“大小姐,赶紧撤退了。”士乓的声音带着焦急,因为情况不容乐观,

对方人太多,他们很多人已经攀爬上我军战船,我看到我一些熟悉,陌生的

楚家军被短刀插死,然后掉如大海当中,蔚蓝的海水染成了红色。

“舵手听命,前进。”听到我的话,楼船前进,大力碰撞西凌的战船,

被震开的战船相互碰触,发出巨响,但即使这样,远处有战船朝我们射箭,

不少人试图攀爬上我们的战船,甚至还有人突破重围,冲上我所在的楼层,

但他还没有完全爬上来的时候,我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脚将他踢

下大海。

“弓弩齐备,齐射对方主帅船。”

“好,好得很,我只想活捉你,不想伤你分毫,你却想将我置之死地?

”奏厉愤恨地说,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寒星般的眸子被怒

火烧红,他说什么鬼话,虽然没有将我置之死敌,但杀我朝夕相处的弟兄,

有如切肤之痛,岂能不伤?

“不想死,就给我退兵,不退兵,你就给我去死。”看到我军死伤那么

惨烈,我红了双眼,夺过一个侍卫的攻弩,我拉弓搭箭。朝他狠狠射去,但

箭射出去那一瞬间,我还是抬了抬手,利箭微微偏离了方向,朝他左箭射去

那天我楼船众多弓弩手一致对准奏厉狂射,但惟独我那支箭射到他的左

箭,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带着浓烈的痛意,从他宣战的那一刻起,早

已经注定我们是死敌,不是吗?

西凌大军的主帅受伤,一时船上人影晃动,附近战船回防,一时西凌的

战船显得有点乱。

“区区小箭,奈我何?兄弟们,给我冲——”他浑厚的声音充满力量与

鼓惑,微微乱的军心一下子又被他凝聚上来。

那天晚上,奏军见好就收,等我军的主力赶回,等冷凌风率军赶到,他

西凌大军已经撤退,此次我军死伤惨重。

这是我与泰厉第一次正面交锋,他身中一箭,我身却如剜数刀,傍晚还

中气十足,说要将秦军打的落花流水的胡小虎,已经倒在血泊中,我去将他

眼睛合上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暖着,但呼吸却停了。

054:斗耐性

骆虎跺脚,说我那箭怎么就偏了一点,如果再往里靠一靠,就要了他的

狗命,一箭送他下地狱,不用留在这里祸害人间,但说着说着,他突然想起

什么似的,很突兀地闭上了嘴巴。

下次他也不会傻傻站在那里等着我射,而我下次许也不会射偏了,我们

的心都会在战争中越来越根。

我无暇多想,立刻下船检查伤亡情况,随船军医紧张地开始替伤员包扎

,以前觉得我们随船军医很多,但今天却感觉怎么那么少?看着那些缺手少

腿,痛的脸色苍白的伤员,我呼吸都有点痛。

骆虎栓查失踪落水的士兵,我一边帮士兵包扎,一边听着,每次念完名

字,没有人应答那短瞬的死寂,特别让人害怕。

“是我判断失误,对不起。”我对冷凌风说,今夜除了我的楚家军,他

冷家军也伤亡惨重,如果我能洞悉他的计谋,实力没有分散,今夜就不会是

这般光景。

“如果今夜是旁人站在这楼船,死的人会更多,即使是我,也未必能避

免,打仗总有输赢,没有不流血的战争。“冷凌风一边说一边俯下身子替伤

病包扎敷药,安抚军心,那俊朗的轮廓异常冷峻沉郁。

“大小姐,不用,不用。”一个年轻的伤兵,肩膀中了数箭,血红了衣

服,我撕开他衣服,替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竟然羞红了脸,估计又想着什

么男女大防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那么都现矩?

“都伤成什么样了?你觉得不舒服,当我是男人就可以了。”我也不理

他,衣服该撕得撕,撕开后很利落地替他包扎,这次之后他显得很乖,只是

脸红通通的。

“司徒坚,你带人到央塔处侯着,以防他们再次偷袭。”冷凌风对司徒

坚说,说完赶了回家,那时天还没有全亮,海面平静安详,如果不是偶尔飘

来的血腥味,谁也不会相信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第二天早上,有消息传来,冷凌风的妻子青烟在昨夜替他生了一个儿子

,不过在生产的时候,几乎难产而死,消息传来冷家军欢呼震天,甚至有人

敲起了锣鼓,似乎生儿子的人是他们似的,冷家军欢呼,我们楚家军也跟着

乐,一时间欢呼鹊起,一扫昨夜的阴霾。

听到这消息,我无端想起合欢,现在冷凌风应该沉浸在做爹的喜悦中吧

,那小欢她呢?她在干什么?她有没后悔当日离开冷凌风?我希望她不后悔

,这辈子都不要后悔,如果后悔了,今日的场面会让她疼痛多久?

安定好士兵,处理好伤员,重新布防,已经到了傍晚,我与众将一起分

析了昨夜那一战,骆虎前来领罪,说发现灯塔熄灭这种异常情况,应该及时

通知我,并且命士兵提高警惕,而不是他自己私自处理,导致错失最佳的防

御时机口

其实我知道他不叫醒我,只是想让我睡一会,但军令如山,他这次的确

违反了军规,我罚他三十军棍,而我因为判断失误,也自罚了三十棍。

我这三十棍没有人敢执行,还是楚寒剑亲手打的,但只打了十棍,他说

军不可一日无帅,如果我这时候伤了,敌军来犯就麻烦了,剩下二十军棍等

和平年代再打。

但就是这十棍,楚寒刿还是留手了,虽然棍子抬得高高,虽然声势吓人

,但打下来并不是很痛。

“你不用时我心软,我十岁能熬你六十军棍,现在区区十棍,我受得起

。”无人时我时他说。

“你十岁还小,不严厉你不知错,不知道军令如山,如今即使我不打你

,你也知道自己错在哪,这十棍,只不过打给士兵看,不过你不要忘记了,

你还欠我二十军棍,我想打的时候就打。”

“要打现代打,以后想再打,发梦。”我黑脸走人,虽然楚寒刎留了手

,但这

这次的大败,就如一个巨大的棍子,兜头给所有参战将士一棍,让他们

清醒认识到,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要站着,你就必须让

你敌时的人躺下去,所以所有人一下子沉稳下去,人总会在一次次磨难中成

长,其中包括我口

以前我们的狼云军经常嘲笑,西陵的军队陆上一条龙,水中一条虫,而

很豪气地称我们狼云军海上一各龙,陆地一匹狼,但今天我发现西陵的军队

在水中并不弱,甚至有一批水性极好,如果传言中的龙虎军来袭,这攻击力

有多强?

这一役之后,两军又交锋数次,但我们两军的精锐都尚未出,我们狼云

军最厉害的部队没有迎敌,他们能上山下海的龙虎军,也没有来攻击,彼此

都是平分秋色,各有输赢,但外面却流言四起,说我们凉州惨败,被西凌大

军打得落花流水,凉州的局势岌岌可危,随时有被攻陷的可能。

这留言满天飞,短短一两天席卷周边几个国家,这速度还真快,这流言

是谁散布,我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接下来的几场战役,秦厉都没有出现,后来我们收到确切的信息,奏厉

回西凌了,想想也不岢怪,他是一代帝王,虽然一番雷霆手段,震慑了整个

朝政,但毕竟登基不久,估计还是不放心离宫那么久,也有可能他觉得得要

攻陷凉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先回去了。

无论怎样,他离开了,我感觉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但我高兴得太快,奏厉虽然离开,可西陵的大军有增无减,大军盘踞在

云城,凉州与西凌的经济往来,完全切断,除了西凌不再与我们经济往来,

其他风国、东都的商贾听闻西凌正在攻打凉州,尤其听到凉州如今岌岌可危

,都觉得跟凉州不稳妥,很多都停了往来,切断了生意往来。

甚至有些奸商,开始压价,将我们囤积的茶叶的价格一压再压,我们那

些准备送往外面的大批水果烂掉,除了茶叶和水果,很多商品都积压而腐烂

,整个凉州一下子显得萧条多了,不复往日的繁荣热闹。

奏厉是想渐渐因死我们凉州,等到我们连军饷都供应不上来,连战船都

没办法建造的时候,他才一举将我们拿下,我拳头紧握,恨得牙痒痒的,想

困死我们?他做梦。

虽然我们也命人到外面辟谣,说我们凉州的军队锐不可挡,将西凌的皇

上也打得灰溜溜逃回西京,说我们凉州固若金汤,任他西凌军队是天兵天将

,也无法撼动分毫,但我们的人毕竟是少,而西凌的人多,整个西凌的人都

这般说,并且大批西陵人去风国、东都等国家说,我们辟谣效果甚微。

黍厉打压私盐的力度很大,一直跟我们合作的盐商都被奏厉——揪了出

来,我们盐矿的收入已经锐减,如今连番大战,我们的战船也损毁了不少,

兵器盔甲也要补充,这些都要银两,短时间没问题,时间一长,倒麻烦口

土国、吐番虽然在我们手里,但这两个国家在之前的国主管理下,已经

积贫积弱,并且为了控制这两个国家,要需要不少人力物力,现在这两个国

家不但不能未我们凉州带来经济补助,反而每年还要输出不少银子。

岢哥去世之后,每年输入凉州的银两锐减,好在我一大早就开垦农田,

种植果村,饲养鸡鸭鹅,即使凉州与外面完全断绝了联系,也还是能保证温

饱,但我们楚家军保持温饱还不行,还得整个凉州的百姓能填饱肚子,尤其

军队的装备,如果不能及时改良更新,在海战中很容易吃亏。

凉州到商州不需要经过西凌,在海上行驶七天就可到,以前凉州一直处

于西凌的阴影下,而商州因三个实力均衡而存在,如果任何一个国家坐大,

这商州绝对不能独善,因为凉州都有这种随时被吞的危机感,在经济往来比

较频繁,对凉州的商品关卡也相对松一些,只是因为龙七休妻这事,两州交

恶,早已经断绝往来。

每天家门前困着这么一堆人,让你出不得,进不来,这种感觉真窝火,

有时恨不得拿起家伙,上岸痛痛快快与他们打一场。

如今我们的实力,还没达到去进攻西凌,我们只能占据云海这一天险防

守。

一向冷静的凉州百姓,听到我们惨败了一次之后,终于不那么冷静了,

尤其看到凉州日渐萧条,大衙人越来越少,一些玉石铺,更是门可罗雀,有

些人开始胡思乱想,衔头巷尾都在诸论这场战斗口

冷凌风儿子满月,冷家搞得比较张扬,大肆宴请宾客,这样做主是稳定

民心,让百姓知道,我们冷楚两家的经济实力还是很浑厚,也让外面的守军

知道,就算他们守我十年八年,我们依然有吃不完的饭。

所以那晚搞的轰轰烈烈,我去露了一下脸,其实我是不愿去的,但我不

想在这个节骨眼,让人觉得我们冷楚两家不和,否则不知道百姓该怎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