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刚刚那事不要对人说。”一会之后他补了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不是特别无力,这让我放下心来。

“什么事?”我问。

“还能有什么事,我被你压晕那事。”他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听到这话,我脸腾一下红了,我又不是傻瓜,那么丢人的事我怎说得出口,要是被人知道我楚漫云将一个男人压晕了,别人还以为我五大三粗,如千斤顶那般,如果是这样,我还要不要活?

“要是被我手下那些小子知道,他们老大被一个女人压晕了,估计会笑上十年八年。”枭狼说,这家伙比我还要面子。

“这可很难说了,以后如果惹着我,说不定我逢人就说。”我威胁他说,这家伙终于有把柄落在我的手里了,谁知道他听到不怒反笑口

“谁会理我们夫妻间那事,不过如果你不怕丢脸,你就到处说吧,让人知道你楚漫云是怎样的粗鲁无度,竟然在床上将自己的夫君压晕过去,你看看凉州百姓笑你多少年?”他笑着对我说口

“你——”我一时气结,气恼地坐在床边,扭头不看他,如果不是他现在重伤在床,真想狠狠揍他一顿,但这家伙虽然气若游丝,但却思维敏捷,居然还懂得反驳我的话,怎么看都不像神志不清的人啊。

“枭狼,你仔细看看我是谁?”我坐在他的床前,正面看着他。

你是凉州的楚大小姐楚漫云。”他答,语速平缓,语气清晰肯定,我心中一阵狂喜,这家伙终于清醒过来了。

“对,说得没错,我就是凉州楚漫云,而你就是三狼帮老大枭狼,今年尚未娶妻,对不对?”

“不对,我已经成亲了,云儿,我已经娶你为妻了,你忘记了吗?”他看着我,目光幽幽,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低谷,这家伙又迷糊了。

“枭狼,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在装糊涂?只要你跟我说老实话,我不怪你,我会原谅你口”我耐着性子哄他,他是真糊涂那也就罢了,如果他是故意装糊涂,借机轻薄我,将我耍得团团转,那我会让他死得很惨。

“云儿,什么装糊涂?”他睁大眼睛看着我,一脸的无辜,并不像在说谎,看来是我多心了,我怎能那般想他呢?我亲眼目睹他为我挨了一刀,我自己看过他的伤口有多深,连心肺都伤了,连大夫都说他流血过多,现在神志不清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怎能怀疑他呢?

“我随便说说罢了,你快睡一会。“我对他说,但他却摇头,说怕一睡着就见不着我,说怕一睡着我就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这种感觉他怕够了。

“不会,我不会走的,乖,快点睡。”我用手轻轻帮他按着头上的穴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刚刚如此缠绵地亲过一回,此刻帮他掭穴位,我不再觉得不自在,他睁大眼睛看着我,目光幽幽,不知道再想什么。

“睡吧。”我轻轻哼这轻柔的曲子,他的双眼在不知不觉之间闭上来,脸上漾淡淡地笑,显得很宁静安详,呼吸也匀称平稳,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看了他一会,见他没有什么异常,我轻轻踱了出去,自奏厉的楼船下来之后,我就一直陪着枭狼,还没对劳苦功高的士乓说过一句话口

李大夫靠着船的边缘睡着了,无损他的儒雅,红狼与灰狼则四脚朝天躺在船上的甲板上,睡得真香,只是船上风大,将红狼那头红发吹得凌乱,也无损他的俊美。

远处灯塔发出柔和的光芒,巡海船只不时在远处巡逻,周围的船只与士兵都在沉睡,估计都累极,偶尔能听到有士兵发出疼痛的低吟,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能清晰传至我的耳畔,不知道冷凌风那边走样了?

抬头黝黑的天幕繁星点点,明日应该又是一个艳阳天,不知道是不是太安静,我想起了奏厉,一时是今天那坚毅狠厉的脸庞,一时丰州那丰神俊朗的少年,但他们随着西凌的战船渐行渐远了,远得就像很多前发的梦,只是每次想起,心底最深的一处,扯着痛。

我曾经亲密依偎的恋人,如今相见早无言,我也不是那年驮着两袋黄金,惹来无数强盗的十岁孩子,我也不是当年丰州那情窦初开的十五岁少女,而他也不是我的辰二了。

我们回不到过去亲密相拥的日子,我们回不到过去手牵着手到大衙上闲逛的无忧岁月,我们更回不到当日蛇岛肩并肩,生死相依的时光,再见已经是彼此厮杀的敌人。

心微微酸,微微涩。

不过梦始终是梦,不想也罢,远远看到另一艘战船之上,也有一个挺拔的身影静立在黑夜中,海风吹得他的发丝与衣袂翻飞,但他整个人却一动不动,如一座远古的雕像。

牧歌这小子怎么不歇一会?心中始终担心枭狼,我不敢站太久,回到船舱里面,柔和的灯光下,他依然一脸恬静,如一个安静的孩子,谁曾想到一向强悍勇猛的枭狼,受伤之后竟然是这个鬼样,想想觉得有点好笑。

“云儿——云儿——别走——别离开我——”袅狼估计又发梦了,不断喊着我的名字,眉头皱了起来,脸上显出惶恐的表情。

“我不走,我不走。”我坐在床沿,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安静了下来,竟然连做梦都想着我,这男人——心中有一股暖流涌出,我禁不住轻轻抚着他的发丝,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继续发出匀称的呼吸口

我坐在床沿,睡意袭来,我似乎已经好些日子没睡一个好觉了,但在这个关键的夜晚,我不敢睡,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我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手臂,痛意袭来,人也清醒了。

第二天的曙光如期而至,外面渐渐热闹喧闹起来,我站起来探了椽自己酸痛的腿脚,大大呼吸了一口新鲜的口气,真好,又是新的一天了。

此时枭狼依然未醒,睡得香。

外面求见的人越来越多,这一仗打了数月,很多将士已经数个月不见妻儿,如今打了大胜仗,将西凌大军赶出云海,即使过了一夜,大家心情还是异常兴奋,都想这回去见妻儿,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心情我可以理解。

“土国之困未解,西凌大军也刚刚离开,我怕他们会卷土重来,这么难打的仗我们的挺下来了,不怕再等这么一会,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我们再等等。”

“是——”众士兵齐答,声音震天,在牧歌的吩咐下,大军很快在岸上驻扎下来,他们其实也累了数月,是时候歇歇。

早辰的云海特别的宁静,除了巡逻船,看不到任何船只,而枭狼的手下,已经有好些知道他受了伤,如今一整夜没见着他,心七上八下,纷纷求见。

红狼与灰狼再次将人挡了回去,而李大夫跟随我进了船舱,准备再给枭狼把把脉。

但没想到李大夫的手才刚搭上去,枭狼就紧紧握住他的手,李大夫怕弄裂他的伤口,一时不敢动。

“云儿,我想你。”他喃喃地叫着,我的脸腾一下红了,尴尬到了极点,,但我还没尴尬完,这家伙一竟然硬扯李大夫的手,放到唇边吧唧了那么一下,我瞬间石化,然后爆笑,他竟然亲了李大夫的手,李大夫老脸顿时窘得通红口

估计是我的笑声太大,将枭狼吵醒了,他睁开双眼的瞬间,看到他握的是李大夫的手,顿时惨叫,那声惨叫实在是凄厉,不但让我毛骨悚然,也让红狼三魂不见四魄,冲了进来,一天之内,数次一惊一乍,估计红狼吓得够呛。

“楚大小姐,你怎么我家老大了?”红狼这死家伙看到他家老大还活着,就开口质问起我来了,估计是距离上次我打他都有好些日子了,这家伙竟然敢这般对我说话。

“不是我怎么你家老大,你该问同你家老大怎么李大夫了?”我说,因为忍着笑,脸估计憋得通红了。

“什么?“红狼听到我的话,摸不到头脑,又用手抓他的红发,一头漂亮的头发,又被抓得乱糟糟的了,枭狼说得不错,这家伙该娶一个媳妇替他梳理一下这头发了。

“楚漫云,你——”枭狼恼火地瞪着我,不过我挺佩服他的,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脸皮还真够孱的,要是我早恨不得挖一个坑将自己埋了。

“没什么红狼,你怎么那么好苛?赶紧出去守着,这里没你的事口”枭狼说,从声音听似乎力气恢复了不少,估计是怕被红狼知道,这家伏赶紧将红狼支出去,他这般爱面子的人,如果对我红狼说他刚刚亲了一口李大夫的掌心,估计恨我一辈子。

“李大夫,他怎么了?好点了没?”红狼出去之后,我问李大夫,这毕竟是我最关心的事,李大夫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眼神有点呆滞,估计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曾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大男人拿起掌心,吧唧了那么一下,不知道他以后想起全身会不会起鸡皮疙瘩?

“李大夫,他怎样了?”我加大了音量,这时李大夫才如梦初醒那般回过神了,但脸还是红通通的,枭狼闭上了眼睛,估计他也觉得别扭尴尬吧,想想实在是好笑。

“脉像强了很多,但还没完全脱离危险,神智尚未清醒。”李大夫最后那句神智尚未清醒说得特别重,估计是想为刚刚枭狼刚刚那一吻开脱,毕竟年纪那么大了,还被一个男人这样亲了一下,说出去真让人发笑。

“李大夫,他真的神智尚未清醒?“我禁不住问道。

“嗯,尚未清醒口”李大夫答完,匆匆忙忙离开了,脚步有点浮,似乎发软一般,李大夫走后,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口

“很好笑吗?“枭狼瓮声瓮气地问我,他将头扭到另一边,我看不到他的脸,但估计脸色会异常难看U

“楚漫云,这事不许泄漏半句,否则——”他恶狠狠地看着我。

“那可说不准了,得看我的心情。”昨晚被这家伙这般折磨了一整晚,被他又亲又摸,如今终于出了这一口恶气。

“你的夫君亲了一个男人,还亲了一个那么老的男人,别人还以为你满足不了你相公,让他饥不择食,连老男人都不放过,这事传出去,你也光彩不到哪里。”一会之后,他冷冷说道,这死人还真当是我的相公了。

看他的神色似乎好了很多,这条命已经保住,但李大夫又说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就是神智都不清醒,我又不敢造次,并且无论怎么说,这家伏真的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他,我根本看不到今日的日出,这样一想,什么气都没了口

“你感觉怎样了?有没好点?有哪不舒服吗?”我柔声问道,看到我这般温柔,他的眉头也舒展开去,没有了川才的恼怒之色,刚刚的他真的有点,恼羞成怒。

“不好,全身上下都痛。“他说,怎会不痛呢?双肩中了两箭,要知道西凌的箭又长又锋利,都会射得很深,这些已经够他痛了,背后还这样砍了一刀子,那伤口深得骇人,怎会不痛?

“忍忍就过了,如果让你的手下知道你怕痛,还不笑死。”我笑着对他说。

“你怎么那么傻呢?你肯带兵相助,这份情谊,我已经感激不尽,那天你怎么还那么傻扑过来?”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救你谁救你?”他说,声音低沉,我的心微微颤了一下。

“别犯傻了,饿了没?我叫人熬了点粥送过来了口”我问他,他点了点,头,我将粥端过来,一勺一勺地喂着他,他说凉州的米就是不一样,熬出的粥那么香甜,我喂他的时候,他静静看着我,眼神尽是情意,船舱很静,我的心也很宁静。

这天他吃了好些碗粥,还嚷着再吃们

“没了。”怕他吃撑,我骗他。

“你昨晚一晚没睡,困了吧,我没事了,你不用管我,去歇一歇,叫红狼进来看着我行了。”

“算了吧,那红毛小子,连自己的头发都搞不定,让他看着你,我不放心,我不累。“我对他说,就在说话之间,外面说有八百里的加急信,一听到这我就慌,但没想到传来的是天大的喜讥,冷凌风已经突破了重困,大败西凌大军,不日可以凯旋而归。

这消息一宣布,整个云海岸边都沸腾了,士兵又跳又唱,全都疯了,而当天晚上又有确切的消息传来,泰厉真的带领西凌大军离开了。

凉州,终于保住了,终于保住了,这消息传来的时候,牧歌就站在我身旁,我估计是乐疯了,竟然忘记了男女之别,一把抱住了牧歌,又笑又跳。

“楚漫云,你还不松手?”不曾想到身后的枭狼正双眼喷火地看着我,而牧歌也俊脸飞红。

[VIP]065:好看到俊脸绯红的牧歌,我觉得特尴尬!我怎能做这么丢人的事情?

“牧歌,我刚刚只是太兴奋,兴奋得忘乎所以,我不是有意调戏你的口”我红着脸说,刚刚才笑枭狼亲了男人,转眼间又轮到我抱着牧歌,这真是百步笑五十,大家半斤八两,谁也笑话不了谁口

“其实——其实就是调戏我也不介意。”牧歌红着脸说,声音小得如蚁子叫,我竖起耳朵去听,但却听得不是很清楚。

“你说什么?什么不介意?”我问,这家伙是说被我抱也介意吗?那他当然不介意!吃亏的可是我,他男的有什么关系?

(,没——没——没什么0”我还不及问多一句,牧歌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牧歌走了之后,窘迫没了,我又重新被冷凌风突破重囤,这一巨大欢喜吞没,不禁心情极好地轻轻哼着曲子,忘记在旁边还有一个双眼喷火的枭狼。

“你平日就是这样?”枭狼冷飕飕地问我,这时候我才留意床上还有一个双眼死死剜着我的枭狼,心蓦地一惊,他认定我是他的妻子,刚刚看到自己的妻子抱着别的男人,心里肯定不爽,这下可千万别生气口

(,我今天是太兴奋了,刚刚错把他当作你了,你可别生气,要不我再喂点粥给你吃?”刚刚怕他吃撑,我骗他说粥吃光了,如今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赶紧将杀手锏使出来,他听到喂他喝粥,深深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真的是错把他当成了他?”他问。

“当然是,我什么时候说谎。”我千笑着说。

“嗯,那刚刚抱错了,现在我在这里。”他说,然后静静得看着我,等着我去抱他,这人实在是——

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我只好走到他身边,抱了他一把。

“嗯,还凑合,就是松手太快,不是说没粥了吗?”他问,声音缓和了不少,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冷,看到他也不是特别的生气,我放下心来,现在得像老祖宗那般侍候着他U

“刚刚又熬好了。”我说口

“那么快?”他似乎并不是很相信。

(,嗯!我们楚家的厨子效率快口!,我答,他的嘴角轻轻勾了勾!不再言语,接下来我又喂了他两碗粥,他吃得特别香甜,看到他吃得香!我自已的心情也出岢得好口

“云儿,下次看准人再抱了,别抱错了口”我收拾碗筷的时候,他对我说口

“嗯”我应了一声,估计是吃饱之后有点困,他有睡着了,但睡得不安稳,只有我的手一离开,他的手又胡乱抓着,似乎一定要抓着我的手才能睡着,恰好红狼这回过来,我轻轻松开了手,枭狼又朝空气中乱抓,我趁将红狼的手递给了他,然后示意红狼不要出声。

二:Er,

红狼气急败坏地看着我,嘴巴张了张,佶计想骂我,可惜他不敢出声,怕吵着他家老大,就连手也不但动那么一下,整个人如雕像那般立着,口

我赶紧走了出去,不知道呆会枭狼会不会亲红狼的手?想想觉得有点好芜

将士看到我出来,欢呼震天,我去抚慰了受伤的将士,然后让牧歌安排众士兵今晚回城,听到我的话,有些士兵兴奋得那锅瓢敲了起来,被他们的气氛感染,我也热情高涨,恨不得自己也跟着敲,牧歌已经恢复了自如,两人相视一笑!心情都很轻松0

这是这半年以来最轻松的一天了,如今凉州危机已解,就只神灵保佑,让枭狼也变得健健康康,那这日子就过得太聿福了D

在岸上军营溜达了一圄,我又赶紧跑回楼船上面,生怕枭狼有什么闪失,虽然看他恢复得很好,但李大夫说他依然未脱危险期,我的心始终硼得紧紧的。

“你回来了?”我这脚才刚踏进入,就听到了枭狼的声音,抬眸一看,红狼正低头站着,俨然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而枭狼着闭目养神,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家伙怎么醒得那么快?

“冷凌风那边已经突破重囤,不日就可以回凉州,而秦厉的大军已经离开,我刚刚出去吩咐将士收拾东西,今天晚上回凉州城,怕吵醒你,所以我叫红狼看着你,我回来了,红狼你先出去吧”红狼听到我的话,如蒙大赦那般飞一样冲了出去。

“怎么不多睡会,伤口还有没那么痛?”我柔声问道,枭狼冷哼了一声,但脸上也没有怒色口

(,伤口还很痛,但我发现你亲我的时候,不痛了。”他看着我!那意思不言而喻!这家伙净想这些东西,就在这时,李大夫走了进来,替他换药,看着他那伤口,心还是微微颤着,这该多痛呀。

“大夫,他现在怎样了?”我问。

“好很多了,他的身休要比常人要好,再调理几天,估计就稳定下来了,大小姐你不用太过于忧心。”

“他这般伤势能不能移动?”我想今晚将他带回楚府,起码府中环境好些,吃穿用度都好些,这里只能熬些粥,床也是硬硬的,躺着不舒服,府中有很多细心的丫鬈,可以跟我一起照顾他,这样他应该恢复得更快一点。

“只要路上不颠簸,不弄裂伤口就可以口”虽然李大夫是这般说,但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让他在船上再休养两天,我再命人带他回府口

“不碍事,如果今晚我还不出现,我的手下会急坏,这床又小又硬,躺得不舒服,我今晚跟大军一起回去。”听到他这般说,我只好作罢。

晚上众军整装待发,而牧歌也命人送来一辆豪毕马车,红狼与灰狼将枭狼抱进马车里面,虽然他们的动作已经很轻柔,但估计还是弄痛了枭狼的伤口,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但却不吭一声,马丰很大,但这家伙太高大,不能完全平躺,我将他的脚微微曲了起来,尽量让他睡得舒服点。

红狼自告奋勇,要亲自驾驭这马丰,虽然这份心意很好,但我却不相信这红毛小子,怕他太毛毛躁躁,控制不好马车,弄得平地也变得颠簸,那就麻烦了。。

“让灰狼来吧,他是一个好把式。”枭狼说,果然在灰狼的驾驭下,这马车平稳地几乎察觉不到有任何颠簸,虽然我们今天晚上才回城,但昨日城里的百姓就已经知道我们大败西凌大军的消息,昨天晚上凉州灯火通明,老百姓欢呼震天,冷家有好几间好些日子没开业的酒楼,昨夜坐满了人,百姓喝酒庆祝,好不热闹口

今天知道我们回城,而冷家军已经突破重围,百姓夹道相迎,就连七八十岁的老妪也笑得一脸聿福兴奋,那些小孩就更不用说,蹦蹦跳跳的,比过节还热闹,这就是我们的家园,我终于还是守住了,那一刻有几分豪迈感o

我们回城是晚上,百姓欢呼震天,天上焰火耀眼,那一刻是那样的欢腾与喜庆,因为要守护着枭狼,我一直坐在马车里面,只能揭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U

“枭狼,谢谢你口”我禁不住再此说道,如果没有他这般相助,这一刻说不定已经城破人亡,家园不在口

“我们是夫妻,就应该守望相助,不需要什么道谢。”他说,脸上漾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我的眸子带着柔情,他说得很淡然,似乎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却字字入心,让我的心微微震颤口

那一刻我竟然想俯下身子,在他的唇印下一吻,不知道是不是他天夭嚷着我们是夫妻,说得像真的一样,弄得我有时都有点迷糊了,以为我俩真的是夫妻,这习惯真不是好东西。

因为整个凉州城的百姓大老远地出来相迎,所以大军前进的速度非常缓慢,导致我们的马丰并不是落在最后,狼云军平日军纪严明,今日虽然夹道两旁有他们的爹娘,兄弟姐妹,但也只是远远跟着自己亲人吼那么一声,无人离开队伍口

六忪心

枭狼的大军因为服装与我们冷家军和楚家军都不一样,在队伍当中显得特别扎眼,众人议论纷纷,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们虽然没有统一的着装,但腰杆挺得比任何人都要直〇

“听说他们是三狼帮的海盗。”

“怎么有那么多海盗?”

“别乱说,他们一早就被楚大小姐降服了,早已经不是海盗,他们三狼帮的人就住在商州和凉州交界的那个海岛上,我们凉州不是有很多姑娘嫁过去吗?那边的小伙子长得既好看,又勤劳,那边现在富庶得很,听我儿子说,他们还组成巡逻队,平日帮我凉州抗击海盗呢?”

“这事我们人人都听闻,你老估计只顾着哄孙子没留意吧,我听说三狼帮的大当家看上我们楚家大小姐,当年还送过骋礼来呢?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我们楚大小姐看不上他呢?”

“毕竟只是海盗头子,怎么配得上我们楚家大小姐?我们楚大小姐能文能武,武能上阵杀敌,指挥千军万马,文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柔而贤淑,一个鲁莽汉子,实在与我们楚大小姐不般配。”

“话又不能这般说,我们楚大小姐再好,也都二十多了,三狼帮的大当家这次能前来相助,可见对大小姐痴心不改,并且听说这大当家长得很威武,是一个铮铮好男儿,如果”“11”

这话不知道枭狼有没听到,如果听到,会不会让他有所触动,知道他只是曾经送过聘礼给我,但我拒绝了,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也从来没有成亲,但低头却发现他双眼禁闭,呼吸匀称,居然睡着了。

外面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说什么话的都有,他们的说话声偶尔也会被欢呼声打断,老人家但凡见到自己的儿子,都会激动得大叫,也有人翘首仰望,始终看不到自已的亲人。

今夜许是一家欢聚的日子,许是悲痛欲绝的一天,即使我们打了胜仗,但也有不少将士,长埋深海,永远不能回来了,其实想起这点,心中就黯然,冲淡了很多胜利的喜悦。

红狼与灰狼安排三狼帮的人在郊外一处空旷地驻扎,我也命人送上好酒好肉,好好犒劳他们,楚家军我就全留给牧歌去安排,他办事十分稳妥,我很放心。

红狼灰狼他们离开之后,我们亲自驾着马车回府,到了府中,我用了担架将这家伙抬了进去,我早已经命人收拾好一处厢房,用最薄最软的被子,弄得舒舒服服的,但这家伙却说他不住这里,他说他以前不是住这个房间的,我以前过来基本是当天来当天走,似乎是住过那么几晚。

我指着另一间他住过的厢房,结果这家伙摇头,知道路过我的厢房,他才说他要住在这里面。

“这是我的房间口”我对他说。

“你我是夫妻,我们自然睡同一间房?”我被他这句话噎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反驳,而抬着担架的众侍卫愕然地看着我,估计是想他们的大小姐什么时候与这个男人是夫妻了,这事我又不知道怎么说,胸口那个气堵啊o

“我这边的床不大,而那边厢房的床很大很舒服,要不你还是去那边吧口”我对枭狼说,但这家伙摇头说夫妻怎能分房?被人知道要笑话的口

在楼船那也罢了,如果回到楚府,大家都知道我与他睡同一个房间,那该怎么想我?我这辈子就别想再嫁人了,不过自被龙七这样休回来之后,我也没打算嫁了,罢了,罢了。

“就送他进我的房间吧。”我无奈地说道,侍卫只有照做,我叫丫鬟将那上好的被诿送过来,然后垫在床上,才将他放了下来口

虽然放下床的瞬间,他的没有皱的厉害,但一会之后,他已经躺得很惬意,不过无论怎么说,回到楚府就有大把人照顾他了。

我挑了三个手脚伶俐,容貌清丽的丫鬟过来,她们很会侍侯人,估计会比我做得好,在丫鬟照顾他的当儿,我好好去沐浴了一次,这段时间都没好好睡一觉,沐浴完,人不但没有清醒过来,反例倦意袭来,我随便找了一间厢房睡了D

但刚睡了一会,就有丫鬟过来找我,脸儿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赶得很急,我的心蓦地一惊,我整个人清醒过来,不会是那家伙出了什么事吧?我真不该独自跑来这里?

“怎么了?”因为紧张,我的声音有点拌。

“住在小姐厢房的那位客人叫小姐过去口”听到这话,我整个人松弛下来,刚刚吓死我了,但抬眸发现小英欲言又止,脸上现出一朵可疑的红晕,不会是这枭狼又在睡梦中抓住小英的手猛亲吧口

“小英,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你放心跟我说,我会替你做主口”

“不是,小英没有受什么委屈,只是今天大小姐将我去服侍小姐房中那位客人,他说热不舒服,所以我们刚刚用温水替他擦身,但他却说要小帆你去帮他,因为小姐是他的妻子,所以我——”我一听脸都黑了,他这般泣嚷,我就是跳进大江大河都洗不清。

“别听他胡说,我不是他的妻子,他现在重伤未愈,不要给他擦身子,免得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你们记得给他盖好被子,细心照看他口

“是——”小英了一声,就往回走,我重新躺在床上,但这会再也睡不着,心里牵挂着他,于是赶紧跑回去看他了。

寝室很静,燃着熏香,柔和的灯光之下,枭狼也很安静睡着了,只是眉头微微皱起来,估计是几天没洗澡,浑身不自在,

“刚刚睡着了。”丫鬈告诉我。

“你们也累了,歇着去吧,我看着他就好了口”他为了我连命都可以舍弃了,这世界上有多少男人可以如此待我?我辛苦点看着他又如何?看着他的脸,心中暖流涌动,尤其是这样的一个夜晚?

丫鬟走后,我坐在他的床沿,静静看着他,他的气息一直很平稳,这让我心安,但可能真是太累了,看着看着,我竟然靠在床沿睡着了。

“口渴,水——水——”半夜被他的声音惊醒,我惊骇地发现他的脸红得异常,我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竞然烫手得很,这次惨了,竞然发烧了,我怎能在这个节骨眼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