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乱猜测,做好迎战的准备。”我低低喝道,如今冷家军面对的是强大的西陵军队,他那边的情况应该比我这边难多了,哪还有军队派过来支援我们?真是屋漏兼逢连夜雨。

我无暇多想,带了一部分士兵埋伏在道路两旁,然后死死盯着前方,枭狼就在这样一个夜晚进入我的眼帘,看到他那一刻,我猛地站了起来,心中百感交集,鼻子酸酸的,他竟然真的肯来了。

“是三狼帮的大当家。”有士兵低低地喊了出来,声音带着振奋。

“蠢蛋,别嚷嚷,还不知道是忠是奸的。”情急之下,这家伙的声音也不是很轻,也难怪这段时间大家被云清弄得草木皆兵。

“楚家兄弟,我是忠的。”枭狼笑着说。离得那么远,他竟然听到了,话落他猛地拽一下缰绳,马儿更似离弦之箭朝我们奔来,众兄弟全都看着我,估计是等着我说是忠的他们才放心。

“是自己人。”我说。听到我这话,众士兵都松了一口气。

“还不把刀放下,你没听到大小姐说吗,是自己人。”古舟眯缝起眼睛,那黑瘦的脸带着暧昧的笑,但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

看到枭狼出现那一刻,我感觉有点像在发梦,他竟然真的来了?我掐了掐自己的手,很痛,他真的来了。

马儿很快,枭狼抛离他的队伍一大段距离,一下子出现在我眼前,突然离得那么近,我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心怦怦地跳跳得比平常快速。

“我来了。”枭狼说,声音低沉而醇厚,身躯挺拔而伟岸,让人无端安心。他静静看着我,似乎世间万物只剩下我一人。

“怎么瘦成这样,像猴儿一样,差点认不得了。”声音自然而亲昵,毫无掩饰眼神透出的爱意。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强调又一下子变成了龙七,我似乎也慢慢适应了枭狼就是龙七,龙七就是枭狼这一事实。

“大当家,就你敢说我们大小姐像猴子,要是我们说准揍得连娘都不认得。”众人哄笑,我又那么凶吗?

“大当家是当然敢说,大小姐刚刚说了是自己人。”狼云军的弟兄对枭狼的印象极好,反之龙七就没那么好待遇,不过如果哪天,他们知道枭狼是龙七,龙七是枭狼又该作如何感想?

“是吗?你们大小姐真的这般说过?”龙七笑着说,故意把那声音拉得长长的。

“大当家——大当家——”背后有人叫,龙七拿眼瞧着我,似乎充耳不闻。

“嚷什么,大当家见了楚大小姐魂魄都飞了,哪听到你唤他?你不见这马儿都差点被他折腾死了。”身后不知道是他商州的军队,还是三狼帮的人,我都不认识,但他们都笑着喊他大当家,语气轻松。

“各位兄弟辛苦了,我们的军营在前面,今晚扎营好好歇息。”我装着没听到他们的调侃,很大方朝他们拱拱手。上次被火烧了粮草和营帐被褥,好在还有一批备用的营帐,只是被褥就没了,晚晚冷得发抖,为了预防对方故技重施,我们的营帐要比以往分散,还有一批弓弩手随时候命。

“季风,赶紧带路——”我说。

“好咧,各兄弟跟我来——”后面的人来齐,我们往军营方向奔回。

“这是先头部队,后面陆续还有五批,这些天都会到齐。知道你们缺粮食,本来叫押粮食的队伍先来,但我太心急,跑着跑着,就跑到他们前面来了,估计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到了。”龙七说道。

我呆呆看着龙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知道在这么绝望的处境之下,他的出现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谢谢——”我对他说,十分诚恳,他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有没听到。军中留守的兄弟早已经知晓,一时军营人人振奋,个个脸带喜色,早早将另一边的碎石清理干净,好让三狼帮的弟兄扎营。

三狼帮的人来到之后,狼云军的弟兄与他们一起手脚麻利地开始扎营,大家在这样的夜晚亲得向自家兄弟一般,很快右边就多了很多营帐。

“大当家,你的营帐我给你收拾好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跑到龙七身边,邀功似的露出绚烂的笑容。

“小丁,你是不是摆错地方了?我的营帐在这里?”龙七皱眉毛。

“摆错地方了?大当家你的营帐要摆在哪?”年轻的士兵摸不着头脑,一脸愕然。

“呆瓜,这都不懂,这地方风大,你想晚上冷死大当家?摆那里。”一个年纪稍大的少年跑了过来。

“两个蠢驴子懂啥?大当家你就直接说,要把你的营帐放在楚大小姐旁边不就行了?这两个蠢驴子还不知道女人是什么味道,哪知道大当家你想什么?”就在这时,一把粗犷的声音像打雷那般轰轰响,一下子整个军营都听到了,大家哄笑成一团。

说话的人是三狼帮的人,他们大老远跑来这里相助,我又发作不得。

“大当家还要什么营帐,我看直接进大小姐的营帐得了。”有人说。

“我敢保证,今晚半夜大当家会趁黑摸进去,要不打一个赌。”有人接着说,我皱眉,龙七扬唇。

“我那边比较狭窄,怕委屈了你们大当家,这边位置空旷,把大当家的营帐安排在这里,也方便你们找大当家,是不是?”我笑着说。

“不委屈,不委屈,这里太空旷了,风大,我家大当家不喜欢。”那个粗犷的男子说,三狼帮一干人立刻附和。

“别误会,把我的营长设在这里,只为了方便我们以后商量军务。”龙七说得一本正经。

“对、对、对,方便商量军务,商量军务。”三狼帮的人又立马附和,个个都挤眉弄眼的,很快我的营帐旁边就多了一个营帐,狼云军的弟兄也会心一笑,因为龙七他们的到来,军营热闹了很多,大家似乎都没了心情睡觉,刺骨的寒风似乎也没有以前那般肆虐。

而我也等着龙七的那些粮饷,毫无睡意,直到现在,心还是兴奋着。

“穿着。”龙七脱了身上的衣袍裹在我的身上,衣服残留着他的气息与体温,只是他的衣服本来就大,而我现在又瘦了整整一圈,感觉就像裹着一张被子,身体一下子暖了起来。

“是牧歌找到你吧,他现在怎样了?”

“就是牧歌没去,我也是会过来的,只是古夏那边情况也比较复杂,一时还抽不出身,我真怕你挺不到来,还好还活着。”龙七的声音带着点后怕。

“大小姐,来了——来了——”说话间,押粮饷的车来了,一车又一车,一眼看不到尽头,将士欢呼。

“兄弟,老实跟你说,我洞房花烛夜也没这么激动过。”

“娘的,再不用啃树根了,这段时间老发噩梦,梦到自己不停地啃树皮。”

“你那算什么噩梦,我不但梦到自己啃树皮,还梦到我家那五岁的小子也跟着啃,我那女人也跟着啃,醒来肠子都痛了。”众人大笑。

“这次不能再被烧了。”有人担忧地说。自从粮食被烧了之后,我一直观察附近的地形,前些日子前方有几个大石洞,还算宽敞,可以存放粮食,也不怕被火烧,这次他们就是扔天火下来,我们都不怕。

除了粮食,还有衣服被褥,身边的小兵嚷着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不用被大胖子搂得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士兵们已经饿极,吩咐军中厨子去熬几锅大粥。厨子兴奋地红了脸,熬粥的时候,陆彦分派被褥衣服,个个士兵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这样的夜晚太美好了,都记不清多久没喝过这样热腾腾的粥水了,鼻子酸酸的。

“瘦得猴子似的,我叫厨子给你熬了鸡汤。”龙七说,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有碗粥水喝已经很好了,鸡汤对我们来说是稀罕物。

“军中有比我小的,也有比我老的,更有比我弱的,我不吃,赶明儿剁丝去熬粥。”军中将士都没得吃,我哪好意思吃。

“但这里只有你一个女人,都瘦得剩把骨头了。鸡汤已经放在的营帐里了。”龙七说,目光执拗,似乎在说你不喝,我也得灌你喝。我应了一声,跑回军营,这是我一辈子喝过最好味的鸡汤。

我喝了一碗,剩下的命人给军中生病受伤的士兵送去。肚子饱了,身体暖了,整个人说不出的满足,营帐有了一床全新的被褥,又软又舒适,席子上还有一层被子垫着,我感觉自己一下子从地狱回到了天堂似的。

这段时间天天处于紧张焦虑中,无论怎么努力都是睡不着,我懒懒倒在暖暖的被褥上,好久没有今晚这般放松了。但就在这时,似乎风吹动帘子的声音,抬头,我吓得半死,龙七竟然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我吓得赶紧坐了起来。

“有军务要谈?”我问。

“没有。”

“要不我把这边的情况简单告诉你。”我问,站了起来。

“刚刚问过陆彦,大致清楚了,不需要了。”他答。

“我凉州的狼云军现在怎样?冷凌风那边怎样?”

“这个明天再说,不急。”听到他这么回答,我一时找不到话说,是谁说他进我营帐是为了谈军务的?

“吃饱了?”他问,然后朝我走来。

“嗯,吃饱了。”我说。龙七越靠越近,我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我一紧张,往后一退,绊到那小桌子,一个踉跄,被他顺手一把搂住腰,抵在胸前。

“很好,吃饱了我们今晚就好好算算旧账,我今晚不走了。”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着。

[VIP]094:紧张

他说他今晚不走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一脸坦然,似乎这营帐就是他的卧室一般。

我的手暗暗用劲,试图摆脱他的桎梏,但他的手劲更大,我越挣扎,他就越用力,以致到最后我整个人都抵在他的身上,胸膛贴在一起,呼吸到他全是成熟男子的阳刚气息,我的心砰砰跳得急促。

“算什么旧账?”我问。

“很多,一样一样跟你算,算一辈子都算不完。”

“先算第一件,这一年你跑去哪了?你就这么狠心,一年都不给我见一面?你这女人,不知道这样会整死我的吗?”箍着我腰的手更加用力,我感觉我的腰都要被他掐断。

“龙七松手——痛——”我抬头,而他恰好低头,两人的唇就离着那么一点点,他趁势吻下来。他吮了一口,我心一慌,咬了他一口,他笑,早知不给我鸡汤喝了,喝完有了力气就对付他,咬得他那么痛。

“困了没?”他突然柔声问,声音软绵得像催眠曲一般,让人真的感觉一阵困乏。这家伙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一时是暴怒的狮子,一会是小绵羊。

“嗯,困了。”我禁不住答道,声音柔了起来。我都忘记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好不容易睡着,但不是噩梦连连,就是浅眠得很,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

“你长途跋涉,也累了吧,早点歇息。”

他突然拦腰将我抱起,我一声惊呼还没喊出来,他已经稳稳走了几步,然后将我放了下来,轻轻盖上被子。

“我今晚不走了,看着你睡。”他说,目光含情。

“这样似乎不大好,狼云军的弟兄都眼睁睁看着我俩,你一整晚留在这里,明天那些人又有得说了。”我答,然后将头微微偏开,不敢对上他炽热的目光。

“我们是夫妻,并且是名副其实的那种,怕什么?”他说得理直气壮,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我就想起他当初装欲火焚身,即将要死那样子,心中有气。尤其最不能饶恕的是,他竟然把这事都对冷凌风讲,还要讲得如此详细,实在是可恨。

“不行,出去。”我的语气冷了下来。

“能不能不出,所有兄弟都看着我进来,如果再看到我被你轰出去,我这大当家很没面子。”他笑着说。

“出去,要不我起床赶你。”我作势要起床。

“别动,我走就是了,狠心的女人。”他无奈地出去了,但还没走几步,他突然折了回来,我正想问他怎么走了又回来,他朝我狠狠啃了几口。

“虽然瘦得像猴子那般,但这味道还不赖,很甜。”他嘴角带着醉意,一副阴谋得逞的奸诈样。

“还有那里虽然是小了点,但触感还是很好,等这仗打完,给我好好补补,我喜欢你以前那样。”他那眼瞄着胸膛,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你——”我还来不及发作,他已经逃了,这下流胚子。他走后,唇边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味道,心跳得快速,脸微微有点烧。

“大当家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莫非被我家大小姐轰了出来?”龙七一出去,就被狼云军的弟兄打趣。

“没有,出来散散步,一会再进去。”龙七说,听到这话,我禁不住笑了,这家伙还真可以睁眼说瞎话,我就不信他敢再进来。

渐渐困乏之意袭来,外面的声音,渐渐模糊了,但我依然睡得不安稳,噩梦连连,最后梦到狂凤山,我和冷凌风一起在烧鱼,云清垂涎欲滴地看着的情景。

“给——”冷凌风给了我一条,然后继续蹲着烧,云清就在这时,变成一条大蟒蛇,吐着红红的信子,朝冷凌风噬去。

我吓坏了,忙拔剑就刺,突然无数吐着红信子的蛇,从天而降,睁着幽深冰冷的眸子,吐着血红的信子,朝我爬来,我吓得大叫,就在此时,龙七出现了,他挡在我身前,一阵剑影过后,蛇全消失不见了。

“没事了,云儿。”他一把将我抱起来,他的怀抱真暖,我紧紧搂着他,他低头看着我,性感的唇瓣发出了诱人的粉色,我鬼使神差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随着这个吻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热烈,我心跳得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艰难,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正攀着龙七的脖子亲着他,我呆呆看着他,这一瞬间有点不知道是梦是醒。

“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么可恨的女人——”

龙七眉头紧皱,拂袖而去,是因为我亲了他,他生气?

莫非我刚刚咬痛他了?但当年他帮我挡了那一刀,哼都没哼一声,哪是这般怕痛之人?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又发脾气了?

居然嫌弃我亲他?这死人,想着想着,睡意袭来,再次睡着,这次睡得很沉,一觉到天亮,而龙七则生闷气,一晚没睡。

醒来,走出营帐,我神采奕奕,而龙七却刚刚相反。

“大当家,昨晚没睡好?”有人问,龙七没哼声。

“傻子,损耗那么大,能睡得好吗?”

“楚大小姐一觉醒来,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估计我们老大功劳不小。”窃窃私语的声音如蚊子在嗡嗡叫。

“池武,你再在这里嚼舌跟,耍嘴皮子,信不信我现在割了你的舌头。”凶狠的眼神,冷漠的声音,龙七一副谁惹谁死的样子,这下谁只要不傻的都知道他们的大当家心情不好,而且很不好,一下子都跑光了。

“估计大当家昨晚没讨到什么好处,要不也不会一大早要杀人一般。”我巡查军队的时候,听到一个三狼帮的弟兄说。他们是不是无聊透了。

“那么久没碰过女人,上火,正常、正常。”先是低低窃笑,然后是哄堂大笑,我脸有点烧,赶紧从三狼帮所在的营帐撤了出来。

回来的时候,龙七正跟陆彦聊着,我过来的时候,他正眼都没瞧我一下,摆明不想搭理我。我皱眉,这家伙怎么回事?陆彦见位我们神色不大好,立刻找了一个借口溜了。

“你想了解什么问我就可以了,我现在简单向你说一下,云清想保存实力,不想损耗太多兵力,所以他一般不正面与我们冲突,这段时间,大都是夜袭,投毒到水源,然后火烧粮草军营,他们军中能人异士比较多,我们第一次交手,见了奴役死人这种邪术,前段时间,驯养一些像鹰的鸟朝我们军队点火,让人防不胜防。”

“奴役死人可一不可再,这邪术我也了解一点,为了奴役这五个人,起码得用上一百条鲜活的命做药引,损耗很大,云清只不过是想用这五个人引起大乱,好在当日你也不蠢,识破这些人已经死去。”

“你那天见到的不是鹰,应该叫火鸟,因为喜欢火而出名,但你可以将你的弓弩手撤了,这种鸟喜热怕冷,如今冬天,它们都在窝里缩着,只要飞出来,很快就会死。”我看着他,发现这家伙似乎懂得很多。

“我爹娘喜欢游历,而我也从小到处跑,所以知道得比较多,不是什么东西,书上都有记载的。”最后这句话我觉得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当年他邀我四处走走,我拒绝了。

“把你了解到的东西说说。”

“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云清跟秦厉定了盟约,两人联手整死冷家军,成功之后,西凌只要凉州,而土国、吐鲁国就归圣女国。”龙七缓缓地说。

“如意算盘倒打得好,但等秦厉缓过一口气,圣女国不过也是他囊中之物,我怕云清日后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说。

“我看未必,云清不蠢,他既然敢跟秦厉合作,自然有能抗衡秦厉的力量,当年秦厉发动政变,夺取了皇位,西天翼从公孙宇以前留下的机关密道逃离,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大批军队,从此销声匿迹,成了秦厉的一块心病。”

前段时间我一个手下,无意中发现当年西天翼的一个手下,出现在圣女国的皇宫,如果我猜得不错,西天翼逃到了圣女国,跟云清走到了一块。

冷大少爷成亲当天,防守比较松懈,那天云清很有可能将西天翼接到凉州,而恰好秦剑那天在凉州险些被杀,估计这小子倒霉,刚好遇到云清去派人接应西天翼的人,不过这纯粹猜测。

“秦厉说不定以为冷凌风与西天翼化敌为友,包庇了西天翼。”我猛地站起来,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低估圣女国了。

“该说的我说了,我走了。”龙七说完站了起来,似乎懒得与我多说一句话,我不就抓着他亲了几口吗?他犯得着像小姑娘头次被人轻薄那样么?

“不就碰了几下吗?你犯得着这么生气吗?”我低声嘟囔。

“就碰了几下?我欲火焚身那会也没见你那么热情,这头刚喊完冷凌风的名字,那头拽着我狂吻,你这什么意思?”龙七愤恨地说,听到这话,我愣了。

“我叫冷凌风的名字,是因为我梦到云清变成一条大蟒蛇咬冷凌风的咽喉,我对冷凌风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你别乱想。”要我说我昨晚梦到他,然后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亲了他几口,我说不出口。

他定定看着我,似乎要看透我的五脏六腑,这样的目光太可怕。

这天晚上云清也还没有任何动静。

“不急,云清就等我来整死他。”龙七这般说道。

自从龙七来了之后,我整个人放松下来,似乎天塌下来有人顶着,总容易犯困。我就要睡着的时候,龙七进来了,我怎么唤他,他也不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不早了,你该歇歇了。”我睡意朦胧地说。

“嗯,一会就去。”龙七答。

“你是冷凌风的师姐?”

“嗯,是。”我模糊地应答着他。

“云儿——”

“嗯。”

“你是不是有了我的孩子?这一年你不在凉州,是不是生孩子去了?”龙七的声音因为紧张变得有点颤抖。

[VIP]096:如何?

龙七俯下身子问我,两人离得很近,他的声音和呼吸都很轻,似乎怕太大声会将我吵醒一般,但我在听到孩子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如被火烫了一下,整个人清醒过来。

“云儿,你是不是有了我的孩子?”他又问了一句,显得有点急。

这死人能不能不这般鬼祟,连这个也要用计谋,竟然想趁我半梦半醒的时候引诱我说出来。

“孩子?没有啊,这年我闭关练武去了。”我低声呢喃着,如梦呓。

“没有?”龙七的声音微微拖长,带着浓浓的失望。

“楚漫云,你别给我装了,我知道你醒了,闭关练武一年?练什么邪功要那么久?”我继续闭着眼睛睡,装听不到他的话,但没想到他不死心,用手摇晃着我的肩膀。

“怎么那么吵?你还没走啊?”我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表达我对他吵醒我的不满。

“你就给我装吧,我今晚不走了。”龙七突然掀起被子,十分迅速地钻进我的被窝,还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一系列动作连贯得很。

“你——”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的头刚好抵在他的胸膛,能听到他渐渐急促的心跳声。

“龙七——”我用手推他。

“云儿,别动——”不知道是这温柔而深情的呼唤打动了我,还是这有力的臂膀,温暖的怀抱,让我留恋,我竟然呆呆地忘了挣扎,许是我的内心深处,渴望有这么一个男儿拥我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