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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人?难道你也不能胜过对方?”让银色躺回床上,安晴才缓缓地问道。

“还没有接触过不知道。不过我的力量来自蛊兽,你把蛊兽伤成了那个样子,我的力量自然大打折扣,能不能破除对方的法阵我也不知道…”

灵绯的话还没有说完,安晴便冷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哦?那么现在的你就没有力量了?就连在皇宫之中打探一点消息也做不到了?”

灵绯挑了挑眉,马上沉下了脸色:“你的意思是人为我也已经没有用处了吗?难道你认为可以你除去我?”

安晴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身后那还躺在床上的银色,然后露出了微笑迎向了灵绯:“怎么可能呢?灵绯姑娘一直不持劳苦的帮助我,如果没有你,我今天怎么可以安然的在这里呢?而且你把银色交给我,我一直很感谢你。”

虽然明白安晴这一番话都是假的,可是灵绯却依然要忍耐,她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而且她亏欠过彦儿,所以彦儿的最后心愿她一定会尽力完成,只是安晴…这个男子的性格居然瞬间转变那么多,难怪彦儿以前就说过,男人啊,就是不该拥有强大的力量,否则他们就会得寸进尺。

按下了心中的怒火,灵绯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关于除去段唯智的事情暂时压下,我要去一趟相国寺。之前听说楚阳被国师抓走了我一直没有在意,可是现在看来那位国师似乎并不是普通人,我要亲自去证实一下。而你最好不要出去,也不要去打扰蛊兽,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安晴只笑不语,他心里明白,因为他是彦皇后所疼爱的孩子,所以就有让灵绯为自己卖命的权利,因此没有人可以命令他,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在记起“前世”的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明白了过来,人活在世上如果不争取,那么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不抢夺,就只会被人抢夺,如果不杀人,那么就只会被杀,就像那一直安守本分,最后惨死在强盗刀下的父母一般,也像那一直认为只要好好的待人就不会有人怨恨自己,却最终被火烧死的彦皇后。

他安晴当了二十多年的老好人,可是下场却是被焫隆害得家破人亡,就连自己的妻子,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所以他不要再当好人,更不要看着焫隆风流快活,自己就要忍辱偷生,焫隆害过他多少次,他全部都会一一偿还。

“微臣参见皇上。”段唯智站在殿下恭恭敬敬的作辑行礼,虽然下午的时候北翼安将军父女惨死于殿下,可是御书房内依然金碧辉煌,看不出有半点的血腥痕迹。

这便是皇宫,段唯智为官多年,宦海浮沉,自然清楚不过。

“免礼,平身吧,朕的丞相大人。”

放下了手中的书,焫隆抬眼看着段唯智,然而少有的是他的眼中竟有几分笑意,这几分笑意让段唯智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不知道皇上有何吩咐?”不敢直接套焫隆的话,今天焫隆把北翼安将军父女杀了,如此喜怒不定,段唯智可不敢以身犯险。

“当日国师说御医楚阳是妖孽,所以请段大人你设下陷阱,最后成功降妖伏魔,此事当真?”

听到了焫隆的这一番话,段唯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俯首:“回皇上,确有此事。当日微臣得到国师大人以法宝相助,轻而易举的把那妖孽给降服了,想必此时那妖孽已经被国师大人净化,绝对不会再危害皇上的江山。皇上万福,也为百姓之福。”

恭敬的说话焫隆听得太多,他也明白成为皇帝绝对不是什么幸福,可是他现在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于是他便紧接着问道:“不知道段大人当时是怎么联系上国师的?朕知道国师闭关不问世事已经三百多年,因此现在才会妖孽横行。朕打算亲自去一趟相国寺,还请段大人代为引荐。”

第二百章:端儿(上)

当日抓拿楚阳其实是国师一手安排的,最初段唯智为国师找上他也感到很惊讶,只不过一想到可以为国除去妖孽他就马上答应帮忙了,可是他其实与国师并无什么交情,如果再一次冒然求见,也不知道国师是否会相见…

看见殿下的段唯智犹豫不决的样子,焫隆微微皱眉,于是他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声说道:“现在你就随朕去一趟。”

焫隆并不打算让段唯智多加犹豫,他直接绕过了段唯智走向了御书房的大门,并且朗声说道:“传令下去,朕马上要去相国寺!”

紫水是在晚膳之后才回到轻魂那里的,可是他没有想到在他回来的时候还是可以看见北翼铭,而且北翼铭和轻魂相谈甚欢,可是紫水还是不动声息的上前来对轻魂施了一礼。

“事情办得如何?”

听到了轻魂的问话,紫水看了一眼坐在轻魂身旁的北翼铭后才开口说道:“奴才奉娘娘之命处理今天所有看见过北翼铭大人的宫人,北翼铭大人今天虽然看似硬闯娘娘的寝宫,可是奴才去打探一番那以后发现出了门外的几个宫女和太监以外并没有其他人看见北翼铭大人…”

“放心吧,娘娘,我不会为你添麻烦的。”北翼铭不等紫水说完便看着轻魂如此说道。

紫水顿了顿,才继续说道:“那几个宫女和太监奴才已经以他们犯事为理由全部秘密抓拿,不知道娘娘是否要…”

“当然要全部杀了!”北翼铭再一次打断了紫水的话,“我这么一个外臣硬闯皇后寝宫一事如果传了出去必定影响娘娘的威信,所以那些奴才可不能留。”

紫水心里冷笑,他自然也听出了北翼铭言下之意是要把他也除去的,可是他是谁,那容得北翼铭说除去就除去?如果轻魂要除去他,根本就不需要北翼铭多费唇舌,而且…他不会让自己变得没有利用价值的!

“请娘娘放心,奴才会把事情处理好的。”话到了这里,紫水抬起头来看北翼铭,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以后北翼铭大人如果要来参见皇后娘娘,不妨先只会一声我这个内侍监总管,我作为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自然会为你好好安排。”

看见紫水和北翼铭之间唇枪舌剑,轻魂也不插口,其实对于用自己的血来控制的北翼铭来说,其实轻魂还是比较信任紫水的,毕竟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真心待她。

北翼铭也听出了紫水的挑衅之意,不过他没有在反驳,因为他发现一旁的轻魂完全没有为自己帮口的意思,既然如此,他也只可以息事宁人:“那么以后就有劳紫公公了。”

对北翼铭微微一点头,紫水再看向了轻魂:“皇后娘娘,奴才有一些关于公子的事情禀报。”

轻魂一条柳眉,她知道紫水一直把蔓华称为公子,那么既然是蔓华的事情,她也不打算让北翼铭知道得太多,于是她便看向了北翼铭,送客的话语无需出口,仅仅是一个眼神,北翼铭马上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对轻魂抱拳做了一礼:“那么我先告退了,娘娘。”

“嗯,回去也不要让人看见哦。”轻魂微笑着如此说道。

“请娘娘放心,我自幼习武,更是熟悉宫中侍卫巡查时间,绝对不会让别人发现我的,请娘娘放心。”语毕,北翼铭便转身离开。

看着北翼铭离开房间之后,紫水也不再提起北翼铭的事情了:“娘娘,刚才在奴才听说有人在冷宫之中看见一抹白影,奴才认为那应该是公子。”

“冷宫…”轻魂抿着唇拿起了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蔓华他还在记挂那个女人吗?那个女人被救走以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他真的记挂,为何不去找?他在触景伤情,装可怜给谁看?”

“不过奴才认为那位夏莲姑娘或许与公子并无关系。”

紫水口里喃喃自语,却还是让轻魂听去了:“夏莲?你提起靖王妃干嘛?她都死了那么久了…”

紫水先是一愣,然后轻声说道:“回禀娘娘,奴才口中的夏莲姑娘其实是指冷宫之中的那一位采女,而非…娘娘口中的靖王妃。”

手中的茶杯从指间滑下,摔落地面粉碎,然而轻魂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去看地面上的茶杯反而是走到了床前的书桌上,随手磨了墨,在洁白的画纸上寥寥几笔便描绘出一个年轻女子的容貌来,她画的正是当日在安晴的别院之中,指引她和安晴从莲花池下脱离火海的靖王妃夏莲!

也不等轻魂招呼,紫水便靠近轻魂身旁看轻魂所画的画,其实夏莲并非什么天姿国色,可是她却给人一种明净可人的感觉,就宛如夏日之中的莲花,确实人如其名,然而轻魂画工出众,仅仅是寥寥数笔已经把夏莲的画像呈现于画纸之上,栩栩如生,只要让人看意见便可以辨认。

“皇后娘娘,这便是夏莲。”

得到了紫水的肯定,轻魂放下了手中的笔,她的手有点颤抖,天从来没有想过夏莲会没有死,然而成为了那个采女…她纵然没有葬身火海,可是却当采女难道就不怕被皇上发现吗?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蔓华身边的人,这一切都是蔓华的安排?

是的,一定是蔓华的安排,如果不是…那么夏莲怎么可能还活着?可是控制了燕归来,在祭天之中把夏莲带走的人是谁?

“皇后娘娘,奴才认为公子与夏莲姑娘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因为今天看见冷宫之中似乎有一抹白影的那个老宫女说那抹白影不过是一闪而过,似乎并不是要在冷宫之中停留。娘娘你是不是误会公子了?”轻魂鞭打蔓华的画面仿佛历历在目,紫水忍不住便多说了两句。

没有再理会紫水说什么了,轻魂只是觉得心里有点难过,不管夏莲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轻魂也难以忘记过去的事情,因为她曾经伤害过夏莲,然而夏莲却以德报怨,今天夏莲落得如此下场或许就是“好人没好报”。

“紫水啊。”

“是的,娘娘。”不知道轻魂要说些什么,紫水马上恭敬的回应。

“我们都不能当好人,因为我们都没有资格。”

第二百零一章:端儿(中)

蔓华孤身走在长安的街头,因为已经夜深,风高露冷,所以就算不是宵禁,路上也没有人,城内除了花街柳巷基本就已经没有了光亮,所以蔓华也不需要遮掩什么,直接一步步地走在路上。

自从在冷宫之中感觉到了魔气,现在蔓华从皇宫里出来,一路都感觉到了这样的气息,魔气过重这是一个皇朝灭亡的先兆,然而对蔓华这样神族的人来说,他们不能干涉一个皇朝的灭亡,所以他的力量开始衰弱无疑是上天给他的警告,要他尽快离开人间!

离开说得轻松,先别说楚阳还在水如镜的手中,仅仅是轻魂他就放心不下了,可是以他现在的力量无法带着轻魂回去!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铃铛相声,蔓华回过头来看着来人,那个身上点缀着的银饰映着月光散发着柔和的光量,只是对方的眉宇之间有着一抹疲倦。

“对不起,灵绯。”犹豫了一下,蔓华还是开口了,“我并不想伤害蛊兽,也不想要违背彦儿最后的心愿,我只是需要保护轻魂,如果轻魂死在蛊兽的蛊雾之中,灵魂也难以进入轮回。”

灵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走到了蔓华的面前:“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婆婆妈妈的了?这样的事情你不说我也知道,再者蛊兽又不是你打伤的,只是那个时候他急于回来所以完全脱离了自己寄居的身体而造成了极大的力量反噬,所以现在才会受伤的。如果我要责怪,也该责怪安晴。”

看了一眼刚才灵绯前来的方向,蔓华可以感觉到那一方的魔气之中隐隐藏有红光,这是破军之势。

“你也感觉到了吧?我似乎做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灵绯看了一眼来路,然后如此说道,“在我把蛊蛇银色给他以前我并不知道他没有经过轮回的。蛊蛇银色虽然能影响一个人的本性,可是蛇本来就是联系前世之物,如果他经过轮回转世为人便不会记起过去,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带给彦儿这样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不管是谁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了,所以我才会把安晴直接带过去了,再说安晴是彦儿自己选择的孩子。”蔓华轻声地说道,“只是那个时候安晴那么小,谁能想象出他现在的样子来?”

灵绯不可知否的点了点头:“银色是我给出的,这一件事我也要负上责任。只是…我想你也看见了,破军星降,天朝必亡,只是新帝由我们这些非凡人所拥立,这并非天意。只怕就算他当了皇帝也不会长久。然而银色在他的身上,恐怕还会发生更多不好的事情。比如说…魔气。”

“凡人一念之差堕落成魔,这并不奇怪,只是那么重的魔气纵然是本王…也是第一次见到。”蔓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伸出手去在灵绯的腰间取下了一颗铃铛,那银制的小铃铛顿时灰飞烟灭,“你的身上也沾染了魔气,看来你也被安晴怨恨了吧。”

“或许他讨厌我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灵绯淡淡一笑,露出并不在意的表情,“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最恨的人应该是银色吧。”

蔓华犹豫了一下,他听出了灵绯话里的意思:“就算他要憎恨银色,也没有办法把银色杀死,但是他可以杀死你,只要他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魔气,那么你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了。即使为了彦儿,你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不仅仅为了彦儿。”灵绯轻声打断了蔓华的话,“我其实也为了自己…我不想再回去了。当日我教导蛊兽不要爱上我,今天却看着他爱上了别人,所以心里很不好受。或许蛊兽今天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我的错,所以我想…至少为他做一些事情。他需要一个不再会损坏,需要更换的身体,我想除了夏莲那个与他共寿的女人之外,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我愿意用我的血肉重新为他做一个身体,为了免去以后的麻烦,我把我的力量给他就是最好的选择。”

蔓华抿着唇良久都没有再说话,虽然他和灵绯并不能算得上是朋友或者敌人,可是至少他们都是神族的人,那是一个强大并且寂寞的种族,神族不如魔族,因为神族无情也无心,所以在漫长的生命之中只有寂寞相伴,而且族人稀少,更是寂寥,因此在神族之中并没有永久的朋友或者敌人,有的只是…同类。

蔓华不敢去给灵绯提议什么,因为他自己也在受同样的事情所困扰,因为他一直希望有一辈子可以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所以不惜先让自己所爱的人转世轮回,然而自己在身后追随,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即使拥抱着轻魂,蔓华也知道自己不曾得到过轻魂。

气氛有点尴尬也有点悲伤,灵绯踮着脚尖在原地转了一圈,身上的铃铛叮当作响,随着铃铛的声响一阵熏香的味道蔓延开去包围着她:“我要去相国寺,我打算去找楚阳。至少要告诉他,就算他的身体多么完美多么适合蛊兽,我也不会再去抢他的了。我们纠缠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平静下来。虽然我外表看起来还是一个孩子,可是我们都回不到孩子的时候了。”

灵绯语毕,在蔓华的面前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蔓华皱眉,灵绯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没有听别人把话说完就跑了,他还想提醒灵绯,这个相国寺去不得!

虽然以前不大喜欢灵绯,开始看在同类的份上她倒也不能眼白白的看着灵绯被水如镜伤害,而且水如镜的存在他也不希望有别人知道…想到这里,蔓华也朝着相国寺的方向飞去。

(ps:小异的电脑坏了,所以存稿灰飞烟灭,我会尽快赶出来的,所以昨天下午没有更新,还请大家见谅,不过接下去的我会尽快写出来,尽力不缺更,谢谢大家支持哦!)

第二百零二章:端儿(下)

相国寺里皇宫并不是很远,可是实际上却在长安城皇宫后的围墙之外,如果在城内前往相国寺比较远,可是从皇宫内的专用路线从皇宫的后门出去前往相国寺其实就很近。

不过不管如何,从焫隆传令下去到准备好一切出发到相国寺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在他来到相国寺的时候已经是三更了。

相国寺虽然被称为寺,其实是一座独立的宫室,因为这位神秘的国师大人既不是念佛,也不学道,他用的是一门异术,所以属于他的相国寺也不是寺庙或者道观的装横,而是像一座离宫一般独立建于北面的山上,然而坐北向南,倒是大有鸿宏之势。

马车在相国寺那长长的殿阶前停了下来,焫隆等不及太监的撑扶就直接跳了下来,他看着一眼那也已经从另一辆马车里下来的段唯智,劈头就问:“怎么通传?”

“回皇上,微臣都是直接上去的。而且…如果不是孤身上去,也到不了门前。第一次来的时候微臣也吃了不少苦头。”段唯智并没有说谎,只是一般来说什么达官贵人出入总有侍卫随从,第一次来相国寺的时候虽然得到了国师大人的召见,可是在上去的途中却因为带了侍卫和随从,所以他在这殿阶上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最后如果不是国师大人网开一面,或许他就已经累死在殿阶之上了。

“一个人?”焫隆挑了挑眉,再看向了面前长长的殿阶,于是他冷冷一笑,伸手拿过一旁侍卫的佩剑边向前走去,“所有人原地等待,朕一个人去!”

没有人去拦截焫隆,就连段唯智也是静静地看着焫隆走上殿阶,然后段唯智低下头来淡淡一笑:“那么皇上一路走好。”

即使把房间的窗门都紧紧的关着,还是可以听见冷风吹进来的声音,就像是不管你如何防备,也难以抵挡对方的入侵一般。

夏莲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夫君,可是现在却要置她于死地。

安晴进来以后也没有说话,其实自从祭天那天以后灵绯一直反对他进入夏莲…啊,应该是夏莲和蛊兽一起的房间,因为蛊兽没有了燕归来的身体,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身体寄居,于是只可以附在与他共寿的夏莲的身上。夏莲本来就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现在身上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使得她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为美艳了。成亲多年,安晴也不曾见过夏莲如此美艳的模样。

美艳…其实是一种气质,带着一种傲慢的高贵以及堕落的血腥,只是出身高贵却有满手血腥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气质,过去的轻魂有,然而现在的夏莲也有。

想到了这里,安晴微微一笑坐到了夏莲的面前,看着那穿着一身素色长裙坐在床上靠着床柱看着他的夏莲:“本来还想要好好和你说说话的,不过看来即使灵绯不在,蛊兽也未必愿意离开你半分吧。”

夏莲轻轻移开了视线,面对安晴她是哀莫大于心死,她曾经为了自己的夫君愿意牺牲自己,可是她却没有想过一直爱民如子的夫君其实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甚至为了成就自己,不惜杀害一直维护他的人。

在夏莲移开视线的时候,她的身后响起了一把略微低沉的声音,那把声音属于蛊兽:“莲儿不想见到你,滚出去!”

安晴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在和我的妻子说话,请问你以什么身份把我赶出去?你不过是附身在我妻子身上的一个怪物而已。以前你曾经想杀我,有占用我的好友燕归来的身体,把他弄得半死不活,我把你逼出来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我们凡人有一句叫作,剃头者,人亦剃之。如果你听不懂就让莲儿给你解释一下。”

安晴的话音刚落,夏莲便从床上下来,她走到了书桌前磨墨写字,她不能说话,然而蛊兽也不善言辞,自然不是能言善辩的安晴的对手,所以她直接写了这一纸东西递到了安晴的面前。

看见纸上“休书”两个大字,安晴的脸色一沉,可是下一刻却缓缓摇了摇头:“莲儿,你我多年夫妻,要我怎么舍得把你休掉呢?再说,作为靖王妃你也是人所皆知的好人,如果我休掉你,会招天谴的。”

夏莲抿着唇,回到书桌上再写了一张纸递给安晴,纸上写着:“曾千般万端,汝自知之,吾也念夫妻之份俱一一容凉,每每诲之,汝非但不闻,且戾随日增刁伴时长,高安福,深造祸,众虎狼不及尔贪。吾悔于虎狼为伴,吾愧与蛇蝎共眠。过往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妻。若结缘不合,必是冤家,故来相对。即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此休书一封,休罢逆夫安晴,各还本道…”

看到这里安晴也看不下去了,他抢过夏莲手中的休书揉成一团丢到了地上,然后冷笑了起来:“莲儿你何来如此胆量?为夫不愿休你,你竟给我一封休书要休夫?”

夏莲点了点头,俯身捡起了那封被安晴丢掉的休书,展开以后指着休书上的一行字,因为她不能说话,所以一旁的蛊兽便代她念道:“戾随日增刁伴时长,高安福,深造祸,众虎狼不及尔贪。”

安晴看着夏莲良久,唇边的笑意渐浓,他似乎不再为了休书生气,他只是笑着说话:“本以为莲儿天资聪慧,总有一天明白为夫的心意,只可惜为夫没有想到你也和别人一样。你留在我的身边多年,我忍气吞声苟且偷生你都看在眼中,难道你认为我反击是不对的吗?或许…只有有野心的女人才可以懂我吧。所以这封休书我收下了。”

从夏莲的手中拿过休书,安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他始终不懂你的心意,莲儿。”房间里很安静,直到蛊兽的声音轻轻响起。

第二百零三章:国师(上)

在踏上相国寺的殿阶第三步,焫隆顿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殿阶之上,面前是相国寺的大门,身后是那长长的殿阶,所以跟随他来的人都站在殿阶之下,远远看去他们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他已经上了殿阶,反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诡异,或许这就是那神秘的国师大人的法术。

焫隆紧握着手中的剑,他并不害怕鬼神,因为他是天子,可是他害怕人,因为人人都想当天子。

焫隆一步步地走到了相国寺的大门前,这里并没有太多的特别之处,只不过虽然说着相国寺伴随着国师职位的册封至今已经三百多年,可是这些年来朝廷从来没有拨款修补这相国寺,可是这相国寺三百多年以来却从不曾有半点的破败之相,而且这相国寺大门正对着皇宫,站在殿阶之上便可以看见以皇宫为中心的长安城。

面前的大门突然打开了,迎面而来一阵风吹得发丝飞舞,焫隆用左手压下了束髻上垂下的发丝,他微微皱眉,因为那迎面而来的风中含着一丝古怪的甜香,并且带着点点的水气,就像是…女眷沐浴净身的时候的味道。

焫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然后在他进去的时候,背后的大门缓缓关上了,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这里是相国寺,对方绝对没有理由害他,更何况他六岁那一年如果没有这位神秘的国师给他送去了那件绣有北斗七星图案的长袍,那么他也不能在父皇的面前得到了那一瞬间的重视,也不会最终成为皇帝。

“朕乃当朝天子,不知道国师大人是否能出来相见?”焫隆站稳了脚步,环视了一眼漆黑一片宫室,焫隆才朗声说道。

寂静的宫室之中没有人回应,可是隐隐水着空气的流动带动着某一些水的声响,就像是宫室之中有水池或者是有人在沐浴一般。

暧昧的气息…

焫隆皱眉,这里可是相国寺,而不是一般的皇宫宫室,怎么可能有那样情、色的东西?

握紧了手中的剑,焫隆继续向前走,室内的光线昏暗,直到他的头碰到了垂帘,他才发现自己的面前有轻纱门帘,使得他吓了一跳,甚至还往后推了两步。

“嘻嘻…”

一阵轻笑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然后便是水花的声音,紧接着焫隆面前的走廊尽头仿佛隐隐传来了点点的亮光,他定睛一看,便看见一只洁白的手提着一盏烛台,蜡烛是白色的,可是烛火却是诡异的青蓝色!

焫隆拔出了手中剑直指着来人:“见到朕也不懂迎驾吗?”

“皇上来的也真不是时候,我正在沐浴呢…”

那青蓝色的烛火顿时扩展变大,整一个走廊也变得宛如白昼,然而焫隆也看清楚来人。

乌黑的发丝还沾染着水珠紧贴在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比一般男子要纤细一点的身体被宽大的翠绿色长袍包裹,然而腰间则是一条赤红色的绳子软软的垂着,平添了几分阴柔,然而他更是赤着双足,站在原地,然而原来握在手中的烛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是那个画师?”焫隆犹豫了一下,虽然面前的人很像,可是面前的人似乎过于柔媚,并不是以前所见的那般冷酷,所以一时之间焫隆也不敢肯定。

“画师?”来人先是一愣,然后又笑了起来,“我从来不做那么没有意义的事情呢,皇上。我只做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当年皇上的六岁生辰,我特意为皇上送去了一件绣有北斗七星图案的袍子。”

“你是国师?!”焫隆吃了一惊,虽然国师一直神秘,可是段唯智也曾经向他描述过国师的模样,那是一个中年的道士,容貌一股正气,道风仙骨,虽然不是学道的,可是却宛如一道宗师,所以在呢么可能是这个模样?

如果说是妖孽…如此模样更不是妖孽吗?作为男人竟有如此美貌,甚至还有几分阴柔妩媚!

那美丽的男子用一手抚上自己的脸,拨开了额前刘海:“平日我并不会以真面目示人的,所以不管外面的人说什么都不能为准。不过皇上你今天突然到访,并且还要在我沐浴更衣的时候,我并不喜欢在这样的时候假装成老头子的模样,所以真是让皇上见笑了。”

既然对方已经挑明了身份,焫隆也不再在意,于是便把剑收回了剑鞘之中:“原来如此,看来国师你也不是常人。”

“皇上称我为水如镜便可。”

“水如镜?”焫隆走上前去,看着面前仅仅到自己眼睛处的男子,他的容貌很美,可是却很像那傲慢的画师,唯一不同的是那个画师是害他的,然而面前的这个人是帮助他的!

“这名字很特别吧,其实我很讨厌这个名字,虽然这名字很好听。”水如镜微笑着转过身去,往内室走去,“皇上随我来吧,今天皇上深夜来访必定有要事,既然皇上大断了我沐浴的雅兴,那么我也只可以舍命陪君子,与皇上秉烛夜谈了。”

前进的脚步略微迟疑,焫隆有些犹豫的说道:“朕今天似乎操之过急了,辰时还需要早朝呢,所以朕并没有足够的时间与国师你秉烛夜谈。”

水如镜也停下了脚步,不过他并没有回过头来,反而是轻轻俯身,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张铺着白色毛毯的卧椅,而他便侧身躺了下去,然而他更没有丝毫的兴趣让焫隆坐下来。

焫隆微微皱了皱眉,在这突然变得宽广的殿内显然没有别的椅子,然而水如镜这样躺着,似乎也没有与他共坐的意思,难道要他这个皇帝一直站着?!

第二百零四章:国师(中)

看着焫隆站在自己的面前,水如镜就难掩笑意,因为多年以来焫隆这个人就是这样倔强,却又不愿意变通,现在就连单独面对他也难以放下皇帝的架子,心里记恨着他没有给他准备位置就坐。

一时玩兴心起,水如镜便轻声说道:“皇上打算站着谈话吗?岂不席地而坐比较舒服?”

皇帝一直为表身份,其座椅都会高人一等以示尊贵,现在要焫隆席地而坐,然而水如镜舒服得躺在卧椅之内,这样的事情焫隆怎么会愿意?

虽然心里很不高兴,可是焫隆也不便发作,于是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不必了,朕的空闲时间不多,还请国师有话直说吧。”

“皇上何须担忧?在相国寺尽在我的掌控之中,皇上既然害怕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那么我就让这里的时间流动缓慢,那么皇上不管你在这里和我说多久,在外面看来也不过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所以皇上不妨与我缓缓道来。”

“既然如此,那么朕也不客气了。”听出了水如镜话中的戏谑,焫隆也不甘就此被打败,于是他大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把水如镜从卧椅上拉了起来,自己也坐到了卧椅之中去。

看着那把自己挤到一旁去的焫隆,水如镜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拉好了身上的袍子好好的坐着:“皇上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国师当年为朕送来绣有北斗七星图案的袍子,想必也清楚一切。朕是想知道有多少个人知道彦皇后寝宫失火的原因。”既然水如镜已经认真了起来,焫隆也不再计较他先前的无礼,直接单刀直入的发问。

“知道和确定是两回事。”水如镜也收起了轻佻的笑容,轻声地说道,“当日皇上年幼,没有人可以猜到是皇上你故意所为,因此就算知道也无补于事,毕竟年幼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可是心里确定的人却不会因为你还年幼就把这一场大火看成一个孩童的无心之失,所以他对你的看法并不会用你的年龄来做参照。”

“那么前者有多少人,后者又有多少人,他们都是谁?”焫隆也没有丝毫惊讶,他明白在皇宫之中不管行事多秘密,败露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知道那件事的人其实不少,可是皇上你也除得七七八八了,所以这些人并不能对你构成丝毫的威胁,然而那些心里确定的人…也是你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