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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他轻声说话的时候,天上的星光好似都汇聚到了他的眼中,“……我去了墓园,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星光照耀着她。

他看着岑念,再一次道歉。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岑念原本“再也不相信他”的决心在这个理由下动摇。

她犹豫着,半晌后说:“来了就算了……”她顿了顿,说:“我没想到你还会来。”

岑溪答得很快:“我也没想到你还会等我。”

也许是错觉,岑念觉得他此刻的微笑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真实。

“……以前没有人等过我。”

他笑着说。

一个半小时后,岑念从试衣间里走出,站到了光鲜明亮的白炽灯下。

少女肤白如雪,乌发如墨,一双杏仁般的清澈眼眸定定望着几步远的年轻男人。

“小姐皮肤太好了,长得又这么美,穿哪件都这么好看!”画着精致妆容的柜员不遗余力地夸奖着岑念今晚试的第三套衣装。

岑念的头上飘着不熟悉的香氛气味,身上穿的也是没有清洗就直接上身的衣服,她不太习惯地抓着裙角,等着岑溪对身上的衣服发表意见。

如果这件依然不能让他满意,那她就不试了。

林家的生日宴也不参加了。

麻烦。

岑溪看着她的身影,露出微笑:“三套都包起来。”

柜员积极地动了起来。

“前两套不是不好看吗?”岑念问。

“我什么时候说不好看了?”他笑着说:“所有衣服在你身上都好看。”

在他身后的柜员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对着她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岑念想解释,又觉得和她没有解释的必要,她移开目光,装作没有见到对方意味深长的神色。

岑念坐车离开上京春天百货时,布加迪威龙的后座上堆满了纸袋,参加周日生日宴的小礼服,日常外出的常服,全套护肤产品——尽管岑念提出她只需要一件小礼服,岑溪还是固执地为她买下了其他东西。

他每次都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说服她接受他的馈赠。

“你是陪我参加生日宴,当然该由我提供服装和其他所需——难道你不愿陪我出席晚宴吗?”

他玩笑的一句问句,把她的推拒堵在口中。

其实仔细想来,一句“不愿”就可以回堵回去,岑念却不知为何总是词穷。

岑溪的车在宝格丽酒店的地下车库停稳,两人走进电梯后,岑溪按下了48楼的按钮。

电梯在静谧的气氛中缓缓上升。

升至四楼的时候,玻璃电梯脱离了地面建筑的遮挡,明暗交际的瞬间,玻璃上映出一高一低两个身影,纤瘦的身影正面对着电梯门,高挑的身影侧身而立,高挺的鼻尖剪影向着一旁的纤瘦身影。

下一瞬间,对面大楼的彩灯湮没了玻璃上的人影。

十几秒后,电梯抵达目的地,岑溪伸手挡住电梯门,如同对待公主一般,绅士地等着她先走出电梯。

岑念走出电梯,最先注意到的是门口柜台上一束一束的鲜花,一对年轻男女站在柜台前刚刚完成账单结算,穿着红裙子的年轻女人笑着从柜台工作人员的手里接过一束还沾着水珠的红玫瑰。

候在门口的金发领班第一时间走了过来,他有着典型意大利男人的深邃长相,穿着庄重的黑色燕尾服。

“请问两位有预约吗?”他说着一口流利中文,一脸彬彬有礼的微笑。

岑溪报上姓名后,领班露出抱歉的微笑:“您已超过了预约时间,原先预定的位置已经有了客人,其他的观景区位置可以吗?”

岑溪点了点头。

“请随我来。”

在金发领班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处小高台,从这里眺望出去能看见夜色下折射着粼粼波光的蜿蜒河流,也不失为一处上佳的观景位。

领班带两人入座后离开,转而由一名黑发黑眼的女招待为他们服务。

女招待递上来的菜单主意大利语,下方一排中文翻译的菜名。

“你先点。”岑溪把菜单递给她。

岑念按照自己的想法点了一个套餐后,又把菜单交还岑溪,他看也不看,合上菜单交给女招待:“和她一样。”

女招待离开后,餐桌上陷入缄默。

岑念其实有不少疑问,关于他服的药,关于他的母亲——但她都忍住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吗?”岑溪问。

她摇了摇头。

“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立即告诉我。”岑溪笑着说:“春雨只是看着温柔。”

岑念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不喜欢闲聊,但奇怪的是,她对岑溪抛出的话题却总是愿意配合回答。

岑家人口不少,但是她真正能够与之沟通的只有岑溪一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加上学校,她真正能够沟通的只有岑溪一人。和他说话的时候,她不必字斟句酌。

她说的话,他都懂。

随着餐点陆续上桌,岑念的注意力放在了品味美味佳肴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自然放松。

吃到最后,主厨亲自端上了套餐中的最后一道餐后甜点——层次分明,精致美丽的歌剧院蛋糕。

岑念怀着期待的心情尝了一口,绵软的海绵蛋糕覆盖着醇厚的巧克力甘纳许,蛋糕和巧克力的柔软清甜外,她的舌尖还品尝到了奶油霜的咖啡风味,淡淡的潘趣酒酒香中和了巧克力的浓醇,让整个口感变得奇妙丰富。

她抬起头时,岑溪带笑看着她。

她压抑着重重点头的冲动,维持着她冷静的姿态,说:“好吃。”

岑溪看着故作冷静的少女,忍不住咧开嘴角,为了掩饰自己不期而至的笑容,他低头拿起面前的甜品叉。

眼角余光里,对面的歌剧院蛋糕在不断消失,岑溪微微抬眼,将她满足的表情尽收眼中。

在岑筠连他们面前的时候,她像一只冰冷的刺猬,警惕着所有想要靠近的人。

在对峙年级主任的时候,她像一阵猛烈的冬风,一往无前地打击着敌人。

此刻,他又在尖锐、冷酷以外,看见了她的另外一面。

看到她此刻轻易满足的样子,他才想起,不管多么好强,她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没有一个初生婴儿是排斥拥抱的。她今天的冷漠,是过去趋利避害所造成的结果。

如果拥抱会带来电击,那么就连婴儿也会学会推开怀抱。

岑念忽然抬眼,发现了他的窥视。

她敛起放松的神色,不悦地看着他:“看什么?”

“看也不可以吗?”岑溪笑了。

“不可以。”

岑溪笑着说:

“哥哥看,可以。”

半小时后,最后一口歌剧院蛋糕也吃完了,岑念跟着岑溪前往前台结账。

在昏暗而富有情调的灯光下,穿着海蓝色长裙的少女走在英俊高挑的黑发青年身旁,画面美丽得如同一幅壁画,见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因此侧目。

岑念等待岑溪结账的时候,柜台里的工作人员向她递出一束已经包好的红玫瑰。

红玫瑰娇艳欲滴,却不适合她和岑溪之间的关系。

“祝两位今晚愉快。”工作人员满脸笑容地说。

岑念没接,一旁的岑溪开口说道:“给我那束风铃草吧。”

岑念还不知道他说的是柜台里的哪一束花,工作人员已经恍然大悟地放下玫瑰花束,转而拿起了一束蔚蓝色的风铃草。

看到它的一瞬间,岑念明白了它叫做风铃草的原因,蔚蓝色花束中每支花的花蕾都是一个小小的铃铛,随着工作人员交接的动作,铃铛微微晃动,就像风中的铃铛。

岑溪接过花束后,在走向电梯的过程中把花递给了她。

岑念犹豫片刻后,从他手中接过那束还站着清澈水珠的清新花束。

不是玫瑰的话,似乎也没有问题。

“你知道吗,每种花都有它的花语。”等待电梯从下升起的时候,岑溪说。

岑念看了眼手中的风铃草,问:“风铃草的花语是什么?”

岑溪笑着说:“感谢。”

“所有的花都有花语吗?”

“是的。”岑溪说:“就连不同颜色的同种花,花语也有区别,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花语也像语言一样,有着微妙的不同。”

“谁规定的?”

“人民规定的。”岑溪笑道:“你就看成是风俗的一环吧。”

岑溪这么解释她就能接受了,花语和星座一样,是群众性文化妄想的一环。

“仙人掌的花语是什么?”

“坚强。”

“小雏菊的花语是什么?”

“明媚。”

“……通泉草的花语是什么?”

“隐忍的关注。”

岑念怀疑地看着他,说:“你在骗我。”

别的都算了,像通泉草那样随处可见的杂花野草,即使有花语,他也不该脱口而出。

岑溪咧嘴笑了起来,一副恶作剧被拆穿的样子。

“谁让你这么可爱?”

“……”

“傻念念,天气和男人,是你永远都不能相信的两样东西。”岑溪笑着说。

电梯门在眼前打开,岑溪挡住一边的门,再次示意她先行进入。

金发的领班在他们身后恭敬地迎送。

岑念走进电梯,看着他随后走入,在按板上按下车库的楼层后,问:

“蓝色鸢尾的花语是什么?”

岑溪脸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凝滞。

电梯中明亮的光线让他脸上的阴影无从遁形。

“念念是把我当做百科全书了吗?”一秒后,他笑着看向她,神情自然。

“你不知道吗?”岑念盯着他。

“……知道。”岑溪笑着说:“蓝色鸢尾的花语是拒绝,代表绝望的爱。”

岑念回到家,在又度过一个24小时后,脑中依然回荡着这句话。

她躺在宽阔的大床上,睁眼望着空无一物的头顶久久不能入眠,房间很静,她的心思却很乱。

建造鸢尾小径的元夫人知道鸢尾的花语吗?

所有东西都变了,唯独这条小径被保留了下来的岑筠连知道这个花语吗?

而知道这个花语的岑溪,又有没有像她一样进行过类似的思考?

岑念原本对于无伤避过三条鬼畜路线信心满满,现在她却第一次产生了疑惑。

这个故事,真的是她以为的傻白甜小白兔和三个大灰狼的鬼畜故事吗?

她究竟又是从哪里得知这个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故事呢?

寂静的夜,没有人能解答她的疑问。

她翻过身,看着窗纱外隐隐约约的夜空想——疑问是无穷的,与其关注别人的过去,不如管好自己的现在。

睡吧。

少女慢慢闭上眼,白色的窗纱在微微的夜风下轻轻摇晃。

一轮皎洁的弯月,孤独地深陷在望不见的夜色中。

第45章 第 45 章

第二天一早, 岑念在睁眼时就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

她疲惫地躺在床上, 第一次产生了赖床的念头。

身体像灌了铅一样,又沉又钝, 还伴随着全身各处传来的酸痛感, 让她怀疑昨晚梦游去了哪座山上负重长跑。

她睁着眼睛望了一会头上的顶灯,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十点四十了。

醒了再赖床不是她的风格,岑念叹了口气,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

她用比平常迟缓几倍的动作完成了洗漱, 然后下楼吃早餐。饭点早就过去,张嫂已经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锁进了佣人房,岑念懒得叫她, 用冰箱里的食材给自己做了一碗煎蛋面。

在陆续的几次练手过后, 她对厨房已经初步熟悉,能够独立完成一些简单的菜式了。

岑念觉得独立自主的感觉非常好,严格来说,她觉得逐渐掌握某种技能的感觉非常好。

张嫂想方设法不给她做饭, 其实没对她造成丝毫困扰。

这种程度的人和事,还不配令她觉得困扰。

此刻身体上的不适倒是让她感觉不便,但也还在可以忍受的程度。

在她吃到一半的时候, 网上书店的配送电话打进了她的手机,她买的那些化竞参考资料都到了。

“物业不让我进小区, 你看是出来亲自签收还是让物业给你送到家门?”配送员问。

岑念估量了下那24本大块头的重量, 说:“让物业送过来。”

“好, 物业说三分钟后送到你门口去。”配送员爽快地说。

岑念挂断电话后, 把鸡蛋面里的鸡蛋给挑来吃了,看着三分钟时间到了,她放下筷子,走出了别墅的胡桃色大门。

沿着鸢尾小径,岑念走向花园外紧闭的电子铁门。

在靠近铁门时,她忽然听到了岑筠连怒气冲冲的声音。

“现在这节骨眼上你还出什么差?你想想青山集团每多卡我们一天,我们就要多遭多少损失?!傅显那混蛋抢我供应商就算了,他居然搭上了朴海那条船,那帮孙子见风使舵,把地皮抓得比命根子还紧!”

岑念停下脚步,看着铁门外露出一小部分车尾的黑奔驰,思考着是该继续前进还是等一等。

黑色奔驰也有很多种,岑筠连每次开去公司的这一辆是特别定制的防弹车型,外观看上去低调,泯然于众多豪车之中,造价却比那些看上去高级得多的车型要昂贵。

虽然岑家的车库里停着众多豪车,但岑筠连开这辆奔驰的时候,百分百都是前往公司。

给外行人看低调,看内行人看奢雅。

岑筠连没有大聪明,类似的小聪明却总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