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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计数的民事判决书牢牢贴在她家的门上、窗上、墙壁上——

她往小巷前方看去,白色一路蔓延,墙上、电线杆上——

数不清的白色刺痛了她的眼,冰冻了她的身体,宋思琪颤如抖筛,冷到如坠冰窖。

她缺氧的头脑中只剩下一个事实——

她彻底完了。

“你开着门干什么?”宋父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从里走了出来。

他顺着宋思琪的目光回头一看,眉头紧皱,走到墙边揭下一张纸:“这是什……”

他话没说完,就像突然被扔进了真空环境一样,猛地消声了。

他的手也和宋思琪一样,颤抖起来。

他用这双颤抖的手拿出手机,拨出了三位数的电话号码。

“我……我要报警!”宋父说。

“他们要是报警呢?”

踩在超速线上行驶的迈巴赫里,岑筠连坐在后座满意地看着手中的一叠照片。

从破烂的宋家到宋思琪就读的九中,一路上都散布着同样的民事判决书。不出半天,宋思琪这个名字就会在那个区域家喻户晓。。

“我咨询了相关律师,判决书基于事实存在,文件上当事人双方的个人隐私也做了相应处理,即使宋家报警,警方也无法认定这是一起对名誉权的侵害。”坐在驾驶席开车的齐佑说。

“要是按贴小广告的来处理呢?”

“我们张贴的时候尽量避开了监控摄像,即使被某个摄像头拍到,我们也做了充足的伪装。退一万步,即使被发现是我们张贴的判决书,也只需要一百以上五百以下的罚金而已。”

“这是罚金的问题吗?”岑筠连冷笑一声。

“……”

“虽然我和那里已经通过气了,基本不会有意外发生,但如果有个万一……”

“那就是我一个人擅作主张为二小姐出气,和岑家任何人无关。”齐佑说。

岑筠连露出满意神色,将照片扔进牛皮口袋里。

“有长进了,这些年在我身边看来还是学了不少。”岑筠连说:“你在我这里工作多少年了?”

“二十五年了,岑董。”齐佑说。

“一眨眼都这么久了。”岑筠连露出怀念的表情,说:“我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要不是你,我早就被那块水泥块砸破头了。”

那是岑筠连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惊险时刻。

他做房地产起家,创业初期常常会去工地突击检查,有一次突击检查的时候,差点被从天而降的一块水泥石材给脑袋开花,是不远处的齐佑见到这一幕,眼疾手快地扑倒了他。

“那时候你才二十岁,刚从军队退伍,什么也不懂,我给你钱也不要——”岑筠连笑道:“然后我就想,这小子年轻、力气大,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不如收了做个司机。”

提起当年的事,感谢之情久违地涌上岑筠连的心头,他的语气和缓许多。

“我这人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替我做了许多事,身边人谁不知道你受我信任,得我赏识?”

“没有岑董的赏识也没有我的今天。”齐佑恭恭敬敬地说。

“你知道就好……有什么难处也可以直接和我说——对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还单着?”岑筠连问。

“年纪大了,不想找了。”齐佑说。

“你年纪算大那我算什么?”岑筠连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一个人不孤独吗?你要是有那意思,我给你介绍几个性格不错的姑娘,接触来看看,万一就看对眼了呢?”

“谢谢岑董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能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吧,我现在觉得一个人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去想。”齐佑说。

岑筠连不知被他的哪句话触动,脸上露出一抹夹杂着苦涩的嘲笑。

他低声说:“一个人过也好……没有那么多乌七八糟的烦心事想,也没有那么多想不通的不公平……”

身后传来的声音低落,似乎还有一丝悲伤,齐佑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不去窥视后视镜中上司的表情。

“齐佑。”

“在。”

“我给你一句人生劝告,这是我这辈子得出的最大心得。”

齐佑这才朝后视镜里的岑筠连看去。

有钱老男人猎艳通常靠钱,岑筠连是其中的一股清流,作为专属司机的齐佑再明白不过,许多年轻姑娘扑上来不仅为他的身家,更为那张在人群中拔尖的脸。

这个男人已经四十九岁,一张经过精心保养的脸依旧英俊儒雅,就连眼角的细纹也无损他的魅力,反而露着身处上层的成熟男人的风采,无论是对小女生还是成熟女性来说,现如今的岑筠连都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此刻他映在后视镜的那双眼里闪烁着冰晶般的冷意。

“人啊,要爱自己。”他冷冷说:“只爱自己才会没有烦恼。”

齐佑没说话,他收回视线继续看向前方。

“岑溪和傅显的饭局是不是明天?”岑筠连问。

“是的。”

“明晚我有什么安排?”

“目前没有安排。”

“张总不是想请我吃饭吗?给我安排上。”

齐佑欲言又止,半晌后,说:“……好的,岑董。”

岑筠连不再说话,冷冷望着窗外,驶向高尔夫球场的迈巴赫中只剩下寂静。

星期五晚上,国典大桥下每一辆飞逝的车里都带着即将迎来的周末的放松和快乐。

一辆飞驰而过的纯黑色豪车里,没有音乐,没有谈话声,只有沉寂的空气在缓缓流动。

布加迪威龙一路疾驰,在一座具象的“龙”型建筑前停下了车。

一个穿着黑白制服的高大泊车员站在侧车门外,在岑溪下车后面带微笑接过了他递来的车钥匙。

岑溪拉了拉胸口的领带,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脚往酒店里走去。

当他来到预定的包房后,包房里还空无一人,他等了十分钟不到,林赞带着三个作陪的生意伙伴来了,在相互介绍后,他们重新落座,继续等着今夜的主角出现。

约定的时间是七点,然而直到快八点,傅显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

连林赞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身旁的岑溪依然安稳如山。

“要不要我打电话问问他在哪儿了?”林赞问。

“不用。”岑溪平静地端起茶杯:“八点他还没来,我们就开席。”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听见了这句话一样,八点整的时候,傅显带着包括他儿子傅立诚在内的四对男女推门走进包房。

偌大的包房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公司里有事情耽搁了,你们没久等吧?”傅显满面笑容,仿佛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已经超出约定一小时。

岑溪和林赞等人陆续起身,林赞笑着说:“公务繁忙——大家都能理解,傅董来了就是面子。”

傅显伸出手,挨个和人握手,仿佛国家领导人驾临一般。

轮到岑溪时,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岑溪伸手握住那只肥厚油腻的手,傅显笑着看着他,说:“一会还要多和岑总交流交流。”

“当然。”岑溪笑得不辨喜怒。

两人都知道,之前的一个小时空等只是个下马威,真正的重头戏——现在才要开始。

第54章 第 54 章

“岑董白手起家, 能在这个年纪就把岑氏发展壮大成国内百强企业一员,我们这些哥哥都敬佩得紧啊!”

“在座的哪一位不是事业有成?别逮着我开玩笑了!”岑筠连一张脸被酒精染得通红, 挥手说道。

一个挺着高高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笑着举起酒杯,说:

“我最羡慕的不是岑董生意做得大, 我羡慕岑董生了个好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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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筠连挥手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一脸自得的笑容:“哪里哪里……”

“岑董就别谦虚了, 我们这圈子里谁还不知道岑家有个一路跳级, 十六岁考上牛津的天才少年?”啤酒肚男人吹捧道:“听说岑溪今年已经回国进岑氏了,我看岑氏的未来可期——可期啊!”

“我们的下一代可是人才辈出, 岑溪、岳宁、傅立诚……哪一个不是顶尖的青年才俊?我们这些前浪啊——老啦!”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握着筷子, 满脸感慨。

他身旁的矮个男人用手肘戳了他一下。

这个傻子, 提谁不好, 怎么提傅立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不其然, 听到傅立诚三个字的岑筠连肉眼可见地消失了笑容。

齐佑坐在下首,对酒桌上的商业互吹视而不见, 一直默默吃菜。

“齐佑……”岑筠连撑着桌边站了起来,朝齐佑招手:“你跟我出来一趟……”

齐佑从顺地放下筷子,起身跟着岑筠连走出酒店包房。

岑筠连摇摇晃晃地去洗手间释放了一回存货后,一声不吭地站在洗手台前冲手, 齐佑沉默地站在他身后, 如同一尊会行走的石像。

“你给岑溪打个电话。”岑筠连忽然说。

齐佑愣了愣, 看向镜中的上司, 他用双手捧水, 在水龙头下慢慢洗脸,头也不抬。

齐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拿出手机,拨出了通讯录中名为“溪少爷”的电话。

电话打通后,他等了很久,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也没有被人接起。

齐佑放下手机。

“……岑董,没人接。”

岑筠连抬起一张湿淋淋的脸,水滴从他通红的脸上滑落,他伸手扯过一旁的擦脸巾,胡乱擦去脸上的水迹。

“不是我不想去……我去了的话,傅显更不会放过岑氏和岑溪……”他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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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董,我可以去。”齐佑说。

“你去做什么?”岑筠连的双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说:“你愿意帮岑溪挡酒,别的老板愿意喝你敬的酒吗?

“……”

“岑溪比我能喝,他去一定比我去好……”岑筠连说。

齐佑没开口,因为他知道岑筠连的这句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岑筠连掏出兜里的手机,给一个号码拨出电话。

没一会,电话接通,一个温文儒雅的声音出现在听筒中。

“小舅子,你现在在哪儿?”岑筠连问。

“我在家呢,怎么了?”侯予晟说。

“你外甥今天晚上和傅显一桌喝酒,刚刚打电话没人接,我怕他被傅显那傻逼灌太多酒,我这里有个重要的饭局走不开,你能帮我去看看吗?”岑筠连说:“谈的正好是岑氏的事,作为董事的你出席也理所当然——”

“原来是这样——我也很担心岑溪的情况,但是我正在主持一场线上学术会议,实在是没办法走开……”

“好吧,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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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筠连失望地挂断电话。

他望着洗手台上飞溅的水珠,自言自语道:“岑溪酒量不错,应该没事……”

齐佑低眉敛目,没有加入他的自我说服战争。

最终,他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岑筠连的脸上露着悔恨和愧疚,那是对冒然开启战争的自大的悔恨,和让儿子代为受罪的懦弱的愧疚。

“我不是个好父亲……”岑筠连望着镜中那个满脸酡红的醉汉喃喃自语。

“不是个好丈夫……”

“不是个好人……”

“齐佑,我是个垃圾……”他说:“难怪她看不起我……”

齐佑看着湿漉漉的地面,一言不发。

在岑念埋头看书的时候,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她抬头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显示十一点过十分。这个时间了,岑溪又没回家,谁会找她?

她起身离开书桌,打开卧室门后,在门外见到一个想也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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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真丝睡裙,一头大波浪侧放一边的侯婉抱臂站在门口。

“你哥还在外面喝酒,你爸让你过去看看。”

岑念闻言皱眉,她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侯婉,问:“他们喝酒,我去能做什么?”

“给他带片解酒药,顺便看看他有没有事,你一个小孩坐在那里,那些成年人多少都会喝得收敛一些。”侯婉说:“岑溪要是喝醉了,你也好带他回来——你们平时不是感情挺好的吗?”

“……”

侯婉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趁热打铁道:“你怕什么?岑溪的亲舅舅都在那里,光天化日谁还敢把你怎么样吗?”

岑念问:“岑筠连呢?”

“他有事,走不开——你到底去不去?”侯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你不去就算了,我不信有林赞在还能让岑溪喝死在桌上……”

不等岑念说话,她转身就走,岑念听到她边走边抱怨:

“又不是我生的儿子,怎么老是让我做这做那,我是岑家请的老妈子吗?”

岑念默默地看着她,一直看到她快走出走廊时,她上前一步,问:

“把岑溪的位置告诉我。”

侯婉回到房间不久,她的房门也被敲响了。。

穿着舒适家居服的岑琰珠推门走了进来,侯婉看也不看她,对着梳妆桌上的镜子观察自己眼角的细纹。

“琴练完了?”

“练完了。”岑琰珠走了过来,说:“我看见岑念出门了。”

“哦。”侯婉挤出黄豆大小的眼霜,轻轻点在眼角位置上:“你管她做什么?”

“快十二点了——”岑琰珠皱眉说:“她去哪儿?”

“去给她哥送东西了。”侯婉说。

“爸爸叫她去的?”

“……谁叫不都一样吗?”侯婉擦完眼霜,抬头白了她一眼,说:“难道你想让我大半夜的去给岑溪送东西?”

岑琰珠眉头紧皱:“要是出了事……”

“能出什么事?这可是上京!□□脚下!”侯婉毫不在意,说:“哪儿能那么容易就出事了!你是闲着没事做吧?你担心她做什么?”

“我才不是担心她!”岑琰珠说:“她出了事,我们岑家不是一样丢脸?”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一路护送她到目的地吧。”

“我才不要。”

岑琰珠知道侯婉是在讽刺自己,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