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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忙?”

电梯稳稳停到一楼,岑溪带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让我没有系着领带睡觉。”

岑念想起昨晚和领带艰难搏斗的画面,不由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因为你,我才能睡了一个好觉。”他的声音比平时更轻柔:“……谢谢。”

岑念诧异地抬起眼时,他的脸上露着散漫的笑容, 让人分不清楚他刚刚说的究竟是玩笑还是真话。

电梯门已经打开好一会, 她收起心中的疑问, 抬腿走了出去。

他们在餐桌上落座没多久,其他人也陆续出现了。

岑筠连一副宿醉的模样,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迈着沉重的脚步最后一个出现在餐厅,他一边落座,一边看着岑溪,问:“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岑溪说。

他的声音和刚才有着天壤之别,她不由看了他一眼,岑溪头也不抬地舀着张嫂为他和岑筠连特意准备的小菜粥,脸上神情平静。

岑筠连不知是是不是听出了岑溪声音里的冷淡,表情有些尴尬,他说:“怎么,还头疼?”

“不疼。”岑溪简洁明了地回答。

“你酒量真好。”岑筠连说:“我现在头疼到像要爆炸。”

岑溪这次连话都不答了,餐桌上陷入微妙的寂静。

“妈,下午我要和朋友出去玩,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毫无所察的岑琰珠开口,打破了诡异的缄默。

“好……你去吧。”侯婉忙说。

有了岑琰珠的打岔,餐桌上的气氛似乎恢复了平常,岑筠连转而说起了昨天从酒桌上听来的一些趣事,逗得侯婉和岑琰珠连连发笑。

岑念注意到他的视线频频落到岑溪身上——他在看岑溪的脸色,然而岑溪始终无动于衷,默默用餐。

她突然发现,岑筠连可能有点怕岑溪,不是屈于力量的恐惧,而是愧疚打底的心虚。

在她观察岑筠连少见的心虚神态时,岑筠连和她视线撞上,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

岑念收回视线,她知道岑筠连的视线还留在她脸上,所以扬唇露出一个讽刺的冷笑。

岑筠连的汤匙捅到了碗底,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他有气发不出,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从不给他留面子的小女儿——这臭脾气到底是和谁学的?!

岑筠连没什么胃口吃东西,等岑溪放下碗筷后,立即说道:“岑溪,你来我书房一趟。”

他把岑溪叫到书房,关上门后,转身看向长身玉立在书房中央的岑溪。

岑筠连咳了一声,说:“我听说,你收购了刘董和另外两位股东的股份?”

岑溪笑了笑,他的笑容让岑筠连心虚,岑筠连不等他说话,连忙说道:“我没别的意思——我收购和你收购都是一样的,只要没落到别人手里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等了片刻,岑溪还是没说话,岑筠连只能接上自己的话:“我就是想问问,你收了这笔股份后,资金还能周转吗?要是有压力,爸就把这笔支出给你报销了——当然,股份还是你的。”

“不用。”岑溪神色冷淡。

“你现在已经有15%的岑氏股份,爸再转5%给你,凑个20%——也是爸对你的奖励,这次岑氏和青山集团的矛盾,你解决得很好——让爸爸很欣慰。”

岑筠连抬手拍向岑溪肩膀,没想到却被他肩膀一闪,躲了开。

岑筠连一愣。

“你还在生气?”岑筠连说:“爸不出席昨晚的酒桌,我们不是早就达成共识了吗?”

岑溪平静地看着他,说:“你为什么要叫岑念来?”

“什么?”岑筠连瞪大眼:“我什么时候让岑念来了?”

岑溪的视线平静到漠然,仿佛他只是一个撒谎不打草稿的骗子。

岑筠连觉得自己重新找回了说话的底气,他一脸委屈地大声说:“我让岑念去哪里?昨天的酒局吗?我怎么可能让她去哪里?我让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去那里能做什么!”

岑溪对他的质问无动于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岑筠连从岑溪没有波澜的双眼中看到了他对他这个父亲的失望透顶。

“我能为你冲锋陷阵。”岑溪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岑念不行。”

“我真的没……”

“你可以不做父亲。”岑溪平静地看着他,说:“可是我要做一个兄长。”

“……”

“我会保护我的妹妹,”他说:“不被世间污浊所染。”

岑筠连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他,岑溪却不等他回过神来,径直走过他,开门离开了书房。

岑筠连独自站在书房中,脸上风云变幻,半晌后,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间。

他一路来到二楼的主卧,直接推门而入。

“哎哟!你吓死我了,怎么连门都不……”正在梳妆台前戴珍珠耳环的侯婉转过头来。

她穿着一件宝石蓝的真丝过膝裙,看来又要去哪家参加贵妇聚会。

岑筠连一声不吭地走向她,侯婉被他铁青的脸色吓到,不由站了起来:“你……”

啪——

一巴掌狠狠扇到了侯婉脸上。

侯婉目瞪口呆地看着岑筠连,下一秒,她捂着脸尖叫起来:“你打我?!”

“你昨天叫岑念去盘古七星了?”岑筠连对她怒目而视、。

“我让她去送醒酒药的!”侯婉说:“不是你让给岑溪送的吗?!”

“我是让你送!”

“我送和她送有什么区别?”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蒜!有什么区别你心里清楚!”岑筠连怒吼。

侯婉毫不示弱,声音比他还大。

“到底是谁在装蒜?!你心里想什么我比你清楚!你敢说你没这样的打算吗?!”

“我没有!”岑筠连气到快要升天,管他有没有,先否定了再说——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心里真有这样的想法?

看破不说破,侯婉真是反了!竟敢掉转头来指责他!

“我从前没有这样的想法,今后也没有!你少在那里自以为是!”岑筠连怒声说:“再狗拿耗子,你就给我滚出去!”

“你居然让我滚?!”侯婉瞪大眼,伸手抓向他的手臂。

岑筠连后退一步,满脸的不耐烦:“多搓你的麻将,少管不该你管的闲事,别搞错你在这个家的位置。”

说完后,他不顾气红了眼的侯婉,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二楼发生的争吵,岑念身在四楼都从窗户外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些。

她听见了岑筠连和侯婉的争吵,也就明白了岑溪对岑筠连异常态度的原因。

不知为何,她从昨晚开始就没轻松过的心情更加沉重。

房门在这时被人敲响,她问:“谁?”

“是我。”岑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原本打算谢客的岑念犹豫一下后站了起来,她走向门口,开门让他进来。

岑溪站在门口没动,笑着说:“要出去转转吗?”

“去哪儿?”

“南华大学。”

十五分钟后,岑念已经坐到了布加迪威龙的副驾上。

她没有说话的心情,好在岑溪也没有找她闲谈,一路上车内都保持着静谧的气氛。

又过了一会,岑念看见了这所国内top3之内的顶尖综合大学校门。

和南大气派又充满底蕴的校门比起来,陈文亮上任后斥巨资重新装潢的六中校门完全不值一提。

岑溪登记信息后,将车开进了南大校内的露天停车场停好。

在他解安全带的时候,岑念已经开门下车了。

他后一步下车,关上车门后,笑着说:“今天怎么不等着别人来开门?”

“以后不会了。”她看着其他地方,说。

岑溪怔了怔。

过了一会,他走向岑念,说:“你来过南大吗?”

“……大概率没有。”

岑溪笑着说:“那你来得正好,现在是南大最美的时候。”

岑念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话,她现在满心满脑都是无从说起的烦恼,哪里有精力去关注南大的美景?

岑溪像是没有察觉她的敷衍,依然兴致勃勃地为她介绍路过的众多建筑。

“那是南大图书馆,有一百年多年的历史了,中间改建了四次,才变成现在你见到的样子。”

“那是南大礼堂,洋务运动时修建的。”

“那是文华山,从前它被看作是‘龙脉’所在,现在只有在科研上取得重大成果的大拿才有入住山上文华苑的资格。”岑溪笑道:“汤绛就住在那座山上。”

第58章 第 58 章

汤绛, 这个名字对绝大多数国人来说都如雷贯耳, 即使是对不知道他的人,简单一句“他是中国乃至亚洲首个第一位在同一领域两次获得诺贝尔奖的人”就能让他们升起敬畏之心。

她不由朝岑溪所示的文华山看去,山上郁郁葱葱,依稀能看见几栋别墅的屋顶。

“汤绛的得意学生江世杰也在南大执教,他和他的老师一样,都专攻生物学。”岑溪看出她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继续说着关于汤绛的事:“汤绛已经隐退多年,如果你考进南大,虽然听不了汤绛的课, 但是还能听听他爱徒的课。”

青年和少女并肩而行,画面美丽融洽, 林荫大道上往来的行人无不对他们侧目而视, 他们任一个人走在这里都会引起瞩目, 而1 1的效果不等于2, 他们同处一个画面时, 能够衬得周围万物黯然失色。

“你上次和朋友去爬山, 赏到樱花了吗?”岑溪说。

“野樱桃花。”岑念说:“只看到了几棵。”

岑溪扬起嘴角, 绕到她的身后,她刚想回头, 双眼就蒙上了一只温热的大手。

“知道樱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身后传来一股温柔的推力, 岑念不得不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向前走去。

“是什么?”她问。

“爱和希望。”

“……你要让我看爱和希望?”岑念有些诧异, 如果他说是, 她可能会怀疑他被哪个油腻的老男人给附了身。

她的耳边传来岑溪一声轻笑。

“不。”他轻声说:“我想送你一场春天。”

他放下了遮在岑念双眼的手, 她慢慢睁开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漫天薄粉。

她站在一条宽阔干净的沥青路中央,头顶繁花似海,遮天蔽日。

道路两旁粗壮的樱花树垂下缀满樱花的长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风夹杂着粉白色的花瓣在半空中打旋儿,温柔地拂过少女摇动的黑发,在少女雪白的肌肤上轻轻触碰后不舍地别离。

一个女学生骑着自行车飞速冲向大道尽头,溅起地上一波粉色浪花。

不知为何,岑念想起了玻璃房中一年四季都在开放的藤萝瀑布,同样的壮观和美丽,她却从来没有过此刻的心情。

看着紫色花海的时候,她的心脏像是漏风一样,灌着玻璃房中昼夜不歇的人造冷风。

现在她依然能感受到风。

是温暖自然的春风,灌入她心房里的空缺,温柔地填补着她心上的裂缝。

“一朵樱花的花期只有7天,一个春天只有89天,人的少年时代可能持续一生,也可能一夜结束。”

岑溪的手指碰上她的额头,拇指轻轻抚开她皱了一路的眉心。

岑念怔怔地看着他,他没有笑,可是望着她的目光却透露着难以察觉的温柔。

“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过早长大,你有着洁白的羽翼,不适合这个泥泞。”他说:“你可以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你可以尽情欣赏路边的人和美景,有朝一日,你会展开翅膀,飞得比任何人都高,但不是现在,不是十六岁。”

岑溪的手离开了她的额头,他看着她,说:

“如果我需要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来保护,那么我这二十二年也白过了。”

岑念闻言,知道他已经看破她的心事。

“我不是普通的十六岁少女。”她说。

“我也不是普通的二十二岁青年。”岑溪说。

岑念沉默地看着他,他总是能将她说得哑口无言。

“念念,你相信我吗?”岑溪问。

岑念没有立即回答,她定定地看着那双比大海更深,比夜色更黑的眼眸,他的瞳孔里映着她的面孔,她看见自己的眼里已经有了答案。

“……信。”

“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能力保护你用自己的步调成长。”他目光笔直地看着她,“你信我吗?”

沉默许久,岑念开口:

“……信。”

岑溪闻言,总算笑了。

“那就别不开心了。”他伸出手,在她头顶摸了两把。

岑念抿着嘴唇没说话,这张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开心的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为内心微妙又陌生的情绪不知所措。

上下两辈子,还没有人敢揉她的发顶。

也没有人会这么认真又耐心地开解她的烦恼。

岑溪是她很多很多体验上的第一次。

他问她信不信他,这个问题,早在那一曲四手联弹的时候就已经有答案了。

岑溪的手机忽然在他衣兜里响了起来,他拿出看了一眼,岑念从亮着的手机屏幕上瞥到侯予晟三个字。

他没有回避,直接在她面前接起了电话,在公式化的两句寒暄后,他说起了工作上的话题,没说几句,岑溪就说:“不用了,我正好在南大,我们见面再说。”

挂断电话后,岑溪看向岑念。

在他开口之前,她先说道:“你去吧,我想在校园里走走。”

岑溪没有劝,他点了点头,说:“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别出校门。”

“好。”岑念应道。

岑溪走向来时方向,岑念则继续往樱花小路前方走去。

她也说不清是为了纪念这一刻的美景还是记录这一刻的心情,她特意掏出手机,对这条小路边走边拍。

大约是心情愉快了,看什么都愉快,她不仅拍树上的花,也拍风中的花,就连地面上的落樱也不放过,一路上陆续有男女不限的年轻学生凑近,主动提出帮她和樱花拍合影,都被她拒绝了。

“你是南大的学生吗?”有看上去像是大一新生的男生在被拒绝后向她发问。

“不是。”

“高中生吗?”男生说:“要不要我带你参观学校?这里的每个地方我都知道。”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