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老是弹一样的东西多没劲,我弹我刚买的那把琴给你听吧。让你看看女儿现在是不是很能干,不只会一种乐器而已哦。”

我兴冲冲地的打开丝布,拿出上弦月,试了几根音,便坐在夏仲堂面前准备要弹任贤齐和杨千桦的,却发现夏仲堂的脸色不对,两眼直直盯着上弦月。

难道他也知道这玄武国的上弦月?哦,天啦。那个鬼老板说的什么屁话,说什么知道此琴的人不多,今天一天就碰上两个。

“爹,你怎么了?”虽然看出他有反应,我仍是要确认一下。

“哦,没事。”

越是没事,越是显得有问题。我便抛砖引玉,要探一探。不待夏仲堂再开口,迳自便开始弹起来。

一曲弹罢,夏仲堂的脸部稍稍抽搐了几下,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琴的?”

“很早以前就会了。不是爹为我请的先生教的么。当时虽没有这琴,但先生教了弹法,画了琴的式样,我给记下了。怎么了?”

“以后不要在人前弹这把琴,这琴就留在我这吧,不要带回王府。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府吧,免得三皇子认为咱们失了分寸。”口气还是冷冷的。

“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弹这琴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它是玄武国的东西。”

“你既然知道它是玄武国的东西,就不该买下它。”夏仲堂的声音提高了些许,但绝不是因为上弦月是玄武国的东西才会这般激动。

在夏之洛的记忆中,他一直是个名利较为淡薄的人,就算因为玄武国的事而受到弹劾,也不会因此害怕什么。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爹,你并不是个受世俗影响的人。为什么不让我带走这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你以后自然会明。”

“爹,我喜欢这琴,从第一眼就喜欢。”要是带不走这琴,我以后还怎么混,好歹也可以睹物思人,思物。

“洛儿,爹有些不舒服,你早些回去吧。”夏仲堂说完此话,身影只在我眼前晃了下,屋内已不见人,再看我手中的上弦月竟被拿走。

“……”哎哟,我的上弦月,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寻爱上弦月 暗自神伤

当回到瑞王府时,已是戌时了。

果然还是被我猜中了,整个王府还是跟以前一样,根本没有人管夏之洛曾经去过哪里,就算死在外面,估计也是最后知道要收尸的。

开门的小厮见到我很奇怪,怎么我什么时候跑到外头,这个时候才回来?

因为心情极度不爽,便用眼神警告他,多事,管好你的门,要你管我几点回来。

回到房中,让青青给放了水,想好好泡泡澡,去掉今天发生一切令人不爽的事情。

泡完澡后,便费力地搞干这一头长长的秀发。唉,做人真是难,以前拼了命似的想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但是留来留去怎么都不会超过肩。现在好了,有了这头梦魅以求的长发,却发现洗头还真是件麻烦事。

瞧,一屁股坐下去,刚好压住发稍,牵扯到了头皮。真他大爷的不是一般的疼哩。哦!哦!哦!改明有空一定要剪短一些,这到屁股实在有些长。

唉,三千烦恼丝,说的对极了。

忽然不知道从哪边,远远地传来一阵阵笛音。

嗯,再听,不对,笛音音色清脆而明亮,而这声音低沉而委婉,宁静而悠远,是箫的声音。

仔细听那曲子,是。

呃?是谁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在那边发骚啊,吹这首曲子。

再仔细听听,曲调情感细腻丰富,却略带淡淡的哀求,似乎寄托着吹箫人无限的遐思。

当年司马相如为追求卓文君,直率而大胆的作风,想来弹琴而唱的一定不是这样的哀乐。

我又不知哪根脑神筋搭错了,居然拿出刚买的笛子,跑到莲轩外,也吹起了,与刚才的箫音合了音。

但是很快的因我的笛音加入,刚才的箫音也莫明其妙的停下了,可能是人家不喜欢与人合奏吧,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音绵绵。当然了,不蒸馒头争口气,我可不是那种你退我也要退的人,继续吹完此曲也显示一下自己的水平。

曲毕,让自己大喘几口气先,如小狗一般地吐着舌头。这慢死人的调子,还真不能用笛子来吹,会搞出人命的。

气息稳住后,还想再吹一吹其它的歌曲,可是一转念,我这是吹给谁听呢?难道当真春天到了,半夜学猫叫发春啦。

罢了,罢了。

回房,上床,睡觉。

这一夜,我睡的极不安稳。

我看到了老爸老妈,他们用极其哀怨语气对我说:俗语说的好,要儿自生,要钱自挣。你想走就走吧,就当我们这么多年白养了你。

不是的,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走。在我心里面只有你们才是我唯一的爸妈。

不论我怎么解释,怎么哭喊他们总是摇头,总是叹气。两个人就这么转身要离我而去。

不要,老爸,老妈,我不要走,你们也不要走。

我一路追着,却发现两个人的身影越渐越模糊。

突然间,前任花心男友杨海涛的脸出现在面前:洛宝,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要不是看在你长的稍微能看,能带出去玩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跟你耗了这么久,只不过和你玩玩而已。喝,你还是真是能装,到现在连碰也不让我碰一下。你装什么清纯,你上上下下还不知道被那些老流氓摸过多少遍了。一幅冰清玉洁的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是处女了。

杨海涛你这个王八蛋,下三烂,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没有咪咪,猪狗不如的禽兽,我今天非要砍死你不可。

也不知道手上从哪里弄来的一把菜刀,我举起菜刀就往杨海涛身上砍去……

正要砍下去的一瞬间,我的手被抓住了。抬头看向抓我的人,是上官寻。

夏之洛,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你杀了我娘,杀了阿紫,杀了映雪,还不够么?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

什么?杀人?望向手中的菜刀,已是血迹斑斑,我吓的赶紧丢掉。

不,我没有杀人。

你杀了人,你杀了人。

不,我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一连串的恶梦,让我尖叫着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

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还好,只是场恶梦。

我起床披了件外衣,走向窗台。

窗外,天早已经大亮了,应该是辰时了吧。

按照以往的经验,青青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我的。

我召唤青青打水让我梳洗。虽然,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可以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着,但是我不习惯。基本上,事事都自己来,这也给青青轻松了许多。

难得今天会醒的这么早。

窗外的阳光又是那么的明媚,适时锻炼一下身体。虽然早过了大叔大婶们锻炼身体的最佳时机,但对于我这个懒人来说,什么时候锻炼都是一样的。

我找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分别将袖口手腕至手肘处和裤腿脚踝至小腿处用丝带绑上,将自己的头发随意的一分为二,左右各扎一个小辫垂在胸前,便开始沿着莲湖边慢跑起来。

当然不会忘了嘱咐青青待我跑完后准备热水让我沐浴。

空气是清新的,花香是芬芳的,景色是怡人的。

但我的心情因昨晚一连串的恶梦,变得十分沉重,心里总是慌慌的。

偶遇几个丫环小厮,纷纷躲避着我。我这具身体的原神,看来跟鬼魅无异,王府里的人见着我都犹如见着毒蛇猛兽一般,除了青青和若兰,我竟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在这个鬼地方,孤独而无依无靠。

更可笑的是,还有一个长得那么帅却万般厌恶我的“老公”,上苍你还真是“垂怜”我。

一想到老爸老妈会不会因为失去我,而痛苦的无法自拔,我的手指连着我的心就开始变得疼痛起来。

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冲动?都二十七岁的人了,过马路难道都不知道要看红绿灯的吗?

想着,跑着,眼睛不知在何时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

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飞了出来。

最可恨的,就自己的身世。

女的,因为我是女的,无论怎么样都是死在女人这两个字上。

想来想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所以这辈子得了现世报。

好死不死的,附在这鬼魅般的女人身上。

我真的好想回到原来的生活当中,真的好想,好想老爸老妈他们,好想尝尝他们烧的菜,好象有事没事的在他们身边撒娇,好象再听他们如唐僧般的无敌催眠咒;好想那些可以天南海北乱盖的狐朋狗友们,好想和她们去逛街,逛到脚要残废,好想和她们去K歌,K到嗓子都哑掉,好想和他们找腿子打麻将,打到头点在麻将桌上为止;好想那些象投了催泪弹的韩剧,好听的不好听的深情的动感的等等却是现代感的音乐,还有那缤纷的网络世界,虚虚实实,游戏人生……

好想原来生活的一切的一切……

好想……好想……

可是我该怎么回去呢……

寻爱上弦月 突发其来的心悸

泪水犹如洪水绝堤一般,顺着脸颊不住地往外飞去,飞过我的耳垂,飞过的我发丝……

刹那间,所有的伤痛委屈全都爆发出来,先前的默默流泪,早已变成现在泪流满面,泪水混着汗滴湛入嘴角,我已分不清,到底是咸多一些还是苦多一些还是涩多一些。

心口处越来越疼痛,胸腔内就象有只手将自己胸前的肌肉拉向背。指尖处那阵阵隐隐的痛也越来越强烈,直达心窝。

我知道,我完了,我的心悸要发作了。

当被迫停下脚步时,却发现离轩已在眼前。

不得不倚在一棵梅树下,但脑中白映雪在梅树下翩翩起舞的样子,使自己变得更加激动起来。

我的手指关节已开始弯曲,手纣也在不自主向胸前收缩,整个身体也开始向下弯曲起来。

我知道如果再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紧接而来将会是面部肌肉麻痹,呼吸困难,伴随着浑身不停地抽搐。

如果到时没有人帮我,那么我就等着气绝身亡了。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就算倒霉也好,认栽也好,我不想再死一次了,不想了……

可是现在偏偏这里又没人,我该怎么办?

“你是哪个屋丫环,没事跑到这里来哭什么?”

是上官寻的声音。

是他的声音,没错。

我死不了。

抬头望向他人,情绪随着兴奋激动波动更加大了,居然放声痛哭起来,也将自己推向抽搐状态。

我受不了,这种疼痛我真的快受不了,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跌落下去。

就在我落地一瞬间,上官寻托住了我。

“是你?!”

我身体已蜷曲起来,无法讲话了,呼吸越来越困难,只能躺着他怀里大口大口地抢着氧气。

“啊……呃……呃……啊”浑身开始不停地抽搐。

“你到底怎么了?”上官寻也开始急了。“你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抽搐地速度越来越快,呼吸更加困难。

“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上官寻,你白痴啊,见过哪个人浑身抽筋的,还能正常开口说话的?

“人中……用力……掐……”

“虎……口……”

“掐……”用尽全部力气,冲出这几句话,我的脸颊延至唇部都已经麻痹了。

上官寻听完我的话,手便托住我的下颚,大拇指便按上我的人中。

我的右手虎口处也被童武按住。童武还知道在按之前说一句:“得罪了,王妃。”

上官寻这家伙不但不会礼貌一句,还不懂得怜香惜玉。

“呜……呜……”痛死了,这家伙就不能轻点么。

好痛,不要再按了。

我用余力拼命地甩着头。

“夏之洛,你到底在干什么?要我按你人中,你在干什么?你头这样甩来甩去我怎么按?”

“呜……呜……啊……呜……啊……”

“夏之洛,你到底想怎么样?要么你就说句话,要么你的头就不要动。”

上官寻,你个死猪头!我的人中被你这样按着,我怎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