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和上官寻、太子那么近?那么熟?

莫非?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上官谦。

啊,我要晕倒了。

这京城真是太小了。

抽了一口气后,我再看了齐谦一眼,发现他也朝我这边看了过来。那微笑有一瞬间僵在了脸上,微微眯了眯眼,随即一抹奇异的笑容又回在了脸上。

我知道,他一定认出了我。

唉,过会有好戏看了。

我的眼神还没有转向其他地方,又看到上官寻的目光射了过来。

我发现他的目光我总是读不懂,总是带种让人耐人寻味,看不明白的感觉。这会貌似在问:你什么时候又和我二哥熟识了?

我随机回赠一记白眼:我和谁相识关你屁事?

正当我们两人的眼神又再空中激战了N个战后,一声声尖细而又宏亮的“皇上驾到”远远地传来。

随着皇上上官明的到来,所有人停止了一切活动,集体井而有序地的跪下,一声声“皇上万岁万万岁”彻响在整个日坛上空。

归归,那个场面还真是壮观的不得了。

难怪自古以来那么多人打破了头都想做皇帝,难道真是那血流成河的尸体,换来的这一声声的皇上万岁万万岁,就真得能让他们飘飘欲仙,乐不思蜀了。

看那皇帝小老儿已年过半百,保养的相当不错,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男子,因为看他那三个儿子就知道他长的不差了。

夏惜梅,庄妃,景妃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些叫不上名的什么妃妃嫔嫔,宫女太监,浩浩荡荡一大群人。

今天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头还真有点晕。

以前逛街压马路,三八妇女节那天去商场血拼,看到N多万只鸭子时也没有这种感觉。

未久,祭祀典祀开始了。

台上的大祭祀师也不知道嘴里哼哼叽叽说的什么鸟语,讲了N久N久,我都已经无法用时间来计算了,这真是比当年的连上一上午的政治课还要恐怖。估计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残忍。

终于,在他最后一声高亢激昂的声音结束之后,焚了几柱超长超粗的香,交给皇上朝拜后,又接过插在祭月炉上,我才发现原来那第九条龙一直都是盘在炉身上的哦。

相继所有人朝拜后,这场祭祀才算完成了。

最后不知道是什么人撒了许多花瓣,一片片随风飞舞,真是让人陶醉的要死。

散场后竟然已经是未时了。

哎,可恨的是,这花神祭还有个习俗是中午不用餐,要等到晚饭一起吃。

我靠,这可真是他爷爷够折腾人的。

还好,以前减肥饥顿饱顿的时候,一到星期六、天只吃的一顿的时候都能撑过来,今天这饿一顿对大多数女人来说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早知道中午没的吃,我就身上多揣几个梅花糕在怀里了,以便嘴馋时解解馋也好。

寻爱上弦月 乃敢与君绝

晚宴,将设在御花园里。

一整个下午,我则被那群皇帝的女人和“微臣”的女人给包围着,说是我的发型独特,眼影颜色好看,一个个娇声嗲气的在我耳边轰炸着,要我教她们怎么弄?

切,不是我小看她们这些女人,就算我今天教会她们这样做,明天她们一个个搞的跟孪生姐妹一样,到底皇帝是宠幸你还是宠幸她?最重要的还是个人有没有创新的能力。

夏惜梅,庄妃,景妃难怪这三个人能被封为妃子,至始至终,她们三人除了刚开始时对我的诸多夸赞,之后便坐在御花园的亭中浅品清茶,看着我被那群女人围攻。

唉,女人,真是个麻烦的动物。

我得已解放,是因白映雪的到来。

她今天是一袭桃红色的宫装,里层春衫,袖口窄窄的,式样时新,配着修长及地的百褶裙,裙摆处镶着各色的宝石珠花,将她的温婉,娇柔展露无遗。

我不得不承认她很懂得穿衣服。

如果身在现代,肯定是个摩登女郎。

除了因夏之洛的记忆外,本身我是不排斥她的。但是经过上次在“惜墨”发现上官寻为她画的画之后,只要想到自己因为她无缘无故受了半个月的伤,我就无法神色安然地与她相处。

或许是我的小心眼和不大度吧。

毕竟我只是个小女人而已。

终于,我找了个以尿急为由的烂借口得以脱身。

一个人像一缕游魂一样在这绿柳成荫,繁花似锦的御花园中游荡。

这一辈子,我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美丽娇艳的花,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百花争艳。联想到刚才的那群女人,若是用花来比喻她们,真是糟蹋了眼前这些生命力正旺的花朵。

最吸引我的是不远处一大丛一大从的垂丝海棠。

第一次见到这种花,还是上初中时,老妈带我去公园欣赏<海棠花>节上看到的。

繁花满树,花朵悬垂,红艳娇柔,随风轻曳,绰约多姿,婉如彤云密布,真是让人心神陶醉,叹为观止啊。

不知道是不是身在古代的原因,感觉自己变得犹如诗人一般的多愁善感,嘴中不自觉地念出宋朝刘子翠所咏的海棠诗:

幽姿淑态弄春晴,

梅借风流柳借轻,

几经夜雨香尤在,

染尽胭脂画不成。

正想接着再念李清照的,却被突然传来的一声“好诗”给打断了。

我回过头转向来人,只见是一个单眼皮,白白净净,长相一般般,却非常年轻的男生立于身后,身着方心曲领,皂缘中衣,外层绛纱袍的官服。

而对于古代官服具体是几品对几品,我是看不出。

这个人整体看上去,给我感觉还算不错,原因他有一双我比较喜欢的单眼皮。

我微微蹙了蹙眉,虽然相对比较喜欢单眼皮的男生,但是对于他这种不生不熟,貌似随意搭讪的行为,稍有不满,于是冷冷地吐了两个字:“有事?”

却见他年轻的面庞微微泛红,有点紧张而又谦谦有礼地答道:“这位姑娘,恕在下唐突了。在下只不过……只不过是比较欣赏姑娘的才华而已。”

“姑娘?!呵呵,这宫里多的是妃嫔美人和宫女,可是如你口中所述的姑娘却是少之又少。”听到他唤的那声姑娘,我突然觉得好笑,呵呵,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古代,这还是头一次听人家这么叫我。

哼哼,姑娘?

“呃?我……我……恕在下拙口钝腮。”

这位年轻的小男生貌似很害羞,一副情蔻初开的样子,相来也是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花神祭吧,面对姑娘家紧张的都不知道如何作答,若是真遇上心仪的姑娘,恐怕还不知道如何表达呢。

看他这副呆呆的表情,煞是可爱,刚才的一丝不快,顿时烟霄云散。

“谢谢你的赞誉。我也只不过是因景生情,突发而感,随口胡诌了几句而已。”其实我心里美滋滋的,乐的象只快乐的小老鼠。

“呃?只是如此随口念了几句,就能将海棠花的神髓形容的如此贴切,姑娘的才华真是让人钦佩了。”

呵呵,这种被人赞誉的飘飘欲仙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我冲他微微一笑,小男生的脸又稍稍红了一些,然后居然做起了自我介绍:

“在下朱远山,是今年科举新晋的榜眼。恕在下冒昧地问一句姑娘芳名?”

“朱榜眼,开心鬼?哈哈,朱榜眼,开心鬼?哈哈哈……”我一听他姓朱,还是个榜眼,立刻想到了黄百鸣演的<开心鬼>,正好黄百鸣也是个单眼皮,立刻爆笑出来。

“开心鬼?姑……姑娘,不知在下的名字,有……有什么地方,能让姑娘如此嘻笑?”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强忍着收起笑意,换了副稍微正经的脸孔对他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随便问人家姑娘家名字是件极其不礼貌的事么?”

“嗯?恕、恕在下唐突了!”

“呵呵――”看他那副呆样,想着他的名字,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我还没有停下地母鸡般地笑声,却又被一群人的声音给打断了。

“哎,这不是新晋榜眼朱远山么?哟,还有瑞王府的瑞王妃也在这?真是凑巧。”

第二次被人骚扰更为不爽,而且这种声音还是那么的讨厌。

我偏头一看,刚才开口的讨厌的家伙竟是太子上官允。

不看还好,这一看心又慌了大截,因为他身边还站着上官寻,上官谦,童武,齐威,和三个没有多大印象的官员。

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衰到家了,刚好不容易甩掉一群鸭子般的女人,这会又遇到一群来者不善的男人,这其中还包括了上官寻和上官谦,真是头大了。

朱远山听到上官允叫我一声瑞王妃,便愣愣地看了我一眼,但又很快地向他们和我行了宫礼:“下官参见太子殿下,康王爷,瑞王爷,瑞王妃。”也向另三个官员见了礼,我才想起那三个人,分别是新晋状元郎、探花郎和刑部尚书单不群。

而童武,齐威及这三个人也分别给我行了礼。

见他们都行了礼后,我思索着该不该给他们行礼。

因为在我看来,除了太子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行礼的必要。

索性就给上官允一人行礼好了,算你脸比屁股大,谁叫你是太子呢。

于是我对上官允欠了欠身,云淡风轻地的说了句:“夏之洛见过太子殿下。”

上官允突然似笑非笑,阴阴地开了口:“刚才不知是什么事情让瑞王妃笑的那么开心?何妨说来让我们也听听。”

哼,我又不是笑话筒,更不是耍猴的,所以我没有立刻答理他,就站在他们面前,两只眼睛东飘西飘的。

上官寻没有看我,盯着他的一双鞋子不知道在看什么。而上官谦则还是一脸微笑望着我。其他人则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怎么瑞王妃突然变的生疏了起来?朱榜眼,你到是给说说看。”上官允见我不应,遂开口问了朱远山。

“嗯……回太子殿下,刚才下官只是路过此处,听到瑞……瑞王妃在吟诗,忍不住夸赞了一句,之后瑞王妃因什么而笑,下官也不得而知。”

朱远山的这句话引起了他们几个人莫大的兴趣。

因为据我所知,全京城的人都好像知晓夏之洛属不学无术类型的官府千金大小姐,而不似相府的两位千金,才华横溢,名满京城,似乎她只会有事没事的斗事,以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和折磨人为人生目标。

但是她究竟有没有在众人面前展露过才华?嗯?在我的记忆里,貌似没有。

看到他们几个人目光全部射向我,我头顶上立即浮了三道黑线,望了一眼朱远山,老兄,被你给害死了。

上官允仍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姿态,真是令人生厌。

上官谦则是一副兴趣高涨地笑容望着我。

最奇怪的是上官寻那黑亮的双眸,本来在和鞋子交战,这会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貌似在说:你会吟诗?

“哦?!吟诗?哈哈,好象这么多年来,我们似乎不曾欣赏到瑞王妃的文采,能够得到朱榜眼的称赞想必不凡吧?”上官允这句话实带讽刺。

一旁的朱远山不但听不出来,还好死不死愣头愣脑地给接了下去:“确是不凡!瑞王妃虽自称是随口念的几句,但下官从未见过有哪位能以随口之言,将眼前海棠花的形、色、貌描述如此动人,何况还是出自象瑞王妃这样的一位女子之口。幽姿淑态弄春晴,梅借风流柳借轻,几经夜雨香尤在,染尽胭脂画不成。尤其是那句梅借风流柳借轻,还有那个染尽胭脂画不成。不不不,应该――”

面对他这一长串的当众称赞,和他们几个一副象是在听天方夜谭,眼珠都惊地快掉在地上的样子,我真的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出口打断:“好了,多谢朱榜眼的夸赞,夏之洛自认没有朱榜眼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恕夏之洛不打扰太子殿下和各位赏花,先行一步。”

正当欲转身离去,多久不语的上官谦却在此时出了声:“瑞王妃,是害羞了么?是见了我们这么多人害羞?还是见了三弟害羞了?”

望着上官谦那副带了丝捉弄的微笑,我的嘴是几度欲张开,终究还是忍住合上了。

他到底想干嘛?就算我骗了他我是个男人,但是他也骗了我他的身份和名字,这样也扯平了,不管怎样好歹也算朋友一场,不帮我就算了,居然还扯我后腿?

瞪了他几眼,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笑容,真是呕死了。

“呵呵,还是二弟最会说笑。我倒把三弟给忘了,想必真是三弟妹见了三弟害羞了。三弟,你到是给说说,三弟妹的文采是不是象朱榜眼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如果真是这样,我还是想亲耳听听,亲眼见识见识。”

这个上官允,真是虚伪到家了。哼,刚才还口口声声的瑞王妃,这下好了,亲热的三弟三弟妹的叫了起来,真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望着上官寻,只见他亮闪闪的黑眸,带着丝丝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我,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天啊,这个男人今天真是有点不正常,而且是太不正常了,从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对我这么关注了?不管了,不管他要说什么屁话,我都准备闪人了。

二度欲离开时,终于听到这位仁兄声音了:“嗯,其实我也从未听过她吟过什么诗,更谈不上见识过什么神乎其神的文采了。或许,刚才朱榜眼只是凑巧听错了而已,这会让人见笑了。”

靠,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每次一开口,就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难到这辈子夏之洛和他当真八字犯冲。

我挑了挑嘴,脑中闪过了一个报复念头,于是便柔声轻叹道:“听错了?是么?夫君大人,虽然之洛不才,但是前些日子在那些梅树下,之洛为您写尽了那么多动情的诗句,夫君大人,不是口口声声,夸赞之洛才华横溢,京城之内尚无女子可及么?夫君大人,这会怎么又变成没听过之洛吟诗呢?到是这会让之洛变糊涂了,难道是之洛当时听错了么?夫君大人?!”

在我左一声夫君大人,又一句夫君大人之下,我终于看到了从未在他脸上有过的那丝难看的神情。

好好好,你终于脸部也开始有了抽筋地表情了。

哼,打铁要趁热!

待众人尚未开口,我便兀自开始念起我能记得的所有出名的情诗:

“第一首――<摸鱼儿>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

老翅几回寒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