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神一双媚眼总是若有若无的往我们三人的方向瞟来,看我的时候眼光倒显怨毒,看我身旁的两个男人却似诱惑调情。

不,正确的说她在对夜寻欢调情。

这女人眼神是不是有问题,放着帅哥不勾,却勾一个长相一般的男人。

顺势眈了一眼身旁的霍无影,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眸正如追寻到了美味猎物一般,犀利的盯着台上的女人看。再偏头看向夜寻欢,他竟然也是目不转睛的与那妖艳的花神对望,脸上还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切!男人都一个德性。

我轻咬了咬下唇,强忍着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冷着眼,继续观舞……

她约莫又舞了很久,才结束了那段媚惑人心的勾人舞蹈,提起脚下的花篮,轻捻起篮中的鲜花一朵朵向人群的高空上方挥撒。

众人的呼声不绝于耳:“花神散花了,花神赐福了!”

“谁接的花最多,受花神庇佑之福最多。”

“我的。”

“我也要。”

“……”

全场只有三人立于原地没有去抢花。

“喜欢什么花?我去接。”夜寻欢笑意盎然的问我。

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拒绝道:“我的命向来都很硬,将来也会活的很好,不需要她庇佑。”

夜寻欢仍是笑。

“我非采花花自来。送你!” 霍无影笑捏着将刚接住的芍药递至我眼前。很顺手的,我接过霍无影递来的芍药,低头看花。

忽然间,“喀嚓”一声巨响,人群惊乱起来,尖声四起。

我们同时惊诧地看向那鼓台,鼓架中的一根木柱不知在何时裂开了。又一声裂响,另一根木柱也裂开了,整个鼓身往我们这边略略倾斜。若那两根木柱全部断开,这鼓身无疑会翻向我们这边。

适才神情专注看舞的人们,现下一个个脸上惊现着恐慌的表情,众人竞相奔走。

鼓台上那个身姿妖娆的花神扮演者,这会正一脸惶恐地紧扒着鼓面,娇弱地呼喊着:“啊!救命!”

台下那几位看似和她一伙的乐师舞伶们并无出手相救的意思,竟抱着各自己的乐器物品等慌张着跑走了。

“喀嚓”又是一声,那鼓台摇摇欲坠。在鼓台倒塌的千钧一发之际,夜寻欢已飞身至那鼓台下接住了由鼓台滑落而下那女人的身子,那女人胆怯的倒窝在他怀里,含情默默地凝望着他。

刹那间,捻着芍药的手指不觉地掐向手心。

霍无影在我身旁撇了撇嘴,心有不甘地道:“夜使的身手还真快,比我捷足先登了。”

“那你就该改名叫霍乌龟。”我没好气地道。

“好浓的醋味哦,谁打翻醋缸了。”懒得理这只死淫狐。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四秒钟,五秒钟……

两人姿势还是维持先前的状态,我咬了咬嘴唇,克制住想打人的冲动,垂首望着手中的芍药花,蓦地,一个邪恶的念头跃于脑际。

我对霍无影微笑道:“霍采花,多谢你的芍药。看好了!”

说完,捻起那“可爱”的东西,快步走向前,学起那女人刚才的舞姿,连身几个旋转,顺势在手臂轻挥之际,丢出了手中之物,目标是那女人雪白的胸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准,那“可爱”的东西正好落在她胸上,滑入乳沟中。只听她惨叫一声,从夜寻欢的怀里跳了起来。

她捂着胸口,乱蹦乱跳乱叫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个不留神,又摔倒在地上,胸中之物落了出来。

我摸着鼻子怪笑两声,示意霍无影有了个弥补的机会。霍无影并未去扶那女人,而是笑逐颜开地往我身边走来,扶她的还是夜寻欢。我难以置信的望着霍无影,脸色微变了变,往那两人处走去。

夜寻欢扶正了那女人,停留了几秒,才松了扶着她的双手。

那女人柔声道:“秦操多谢公子两次相救,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这声音真是媚到家了,听的我骨头都酥了一大半。哼!和林志玲有的一拼。情操?她若是那情操,我便是那大内密探零零发。

夜寻欢道:“殷木岑。”

“秦操多殷公子相救。”

殷木岑?他说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我疑惑的望着他,他冲我似笑非笑,眼神继续在那秦操身上逗留。

霍无影象变魔术一样,从手里递出一个小盒子给那秦操,双眼暧昧地盯着她胸前那片红肿,浪笑道:“这盒药膏,秦操姑娘一定用的着。鄙姓霍,霍无影。”

“秦操多谢霍公子怜爱。”那女人接过膏药向霍无影欠了欠身,谢道。

冷笑几声,我从倾倒的鼓台下拾起她那件纱衣,递了过去,面无表情地道:“虽然现下不是盛夏,蚊子也尚会有那么几只,倘若你多穿些,那药自然也用不着。”

她注视我的表情变换了好几次,最后定格在脸上的依然是像之前一样带着仇视怨毒成分冷脸,甚至更甚,想来她是知道她乳沟里的那只毛毛虫是我做的手脚。她接过纱衣后冷淡的道了声谢谢,姿态万千的穿上,随即又换了一副笑脸,转向夜寻欢轻声细语地问道:“殷大哥,这位姑娘是?”

殷大哥?呵呵,好熟哦。

夜寻欢看了我一眼,轻笑一下,道:“她?我,表妹。”

表妹?呵呵!表妹,表妹,表妹……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那女人道。

眈了一眼手中的芍药花,我抬起头,正了正身道:“夫家姓寻,秦操姑娘可以唤我一声寻夫人。”

此话一出,那女人的脸上有着瞬间的惊愕,随即转为原来如此的满意神情。

“殷大哥,秦操适才不小心伤了脚踝,能否劳烦殷大哥送秦操回花舞园。”那女人柔弱道。

夜寻欢望了我一眼,只听他道:“好!”

他便扶着那女人头也不回的往某个方走去。

寻爱上弦月 花舞园

两人的身影,越渐越远,空气中只留下淡雅的脂粉香和一种熟悉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胸腔的某个位置却显得有些过于空荡。

攥紧拳头,我才意识到右手拇指和食指那锥心的疼痛。呵呵!原来我的手指也是红肿的,为什么先前我都没有感觉?

抬眼望着这乱杂的场地,脚下的步子略显沉重,但仍拖着步伐转身往“必胜客”的方向走去。

“你现下的样子刚好可以用四个字形容。”霍无影在我身后笑道:“失魂落魄!”

我停下步子,怒道:“你真的很无聊,没事做就去采你的花!”

他道:“可惜花被他人采走了。花舞园是这临山县有名的舞伶馆,一朝四国也有很多有名的舞伶都是从那里出去的,先前那秦操姑娘的舞艺你也欣赏到了,无论是人还是身段或是舞艺,都很出色是不是?”

我不由地挑了挑眉,道:“你想怎样?”

“想不想去见识一下夜使采花的手段?”他轻抬嘴角,讪笑的望着我。

“他采不采花关我什么事?”我嗤笑道。

“我很好奇,难道你不好奇?”他道。

“霍采花,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三八!”我不得不“崇拜”起这个男人,三八的特性已经在他身上发挥到了极至。

“这跟我俊不俊有什么关系?!想不想去?我就不信你不好奇。”他又道。

“哈哈哈,你对我很了解么?!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我想看他采花?!我失魂落魄?!哈哈哈――”我扶着额头狂笑不止。

“难道不是么?凭我多年采花的道行,女人的心思岂有看不透的?你分明就是妒火上身。”他讥笑道。的

“妒火上身?哼!你还不曾见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妒火上身。你费了这么多口舌,无非是想让我陪你去花舞园,想看我为他争风吃醋。是不是想不通为何自己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却输给了那么平凡的男人,想籍此机会以慰籍自己的心有不甘,是吧?好啊,我成全你,就陪你走这一趟,去膜拜下他如何采花。不过,你会很失望的。”我冷笑着道。

霍无影望着我,很自然的笑了笑,便领着我上花舞园。

花舞园,是这临山县最有名,也是最受临山县百姓尊敬的一个地方,在这里每隔三年便会出一位人们心中敬仰的花神。被挑中成为跳花神舞的舞伶,也绝非是平常所说的舞伎,一般年纪会在此女子及笄之后,三年内的花神全由其担当,三年之后,十八岁的舞伶将没有机会再成为花神。

而秦操就是连任了三届的花神,这届完了,也将重新择选下一届的花神。

原来那女人才十八岁,好年轻哦……

过了年纪曾为花神的舞伶在婚嫁时,会是一些豪门贵族争相取宠的娇妻。临山县的百姓以娶花神为荣,由此可见,这样的舞伶身份是何等高贵。

若不是霍无影的解说,咋听那花舞园,我一度以为那是一家青楼。

既然秦操的身份那么高贵,为什么鼓台倒塌的时候,那临山县的百姓和那花舞园的人一个个都不出手相救,反倒是让夜寻欢这个外来客给救了。

霍无影给我的理由有二:其一,鼓台一倒,即谓有人惹怒了花神,自然是先逃命,难不成留下来被花神罚?其二,人若出名必遭他人妒。呵!这其二真是说进我心坎里了。

花舞园,平时是不允许人随便出入的,能够出入的除了花舞园的人,便是受了邀约的贵客,而我和霍无影皆不是受邀约的贵客,因而想进那园子,唯一的法子便是做梁上君子。

习惯了夜寻欢的双臂拥抱,不代表我会接受这只淫狐的胸怀,除了允许他以轻功带我入园可以触碰我的手臂之外,我身上的其余部位一律不允许他触碰。的

因而对于藏身于树上的提议直接就被我否决了,离远一些,立于暗处观看,还不是一样。

夜寻欢因救了秦操这位花神,自然是花舞园的上宾。

瞅着侍女们捧着上等佳肴和美酒不停进出的上好厢房内,乐师们抱著乐器簌簌弹奏,琵琶声脆,箫乐曼妙,换了舞衣的秦操如行云流鸿般轻舞着。

夜寻欢欣然享受着眼前的一切,浅啜杯中酒,还时不时抬头望向那跳舞的女人。

“切!”我不自觉轻嗤出声。

身旁的霍无影笑问:“有感觉吗?”

“你希望我有什么感觉?冲进去,把他拉出来,换你坐在里面喝美酒赏舞?!”我嗤道。

秦操的舞停了,跪坐在几案前,为夜寻欢斟酒,两人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隐隐约约地瞧见那女人笑得是眉飞色舞。哼!凭夜寻欢那死缠女人的一流功夫,是能让她笑逐颜开。

“你可知道他们适才在说什么?”霍无影道。

“不知道,我又不是顺风耳。我也不想知道。”我道。

“你真的无动于衷?秦姑娘方才是邀夜使明日于花神湖泛舟,而夜使也答应了。”霍无影道。

“那又怎样?你告诉我的目的,是不是还想明日再让我陪你去看他们两泛舟于花神湖?!”我愠道,声音也不由的抬高了几分贝。

霍无影干笑两声,道:“你的声音有些过高,小心我们两被发现了,给轰出去就难看了。”

紧掐着手心,再望向那厢房,正好瞧见夜寻欢原本侧对着我们的脸,正往我们这方向望过来,但眼神也不似在看我们这边,脸上还挂着一抹会心的笑。

秦操那女人端起他适才放下的酒盅,送至自己的唇边啜了一口,夜寻欢的脸早已转回去又望着她,后脑勺对着我们。

那女人分明是在用嘴给他喂酒。

双臂抱于胸前,不知不觉中双手又掐向自己的胳膊。

“这回有感觉了吗?”霍无影很“适时”地又问我。

我冷冷地白了他一眼,道:“凡事由其自然,遇了处之态然,得意之时淡然,失意之时坦然,艰辛曲折必然,历尽沧桑悟然。懂么?”说完,我便调转头往来时翻进来的那座院墙走去。

“什么?呵呵!我好像对你有感觉了。”霍无影在我身后道。

“劝你莫作皮卡丘的弟弟皮在痒。”我回讽道。

“皮卡丘?皮在痒?哈哈哈!”

霍无影带我翻出花舞园后,我便像发了疯一样的往前奔去,直至远离花舞园,跑不动了,不想跑了,我才停下,闭上眼依着背后的墙喘息着,静静地,不断地告知自己要冷静。

“小美人,这么晚了怎么一人在这?是不是很寂寞,要不陪大爷我玩玩?”

倏地睁开眼,一个身高还不及我的猥琐猴瘦男人立于眼前。

自从被他害的穿回女装之后,总是能引来一些狂蜂浪蝶的骚扰,有他在的时候还好,若是踫上我一人落单,那头可就大了。哼!你以为只有你在才能帮我赶走这些可恶的家伙么?你以为你就那么了不起,离开你我就到不了白虎国吗?没有你的存在,我以前一直活的都很好,一个人外出也都安全的很。

“想跟我玩是吗?好!那我们就来好好的玩一玩。”我狞笑道。

我抱起拳头,将指关节捏的“喀嚓喀嚓”响,在那猥琐男将手伸向我脸的一瞬间,我抡起拳头就在他的猪脸上挥出一记重拳。模仿巴神庵的必杀技,愤怒中抱气,我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只觉右手强涌出股隐形气的流,凭籍这种暴发力我一把便将他给按在地上。

“想跟我玩是吗?那就让你好好尝尝被玩的滋味!”我咬牙切齿的怒吼着。

上勾拳、下勾拳、左直拳、右直拳……

“女侠……饶……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过小人吧……”猥琐男抱头大声哀号求饶。

“叫你去采花!叫你去寻欢!你这头死猪,叫你寻欢,叫你采花,叫你再采,看我不打死你!”我嘶吼着,用手肘往这个被我压倒在地的猥琐男人胸前猛地一狠顶。只见他一口闷哼,嘴角便涌出一口鲜血,看到这血,我更加兴奋,好像是揍人揍红了眼。

原来揍人的滋味就是这样的!哈哈哈!实在是爽呆了,难怪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总是那么多人喜欢打打杀杀,追求打架的最高境界。原来打架可以发泄心中的郁结,原来打架可以让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原来打架会让自己有一种强势感……哈哈哈……

这段时间来郁结的情绪我都发泄完了吗?为什么我还想再揍人?

“住手!你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霍无影的厉斥声在我身后响起,我即将挥下的拳头也被他一把抓住。

猛的,我回过神,瞅见那猥琐男被我打的惨样,不免跪在地上一阵狂笑。那猥琐男在我的狂笑声中艰难地爬起身仓惶而逃。

我笑了很久,直至笑声渐止,霍无影才疑惑地问道:“你会武功?方才你使的是什么招式?闻所未闻。”

刚才那暴揍人的行径,让心中舒爽了不少。

而对霍无影的疑问,实际上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那股子强劲突然打哪来的。曾经笑笑和我提过,说我体内有股很强的内力,只不过我不懂得如何掌控而已,常常将它化为蛮力。那股强劲内力除了是他当年输给我的,还会有谁?

恢复正常,我道:“呵呵,你说错了,我并不懂武功,只不过力气比较大而已。你说的什么招式,可能是我看别人打架,学学样子,只凭一股蛮劲而已。”

“你那股蛮劲也真是厉害,若不是我及时拦着你,差点就要闹出人命。”霍无影哂笑。

我低头不语,自知气短。

“妒火既然灭了,想不想去喝酒?我请你。”刚刚平复下气息,他又给我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