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疯女人说粗口，千夜雨更加厌恶，他站起身和同学说，“今天餐厅有苍蝇，我吃好了，先走了！”大踏步向餐厅外走去。
方紫凝不暇思索，拨步便追，事情还没完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可是千夜雨人高步子大，很快与她拉开距离。
“小子，有种你站住！”方紫凝加快脚步冲上去。
千夜雨突然止住身子，回过头来。
“哎哟！”方紫凝停步不及，一头撞在千夜雨的身上，顿时跌后两步坐到地上。她按住自己的鼻子，这里撞的好痛哦！这小子是铜浇铁铸的吗？
看到她的狼狈样子，千夜雨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然后，他转身走了。
方紫凝气得头昏脑涨！这一次和千夜雨交手，她应该是输了，而且人家还没出手呢！“不不不，我才不是输，我只是——没有赢而已！”方紫凝赶紧安慰自己，以提高士气，下次再战。
五 相亲
来自那个女疯子的挑衅越来越出格。
第一天，千夜雨发现自己被人偷拍，照片经过电脑处理之后，头部被安在了性感女郎、非洲猩猩、光屁股宝宝、蜡笔小新…等等人、物、动物和不明生物的身子上，经PS之后的片片，就贴在校园最晃眼的布告栏里展览；
第二天，千夜雨被人用弹弓打到头部；
第三天，他发现自己的的衣物箱里被塞进两只青蛙;
第四天，就在刚才，他经过花圃的时候，被一只水枪射了满身的墨水！
虽然每次都没有抓到是谁做的，但除了那个女疯子，肯定不会有别的人！
“死丫头，别让我逮到你！”连续遭遇这种讨厌的事情，千夜雨涵养再好，也不禁动了真怒。
“夜，快来医院，爷爷可能快不行了！”正在暗自生气的千夜雨接到这个电话，心突然沉了下去，他立刻冲出学校，赶去医院。
病房里，千爷爷脸上带着氧气面罩，呼吸很是微弱。
“爸爸，爷爷怎么样了？”千夜雨闯入病房，急忙问伫立在一边的父亲。
千爸爸神色黯然，“刚刚抢救过来，医生说，爷爷身体很弱，而且连续几天，食物和药都不肯吃，喝水也会呕出来！如果不是一直在挂点滴，恐怕早就熬不过去了！”
“爷爷…还是不肯吃东西！”千夜雨低声自语着，这时，躺在床上的千爷爷又大声咳了起来，千爸爸急忙过去抚慰。
千夜雨突然发现爷爷身上连着的仪器，显示老人家的心跳已经没了，“医生，医生！”他大惊，冲出房门喊来医生，又是一番急救，终于再次把千爷爷抢救回来。
“医生，我爷爷的病情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千夜雨问着刚出急救室的医生。
“老先生的心脏病一直就很严重，其实从前都是在勉强维持着，但是现在，可能拖不了太久了！”医生说。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还说病情相对稳定！”千夜雨问。
“主要原因是，千老先生一点求生的意志都没有，我看，他心理的压力很重，这样就加重了心脏的负担，可能随时都会失去生命！”医生说完，摇着头走了。
“夜啊！”千爷爷苏醒过来，看到身边的孙儿，微微翕动嘴唇，声音几不可辩。
“爷爷！”千夜雨轻声应着，握住爷爷的手。
千爷爷望着他，两颗泪缓缓的渗出眼眶，“爷爷活不了多久啦！”他粗重地喘息着。
千夜雨坐在爷爷的病床边，望着苍老的爷爷，他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衰老的身体更显得弱不禁风，仿佛呼吸重一些，都能吹熄他的生命之烛。千夜雨脸上的肌肉绷紧了，镇定了一下，他毅然开了口：
“爷爷，我答应你！”
病闲上的老人蓦地睁大眼睛，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捂住心脏，口吃起来：“你…你…答应…”
“这件事情我听爷爷的安排好了！”千夜雨稳稳地说，不管怎么样，不能让爷爷就这样离开，就算人最终都是要去天堂的，也不能让老人带着遗憾走——所以，他只好暂时牺牲自己了。
“但是，爷爷你一定要好起来哦！”
“是…是…爷爷…没有事！”千爷爷吃力的说，“快…快叫…你爸爸和妈妈来…”
“好，我顺便去买些食物，爷爷一定要吃哦！”千夜雨起身，拍拍爷爷的手背，千爷爷脸上露出真正的喜悦，千夜雨看在眼里，心底却发出长长的叹息。
门外，千爸爸和千妈妈吃惊地听到儿子的决定，心情复杂地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方家的宅子里，虽然七十多岁，但仍然显得美丽高贵的方冰心老人坐在沙发上，接待着千爷爷、千爸爸和千妈妈一家三口。
“对不起，靖岩，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方冰心已听到千家父子为晚辈的求婚，但是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靖岩是千爷爷的名字，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昔日的恋人唇间唤出，千爷爷真是百感交集。“为什么？冰心！难道为了晴月的事情，你还在恨着我们？”
听到他们提及自己逝去的女儿，方冰心心中涌出苦涩，不错，自己女儿的早逝，虽然不是千家造成的，但却不是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看了看千靖岩的儿子和媳妇，事情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转眼间，这两个人也四十多岁了呀！自己何必再去计较过去的事情呢？
方冰心微微叹了口气，“晴月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冲源和姿秀（千爸爸和千妈妈的名字）两个孩子生活的幸福，晴月在天堂里也会开心的！而且，我和晴月从来也没有怪过你们！”
“那，你为什么不能答应我的提议？”千爷爷身子刚刚稍有恢复，便坐在轮椅上，让儿子和媳妇推来方家，好容易孙儿答应了，就得快快进行，唯恐迟则生变。
方冰心淡淡地说：“我们方家和你们千家，恩怨情仇地纠缠太久了，我不想再让方家的下一代和你们扯上关系！所有的事情，到晴月这里就划上句号了！”
千爷爷喃喃地说：“我就知道，你还在怪我们！”他看看儿子和媳妇：“冲源、姿秀，替爸爸给冰姨跪下，求她原谅我们千家吧。”
千冲源当年移情别恋，本来就对方晴月心存愧疚，如今知道晴月已逝，只留下孤儿和寡母，更是心中痛悔，听了父亲的吩咐，立刻跪在方冰心的面前，“冰姨，都是冲源对不起您和晴月，请您不要责怪父亲，要怪就怪我们吧！”姿秀也跟着丈夫跪了下去。
方冰心忙站起来搀扶，“冲源，姿秀，快起来，都多大年纪的人了，不要这样！”
“冰姨，请你原谅我们吧！”千冲源不肯起身，虽然他也觉得让才十七岁的儿子结婚是件很荒谬的事情，但如果对象是方家的女孩子，那么，事情也只好如此了——谁让他们千家欠方家的。
“靖岩，快让孩子们起来！”方冰心对千爷爷说，“地板很凉，跪在地上关节会痛的！”
“冰心，你答应我们的请求吧！”千爷爷恳切地说。“我的心脏病已经很严重，医生说随时都可能会死，而且，我听你的主治医生说，你的——病况也不很好，咱们两个人已经老了，能够一起走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你走了谁来照顾外孙女呢？”
方冰心悚然动容。不错，前几天去医院看医生，她的病已确诊，是恶性肿瘤，医生说她的生命最长不会超过半年，她活了七十多年，死也没有什么遗憾的，惟一挂念不舍的就是自己的外孙女，这个孩子还不太懂事，她走了，孩子怎么办呢？
“冰心，把孩子交给冲源和姿秀吧，还有我的孙儿夜雨，就算我们走了，有他们照顾，你也应该能够放心了？”千爷爷继续劝着。
千爷爷的这个提议正击中方冰心的内心，她考虑了半晌，仍然有顾虑，“可是…我家的紫凝，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呃，我是说，不象别家的女孩那样乖！”
千爷爷脸上露出微笑，“我记得你小时候也不很乖哦？还记得吗？那年你不听话，偷偷逃学去游泳，被你妈妈追杀？还有，冲源你记得吧？晴月六岁那年，非要离家出走跟着一个马戏班子去学驯象！”
千冲源也笑了，“记得的，父亲！”当年那个顽皮爱笑的小姑娘音容笑貌历经岁月仍然没有减色，在他的心底生动如昔——其实，就算已经另娶爱妻，那人却依然在他生命中存活。
提起旧事，方冰心有些尴尬，看来调皮捣蛋在她们方家女孩身上是家学渊源哦。她轻咳了一声：“呃，这个，说起我们方家——”正在考虑怎样措辞，突然被“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思路。
“哎哟！”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在院子里叫了起来，“外婆，为什么在门边放盒子嘛，害人家跌倒！”
方冰心望望脸带惊奇地千家三口人，带出一丝无奈的微笑：“我家的紫凝回来了！”
正说着，方紫凝乱蓬蓬的头已伸进屋子，“外婆，我饿——咦？有客人哦！”那个脑袋一下子缩了回去。
“进来吧紫凝，来见过千爷爷和千伯伯千伯母！”方冰心喊着。
“是！”方紫凝迅速整理一下仪表，再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已经是个——最起码看上去已经是个清清秀秀、温温婉婉、甜甜蜜蜜、笑容可掬的可爱小姑娘。
“爷爷好！伯伯好！伯母好！”方紫凝一副天使模样，对着三位客人鞠躬行礼。
如果不凶，她乖起来还是很具有杀伤力亲和力的！千家三人几乎立即对这小女孩有了好感。
“你就是紫凝？”千爷爷喜悦地伸出手，“好漂亮的孩子！”方家的女孩子果然没有令他失望，配得起他天才的孙子。说实话，在见到这个孩子之前，他还真有些担心，怕委屈了夜雨呢。
这家人笑的好古怪哦！虽然感觉到疑惑，方紫凝仍然展露自己的天使笑颜。“是的，爷爷！”她看到老人的杯子空了，立刻乖巧地去斟茶。
“外婆，干嘛要穿裙子呀，我不要啦！”好容易有个周末，一大早，方紫凝就被外婆拎了起来，强迫她坐到镜子前面打扮。
“干嘛把我的头发梳成这个样子！”方紫凝使劲的晃着脑袋，“还有，在我脸上涂的是什么东东？干嘛把我弄成这个鬼样子嘛，您简直是要毁我一世英名呀！”
外婆这是搞什么嘛！好端端地居然拿来一套粉色的公主裙给她穿——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穿过这种衣服了？而且外婆居然还给她化妆耶！夹睫毛涂嘴唇，长长的头发还梳成很复杂的辫子——上帝呀！现在这个人还是她方紫凝吗？这个模样出去，给同学们认出来，她还如何见人哪！
“不要吵了啦！凝儿今天你要乖哦！”方冰心一边为紫凝别上造型可爱的发夹，一边叮嘱她。“我家宝贝今天好漂亮诶！”
“外婆，你今天怎么啦？感觉怪怪的哦！”方紫凝觉得好不安，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是那天来过的千爷爷一家，请咱们去做客呀！”方冰心自己也仔细整理仪容。
“外婆，千爷爷他们是什么人呀？看来和咱们家很熟悉的样子，怎么从前都没有听你说过！”
方冰心迟疑了一下，微微一笑，“我们快些收拾吧，千家应该派车来接了！”
六 第二次对决，输了
“是你！”方紫凝目瞪口呆地望着千夜雨，不会这么衰吧！拜访客人居然会碰到这个冤家！咦？他们都是姓千的，这自大狂和千爷爷他们是什么关系？
千夜雨也大大吃了一惊，就算见鬼也没有见到这疯女人来得夸张。难难难…难道爷爷说的竟然是这个神经病？总算他有风度，没有把惊讶表现在脸上。
方紫凝用力揉着眼睛，喃喃自语：“消失消失，从我眼前消失！”
“夜，来见过方奶奶！”千爷爷唤千夜雨过来。“冰心，这是我孙子夜雨，不是我夸自己的孩子哦，我家夜雨在学校是大家公认的天才哦！”
千夜雨抿抿嘴唇，“方奶奶！”他弯身向那位穿旗袍仪态高贵的老妇人行礼。
方冰心脸上带着微笑，“你就是夜雨？好英俊的孩子！”呃，这孩子长相如此俊朗帅气，自己家那没心没肺的丫头怎么能配的上人家？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夜啊，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方紫凝小姐！”千爷爷对着孙儿使个眼色。
“我们见过！”千夜雨淡淡地说。
方紫凝此时还没从惊讶中醒过来。倒霉呀！出门前干嘛不看看黄历算算星座什么的，早知道宁肯被外婆骂也不陪她出来了。
“啊？”在场的四个大人很是讶异，这两个孩子怎么会见过？他们知道千、方两家三代的情怨纠缠，难道，命运早已在大家不知不觉间把故事延绵到两家的下一代了吗？这也太诡异了吧！
“我们在同一个学校读书！”千夜雨冷冷地看了方紫凝一眼，后者正一脸紧张，显然是怕自己将她做的糗事讲出来。不过，他才不打算给她留面子呢，不仅仅是因为这几天她“坏事做绝”，还因为对被迫要和这个恶女人疯婆子结婚的自己感觉到悲哀。
如果给爷爷知道这疯子是如何的没教养，他还会逼自己结婚吗？千夜雨扫视着爷爷，后者的一脸热衷让他微微叹了口气。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自己是娶定这女疯子了！
方冰心感觉到有点不妙，方紫凝平时是副什么德性，她虽然不尽知但心里也有数，看千夜雨和方紫凝现在的表情，一个老神在在，一个额头冒汗——搞不好千夜雨对紫凝已经了解很多了啦！
“而且，她几天前刚送过情书给我！”总算千夜雨看在方奶奶的面子上，心存厚道口下留情，没有把她送情书的方式告诉大家——当然，他也不想爷爷被这女人的疯狂行径吓到。
“哦？紫凝也在明源高中读书？原来你们是同学哦！”千爷爷兴奋地说。缘份真是奇妙诶！本以为这次的安排是强扭的瓜，谁知道命运早就安排好了！方家的小姑娘紫凝居然早就喜欢上自己的孙儿了！
“紫凝你给夜雨送过情书？”方奶奶睁大了眼睛，方紫凝长到十七岁，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男孩子，她还以为这孩子白长到这样大，一直情窦未开呢，谁知道她居然直接落实到行动上了！
方紫凝慌忙摆手，“没有没有，不是了啦！外婆你不要误会哦！我是…哎呀，我不能说了啦，反正不关我的事了啦！”这件事她都解释一万多遍了，但没有一次能解释清楚的。所以这次她也不抱什么希望。
果然，四位长辈看她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般了！
“干嘛！”她顿时后背生凉，急急的解释，“真的不是我了啦！”
“哦？你不敢承认给我送情书的事情？”千夜雨眼神变得就高深莫测，真难想像，前些天那个爬树的蜘蛛恶女，今天居然穿上公主裙了，可惜，他对她的印象太坏了，古代人形容某些人是穿上龙袍也不象太子，放到她身上嘛，就是穿上裙子也不象淑女！
如果没料错的话，这种没脑子爱冲动的女人是最不受激的。
“谁说不敢承认了！”方紫凝果然上当，“是我送了啦，怎么样？”她豁出去了，本来还想听外婆的话，扮的乖一点的，谁知道碰上这克星，想老实听话都不行！
千夜雨没有说话，只是嘴角轻轻一牵。
又是这该死的无言的蔑视！方紫凝再次给他激起火来！
方冰心眼见外孙女的眼睛越瞪越大，暗呼不妙，这是紫凝生气的标志——是为了千夜雨的话生气吗？她急忙将手放在紫凝的头上，轻轻的抚慰。
方紫凝回头望着外婆慈祥宁定的面容，终于渐渐地安静下来，方冰心对她眨眨眼睛，方紫凝猛然醒悟，差点中了千夜雨老狐狸的激将法，如果刚才真的当着大家的面发怒，可就太丢自己和外婆的脸了！嘿嘿，总算没中计！
她冲千夜雨扮个鬼脸，意思“我就是不上当，气死你！”
两个冤家的暗中交锋被大人们理解为情投意和的眉来眼去，千爷爷微笑着说：“夜，你带紫凝去参观一下哦，看看她喜欢不喜欢咱们家！”
“不要了啦，爷爷，我想坐在这里听你们说话！”还是“你们家干嘛问我喜欢不喜欢？”只怕这两句回话都很不礼貌吧？方紫凝还在犹豫着怎么回答，千夜雨已经起立，无言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只好跟着站起来，心里大叫着“才不要”，脚下却不得不跟他走了出去。
出了客厅，已经见不到大人了，方紫凝“呼”地吐出一口气，准备发难。千夜雨冷冷地说，“这里讲话，客厅会听到！”
她立刻闭嘴，压低声音说：“哪里说话他们才听不到？”
“那里！”千夜雨指着外面庭院草坪上的一个小小屋子说。
“那——那是狗屋！”方紫凝叫道，这小子骂自己是狗！不行不行，他是存心想惹自己生气的，偏不要如他的愿！她调整呼吸，“你一向喜欢在狗屋待客的吗？”哦耶！自己这句话反问的真是棒透了！方紫凝想不到你也不是有勇无谋哦！
“我的意思是——”千夜雨走到离狗屋不远的一张木椅上坐下，一只巨大的松狮犬立刻摇头摆尾的扑了上来。“——在这里谈话你如果用吼的，可以推给熊熊！”
“你想的很周到，谢谢！”虽然刚才这自大狂好象是损自己说话声音和狗吠差不多，但方紫凝打定了主意，今天是绝不生气的。
“狗狗，你咬不咬人？不咬人的话来给我抱抱！”这大狗叫熊熊吗？长的真是威风诶！方紫凝蹲在地上热情招呼着。
千夜雨轻轻拍拍熊熊的头，熊熊立刻掉转头，呼地向方紫凝扑过去。方紫凝措不及防，竟然给这体型庞大的狗狗撞翻在地。
“我靠！”粗话脱口而出。
千夜雨脸色微微一沉。
熊熊低下硕大的头，在她脸上乱嗅。“喂喂喂，不要舔我了啦！我今天没有吃肉了啦！喂喂，自大狂，管管你家的狗狗啦！”方紫凝哇哇地叫。这大狗太胖了，扑在她身上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千夜雨假装没有听到。
“喂，死狗狗！跟你说不要舔我你听到没！”方紫凝拼命躲闪着，TMD，这狗在给自己洗脸吗？“喂，你家的狗平时有没有刷牙习惯啊？气死我了啦！”上帝啊，这样下去，自己的初吻不会献给这条狗狗了吧？“救命！”她惨叫。
“熊熊，来！”千夜雨招呼着，大狗熊熊立刻窜了回来，他倒不是因为整的她够了，而是怕她的声音惊动爷爷和父母。
方紫凝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晕哦！自己这身淑女装备算是全部毁于狗吻。“洗手间在哪里？”她不得不低声下气地问千夜雨，因为脸上给狗舔的实在难过死了。
千夜雨懒得说话，无言的指指身后不远，那儿是平时浇草坪用的一个水龙头。方紫凝狠狠瞪了他一眼，顾不得和他计较，赶紧冲过去，拧开水喉用冷水洗脸洗手。
“哎！你也太过份了吧！好歹我也是你家的客人耶！”明知道他不会给自己毛巾，方紫凝也不开口讨，只是闭起眼睛仰着脸对着天空，这样用不了一下下水珠就会被太阳晒掉了。
“是啊，你是客人，虽然是不太受欢迎的客人！”千夜雨说。这丫头肯定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如果他告诉她即将结婚的事情，她会不会当场疯掉？
“你当是我高兴来的吗？”方紫凝悻悻地说，“早知道你住这里，给钱请我也不会来！”
“哦！”千夜雨若有所思的拍拍熊熊的头，方紫凝立刻后退几步，“你再让狗狗过来，我揍它哦！”
“你不一定打得过它吧！”难得今天千夜雨话比较多。“要不要试试看？”
“不要！“方紫凝说，好人不和狗斗！不管她和熊熊谁欺负了谁，都只是让千夜雨看笑话。
“喂，你叫方紫凝是吧？”千夜雨决定心平气和地和她谈谈。虽然自己不得不答应爷爷的无理要求，但如果这丫头不同意，爷爷虽然失望只怕也无可奈何吧？
“干嘛？”跟这冤家如此好言好语地说话，方紫凝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喜欢我吗？”千夜雨问。她后来的疯狂报复不是求爱不成反生恨了吧？
“我切！”方紫凝做出不屑的表情说，“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就余下你一个，我都不会喜欢你！”
“这样很好！”千夜雨说。“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对我造成一些困扰？”
“知道！”方紫凝痛快地回答。如果她的报复一点作用都不起，她不如买块豆腐一头碰死算了。
“你很坦率！”千夜雨说。“我希望咱们的谈话就这样坦率的进行！”
“我希望你说话不要绕太多的弯子！”方紫凝不耐烦了，“因为这样说话我会听不懂！”
“那么，你是很讨厌我了？”千夜雨于是不再绕圈子。
“宾果！”方紫凝笑了，“天才果然是天才，一猜就中！”
“如果讨厌，你就直接对两家的大人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