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婚纱店,许益柯问:“真的不想拍婚纱照?”

安之摇头:“不拍,没什么意思。”

“行!”婚纱照什么的都可以依着她,但有一样绝对要听自己的,“那咱现在就去把证儿领了吧!”

安之的声音高了八度:“你开什么玩笑!”

许益柯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啧啧嘴,说:“早晚的事儿嘛!”

安之总觉得自己脑袋里塞了棉花,糊里糊涂就上了许益柯的贼船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他讲道理:“我跟傅思聪订婚那么多年都没领证儿,也幸好没领证儿,不然我就不是退婚,是离婚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我们还是再相处看看吧!”

许益柯顺着她的话笑着说:“你说得对,两人认识的久,不一定就了解对方。要了解一个人,就得日夜相对,从细微之处的生活习惯到人生观、道德观、价值观慢慢的观察,才能看透一个人,你说是不是?”

安之频频点头,一本正经的说:“这话很是。”

许益柯笑眯眯的看着她:“既然觉得这话很是,那就搬过来一起住吧!”

“什么?”声音又高八度了,“这跟搬过去住有什么关系!”

许益柯故作无辜的说:“日夜相对,朝夕相处啊!”

安之语塞,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用眼神表示抗议。许益柯却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安之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我们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就要面对并解决,不能一味的退缩避让,要不然,你永远也没办法正式这段关系。”

“同居,是绝对不可能的!”安之狠狠瞪着他。

许益柯惊吓了一般,说:“你想哪儿去了?虽然是同居,但我们还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我那儿不是两间房嘛,咱们同居不同床,只是为了增进彼此的了解,又不是为了那事儿!”

安之怔愣,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忽然想起之前在医院厕所里听到的八卦,恍然大悟:“你也反对婚前性行为啊!”

许益柯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他可一点儿不反对婚前性行为,只要对象是你宋安之。但这个时候他立即正人君子附体,也学她严肃的样子点头:“是的。”不信,请看我正直的脸!

安之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得回去问过爸妈的意见。”

许益柯笑:“没问题。”只要把你先骗过去一块儿住着,结婚那是早晚的事!

安之还以为跟许二“同居”这事儿父母不会同意的,可是没想到刚一说出口,宋妈就站起身喊佣人:“快给小姐收拾东西!”安之错愣,看向她爸。宋爸皱着眉头,显然不大乐意。安之忙道:“我住另一间房,许二说了,只是为了增进了解,没别的。”

宋爸看她一眼,深深觉得但凡遇到感情的事,女儿的智商就呈直线下降。不过,好似也不对,她在傅思聪和常君临身上表现出来的果断,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得出来的。尤其是傅思聪那件事,怎么也十多年的感情呢!她说断就断的干干净净了,反倒遇上许益柯…

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何安之会说怕了,原来不是怕,是在乎。

释然一笑,说:“行,也省的那小子每天来回接送你上下班,住一块儿就方便多了。”

待安之上楼去收拾东西,宋爸叹道:“许二那小子手段太多,我怕安之会被他吃一辈子。”

宋妈却不以为然,笑着说:“那可未必,安之如今是‘不识庐山真面目’,等她转过弯儿来,许二才有的受呢!”

宋爸摇头不置可否,安之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在上班之前搬去了许二的住处。从此,开始了同居不同床的新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同居

安之睡在许益柯的床上——主卧带内卫,省去一些麻烦。虽然已经换过新的床单,但安之还是觉得床上有许益柯的味道。还以为刚搬来第一夜必定会睡不踏实,没想到依旧好眠,黑甜一觉到天亮。

今天是上班第一天,安之洗漱好,整装出发。走到客厅,就看到餐厅的桌上摆了豆浆和油条。许益柯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碗。

“醒啦,早饭刚刚好,豆浆油条还是皮蛋瘦肉粥?”原来他准备了这么多。

安之坐下,说:“豆浆油条就好,以后别这么麻烦了。”

“不麻烦。”许益柯放下碗,却没坐下,而是先弯下腰轻轻在安之面颊落下一吻,笑着说,“早安吻。”

安之顿了顿,面上浮起红晕,心脏猛跳了两下,继续目不斜视的吃早饭。

早饭过后,许益柯送她去上班。中午,许益柯去医院食堂蹭饭,晚上,许益柯去接她下班。回到家,张阿姨已经买好了食材,许益柯和安之轮流做晚饭。原本许益柯想把晚饭也包了,但是安之过意不去,于是就轮流来做。偶尔,两人也一起出去吃,看场电影,逛街什么的。

不知不觉的,这样的同居生活竟然已经过了半个多月。而安之似乎很习惯这种氛围,没什么轰轰烈烈死去活来,却平平淡淡细水长流。她本是个慢热且淡然的人,不适合热恋期,所以十分喜欢现在的状态。

吃过晚饭,安之戴着塑胶手套洗碗,许益柯捧着一杯茶靠在流理台边看着她。茶杯升腾的袅袅雾气模糊了她的侧脸,许益柯却看得津津有味。安之忽然回头看他,他偷窥被发现,却也不心虚,冲她微微一笑,到让她红了脸。

许二这家伙,就算穿着最简易的居家服,也是这么耐看。

忙低头继续洗碗,许益柯却放下茶杯,从她身后圈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喃:“我来吧?”

安之皱眉,说好了一人做饭,另一人洗碗的。再说,就算要帮忙,需要这么暧昧的姿势吗?

胳膊肘往后一顶:“离我远点儿。”

许益柯吃痛吸气,却不肯放开她,嘟囔道:“你就是块石头。”

“对,还是北极圈的石头,捂不热的。”

许益柯毫不气馁的笑言:“没事儿,我最擅长的就是把石头给捂化了!”

安之哼哼,许二果然不是好东西,捂热还不行,竟想把她捂化了!

许益柯放开她,喝了口茶,说:“姚晔约了我们这个周末去郊外农庄聚一聚。”

安之疑惑的抬头问:“怎么约在了郊外?”

许益柯笑道:“都说正月里油水多,一个个吃的肚满肠肥,说是去郊外农庄里吃点儿新鲜绿色纯天然蔬菜,刮刮油水。”

安之明了的点头,想起从前的事儿,笑道:“这次他们学乖了,没去寺院打扰清修,知道避到农庄去了。”

许益柯心想姚晔混账起来比他还招人恨,寺院算什么,尼姑庵他都去过。自然,这话是不能告诉安之知道的,遂也笑道:“可不是么!我们几个都陆陆续续定下来了,就他还飘着,飘着也算了,还埋怨我们几个。”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安之一笑而过,确实,从前许二玩得最厉害,没想到那都是假象,这一安定下来,比谁都像样子。

周末,两人一块儿开车去了农庄,只见姚晔早早的来了,正在整理钓具。许益柯一下车就损他:“正事儿就不见你人,一到吃喝玩乐的时候,没人跑的比你更快。”

姚晔先跟安之打了招呼,才对许益柯龇牙咧嘴的说:“你们拖家带口的自然来得慢些,我孤家寡人一个,不找点儿乐子那得闷死。”

许益柯上前查看他的钓具,边说:“那你也早点儿定下来啊!”

姚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谁有你好命啊!”宋三也是个傻的,竟然这么快就被拿下了。以前家里老头子骂他他还能拉许二出来当挡箭牌,这回好了,老头子一听说许二跟宋三在一块儿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叫回来骂一顿。

他招谁惹谁了,想过点儿自己的小日子就这么难?当初要没他帮忙,许二有这么快攻占碉堡么!

他也只是在肚子里冒酸话,面儿上他还是恭喜了二人。

“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们的喜酒啊?我可是听说傅思聪那儿已经在挑选结婚日子了、”

许益柯看了一眼安之,安之面色如常,便笑着说:“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这个男傧相。不过你可得准备一个大红包。”

姚晔气鼓鼓的说:“那你也得包个大红包给我,不然我就叛变,让你接不着新娘!”

安之觉得姚晔有时候还挺幼稚,不由说道:“这会儿说这个早了点儿吧?”没在意许益柯沉了的脸色,又问:“思聪什么时候结婚?”

姚晔瑟缩的看了眼许益柯,摇头:“不知道,只是听说,傅家同没同意还不定呢!”

年夜饭已经一块儿吃了,同意也是早晚的事儿。

安之没再理会,跟许益柯去看大棚蔬菜。

陆陆续续的人都来齐了,安之都是认识的,只除了孙健的新婚妻子刘立媛。刘立媛看到旁人都客客气气的,唯独对赵倩不假辞色。许益柯在安之耳边低语:“孙健虽说和刘立媛结婚了,可还在跟孟婷婷不清不楚的。”原来如此。

到了快吃饭的时候,姚晔钓了两条鱼来,农庄老板准备了土鸡,其余都是素菜。刘立媛忽然说:“反正都是蔬菜,要不我们自个儿做吧?”这帮世家子除了许益柯哪个会做饭呐!正准备抗议,刘立媛就将矛头对准了赵倩,笑着说:“听说赵小姐厨艺不错,深谙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男人的胃这条规则呢!不如,就请赵小姐给我们做顿饭吧?”

傅思聪的脸色铁青,似要发作,赵倩忙道:“大家要是不嫌弃…”话还没说完,傅思聪就拉了她一把,目光冷冷的盯着刘立媛。

眼看着就要爆发矛盾,这活动是姚晔组织的,他可不想惹事儿。便打哈哈撺掇许益柯说:“听说许二在烹饪班学了不少菜,今儿给兄弟们露一手呗?”

许益柯冷冷道:“我做得饭菜是你能吃的?”刘立媛也是,整人也不看场合;还有傅思聪,能不能别这么护短?

姚晔骂他小气记仇,做饭肯定特难吃,所以不敢露相。

这时候安之说道:“君子远庖厨,我去做吧!”姚晔的插科打诨恐怕不管用,今儿是出来聚餐找乐子的,不是找不痛快的。

众人都瞪大眼睛,这回带来的女伴可都是正主儿,除了赵倩其余都是世家女,没几个会做饭的,即便会做,也是简单的抑或难以下咽的。更何况刘立媛明摆着要给赵倩难堪,宋三可是被赵倩抢了未婚夫的呀!她能如此识大体,高低立显。

孙健没想到会把宋三拖下水,瞪了刘立媛一眼,刘立媛也郁闷,可更不敢得罪许、宋二人,只好别过头。

许益柯又得意又别扭,得意的是待会儿安之的厨艺铁定吓你们一跳!别扭的是他家宝贝安之给这帮俗人做饭真是便宜他们了!

傅思聪若有所思的看着安之,见她真去了厨房,赵倩忙道:“我去帮忙?”傅思聪点了点头,她才跟了过去。

许益柯等了几分钟坐不住了,也想去厨房看看,却被姚晔拉住:“可不许作弊啊!今儿我怎么也得尝尝宋三做的菜。”许二差点儿一巴掌抽死他,好在农庄老板把其他都做好了,只剩几个素菜,做的倒也快。

安之和赵倩把饭菜都端上来之后,赵倩笑着说:“没想到宋小姐的厨艺也这么好。”

安之客气的说:“赵小姐过奖了。”

赵倩会做饭很正常,安之会做饭却让人大跌眼镜。赵倩指了几个安之做的菜,众人连忙伸筷子,吃过之后齐齐夸赞。许益柯下手稍微慢了点儿,竟然没抢到!气得他直瞪眼,发誓再也不让安之给外人做饭了!

傅思聪偶尔瞥向安之,眼神怪怪的。

待吃过午饭,赵倩自告奋勇收拾,许益柯拐着安之去休息。傅思聪跟着赵倩去厨房,下意识的问:“那几个菜真的是安之做的?”

赵倩一愣,点头:“是啊,你也没想到吧?”又叹了口气,“她真的很完美。”

傅思聪没有说话,许久方道:“许二好福气。”

作者有话要说:

求婚

出了正月,有几个官员的位子变动。常家那边原本只是调职,没想到出了常君临跟陆小曼的事儿。常父直接内退,常君临也被下调了,这还是他外公多方活动舍掉老脸换来的。

许益柯满意的放下手中的报纸,要不是他手下留情,单凭常君临有非婚生子这一条,就别想在仕途上走下去!不过,他过两天就要去那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了,不知道陆小曼会不会不畏艰苦、千里随夫呢?这已经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了,他现在要去接安之下班。

只是安之今天的情绪似乎不太高,追问之下才得知,今天来急救的一个病人没抢救过来,在手术台上与世长辞了。可悲的是,病人的子女都不在身边,是司机和保姆送他来医院的。

许益柯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说:“这种事,以后恐怕会多起来,你…”

“我会慢慢习惯的。”安之很快接话,她知道自己的职业除了救死扶伤,还要直面死亡。她不是那么矫情的人,遇到点儿打击就自怨自艾走不下去了。正如许益柯所说,以后要面对的死亡只会越来越多,她除了习惯,别无他法。

都说医生冷血,正是见多了这类事吧!

杀鸡的人每天重复杀鸡,不也会渐渐麻木么!

许益柯见她情绪不高,说了几件趣事逗她,安之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顺着他的心意放下今天的不快。

“你知道你们副主任为什么那么受重视吗?”许益柯忽然问。

他说的副主任是去年年底刚提拔上来的心内副主任徐礼,长得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业务特别出色,关键是年轻啊!刚满三十就是副主任了,科里好多小护士对他暗送秋波。

徐礼受表扬的频率快赶上收到小护士礼物的频率了,就连身为院长女儿的安之都要靠后。不过安之一点儿也不嫉妒,因为他确实有真才实学,国内医科大毕业的还能有这样的本事,让人不得不佩服了。

安之说道:“就是年前的那个手术,我们主任都不敢做,他上了。不光上了,还把手术做的十分漂亮,连我妈都夸口,说经验丰富的医生都未必有这样的准头儿。当时我也旁观了,那么细的血管,手都没抖一下。”

许益柯笑着说:“他手速快呗!”

安之点头:“手速极快,而且稳,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他那样的境界。”

许益柯嗤笑:“你呀,别想了,知道他为什么手速这么快吗?那是从高中开始打CS练出来的!不信你去问他,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出来的。”

安之笑骂:“胡说八道!”不过确也好奇,第二天真的旁敲侧击的去请教了。

徐礼见是她问了,也没隐瞒,如许益柯所说,手速快就是玩儿游戏练出来的。说完还打趣她:“让你老公先来刺探军情,你再来确认?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辙,那得从小练,你呀,光凭做手术得做个十年八年的吧!”

安之涨红了脸,磕磕巴巴的说:“谁、谁是我老公。”

徐礼一副“地球人都知道”的表情,眨眨眼:“你老公真挺厉害的,这才多久啊,整个医院的人都熟悉上了。赶明儿你们举行婚礼,红包得收到手软呐!”

安之这才发现不对劲,不对劲的地方就在于: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已经不是“宋医生”,而是“许太太”了。

用心观察,安之越来越发现许益柯不对劲了。

比如,今早没有早安吻。

安之坐在餐桌旁等了半天,许益柯却自顾自坐下吃早饭了,吃了两口见安之还没动筷子,才抬头问:“怎么了?”安之懊恼的低下头,闷闷的说:“没怎么。”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比爱情还要可怕。

午饭他也没去医院吃!

安之食不甘味,抬头都不想,只因一抬头前面空荡荡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下班了他也没去接,同事看她的眼神愈发奇怪,主任找她让她晚上代班,临走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竟然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眼神里十分的惋惜。

难道她又被诅咒了?

注定孤老终生,得不到真爱么?

最可恶的是,连分手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桌上的日历,猛地跳了起来。

二月十四,情人节!

她又缓缓的坐下,情人节嘛!自然是陪情人的,她这个黄脸婆算什么?

正准备躲进角落咬袖子嘤嘤嘤的哭,电话突然响了。

是许二。

这混蛋终于联系她了!

白天打那么多电话不是在开会就是关机!

“喂!”安之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十八度。

电话那头的许益柯却很沉闷:“安之,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终于要摊牌了是不是?终于忍受不了她无趣的性格了是不是?终于…找到那该死的真爱了是不是!

安之深吸一口气,双手插在白大褂里,走出办公室。医院的走廊空荡荡的,很安静。不,安静的近乎死寂,比往常更添了几分阴森。

许益柯在住院部外面的花坛边等她,安之看到他的脸色在浓重的夜色里显得十分沉郁。

“有什么就说吧!我经受得住。”她的手在口袋里捏成拳,声音微微颤抖。

许益柯惊讶的看着她,叹道:“那就好,安之,其实我…”

安之那个瞬间差点儿琼瑶附体,捂着耳朵像磕了摇头丸一样的摇头,嘴里重复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可是她没有,她只是用最后的自尊说道:“你爱上别人了,要分手是吗?好,我成全你。”反正她已经成全两对真心人了,不在乎再多一对!可是这心里的酸涩却是从未有过的。

许益柯更加惊讶,随即无奈的笑道:“你…谁说你没有想象力的,只不过这想象力实在偏差太多了。”

安之刚想反驳,忽听“砰”的一声,四周都黑了下来,整个住院部一点儿光亮都没了。

“停电了?”安之转过身看着黑灯瞎火的住院楼,赶紧掏出手机,对许益柯说,“你在这儿别动,我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许益柯拿走了她的手机,她一抬头,就见住院部其中的一间病房亮起了灯。不由得“咦”了一声,这是出了什么故障?没等她反应过来,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依次亮起,但这灯亮的不寻常,好像在划笔画。

等到第一轮结束,安之看出那是个A字。她目瞪口呆的等着继续亮灯,第二个字是N。合起来就是AN,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