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再相依 作者:苏鎏

招惹,十八年前一场车祸,霍子彥父亲当场死亡,让年幼的他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只对司机的女儿许烟雨产生依赖,两人由此一同长大。

许烟雨留学法国,却自此失去霍子彥的消息。五年后她学成归国,却发现霍子彥的身边有了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名门淑女。

霍子彥更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样,对她冷淡有礼。许烟雨心如死灰,决定自此情断,再不相见。霍子彥却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再一次追求她…许烟雨和霍子彥自小青梅竹马,但在她去法国留学后,对方突然失去音讯。待她学成归国后,意外发现霍子彥的身边有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名门闺秀。在她准备退出这段感情时,霍子彥又突然对她展开追求。她的生活中开始出现一个个谜团。霍子彥为何会失忆,那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女人又是什么来历,一桩桩一件件,许烟雨觉得自己被带进了一个巨大的谎言里。优点:本文构思独特悬念迭起,感情描写细腻真实,不失为一篇可读性强的好文。

车祸

夜晚,风疾雨骤,省国道通往S市某路段的隔离带,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

一辆银灰色轿车卡在缺口处,头已经冲进了路边的草坪中。车子损毁相当严重,右车头几乎整个撞凹进去,扭曲的金属盘绕在一起,就像一只张开大嘴的野兽。

驾驶座上司机满身是血一动不动,一个浑身湿透头发凌乱的小姑娘扒着门不停地叫着:“爸爸,爸爸…”

哭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响亮。

旁边的草坪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费力地抱起一个成年男子。男子面目全非,身上许多处伤口不停地向外流血。血混入雨水中,很快将周围的草地染红一片。

小男孩只静静地抱着他,一言不发,对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那一边扒不开门的小女孩哭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他来,绕过车头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叫他名字:“子彥,子彥?”

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应。仿佛这一大一小都在这场惨烈的车祸中丢了性命。

远处响起救护车和警车的笛声,小女孩跑到路边想要探头张望,却突然两眼一黑,直接跌进了潮湿的草坪中。

一切似乎突然归于平静。

十八年后。

清早八点,下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停了。

檐下细水滴滴,空气干净微凉,吸一口神清气爽。许烟雨推开小洋房老旧的窗户,几滴雨水落在她的手臂上,有种沁凉的舒服感。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妈妈推开二楼楼厅的门,把早餐端了上来。

“妈,我们自己下去吃。”

“没关系。”许母脸上含着笑,“我先给你们拿上来,回头再给你爸端过去。小哲呢,起来了吗?”

“嗯,他正在准备出门的东西。”

说着许烟雨看了眼房间紧闭的房门。门的另一边,一个不到四岁的男童安静整齐地穿好衣服,找出同色系的袜子,然后拿起放在床头的书包,将床头柜上的东西都放进包里。

雨伞、水壶、书本、蜡笔盒,还有一个略显破旧的大象毛绒玩具。最后他拉上拉链,将一顶黑白色的棒球帽戴在头上,趿着拖鞋出门。

外面屋子里许烟雨正在收拾桌上残留的东西,全是和工作有关的。剪刀、尺子、纸笔,还有一些碎布头。

小男孩出来的时候她还没做完,一见对方的神情她立马解释:“马上就好,妈妈马上收拾好。”

小男孩微微一皱眉头,很艰难地忍住了没开口。他走到桌子的另一边,背着书包站在那里吃掉了早餐,随后冲许烟雨道:“妈妈,出发了。”

许烟雨收拾了东西后拿了片面包,胡乱塞嘴里嚼了两下,带着男孩子下楼。到门口的时候男孩自己打开鞋柜,挑了和衣服相配的球鞋出来,细致安静地系好,两只鞋上的鞋带蝴蝶结大小几乎一样,连方向都一致。

许烟雨在后面穿外套,顺手拿了双平跟鞋换上,见男孩要走,她招呼了一声:“小哲,等等妈妈。”

男孩回过头来,再次皱眉:“妈妈,我的名字叫Cheney。”

“是,妈妈知道。可现在我们回国了,外公外婆年纪大不大会叫这名字,以后我们叫许哲好吗?”

男孩是不容易被说动了,但看看妈妈有些凌乱的头发,他最终妥协:“好的,就此一次。”

许烟雨松一口气,带着孩子出门。出了大门后小哲停在门口,轻轻跳了三下,然后将帽檐拉下一点,随即牵起许烟雨的手,走入了初夏的清晨里。

他们在家门口搭公交车,去距离此地一个半小时车程的地方。中间要换一趟车。在这一个半小时里,许烟雨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不停提醒孩子:“小哲,不要咬指甲。”

她每说一遍,小哲就停下来十秒,然后重复刚才的动作。许烟雨必须一刻不停地盯着他,当他有把手塞进嘴里的欲望时,她必须立即拉住他的手,重复刚才的话:“不要咬指甲。”

“好的妈妈。”小哲总是这么回答,但又固执得继续自己的动作。

这是他的习惯,坐车的时候咬指甲,没有原因,就像天生刻在血液里了,似乎从一出生就会了。

早上十点钟,他们准时到达医院。说是医院看起来却不大像,开放式的大门口绿树成荫,走进一段后是片草地,草地后有一片两层的低矮建筑,占地面积不小。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有跑来跑去的儿童和大人,一种温馨快乐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是一家康复中心,许烟雨打听了很多人才找到这里,今天她和院长约好,对方要亲自见见许哲。

两人先去了院长办公室,简单交谈之后院长先带小哲去到一间房里,推门一看里面全是十岁以下的儿童,近一百平米的房间里摆放着各种玩具和训练器具,身穿淡绿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微笑冲他们打招呼,最后其中一个过来领了小哲过去,让他和别的孩子一起玩。

许烟雨则和院长退出来,在走廊里边走边聊。

院长问:“已经确诊了吗?”

“是,大概半年前确诊的,也做过一些这方面的治疗。”

“能问一下是在哪里确诊的吗?请别在意许小姐,我只是希望能得到小哲更完善的资料,更好地帮助他。”

“没关系。他出生在法国,我们半个月前才回国。之前是在法国的医院做的检查,被确诊为这个病。其实我并不觉得他和一般孩子有什么不同。”

“当然亲爱的,他简直是个天使。你不用担心,我们这里的孩子全是天使。其实得了亚斯伯格的孩子融入社会并不困难,他们很多人都能正常地生活一辈子。就像刚才我看小哲,他和一般的四岁男童没有区别,只是有他自己的个性罢了。”

“是,很多时候我也觉得他和别的孩子没差别。但细细想还是有点不一样,比如他喜欢戴帽子,大部分时间都不愿意脱掉。还有他的书包,无论出门走到哪里,哪怕只是带他去拐角买个冰淇淋,也一定要背着。书包里的东西也一直是那几样,雨伞、书本、水壶还有玩具大象之类的。对了,他出门前一定要跳三跳,这个让我很不解,这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习惯,对我们来说并没有特别的意义,但对他们却很重要。有时候并不是意义的问题,就像我们睁眼久了要眨眼一样,这是身体最自然的反应。如果没有影响生活,我认为不必太过在意。小哲的语言发育怎么样,能说很多话吗?”

“这一点还不错,交流没有问题,和别的孩子也可以玩到一起。有时候我觉得他只是个比较固执有些小习惯的孩子罢了,我真没觉得他其实是生病的。”

院长微微一笑:“你能这么想特别好,家长的态度十分关键。你释放的压力越小,孩子的压力也会越小,他健康成长的可能性就越大。你这样的心态已经是成功的一半,另一半就交给我们吧。”

两人下了楼梯,走到外面的草地前,院长继续介绍院里的情况:“基本上我们不主张用药物治疗孩子,除非有别的特别明显的病症。除了一些物理治疗外,我们更希望通过培养让他们有所改善和进步。我们的工作人员都很有爱心也很有经验,你把孩子送过来完全可以放心。”

许烟雨来之前都打听过了,自然知道这里是好的。事实上这里不仅是S市,甚至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康复中心。好地方效果自然好,但价格也是不菲。她在法国打工赚的那点钱,估计全得砸进来了。

但她一点儿没心疼,跟着院长去交了半年的费用后,给孩子制定了定期来这里的时间表,然后就带着小哲离开。

才一个多小时小哲已经交了几个好朋友,临走的时候十分不舍得,和朋友们挥手道别,并保证:“我还会再来的,你们等我。”

孩子们全都笑着回应他。那一刻许烟雨真心觉得院长说得对,他们都是最美的小天使。

回去的路上小哲依旧想要咬指甲,但频率意外低了不少。许烟雨有点欣慰,如果中心真的有用的话,她的钱也算花得值了。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停下来,她带着孩子在一个商场前的公交车站台上等着换车。小哲坐在那里吃着许烟雨给他准备的水果,而她则站在一旁陪着他。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不太吵闹的马路突然热闹起来。不远处笛声交错,朝着她所站的方向渐渐逼近。她抬头的一瞬间就看到两辆警车开了过去。没多久车子停了下来,车上下来的人开始对道路进行封锁。

许烟雨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听旁边有人说,似乎前面大楼有人要跳楼,因为是老式小区道路狭窄,怕消防车和救护车开不进去,临时了进行道路管制。

许烟雨愣了下,就在这时她等的公交车来了,她顾不得多想就带孩子跟着人群往上走。

而就在距离此处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辆黑色卡宴放慢速度挪了过来,在经过前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车里坐着的男人一抬头,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初夏时分的晌午,一个年轻女人穿了件白衬衫,下面是条细窄的牛仔裤,长发微微束着,有些凌乱地披在肩头。她牵着个小男孩准备上车,似乎还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候车椅。

就是这一回头,车里的男子一下子看清了这女人的长相。一张脸精致小巧,不施一点脂粉,有一种素净的美丽,和他印象里的某个形象十分契合。

男人微微一怔,下意识开口:“老钱,停车。”

司机愣了一下,回头问了句“什么少爷”,脚刚放到刹车上准备踩下去,一辆从左面小路开出的白色雪铁龙速度太快,刹车踩下后依旧没能控制住,直接撞在了卡宴的腰腹部。车子被撞出去两三米,又跟旁边车道上的一辆蓝色凯美瑞撞在一起。

三车相撞动静不小,已经踏上一级公交台阶的许烟雨愣了一下,本能地探头往斜后方看。隐约听得有人在喊“有人受伤了”,却看不清车祸的具体情况。

身后小哲戳戳她:“妈妈,快走吧。”

“好。”许烟雨说了一声,快步上了公交。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男主,一出场就受伤。

关于孩子的问题,以后会解释哒,因为比较复杂。另外本文不走“小蝌蚪找爸爸路线”,男主的主要任务不是像之前一样认出自己的孩子,他最主要的任务是要把老婆找出来。突然觉得男主角好苦逼。

轻生

霍子彥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发现手臂隐隐有些作痛。

他想大概是骨折了。司机老钱冲了过来,一脸紧张地望着他,他却淡定道:“没事。”

雪铁龙的司机也过来了,一见霍子彥的车先苦了一张脸,除了道歉说不出别的话。另一边凯美瑞的司机是个女生,被撞击的时候正在打电话。手机掉在了车里,她弯腰去捡,却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车窗玻璃。

女车主捡起手机去看车外,就见霍子彥静静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令人怦然心动。那是她从小到大见过长得最好的男人,干净纯粹却又干练成熟。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涌过无数美好的形容词。

她开门下车,霍子彥问她有没有受伤。她仔细检查了自己的全身,没发现有什么疼的地方。倒是车被撞得掉了一大片漆,霍子彥立马递上一张名片,承诺会负全责。

前方刚刚开过去的两辆警车中的一辆又开了回来,临时接手了这起三车相撞的事故。

许烟雨看了一眼那团混乱,自顾逢上车。结果刚上去司机就解释道:“前面封路啦,得绕道走,你去哪里啊?”

许烟雨报上了地址,司机连连摇头:“去不了了,我现在只能绕过这一段往旁边的路走,只去终点站。”

于是许烟雨只能带着孩子下车,停留片刻后决定继续往前。前面虽然封路,车过不了人却可以走,她准备带小哲走过这一段后去搭地铁。

临走前她又回头看了车祸现场一眼,随即掉头离去。

霍子彥却没看到这一幕,还在应付雪铁龙的司机。司机年纪不大,看着二十左右的样子。打扮十分入时,头发又染又烫。他一个劲儿地向霍子子彥赔不是,表示自己是新手,刚拿到驾照二十天,实在不是有意的。

霍子彥看一眼他递过来的驾驶证,接过手转手递到来处理的警察手里,把理赔的问题交给了老钱。警察把三位司机叫过来问话,趁这个当口霍子彥摸着发疼的左手臂,钻出人群往公交车站台走去。

刚刚那辆公车还停在那里。他跟在一个老太太身后上车,司机又用同样的话问他:“您去哪里?我这车现在只去终点站。”

霍子彥没回答,眼神在车厢里快速浏览一遍,没发现刚才那个女人的踪影。于是他问司机:“那个带小孩的女士呢?”

司机看他打扮不凡说话也很斯文得体,不由神情一凛,指指前车窗玻璃:“她下车了。我看她往前面走了,可能搭地铁去了。”

霍子彥谢过司机下车来,看着前方乱糟糟围过去凑热闹的人群,最终放弃了寻找那个女人的念头。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世上真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女人,还是说那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可他认识的那一个出门从不会不化妆,也不会穿那样的衣服。她永远是优雅得体的淑女,人前人后从不出错,有人说她这是完美,在霍子彥看来却有点无趣。

更何况她怎么可能带个孩子在街上乱走,还坐公交车这么平民化的工具?

尽管五官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白衬衣牛仔裤,和他印象里的另一个样子倒有几分相似。

因为手臂受伤,他没去公司而是回了家。车祸的事情暂时没传到长辈耳朵里,他有了片刻的安宁。

回房后他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从头翻了起来。第一页是空白,第二页还是空白,厚厚的相册至少有几十页,但其中零零碎碎的只夹杂了几张照片,都在相册的后半页。

照片里的主角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他,当时还年轻,和现在比起来有几分稚嫩,但已隐隐透露出坚决和保护的感觉。女的是个清纯的小女生,和他差不多年纪,留着齐肩的短发,笑起来很甜。她穿着一件略显宽松的T恤,下身是牛仔裤,脚上一双白球鞋,不施脂粉的样子就像一汪清泉。

照片里的女人叫计铭如,是他的女朋友,即将和他订婚。他们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他小的时候自闭孤僻不爱说话,计铭如总是默默陪在他身边,就像他的小尾巴。青春期的时候两人互相萌发了好感,于是开始暗暗谈恋爱。

后来两人长大恋情开花结果,一切顺理成章地朝着结婚生子的道路前去。他身边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看好他们两个,只有他心里一直存着一个疑问。

他们两个如此美好温馨的过去,为什么他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照片中的计铭如和现在的她十分相似,除了穿衣打扮外他们没什么分别。有时候看这几张照片,计铭如总会吐槽道:“唉,早知道小的时候该打扮打扮的,这种素面朝天的照片落你手里,简直就是黑历史。”

会是黑历史吗?霍子彥却觉得照片里的感觉更令他喜欢和向往。

可他不记得了,他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只在现在和将来,就像有一双神奇的手刻意从他脑海里抹过,把上大学前十几年来发生的事情一笔勾销。

从前的人和事他都不记得,和他们的感情都是后来慢慢重新培养起来的。有些人再也没见过,也就彻底遗忘了。见到的偶尔会浮起一股熟悉的感觉,脑中偶尔有破碎的画面闪过。

像今天车站上的那个女人,就给了他能勾起回忆的感觉。可他对着照片看了很久,什么画面都没有。有的只是计铭如姣好的容颜。

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去了哪里,真像司机说的一直往前走去搭地铁了吗?

许烟雨确实往前走了,但她没去搭地铁。因为她无意间路过有人跳楼的那幢大楼时,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

五楼窗台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晃荡着双腿一副准备跳下来的样子。楼底下满是看热闹的人,消防员和警察则忙着准备接人的气垫,救护车也在那儿随时待命。

似曾相识的感觉。许烟雨觉得这人有点面熟,正准备走时又听那人在楼上喊:“你们别劝我了,我会跳下去的,你们赶紧走吧。”

声音也有点熟悉,配上那张脸,一个名字在许烟雨的脑海里蹦了出来。她再次抬头看那人的脸,最后有了八成的肯定。

她走到警戒线边上,问一个值勤的女警:“不好意思问一下,楼上那个人是不是姓黎?”

女警眼睛一亮:“是,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嗯,是我…朋友。”她本来想说同学,觉得关系有点远,临时改了口,“能让我去劝劝他吗?”

女警一时有些犹豫,见她带了个孩子生怕有闪失。

“我儿子很乖,不会闹事的。我只想劝他几句,你们可以陪我一起上去。如果他肯听我的,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问题,对不对?”

女警回头看一眼还在五楼不肯下来的人,不敢擅自决定,只能给领导打电话。负责现场的最高指挥陆警官过来了解情况,听许烟雨说要去劝人,便问:“你确定能劝他下来?”

“不敢肯定,但我想试一试。如果能劝下来也少了很多危险,我是这么想的。”

虽然气垫铺上了,但不能百分百保证轻生者不会受伤。而且万一让人拍下了传到网上,对警方也是一种压力。

陆警官想了想点头同意:“好,我派人和你一起上去。量力而行。”

许烟雨冲他笑笑,干净的脸看上去格外明亮。她在陆警官和另外两位警察的陪同下走到五楼。这里是老式的居是楼,楼梯拐角处有破败的窗户,轻声者就坐在那里,身后还站着两个劝他的警察。

许烟雨一脸从容,始终拉着小哲的手。小哲安静地站在她身旁,一句话也不说。

她想了想,清清嗓子开口:“黎辰,你是黎辰对吗?”

轻生者听到对方的话后转过头来,许烟雨一下子看清了他的容貌。确实是黎辰,她的高中同学。为人诚实善良又很勇敢,还曾经救过她。

有一次许烟雨放学留在教室做功课,天黑了才想起来回家。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别校的几个流氓,那些人见她长得漂亮又落单,就想欺负她。正巧黎辰骑车经过,跟那个小流氓死磕,为了救她让人打了个半死。

但最终她安然无恙,躲过了那些人的魔爪。

所以她今天特别想救黎辰,这个男孩曾经救过她的命,她欠了很多年的情也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黎辰回头看她一眼,原本浑浊的双眼一下子有了光亮:“许烟雨,你是许烟雨?”

“是我,好久不见,我请你吃饭好吗?”

“不用了,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没关系,你从前一直很照顾我,我应该谢谢你的。”

“照顾你,我…我什么时候?”黎辰有些不好意思。

“你忘了,你以前打跑了一群小流氓,那一次要不是你救我,我肯定很惨。所以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的勇敢和坚持。”

在旁人听来这话有点拍电视的感觉,但黎辰却很吃这一套。他几乎立刻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从窗台上爬下来,冲下几级台阶走到许烟雨的面前。

然后他看到了小哲。

作者有话要说:怕大家误会先说一下,男主从头到尾从身体到心灵都只忠于女主一个。换言之,他不会和除女主之外的任何女人发生那种关系。

另外老规矩,大苏文下留言的读者是有礼物收的。仔细看了看大部分都是老朋友,大家心照不宣啦。

狼狈

因为黎辰的事情,许烟雨耽搁了一段时间。

她在回家的路上给小哲买了个三明治,自己则只喝了点水。到家的时候都快四点了,饿得她前心贴后背,抓起饼干桶就塞了两块在嘴里。

小哲贴心地给她倒了水,她又就着水多吃了两块。妈妈从房里出来,见她这样便问:“怎么了,没吃午饭吗?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