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终于等到对方再次开口:“你父亲那一次车祸,除了他之外车上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许烟雨立马否认,“就他一个人。他那天喝了点酒人就犯糊涂,私自开了你家的车出去。这是违反规定的事情,所以即便他不受伤,他也会被你们家开除的。”

她说话的时候,霍子彥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没有移开过。许烟雨心里怕得要命,面上却强装镇定,仿佛这些在心里练习了无数次的话就是事实一般。

她真怕霍子彥会看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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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彥却话锋一转,直接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们小时候见过面吗?”

怎么又问这个。许烟雨一个头两个大,偏偏霍子彥还挺执着:“你父亲从前给我们家开车,你应该来过我们家才对,就算我们见过也不稀奇。”

“你也说了我爸爸只是个司机,司机的女儿有什么权力进出主人家。”

“所以,我们没见过?”霍子彥凑近一些,逼人的目光直接钉在了许烟雨面前。她本就是不擅长撒谎的人,现在被这个男人近距离地逼视不免更是心虚,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见、见没见过,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霍子彥伸出手来,直接捏住她的下巴,目光里带了一点玩世不恭的味道。他很少这个样子,可偶尔来一次真是潇洒恣意,看得人简直移不开目光。

许烟雨被迫抬起头来,与他的视线直接接触。那一瞬间她觉得心头像是架了一把火,熊熊的火苗正将她整颗心翻来覆去地炙烤着。

那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在这种煎熬下,许烟雨没能撑多久,片刻后勉强将目光移开,轻声吐出一句:“见…过。”

“我们果然见过。”霍子彥满意地放手,露出一丝笑,“频繁吗?”

“啊,什么?”

“我是说,我们小时候经常见面吗?”

“当然没有。”许烟雨随口扯谎,“你是少爷,我只是个司机的女儿,怎么可能经常见。也就偶尔我爸爸公车私用,放学的时候顺带接我一下,我们才在车上见一面而已。”

“那我们在车上都聊什么?”

“没聊什么。通常都是你坐后排我坐前排,你这个人不爱说话,我们没话说。”

她这说的倒是大实话。小时候的霍子彥比现在沉默寡言多了,如果不是她常主动找他说话的话,他可以几天都不开一次口。每次两人坐在车上也没话说,最多偶尔她问一句对方回一个“嗯”罢了。

那时候也会小小地抱怨他无趣,但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是宝贵的童年记忆。那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已是一去不复返。他们都已长大,也变得复杂了。

霍子彥则在品着许烟雨说的那几句话。她口中的他和别人口中的他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同。不爱说话,安静,还有点小小的傲气,许烟雨和别人对他的看法是一样的,听起来就像他们真的不熟,只见过几面而已。

但他并不完全信服。

“只是这样而已?你没来我家吗?”

“我说过了,我爸爸只是个司机。你们家现在的司机会带孩子去你家玩吗?你家又不是游乐场。”

两人聊了半天,霍子彥终于落了一回下乘。他仔细想了想道:“确实不会。不过偶尔老钱会带他儿子去我家,就像你说的,顺带便。”

许烟雨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表情十分纠结。她心里则在想,大少爷,能不再问了?再问下去她真的有可能兜不住了。

也不知老天爷是不是听到了她心头的呐喊,霍子彥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突然弯下腰来,直接去摸许烟雨的脚踝。

这突然的动作吓了对方一跳,她不由叫了起来:“你干嘛?”

“紧张什么,看看你的脚好了没有。”霍子彥的手指在她的皮肤上来回地按压着,力道均匀而舒服,竟让人有点享受。

许烟雨被自己这种感觉吓了一跳,冷不防打了个寒颤。霍子彥却误会了她这举动,抬头问:“怎么,捏疼你了。”

“没,不疼,不疼。”许烟雨脸胀得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这表情自然逃不开霍子彥的眼睛,他满意地直起身子,故作明了道:“哦,既然不是疼,那应该是舒服了。”

他再次靠近许烟雨,双唇贴在她的耳边,用一种充满蛊惑的声音道:“想不到,你的敏感点在这里。”

这下子,许烟雨颤抖得更厉害了。脚踝并不是她的敏感点,她刚刚打寒颤也不是因为那个。但现在霍子彥真的触到了她的敏感点。那丝丝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垂和脖颈处,搞得她整个人身体僵直几乎动弹不得。

要知道,这里才是她最大的敏感点!

许烟雨双手本放在大腿上,这会儿便不自觉地揪紧了裤管儿。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有多么紧张,仿佛下一口整个人就会被霍子彥直接吞下似的。

霍子彥说完话的刹那看到了她紧握成拳的双手,一时间心头像被人重重击了一下,又有一股如电流般的感觉从身体各个地方蹿了出来,直接冲上头顶。

他原本只想逗逗许烟雨,这会儿却深深体会到了玩火自焚这四个字的真义。

顾不得是在大街上,他冲着对方白嫩的脖颈就直接咬了下去。许烟雨吓得叫了一声,那声音先时高亢但很快就软了下来,带了点调情的味道。

那就像往柴堆上浇了碗油,霍子彥整个人立马燃烧了起来。

他不顾一切搂住对方的脸,一路从脖颈吻到了嘴唇,强悍地像是要把许烟雨肺里的空气都吸出来一般。许烟雨在这种窒息与快感交杂的情况下支撑了几分钟,整个人突然软了下来,一双手死死揪着霍子彥的衣服,身体却不由自主向旁边倒去。

霍子彥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她,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刚才那一下确实用力过猛,也难怪对方受不了。别说是柔弱的许烟雨,就是他也一时头脑空白,整个人像是进入了虚无的世界中。

重获呼吸的许烟雨整个人缩在霍子彥怀里大喘气,心里想的却是,几年不见这男人吻技大长,自己竟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们两个就这么紧紧地抱在一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烟雨包里的电话响起,才将她整个人从梦境拉回到了现实里。

她挣扎着推开霍子彥,摸出手机来听。原来是黎辰打来的,他见她再去谈生意谈了那么久不放心,打个电话过来关心一下。

也难怪他会乱想,许烟雨前不久才被人推下楼梯,他真怕那两个变态再去找她的麻烦。

电话里许烟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他便问道:“你怎么了,很累吗?”

许烟雨脸一红,根本不敢看旁边的霍子彥,只嗯嗯啊啊敷衍了黎辰两句,匆匆挂了电话。

然后她伸手去开车门,小声道:“我要走了。”

“别忙,你不如先整一整衣服。”

顺着对方的目光,许烟雨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的光景,臊得无地自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衬衫上头的几颗扣子已经被解开了,露出胸前的一大片春光,还有里面颜色粉嫩的bra。

回想刚才霍子彥用力揉搓这个地方时的光景,她血气上涌几欲晕倒。节操,早就掉得找不到了。

她慌里慌张地系着扣子,就听旁边霍子彥淡淡道:“你的脚已经全好了?”

“嗯,没事了。”

“那就了。找你麻烦的人我会解决,你别担心,以后不会有人再跟你过不去。”

许烟雨手里的动作一滞,转头看他:“你知道是谁做的?”

霍子彥没说话,只挑眉看她一眼,算是默认了。许烟雨想问是谁,下意识又觉得不问更好,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再跟这个危险的男人待下去,她真担心自己会被他直接在车里给办了。

他们两个第一次做这个事情是在学校体育馆的杂物间里,第二次要是在车里的话,她真会羞愤而死。一向自诩保守的她,当年到底是发什么神经,竟会大胆到如此地步?

想想两人赤身裸体交缠在一起的画面,那粗重的喘息声似乎还在耳边萦绕。霍子彥身上大滴大滴的汗水落在她的皮肤上,刺激得她整个人不住地微颤。

那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尽管刚开始痛得要命,但到最后她确实是十分享受,几乎沦陷在对方猛烈的攻势下。

能被这个男人征服,那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想到这里许烟雨不自觉就看了霍子彥一眼,目光直接落到了他下半身的某个地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原本应该平坦的某个地方似乎鼓起了一点,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而出一般。

许烟雨吓了一跳,赶紧去拉车门,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霍子彥一双充满情欲的眼睛看了过来,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了几分嘶哑:“看什么?想看看自己多有本事,把我搞成什么样子?”

“没、没有。”

“别嘴硬。我有反应你肯定也有,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老实多了。”

说着霍子彥直接抓过她的手,重重地覆在了自己那地方。坚强而火热的东西鼓得西装裤子都快被撑破了。许烟雨想像着手下面那东西的尺寸,下身不由一紧。

她再也支持不住,尖叫一声后拼命甩开霍子彥的手,跌跌撞撞走下车去,几乎是落荒而逃,整个人很快没入了茫茫的人流中。

霍子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第46章 可恶

目送许烟雨离开后,霍子彥叫回了司机,让他开车送自己去一个地方。

老钱一向是给霍子彥开车的,对他的很多私事都略知一二。关于他和计铭如的关系,老钱甚至比很多人都知道得都多。

自家少爷不喜欢计小姐,并且根本不怎么见他。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是计小姐找上门来,最近这段时间甚至连计小姐都不怎么主动联系了,两人的关系像是跌入了谷底。

但今天少爷主动提出去找计小姐,这有点出乎老钱的意料。但他什么也没说,只安心开他的车,把霍子彥送到计铭如家公司楼下后,便像往常一样找了个地方休息去了。

霍子彥没打招呼,直接就去了计铭如的办公室。这段时间计铭如每天都在公司忙活,一反从前的吃喝玩乐。

倒不是她突然转了性子,只是她那个父亲不知怎么的脑洞大开,突然对她委以重任起来,将手头上的一个小项目交给她去管理。

计铭如以前只是在公司里挂个名而已,就算过来也都是喝茶上网打电话居多。这突然间让她干点正事,她还真不习惯。可是没办法,父亲的话还是要听的。计家大部分财产都握在父亲手里,自己现在的奢侈生活全是他给的。如果她不乖乖听话,再开口拿钱可是难了。

要知道计家可不止她一个孩子,她下头还有个弟弟,儿子继承家业似乎理所当然。计铭如也不是全然没有危机感的。

所以这段时间她没空去找霍子彥,订婚礼的事情也没再管,只是交给助理小江在跟。好在大部分事情都完成了,剩下的一些不过是小细节。

霍子彥到的时候她刚吃完午饭正在那里看报表,那密密麻麻的数字简直要把人逼疯,看着看着她不由心头火起,以至于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心情十分不悦,重重地将报表扔在桌上。

随即办公室的门打开,秘书领着霍子彥进来,正巧看到了一脸怒容的计铭如。

生气的女人通常不大好看,计铭如也不例外。她一对上霍子彥的双眼就知道自己眼下极为失态,赶紧挤出一点笑容亲热地迎了上去:“子彥,你怎么来了?”

“看来你心情不好,要我回避吗?”

“不用了,我没事儿。”计铭如示意秘书出去,顺便吩咐一句,“拿两杯咖啡来。”

秘书走出去轻轻带上门,办公室里只剩下计铭如他们两个人。她坐到霍子彥身边,用柔了两度的声音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来看看你。”

“就这么简单?”

霍子彥不动声色往旁边略挪了挪,避开了计铭如的亲热。然后他开口道:“我估计你今天会来找我,所以我先过来了,省得你再跑一趟。”

计铭如一脸疑惑:“我为什么今天要去找你?”

“看来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计铭如心里觉得不大对劲儿。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下子蹿到面前,难道霍子彥是为了那天的事情来的?

一阵心虚感涌了上来,计铭如刚想开口,手机就响了。她起身去接,发现是好朋友杨颖真打来的。这下子她更是不安,假装不在意地走到办公室的一角处,避开霍子彥接了那个电话。

“颖真,怎么了?”

“铭如,你、你这次一定要救我。”

这话没头没尾,计铭如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她问这话的时候转头看一眼霍子彥,只见他坐在那里安然地翻着杂志,就像没听到她在讲话一般。

杨颖真在电话那头却是快要哭了:“铭如,我爸、我爸的公司让霍子彥毁了。”

“什么?”计铭如吓得大叫一声,随即迅速压低声音,“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我爸刚刚给我打的电话,说他最近跟弘逸合作的项目全都停了,还有、还有跟格致地产的项目也都取消了。我们家公司今天股票大跌,我爸说再这么下去,非破产不可。”

计铭如一下子明白过来。弘逸是霍子彥家的公司,而格致则是霍子彥一手建立起来的地产王国,这两家公司突然停止跟杨颖真的父亲合作,那动手脚的人肯定就是霍子彥。

可是…

“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大概是跟前几天我推了那个许烟雨有关吧。铭如,你可以帮我,我是为了你才去对付那个女人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计铭如头大如斗。那件事情并不是她指使的,虽然杨颖真做完之后跟她说的时候她心里挺高兴的,可完全没想到现在责任全要由她来背。

她想也不想就说:“这跟我没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是你给我看的那女人的照片,还让我有机会就教训教训她。铭如咱们多年的好友,我可一心一意为了你,如今我们家有难,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你、你要是不管,我就去跟霍子彥坦白,说是你让我做的。”

“杨颖真你!”计铭如气得说不出话来,那话头生生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她大口呼吸了几下,这才重新找回声音:“你先别急,让我先问问清楚。”

“好,我等你消息,你可快点啊,再这么下去我爸的公司真撑不住了。”

计铭如挂了电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消息实在太过震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再怎么也想不到,霍子彥竟为了许烟雨伤的那只左脚,一下子出这么狠的杀招。

杨颖真只是害对方伤了脚踝,他竟要让人家倾家荡产。这男人实在太可怕,她突然觉得自己惹错人了。

而且想想他对许烟雨的深情厚意,计铭如心口就疼得厉害。为什么这男人就不能分一点感情给自己呢,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也好啊。她努力了那么久付出那么多,最后却得不到一点回报,这让她如何甘心!

她怔怔地望着霍子彥,发现对方也正抬头看着她。计铭如全身僵硬,都不知道是自己挪到对方身边坐下的,开口的时候声音竟有些沙哑:“子彥…”

“是杨颖真来的电话吧。”

“是。”

“这下子她应该明白,自己闯的祸有多大了。”

“子彥,你为什么…”

“为了让她明白,这世上能压得住她的人比比皆是。不要以为家里有点钱就可以唯所欲为,她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计铭如眼着眼睛说瞎话。

霍子彥抬眼打量她几眼,并不急于戳穿她:“她没和你说吗?前几天她在我公司的一个楼盘里,联合她那个人渣男朋友,把许烟雨迷晕后推下了楼。”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情?”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是吗?”霍子彥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看着竟有些渗人,“我还以为她做下这样大胆的事情,肯定回头就会来跟你炫耀。你们俩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她没理由不告诉你吧。”

计铭如紧张得心砰砰直跳,却还嘴硬道:“她真没跟我说。这种事情毕竟不好,她肯定不会到处嚷嚷。”

“是吗?可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是为了你,她又何必惹这一身骚呢?”

“子彥,你是在怀疑我吗?”

“你觉得我不该怀疑你吗?”

“可我跟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关系。”

“计铭如!”霍子彥突然叫了她一声,倒把她叫得一愣。

“你怎么…”

“我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你,而一旦我这么做了,你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