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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布告栏前耳目众多,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一行人又呼啦啦地回到了冉非泽的屋子。秦德正又灌下了两杯茶,这才将他与杜成明这一路行-事都说了一遍。杜成明也道:“我们昨日到的平洲城,原该在那处多呆两日,可听说武镇这段日子不太平,姑娘受到惊吓,这一连串的事甚是蹊跷,于是我与秦大人赶紧将那边的事了结了,连夜赶了回来。只没想到,姑娘精神尚好,看来那贼人所为,吓唬不到姑娘。真真是女中豪杰。”

白玉郎在一旁插嘴:“大姐这般古怪,哪是这容易受吓唬的。通常都是大姐吓唬旁人。”他说完,看看旁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忙解释道:“我这是夸赞大姐女中豪杰呢,跟杜大人一个意思。”

杜成明等人摇头大笑,白玉郎嘿嘿陪笑,身上差点没被冉非泽瞪个窟窿。

大家互相交流了分别的这段时日发生的事,秦德正与杜成明对这些江湖命案很有兴趣,但碍于捕头身份,怕是这些江湖人排斥他们的参与介入,且最后抓到案犯,他们也难将之缉捕定罪,江湖人的那种草莽气多半是以江湖规矩解决这些问题。

白玉郎嚷嚷着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大案,可比捉些小贼有趣。杜成明笑他:“江湖人不好找交道,也不好管,只要事情没闹大,就连朝廷那头也是对他们睁一眼闭一眼的,案子光是有趣又有何用?”

白玉郎想说他就是江湖中人,江湖人哪有这么不好打交道的。后一想这人是前辈,又是个当官的,与他讲他也不能明白,遂闭了嘴,但脸上忿忿,很是不服气。

杜成明没搭理他的孩子气,却是转向苏小培:“苏姑娘,这贼子这番挑衅,姑娘是如何打算的?”

“我也没什么好打算的。见机行-事吧。”

杜成明点点头,又道:“姑娘是在我这儿归管属地出的事,我当负起姑娘安全之责,不如这样,我派些人手过来,就近照看着,也好护姑娘周全。”

秦德正一听,也道:“苏姑娘是我宁安城的师爷,我宁安城府衙,也有责职相护,这事我们来办吧。”

杜成明不争这个,只道:“多些人手也是好的,我们就近照顾,一起出力,无妨。”

苏小培没推辞,谢过了两位大人。事实上,她觉得这个事的客套成分居多,难道还真有官差在他们这屋子周围转个圈吗?

大家聚了一会,秦德正等人要回去休息,布置安排,一行人告辞。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了苏小培和冉非泽。

“壮士有话要说?”

冉非泽点头:“那个布告,究竟说的何意?”

“干得好,亲爱的,干得好。”

冉非泽的眉头皱起来:“亲爱的?”

“就是表示亲近之意。”

“他调戏于你?”脸瞬间黑了下来。

“也不差这一句了。”苏小培很冷静,她扭过头,看了看她屋子里墙上贴的那些资料。“壮士,我想回宁安城一趟。”

“做甚?”

“去看看罗灵儿的闺房,希望他们保存了她房子的原貌。”

冉非泽的脸色仍是不好:“看她房间能做什么?”

“对比对比罗灵儿在平洲城的居处。我们已知罗灵儿是那幕后人组织中的一员,而她在宁安城府衙内有内应,她杀我的事,那内应定是知晓的。我想过了,那幕后人一直挑衅,却没有真正动手对我不利,对他来说,猫捉耗子的游戏比杀掉耗子更有趣。那天,他递出那封信,或者他派人递出那封信,是游戏的开始,而罗灵儿将我杀了,绝不是游戏的一部分,这事绝不是那幕后人授意的,他对罗灵儿失去了控制,所以罗灵儿死了。”

“他控制不了,或者说有人不听话,背叛于他,他就会动杀机?”

苏小培点点头:“他那样的人格,确是会做这样的事。”

“那你去看罗灵儿生前故居又有何用?”

“罗灵儿在平洲城的暂居地,布置得简单但是很温馨,屋子整齐干净,有花有小玩意。我不了解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依我见过她的那几面,所知有限。只是一个一心想杀了我为父报仇的,为何还会将暂居地打理成这般?”

冉非泽明白了,他也会悉心布置屋子,在现在这种草木皆兵的状况下,他在苏小培的窗台上摆了花,为她买了风筝挂在墙上,还换了她喜欢的颜色的床纬。这些,都是因为他喜欢她。

“可罗灵儿欢喜着的是常君。”他说完这话立时察觉不对,他也知道他的情意得不到他所期待的回报,但他依然爱上了。

“我明白了。”他点头,“我们回宁安城。”他想了想:“这事莫要张罗秦捕头他们,我们自己去吧。”

苏小培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一会吃了午膳,十八和他的师兄弟会过来守着,你睡个午觉,我去后头铸炉那给你打兵器。”

“不是不着急吗?”

“怎地不急,早日拿上早日有个防力。”冉非泽道:“昨日-你刚与各派的人说了对那幕后人的推断,今日-他便留了那话夸赞调戏于你,他的耳目很是管用,或者他便在那群人当中,我们自然要多防范。”

苏小培撑着下巴笑:“壮士的脸真臭。”

“能香吗?老子的姑娘被恶人调戏了,老子一肚子火。”

“那先前他还恐吓我呢。”他的话让她脸红,只好装没听懂。

“恐吓你便够招人恨的,如今还调戏!”冉非泽越想越冒火。“还说亲近的话,那亲近之意,如何解的?”

“啥如何解?”

“换我们这儿的话,当唤什么?”

“不知道。”她的回答被他嫌弃了。可她真的是不知道,宝贝亲爱的这种话在古代怎么说没人教过她,她确实想不出来,不过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他。

中午冉非泽的饭又做多了,给她盛的夹的也不小心多了,然后苏小培又撑着了。冉非泽还怪她,“给你你便吃吗?哼哼,姑娘下回莫要如此了。”

苏小培苦着脸:“壮士给我造一面鼓吧。”

“做甚?”

“有冤的时候我好敲敲。”

冉非泽竟然忍住笑了,他板着脸,回道:“我也得有一面,我的冤比较大,我得敲大鼓。”

苏小培想象了一下她与冉非泽面对面敲鼓的样子,扑哧一笑。“我的冤比较多,我要一排架子鼓。”

“那是啥?”

“就是一排的鼓大大小小排一圈。”苏小培还比划了一下,用筷子学得打架子鼓的样。

冉非泽戳她额头:“调皮。”她撇脸给他看:“你才是。”

他忍不住伸手捏她脸蛋:“莫要团着脸。”她打了个哈欠,眨眼睛,吃太饱真是困。

“去睡会。”

“可十八他们还没来。”

“无妨,你睡你的,我等着。”

苏小培还想再撑撑,但眼皮一个劲往下掉,她嘀咕着回屋去睡了。迷迷糊糊,忽然感觉到房门被打开了,她唤:“壮士。”

“是我。没事,你睡。”

苏小培安心睡过去。冉非泽开了她的门,坐在外屋的桌子前,透过她的房门位置,看到了她贴在墙上的那些符号字。他依着今日那几人的位置坐了一圈,最后坐在了看得最清楚的那个位置上。转了转头,从眼角看了看,判断是否能看清。然后,他深思良久。

若是看不懂,自然就不需要盯着看了。

这时窗外有人招手,冉非泽抬头一看,是娄立冬。他起身,把苏小培的房门关上了,娄立冬嘿嘿一笑,跳了进来。

“你就不能似寻常人一般敲门?”

“多累得慌。”娄立冬吊儿郎当地,自己倒了水喝。

“说吧,看到什么了?”他托娄立冬盯梢,定是有发现了才来的。

“我家兄弟确是看到些事。昨日近黄昏时候,有一人悄悄进了神算门,他在卦室呆了一会后便离开了。我家兄弟去瞄了一眼,卦室里头笔墨纸砚摆开了,但上面没留字,暗格里也没有留信。”

“之前呢?”

“之前何事?”

“之前暗格里可有信?”

“那就不知了。”

“那神算门顾康当时在何处?”

“与翠山派罗衣门几人喝酒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冉非泽想了想,这果然是个缜密的人。他用暗格传信,这样既知道了消息,传信的人又有了不在场的证明。这般便没人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他在那写了信,却没留在暗格,看来是带走了。或许就是那个什么“亲爱的”那信,贴在布告墙上的。他另找人贴去了,或是他自己贴?

“那人从卦室出来后,去了何处?”

“在镇里头绕了一圈,我家兄弟怕暴露了,没跟太近,便跟丢了。”

冉非泽皱眉头。

娄立冬很不满:“哎,你这是何态度?我家兄弟也很辛苦的。对方太贼,不好跟。话说你何时帮我铸鬼手,我跟你无甚情意,帐可是要算明白了,不能白帮你干了。还有,你对我态度也得好点,还有……”

“那人瘦高瘦高的?”冉非泽直接打断他的废话。

“对啊。”娄立冬也是知道苏小培的那番推断。“确是瘦高的,没看清长相,但依稀确是有些年纪了。不过话说回来,光看那身形年纪,也不好判定人家是否有隐疾,房-事顺不顺的……”他一边说一边偷眼看冉非泽。他家姑娘那番言论太过大胆,惹来不少非议啊。

“你欠揍?”冉非泽正经八百地问。

“嘿。”娄立冬很不服气,“我又未曾说是你。不过,兄弟你有房-事吗?”

“咚”的一声,回答他的是冉非泽的拳头。

苏小培被屋外打斗之声吓醒了,她猛地坐了起来,听了会,试着唤:“壮士?”

“无事!”冉非泽回答她的声音很稳,“我打只耗子,你睡你的。”

“谁是耗子?”听到是娄立冬气呼呼的声音,苏小培放下心来。

“打坏了家具要他赔。”她说着,倒回去想继续睡会。

“啊?莫欺人太甚,你们这对……”这对啥,他犹豫了一下,骂冉非泽这厮什么都不过分,但脏话骂姑娘家不合适,这一犹豫,咚咚又被冉非泽揍了好几拳。下手还真是狠的。

娄立冬忽然悟了。“娘个巴子的,姓冉的你是不是在别处吃不痛快了拿爷撒气呢?”正欲拼死回击给他点颜色瞧瞧,门外却有人敲门。

“打架呢!”娄立冬不客气大叫。

“前辈。”季家文急慌慌在门外喊。

娄立冬与冉非泽住了手,季家文在外头又喊:“前辈。”声音很是着急。

娄立冬长叹一声,听不下去了,过去给他开了门。“这种情况,你便该一脚把门踹开,然后看看该帮谁便帮谁,该出刀便出刀,有点气魄。”一看季家文的衣裳,“哦,玄青派啊,那没气魄可以原谅。”

“何事?”冉非泽看季家文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干脆直接问重点。他今日来迟了,来了却这副样子,肯定有事。

“前辈,有具女尸,身上有留信。信上的字与布告墙上的一般。”

苏小培再度被惊醒了。稍整衣冠,被冉非泽带着赶紧去看。

死的是位年轻女子,看衣着打扮是附近的村姑。她被吊在镇边林中的树上,头发被剪短了,断发洒在了脚下。她瞪圆着眼睛,表情很是惊恐。尸体还未凉透,显然死了没多久。因着尸体未有掩藏,很是显眼,故而很快有人发现。被人用树枝钉了一张纸在那尸体上,树枝刺进身体里,血把那纸浸-湿-了。

“Hi,Honey,Warstarts.”

苏小培看了那场景,胃中一阵翻腾,转头跑到一边呕了出来。

萧其等人早已到了,他面色凝重,与冉非泽道:“是被一把捏断了脖子,再吊上去的。”正说着,杜成明与秦德正都带着人来了,死者的父母也到了,那农家人一看到女儿的尸首,猛地扑上去痛哭。杜成明忙叫手下把他拉开劝住,他上前去仔细查看尸首,又认真看了看周围。

一众江湖人一看官差来了,都不动声色地站远了。白玉郎瞪着他们很不高兴,杜成明与秦德正却是见惯不怪,只查看讨论开来,杜成明看仔细后,命人将尸首放了下来,这镇上没有仵作,他要将尸首带回平洲城调查。一旁死者父母哭得呼天抢地,磕头求官老爷做主。

冉非泽转头看着在不远处吐得惨兮兮的苏小培,与娄立冬道:“你家兄弟,认身影总是可以的吧?”

“你刚揍了我。”娄立冬提醒他。“但凡有些羞耻心的,都不会好意思这时候对我提任何请求。”

冉非泽横他一眼,娄立冬又道:“但凡有些骨气的,这时候都不会答应任何请求。”

冉非泽不看他了,淡淡道:“这世上再不会有什么鬼手。”

“我还未说完呢。”娄立冬迅速换上笑脸:“我便是没甚骨气的那种人。说吧,认谁?你让认谁便认谁,我家兄弟最是好说话。”

☆、第 88 章

 

“这里出现的人,符合姑娘之前说过的推断的,都好好认一认吧。”

“啥?”娄立冬四下张望,这周围聚了不少人,按苏小培所断定的那种类型并不多,不过怎么都有五六个。

“瘦高,中年,有些身份权势,惯于发号施令,有学识,善解人意,他一定就在这些人群里。你们做贼子的对人的行走姿态,动作习惯等都看得清楚,就算看不到人脸,认身形和姿态总会认出些来。”冉非泽飞快地说着,眼睛已经扫了一遍周围的人群,他有怀疑的目标了,但他还需要佐证,他不想盯错了对象而让苏小培陷入险境。

娄立冬明白他的意思,他收起了嘻皮笑脸,摸`摸鼻子走了。

萧其在一旁听得他们的只言片语,见娄立冬走了,忙凑过来问怎么回事。

“帮个忙,让你的同门帮忙盯一盯这里出现过的人,合乎苏姑娘说的特征的,都记下来。”

萧其点头:“再核一核各派所报来的那些可疑人物,看看有没有重的。我会嘱咐下去。”

“不用人多,莫打草惊蛇。”冉非泽很冷静,“一会我将姑娘带开,你们看清楚眼下在场的人在她离开后都是什么反应。”

萧其应了。

冉非泽再看了一眼四周,然后转身朝一旁的苏小培走过去。苏小培吐得胃里的酸水都要出来,眼泪汪汪。冉非泽蹲下来,抚抚她的背。她吸了吸鼻子,赶紧起来,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冉非泽将她拉开几步,远离那堆污物,替她擦了擦泪痕,然后将她抱在怀里。

“不要抱着我。”虽然此刻她真的需要一个怀抱依靠,但她还是挣了挣。“那人一定就在此处。”他布置了这一切,就等着看她被吓失态的样子,他一定就在这些人群里,观察着她,欣赏着他的杰作。

“何妨,你我同住一屋,出双入对,就外人看来,我们关系非同一般,无论此刻我抱不抱着你,对他来说,自然也是知道你我关系的。”他知道她怕什么,她怕连累了他,若是那贼人以伤害别人来达到让她痛苦、击败她的目的,那伤害她最亲近的人是很好的选择。所以他冉非泽表现得与她越亲密,他就越危险。

“是我害了她。”苏小培实在也无力挣扎了,她真的很需要他的怀抱,她反手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怀里嗡嗡地说。“她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就这样……是我害了她。”眼眶很痛,她忍着没哭出来。

他紧紧抱着她,抚着她的背:“你若这般想,便是着了他的道了。不怪你,小培,莫责怪自个儿,他是恶人,必会做恶事的,有你没你,他都会行恶,你知道的,对不对?”

她在他怀里点头,但心里依然很难过,那死者姑娘瞪大了眼睛极度恐慌的死态还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没有她那人依然会作恶,可是这姑娘就不会死。他为了打击她的精神,摧毁她的意志,将这个无辜的姑娘杀死了。

“他与你说的什么?”冉非泽问。

“宣战。”苏小培从他怀中抬起头,“他说战争开始了。”

冉非泽抚抚她眼角,她的鼻头红红的,一副可怜相。“打起精神来,小培,你不会输的。”

苏小培深呼吸一口,努力振作,点了点头。这时杜成明和他手下的官差走了过来,冉非泽远远看到,扫了一眼秦德正那边的人,秦德正正与白玉郎、刘响说话,似在嘱咐什么。

“苏姑娘。”杜成明走近了,施了个礼。

苏小培揉揉眼睛,赶紧也回个礼。

“敢问姑娘,这纸上留的什么字?是何意思?”杜成明将那张染血的纸递到了苏小培的面前。

“大人。”苏小培未及回话,冉非泽却是拦下了。他将苏小培拥进怀里,把她的头捂到一边不让她看。“大人,苏姑娘受了极大的惊吓,我得带她回家。待她情绪平复些,大人再问话吧。这全是血的,她受不了。”

杜成明看了看苏小培,想了想终是点点头。他又看了眼冉非泽,冉非泽冲他歉意一笑,拥着苏小培轻声对她说:“走吧,我带你回家去。”他把她的手捏得紧紧的,苏小培知道他另有用意,也不挣扎反对,跟着他走了。

杜成明一脸深思,可也是呆立片刻,便转身招呼官差们寻访各处,找寻目击证人。一众看热闹的围得这树林密密实实,问了一圈下来,却是无人见到何人行凶,也无人听到有人呼救。

稍晚的时候,季家文过来请冉非泽和苏小培到他们玄青派别院去。

萧其将今日看到的情形以及命案现场的状况都说了,然后道:“神算门的顾掌门也去了,他对苏姑娘颇是留心,苏姑娘离开后,他表情有些微妙,后来过不久也走了。”他顿了顿,“说起来,顾掌门近期举止颇为古怪,我们打听了,他疏于管理自家事物,要么闭门不出不知做些什么,要么总往外跑,话也少了许多。再者,他与苏姑娘推断的那些倒也是颇为吻合。年龄地位都一般,且他无婚配。神算门大部分弟子都无婚配,而神算门在江湖中的地位,要说顾掌门有些什么野心也不足为奇,他们以卜卦为名,能骗倒镇住不少人的。江湖中确有不少求他家破灾解难的。就连寻常人家,贵家富商等,也不少是他们神算门的信徒,供奉香礼,听命于他们,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江伟英说了他的疑虑,“不知他是如何知晓姑娘家乡的文字的。”

冉非泽看了看苏小培,苏小培摇头:“顾掌门确是与我推断的人物颇为相似,但不是他。顾掌门在这件事里该是个追随者,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为何?”

“诚如萧大侠所言,顾掌门有所求,而这幕后主使,却是无所求。我说的无所求,是说做这些事,他并不是想得到什么权势地位钱财的结果,他只是享受这样的控制感,享受别人听命于他,享受那种指点江山的感觉。这让感到愉悦,如此而已。”

江伟英和萧其等人都皱起眉头。苏小培道:“这就与有些人不受控制非要杀人一般,这是他们心里的病。”

众人又相议了一会,点了一些人,那些人苏小培都不熟,他们自己讨论了一会也觉得可能性不大。萧其把他们记下的人名给了一份给冉非泽。冉非泽看了,忽然问:“翠山派的曹掌门今日没去那现场吗?”

萧其摇头:“没去。他昨日与顾掌门等人饮酒,说是早晨回来的时候受了风寒在家养病呢。师父今早去请他过来议事才听闻的这事,他没去也是正常。”

冉非泽点点头。江伟英皱了眉:“你怀疑曹掌门?他定不会是那幕后主使,他为人虽是暴躁了些,但心地是好的,况且他有妻有妾……”他说到这个有些不好意思,曹贺东这人别的都好,就是好色了些,妻妾成群。如今苏小培在座,要他跟一姑娘家议这爷们的妻妾之事,确是颇尴尬。

冉非泽没受影响,他再点头:“曹掌门那性子,做幕后主使确是难为他了。”只是玲珑阵他也在场,而杀九铃道人的凶手也还没有找到,再者说,他与神算门顾康走得颇近,昨晚有事发生,这般巧他们就一起去喝酒,互相有了不在场证明。今日午后林中血案,顾康到了,而他却病了,还是早晨回去就病了?当真是太巧了。

冉非泽与苏小培回了屋子,苏小培呆呆坐在桌前,精神很不好。冉非泽陪她坐着,坐了好半天,问她:“在想什么?”

“没有呼救声,是说那姑娘发现有人袭击时还来不及呼救就被一把捏住了脖子,她死时面露惊慌,是劫持她的那人恐吓她,在她最害怕的那一刻掐断了她的脖子。他这么残忍,只为了让我看到她恐惧的神情。”

“小培。”冉非泽打断她。

“他还割断了她的头发,想把她弄成像我这般的短发,让我知道这是做给我看的,预示着我的下场。他还用树枝刺破了她的肚子……”

“小培。”冉非泽的声音严厉起来,苏小培转头看他。

“你答应过我什么?”他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