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女子叫慕容涟,是中原人和西域人的混血。父家是中原著名的富商慕容氏,母家是西域一小国公主-那公主从小修行,尤擅阵法。她的阵法造诣便传自母亲。

在此地修行的那邪修,名叫安子若。修为不过筑基,却凭着一件宝物,能进人慕容家,强抢了慕容涟。然后远走北荒,在此闭关。他还以此宝,镇压了休眠中的避毒兽,逼它吐纳灵气以供己用。

“到底是什么宝物,连避毒兽都能镇得住?"慕容涟笑了一声,道:“是这个。”

她手里拿着一支法杖一般的东西,不过只有半根。她低声道:“一半在我这儿,一半还在他手上。这叫祝融虬身。”

虬身?那是西域巫术的一种。有人请鬼上身,也有人请神上身,用的,就是以虬身为中介。祝融虬身,那说明,他请的,便是那在上古时期赫赫有名祝融尊神?!

不带这样的,这可是赤果果的作弊!有这种东西,那还修行个P啊!哪怕你还是凝气期,要干掉元婴也是轻而易举!

慕容涟冷冷地道:“他也不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有了祝融虬身,便真当自己成了神,成了仙,还妄想…罢,不提也罢。我有一事相求,此事了解,我便送你们出去。”

明慈道:“你说。”

慕容涟:“避毒还被他压在这下面做阵眼,长此下去,避毒必死无疑。我想请你们帮我把它救出来。

明慈瞇起眼睛。这女人,不像是这么好心的。大约,是她自己在打避毒的主意。

但面上,她依然不动声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避毒这样的神兽。怎么救?"

慕容涟望向她手中的月胧,道:“你们手中这两柄兵器,虽然一火一阴,但其实是一对的。双剑合璧时不但不会因为灵气相异而互相抵抗,反而会因为摩擦而产生巨大的力量。以我们几个人的修为,皆不够撼动这个阵眼。反而,是你们这两柄兵器可以。所以,我想请你们,帮我把这个阵眼打碎。”

闻人裕皱着眉道:“打碎阵眼,难保不会再生变。"

慕容涟微微扬眉:“你怕了?"

明慈按了按明湛的手,安抚了一下他的火气,笑道:“慕容姑娘,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需要再考虑一下。”

正文 079收伏避毒

明湛和闻人裕到底是男人,哪里容得一个不过金丹期的女人在自已面前这样挑衅。 何况在阵法中也吃了这女人不少苦头。

当下明慈把明湛拉到一边,闻人裕就和慕容涟在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绵里藏针地互骂。明慈把明湛拉下来,咬着他的耳朵,道:“这避毒如今也是虎落平阳。我们与其被这女人做枪手使,不如自做打算。她若是老实便罢,若是不老实,我们送她回老家。”

明湛低声道:“她手里那个祝融虬身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明慈冷笑,道:“拿着做个架子罢了。若是有用,那邪修岂会跑得这样狼狈?"

木伯学识非常渊博,已经根本不能用学富五车来形容了。于虬身一道,他也有所涉猎,留下来的杂书里也偶有提到。因为比较感兴趣,明慈也研读过一西。

这虬身只有半个,是没有用的。

但是这女子却手掌着这偌大的阵法,还有避毒给她做阵眼,还是不容小觎。只是不知道,闻人裕手里的桃王金身,是否能与之一抗。

但眼下已无退路。

主意打定,她转过身,道:“慕容姑娘,请指教吧。”

慕容涟自然也十分警惕,但她一向'心高气傲,当年被那姓安的俘了,一直被她视为人生中奇耻大辱。而她也认为,安子若倚仗的,不过是祝融虬身罢了。如今这几个人,她却并不放在眼里。

闻人氏的阵法她一直视为浪得虚名之辈。还有那闻人裕手中的桃王金身,又焉能和被她用作阵眼的避毒神兽比?

她所忌讳的,不过是那一男一女手中的鸳鸯双剑罢了。

因此她的注意力,大多都在明慈明湛二人身上。“虽然困在我的阵眼里,但如今阵眼上的结界已塌,气节已乱。只需借两位的双剑合璧一用,打碎这一方气节,届时我再打开阵眼,放出避毒。”

闻人裕冷冷地道:“由你掌握了阵眼,你覆手之间我们岂有活路?"

慕容涟笑道:“我慕容涟,从不强人所难。诸位若是不放心,大可转身离去,只不过,阵眼气节已乱,恕慕容不能送君。”

“你!"

明湛把闻人裕拉了回去。

明慈笑道:“这有何难。只是我这宝剑新开窍,论驾驭却也不算娴熟。慕容姑娘一定把方向指准了,若是打偏了,岂不是误了大事。”

慕容涟笑道:“无碍。”

言罢,明慈率先祭出月胧。该剑品阶已上六品,若不是有碧水镯的灵压做缓冲,以明慈的修为,只怕会反噬其主。明湛祭出烈日。一刀一剑重遇,又发出欣喜一般的蜂鸣声。

明湛低声道:“慈妹。”

闻人裕陡然召唤出桃王金身,笼罩在二人头顶,冷冷地道:“破阵眼非同小可,若有反噬,也好保你们一命。”

慕容涟抿了抿唇,没说话。一开始,她打的确实是用阵眼气节的反噬灭掉眼前这一男一女,届时剩下一个闻人家的杂碎,不足挂齿。未料他竟……

但,那桃王金身,岂能挡得住避毒出阵时的灵压?真是蠢钝。

只是,她千算万算,漏算了一点。那不过筑基后期的女修,既非巫嗣,又有何本事,能和这两个金丹期的男子,携手并肩?

烈日月胧升上半空,一时间灵压爆射。

“破!"

“破!"

剑气蜂鸣,一炽一寒,两锋相撞,蜿蜓着迅速冲向那倾塌的阵眼。

未逼近时,便被暴躁的避毒散发出来的一阵一阵撞到山体时,还是成功地发出一场大爆破,将那山体深深砸出一个大窟窿来。

灼热的灵压扑面而来,内里又透着一股寒气。

明湛把明慈一抱护在怀里,生生留出背部空门去抵挡,只觉得背上一阵钝痛,不需回头,已经知道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吼一一一一”

带着些许悲意的愤怒嘶吼响彻山中,一个什么东西正用力在那堆废墟里,顺着那个被撞开的口子拼命往外撞,一下,一下,迟早要破天而出!

桃王金身最外围迅速枯萎。闻人裕脸色一白,但看到阵中浴血的男女,又咬了咬牙,以灵压布阵支持金身抵挡那阵威压。

明慈面上的血癣,奇异地在避毒的威压中去了一大半。她被震得有些发昏,半晌后回过神来,才连忙一把把明湛抱住,顿时摸了一手的血。然后就又和明湛一起,拼着那强大的威压,驱动烈日月胧双剑,拼命撞击阵眼,助避毒脱身!

终于等到避毒破阵而出,狂暴之气一下子少了大半。

慕容涟抿了抿唇,迅速抽出兵器,纵身一跃将半截祝融帆虬身举高,似乎要插人地底。突然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顿时摔了个脸朝地。

闻人裕看着枯萎了大半的桃王金身,盛怒已极:“贱人…”

慕容涟冷冷地望着他:“你若是杀了我,这里,你们也是出不去的。”

闻人裕哪里还听得进她说什么,将化为巴掌大小的小桃花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然后近乎狂暴地抽出兵器,指向慕容涟:“我从不打女人,今日为你破例。”

明湛以肉身为盾,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明慈顾不得看他,只面上似乎落下了什么东西,又湿又热。

她迅速冲了过来,慕容涟尚被闻人裕吸引了注意力,突然觉得手中一痛,抬头一看,竟是明慈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掌,血癣未退的面容十分狰狞。顿时她就闷哼了一声,祝融虬身掉了下来。

明慈伸手将那物捡了起来。

慕容涟眼看大势已去,终于明白过来那是这两人的苦肉计。她癫狂地欲伸手去抓明慈:“不可能的!避毒的威压之下,你们怎么可能…避毒应该杀了你们才对!"

不远处,终于破关而出的避毒神兽,正用旁边的石子,磨它头上的大角。

明慈冷笑:“蠢货。”

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厮利用安子若的祝融虬身捉来了避毒,可惜,她并不了解这种神兽。

避毒此物,每千年要脱一次壳,脱壳之后,进人百年的休眠期。书中记载,避毒正到了脱壳进化的时期。所以,现在的避毒,不过是一只休眠期被强行吵醒的奶兽罢了。百年之后,它的体形才会恢复正常。不然,她当真以为,能如此轻易地制住这种神兽?而早在避毒尚未出阵时,明慈就已经与它取得了联系,沟通的渠道,便是避毒自已先散发出来的求救灵压。明慈是唯一一个有能力给它回应的人。所以在避毒心中,明慈就是救它的人。

这种神兽,当然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而慕容涟把它想成是一种愚钝未开的蠢货。它出来之后,并没有如慕容涟想的那样,因为被镇压的狂暴和愤怒,先将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人给杀死。她本想趁机用半截祝融虬身做阵眼,利用这个大阵,潜移默化之中再困住避毒。

只可惜…

慕容涟低下了头,只冷笑了一声,道:“杀了我,这个阵法,你们出不去。”

明慈亦冷笑:“那等你死了再说罢。”

她看着地上一身是血的明湛,和受到冲击也有些伤口的李玄,以及紧紧将桃王金身捂在胸口,面色苍白的闻人裕,还有那头,无邪无辜的避毒幼兽。不过是顷刻之间,这毒辣的女人便借力打力伤了这许多人。

她转过身,朝那避毒兽走去。

身后剑气蜂鸣,传来一声闷哼。是闻人裕动了手。

避毒的形貌有些像只小鹿,纯洁无垢,通体雪白,头上长着非常秀气的鹿角。但真正成形的避毒神兽,形貌比现在大了三倍不止。

她远远地看了一会儿,那小避毒冲她“嚒嚒”叫了两声。她便笑了,刚刚恶劣的心情也一下子缓解了不少。

她走上前,跪坐在地上,避毒温顺地低下头,用额头和鹿角去赠她。她摸摸避毒的脸,指指地上睡着的明湛和李玄。

避毒偏过头,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地上的人走去。一阵洁白的灵光之后,明湛身上的伤口奇迹般的消失了,李玄也睁开了眼睛。闻人裕的桃王金身也已经恢复原型。

但是小避毒兽,又缩小了一些,整个身体变成小狗大小。

明慈一怔,这是,避毒在报恩。但这样…她上前两步,低声道:“你这样,往后要怎么办?"

避毒的休眠期为期百年,这百年内它异常脆弱,草原中也有不少强大的妖兽,平时不敢冒犯,但专挑此时来找它的麻烦,希望能吃了它的肉百毒不侵,吃了它的内丹,提升修为。所以一般避毒都会找个隐蔽的地方进行休眠。如今它又元气大伤,只怕难保全。面对她的担忧,小避毒无辜地偏过头看着她,又“嚒嚒”叫了两声。

明慈又喜又忧,微微俯下身,道:“你先跟着我可好?我保证,绝不对你下灵兽契约,我以心魔立誓。”

小避毒又把头偏向另一边,似乎是在思索,过了一会儿,又“嚒嚒”叫了一声。少顷,它便自动化作轻烟,进人了明慈的灵兽囊。

NO.080:喜欢就承认呗

明湛和李玄同时坐了起来,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发青,似乎记忆还停留在昏死过去那一刻有些回不过神来。

“慈妹?”

明慈笑着把他拖起来,道:“没事了,现在只等破阵了。你先起来,看看你的伤口。”

明湛被她拉起来,背过身,背上那有什么伤口。李玄也完好无恙。明湛抓着她上看下看,最终松了一口气,摸摸她剥了壳的蛋一般的嫩脸,道:“可算是好了。”

明慈奇道:“我怎么了?”

明湛想到刚才那张血糊的脸,顿时面色阴晴不定,又不敢说出来,看看地上那慕容涟的尸体,虽不解恨,但也无可奈何。只又在她面上摸了一把。

明慈把他推开了,问闻人裕,可能破阵?

闻人裕正和李玄解释他昏过去的一切,闻言,他回过头,颦眉道:“破阵已经是小事。但我想,草原深处可能出了什么事。避毒的老巢有强大的结界,就算是换壳期,也不应该这样被起疑捉住。我想它是从巢穴中出来了。可是,它既然已经换壳,为何又会轻易离巢?”

李玄道:“不但避毒移位。我想,草原四凶兽,大约都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这里头必定有什么缘故才是。”

明慈奇道:“为何?你怎么知道,他们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李玄道:“当日我进入这方大阵,曾与那邪修交过手。他亲口对那女子言,趁这四兽皆离了巢,捉了那四兽来,给这贱人做炉鼎用。”

闻人裕紧紧盯着明慈。

明慈被他吓了一跳:“你看着我做什么?”

闻人裕笑道:“等你拿主意呗。”

“…为什么是我?”

闻人裕淡道:“以往,我们一向是湛拿主意。但湛一向由你拿主意。这次又牵扯到草原四凶兽,我们所知皆不如你,你不拿主意,谁拿?”

这么一说,李玄和明湛也看过来。

明慈被他们盯得发毛,最终,道:“要我说,四兽既然被称为凶煞,那必然都不是好相与的。这避毒是四兽中最无害温顺的一种,但它脱壳休眠期狂暴时的威压也可要了我们命,何况是穷奇等大兽?”

明湛道:“那你的意思是,不去?”

李玄道:“话虽如此,但既然到了这儿,去看看总是要的吧。”

彼此对望了一眼,三个男人都在蠢蠢欲动。对于这种眼神,明慈太熟悉了,当下心就凉了半截。还说由她拿主意,看起来,根本就是想让她点头答应罢了。这些家伙早就已经达成共识了。

她想了想,道:“也罢,先出阵去,找到大叔再说。既然要去,那必定得要有个巫嗣跟着,也好保万无一失。”

李玄道:“妇人。”

明慈撇撇嘴。

闻人裕道:“那就依慈妹妹说的吧。再说了,也不能丢下青一个。哦,还有个小雪花。碰到危险就不好了。”

“…”

危险的是你们吧?跟着你们才危险吧?跟你们要干的事情比起来,去花山,面对沙牡丹,算P啊算P啊

明湛把明慈拉过来,笑呵呵地道:“妹,别恼。”

明慈怒道:“我才不恼。快破阵吧,我想出去了。”

闻言,闻人裕也笑了一声,然后着手破阵。

避毒已经被放了出来,这个阵法大多数都七零八落了,只是非常琐碎。闻人裕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去清理了一遍,李玄屁颠屁颠地跟着,跟他闲扯。

剩下明慈明湛两个人坐在林子中间,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儿,明慈开始有些不安了。

“你,你干嘛一直凑过来?”

“那你又为什么一直往后倒?不怕摔跤?”

话音刚落,明慈就从那块石头上,摔了下去。明湛伸手去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借着她倒下的趋势,和她一起滚到了地上。

明慈被压得眼冒金星,咳了两声,去推他的肩膀:“起来”

明湛轻轻地笑了一声,嘴唇似乎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面颊,然后就识趣地退了开来,把她也拉了起来,拉着她的手。

她的脸就红了。

两个人蹲在一起,幼稚地手拉着手,明慈头上还沾着一片叶子。明明更放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此刻她还是窘迫地只敢低头看地上的泥土。

她说:“这个,仙尘金在这附近哈…”

他道:“哦。”

她又道:“可,可以加持一下你的烈日。”

他笑:“嗯。”

她硬着头皮道:“你,你…”

“我什么?”

她轻声道:“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我难受。”

猛然他低下头,凑在她耳边,若有若无的气息撩拨得人发昏。

哪里难受?

他好像问了一句,又似乎没有。

心,心里…

心跳得太快,快要受不住。

他一下抓住她的手,将她从那种要溺死的境地里拉了出来。望着她愈发红得要滴血的脸,他笑得云淡风轻:“你喜欢我,不要不认。”

顿时她气急败坏:“我,我才没有”

使劲要去掰开他的手,可是他不肯,反而把她拉了过来,抱在怀里,直笑:“你不要不认。刚刚,我可看到你哭了的。”

“那,那是因为,你,你受了伤…我把你当哥哥的。”

他按住她乱挣的手,还是志得意满:“哥哥和同伴差多少?和生死相许的朋友差多少?为什么你看到玄倒下了,不哭,还能一下把他丢在地上?”

她的脸又涨得通红,鹦鹉似的,想给自己找理由:“那,那是因为…以为我没有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因为他,因为你…”

明湛道:“承认吧,你不是这么不爽利的姑娘。喜欢,就大方的说出来。”

明慈有点恼羞成怒。先前,她一直以为,在这段关系里,主导的是她。因为明湛喜欢她。可是现在,看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突然他就变得志得意满,好像唾手可得,弄得她恼羞成怒,脑子也不灵光了,竟然还在这里矫情起来了。真是非常丢脸。

她道:“我还没有结丹。嗯…”

他的嘴唇贴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少拿这话来哄我了。我不吃你这套了。”

“我没…”

话未说完,对方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那两颗小虎牙尤其显眼。看她畏缩了一下,他又笑得很得意:“说实话。”

她低下头。半晌,轻声道:“嗯。”

顿时,明湛只觉得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沉闷和燥热都一阵惊雷劈了开来,整个人都那种窒息中探出头来,简直有得意的大笑三声的冲动。

正欲真的大笑三声,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他得意,摔倒的时候还在笑。

远远的就看到李玄和闻人裕联袂而来,明慈努力淡定地坐回了石头,力图做出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可惜…

李玄凑近看了一眼,道:“你的脸怎么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你才是猴子屁股。”

闻人裕也暧昧地看着她笑,幸而没有开口取笑她,只是道:“走罢。阵法破了。”

他还捡了一大堆那慕容涟留下的法器。这次就数他收获最丰。

明慈忙拍拍裙子站了起来,道:“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