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说,太太要为我说亲。可是,我不要她们。就算是太太给我安排的,我也不要。我知道你爱过我大哥,现在或许还爱,可不管最后你选谁,我除了你,谁也不要。”他一字一句的话,声音平淡,介一家子句中蕴含的无悔深情,还有那份执着的坚持却分外动人,比誓言还像誓言。

我也只要你!我也只要你!再也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再也不会让你连伤心也没有资格!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个空荡荡的世界!

她想这么说,她心里这样喊,可张了几次嘴,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似乎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拼了命,还是不行。直到沈澜寂寞的身影寥落的消失在流心院的门口,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心痛如绞,跪坐在地上,望阒空空如也的天空。

“你想我让明白。我全明白了!那生不如死,那心如死灰,我都明白了。现在,请你把我还给我!”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没这么伤心过。因为沈澜一定误会她了。怎么办?要怎么解释给他听?要哪一天才能摆脱图玛的控制,让她做回自己,面对自己的心!

沈沅站在角落看着方初晴心下凉凉的。

他不明白青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谁想让她明白?什么又叫把“我”还给“我”?可是他懂得另一件事,他的青儿爱上了他的二弟。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他不怪她,那是她在失去记忆时发生的事。二弟如此优秀,女人爱上他太容易了。青儿之前对他是真心,现在对澜二也是真心,倘若他们要兄弟相争,青儿会很为难痛苦,就像现在一样。

他舍不得。

可是他更舍不得的是。。。当第二次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却再次失去她!

“去扶她起来,地上凉,然后弄点好吃的给她,晚上七点多再过来广武院。”他头也没回地对跟过来的景鸾说,叹息了声。

唉,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的好。先顾着大事吧,毕竟有命才有机会谈情说爱。冷一冷,也许很多难题就变成顺其自然的事情了。

第九章 够分量的质子

晚饭后,心情平静下来的方初晴扮成小德子的样子和景鸾到广武院,沈氏兄弟早已等在书房了。因为是沈的亲卫在门外守着,所以四个人颇为放心的好好研究了一下国事。

方初晴提出要江国帮她登位,灭掉图鲁,而做为交换,她将再不侵略江国边界,并建议开放五国的自由贸易,至于税率和管理等细节,自有各自负责财政的人细谈。

对于她要做图国女一,沈氏兄弟很不愿意,因为那意味着她不能留在江国,可目前形势紧迫,也只有先答应了,平定了图国的局势再说。而做为江国的皇帝,沈沅也不能只儿女情长,提出几项对江国有利的贸易条件,方初晴全答应了。

然后她又详细在介绍了一下目前图国的紧张局势,以及她的不利况状,郑重地拜托道,虽说我把嫁给图鲁的时间拖到了夏天,但难保他不使阴谋诡计逼婚,所以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越快解决这件事越好,否则我随时有危险。而且对于刚才谈的条件,我还要补充一条。“

“嗯,会尽快的。”沈沅风度很好地说,“还有什么要求,自管说。”

“我听说在江国南部有温泉之地,我想租下一块地方,大约跟皇宫差不多大就行。名称嘛,就叫租界吧。”方初晴氢心中早有的打算说明,“因为我父皇年轻时杀伐过重,而且被图鲁个混下毒后,身子一直不大好,畏冷万分,已经不适合生活在图国,我打算在租界盖一个行宫让我父皇在那里颐养天年,也算是我的一份孝心。我们可以商量一个租金,或者转换为我在商为下给江国的一些优惠条件。但这个租界相当于于我图国的领土,江国的官府及民众不得侵犯。”

她的这个说法极其新鲜,沈沅和沈澜交换了好几个眼色,才觉得这个条件并无伤大体,况且还因为图皇在此,青儿应该经常会出现,遂点头答应。

方初晴很高兴,微笑道,“这次的行动怎么动手,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下,恐怕不是一天半天能讨论好所有细节的。皇上不方便经常出宫,不如同我跟右师王和景鸾讲好再交由皇上定夺可好。”

其他三人听他说得有理,均表示同意。

“非常好。”方初晴呼出一口气,“现在的问题就剩一个了。。。我们需要要两名有分量的质子。”

“质子?”沈法对这个提议很意外,“我们之是还需要互派质子吗?”

方初晴灿烂一笑,连这暗夜都似光明了起来,“我是相信皇上你的啦,也相信皇上不会怀疑我的居心。可是现在我们代表的是各自的国家呀,我南非要面对父皇和国师,我需要一个胆面上的保证。而皇上,有臣子要安抚,有臣民要交待,还是按规矩互换质子好些。”

“要有分量的是吗?”沈沅微笑,为沉痛的过去而消失的高贵温雅的模样又出现,迷人极了,“可是青儿说说,什么才是有分量的呢?”

“其实也可以联姻啦。”方初晴话题一转,“不过两国目前都血脉单薄,没有适龄,可以远嫁或者入赘的皇族。不然。。。听说皇上有一位没谋反的老实皇叔有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年纪的儿子。。。”

“还是派质子吧。”沈沅和沈澜几乎同时说。

方初晴低下头,悄悄笑了笑,“那。。。所谓有分量的质子,必须是非常重要的人。”她的意思是,江国除了皇上,就沈澜最重要了。如果他跟刀子回图国当“有分量的质子”的话。。。。

可她的脑筋还没转完,不听沈沅道,“既然如此,朕就要求图国的公主亲自到我江国为质。如果图皇答应,朕承诺必推公主登上图国王位,并且对图国秋毫不犯!”

方初晴如意算盘没打响,反叫人将了一军,半天没回过神来。想了想才勉强道,“我当质子是没关系啦,可我到了出关日不出现,图鲁会怀疑的。”

“没关系,我们把你出关的前一天做为约定日,抢先行动就行了。”沈澜拦过话来。

那个图鲁死一万遍也不能解他的心头恨,之前 差点随谋害死他就算了,居然起了娶初晴的心,还要用逼婚的手段,就冲这一点,他就绝不容图鲁活在世上!

他不愿意方初晴为质子,因为他明白大哥的心,初晴留在江国的话,大哥和初晴之间就有机会培养感情。可事有轻重,和方初晴的安全比起来,其他全是末流。再者估计最后佯攻图国的一定是他,只要他到了图国。。。哈,他心里的小算盘可也能打得响呀。

“那。。。好吧。”方初晴无奈答应。

其实她也很想留在江国一段时间,因为很想和无思无我共同生活几天。她在离开江国的期间除了思念沈氏兄弟,就是想这两个娃了。算起来,他们快两岁了,应该已经会说会走了,不知道会多可爱呢。

不过。。。

“皇上能提供什么与我的身份差不多的质子呢?”她瞄了沈澜一眼,“不会派右师王大人去吧。别说我没警告皇上哦,就他那脾气,说不定直接就把图鲁宰了,到时候大闹优加城,局面可不好收拾。”

“这是个好办法。”沈澜眉头一挑,一本正经地说。

沈沅气不得、恨不得,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件事最好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最大的问题,最好是双方都城的百姓一夜醒来就发现变了天,流血要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不然当时是杀痛快了,善后一问题就复杂多了。就比如逸山王,当初他对反叛者的围剿不可谓不血腥,可结果还明漏网之鱼,一直到现在仍然是他的心腹大患。

“澜二是朕手中的底牌,怎么可以放走?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朕还指望他呢。”沈沅沉吟了一下道,“这样,你容朕半个月时间,朕必交给你一个分量足够的质子人选。在这十天里,你们好好研究一下要怎么配合着动手,两国最好在同一时间内平息叛乱,而且要快速、狠决、准确、斩草除根!总之,约定日就订在青儿出关的前一天!”

砰!讨论结束。

第二天一二,沈沅自沈府去上朝,大家也开始根据前一天的会议决定分头行动了。

沈沅和沈澜自然忙得不可开交,就连景鸾也一边调查苏神医之死,一边排查府内的安全隐患。唯生平第一回做人质的方初晴分外轻松,好在沈老爷,或者说逸山王被沈澜叫来的大姑奶奶王涛挤兑走了,令方初晴感到莫名的轻松。

这和她想象中加大江东去国的情景差得很远。就说对沈澜吧,现在除了开会,她基本见不到他的人影,他忙到似乎连吃饭睡觉也成问题,她也就不好意思缠他,暂放下了谈情说爱的念头。

七天后,关于苏神医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不出所料,沈沅的推测是正确的,棺木中的人不是苏神医。因为那骸骨的右脚正常,并没有多出来的第六指。这件事景鸾做得极漂亮,事前 事后没有一个人被惊动,如果他加在到现代去盗墓,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至于查看苏神医换脸术的破绽,是要看沈老爷额角处,因为苏神医总也缝合不好脑门上的皮肤和头发的接缝处,会留有一道弯曲的疤痕。他为了掩盖缺陷,总是以另一条线遮盖,结果会形成一个非常隐蔽的十字形白斑。

这时沈澜突然想起,有一次老爷的几个宠妾打架,老爷上前劝阻,被推倒在地。他隐约看到老爷的额角确实有这样的疤痕。但是当时他鄙视老爷的为人,怎么会关注这些呢?

宾果,奸人直接对上了号,正是逸山王不假!

一切顺利,但在第十天上,沈沅却还在发愁人质的事。方初晴是公主,能与她分量等同的人必须是皇族,而且还得是守得住秘密的自己人才行,不然泄了密,这个计划就没有半分意义了。

苏味?倒是勉强可以,但这女人功利心太重,虽然因此而分外忠诚,但不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他还真不放心。真正可用且可信的人这么少,令他生出些孤家人的心态来。

“皇上有什么愁事吗?不妨说与哀家听听,就算不能帮你,好歹解解愁苦。”这天忙了一天后,他照例来到太后的寝宫问安,太后关心地问起他的身份,又留下他吃晚饭,饭旧相,他虽然笑眯眯地,嘴里还说着俏皮话儿逗太后开心,太后却突然问道。

“皇儿只明确些累了,在别人面前还能硬撑着,在太后面前就难免软弱起来,谁让您是我的娘亲呢。”沈沅略带点撒娇似地笑着说,并亲自为太后布了一道菜。

太后没说话,只笑着拍了拍沈沅的手,高贵矜持的脸上满是宠溺和安宁的神色,然后摒 退了左右,身边一个人也没留。

“太后,您。。。”沈沅有点意外,因为看样子太后是有话要对他说。

“沅儿,你是不是为了逸山王的事烦恼?”太后静静地道,纯净端庄的脸有如玉雕的王母像。

太后叫他什么?登时,沈沅的脑袋有如遭到重击,又像被雷劈了似的,完全愣住了。虽然经长年训练克制,他表情没变,但筷子正夹的果品滋补山药却落在盘中。

第十一章节 计划

他抬头看看太后,见她似笑非笑,心中更不确定。

是他听错了吗?还是太后知道什么?难道是他哪里露出了破绽?还是苏味说了什么?但没道理呀,苏味为什么要说出来?她不是笨蛋,该知道用这种讨好太后以夺后位方法是最愚蠢的!但太后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逸山王那个老奸巨滑的岂不是更看得明白?那么,他们的计划在他这儿不是出了错,再没有成功的机会了?

“沅儿不要乱猜了,不是你露出了什么破绽,也不是谁向我泄了秘。而同。。。”太后的表情没变,仍然慈祥而高雅,无喜无悲,但脸上却滑过两行热泪,“哀家是个母亲。纵然皇上不是我亲生,但儿子有什么事能瞒过娘亲呢?他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沈沅心头剧震,“那您为什么。。。为什么从没。。。从没。。。”

“皇儿信任你,哀家就信任你。”太后任由眼泪在脸上狂夺,却不擦拭,“他不是哀家身上的肉,但这么多年来,哀家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疼惜,与亲儿何异?”

沈沅这才反应过来,跪倒在地,重重叩头,口呼太后,却不多说一个字。因为他知道,太后今天既然点明了此事,就是有话要说。而且绝不是害他,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

“沅儿起来。”太后略欠身扶了沈沅一下,“哀家一个字也不曾说,下百把你当成了皇儿,今天你又何必如此生分。放心,你做得很好,没半点让人怀疑的地方。但还是那话,儿子做了什么,为娘的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哀家明白你要动手收拾逸山老贼了,而你最近茶饭不思,定是遇到了极为难之事。哀家一介女流,做不了大事,但却在这世上多活了几十年,说不定能给你出出主意。皇儿是被那贼害死,这帝位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染指。记着,不管你之前是谁,以后却永远是哀家的皇儿,哀家拼死也会保护你的。这些话,哀家绝不会再说第二遍你明白吗?”

沈沅怔怔地愣了会儿,突然热泪盈框。因为他突然明白了一个母亲的悲伤和坚忍,想到自己的娘每天为他的“死”痛苦不已。可他却什么也不能说,半个字也不能说!

他跪行两步,抱住太后的腿,毫不掩饿地哭起来,惹得太后又是一阵伤心。

虽然不过几句话,他却知道太后接受了他,打算让这秘密永远埋葬起来。那自己的亲孩子呢?谁去安慰她的哀愁?她已经失去了儿子,过些日子如果知道那怨恨了很久的丈夫已经死去多时,又会是怎么样的悲惨心境?今后,他一定像亲生儿子一样孝顺太后,只求上天垂怜,也有人去孝顺他的娘。

“痴儿,不要哭了,你可是一国之君呢。”太后抚了抚沈沅的头发,“等此事毕,不让你亲娘时常到宫里陪伴哀家吧。澜二那小子常年在外,没时间承欢膝下的。你娘亲。。。也是个可怜人。”

她这样说,沈沅哭得更氏。结果勾起了太后的伤怀,母子两个干脆把心情宣泄了个够。等收住悲声后,沈沅毫不保留地把最近谋划的事,包括与图国的结盟、互派质子的事说了。

太后想了想道,“皇儿不论治国还是谋略都比以前高明不少,哀家很放心。这次逸山老贼再没命活了。这样吧,皇儿不杰质子的事为难,哀家愿亲自前往。”

沈沅吓了一大跳,坚决反对。

让太后去那苦寒之地做质子,实在太不孝了,也不尊敬太后的高贵呀青儿在江国做质子,他疼爱还来不及,不会加诸半指伤害。但太后到图国就不同了,要秘密前往,隐瞒身份,万一暴露,那是非常危险的。

不行,绝对不行。

可太后相当坚持,最后更说出如果沈沅不同意,就自己前去图国的话,沈沅思前想后,只得提心吊胆的应了下来,打算派死士跟随前往,绝不让太后伤了一根头发。

而当方初晴听到此事,一样震惊加意外,她甚至决定放弃要求江国派质子了,因为万一太后有点什么事,图国担待不起毕竟那里现在还算是虎狼之地。

“这正是哀家所要的。”哪想到太后却说,“倘若哀家损失半点,倘若你们背信弃义,图祖就再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质子越有分量,双方结盟的诚意越大。”

方初晴目瞪口呆,想不答应也不行了。于是各方商量好,等沈澜佯装带兵去北境抗击那根本不会出现的图国大军时,就会把太后亲送到边界。方初晴也写信再三嘱咐图海,绝对要把太后当圣母一样小心侍候,不得有点怠慢。

而之前,太后会再去城外感恩寺为皇上求了嗣,沈沅会派大批侍卫随行保护。这样太后随沈澜去北境之事也隐蔽些,当约定,这支驻扎在感恩寺的小部队也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于是质子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几天后,两国联合肃清叛逆行动的方法、时间、人员配备和各种细节也都商量确定好了,由沈澜去报给沈沅等着皇上批准。

其实这行动说复杂,却也简单,不过是要做好在三方面的事。一,推断对方的行动。二,想好应对的策略。三,提前做好准备,并且不能被敌人发觉。

图国那边,图鲁早已经掌握了军政大权,但因为图海见机早。精明而坚韧地保住了皇城,所以他谋划多年而不得,偏偏为了防止民怨,甚至军中的哗 变,他又不能动用本国军队攻打优加城。所以,他看似占据了绝对上风,实际上却是和图皇僵持了多年。

现在,他已经等不及了,必会逼迫他的同盟,也就是逸山王先夺下江国,然后带兵攻打图国。那时他会叫手上的守军佯败,等优加城被江国大军围得喘不过气来,他再挺身而出,解救万民,拯救国家然后名正言顺,美名远扬的控制整个图国。

当然,为了给让逸山王顺利夺取江国的政术他会先一步行动,派图军大举侵边,令江国的军事主力都被派驻边境。而逸山王就动用私下联络勾结好的皇宫禁卫军实行兵谏,控制皇宫,迫皇上退位。同时他在和政城的民间势力会维持城内秩序,而京城外围守军中他的人也会立即造反,保护胜利果实,并尽量拖延情报的传递和扩散。

当逸山王以快速凌厉的手法撤换军中领袖,完全控制军权的时候,得到消息想回京救驾的沈澜也来不及了。反而叛军和图军会对他的北军两面夹击,那时就算他英勇无敌,也只怕落个战死沙场的结局。

这就是他们打的如意算盘。

对此,四人麻将组的对策是,绝对控制两方敌人的情报传递,造成假象,令逸山王急乱误会之下,在特定的时间内动手兵谏。

当然,那时的沈沅早已准备好瓮中捉鳖了。

而在江国这边粉碎逸山王阴谋的同时,四十万北军会通过江国交界的隘口,直逼优加城。但北军帮的当然不是图鲁,而是迅速拿下他这一党的头目,诛杀图鲁。到时候群龙无首,图鲁之年的辛苦经营会毁于一旦,毕竟没了军中首领,那些普通将士又知道些什么呢?只会听从新将领的指挥了。

至于说提前做好准备,那就复杂精细多了。其实很多时候,大战只是一个爆发,战前战后的准备才是最后取胜与否的关键。

首先是情报通道。据图海送来的消息说,因为大雪封山,图鲁与逸山王是利用雪鹰传递消息的。雪鹰飞得高,直达万里,弓箭根本射不到。但这种有灵性的大鸟极难驯养,从江国到图国飞一趟,要休养很长时间才能保证寿命,所以一等雪山冰融,逸山王和图鲁之间就绝对再不会用雪鹰传送情报了。

那样一来,他们用的肯定是沈家四通八达的商道,这大概也是逸山王要冒充沈老爷的原因。他需要利用沈氏商号的网络,需要从沈家的金山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取大笔的金钱,作为贿赂路叛掌首领的费用,还能顺便监视沈澜和皇上,或者还有其他变态的原因。

这些,都是四人麻将组通地缜密分析得到的结论。

逸山王大力拉拢沈三,肯定也是为着这个目的的。虽说沈氏的商号是沈澜在管,但实际上他和景鸾忙于国政,所以他们只关注沈氏的大局,具体操作和细节是名义上帮着二哥的沈三在处理。在这种情况下,沈澜和景鸾又怎么会注意小笔生意的来往呢?那么从这些小生意中传递的消息情报,他信自然也不知道。

而沈三,自认有商业才华,每天辛苦管事,可决定权却不在他手,年底各房分红时也没有比其他名房多出一文半文,自然是心生不满的。 这时身为“父亲”的逸山王出面安抚,并许以重利重权,沈三会帮助他就不足为奇了。

第十二章节 一切看你的

不过,沈沅和沈澜坚信沈三并不知道自己的爹是反贼假扮的,不然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帮凶,完全是无意而为,值得争取过来。而逸山王顶着沈老爷之名,就算在沈氏中管事不多,好歹是大老板,在沈氏的老臣子那里也说得上话,若他想在不知不觉中控制沈氏的命脉,或者是安插撤换成自己人也是很方便的。

甚至,更大胆的假设是。。。本来的沈老爷就是逸山王的人。不然,他的一个小小货郎,就算有太太的丰厚嫁妆作为助力,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年内暴富成全国前几。如果是那样,如今逸山王运用起沈氏为已所用就更方便了。

所以,要想阻断图鲁和逸山的情报通道,就必须在雪融之前找到之前找到隐藏在沈氏中的奸细,了解他们的消息传递方法,秘密铲除掉,然后以自己人顶替。

那时逸山王会收一“图鲁”的秘信,说明他在雪融之日就准备大举侵边。

这边的沈沅配合着,把沈澜和其他大军都调到北境增,令逸山王以为计划顺利。实际上,大军只走了一部分,另一部分由所信任的将领带着,隐蔽在和政城周围,专门对付叛变的京城守军。

而图鲁会收到“逸山王”的消息,说江国内部有变,最好夏天起事,这样一来,图鲁必定让大军前期不动,休养生息准备夏天一搏。

逸山王和图鲁彼此误会了意思后,江国这边的兵谏在约定日进行,图国那边却还在麻痹大意,逸山王做着连图一起吞并的美梦,图鲁则做梦娶媳妇,可他们得到的最终结果,就是在约定当日,直接上西天结盟去了。

整个计划大婚就是如此,难点只有三个。

一是怎么找到沈氏中的奸细并悄无声息的铲综合利用。这事就由景鸾来处理,毕竟他手里撑握着整个江国的情报组织,而且虽然他平时对沈氏商号的管理略放松些,但若认真起来,也不是全无头绪,不仅如此,,他还会遍布侦缉于各地,把人为传递消息的通道也关死, 一定要做到让逸山失去耳目,所得到的全是皇上这边散布出的假情报。

二是与图国那边联络,相互配合军事行动,在约定日里一举擒获图国的叛军首领,声速控制军权,以铁腕压制图国各地可能出现的暴乱,追剿余孽,还要在兵道两侧的高山之巅秘筑峰火台,以便传递行动讯息。这一方面的工作繁杂且细致,又不能被人敌人发现所以做起来相当困难,自然是由沈澜和图海联手做。

三是要找到名岫,说服摇摆不定的将领。这件事就要由沈沅和方初晴来做了。

沈沅负责沈三。他虽然已经查出逸山王在军中、朝中和民间布下的部分此线,暗棋,但逸山王那么谨慎,又谋划了多年,肯定还有更多隐藏在暗处的同党,而且很可能是手握要权的大员。这些人必须一网成擒,即为了约定日那天行动顺利,也为了绝除后患。

叛党人数不少,包以逸山王那里肯定有一个名岫,他要说服沈三帮助他把那份名找出来。以逸山王的性格来说,那名册必定是藏在一处别人想不到,但又不特殊引人注目的地方,再堆断一下,他没那个胆量放在府里和别院,又为着与人密谋方便,名册十有八九是放在沈氏商号的某个。鉴于他与沈三私下建了几个商号,那么那几个商号是调查的重中之重。

沈三,也就是沈涵,之所以归皇上负责是因为知道除逆计划的人不应该太多,而沈澜不太会劝人,景鸾又不方便说什么,只有身为皇上的沈沅是合适的说客。再说,沈涵的内心有些惧怕权威,由皇上给他摆明利害,更容易对他进行控制。

重要的是,沈涵毕竟是沈沅和澜珠亲弟弟,他们怎么忍心睦他无知无觉地走进陷阱,给逸山狗贼当炮灰。最后又让太太伤心一次?所以这个险是一定要冒的,而且他们根本不相信三会回过头去报告逸山王,不然他也不会被人称为三精细了。

于是选了一天,沈沅又微服到沈府。他先是到太太那坐了会儿,说是沈澜事忙,不能尽孝,他这个当皇上的心中有愧,特意来探望太太的。而他这边广展龙颜,大施龙恩时,小行子早已经秘密把沈涵带到了广武院中。

大概是感觉,沈涵相当紧张,待沈沅好整以暇的、慢慢的但又冰冷的把沈老爷可能已经被人掉包冒充,现在已经不知是某个反贼,并正在意图谋朝的事件说明,沈涵差点尿了裤子,腿软得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草民不知情,皇上。”他脸上湿湿的,也不知汗是泪,“所谓不知者不怪,求皇上给草民一个自新的机会。不,请皇上给草民指一条道,让草民改过自新。”

沈涵机灵得很,看出皇上既然没杀他,也没说拿下逸山时再动他,而是提前敲打,就知道有机会将功赎罪的。同时,恨那个假老爷恨到死。妈的,骗他一直当儿子已经很可恶的,还要骗他们夫妻为他卖命,到头来别说钱了,连命也剩不下!

“本来,朕容不得谋逆之人,但可师王一经保你,说你年轻识浅,定是被人哄骗了,以脑袋担保你会改过自新,成为对本朝有贡献的人。”沈沅以无可无不可的态度说着,故意替沈澜施恩。

兄弟四人中,他在皇上的调和下,在多次的生死与共中,与澜渐成了互相信任的亲人,产生了真正的感情。可老三和老四一向瞧不起澜二,他要借这个机会让他们对澜二改观,从此真的亲爱起来才好。

“皇上但有所指,草民肝脑涂地,赴汤蹈火,万死不徉。”沈池的词汇量魏大,但他还嫌表达不出效忠皇上和朝廷的决心。

“谢谢你二哥吧。”沈沅迟疑了一下道,“若你真有心报效朝廷,念在你二哥死保的份上,你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这事做起来很有危险,不知你敢是不敢?”

到这时候,沈涵还有什么话说,一个劲儿表示就算是死,也要纠正自己无意中的错误,宁为做大江国的忠臣良将而死,也绝不给反贼当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