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凝?她要结婚了?”温行远显得有些惊讶。

“是啊,她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轻叹了口气,郗颜又低低笑了。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的功夫,若凝就要嫁人了。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披上婚纱?”温行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语气也正经起来。她与季若凝同年,也的确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我?霉掉前再考虑吧。”郗颜怔了怔,有些怅然,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细微变化。

随后,是一阵短暂又莫名的沉默。

郗颜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电话那端的温行远才悠悠接口:“去吧,酒吧这边子良在就行了,什么时候回来?”

“最多一个月,耿总只答应给我一个月的假。”她决定回去,但终究还是会回来。

“哪天走?”他追问,隐隐有些担忧。

“十号,下周二。”她机械式地回答。

“好,到时候让子良送你,路上小心。”温行远愣了一下,瞬间整理好情绪,体贴的嘱咐,“到家给我打个电话,不许关机。”犹豫着想问她要不要他陪她回去,却还是忍住了,或许她需要独自面对。

“知道了,碎嘴。”她不耐烦地嘀咕。

“你说什么?”那人微怒,显然对关心被无视极为不满。

“好了,老板,小的要去招呼客人了,挂电话喽?”郗颜识趣的不再和他斗嘴,准备收线。

“早点回去休息,不要弄得太晚。”

“嗯,知道了。”

“我挂了?”

“等一下...”郗颜在挂断前突然叫停,温行远在那端有些期待的握着电话。

“那个...没事了,就这样吧。”郗颜咬了咬牙,终是打算放弃。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温行远放软了语气,诱哄着她。

“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别太累了,听子良说你总是忙得很晚,有能力的人是不加班的,这样...对身体不好。没事了,再见。”郗颜说完,不等他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说平时和他恶言相向惯了,但仍然觉得有必要告诉他自己的决定,当她说出要回去,她能想像得到他脸上错愕的表情,或许,或许,他是不希望她回去的,尽管他极力掩饰,郗颜并没有错过那听到她要回家那一瞬语气的怔忡。

温行远,我,只是回去看看!

望着电话,她愣愣出神,心口泛起丝丝痛楚,似在提醒她从不曾将那一段往事遗忘。

往事,多么沉重的一个词,亦是一段痛苦而又悠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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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等待

喧嚣的酒吧一条街直到凌晨时分依旧霓虹灯闪亮,郗颜不是乖宝宝,她忙碌的身影直到酒吧快打烊还看得见,不得不说,她的确是最勤快的员工。

她似乎总有使不完的劲,挥霍不完的精力。每天只要保证6个小时左右的睡眠就足够了,难怪温行远常打电话提醒她早点休息。

因为临时决定回大研镇,温行远已接连忙了几日,可依然没有忘记给她打电话。终于忙完手上的工作,他揉了揉太阳穴,倚在靠背上闭上眼休息。

“有能力的人是不加班的...”想到她别扭又不失关心的提醒,他扬起唇角笑了。

他的生活一直是比较规律的,每天两点前休息,七点半左右准时起床,九点钟到公司办公。今晚打电话本是想告诉她,他订了下周二的机票回大研镇,却没想到这么巧,她竟在同一天要回老家,到了嘴边的话又强咽了回去。

三年了,她也该回去看看的,只是,这次回去,会发生什么吗?

二十分钟过去,温行远睁开眼看了看表,一点半了。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子良的电话。

“行远?”

“没打扰你约会吧?”温行远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几分庸懒。

“说什么呢,刚把颜颜安全送到家,放心吧。”每天晚上送郗颜回家成了张子良的例行工作,当然不仅仅因为对朋友的关心,最主要的是:这是温老大的吩咐。

“谢了。”温行远诚挚感谢。如果没有张子良,他又怎么放心让她独自一人留在陌生的异乡这么久!

“兄弟之间怎么说这些?”轻拥着杜灵,他笑了笑。

张子良与温行远认识十多年了,天差地别的性子却像是互补般融合在一起,自大学起就好得穿一条裤子。

“她最近还好吧?”电话那端犹豫了下,终是试探着问出口。

“你不是和她通过电话了,你觉得呢?”张子良听出温行远的语气一转,严肃了许多,谨慎着回问。

“她何时会对我表露情绪。”温行远一声轻叹,这边的张子良也微皱了下眉。

“你别担心,颜颜最近挺好的。”在他们面前,她一直都好,让他怎么说呢。

“等见了面再说,我十号早上八点的航班。”虽然她要走,他还是决定回去。

“你十号回来?颜颜不是十号要回家?她知道你要回来吗?”

“我没告诉她。”

闻言,张子良与杜灵对望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这两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怪胎。温行远走的这两年只回来过两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赶上郗颜要走?怎么就这么碰巧?地球到底是圆的还是方的?搞什么鸟事?!

“那我十号去机场接你。”张子良皱着浓眉,率先打破了沉默。

“到时候见。”温行远一时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急急收了线。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视下去,是灯光闪烁的都市夜景。

“万家灯火!”他一字一顿,喃喃自语,突然有些疲惫,不知哪一盏属于他,或许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因为他—没有故事。

摸出一根烟点上,烟雾缭绕中,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开始怀念那古朴的房舍,清可见底的河流,还有踩在上面会发出一声声脆响的青石路面。

他又想起那夜,他和她共撑一把伞,两个人在细雨连绵的夏夜步行在古镇幽深的小巷里,雨点落在伞面上,又滑落到地上,溅起微不可见的雨滴,打湿了他的鞋面。未熄的灯火透过窗子照着昏暗的小巷,一眼望不见尽头,有些小巷深深深几许的韵味...

没有轰隆的雷声,没有惊魂的闪电,唯有温柔的雨丝悠然飘洒。缠绵着,轻抚着她□在外的肌肤,轻揽过她细肩,将伞移向她一边...

时间过得真快,她到大研镇已有三年,而他,也已离开整整两年,他们又有许久没见面了,两年中他仅回去两次,而她也不过见了他一面。半年前回去那次,她根本不知道。

他常给她打电话,她从没问过他何时回去,或许她并不在乎他是否还要回去。她真的不在乎吗?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吧,否则他离开两年,她为何从未主动打过一个电话来。

郗颜不知道,那些常常令她不耐烦的电话其实只是温行远在提醒她,他的存在。他是怕时间和距离,阻隔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郗颜,你还在等什么?而我,又在等什么?”温行远闭上了眼,将万家灯火阻隔于眼帘之外,牵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一张棱角分明,又尤显疲惫的面容清晰地映在玻璃窗上。

没有所谓都市生活的那种车流不息,紧张忙碌,古镇早晨的空气格外新鲜,似乎还夹杂着微湿的气息,不禁令郗颜深深的吸了几口,舒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她趴在阳台上,客厅的音响里流淌着布莱恩.亚当斯那沙哑的声音,她已习惯清晨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放音乐。

郗颜淡笑的望着静谧的小巷,古旧的民房,随后又移开目光,眺望着远处朦胧的雪山,轻柔的微风扶过她素净的脸,空旷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温行远的那句话:恬淡的感觉不真实的像在云层里飞。

她抿着嘴笑了,看了下时间还早,他应该还没有起床。她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恬淡的感觉不真实的像在云层里飞,你何时飞回来?”

按下发送键,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发送成功”的字样,郗颜顿时就后悔了。

她在做什么?想他吗?一定是太累了,没休息好,头昏了。急急关了手机,怕他万一刚好开机收到短信后打电话过来,她不知该说什么,她真的没什么好说,该说的不该说的,早就说过了不是吗?!

一切都收拾妥当,同时强迫自己收起烦乱的心事,郗颜关了音响,环视一圈她住了两年的公寓,“喀嚓”一声落了锁,拖着行李箱下楼。

偶尔路过的行人相互点头微笑,郗颜浅笑着和邻居阿姨道过早安,才缓缓步行着向巷口而去。

远远见张子良倚在车前,郗颜冲他挥挥手,轻喊一声:“早啊,子良。”

她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但张子良坚持要送她去机场,她拗不过,最后终于妥协,但她知道杜灵一向睡眠不足脸色就会很差,所以坚决反对她早起送机。小巷属于步行街,车子开不进来,他们就约好在巷口等。

张子良看着晨光中一脸灿烂笑容的郗颜,突然有些明白温行远了。

郗颜并不算漂亮,更不爱打扮,随意的牛仔裤T恤,配上白色的休闲鞋,蓬松自然的卷发此时被利落的束成马尾,净瓷般白皙的面孔上找不到一丝修饰过的痕迹,秀丽的鹅蛋形小脸显得整个人愈发温柔,却又隐约透着丝倔强与...失落。在她身上,张子良看到了都市女孩少有的“干净”。如果不是偶尔看到她若有所思的沉默,如果不是无意中见她愣愣望着酒吧外的人群落泪,张子良会以为郗颜就是一个很单纯的,有点憨憨的,傻傻的女孩子,尽管她已经二十几岁了。

是啊,不过才二十几岁,却经历过那么沉重的往事!

为什么又是往事?丢不掉,撇不开的...过往!

见她走得近了,张子良收回思绪,微笑着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放上车,两人向机场而去。

“手机又没开?”将准备好的早餐递给她,他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温行远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告诉他郗颜不喜欢吃飞机上的早餐,请他帮忙买豆浆给她。这丫头看似随意,骨子里却挑剔得很。

张子良当时突然坏心的揶揄他:“行远,你到底是想当郗颜的男朋友,还是想当她保姆啊?”

“早晚会从保姆升级为男朋友的,兄弟的幸福全靠你了。”温行远的心情似乎很好,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但语气却难掩轻快。

“谢谢。”郗颜道了声谢,插好吸管,小心的喝着微有些烫的豆浆,含模了一句:“嗯,忘了...”

“回家记得随时开机,找不到你,我们会担心。”张子良偏头看了她一眼,其实是想告诉她温行远今天要回来,话到嘴边又想到他今早的嘱咐,到底忍了回去。

他知道温行远每次将电话打到他这,或是酒吧,定是这丫头又关机了。这次不同平时,走这么远,她要是不开机,温行远找不到人,还不得拆房子?为了他与杜灵有清静日子过,为了他兄弟的心脏着想,他必须多这么一句嘴。

“知道了。”郗颜喝完了豆浆,静静开了机。

帮她办好登机手续,直到把人送到安检入口,见她通过检查,站在里面冲他挥手,张子良才微笑着点了点头,把手放到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式。

郗颜坐在候机厅里,翻看刚刚开机时收到的那条短信。

“我一直都在!”只有简单的五个字,郗颜反反复复看了不知多少遍。

温行远其实很少发短信给她,可能他太忙了,没有空吧,不过,她也很少联系他,更别说主动发短信给他。

正怔怔的盯着屏幕,突然听到通知登机的声音,郗颜拿着登机牌,随着人流上了飞机。

在座位上迟疑了许久,在关机前发出去一条信息。

当飞机缓缓攀升,郗颜透过机窗,探身望着越离越远的地面,心绪乱成一团。

三年,她终究是要回去的,尽管百般不愿面对,可是一切终是无法逃避。

郗颜,回去不等于回头,过去的,再也无法追回,就面对面的把他遗忘吧!

她在心里一遍遍鼓励着自己,也或许是为了说服自己,然而,哪怕说过一千次,甚至一万次,仍然避免不了左胸口隐隐的阵痛。

心痛啊!当他们如陌生人般擦身而过时,她的心中瞬间绽开一朵称之为绝望的花儿。哪怕季节更替往复,那朵悲凉之花却无论如何都不曾凋谢,那痛就没一刻真正停止过,叫她如何故作坚强的面对?又让她怎么去潇洒的割舍?

沉沉叹息,闭上眼时已然卸下所有的伪装。

过去这么久了,她依旧懵懂,她是真的不太了解事情的因果,怎么一夕之间,她就什么都失去了。

未加修饰的脸庞上浮起浓浓的倦意,身上也莫名的有些冷,缩在座椅上,将自己置身于世界之外,谦卑地祈求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中途换了两次飞机,郗颜终于在当天下午回到她三年未归的故乡。远隔千里,当她从热爱的丽江古城飞回那座曾经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北方小城,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最后一个下了机,取完行李向出口而去,脚步不自觉变得沉重了许多。

等待她的,不止是季若凝含笑的面容,还有那一段哀痛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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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记忆

“颜颜?”随着一声轻唤,郗颜被抱进一个柔软的怀抱。

不用说,这人便是即将嫁为人妇的准新娘:季若凝。

郗颜笑着松开手中托着的行李箱,伸出双臂用力回抱着好友。

“不声不响就要嫁人了,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郗颜嘻笑着推开她,看着眼前温婉的季若凝,忍不住抱怨。

一袭白色的丝绸连身旗袍裙,及肩的半长发被她随意的挽起,仅用一只复古的簪子固定,脚下一双矮跟镂花鞋,白晰的小腿匀称又修长。脸上画着淡淡的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性的妩媚,不禁惹来郗颜啧啧的赞叹声,“我们若凝,真是天使坠落人间啊。”

季若凝的美是不容置疑的,她不是招摇的时尚美,而是婉约含蓄的古典美,就连她的性格也像猫儿一样的温顺。每次这两个人混在一起,郗颜最喜欢半嗔半闹的抱怨:老天爷看人大小眼,为啥你就生了一张人见人爱的脸,而我就是一脸的平民相。

往往这个时候,季若凝总是不客气的拍掉下巴上她不规矩的爪子,笑骂道:“死颜颜,别吃我豆腐。”

“不吃白不吃,我就是一采花大盗,花开堪折直须折,不折我是猪...”郗颜一脸的坏笑,色眯眯的盯着季若凝,然后趁她不备扑上去,两人笑闹成一团。

多美好的大学时光,那是令人怀念的青春岁月,而那记忆中的人,依然如此清晰。

她就知道,只要回来,那些有意沉封的记忆都将被瞬间唤醒。

郗颜回神,见季若凝的眼泪落了下来,伸手去抹她脸上的泪,嘴里不客气的骂她:“几天不见,脑袋坏了吧,我这都回来了,哭什么你?”

轻柔的动作和严厉的口气形成鲜明的对比,季若凝破泣为笑:“你这张嘴怎么还这么坏?是三年好不好,还几天?呆子。”

“没听说过时光如水,岁月如梭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吧,上学的时候不知道野到哪去了,不好好学习。”郗颜佯装生气的轻责,眼眶微有些湿。

“还时光如水呢,说得这么文艺...”乍来的久别重逢令季若凝心酸不已,又想到她孤身一人远走他乡,忍不住潸然泪下,瞬间抱住她,哽咽着说:“你个呆子,都走了三年了呢...”

她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最贴心的知已,她性格柔弱,郗颜为她摆平纠缠不断的男生的追求,她生病时郗颜跷课溜回宿舍照顾她,她有了男朋友,依然不会撇开她去约会,常常是三人行,就怕她孤单。可当她有事的时候,她却远远的离开,一个人去疗伤,她什么都帮不上,哪怕是一句安慰都无从表达。

三年没见,原本就纤细的郗颜又瘦了许多,弈弈的神采明显是安抚,那里面的牵强她如何看不出来?她就是这样,倔得要命,倔得让人心疼。

“好了好了,哭得不像我刚回来,倒像我要走,好像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似的。你哭坏了形象不要紧,反正有人接收了,我可就更难嫁了。”郗颜拉开她,抹了下眼晴,嬉笑着打趣她。

“没个正经时候。”季若凝瞪她一眼,不好意思的擦干了眼泪。

“不给我介绍一下你家准老公?”郗颜打量着站在她身旁的帅哥,挑了挑眉。

“唐毅凡。你好,颜颜,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唐毅凡绅士的做着自我介绍,声音浑厚。尽管是初次见面,但早已从若凝那里知道了这个名字,没有陌生感。郗颜给他的感觉与若凝形容的几乎一样,看上去似乎的确是位嘴不饶人的率性女孩,只是眉宇间刻意收起的忧伤令他颇有些费解。

“别客气,怎么叫都行。”郗颜笑笑,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

美丽温柔的季若凝,英俊潇洒的唐毅凡,真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侣,像是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一般。郗颜见唐毅凡自然亲昵的轻搂着她,由衷的为好友感到高兴。

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季若凝不自然的轻挣了一下唐毅凡的手,拉着郗颜向外而去。

郗颜转过身无可奈何的看着替她拉着行李箱的唐毅凡,“你们结婚以后她归你所有,但这之前她归我所有,这要求不过份吧,唐先生?”

唐毅凡耸耸肩,微笑,“你们难得见面,即便是结了婚,我还不照样退位让贤?”

闻言,郗颜与季若凝默契的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两人一路说一路笑,直到了停车场,一抹刻意去遗忘,却又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蓦然闯进视线,郗颜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石化般立在原地。

季若凝望着不期而遇的两人,脸上的血色也霎时被抽走,不自觉向她靠近了些,紧紧握着她的手,无从安慰。

世界到底还是这么小,郗颜不过才刚刚下机,就要面临如此残忍的事实吗?难道三年前的伤害还不够彻底,不够深吗?

“颜颜?”季若凝隐约感觉到郗颜的手心沁出细汗,试探着轻唤了一声,斟酌着要如何开口,却见她的目光直落在那抹身影之上,片刻不离。

郗颜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为她放好行李,看着他为她打开车门,看着他坐上驾驶座载着她离去。一如三年前,他拥着她,与她,擦肩而过。

轻不可闻地叹息,她仰起头,克制的闭上眼晴,将眼中的痛楚紧闭在眸底,将脸上的苍白无助抹去,将刹那间涌起的悲伤与哀痛小心的...收起。

一切似乎还是老样子,他们在一起,而她,形单影只;一切其实又已变了模样,当他们再次擦肩而过,他的眼里或许已然找不到她的影子,而她,终究是忍住了眼泪,没有再哭泣,即便很艰难,终究可以面对。

待再睁开眼时,郗颜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涩然的笑,“走吧,我也该回家了!”清丽的脸颊恢复了血色,细听之下,故作坚强的声音隐隐带着丝凄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