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是曾经那个乐观坚强的郗颜,如今,她只是一个几乎一无所有,柔软的心千疮百孔的小女人而已。

当她的工作渐渐上了轨道,便在闲暇时到他的酒吧帮忙,从而认识了张子良,认识了杜灵,看到她忙碌的身影穿梭在酒吧中,看到她浅淡的笑容有了丝温度,温行远笑了,那笑容明媚得有如炫目的阳光。

那段日子,在多年后回想起来,温行远感觉,是过得既谨慎辛苦又莫名快乐的时光,他,作为她的“老板”,会无孔不入地关心她的生活,又会粗心到无暇顾及身边的其它,在她拒绝过不下百次后依然固执的在酒吧打烊后送她回宿舍,两人几乎从不曾正经八百地说过话,向来是彼肩站在吧台旁边,手执酒杯,牙尖嘴利地刻薄对方。

对于她,温行远的爱,很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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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已模糊

清晨,细碎的阳光洒进房里,照在身上暖暖的。

郗颜动了动有些麻的腿,悠悠转醒,她就这样保持着一个绻缩的姿势睡着了。

看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皆是来自同一个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泼了过去。

“吵到你睡觉了?”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郗颜被吓了一跳,看了看时间,意识到才七点不到。

“你睡死了?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温行远的声音出奇的清冷,完全不像刚睡醒,张口就骂她。

睡觉?靠,他要是能睡得着就好了。难怪她总是骂他冒傻气儿,他还真是浑身冒傻气儿。听到她的声音,他控制不住怒气的同时,也如释重负,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

几乎从未见他发过脾气,郗颜怔了怔,才不满地回嘴,“你才睡死了呢,找我干嘛?”

“没事。我要睡觉了,困!”似是深吸了口气,郗颜听他冷冷回了句,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率先挂了电话。

“大笨孙子!”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郗颜狠狠骂了一句,随手将电话扔到床上。

她当然不知道,温行远打她电话一直没人接,又没有关机,担心得整晚都没睡,傻坐在公寓里发了一晚上的呆,哪里还能保持一惯的好脾气。

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看看时间刚好,郗颜抓起包出门。

婚礼的一切事宜均由唐毅凡包办了,自然不需要郗颜再帮什么忙,她只要负责“服侍”好新娘便大功告成了。今天陪若凝出来,以为是她想买些什么东西,却没想到,若凝把她带到了学校。

那是她们相识的地方,四年的大学时光转瞬即逝,当昔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寝室一点点寂静下来,郗颜站在月台上送走一个又一个的室友,心中是说不出的空落,还好有韩诺陪在她身边,还好有若凝牵着她的手。

只是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他不再她身边了,而她,也选择远走,留下若凝一个人留在这座北方的城市。

三年里,她偶尔与若凝通电话,不是不想她,只是怕她多问。脆弱的她,竟然有承受不了好友关心的一天。但大学里四年的朝夕相处,她们之间的友谊,纵使相隔千里依然心手相连,如涓涓细流,悄无声息的流淌在彼此心底,所以,哪怕三年不见,也不曾有任何的疏远。

再一次漫步在操场的林荫路上,郗颜的鼻子有些发酸。曾几何时,韩诺牵着她的手,二人相依着无数次走过这里,她甚至清楚的记得整条路上有多少颗杨柳。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颜颜,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若凝的脸上也有丝落寞,郗颜的心情她如何不知。

“知道。”郗颜握住她的手。

“我习惯了只要生活发生一点变化,就要回来一次。你走的这三年我记不清自己来了多少次,一开始是自己,后来是毅凡陪着,可我却还是喜欢和你一起。”若凝转头看了她一眼,郗颜抿嘴笑着,别过脸时,努力咽回眼中迅速涌起的泪意。

若凝喜欢和她一起走在林荫路上,她喜欢和韩诺走在林荫路上,日子久了,常常是一下晚自习,韩诺就牵着郗颜的手送两个人回寝室,若凝成了他们之间最亮最亮的那只灯泡。

等若凝和韩诺熟了,记得她曾问他:“韩诺,你是不是特讨厌我?”

“嗯?”少言的韩诺一愣,郗颜却已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是特讨厌他那帮兄弟,踢中谁不好,偏偏踢中我?”郗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回忆着他们的相识。

“他们也一直因此懊悔不已。”韩诺扬起一抹笑,英俊的面容更显得迷人,他不知道这样的笑容对郗颜的杀伤力有多大。

“哼,狐朋。”郗颜瞥他一眼,难得无视他一回。

就知道他寝室的那几只不会说她好话,和韩诺相识她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记得运动会后她和若凝穿过操场要回寝室,蓝球场上的韩诺正和几个男同学打得火热。一个失误的大力传球,不偏不倚的飞向了郗颜,她那一声“鬼”叫差点震聋了韩诺。球是轻轻碰到了她,不过她却不是被球“打倒”的,而是自己吓得摔倒了,导至膝盖小面积“流血”。

“他们开玩笑的,谁敢得罪你?”韩诺搂过她的肩膀,含笑着解释。玩笑归玩笑,他的那些兄弟哪个不羡慕他有个懂事又利落,还不缠人的女朋友,要是嘴下饶点人就更完美了,当然这话谁也不敢当着郗大小姐的面说,那是活拧了。

“都不敢得罪我?我是老虎吗?”噘着嘴,看了眼微笑的韩诺,说,“我还真像只老虎...”

闻言,韩诺与若凝闻言对视一眼都笑了。郗颜最大的优点就是永远了解自己的缺点胜于清楚自己身上的优点,可她又偏偏是典型的刀子嘴,从不服软。

“若凝,你说,是不是一切早就不一样了?”郗颜转过脸时神情难掩落寞,她明白若凝带她回学校无非是希望她能勇于面对,缅怀的同时也彻底将过去放下。

“颜颜,你忘不了他,你还是放不下对不对?”握着她的手,若凝似是看穿了她的心。

她艰难地笑,那笑容不再清丽无邪,而是满满的涩然与疼痛。

“是。我忘不了...从来没忘记过。”她说得无奈,声音哽咽,“可我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明白,你当时不是知道是他,可是你们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若凝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的事情,为什么郗颜会一声不响就走了,甚至连她这个最要好的朋友也没有多解释一句?

而她更不明白,为什么深情的韩诺一夕间就突然变了?尤记得当她找到韩诺的时候,并没有错过他脸上明显的慌乱与紧张,可她更无法忽视他身边漂亮大方的...新女友。

“她是谁?颜颜呢?”季若凝看着静坐在一旁的谢远藤,木然问他。

“我们分手了...”韩诺别过脸,深蓝色的眼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哀痛,声音尤为冷淡。

“分手?什么时候的事?”季若凝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些,抬手指着谢远藤,“别告诉我是因为她?”

谢远藤抿了抿嘴,眼底闪过一丝羞怒,却终是忍着没有说话,端起杯子喝了口饮料,等着韩诺开口。

“我在和朋友吃饭,郗颜的事我不想谈。”韩诺的脸色有些沉,回身与她对望。

“吃饭?我好几天联系不上颜颜,你却告诉你在吃饭不想谈?你的心被狗吃了?怎么变得这么硬?”季若凝顿时火起,生平第一次骂人,“难道你不担心颜颜出事?”

“季若凝,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多管...”韩诺及时住口,意识到季若凝在他与郗颜之间的重要位置,不想说重话。

“想说我多管闲事是吧?行,韩诺,我算是看错你了...”季若凝说完欲走,正好见侍应生端着托盘走到她身侧,她端起杯子,回身泼到他脸上,“韩诺,你最好祈祷颜颜没事!”

“你是不是太过份了?”谢远藤沉下脸,自包中取出纸巾小心的擦着韩诺脸上的酒,终于开口。

季若凝打量着她,她化了精致的妆,在灯光下不浓不淡正合适,杏色的合身长裙服帖地包裹在她身上,愈发显得身材修长匀称,玲珑的锁骨上坠着一颗水晶项链,黑色的头发简单的挽起,带着几分成熟妩媚的味道。

目光一转,望着英俊少言的韩诺,不知为什么,季若凝的心隐隐一痛。

“没事吧?”谢远藤抬头,见他摇头,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要不要换个地方?”

韩诺很尴尬,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强压下心里的火气,“不用了,你等我一会儿。”说完拉着季若凝,头也不回的出了餐厅。

季若凝记不清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总之她说了很多,也问了很多,韩诺却一直一言不发,直到她说干了嘴皮子,他才淡淡回了一句,“季若凝,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我只是希望她能好过一点。”

怔怔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季若凝糊涂了。

“颜颜,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分手,我相信决不是因为那件事,你要是不想说,我可以不问,但我请你别再这样,如果你见他一次就痛一次,那我让你回来就没意义了。”若凝看着郗颜,语重心长。

郗颜好不容易逼退了眼中的泪意,听到季若凝的话,突然很想哭。她意识到,连曾经猫儿一般柔弱的好友都成熟了,而她,却始终活在过去,活在那段有他的回忆里。

曾经乐观的自己不见了,曾经开朗的郗颜消失了,在经历过伤害以后,她孤单又任性的选择一个人走了那么长一段路。

她又想起他的背影,瘦削又修长的背影是韩诺留给她最深的印象,亦是最深的伤痛。

她忘不了他,因为他曾经太疼她太宠她;她爱着他,因为他曾经更深刻的爱过她,可是,都过去了,再也无法回头了。

她选择了远离,却终究无法逃避自己心底深处暗藏的悲伤。有人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曾经海誓山盟的爱情,可事实也证明一点,时间到底是冲不破生死。他们之间的裂痕,是谁也无力修补的。

当爱来时,轰轰烈烈,当爱去时,无影无踪。

他带给她无法言语的伤痛,而她,亦带给他沉重的无可奈何。她想,当他决定那样做时,想必也是痛的,毕竟那时他们爱得很深,是在最相爱的时候分开。只是,郗颜终是晚了许久才悟出这个道理,直到再次相见,努力回想三年前那次对视,他眼中溢满的丝丝伤痛,她恍然明白,他该是如何咬着牙与她擦身而过,那一刻,他的痛应该比她深,他的心或许已是鲜血淋漓,那样尴尬又无情的面对是需要勇气的,他比她勇敢,比她果决,尽管那样的选择在外人眼中是无法被原谅的背叛。

他到底错在了哪?还是她太固执?忽然之间,她感觉自己与他的一切其实已是微不足道了。爱,因为必须的割舍变得渐渐模糊,而痛,也因时间的悄然流逝,变得斑驳不清,心底最清晰的记忆,只是那永远失去的...亲人...

郗颜沉默许久,嘴角微动,牵出一抹清苦的笑容来,轻声说,“对不起!”

季若凝叹了口气,心里因郗颜难以抑制的哀痛漾起浓浓的感伤,“别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唯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郗颜不再说话,微仰着头,看云卷云舒。似乎所有和这里有关的都被瞬间割断了,仿若自己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将身边的一切阻隔在外,似回忆,似忘记。

那一天傍晚时分,她与季若凝并排坐在操场的台阶上,沉静地看着斜阳一点点消失在地平线,看着淡淡的天光,薄得似一层烟雾,缭绕模糊,心境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甚至多年后,那看似平静,却情绪异常汹涌的一天曾往复出现在她梦里,隐隐昭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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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时难

走出校园,唐毅凡正好赶到,他穿着浅色的休闲装,英俊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走过来一手牵住若凝,对郗颜笑笑,“走吧,我订了位子,一起吃饭。”

郗颜因为昨天突然见到韩诺,情绪有些失控,推了晚饭觉得很不好意思,就笑着点头答应。

车子直奔江边的德庄,是以前郗颜和若凝常去的一家特色菜馆。

唐毅凡吩咐上菜,目光望见门口的那双身影时,有小片刻的怔忡,随后他大方的站起身,微笑着冲已向他走过来的韩诺打招呼,“怎么这么巧?”

“这世界真小,是够巧的。”若凝当即变了脸色,冷冷接口,坐着没动。

“毅凡。”面对她的冷淡,韩诺不以为意的淡笑,目光定在郗颜脸上,“颜颜。”

“好久不见!”郗颜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故作镇定地冲他敷衍一笑,站起来时礼貌地向他身旁的谢远藤打招呼,“你好!”

“你好!”谢远藤淡淡一笑,声音很轻,姣好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这个场面令人完全意想不到,尴尬异常,却又表面合谐不已,似是没有丝毫不妥。郗颜强压下心口迅速涌起的酸涩,却已不敢抬头多看一眼,仅一眼,似乎就足已将她击倒。

“有订位子吗?要不要一起?”明知会惹若凝不高兴,唐毅凡却不得不客气的问道,毕竟韩诺与他工作上的接触颇多,这种场面话自是少不了的。

“干嘛一起?”若凝再也沉不住气,当场翻脸,“腾”的一下站起身。

“若凝?”郗颜一下子精神起来,心中警铃大作,忙拉住她的手,毕竟谢远藤在场,不好令韩诺他们尴尬。

唐毅凡微皱了下眉,伸手揽过她的肩。若凝微挣了下没挣开,负气般别开了脸。

“不用了,我订了位子,在二楼。明天有事找你,到时候去你公司再谈。”他静默了数秒,似乎犹豫了下,才又听他说,“颜颜,改天约个时间我们再聚。”说完冲唐毅凡点了下头,转身走了,与谢远远藤并肩离去。

尽管二人没有任何亲昵的动作,但看到他们共同出现在她面前,郗颜的心免不了一阵揪紧的疼。他转身的瞬间,郗颜霎时展现出脆弱,几乎是跌坐了下来。若凝握住她手的时候,她手心已满是冷汗。

唐毅凡从若凝那里听说过一些关于韩诺与郗颜之间的事,但知道的却不多,别人感情的事,他也没兴趣多问,但从昨天在机场郗颜见韩诺时的反应,以及随后韩诺打电话询问他郗颜的手机号码看来,他猜测着只要这两人碰面,日子决对平静不了,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碰面。尤其看到一向柔顺的若凝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突然有些担心,昨晚自己从她那里“骗”来郗颜的电话号码,到底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他已开始在心中暗暗为自己祈祷。

郗颜哪里还有胃口,却不想因她离去而惹得唐毅凡与若凝之间闹得不愉快,惟有安静地坐着吃东西。

唐毅凡一边提醒郗颜多吃点,一边体贴地给若凝夹菜,她不是任性地错开他的筷子,就是不客气的将碗端走,搞得他有些尴尬,却又坚持不懈,如此往复了几次,惹得郗颜忍不住露出微笑。

“别闹了,人家活该被你欺负啊?”郗颜抢过她的小碗,推到唐毅凡手边,冲他努努嘴。

“就是,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唐毅凡见郗颜终于肯开口,还帮自己说话,感激地笑笑,手上帮若凝夹菜,嘴上还不忘抱怨。

“谁欺负他了?是他自己找的。”若凝撇撇嘴,伸手接过碗,用筷子使劲戳了两下。

“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别把气撒人家身上。”郗颜快速整理着心情,不希望因自己的失落影响气氛,却仍旧忍不住轻声责备。

若凝一向懂事有礼,却独独碰上她和韩诺的事就会失去理智,要不是她在消失三个月后主动给她打电话,她破口咒骂着韩诺,郗颜或许这辈子都不知道一向温柔婉约的季若凝发起脾气如此—势不可挡。

“我哪有?”若凝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终是没再迁怒他。

“来,老婆,老公这里给你赔礼了,都是我的错,生气吃饭不利于消化,等吃饱了你想怎么收拾我都行,乖啦。”唐毅凡相当会察言观色,见她口气软了下来,适时耍宝般故作委屈,连连对她示好,还亲自夹了一口菜递到她嘴边。

“讨厌,谁是你老婆。”若凝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就着他的手势张口吃下递到嘴边的菜,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当然是你,难道就因为我犯了这么个小错,你就要休夫?若凝,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告诉我,后天的新郎不是我。”郗颜见他俊脸皱成了一团,忍不住笑了出来,差点将喝到一半的饮料喷了出来。

“若凝,你真是淘到宝贝了。”郗颜捂着胸口边咳边笑道,唐毅凡的样子让她突然想到某位男士搞怪的俊脸。

“承蒙颜颜夸奖,这宝贝二字得当属我家若凝,是吧,宝贝儿?”唐毅凡亲昵的伸手轻揽着她的纤腰,眼神温柔得尤如一汪水。

“讨厌。”若凝伸手推了推他,脸更红了。

若凝终于消了气,郗颜也努力将恼人的心事抛开,唐毅凡十分幽默,风趣的化解了沉闷,三个人总算是相安无事的吃了一顿饭,气氛还算愉悦。

吃完饭,唐毅凡开车送郗颜回家,下车的时候温行远的电话打了进来。

“温行远?”郗颜的声音很轻快,心情因与若凝一路上的笑闹,不似先前的低落,更忘了那人早上挂过她电话。

“那个...吃过晚饭了吗?”感受到她的轻松,温行远明显怔了一下,深怕早上一时冲动惹得大小姐不肯接他电话,原本准备的一肚子话,全给憋了回去。

“刚吃完,还是家乡的菜好吃,我都撑得走不动道儿了。”郗颜坦诚相告,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惹得温行远也在电话那边笑了。

他就知道,美食永远能令她心情愉悦,比美男的吸引力大出不知多少倍。

“等一下温行远。”郗颜见若凝也跟着下车,忙回身和她说话,“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了,很晚了,我妈催我回家呢,你早点休息。”若凝上前抱了抱她。

“好吧,我明天去看阿姨。”郗颜站在车前目送她上车,冲唐毅凡礼貌的点了点头。

“若凝送我回来,刚走。”郗颜边上楼边和温行远讲电话,“哎,温行远,人家若凝家老公长得那不是一般的帅。”郗颜突然想到某人常说自己帅得招人嫉妒,故意气他。

“是吗?真没想到这年头还有比我帅的。”那人煞有介事的轻叹,带着微微的自嘲。

“臭美。”

“给郗贺打电话了吗?”

“还没呢,等若凝的婚礼完了再打,反正他又不在家,去临城开会了。”郗颜打开房门随手将手袋扔到一边,不雅的歪靠在沙发上。

“没见过你这么没心没肺的,要不要我帮你打?”他轻骂,话语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宠溺。

“谁要你多事,我会打。”郗颜立刻回嘴,心中暗骂他鸡婆。

“今晚就打。”他命令。

“挂电话,我现在就打!”她咬牙,却听那人立马低吼,“你敢。”

“试试?”她挑眉,一脸的倔强。

“不试。”那人似乎有些挫败,深吸了口气,不软不硬的扔过来两个字,惹得她轻笑。

“哪天回来?”不理会她的嘲笑,他脱口问道。她不再这里,他丝毫感觉不到古镇的美好,只觉寂寞。

“干嘛,我才到家,别告诉我你这个吝啬的老板后悔放我假?”

“我是怕你喝多了没人管,醉死在老家。”他懊恼地挠挠头发,单手摸出烟点上,眯起眼睛,狠狠吸一口。

“我没喝酒。”郗颜辩驳,知道对于她醉酒,他心有余悸。

“当伴娘能不喝酒,你白痴啊?”

“你才白痴呢,少喝点没事。”她本想安慰两句,一张口就变了味,“喂,干吗呢你?身边有音乐声,不会在偷腥吧?”郗颜这边很安静,她隐约听到熟悉的歌声,忍不住打趣他。

“偷你。”温行远无奈的咬牙。死丫头,又说他偷腥,他要是真有偷腥的心思也不必一睡醒就忙着给她打电话,他都饿得眼冒金星了,她就不知道表示一下关心?他有些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人类。

“别,那不是逼我死吗,就算我不自杀,你女朋友也会挥刀砍了我。”郗颜在电话这端哈哈笑了,完全可以想像那人咬牙切齿的样子。

“白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温行远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虽是骂着她,却说得认真,心中不可避免地隐隐有些失望。

两人这次的通话时间很长,吵闹到郗颜有点昏昏欲睡,温行远才不舍的主动收线。挂了电话,冲了个温泉澡,看着时间还早,他步行着向酒吧而去。

踩在干净的青石路面上,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背影有些许的寂寥。

“温行远,我问你个问题。”

“问!”

“那个...你说为什么国家二级运动员也有可能驼背?”

“还不是因为和你们这些矮子说话说的。”白她一眼,他不客气的打击。

“滚!”她骂他,脚也不安份的朝他小腿踢去,敢说她矮,整死他。

他没躲,瞪着她,“拐着弯想说什么,痛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