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尖叫声一声接一声,嘶哑而尖锐。

“昊儿!”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附近响起,来自牢房外面。

童昊一直恐惧的叫着,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牢房里的人全部噤了声,表情恐惧的看着外面。

童老将军的剑已经洞穿了那个要欺辱童昊的男人的身体,当然不足以要了他的命,却让他丢了半条命。

这不是牢房里众人害怕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来自后面,那个一身银衣的年轻男子,眉目清俊,气质优雅,却眼眸清冷狠毒。不开口,却让人觉得面对一座冰山,千年不化。

“昊儿!”童老将军从打开的牢门走了进去,一把抱着浑身颤抖面色恐惧的童昊,“昊儿不怕,祖爷爷在这儿!”

“谁是这儿的头?”玄锦默淡漠的声音不急不躁。

一旁一个牢头模样的人已经吓得浑身筛糠般,哆嗦着说:“是卑职,是卑职疏忽了——”

“把这牢房内的人统统落个干净,竟然如此欺辱童老将军唯一的孙儿,真是不知死活,另外寻个单人的牢房让童昊呆着,虽然事情还未定案,也不能这样让他一介少年和一群死刑犯呆在一起。”玄锦默客气礼貌的说着,似乎周围的乌七八糟并不存在一般。

牢房内的人全部面色苍白,落个干净?!那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是,是,卑职立刻去办——”那个牢头哆嗦的说着。

童老将军抱着颤抖的童昊,老泪纵横,完全不管童昊此时一身的恶臭,而且一时半会的根本认不出他来的拼命挣扎。

有几个面貌凶恶的狱卒走了进来,锋利的刀刃透着寒光,很快,凄厉的惨叫声在这间牢房内此起彼伏,却没有一个牢犯敢做任何挣扎和辩解,空气中平白了多了许多血腥的味道。

童昊似乎被刺激了,尖叫变得更连续尖锐,身体也愈加拼命的挣扎着,竟然把一直抱着他的童老将军推的摔倒在地上,然后疯了般的向外冲。

“拦住他!”玄锦默立刻吩咐。

但还是晚了一步,跑出去二十米的时候,一根不知射自何处的利箭直直的洞穿了童昊颤抖紧绷的身体,他的身体一晃,直直的摔倒在地上,鲜血溅起老高。

童老将军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昏倒在肮脏的地上。

很冷,很冷,纵然点起了炉火,却仍然抵不过潮意和寒意,空气中飘荡着奇怪的味道。

童华安面色苍白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祖父和童昊,旁边的玄锦默平静的声音听来有些冷漠,“徐医师已经替他们诊治,童昊暂时不能离开牢房,童老将军昏迷太过突然,忙着救治,所以也没有挪动离开,但已经准备好了马车送他老人家回去。”

这是一处单独的牢房,比起之前的牢房好了太多,干净一些,虽然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地上和墙上却挺干净,窗户极小,栅栏极密,但仍然有些光亮透了进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上午。外面有阳光,但牢房内依然阴暗潮湿,纵然特意生了一个火炉,仍然寒可砭骨。

“死的是何人?”童华安声音疲惫的问。

“童将军府上一个奴婢和她的兄弟。”玄锦默平静的回答,“言语间与贵公子起了冲突,被贵公子当场活活打死。”

第184章

童华安长长出了口气,眉头紧蹙,轻声说:“我可以见见死者的家人吗?”

“这姐弟二人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后来姐姐进了童将军府做了奴婢,弟弟替一户人家干活,并无亲戚。当时事情发生在闹市区,贵公子是被当时路见不平的人扭送到官府入狱,所以此案京都百姓甚是关心,才不能轻易结案。”玄锦默淡淡的说。

童华安脸色愈加的难看,过了好一会才说:“他这是咎由自取!”

玄锦默没有说话,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全无反应的童昊,过了一会,慢慢的说:“童老将军已经央求过皇上,念在这孩子是童家长重孙的份上,求皇上饶过一命,但因为此事引起了京都百姓的公愤,贵公子当时下手太狠,大约是在气头上,拳脚之下没有顾忌,那对姐弟死的极是可怜,皇上也很为难。”

童华安长长的出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若是如此,就当童华安没有这个儿子吧,那对姐弟虽然是孤儿,也是人命两条,这小子纵然死过两次也不足以偿还,只是华安求你给在下一个薄面上,让他死得痛快些吧。”

玄锦默沉默一下,说:“此处并非锦默职权所在,不过,锦默会尽力,至少目前锦默会保证他不再受欺辱,至于如何处置他,还要看皇上最后如何定夺。”

童华安再看一眼昏迷不醒的童昊,眼中有酸涩之意,硬生生转过头,低声吩咐随行的人,“小心抬我祖父出去,他如今年迈,经不起折腾,路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是。”随行的兵卒答应着,立刻小心翼翼的上前抬着也在昏迷中的童老将军离开,几个人步伐一致,轻而再轻。

阿慧看着面色苍白,甚至有了黑眼圈的玄锦颜低头吃着东西,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小姐慢些吃。”

玄锦颜咽下口中的东西,喝了几口水,感觉舒服了一些,她这是第二次饿着,上一次是被人劫持的时候。饥饿不是一种好感觉。

“少爷回来了。”阿慧轻声说,“童老将军出了事,他正在照顾着,说迟些时间会过来看您,您可想好要如何面对了吗?”

玄锦颜一愣,有些发呆。

“要活着,总要有份依靠,您看,昨日玄王爷忙碌忘了您在这儿的事,这儿的奴才们就忘了伺候您,您若是这样一直下去,玄王爷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老是顾着您,还是要有自己的家才好。”阿慧慢慢的说着,似乎只是在说家常。

“我,不知道如何和他相处。”玄锦颜喃喃的说。

“少爷是个好人,从来不曾冲人大呼小叫过,对待奴婢们也是温声和气的,而且少爷一直喜欢着您,不然,哪里会如此迁就四年多的时间,小姐只要好好的和少爷相处,一定会幸福的。”阿慧轻声笑了笑,说,“若是小姐愿意,再给少爷添个一男半女,那才美满。”

玄锦颜面色一变,低下头,一语不发。

童小叶站在门口,听着阿慧和玄锦颜讲话,她原本只是途经这儿,却突然听到阿慧说,童老将军出了事,哥哥正在照顾这一句,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昨晚一晚未见玄锦默回来,早上睁开眼到现在,也未见玄锦默的身影,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的祖父出了事情。

犹豫一下,静静候着阿慧收拾了东西从里面出来,才慢慢的问:“阿慧,我祖父怎么了?”

阿慧没注意到童小叶在外面,听到童小叶的声音先是吓了一跳,既而说:“呃,是小姐您呀,吓了奴婢一跳。童老将军昨晚请玄王爷,也就是姑爷,陪着一起去牢里看望小少爷,一时急火攻心竟然昏迷过去,好在当时正好玄王爷在,请了宫里的徐医师诊治,才救了回来。”

“如今怎样?”童小叶轻声问。

“奴婢来的时候还好,不过,听老爷和少爷私下里说了几句,说是年纪大了,只怕要落下些疾患。”阿慧犹豫一下,轻声说,“少爷今天一早赶回来的,就匆匆去了牢里,只接了童老将军一人回来,没见小少爷。”

童小叶想了想说:“罢了,你去忙吧,照顾好锦颜,我自己回祖父府上瞧瞧。”

阿慧点了点头,看着童小叶离开,自己也端着东西离开了。

载着童小叶的马车很快到了童将军府,府门前很是冷清。

“爹,娘。”童小叶心中有些奇怪,难得将军府门前这般清静,按理说,朝中大臣们知道童老将军身体不适,早就忙不迭的过来问候,如今却是门前车马稀,“祖父怎样了?”

童克的眉头紧皱,脸色很是苍白,有些疲惫的说:“还在昏迷中,听徐医师说,只怕是要落个半身瘫痪的疾患,当时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险些送了性命。”

童小叶脸色变了变,迟疑的说:“既然这样,为何还让祖父去牢里探望?”

“你祖父担心昊儿,一再央求让锦默带他去看望牢中的昊儿,锦默一时心软答应,幸亏当时他及时找到了徐医师才救了你祖父一命。”童克叹息的说,“唉,那个昊儿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叶来了。”一个疲惫的声音响起,脸色苍白的童华安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童小叶,轻声说,“我们去别处说话吧,祖父如今仍然在昏迷中,徐医师嘱咐过,不要打扰,已经安排人在里面伺候,徐医师还特意派了一个他的徒弟过来。”

童小叶点了点头,乖巧的随着父母和哥哥走到外面院落里。

“昊儿怎样了?”童小叶犹豫一下轻声问。

童华安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微有些嘶哑的说:“他当时情绪激动,从牢房内跑了出来,越过了牢犯可以到达的界线之外,被牢房内的狱卒射了一箭,还好,没有丢了性命,其实,他到不如死了算了,小小年纪,心狠手辣,这也是他自己作孽的下场!”

童小叶微微一愣,低头不语。

第185章

“小时候挺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如今竟然成了这样。”童妻难过的说,“也是我们疏忽了,早知这样,当初应该带他们兄妹二人离开此地,由我们教养就好了。”

童小叶一愣,脱口说:“昀儿可好?”

“她到没事,只是性子刁蛮任性,尤其是在得知她母亲的事情后,更加的厉害,出了昊儿的事,祖父立刻派人将她严加看管起来。”童华安轻声说,“可惜祖母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了,帮不上忙,要不,也不至于如此。”

童小叶再次垂下头,这一切,也许不仅仅是爹娘和哥哥的疏忽,应该是有人有意而为,复仇真的会如此不管不顾吗?

“府门前为何如此清静?”童小叶转移开话题,沉吟一下,轻声问,“难道昊儿的事情如此厉害,竟然让素日里交往不错的人也不再登门?还是祖父的事情还瞒着外人?”

童华安苦笑一下,说:“童昊这个孩子行事太过狠毒,竟然将府上的一个奴婢和她的兄弟在闹市区当街活活打死,惹起了公愤,如今京都中的百姓都在等着看皇上如何处理此事。朝中众臣这个时候谁也不想沾惹上此事,也怕祖父开口请他们斡旋,所以都避着。”

童小叶一愣,童昊竟作出如此事情?!

“只怕玄锦默私下里带祖父去牢中探望童昊,并且私自下令处置了欺辱童昊的牢犯,也惹了些麻烦,此时难免被皇上责罚。”童华安苦笑一下,“尤其是皇上有意为我做媒,天香公主热心于此,皇上自然是会以为玄锦默是为了他妹妹才有意如此。”

童小叶眉头微蹙,想了想:“应该没事吧,毕竟他手中有着可以先斩后奏的权利,顶多皇上斥责两句,不会太过苛责。”

“但愿吧。”童华安长长的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当做是从来不曾有过童昊这个孩子,也是他自己命薄,本来有着锦绣前程,却偏偏不学好,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皇宫中的后花园,玄锦默坐在桌前喝着酒,午时的风微凉,皇上和皇后一旁低语,评论着几个正在起舞的女子的舞技,天香公主直直的盯着并不看她的玄锦默。

“难道玄大人对本公主的建议一点意见也不想说吗?”天香公主有些沉不住气,冷冷的开口问。

玄锦默微微一笑,冲天香公主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说:“为臣无语,一面是为臣的妹妹,一面是国中的天香公主,为臣能如何?除了暗自伤怀。来,为臣请公主喝上一杯。”

天香公主端起桌上自己的酒杯,与玄锦默的酒杯碰了碰,玄锦默的手似乎是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杯中的酒有些溅了出来落在天香公主的手上,有清冽的酒香。

“抱歉。”玄锦默立刻放下酒杯,取过桌上干净的丝帕替天香公主擦拭,似是无意,手指滑过天香公主的手背,微凉。

天香公主身体轻轻一颤,瞟一眼自己的父皇和皇后,他们二人正专心于面前歌舞并未在意,心中微微荡漾,面上竟然泛红。

“惊扰公主了。”玄锦默的声音微微有些轻,带着三分笑意。

天香公主到不好意思说话了,微垂下头,有些害羞。

“天香,朕瞧着那人到与你有三分相似。”皇上瞧着歌舞的人中有一个人模样到与天香有三分相似,侧头着笑着,“天香——”

天香公主正在发愣,没听见皇上叫她,脸上的表情落在皇上眼中有些奇怪,似乎害了病般,脸色绯红,睫毛一下在颤动中。

“天香,你怎么了?”皇上略提高些声音。

天香公主一愣,瞧向皇上,有些困惑的说:“父皇,您在叫女儿吗?女儿走神了。”

皇上也没在意,摆了摆手,指着场内一人笑着说:“朕在说,那个跳舞的女子到与你有几分相似。”

天香公主不太在意的瞧了瞧,并没有瞧见皇上说的是哪位,嘴里漫不经心的嗯了两声,再瞧向玄锦默,他正安静的看着场内,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玄爱卿,童昊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皇上突然想起这事,表情严肃了一些,“听说你带着童爱卿去到牢里看了童昊,还自作主张处置了那些个欺辱童昊的牢犯。玄爱卿,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玄锦默面上带着恭敬的微笑,正要说话。

“父皇,不能怪玄大人,是那些牢犯太过份了。”天香公主在一旁说,“女儿听那里面的人讲,那些人很是恐怖,而且——”

“那里本就如此。”玄锦默微笑着截断天香公主的话,温和的说,“里面的人非偷即盗,吃喝嫖赌五恶不做,杀人放火坏事做尽,童昊在里面所受欺辱尚算是轻的,只不过是身份有些特殊才会有人救他,其实时间呆得久了,也就习惯了。那种地方的事情,公主还是少过问的好,免得惹上些是非,毕竟有些人刑满是会放出来的。”

天香公主低头不语,她是有些越其身份了。

“里面当然也有冤屈的人,只是,一时不得昭雪只能受着。”玄锦默淡淡的笑了笑,转开话题说,“皇上所问之事,臣已经在尽力而为,皇上宅心仁厚,念着童家和玄家本是始皇后跟前的重臣一直重用和庇护着,臣自然会尽力让童昊得保性命。”

皇上眉头蹙了蹙,叹了口气说:“看那童爱卿白发苍苍的跪在朕的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央求于朕,朕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处置童昊,虽然童昊确实是咎由自取!”

玄锦默恭敬的说:“皇上宽容善良,是天下百姓的福气。”

皇上叹了口气,慢慢的说:“乌蒙国建国时间不长,外有强敌大兴王朝,还有一些外族一直想要得些便宜,如今根基才稳,不可以起了内乱,所以,这些大臣们朕都要一一的顾及到。可惜朕的兄长死得早,若是他还在,朕也不必受此辛苦,朕到愿如玄爱卿般,日日得享美酒清闲。”

第186章

玄锦默微微一笑,恭敬的说:“皇上开为臣的玩笑,为臣一直谨慎于职责,不敢稍有松懈。”

皇上哈哈一笑,半真半假的说:“这可不是朕在开玄爱卿的玩笑,不说别的,就说朕的女儿如今还为你害着相思,朕便心中忿忿。朕的女儿如此花容月貌,玄爱卿却不为其动,朕也是佩服的紧呀!”

玄锦默面色平静,恭敬的说:“天香公主与驸马虽然不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是白首偕老之人,不过是世人传闻猜度,为臣是一介寻常人物,哪里配得上天香公主这般人儿,娶了童小叶,为臣已经是心满意足,不敢再存非分之想。”

皇上只是哈哈笑着,并不再说话,到是一旁的天香公主面上显出愤怒之色,忍着,不敢当着父皇和皇后的面发火。

将皇上准备为童华安另选妻子的事糊弄过去,玄锦默从后花园出来,和送他出来的喜公公说:“刚刚的舞者是何处之人?”

“听说是京都最有名的戏台班子天音阁的。”喜公公笑着说,“难不成玄大人瞧上里面哪个美人了?”

玄锦默微微一笑说:“正如喜公公所言,锦默还真的瞧上了某位美人,还要烦请喜公公帮忙递个话,就是那个和天香公主有三分相似的女子,就说请她有时间赏个面,在下请她在望月楼吃顿饭。”

喜公公笑着说:“好,这事一定玉成。”

玄锦默笑了笑,听到身后似乎有脚步声远远传来,略顿一下,轻声说:“若是天香公主问起,只说我府中有急事已经离开了。”

喜公公面上一笑,轻轻点了一下头,看着玄锦默一闪身躲入附近的树丛中,然后听着远处的脚步声急急的赶了过来。

“喜公公,瞧见玄大人了吗?”天香公主面带三分恼怒的问。

喜公公垂下头,恭敬的说:“奴才刚刚送玄王爷离开,他府中有急事,走得急了些,此时只怕是已经离了宫门了。”

天香公主咬了一下嘴唇,恼怒的说:“防我如同防贼般!下次不要落在本公主手中,否则,没你的好果子吃。”

喜公公险险笑出声来,忍着,身子微微颤抖,天香公主到没在意,只当他是吓的,转身即走。

一直等到天香公主走的远了,瞧不见了,玄锦默才出来,和喜公公道了别,出了宫门坐上自己府内的马车回府。

已经过了午时到了下午,阳光还好,就是有点冷,玄锦默回到自己的府邸,进了议事厅换下朝服着了便服,随口问:“府里有什么事情吗?有没有客人?”

一个亲信轻声说:“童将军来过,是和王妃一起,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小姐在后面发了一通火,砸了不少的东西,此时已经安静下来,当时王妃吩咐不许人在旁伺候,所以无人知道发生过什么。童将军离开后,王妃就回了自己的院落。刚才听绢子和管家说,王妃此时正在花园中荡秋千,好像有心事,不许她靠近。”

“让伺候锦颜的奴婢过来。”玄锦默眉头一皱,吩咐了一声。

“是。”亲信立刻转身出去。

过了一会,阿慧打外面走了进来,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似乎是受了伤,脚一瘸一拐,表情还有些痛苦。

玄锦默打量一下,问:“怎么了?”

“奴婢不小心踩在了碎掉的瓷片上割破了脚心,上了药,已经没事,只是一走路脚心着地时很疼。”阿慧倒吸了口气,慢慢的说,“请王爷不要责备奴婢,奴婢实在太过疼痛才会如此。”

玄锦默淡淡一笑,说:“不愧曾经是小叶身边的丫头,说出话来滴水不漏,而且还有理有据,解释放在前头。好吧,不必跪了,说说出了什么事,来人,赐坐。”

阿慧谢了座,看了看站在一旁伺候的人。

“你们下去吧。”玄锦默立刻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等到人都走了,他看着阿慧说,“好了,可以说了。本王要你逐字逐句的说出当时情形,不许隐瞒,也不许更改言词。”

“少爷来请少夫人回去,言语间因为一些小事起了争执,少爷说这一次不能再迁就少夫人的小性子,必须让少夫人在短期之内怀上身孕,否则就避不过皇上的赐婚。少夫人说她绝对不会生儿育女,不就是皇上要赐婚吗,随便,她才不会在乎这个正房的位子。”阿慧低头简单的叙述着,“少爷很伤心,说是如果再这样,他只能放弃,问少夫人是否真的只爱那个奴才,一点心也分不了吗?难道他竟然比不过那个卑微的奴才吗?少夫人很生气,说是的,她只爱那个奴才,纵然那个奴才卑微如尘土,纵然那个奴才今生不能娶她,她也没办法再爱第二个人,如果少爷不想再迁就,她也没办法。”

玄锦默的脸色冷若冰霜,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后来呢?”

阿慧不敢抬头,喃喃的说:“小姐,——奴婢说的是王妃,奴婢喊惯了,王妃见少爷脸色苍白,便说少夫人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少爷对少夫人的迁就欺人太甚,若不是因为喜欢哪里会任由少夫人如此口不择言,然后说,少夫人不过是爱着一个虚幻的感觉,她不是爱那个奴才,而是在爱自己,爱自己想象出来的一切,爱自己所谓的爱情。少夫人就开始发火,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