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又排除了不少,“老工业区的话,有七个。”

七个一一排查依旧需要非常多的警力和时间,就在这时,徐缓缓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蒋雯雯又要找合适的弃尸地点还要找没有安装监控或者监控失灵的招待所,那么,“蒋雯雯住过的招待所附近有工业区吗?”

搜索之后的发现让周齐昌睁大了眼睛,他一下子抬高了声音,“有一个!离那里十五公里有一个工业区,而且是老工业区,周边没有居民区。”

那就和发现刘念尸体的地点类似了,高临马上带队赶往了那里。

两个小时后,在办公室的徐缓缓接到了高临打来的电话,在工业区附近的一条河边找到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里面装着的正是顾贺的尸体,徐靖初步检查之后,发现他是被绳子勒死的,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10点-11点之间。

找到了顾贺的尸体,意味着徐缓缓之前的推断被完全证实了,顾贺是被害者,而蒋雯雯则是凶手。

现在被害者的尸体都已经找到,那就只剩下找到蒋雯雯了。

徐缓缓手里拿着周齐昌查出来的关于蒋雯雯所有的资料,她是一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在五岁时她被一对普通的夫妻收养,养父母相继在她十八岁和二十二岁因病去世,二十五岁她和顾贺结婚,他们是大学同学。

徐缓缓突然找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地方,“顾贺和蒋雯雯结婚两年后离过婚,可半年后又复婚了。”她算了一下时间,惊讶的发现,“那么,他们是刚刚复婚了两个多月。”

周齐昌一听拧着眉头摇头感叹着:“虽然这么说已死之人不好,但顾贺真的是渣啊,复婚才两个多月,居然就已经出轨一个月了!”虽然说蒋雯雯杀人的举动过于极端,但真的是被伤透了心啊。

这可以说是现在唯一找到的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徐缓缓便对一名留在办公室的队员道:“能帮我联系一下顾贺或者是蒋雯雯的朋友吗?问一下他们当年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婚的,又是谁提出的复婚?还有这半年蒋雯雯的情况。”

“好,没问题。”

在高临回来后徐缓缓把自己的这一发现告诉了高临,不久后那名队员也赶了回来,从这对夫妻的朋友那里得到了不少信息,“蒋雯雯一个朋友说他们当年离婚是因为顾贺出轨,被蒋雯雯发现了,结果顾贺还出手打了她,所以闹到最后离了婚。”

周齐昌听完啧啧两声,“这么看来顾贺不是第一次出轨,之前就有过这样的行为了,果然是恶性难改,真是渣男!可闹成这样了,为什么后来他们又复婚了呢?”

“顾贺的朋友说是蒋雯雯找上他的,那个时候顾贺刚和前女友分手,然后说被蒋雯雯感动到了,这也在蒋雯雯的朋友那得到了证实,她和她朋友说还是爱着顾贺,然后已经原谅他了。”

“这就原谅了?”周齐昌实在不懂,顾贺出轨还打人,蒋雯雯居然还爱着这么一个渣男,还是她提出的复婚,她也太傻了太不值得了,这难道就是真爱吗?

徐缓缓也觉得不对劲,“这半年前蒋雯雯有什么变化吗?”

“她朋友说她起初很痛苦,一直一个人闷在家里也不出门,半个月后她去了T市,说是准备在那生活几个月再回来,然后就待了四个多月,回来之后情况好了不少,不过还是对顾贺心心念念,打听到他分手之后,就去找他了。”

周齐昌马上去查证了,“嗯,我查到了,她的确去过T市,有在那生活的记录,是住了四个多月的样子。”

算一下时间便可发现,“看来她一回来没多久就和顾贺复婚了。”

“对,顾贺的朋友说复婚之后,蒋雯雯不怎么管他外出了,之前还会吵,现在完全不会,所以顾贺说过虽然对她没什么感情了,但他应该不会离婚。”

周齐昌和其他队员们听了直摇头,这对夫妻的生活方式实在是没法理解,丈夫随心所欲的出轨,妻子还要和他复婚,似乎只要在他身边,无所谓他的人和心在不在她这里。

“为了复婚,为了维持这段婚姻,蒋雯雯选择了妥协和忍让。”高临说完看向了徐缓缓,“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徐缓缓微颔首,“嗯,太奇怪了。”她咬着嘴唇,觉得自己的大脑里抓住了什么却又像是没抓住一般,让她觉得有些迷茫。

高临面色沉重的分析道:“他们朋友口中的蒋雯雯分明是一个痴情深爱着顾贺的女人,甚至不在乎他出轨的行为,但就是这样的人却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还有丈夫的情人。”

又是矛盾的地方。

经高临这么一指出,队员们发现了问题,便推测道:“难道蒋雯雯一定要和顾贺复婚就是为了复仇?”

周齐昌闻言睁大眼睛,觉得就是这种可能性,“如果是这样就讲得通了,她不是因为还爱着顾贺,而是因为恨他,所以她计划好了一切,回来后和顾贺复婚,然后在他又一次出轨后先杀了刘念,再杀了他,最后将案子都嫁祸给顾贺,完成她的复仇。”他此时想收回之前说她傻的话了,把一步步算计的这么好,杀了她想杀的所有人,这绝对是高智商犯罪了。

周齐昌想到这看向了垂眸思考的徐缓缓,如果不是徐大神找出了其中的问题,所有人都会认为顾贺是一个杀害自己妻子和情人的杀人犯,而她却成了众人眼中的受害者。

只能说高手遇到高手了,周齐昌正感概着,看向电脑后发现…诶!

周齐昌激动的对高临叫道:“队长!蒋雯雯又一次刷卡了!”

她又一次暴露行踪,高临马上看了过去,急切的问:“在哪里?”

周齐昌马上确定了位置,“还是一家招待所!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

“走!”

约莫一个小时后,高临他们赶到了这家招待所,附近派出所的警员已经先到了那里,然而房间里并没有看到蒋雯雯,招待所的员工说订房间的是一个女人,高临把蒋雯雯的照片给他看,员工看了一眼,表示就是她,他记得她去了房间,不过五分钟后就离开了。

这一次,蒋雯雯竟然没有伪装,是算到了他们已经发现了吗?

高临又细问了一些问题:“她穿着的是什么样什么颜色的衣服,有背包吗?”

招待所的员工回忆了一下,“黑色的羽绒服,背了一个包,啊,还有一个红色的大行李箱,不过离开的时候她只是背了个包。”

那就说明行李箱被她留下来了,高临刚这么想着,一名队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队长,在房间里找到一个行李箱。”

高临走进了这个房间,红色的行李箱被放在了床上,他戴上手套将拉链慢慢拉开,然后一下子将它打开。

下一秒,在场的所有人就看到了里面装着的东西。

一具成年女性的尸体。

45、失踪的嫌疑人(8)

在看到女性死者的脸那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满脸的震惊。

高临视线移向他拿在手中的照片,那张脸和他们要找的蒋雯雯竟然一模一样。

即使徐靖不在现场,高临凭着经验也能看出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绝对不止几天,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蜷缩在里面,身体已经冰凉。

所有人心里此时最先跳出来的一个疑问便是:死者是谁?

房间里除了这个行李箱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物品或是痕迹,蒋雯雯显然只是留下了这个装有尸体的行李箱后就离开了。

拍完现场照片之后,高临将行李箱带回了局里送到了徐靖的法医室交由他进行尸检,回到办公室后,他将照片给了徐缓缓。

徐缓缓看着行李箱里的女人,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张,错愕的表情,她足足看了半分钟的时间,然后抬头看向面前的高临,“她…”

高临微颔首,面色凝重的开了口:“和蒋雯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问了招待所的前台,这次她并没有伪装,我给他看了蒋雯雯的照片,他说就是她来订的房间,留下这个装有尸体的行李箱后离开了招待所。”

两个人,却是一样的脸。

队员们最直接的猜测便是:“死者和蒋雯雯是不是双胞胎?”

高临对此并不敢肯定,“等DNA检测报告出来就知道了。”

等徐靖拿着尸检报告走进刑侦队办公室,里面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离他最近的一名队员最先开了口:“徐法医,死者和蒋雯雯是双胞胎吗?”

徐靖把报告递给了高临,淡淡回了一句:“不是。”

高临接过后翻开,第一页便是DNA检验的报告,结果显示死者和蒋雯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队员们对此都表示难以相信,“不是双胞胎长得这么像?几乎就像是一个人啊!”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高临的关注点放在了另一个问题上,他看向徐靖,蹙眉道:“徐靖,死者已经死亡了至少五个月,这么久为什么尸体保存的这么完好没有腐烂的痕迹?”

徐靖斜靠在桌子旁,给出了解释:“因为尸体经过防腐处理,在死后短时间内就进行这样的处理,的确可以让尸体维持刚死亡时的状态。”

高临微颔首,继续看了下去,又发现了一个更加让人震惊的信息,“死者是孕妇?”

徐靖的脸依旧淡然没什么表情,“死亡时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在她死亡后腹部被剖开,然后又被缝合。”

一尸两命,凶手杀害了一个孕妇,竟然还将她的腹部剖开,为了查看他腹中未成型的胎儿吗?

办公室因为这个发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凶手的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而后徐靖又继续说了尸检结果,“死因是脑袋受到钝器敲打造成的机械性损伤,但伤口被凶手同样缝合了,也是死后缝合。”

高临看着死者脑后的照片,可以看出伤口被缝合的相当细致,腹部剖开又缝合加上缝合伤口,凶手无疑做了很多看似有些多余的事情,在她已经死亡的情况下,缝合死者的伤口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徐缓缓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看向了站在她不远处的徐靖,毕竟在工作场合,她斟酌了一下,喊了徐法医,“有整容的痕迹吗?”

徐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轻轻摇头道:“没有。”

“啊…”得到答案后,她低下了头,嘴里嘀咕着:“死亡时间至少五个月…”徐缓缓在脑子把所有的信息都集合在一起。

结婚两年后因顾贺出轨离婚,死亡时间五个多月,怀孕一个月,离婚半个月后去T市,四个月后回来,原谅顾贺的出轨行为,之后复婚,杀害刘念和顾贺,两个人同样的脸。

那么一切都讲得通了,徐缓缓抬起了头,说出了一个重磅的推断:“蒋雯雯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徐缓缓,离她最近的周齐昌震惊的道:“徐大神你说什么?!”

徐缓缓微微眯起眼睛,语气笃定的道:“真正的蒋雯雯在五个多月前就已经死了,我们现在要找的是假冒的蒋雯雯。”

“这,这怎么可能啊?!”

并不怎么会参与到他们查案过程的徐靖却难得开了口:“徐顾问说的没有错,死者腹中胚胎提取出的DNA和顾贺的DNA进行比对,结果他们是父子关系。”

发现自己的推断被证实了,徐缓缓看向了徐靖,抿嘴笑了下。

“所以说…”

徐缓缓已经有了这整个案子完整的推断,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他们道:“真正的蒋雯雯在和顾贺离婚时就已经怀有身孕,但是双方都不知情,离婚后不久她就遇害。”她顿了一秒,接着道:“去T市的应该已经不是她了,而是我们要找的假的蒋雯雯,她在T市做了整容手术,所以她才在那里待了足足四个月,因为整容需要恢复期,而且完全伪装成另一个人也需要准备,之后变成了蒋雯雯的脸的她回到了S市,取代了蒋雯雯,然后一心要嫁给了顾贺,不是爱和痴情,而是因为她要杀了他。”

“天哪,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周齐昌搓着自己的手臂,真的是细思极恐啊,换了一个人,她周边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蒋雯雯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蒋雯雯了,而顾贺娶了一个从一开始就计划杀了他的人,估计他至死都不知道吧。

其他队员们的表情也都差不多,显然此时有着一样的心情。

“现在的问题是真正的蒋雯雯是谁害死的?”

周齐昌身体向后扬起靠在椅背上,摸了摸下巴道:“应该是假扮她的人杀害了她吧,这样才能替代她,实行之后的杀人计划啊。”

高临听后却摇头否定了他的观点,“我觉得不是,如果真的是她杀的,她就不会在没有伪装的情况下引我们到招待所,把装有蒋雯雯尸体的行李箱留在那,她分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们真正的蒋雯雯已经死了,她是假冒的。”

徐缓缓此时也道:“我也赞同高队长说的,她不是杀害蒋雯雯的凶手,而是希望我们查出凶手是谁。”

“她整容成为蒋雯雯,目的只有一个:复仇。”徐缓缓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为真正的蒋雯雯复仇,成为蒋雯雯并取代她不是她的目标,而是一种手段,因为她要杀死所有直接或者间接伤害过蒋雯雯的人。”她肯定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因为顾贺出轨和蒋雯雯离了婚,已经怀孕的她便不会在外遇害,悲痛加上仇恨驱使她做出了这样的复仇计划。

徐缓缓说完后高临继续补充了下去:“所以她之前就认识蒋雯雯,而她迟迟没有离开S市的原因,是因为蒋雯雯就是在这里遇害的,她觉得凶手有很大可能还在S市。”

周齐昌看向了高临,“队长,所以我们现在要找两个凶手。”

高临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他点了下头,“没错,还有一点,既然她要我们查蒋雯雯的凶杀案,她肯定不会擅自动尸体,所以伤口缝合还有防腐处理应该都是凶手所为。”

“有个很奇怪的地方,为什么她看到蒋雯雯的尸体之后没有马上报警呢?”这也是他们觉得不理解的一点,蒋雯雯死了五个多月,如果想抓凶手应该一开始就报警,越拖的久线索也会减少,反而抓住凶手的概率就会降低,非常不利于破案。

高临叹了口气,面色严肃,“她应该是不相信警察,想通过自己来抓到凶手。”

细想之后徐缓缓也觉得可以理解,“如果凶手是蒋雯雯身边的人,她认为以蒋雯雯的身份再度出现时,绝对会让凶手暴露自己,她就是要达到这样的目的。”毕竟一个被自己亲手杀死弃尸的人,几个月后又活着出现了,这么荒唐的一件事必定会让凶手觉得慌张,然后去探寻其中的原因,有些是掩盖不了的。

“那这么看来的话,凶手并不是蒋雯雯身边的人。”

另一名队员双手环胸点头道:“嗯,假的蒋雯雯肯定发现了这一点,她没法找出凶手,所以才想出了这招。”

一环扣一环,她费了很多心思,引导他们挖掘出隐藏的真相,徐缓缓有理由相信,她目标就是亲手杀了残忍杀害蒋雯雯的凶手,那应该是她最后要做的一件事。

假蒋雯雯的行踪现在又成了一个迷,而如果找到杀害蒋雯雯的凶手却能引出她,于是高临决定先查五个多月前蒋雯雯的凶杀案。

对于凶手的侧写,徐靖提出了一点专业上的意见,“就防腐处理的方式还有解剖及缝合的手法,凶手应该有一定的相关医学知识背景或者能接触到防腐剂。”

高临点了点头,然后想到了一件事,他马上对周齐昌道:“周齐昌,你查一下,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件,死者的腹部被剖开又缝合,而且死者很有可能是孕妇。”他想确认一下是否有连环杀人案的可能性,而如果是连环杀人,凶手选定的被害者还有杀人模式必定是固定的。

徐缓缓听后在一旁补充道:“还有死者被发现时应该被装在红色的行李箱里,穿着红色的裙子。”红色的连衣裙上并没有沾上什么血迹,显然是最后凶手给死者穿上的,都是红色,那就一定对凶手有什么意义。

周齐昌一搜索,没想到真的有了发现,他不由睁大了眼睛,“我的天哪,真的有类似的案子!而且还没找到凶手!”他快速看了一眼尸检报告,咽了口口水,把重点信息告诉了他们:“是发生在两个月前的一桩凶杀案,死者是一名年轻的女性,24岁,腹部被剖开又缝合,死亡时有两个月的身孕。”说到最后一句,他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气,又是孕妇,四条人命了。

徐缓缓紧接着看到了现场的那张照片,死者穿着红色的连衣裙,蜷缩在一个红色行李箱里,和蒋雯雯完全一样的情况。

同样款式的红色连衣裙,同样款式的红色行李箱。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接下来主要要查连环杀人案,所以下章开始新的标题【红色行李箱】

46、红色行李箱(1)

半小时后,刑侦队拿到了发生在两个月前这起凶杀案的所有案卷,死者叫金萌,24岁,大专毕业后就在一家夜店做服务生,未婚但已怀孕两个月,之前办案的警察调查之后发现她和一位已婚男性姚刚正在交往,虽然姚刚否认了,但通过DNA检测之后,证实了死者腹中的孩子就是姚刚的。

在证据面前,姚刚这时才承认了自己的出轨行为,他是在夜店认识了金萌,交往了三个多月,一个月前金萌找到他,拿着医院的报告说怀了他的孩子,但他有家庭有孩子,也不打算离婚,便让她打掉孩子,但是金萌却不肯,她提出了条件,于是他给了她一笔钱,没想到拿到钱之后金萌并没有去医院打掉,而是时不时问他要钱,以不给钱就告诉他老婆来威胁他,所以前前后后他已经一共给了她五万多,直到她遇害。

姚刚无疑是有杀害金萌的最大嫌疑,但是金萌遇害的那一天姚刚正好和妻子孩子在W市旅游,并不在S市,他有不在场证明,而警方也没有找到他□□的痕迹,最后便排除了他的嫌疑。

之后警方又找到了几个嫌疑人,在夜店工作的同事还有她的前男友,但最终也都排除了他们的嫌疑,凶手至今未抓到,因为没有找到类似的案子,所以并没有列为连环案件。

而其实首次案件发生在五个月前,只不过尸体被假的蒋雯雯藏了起来,如今这两桩案子终于串了起来。

徐靖看了尸检报告,死因以及两具尸体缝合的痕迹和手法完全相同,包括防腐剂的使用,可以判定为同一凶手所为。

刑侦队的队员查了死者身上穿的红色连衣裙以及装尸体的行李箱,都是同一款式但非同一批次生产销售的。

两起案子中均未发现凶手的指纹或者DNA,并且间隔了足足三个月,可以看出凶手选取受害者非常的谨慎,并非激.情杀人,显然他调查了受害者的情况和背景,跟踪过她一段时间,确定好了最佳下手的时机和地点,将他们带回了他处理尸体的地方,解剖再做缝合,以及防腐处理,然后穿上他准备好的红色连衣裙,最后将尸体装进红色的行李箱里。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装有金萌尸体的行李箱是在她的出租屋里被发现的,据此可以推断凶手将装有蒋雯雯尸体的行李箱同样运到了她原先的家里,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

看了受害者的资料之后,徐缓缓发现她们有非常多的共同点,都是年轻女性,20多岁,身高167左右,身材瘦长,黑长发,遇害时怀有身孕但处于未婚状态。

显然,凶手的目标是年轻的单身母亲。

徐缓缓用手指在桌面上写上了母亲这两个字,她微微眯起眼睛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然后抬起了头,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开了口:“我突然想到了几年前的一个连环案件。”

高临放下手里的案卷,偏头看向她,“什么案子?”

案件的每一个重点和细节徐缓缓至今都记得非常清楚,“死者也都是年轻的孕妇,也都是未婚先孕,不过和蒋雯雯不同的是,她们遇害时已经怀孕四个月以上,凶手将他们绑架后带回自己的家中,把她们绑在椅子上,用胶带封住她的嘴,他不断问死者是否要这个孩子,但他不会让她说话。”因为凶手不想听到她们任何的辩解,“除此之外他不会虐待她们,他甚至会抚摸死者的肚子,他会告诉那个孩子马上就会解脱。之后凶手还会到死者住的房子,他回来后他开始画画,接着便将她们剖腹,取出孩子,并将子宫切除。”

“我好像想起这个案子了。”周齐昌赶紧查了一下,“啊,对,凶手叫陈永年,一共有三名孕妇被他杀害,最后在医院门口挟持一名孕妇时被抓获。”

当年轰动了一时的案件高临自然记得,“被凶手取出的孩子被放在玻璃器皿里放在他的床下。”

徐缓缓分析着凶手的心理,“陈永年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童年痛苦的经历,他所杀的都是像他母亲那样未婚先孕又难以抚养孩子的未婚妈妈,他觉得她们不配做母亲,不能让那些孩子活下来,杀了他们才能让他们获得解脱和新生。”在他的母亲死后,他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甚至把这作为了一种使命。

又一次回顾了那桩案子,周齐昌看着电脑上显示的资料,还有凶手的照片,只想说两个字:变态!

徐缓缓会提到这个案子自然不是随意的,高临马上反应过来,蹙眉看着她道:“徐顾问,你是觉得这次的凶手也是在找和他母亲类似的女性?”

徐缓缓颔首道:“嗯,我觉得凶手是一个年幼时被母亲抛弃的年轻男性,他是看着他母亲离开的,那一天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拉着一个红色的行李箱,这个背影应该是深深印刻在他的脑子里。”

高临听后双手抱胸点了下头,非常认同徐缓缓的说法,“所以凶手在杀害死者之后换上了红色的连衣裙,把尸体装在红色行李箱里,他是在被害者的身上找寻他母亲的影子。”

凶手执着于红色连衣裙和红色行李箱已经可以解释了,但还有一点,“可凶手为什么一定要剖开死者的腹部呢?为了证实她是否怀孕?而且他也没有将胎儿取出,也没有塞进去什么东西。”

“塞进去…”徐缓缓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并不好的想法。

***

“妈妈!不要走!妈妈!不要走!”他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他哭喊着却不能让她回头,只能看着那抹红色的背影越走越远。

“妈妈…”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阴冷的房间却依旧让他额头出了薄汗,他没有抹去,只是抬起左手推了下有些滑落的眼镜,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一把手术刀。

他的旁边是一个长长的桌子,上面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年轻女人,但他的眼睛仅仅看着她微微凸起的腹部。

原本有些慌乱的情绪渐渐被安抚,他把手术刀放在女人的腹部上,毫不犹豫的划开了一道口子,女人没有挣扎没有痛苦,因为她已经死了。

他把手术刀放在一边,歪着头看着被他切开的地方,他慢慢取下眼镜放在桌子,然后拿起了旁边的一盒保鲜膜,拉出来后一层一层将他自己的头包好,几乎不留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