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杰和孟豪几人商量后,毅然决定弃车,继续前行——如玉、红樱、锦儿、秀儿四人乘坐陆杰和孟豪两人的马,他们二人和叶知秋步行跟随。如玉刚下马车,便听到震天的喊杀声传来,树林里突然冒出来几十个手拿兵刃的土匪,土匪们没有马上冲上来,而是远远地把如玉他们包围住。

  陆杰、孟豪和叶知秋把如玉几个女子护在中间,手上暗暗运气,高度警戒的看着周围的土匪。

  两个像是土匪头子一样的人被簇拥着站到众土匪前,其中又高又壮的那人凶恶的瞪着如玉几人,说道:“就是你们昨晚上把我松林镇的几十号弟兄杀死的?”

  陆杰沉声道:“是他们想要杀我们在前,他们是自己找死。”

  陆杰的话出口后,如玉和叶知秋的身子都微微一震,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陆杰;锦儿和秀儿早已经被突然出现的土匪们吓白了脸,此时听到陆护卫说是昨晚上还杀了人,两人更是吓得手脚冰凉,呆在了那里。

  “大哥,还跟他们废话什么?今天就杀了他们,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让他们知道咱们松林寨不是好欺负的。”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站在高壮土匪旁边的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精瘦的土匪,此时叶知秋正死死盯着他,眼里既有惊愕还有深深的仇恨愤怒,好像与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说话的这两个土匪正是松林寨的土匪头子——恶家两兄弟,长得又高又壮的是哥哥恶老大,尖嘴猴腮的那位是弟弟恶老二。昨晚上他们看到了派出来的人发出的信号,知道晚上的行动失败了,他们本来想等派出来的人回去汇报情况,可是直到天亮时,也不见有人回去,于是派人前来查看,才知道昨晚上派出来的人手竟然全部都被杀死了。恶家两兄弟当时便气得要带人马来杀如玉几人,但被汪齐仁拦下了,然后在汪齐仁的建议下,他们埋伏在这条路上等着如玉他们自投罗网;为了不让如玉几人有机会逃脱,他们还在另一条通往吉县的小路上也布下了埋伏,以防如玉他们走小路过去。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周围的土匪们举着武器大声的喊着——他们在这一带混了十几年,像昨晚上这样的大亏还是第一次吃,昨晚上被杀死的都是平日里和他们一起喝酒吃饭的弟兄们,今天怎么也要替死去的弟兄们报此大仇。

  匪徒们一个个情绪激动,恶老大举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他咬牙说道:“弟兄们都给我听好了,这几个人一个都不要放过,我要拿他们的人头祭奠死去的弟兄们;杀死他们,大哥重重有赏!”

  “杀!”恶老大一声令下,土匪们如狼似虎的向如玉他们几人冲杀过来。

  陆杰、孟豪拔出佩剑毫不留情的还击,叶知秋也夺下在最前面冲向他的匪徒手里的刀,与匪徒们打杀在一起,红樱也冲上前加入战斗之中。

  手起刀落,血流四溅,第一拨冲上来的土匪转眼间便被陆杰几人全部杀死,地上散落着土匪们的残肢断臂;锦儿和秀儿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晕过去,原本还庆幸自己当初与金氏学了点毛皮功夫,现在正可以施展一二的如玉,此时也被吓得手脚发软,差点站立不稳。

  恶家两兄弟没想到这几人的功夫如此了得,冲上去的十几个弟兄片刻间就全被杀死了;两人又惊又怒,恶老大举着手里的钢刀大喝道:“都给我上!”然后带头向陆杰他们冲过去,恶老二也和其他土匪们一起杀向陆杰几人。

  又是一番血肉飞溅,如玉再也撑不住,她瘫软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惨白着小脸在那里不停的吐了起来。陆杰和叶知秋几人都发现了如玉三人的不对劲,可是现在他们都没法分身顾及她们,现在首要的便是打退这些土匪,保证如玉的安全。

  包括恶家两兄弟在内的几十个土匪,经过惨烈的打斗后,只剩下兄弟俩和另外五六个土匪还在攻击着陆杰他们,其他土匪非死即伤,全都躺在了地上。

  恶老二突然向陆杰几人洒出一把毒针,针上蓝莹莹的反光让陆杰几人都心下一凛,挥舞着手里的刀剑挡下毒针;有一根毒针穿过几人刀光剑影间的空隙,直直向吐个不停的如玉射去,叶知秋眼角瞥见后,毫不犹豫的飞身挡了上去,毒针刺中了叶知秋的手臂。

  叶知秋突然扑倒在自己面前,让如玉吓了一大跳,居然一下子停止了呕吐。她呆呆的看着叶知秋,看到叶知秋丢了手里的刀,左手紧紧捏住刚才拿刀的右手手臂上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在姑奶奶面前用毒?你还嫩了点!”红樱冷冷的说道,随即手指一弹,恶老大和两个土匪当即倒地抽搐了两下便气绝身亡了,恶老二和另外几个匪徒也被陆杰和孟豪砍杀在地。

  恶老二负伤倒地,他惊恐的看着陆杰他们一步步向他逼近,心知自己今天难逃一死,于是准备伺机再做垂死一搏。就在这时,山上树林中传来簌簌的响声,陆杰几人齐刷刷的看向树林——汪齐仁、杜大以及顾应达和他的随从正惊慌的向树林深处逃去。

  红樱挥手向跑在最前面的那人射出一件暗器,那人惨叫一声倒地身亡;陆杰几个飞跃拦下了正要逃跑的几人。

  “叶公子,你怎么了?”

  如玉焦急的声音传来,红樱和孟豪回头看到如玉正摇着脸色铁青的叶知秋,叶知秋此时已经昏迷过去。

  红樱和孟豪几步到了如玉跟前,红樱快速的查看了一下叶知秋的情况,然后拿出一颗药丸放入叶知秋口里,轻托他的下颌让药丸滑入胃中,然后坐到叶知秋背后,要替叶知秋把毒针逼出体外,孟豪见状,让红樱在一边休息,他换下红樱运功替叶知秋逼出毒针。

  孟豪把叶知秋体内的毒针逼出来的时候,陆杰也从树林里回来了。刚才被红樱毒针所杀的是汪齐仁,杜大和顾应达的随从企图与陆杰搏命,也被陆杰杀死,只有跪地求饶的顾应达留下一命,被陆杰拎到了几人跟前。

  红樱又给叶知秋服下一颗药丸,然后查看了他的情况,确定叶知秋已无性命之忧,这才去查看锦儿和秀儿两个丫头;听红樱说两个丫头都是惊吓过度暂时晕迷过去,并无大碍,如玉和陆杰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求求几位大侠饶我一命,我知道错了,求你们饶过我!”顾应达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他的脸已经惨无人色,满头冷汗直冒,不敢抬头看陆杰他们。

  “哼!饶你?你当初可想过要饶我们一命?”红樱冷冷的说道。

  顾应达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没有接红樱的话,只是继续求饶:“我知道错了,这些都是我表弟汪齐仁的主意,我没有丝毫要害几位的意思,求几位大人大量饶我一命!”顾应达顿了顿,接着说:“只要你们放过我,不管田地、银子,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就是几位想要官职,在下也可以让几位如愿。”

  红樱狠狠一脚把顾应达踢翻在地,她拿刀架在顾应达脖子上,瞪着顾应达,说道:“居然想拿我们喂老鼠!我今天杀了你。”

  红樱说完,手上就要用力,陆杰连忙叫住她:“红樱住手!”红樱不解的看着陆杰,陆杰递给红樱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轻轻把红樱拿着刀的手拉开。

  陆杰阴沉着脸对顾应达说道:“堂堂离城城主家的公子居然与土匪互相勾结,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你们父子拿国家俸禄却不知道忠君之事,只知道搜刮民脂、欺压良善,本应爱民惜民的一城之主却仗势干些草菅人命之事,真是死有余辜。”

  顾应达被陆杰说得一愣一愣的,陆杰继续说道:“你可知道我们小姐是何人?”

  顾应达茫然的看着如玉,陆杰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我们小姐是统领全军的平王爷的亲侄女,你可知道谋杀王爷的侄女会有何下场?”

  顾应达瘫倒在地,他知道平王爷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权倾朝野,如今他们居然一再的截杀王爷的亲侄女,那不是把他们一家老小送到了死路上吗?搞不好还要祸及九族!

  顾应达吓得裤子都被尿湿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陆杰鄙视的看着顾应达。“今天我们暂且饶你不死,要是再为难我们,敢对小姐不利,他们便是你的前车之鉴。”陆杰指着旁边的一堆尸首冰冷的说道。

  “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得让他得点教训。”红樱说着走上前,一下子削去了顾应达的一只耳朵。陆杰并没有拦她,红樱对惨叫着的顾应达喝道:“回去告诉你那不是人的老爹,让他以后收敛收敛,要是让姑奶知道他再干什么坏事,姑奶奶一定会亲自去看望他。”

  “滚!”红樱怒喝。

  顾应达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穿过遍地尸体逃命去了,看到顾应达走远后,陆杰他们回过头才发现,受伤的恶老二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也逃得不知踪影了。

第100章 要回家了

“可恶,居然让那恶人逃了!”红樱跺脚骂道,她很想让恶老二尝尝她的毒针的厉害。

  孟豪和如玉守在昏迷不醒的叶知秋和锦儿、秀儿身边,三个人都还没有清醒的迹象。孟豪看了看周围的尸体和几个重伤在地的土匪,问陆杰道:“叶兄弟和锦儿姑娘他们都还没有醒过来,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个恶人会不会又去找帮手来拦劫我们?”

  “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往前赶路,先到吉县再作打算。“陆杰说完看向如玉,问道:“小姐意下如何?”

  浓浓的血腥味让如玉几欲再次呕吐,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叶知秋三人,不敢看周围的尸体,然后虚弱的说:“不管往哪儿走,只要尽快离开这里就行。”

  经过简短的商量,陆杰他们最终决定骑马赶到吉县休息,因为有三个人昏迷,所以陆杰把马车上的马匹也解下来当成了坐骑。锦儿与秀儿都是被吓昏的,所以红樱现在不能替她们施针让她们醒过来——现在这里的景象比刚才更吓人多了。

  陆杰与叶知秋同坐一匹马,而锦儿、秀儿两个丫头则分别与孟豪、红樱各乘一马,因为没有多的人手照顾如玉,所以只有如玉是单独骑一匹马在中间与几人一起前进。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行着,他们都认为恶老二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暗里使他们的坏,不过直到了吉县仍然没有任何人与他们为难。

  锦儿和秀儿在到吉县之前便醒了过来,两个丫头还在心有余悸,当她们得知土匪已经被全部消灭后,才稍稍觉得安心一些,不过当听红樱说是有一个土匪逃脱了,一路上她们二人还是不停的注意着大路两边树林里的情况,生怕又有土匪从树林里冲出来。

  远远看见吉县县城了,路上来往行人也多起来,如玉他们都长舒一口气——就算有土匪想打他们的主意,也必不敢在人来人往的县城里下手害他们。进了县城后,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他们在客房里用过饭后,都守在仍然昏迷不醒的叶知秋床边。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本来以为挺轻松的一个行程却因为一个恶少的出现而变得惊险连连,他们几人都差点而因此丧命。

  如玉觉得很疲倦,不过当她看到陆杰、红樱几人布满血丝的双眼时,她强打起精神说道:“你们都去休息吧,叶公子有我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了。”

  陆杰他们都不愿意去——哪有让小姐守在这里不睡,而他们几个下人去休息的道理?陆杰他们都让锦儿和秀儿服侍小姐去休息,如玉也坚持不去,就在双方坚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听到叶知秋发出轻轻的呻吟声,大家都静下来,扭头看向叶知秋。

  叶知秋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如大家期待的那样睁开双眼,红樱看了叶知秋的情况,说道:“叶公子应该快要醒了,他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只要好好休息两天便无大碍。”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秀儿崇拜的看着红樱,说道:“红樱姑娘真厉害,不但人长得漂亮会武功,而且还会治病救人!”

  这一路行来,红樱大部分时候是和秀儿同车,她与秀儿已经很熟捻了,红樱听了秀儿的夸奖后,笑着说道:“秀儿还说掉了一样——我还会用毒杀人呢!”

  秀儿缩了缩脖子,一向胆小的她却并不怕红樱,秀儿一脸认真的说道:“红樱姑娘杀的都是坏人。”红樱听得笑了起来,如玉心里却是一阵黯然:难道月枫也是坏人吗?

  低头沉思的如玉看到叶知秋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但是还是没有醒过来。

  红樱突然问陆杰:“师兄,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顾应达?他那样的坏蛋死不足惜。”

  陆杰看着红樱,慢慢的说道:“顾应达那样的坏人就是死十次也不为过,可是我们却不能杀他。我们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虽然是情非得已才出手,可是毕竟都是些人命;如果我们再杀了顾应达,他爹顾臣铭必然不会放过我们,要是他发出通缉令来追捕我们,我们怎么办?是四处躲藏,当个亡命天涯的逃犯还是等着顾臣铭把我们抓去砍了我们的脑袋?”

  红樱不服气的说道:“他要是通缉我们,我就先去把他杀了!再说了,郑小姐是平王爷的侄女,顾家父子恶贯满盈,我们手里又有香袖姑娘给的他们父子的罪证,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

  孟豪笑着看着红樱,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更不能动手杀了他。”

  红樱满脸的不解:“这么坏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杀?”

  陆杰耐心的给红樱讲道:“顾臣铭父子作恶多端,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们,我们又香袖姑娘提供的证据,他们父子又胆敢设计截杀小姐,到时候只要我们在王爷王妃跟前一说,他们父子自会得到报应,还不需我们背负杀人犯的罪名。”

  红樱追问道:“那你就不怕顾应达回去后又派人来追杀我们?”

  如玉说话了:“他们父子知道了我是王爷的侄女,必然不敢再轻举妄动,此时只怕正忙着想用什么说辞在王爷面前搪塞过去。”

  红樱恍然大悟,陆杰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说打打杀杀解决不了什么事,对付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手段。”红樱点点头。

  锦儿突然问道:“那个逃脱的土匪会不会又来对付我们?”

  陆杰沉吟道:“那可不好说,不过他的功夫一般,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应该没事。”锦儿点头,忽然发现叶知秋已经醒了正静静地听陆杰几人说话。

  “叶公子醒了!”锦儿欣喜的叫道,如玉、陆杰几人都围了过去。

  叶知秋感激的看着几人,他欠起身来,对几人说道:“谢谢你们救了我。”

  陆杰说道:“叶兄严重了,要言谢也是我们谢谢叶兄,若不是叶兄在顾府出手搭救我们,我们早就没命了。”

  如玉接过话说:“我才是最该言谢的人,叶公子是为了救我才被毒针所伤,若不是叶公子舍身相救,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多谢叶公子!”如玉说完对着叶知秋轻轻一福。

  红樱笑着说道:“好啦,你们谢来谢去的还有完没有?现在叶公子醒了,大家也就放心了,我们也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如玉也笑道:“是呀,大家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今天都早些休息吧。”如玉说着,抬手遮在面前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腕上的手镯在烛光映照下闪闪发光。

  陆杰每次看到如玉戴着的手镯都会呆愣半天,此时他又陷入沉思中去;叶知秋看到如玉的手镯时也是一愣。红樱看了看想着心事的陆杰,她笑着对如玉说道:“郑姐姐这手镯好漂亮,是在哪儿买的?”

  如玉低头看着手上的镯子,用手轻轻抚摩着手镯,轻声说道:“这是我离开家时,家里人给我的,让我带着留个念想。”如玉说着,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一脸幸福的样子。

  红樱“哦”了一声,陆杰也拉回了心思。红樱继续问道:“一般手镯都是一对,怎么郑姐姐的只有一只呢?郑姐姐这次到冒城要找的亲人就是送手镯给姐姐的那人吧?”

  如玉微微一笑,说道:“还有一只手镯在一个妹妹那里。我这次到冒城正是要找到我的家人,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想起家人,如玉心里不禁感叹:自己是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自从嫁入月家,一年多来,她只回去过一次;而且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家里人一定都认不出自己来。又想到此行回来的另一个目的——求证身世。如玉不由得心情沉重,她不愿相信自己只是金氏收养的孤女。

  陆杰神情复杂,叶知秋犹豫了一下,问如玉:“郑小姐这个手镯很精美,郑小姐的梅花玉坠也很特别,那梅花玉坠可算得上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了吧?”

  叶知秋的话一出口,屋里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他,而叶知秋在话出口后也马上意识到自己此言太唐突——他一个大男人谈论女子的饰物已是失礼,现在更是说起了如玉贴身戴在颈上的玉坠,也难怪大家都会用如此奇怪的眼神看他。

  叶知秋的脸一下子红了,他尴尬的低下了头。如玉怔了怔,然后微笑着说道:“叶公子可真是个细心人,我这手镯是家传之物,却是很稀奇,不过叶公子说的玉坠却是很常见的物件,在许多金银铺子里都有卖,并不稀罕。”如玉半真半假的说着,她已经认定叶知秋就是月枫的表弟,但是她不确定叶知秋突然提到梅花玉坠是何用意。

  说完后,如玉很不雅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说道:“大家都休息了吧,我也困了。”说完如玉便回屋去了,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也只得各自回房间休息。

  如玉躺在床上,越躺越清醒——想到再过几天就要回家了,如玉的疲惫一扫烟尘,心里激动不已。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陆杰和叶知秋,他们此时正各自想着心事,两人都在猜想郑小姐到底是什么人?他们都识得如玉手上的手镯,可是那手镯却在一个他们以前不认识的人手上。

第一百零一章 我是郑晓云

 如玉几人平安无事的在客栈休息了两天,看到叶知秋好多了,才去重新置了几辆马车离开了吉县。

  到了冒城,叶知秋便与如玉几人告辞,独自驾着马车向月家而去;心情激动的如玉则带着陆杰几人到了郑家。如玉远远地看着郑家大门,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刚才还期盼着见到家人的她,现在却不敢去敲响那朱红色的大门。陆杰几人就站在如玉身后不远,他们静静地的看着如玉——小姐这是近乡情怯吧!

  如玉鼓起勇气,慢慢向大门走去,犹豫了片刻后,终于敲响了郑家的大门。

  门打开了,开门的是老李头,自从郑家从落石镇搬到冒城,他便一直在郑家守门。老李头看着一脸激动的如玉,客气的问道:“请问小姐找谁?”

  如玉鼻子酸酸的,尽管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与当初在家时候的自己完全是两个人,别人根本认不出来,可是当听到老李头把自己当成一个陌生人招呼时,如玉还是很难过——这里是她的家呀!尽管她穿到这个家只有几年时间,可是她是真的深深爱着这个家,爱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如玉难过的吸了吸鼻子,微笑着说道:“老伯,请问郑老爷和郑夫人在家吗?”

  老李头温和的笑着,说道:“我们老爷夫人都在,请问小姐是······?”

  如玉取下梅花玉坠,说道:“麻烦老伯把这个交给夫人,夫人自会明白我是谁。”说完,如玉把玉坠递给了老李头。老李头接过玉坠点头说道:“小姐请稍后。”

  老李头说完,关上大门,拿着玉坠进去了。如玉紧张地在门口,不停的搓着双手走来走去,心里既期盼又不安,她不知道郑刚夫妇看到玉坠会有何反应,他们能认出自己来吗?

  如玉并没有不安多一会儿,金氏便满脸惊喜的打开了大门,当她看到站在门外的如玉时,金氏和紧随其后赶来的郑刚都愣住了——门外除了眼前这个清秀苗条的姑娘便只有不远处站着的两男三女,这些人他们夫妇一个也不认识。

  如玉眼泪盈眶的看着郑刚夫妇俩,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郑刚夫妇俩也没有说话。

  老李头和金氏的丫鬟秋菊气喘吁吁的到了门前——夫人一看到玉坠便急急的向大门跑来,把他们远远的甩到了后面,他们从来没有看到夫人走这么快过。老李头缓了缓气,说道:“老爷、夫人,就是这位小姐要见你们。”

  金氏捏紧手里的玉坠,迟疑的问道:“请问小姐有什么事吗?这个是······?”金氏摊开手掌,手心里是那枚碧绿晶莹的翡翠梅花。

  一旁的陆杰几人奇怪的看向这边,听金氏的话,好像他们并不认识郑小姐,小姐不是说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几年才离开家的吗?怎么才几年不见,这家人就认不出小姐来了?

  如玉的眼泪掉了下来,她颤声说道:“爹,娘,我是你们的女儿呀!”

  郑刚夫妻俩惊疑的看着如玉,齐声道:“你是我们的女儿?”老李头和秋菊也惊讶的看着如玉——他们在郑家这几年,只知道已经出嫁的如玉小姐和如莲小姐,从来没有听说过郑家还有这么一位小姐,而且老爷夫人明显不认识这位姑娘。

  “爹、娘,我是你们的女儿晓云呀!你们都认不出女儿了吗?”如玉的眼泪滑落下来,“这梅花玉坠是女儿离家前,娘亲手替女儿戴上的;还有这手镯,爹、娘都记得吧?这是姨妈送给女儿的,莲儿妹妹也有一只。”如玉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那镶着宝石的金手镯。

  金氏拿着玉坠的手微微颤抖,郑刚也紧抿着双唇,夫妻俩定定的看着如玉。如玉继续说道:“都是女儿不孝,几年来不曾回来看望爹娘,离开家的日子,女儿无时无刻不想念着爹娘还有外公、姨妈和哥哥、妹妹们,想起以前在落石镇的美好日子。······女儿是不久前才知道咱们家已经搬到了冒城,也听说了如玉妹妹和妹夫不幸遇害的事。······女儿今天终于回家了!”如玉断断续续的说着,言辞之间的真情流露让一旁的老李头、秋菊和陆杰几人都微微动容。

  金氏的嘴唇微微动着,但没有说出话来。如玉心里涩涩的,她过去一把抱住了金氏,抽抽噎噎的说道:“娘,我是晓云,你的女儿晓云。女儿知道当年不该一时赌气离开家,女儿知道错了,今天女儿回来了,难道娘不要女儿了吗?呜呜呜······”如玉痛哭出声。

  金氏和郑刚都有不知所措:这个玉坠和手镯明明就是两个多月前坠崖身亡的如玉所有,可是这个口口声声说是他们女儿的姑娘,他们却并不认识,偏偏这个自称晓云的姑娘说得头头是道、情真意切,而且她说的关于玉坠和手镯的事只有他们家里的几个人知道,这个“女儿”还知道落石镇。

  难道如玉没有死?这位姑娘是替如玉来报平安的吗?可是她为什么要自称是我们的女儿呢?金氏正想挣脱如玉,问个究竟,身子才轻轻扭动一下,便听到“女儿”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娘,我是如玉!”

  金氏的身子一震,她推开紧紧抱着她的如玉,拉着如玉的手,盯着如玉看着,喃喃的问道:“你是如······”。

  “娘,是我!我是晓云,你们的女儿郑晓云。”金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如玉哭着接过了话头,悄悄给金氏递了个眼色。金氏又愣了一下,如玉又抱住金氏,继续忘情的大声哭着:“娘,我好想你们呀!呜呜呜······,娘我现在叫郑晓云,回去了再细说。”如玉后面那句话低得只有金氏听得见。

  金氏抱着如玉哽咽的叫道:“女儿······,我的女儿!”

  郑刚莫名其妙的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人,他完全懵了——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叫晓云的,妻子是不是想玉儿想得犯糊涂了?在场的几人中,除了一脸错愕的郑刚,其他几人都被母女重逢的感人场面感动了,红樱和锦儿、秀儿三人的眼里也闪动着泪花。

  郑刚轻轻拍了拍金氏的肩,说道:“夫人,你这是······?”

  金氏放开如玉,擦了擦眼泪,把如玉拉到郑刚跟前,说:“老爷,这是我们的女儿如······晓云,几年不见,晓云都变样了,难怪我们一时没有认出来。”

  如玉满脸泪痕的看着郑刚,亲切的叫道:“爹!”

  郑刚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看如玉,又看看金氏,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女儿?晓云?”

  金氏拉了拉郑刚的衣袖,暗暗示意郑刚。郑刚犹豫了一下,他看着如玉,迟疑的问道:“你真是我们的女儿?”

  如玉脸上挂着泪珠笑了起来:“爹,我真的是你们的女儿晓云,我是晓云啊!”(现在开始郑如玉就叫郑晓云)

  金氏拉了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郑刚,笑着说道:“女儿回来了,不能让她老在外面站着,进去说话吧。”

  看到晓云与父母相认了,陆杰几人这才过来见礼:“见过郑老爷、郑夫人!”

  金氏看着如玉:“这几位是······?”

  “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回来这一路上多亏了他们救护,女儿才能平安到家。”如玉擦干了泪痕,为金氏和郑刚一一介绍了陆杰几人,她并没有说陆杰和孟豪是她的护卫,也没有把锦儿、秀儿当作她的丫鬟,而是完全把他们五人当作她的朋友介绍给郑刚夫妇认识。

  金氏微笑着说道:“谢谢几位一路保护小女,几位一路辛苦了,快快请进!”

  晓云与金氏手牵着手到了正厅里,丫鬟给几人奉上了热茶。晓云没有看到其他人,便问道:“娘,外公和姨妈怎么不在?”

  金氏一直都在看晓云,她看着晓云,说道:“你外公到你二哥的医馆去了。你姨妈一早就去了城外落英山上的庙里,自从玉儿出事后,姐姐便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到庙里去斋戒祈福,希望菩萨保佑下落不明的玉儿能平安无事,早日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