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下池?”唐睿总算看到了死对头正站在池边憎恶地看着自己,他眼眸一抬,锁着君博的脸,君博在他抬眸的时候,又微微地垂下了脸。

“我不洗。”

君博冷哼着,他才不要和死对头一起洗呢。

他要是和死对头一起洗,他就被人家占尽便宜了。

“你不觉得咸?”唐睿有点失笑地问着,他就觉得咸死了,浸在海水的时候是感觉不到海水的咸,但一上岸就能感受到了。

“没有!”才怪!但他宁愿咸死也绝对不会脱衣服的。

唐睿微微地眯起了眼眸,细细地睨着君博看,君博被他专注的眼神睨得有点头皮发麻,这该死的不要脸,不会是看出了什么吧?

从来没有过的紧张,此刻掠过了君博的心头。

冷不防唐睿游到了他的面前,坐上了池边,扭头仰眸看着他,淡淡地问着:“害羞?”

“你…下池去!”君博咬牙切齿地低吼着,他居然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内裤就坐在他的面前,他,他怎么如此的不要脸!

君博气恨地在心里再次把唐睿咒骂了一遍。

“怪胎!”唐睿捕捉到他眼里的气恼,低低地嘀咕了一句,重新滑入了池中,抛回一句话掷到君博的面前:“我有的,你也有,怕什么呀?”

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呀!

这君家小子就是一个不知感恩的家伙,难怪会和唐氏集团成为对头!

君博因为唐睿抛回的那一句话而微微地红了耳根,幸好室内只有一盏微弱的灯,灯光很昏暗,看不到他红了耳根。

唐睿有的,他其实没有呀。

唐睿的手下很快就拿了两套新衣服进来。

银狼非常不甘心地把其中一套递给了君博,对于君博没有下池,他觉得君博是有洁癖,嫌池水不干净,心里对君博没有半分的好感,谁叫君博是他们老大的死对头,专门和老大作对。

君博接过了那套衣服一看,是一件短袖的黑色衬衫和一条黑色的西裤,他又微愣了一下,他不能穿这种衬衫,他必须穿西装。

“怎么了?”唐睿自池水中游上来,一边接过银狼递过来的新衣服,一边淡淡地问着君博。

“我只穿西装!”

“君总,你别…”银狼沉下了那张冷峻的脸,正想指责君博,却被唐睿阻止了。

“替他准备一套西装。”唐睿吩咐着,然后转身就向一间像浴室那般大的小格房走去。

“是,老大。”银狼又冷冷地瞪了君博一眼。

君博看也不看银狼,在银狼转身就走时,他低低地嘀咕着:“动不动就叫‘老大’,像黑社会。”

唐睿耳尖听到他低低的嘀咕,立即停顿脚步扭头唤住银狼,冷冷地吩咐着:“以后别叫我老大了。”

“老…是,狼少。”银狼有点错愕于唐睿的反应。

别说银狼错愕了,连一向淡漠沉稳的君博都错愕了。

026 情敌来访

唐睿吩咐完毕,再次转身就走,在他转身那一刻却淡淡地扫了一眼君博,那种淡淡的,带着一种似有若无的不知名眼神,让君博心底微颤,总感觉唐睿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也猜他不透,摸不着底儿。

银狼很快就替君博换上了西装。

君博接过西装快步地走进了小格房换衣服。

他动作很迅速,数分钟就换好了衣服。

等他从小格房里出来后,唐睿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看着空荡荡的室内游泳池,君博怔忡了一分钟,然后敛起了怔忡,换上了惯有的淡漠,离开了。

日月交替,时间晃眼间便走过了一个星期。

宇龙科技公司里,有些人忙得像一头驴,但他快乐地忙着。

唐逸那张摆在秘书台旁边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需要他处理过目的文件,他在唐氏集团的秘书程雪正站在他的办公桌旁边,一副想帮忙,却不知道从哪里帮起的样子。

她是奉唐音之命,把需要唐逸处理的文件送到了宇龙科技,等到唐逸处理好了,她再带回到唐氏集团去。

很麻烦,但程雪什么也不说,更不敢抱怨。

整个唐氏集团,甚至是整个S市都知道唐家的二少爷特别喜欢缠着段家的大小姐方仪,有些人看出了唐逸的感情,却没有人敢多说半句闲话,傻子都知道方仪是凌玲和前夫方宇所生,和唐家是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程雪静静地看着正在飞快地工作着的唐逸,其实她并不理解自己的上司,这般付出,这般劳累,到底值不值得?

放眼天下,比方仪好的女人,比比皆是,为什么她的上司偏偏就对方仪特别?

爱情,其实有时候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唐逸此刻处理的并不是唐氏集团的事务,而是宇龙科技的,宇龙科技,名副其实就是生产高科技的产品,很多新开发的产品图纸都需要交由方仪过目签字,现在唐逸成了方仪的助理,这些图纸便由唐逸过目审核后,认为完全合格,没有任何纰漏了,他才会转给方仪签字,因为经过他的审核了,方仪就省去了审核的时间,明显就轻松了很多。

唐逸把宇龙科技的工作摆在了第一位,在他心里,宇龙科技代表的就是方仪,方仪永远排在第一位。

“孟先生。”秘书台里面的罗秘书忽然站了起来,有礼貌地向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孟少贤。

孟少贤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和唐逸的黑色成了正反面的对比,斯文温和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而充满了温暖的微笑,笔直的西装把他精壮的身躯完全勾勒出来,他的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和煦的气息,不像唐逸那般带着压迫感。

孟少贤手里拿着一束鲜花,最近因为他忙着和君氏集团再次洽商,所以每天只能打打电话给方仪,一解相思之苦。今天好不容易空闲了些许,他便想着约方仪一起吃午饭。

听到罗秘书的声音,唐逸立即抬起了冷眸,冷冷地瞪着手捧鲜花出现的白马王子。

孟少贤也看到了他。

“唐二少爷?”孟少贤走到了唐逸的面前,不解地看了一眼唐逸的办公桌,不解地问着:“这,怎么回事?”他一个星期没有出现,怎么唐逸会在方仪办公室外面办公的?

唐逸当了方仪的助理,方仪并没有告诉孟少贤,她觉得这些属于她公司的私事,没必要人尽皆知。她,也不是那种喜欢嚼舌之人。

唐逸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话。

孟少贤讨了个无趣,有点尴尬地不再问下去,他总是从唐逸的身上感受到一种敌意,唐逸敌视他。可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唐逸,按理说,他和唐逸不过刚认识不久,交谈都不曾有,他怎么就倒霉地被唐二少敌视了?

难道因为方仪?

想到这里,孟少贤忽然间凛了凛,唐逸对方仪的霸道,他也亲眼目睹过,难道唐逸并不把方仪当成姐姐,而是情人?

那他…

成了眼前这个集霸道,冷冽,尊贵于一体的男人的情敌!

“我进去找仪仪。”孟少贤腆腆地笑了笑,拿着花束就想向方仪的办公室走去。

就算和唐逸成为情敌,他也不想放手,因为方仪值得他杠上唐逸。

孟少贤越过唐逸的办公桌,就向方仪的办公室走去,但他才走了几步就被唐逸拦下了。

唐逸一身的黑色西装,冷冽的气息冰封着孟少贤的温和,黑色的衣服也强势地压下了孟少贤的白色,他冷冷地以身躯拦着孟少贤的去路,冷冷地瞪着孟少贤,抿着的冷唇成直线,两边的唇角扬着对方仪独特的霸道。

仪仪,不是孟少贤能叫的,他不允许孟少贤那般亲密地叫着方仪!

他这般劳心劳力让方仪减轻工作量,是因为他爱方仪,并不是让其他男人趁方仪空闲了而对方仪展开追求。

他唐逸,从来就不是会为他人作嫁衣的人!

“唐二少爷,怎么了?”孟少贤不解地问着。

唐逸大手一伸,在他身边呆了一段时间,早就对他动作心领神会的程雪连忙拿了一张纸一支笔走过来,递到唐逸的大手里。

唐逸刷刷地就在纸上面写下了一句话,然后举起纸张给孟少贤看。

孟少贤看了之后,愣了愣。

“咦?你们在干什么?”在孟少贤还没有回应唐逸霸道行为时,方仪忽然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仪仪。”孟少贤看到方仪出来,立即忽略情敌的霸道,他性情温和,但不代表他就是软弱之人,他也爱方仪,一个人活在世上,能遇上一个值得自己倾尽所有去深爱的人,很不容易,所以他绝对不会放手的。

“好久不见,这花送给你。”孟少贤越过了唐逸,温温地笑着,并把手中的鲜花递给了方仪。

唐逸的俊脸黑了黑,转身,阴沉地瞪着方仪。

方仪感受到唐逸的瞪视,她接花的动作顿了顿,但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不但把花接下,而且笑盈盈地把孟少贤带进了她的办公室。

唐逸的还握着笔的大手瞬间握成了拳头状。

027 痛意

方仪是故意的!

唐逸感受到了。

她根本就不喜欢孟少贤送给她的花,在他瞪向她的时候,她应该是想不接花的,可是她后来不但接了花,还笑盈盈地把孟少贤带进去了。

她想到了什么?

难道她想明白了,他对她的,是爱?

她在故意逃避他?

该死的!

唐逸心里打翻了醋坛子。

表面上,他冷冽依旧,镇定依旧。

转身,他向茶水间走去。

罗秘书和程雪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

很快,唐逸端着两杯茶从茶水间走出来,径直地走进了方仪的办公室。

此刻方仪正坐在长长的沙发上,孟少贤坐在她的对面,那束碍眼的鲜花被方仪摆放在茶几上。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大家的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是方仪的笑总是带着几分的牵强,笑意未达眼底深处。

在和孟少贤聊天的时候,她想到的是唐逸刚刚的瞪视。

他不希望她接孟少贤的花,他讨厌她和孟少贤在一起。

方仪敏感地发现了唐逸对她的霸道越来越强烈了。

或许是因为那意外一吻让她对唐逸开始敏感起来,她有点害怕,却又不得不相信,唐逸对她真的不一样。

她不会接受姐弟恋,但她也不敢在唐逸未表达爱意时来一个什么拒绝大论,她不想和唐逸撕破脸,毕竟他们一起相处都二十年了,唐逸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都能够看明白。她更不想因此而伤到唐逸,所以她在想着解决的方法。

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有捅开那一层纸,她想让唐逸知难而退,所以她开始下意识地借着孟少贤来逃避着唐逸的霸道。

她,有点坏了。

方仪在心里暗骂着自己,居然利用了孟少贤。

看着孟少贤的眼神因为她的心思百转,而更加的温和,看在某些人的眼里,就像两眼含情,眉目送秋波了。

两杯浓浓的茶摆到了茶几上,唐逸冷冷地站在了方仪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瞪视着对面的情敌。

方仪扭头看了唐逸一眼,把心底的深思敛了起来,淡淡地笑着:“逸,谢谢你,这些事情本该是小罗的。”

唐逸睨她一眼,眼神从冰冷转为低柔,面对她的时候,他的冰冷总是不自觉地柔和三分。冷唇抿了抿,他抢了罗秘书的工作,是因为他不想让两个人独处。

高大的身躯霸道地矮了半截,唐逸在方仪的身边坐下,强烈的独占欲仅从他坐下的动作就散发得淋漓尽致了,就算方仪逃避,就算孟少贤想装傻,也知道他的心思了。

“时间差不多了,逸,少贤说请我吃饭,我们先走了。”方仪清脆温和的声音响起,划破了这有点凝冷的气氛,她看了看时间,然后优雅地站了起来,看向了孟少贤。

这一次,她并没有邀请唐逸同行。

孟少贤自沙发上站起来,冲唐逸笑了笑。

唐逸只是靠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眸子定定地瞅着两个人看。他天性冷漠,是属于那种不怒而威的人。此刻,他就像一座冰雕一样,坐在沙发上,没有其他动作,就只有眼珠儿还会动一下,眨眼间流动的都是冰冷,还刮着凛冽的寒风。

方仪再次扭头看向了他,她想立即就和孟少贤离开的,可她的脚底就像生了根似的,举步维艰,动都动不了,这么多年来,除了会客之外,她都习惯和唐逸一起到酒店里吃饭,无数次被不知名的人错当成情侣。此刻,她没有邀请唐逸一起,她忽然间有了负罪感。

“仪仪?”孟少贤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嗯。”方仪回过了神,略有几分不自然地拢了拢自己齐肩的秀发,对唐逸笑了笑,再次说道:“逸,那公司,暂时交给你了。”说完,她转头就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唐逸俊脸更冷了,眼眸更冷了,心底涌起了闷闷的痛意,如同千支针插在心口上,很痛,却又让他痛不至死,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

他不要为他人作嫁衣!

冷不防,他伸出左手端起了摆在茶几上的一杯茶,握在掌心里,狠狠地用力一捏,“砰”的一声响,茶杯居然被他用力地捏碎了,同时他厚实的大掌也被划伤了,鲜血涌了出来。

听到响声,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方仪倏地转身,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呆了,愣了。

孟少贤也愣了。

下一刻,方仪急急地折了回来,走到唐逸的身边,生气地骂着:“逸,你这是干什么?你在试你的皮厚不厚吗?你无端端地捏碎茶杯干嘛,都流血了。”

她急急地捉压着唐逸受伤的手,抬头就对孟少贤说道:“少贤,找罗秘书,她有药箱。”

“好。”孟少贤也急急地走出了办公室。

唐逸依旧不动,只是冷冷地瞪视着方仪,把方仪的心急尽收眼底,知道他在方仪的心里其实位置很重要,可他的痛感更深了,如果说刚才是针插在心口上,那么此刻的痛便是千把万剜在心头了,这是一种能把他完全吞噬的痛,明明,她把他放在心上,却不是情人的位置,而是弟弟的位置。

孟少贤很快就从罗秘书那里要来的药箱。

方仪翻找出消毒水,又找出止血的药水和纱布,小心地替唐逸的伤口消毒,止血和包扎。

唐逸无声的抗议更让她心慌意乱,意识到她和他之间,因为那意外一吻,再也无法回复到以前那种自然的关系了。

“痛吗?”方仪仰起脸,直直的撞入了唐逸的眼眸深处。

唐逸抿着唇没有任何回应。

手上的痛怎么及他心底的痛?

他心疼她工作忙,不想她累到了,他宁愿把她的累杠到他的身上来,他一个人做着三份工作,唐氏集团的事情,有些他可以丢给兄弟们,但诚信物流公司的事情,他却没有办法丢给任何人,助理的工作,他也尽量揽了方仪大半的工作,他求的就是方仪轻松地过着每一天,因为有他在!

可他并不是让她轻松后就陪着别的男人去吃饭的!

说他小气也罢,霸道也罢,对方仪,他就要斤斤计较!

他相缠二十年,默默地霸着,默默地付出,他要慢慢地,论斤论两地,向方仪一一讨回来!

她,注定是他的!

谁也别想抢走!

028 当一回无赖(上)

“幸好伤得并不深。”方仪垂下了脸,低低地说着,手灵活地把纱布缠好。

唐逸深深地看着她,在她把纱布缠好后,他没有受伤的右手捉握住方仪的手。

方仪微愣了数秒钟,立即挣脱他的大手,站直了身子,淡淡地说着:“你手受伤了,要不,我让程小姐送你回家休息吧。”

唐逸立即站起来,冷冷地用眼神拒绝方仪意欲借着他的手受伤而放他的假。

此刻…唐逸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孟少贤,孟少贤似乎正在深思,像是感受到唐逸的瞪视似的,在唐逸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看向了唐逸。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离仪仪远点!

唐逸霸道地抛出了他的警告。

孟少贤看不懂他的眼神,却多少猜了出来。

他温和的眼眸加深,眼里闪烁着坚定,他是不会退出的。

接收到孟少贤温和却坚定的眼神,唐逸心底泛怒,却不动声色,脑里飞快地想着,该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把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情敌干掉?这一次干掉了情敌后,他不会再等下去,方仪明显知道他爱她了,而她也开始不着痕迹地逃避他了。

他要把方仪据为己有!

只有让方仪烙上了他唐逸的印记,就再也没有人敢和他争夺方仪了。

敛回瞪着孟少贤的眼神,唐逸看向了方仪,刚刚深沉泛着怒意的冷眸在对上方仪俏丽的脸,敛入她漂亮的短发,接收到她担心却带着逃避的眼神后,唐逸的眼神最终还是软了下来,面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他无法像对待别人那般冷漠。

他的柔情,永远只为方仪而现。

头,轻轻地摇了摇,唐逸动了动右手,意思是说他伤在左手,伤不重,并不会影响他的工作,他决不会休息的。

他要是不在,谁知道方仪和孟少贤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逸…”方仪还想再劝说,唐逸的右手伸来捂上了她的嘴巴,不让她再说下去。

厚实的手掌触压着她柔软的唇瓣,方仪立即就像触电一般,这个暧昧的动作让她不由自主地红了耳根,好在她的头发是齐肩的,遮住了她的耳朵,看不到她红了起来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