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可是会钉上柏木桩淋圣水放到太阳底下暴晒的哦。”

雅兰微笑,“然后挂在城门口让那些血族老家伙好好琢磨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怎么变成一条黄灿灿的干尸。”

“…你、你敢!”小姑娘瞪着他,装作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她现在自己底气不足,“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抓我?我又没做错什么,又不犯罪,又不杀人,只不过来了这边而已,我从来没有袭击过人类。”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雅兰耸耸肩膀。

“你!”少女红了脸轰地站起来,“袭击人类这种事情只有下等血族和疯子才做得出来!不要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怎么了怎么了突然暴躁了。

“这么说,你是上等血族了?”

“…呜。”少女一时气短,完了,漏嘴了。

上等血族可是块肥肉,要是被抓去强行被人类做一些用来对抗血族的实验就糟糕了,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以前在家也听说过,怪吓人的。

“那么,上等血族的小姑娘,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

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

而且,她才不要告诉这个变态。

“最近几个月的受害者数量和损失…你们那边下等血族和疯子还真多啊。”他眯眼盯着她摸着下巴,戏谑地笑,声音平静,拉长尾音,“把你关起来送给朝中那些极端分子这个想法不错哦~或许是把你带回去当女奴?端茶送水,嗯,还有暖床,女性吸血鬼的身段据说非常美丽呢——”

“住嘴!你这变态大色狼!”

她气极。

“哦呀,”男人笑,“你不信?不信也没关系,现在就把你送到地牢下层里去,里面全是长期关押欲求不满的北方汉子。”

“你——!”

她睁大眼,有些震惊地望着面前笑得轻佻的男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人类都是这样的吗?

看她抓着裙角白着小脸抖啊抖,估计又要哭了,雅兰笑笑,正准备起身,摸摸她的小脑袋,亲亲她的头发,顺便吃吃豆腐,说几句好听的话,然后告诉她开玩笑的,这种伎俩他太熟了,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怎样逗弄都不为过。

殊不知她直接暴走,一手掀了桌砸了过来。

真要命。

脑袋简单,四肢发达,易怒爱哭,傻里傻气。

他闪到一边,给她下定义。

身后哐啷一声巨响,桌子碎掉了。

结论是,把她弄上床,简单。

扔完桌子扔椅子,扔完椅子扔落地灯,扔完落地灯,最后白嫩嫩小手一挥,连三人座长沙发都举起来了。

“…”不至于吧,这岂止是发达简直是巨力。

雅兰揉揉太阳穴,见沙发过来了,从地下掠过,瞬步到她面前,抱着没反应过来的她啊呜一口咬上去。

于是小姑娘又木鸡傻掉。

温香软玉怀,他啃她小嘴巴啃得悠然自得嗞\嗞\有味,顺便挡下那胯\下的一击。

“到这儿您就改一下您那拈花惹草的毛病吧我的大人!”

边防站办公之地,站长看自己的老婆端来茶依依不舍离去后还对雅兰抛了个缠绵飞吻,一个魁梧的粗壮大男人,却一脸无奈哭相,明明前几个晚上他都有叫人带几个做皮肉生意的白翎镇女人来服侍他的。

只要是雌性,老少通吃,帝都里为他倾倒为他哭泣的女人不知道多少了,还一波一波前仆后继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说白了就是这幅极好皮囊,再下三滥的手段都比□有效,终极目的就是让她们在床上缴械投降。

恩泽在心中毫不留情地定义。

“哎呀我的站长先生您在说什么呢,在下来这儿只是公事罢了。”雅兰坐在一旁,懒懒闲散的样子,露出无害的灿烂的微笑,金光闪闪的,瞬间迷倒门外偷看的站长夫人。

“…”

“…”

站长和恩泽同时叹口气。

“好吧我们回到正事上…”恩泽把笔记和地图摊开,翻看了几页,抬头又看看雅兰,后者一副要睡着的无聊样子,心中叹气。

“据白翎镇受害人家属所说,他们是在这里被袭击的,”地图山脉间画了一个圈,“找到那些人的尸体的,带回去下葬,第二天再去看时,墓被挖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六起了。”站长道,摸着自己的黑胡子,白翎镇和边境隔得不远,事情经过他也知道。

恩泽点点头,接着说:“墓土向外翻,只能说是尸体自己从墓穴里爬出来的。”

当时经过小镇,雅兰硬是要在那里留宿,原因是他有三天没碰女人了,恩泽无奈答应安排,第二天清晨却在墓园里找到他,他站在空了的墓穴旁,抬头望着恩泽,幽绿的眸。

“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呢。”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声音淡淡的,后来就眯着眼睛轻笑,笑得恩泽脊梁发寒。

站长一听大惊,咬牙,握紧了拳。

“果然是那些怪物,吸血鬼。”

“根据国土境内各处受害情报,应该是被袭击后的人类转化而来的,丧失理智的吸血鬼,只不过,这次的问题出在…”

他扶了扶眼镜,盯着图纸上得那个红圈,心中疑惑。

“事发地点…在湖上?”

话语被门外急促的叩响声打断。

明明正说在重点上却被打扰,站长正要发怒,被一直坐着偷懒的年轻男子无声止住。

“请问雅兰大人在么?”侍卫的声音。

不知何时又微微起了风,边境天气本就变幻无常,夜色下一星半点的雪粒被无声卷起。

关押少女的房屋窗户大敞,吱呀吱呀扇动着,里面是暗的,风灭了蜡烛,空无一人,一片狼藉。本钉在窗棂上的一张张圣经书页破碎了飘散大半,雅兰站着四周望了望,俯身捡起一片,上面还剩着微微金色的圣光,不一下,也灭了。

“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在的?”雅兰的声音很静。

“一发现她逃跑马上就来通报了…”士兵小声答道。

他看了一眼赶过来一脸震惊的恩泽和站长,回过头,目光定格在边境一侧的通往连绵雪山的峡□路方向,眯起了眼。

“你们别跟上来。”

☆、Chapter 3

山里的风雪盛了,呼啦啦翻动着斗篷几乎要把它吹飞,少女紧了紧,嘴唇冻得发紫,眼前大面积的白,覆盖了所有视线。

寒冷冰般削过她的脸颊,她哈了一口白气,咬着无知觉的唇,迎了风雪继续向前一步一步努力地走。越往山脉深处走去,狂暴的风,吹得小小的身子摇摇欲坠。

一串儿小脚印被瞬间掩盖。

真的很不一样,连人界的风雪,都这么有生气。

一阵强风翻卷着冰渣雪块咆哮而来,她差点没站稳。

太差劲了,早知道就好好学习防御魔法了。

翻过这座山是最快的路线,抵达皇都,她是血族,这种程度她还死不了,没有关系。

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一定要找到。

再慢长,再辛苦,也一定要见到他,去见最后一面。

“别动。”

一把匕首,由后而来,架到她脖子上,即便是漫天风雪中,也闪着银光。

银质匕首,血族天敌。

她僵住。

意识又不清晰,太冷太累,怠慢了。

男人穿着厚厚的高级大衣外套,贴在她身后,声音垂在她耳边,轻微喘息,“跟我回去。”

不要。

她呆了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他低笑了一声,暧昧的模样,她突然想起他说过的那些戏谑而残忍的话,不知真假,轻微抖了起来。

这个人会把她怎么样?

雅兰正准备把她带回去,打晕也好威逼也好,上等血族,又是这么漂亮,如此之好的货色,实验暖床人质圈养上供各种利用,怎么舍得放手。

大雪天的这么追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东西感兴趣了?

未免,也太感兴趣了。

少女身体一动,不顾脖子划下长长血痕,一脚飞踢过来,见他挡掉,肘关节重重攻击,速度快得几乎要融于风雪中。

他不禁皱皱眉。

最后她在他的一挡后退中,转身便跑。

脖子上伤口几乎致命,太痛了。

面前时山脉之间的一大片湖,湖水厚厚冰封,风雪在湖面上空翻滚着。

她跳上湖面,硬的,略滑,差点不稳。

还是被拽住了。

“不想死就跟我回去。”雅兰声音沉了,这么大的风雪,那匕首是纯银并且圣水开光,她就这样撞上去,心里还是微微吃惊,她想死么?

“不要!”拼命挣扎,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甩下一排血,溅开在冰面上,绽开了花,“你放开我!”

“你现在跑,到达城镇还很远,之前死在路上也无所谓么。”男人收敛了笑,风雪里微微皱眉。

这么想逃离他?

她眼眶红了。

“你…欺负我,我讨厌你!”她用力掰着他的手指,“你凭什么——你放开我——!”

雪白脖子上鲜血流进她衣领里,不知是痛还是委屈,眼泪又下来了。

这个男人,抓她,困住她,甚至强吻她,母亲说过,女孩子的嘴唇是很重要的,只能被心爱的人碰。

一想到这里,血就往脸上冲,唇间甚至还有他的味道。她又羞又气,难受到不行。

“我最讨厌你了…凭什么欺负我…”

那般令人心疼的神情。

他怔了怔,尚未回神,她朝他手上猛地一咬,吃了痛,被她甩开。少女奋力朝湖对面奔去,他望着她,眼神骤然一紧。

那里是——

少女脚下冰面哗啦裂开无数花纹,一脚踩下去,碎了。

噗通水声堙没在呼啦啦风声中。

寒水浸得她无法发出声音,太冷了,脚踝被什么紧紧抓住,一直向下撕扯着,湖水蛇般灌入她的喉口和耳朵,恐惧与无措瞬间将自己吞噬。

她费力睁开眼,一双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出光,不由得呆住了。

她看见了人,无数人,吊着悬浮于湖面下,一张张扭曲而呆滞的脸,翻白的眼瞳与嗜血的獠牙。太过于恶心与诡谲,内心震颤着,她不知道如何反应。

其中一个,抓住她的脚,向下拉着,她屏着气挣扎着抽出匕首,眼一闭,切断了那人的手,鲜红漫开,似乎是嗅到了血腥,无数张脸对准了她,幽魂一般靠过来。

这样诡谲的场面她从来没遇见过,吓得一动不敢动。

快的一只咬上她的肩膀,几乎是撕下了一块肉,她痛得失去了呼吸。

快要不行了,难道真的要这么倒霉地死在这里?

忽地,被一股巨力扯上了湖面,她双手哆嗦着紧紧抓住拉她上来的有力手臂,越发寒冷,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呛出了好几口水。

风雪翻滚。

视线是模糊的。

“真是服了你了。”

他的声音却是清楚的,微微无奈。

一只几近腐烂的手啪地按上了冰面,在她身后探出了颗头来。

雅兰勾过少女的脖子不让她回头,握着匕首的手掠过,寒光中那人的头颅被横向切为两半,头顶的一半飞了出去。趁着这个当儿少女被拖上冰面。紧接着,冰面的裂口越来越大。数十个脑袋浮出,爬了出来。

“果然在湖下,难怪军队会找不到。”

怀中的人儿浑身冰凉,瑟瑟发抖。

雅兰望着成群爬出来向他靠近的人型生物,它们若木偶般毫无生气层层靠近,獠牙滴着**的涎水,然后微微笑了,后退到岸上,脚踩上被大雪覆盖的泥土。

“呐,这就是你们血族所做的事。”

他扳过她的脸,强行让她看着靠近的生物。

“被吸血鬼杀掉后,成为了披着人皮,生饮人血的猛兽。”

手指感觉到她的颤抖。

他伸手,徒手摆出了一个射击的姿势,对准扑过来的人们。

“磅。”

声音落下。

凹陷的峡谷边缘山脉线,出现了一排排穿着国王军制服的士兵,包围了湖,大雪中兵器银光湛湛,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朝下,对准了。

然后开炮。

火光轰鸣,山峦也为之震颤。

直到一切静止只剩呼啸的风声。

夜色深冷。

眼前人影晃动,士兵检查着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