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的小兵挑着灯笼回头瞅瞅,却惊讶地发现,漠上族的美女不知为何竟摔倒在院子当中,姿势狼狈灰头土脸的很,距离门口有相当远,难道是飞过来的?

却听得昭王爷门口有人“啪啪”地拍了两下手掌,声音清脆,接着,那传说中来者不拒的风流王爷自言自语地冷笑说道:“其实本王真的不想对女人动手地,不过这次除外。”

说完之后,“啪”地又是一声,这次却是门被狠狠地关上了。

“昭王爷!你,你你…哎吆…”地上是吃了一大碗闭门羹的伊沛儿呼痛声音,挣扎着起身来。

春山虽然不耐烦地出手,却仍是不想伤到她的,力道拿捏的刚刚好,将她拍出了房间,摔落地面,却丝毫没伤害她筋骨,只是跌得痛一点,叫她受一个教训而已。

呼…小兵们战战兢兢地,半夜三更看了这么精彩万分的一出好戏,想笑又不敢笑,在“今夜好静好静啥都听不到”或者“今夜好黑好黑啥都看不到”的互相敷衍声中,继续幽灵状飘远。

卫紫衣垂手,站在黑暗中。

皇帝坐在龙床边上,垂眸看着床上人。

“她会无事,对么?”

“是。”他简短回答。不好地感觉又涌出来了。

“朕…”皇帝转头,望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手指擦摸过顺滑的丝绸,一种奇妙的感觉,又缓缓地划回来。

卫紫衣静静地听。

终于开口:“在你听命于朕的这段日子,你发誓效忠,对吧?”

“是。契约称臣,效忠御前,但凡君意。绝无违背。”他静静回答,声音如同昔日滴血时候的誓言。

“朕知道你心底是不情愿的。”景天帝微笑。

“公事公办,绝对跟臣的个人感情无关。”他沉沉地说。果然冷静地很。

景天帝颔首:“这正是我欣赏你地一点。”

卫紫衣无喜无忧:“谢皇上。”

景天帝望着自己地手指,在膝盖某处一停,嘴角漾出一个浅浅的笑:“嗯,现在,你可以退下了。”

卫紫衣略微犹豫,皱眉,双眉跟眼睛都隐没在长发遮住地阴影里,叫人看不清神色如何。

“是。”最后的最后。终究是回答一声。

他契约称臣,他听从调令,该说的该做的他都说了也都做了,若再做下去。便是违令,赤裸裸的明显的违令,而现在…或者不是时候。

就算是做…

----但凡君意,绝无违背。

转过身。依旧是半垂着头,长发微微地一荡,沉静地身影便消失在了暗色之中。而景天帝望着卫紫衣消失的身影,双眸一闪,寒冷之中竟有一丝落寞隐约闪过,只是一瞬而已,确认了男人真的离去,才转过头来,看向床上的人。

微宝静静地躺在那里。额头上罩着纱布,流海擦下来,将纱布也遮住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就好像是静静地睡着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景天帝伸手。擦向她地脸上。

将她的额发轻轻地掀起,望见底下罩着伤口的纱布,隐约还渗出了一点鲜血的颜色,他地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擦过,又离开。

目光一动,双眉轻轻地皱了皱,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指向下,划过她的脸颊。在嫩红的嘴唇上来回蹭动。间或咬了咬自己的唇。

“真是奇怪,”自言自语地说。“像你这样的孩子,怎么竟跌跌撞撞,来到这里?”

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睡着的微宝。他放低了身子,头发顺着衣裳荡到前来:“若是不为昭王所爱,或者你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丫鬟,朕也不会注意到你吧。”

得不到对方的回答,他摇了摇头:“命运之玄妙,谁能料到。”手摸向她颈间,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挑了挑那先前被弄乱地衣领,忽然笑了:“奇怪了,这样毫无姿色也无身材,昭王喜欢你什么呢?小东西,你来说给朕知道。”

长长地叹了一声,松了松肩,才觉得累了。

这已经是将近黎明了,他还要早朝,却因为她折腾的现在都没法休息。外面已经有浅浅脚步声起,很快就会有人来通知早朝了吧。

不知为何心底一动:难道是他想错了,卫紫衣并不是因为受契约约束而被迫离去,那男人那么放心离去,难道正是因为想到了这点?

或者…该在此之前…

皇帝双眸逐渐地眯起来,表情看起来危险而高深莫测,浑不知在想些什么。

灯火在桌上轻轻地摇动着,阴晴不定气氛有些诡异。

龙床上,帷幕微微地抖动了两下,是谁微弱的呢喃声音,呻吟着呼痛。

呜呜咽咽的声音,起起伏伏,最后终究是归于沉寂了。

天还没亮,有脚步声前来,伺候皇帝早朝。

一身明黄单衣的皇帝起身,头发有些凌乱,面色有些憔悴,手扶了扶额头,靳公公察言观色,上前问道:“皇上,可要取消今日早朝?”

景天帝微微一愣,随即摇头:“不必。”

靳公公沉默片刻,目光望向他的身后,透过微微掀起地帘幕可以望见,龙床上那小小躺着的身影,裹在被子之中,尚一动不动,他点了点头,无语挥手,旁边有人上前来,帮皇帝整理衣裳伺候更衣。旁边御事房的内监上前,躬身问道:“陛下,记录与否?”

每当皇帝临幸宫妃,便有御事房的人询问是否记录在册,若是皇帝不想要。便会给被临幸之人喂一碗药,免得遗留下龙种日后有孕。若是皇帝想记录,则表示皇帝喜欢,想留下这个龙种,若是日后有孕,也好据此对应好了,两相验证意思。

景天帝正抬起双臂,让宫女们整理玉带,闻言凝眸回头,看向床上。

一屋子的宫女内监全在静听。却听得皇帝犹豫片刻,说道:“记下!”

低着头的靳公公双眉一挑,那内监答了一声“是”,躬身又悄悄退下。

皇帝着好了龙袍。举步要去上朝,迈步之时却又停住,吩咐说道:“不要去打扰她,让她好好地睡着。若有什么不妥,即刻传太医来看,但,不许声张。”

有人慌忙领命,掩盖一脸地惊诧神色。

而天明之际,皇上宠幸了昭王府进宫的小宫女之时,传遍了整个皇宫。

有人说,半夜时候内监悄悄地取了止血之物,回到寝宫。

有人说。陛下一夜无休,上朝时候仍旧脸色苍白,可见劳累。

还有人传:陛下对那小宫女宠爱有加,先是临幸,后来更是体恤的不许她下床,临上朝还传让太医等着伺候。可见是皇宫之中新贵。

一刹那,滋生无数版本出现,小微宝成了宫中最为传奇地人物。

而昏迷之中地她尚对发生了的一切一无所知,一直到她将近中午醒来。与否,渴了不曾,仿佛她不再是昔日卑微地小家伙,而是哪一位贵人娘娘。

微宝只觉得额头疼得厉害。伸手摸了摸脑袋。果然覆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忍不住呻吟一声。回想昨晚的事情,谁知道想了一会儿就觉得头疼如裂,只好停下来。

然而就算是静静坐着什么不去想,眼前也会出现某个淡漠的影子,在暗色之中氤氲浮现出来,“卫大哥…”轻轻地叫了一声。

正要下床,却望见眼前地宫女内监纷纷跪了一地,她惊了惊,望见有个人迈大步负着手器宇轩昂走出来,是皇帝下朝回来了。

微宝呆了呆,急忙下床,眼前一黑,膝盖有些软,差点跪倒在地,却听得一声“小心”,有人向前来,及时将她搀扶住。

微宝抬头,望见皇帝英挺乌黑的双眉,鲜明地展着,双眸正望着她。她急忙起身,莫名地缩手回来,仿佛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皇帝的双眼一垂,将眼底地不悦扫去,才说:“刚起么?”

“回皇上,是。”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心虚。

“觉得,怎么样?”皇帝望着她的神色,略略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牢牢地束缚在手心不动,微宝试着向后缩,却争不过他。皇帝握着这双手,脚步移动仍向着龙床边上,爱护之情溢于言表,看的两边地宫女内监羡慕不已。

“好,还好。”她只好嗫嚅说。不知道皇帝又想做什么。

“那就好了。”另一只手抬起,将她的头发拂了一下,将微微露出的纱布遮住,脸上带笑地看着她,“饿了吗?”

“嗯…”微宝答应一声,又飞快地说,“不,不…”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他哈哈一笑,却不以为意地转头吩咐,“午膳布下,朕同小宝一起用。”

微宝吃惊地抬眼看他。

靳公公含笑弯腰:“奴婢这就去传。”

皇帝的手握着她的手:“朕的小家伙太瘦了些,该多吃些。”

微宝皱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解又有点郁闷地望着他。

这一顿饭吃的柔情万种,看的旁边地宫女跟太监们都没食欲了。

景天帝百年难得一见的柔情忽然被催生了一样的发作起来,旁边坐着的就是那新宠微宝,瘦瘦小小的样子倒像是个小玩偶,而景天帝的模样仿佛要将她揽起来让她坐在自己地膝盖上喂饭似的,含笑灿烂地模样简直将满桌的饭菜都融化,并且不时地替那小家伙布菜。可怜的小家伙起初还有些犹豫试探,后来就勉强吃了些,到最后看起来都快被那些菜给噎死了。

“怎么样,还合胃口吗?”不时地问。

“嗯,谢谢皇上。”她跟猫一样细声回答。

“再尝尝这个。”他欣然的,看起来挺开心。这一顿饭下来,景天帝自己倒没吃多少东西,不过看他的样子倒好像很满足,也许是秀色可餐吧。

虽然这“秀”,一般人是看不出在何处的。

只能说是君慧眼独具。

皇帝接了漠北急信。昭王爷终究是呆不住了,也呆不了了。若说这人无状起来是十分的荒唐无赖,若真地想正经做事,却有种雷厉风行地派头。到底是皇家血脉不容小觑,没几日,将漠上的军容检阅完毕,粮草武器马匹各都一一清点了。这一下子内外交加,身体却也熬不住,病地玉容枯槁,奄奄一息状,人见人怜。游将军上书朝廷,将昭王爷的病情说的明白,又大大地褒奖了一番昭王的英武,外加春山自己一封声情并茂地私信,皇帝明白到底是不能长久将昭王关在漠上。又怕他真的出事,便准了王驾回皇都。

春山得了消息,仿佛天上掉下了小微宝一样,在病榻上也笑出声音来,当下精神奕奕喝人来即刻启程,竟是片刻也等不得。

自从他病倒之时。便已经高瞻远瞩地唤人在准备行程,去皇都一来一回的消息,正好他这边也车马齐备好了,等到皇帝发了金口,便立刻争分夺秒地启程,威风十足地开拔了。

游将军帅了一众相送,遥遥地望见漠上原有个健美的影子,立在一匹骏马旁边,异族多情女子凝望王驾地影子。忽地弯腰大叫了一声。

然而昭某人却一心向着皇都。丝毫没听到这恨恨的一声,若是听到。或者会回头过来,做点事儿免除后患再走。

这一行,却不似来漠上之时的拖拖拉拉,昭王爷几乎是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赶路,丝毫不耽搁分毫,归心似箭的这人展露了自己性格之中严格跟决然的一面,不叫苦不叫累一心向着皇都赶回,带的原本跟着他躲懒的军队也跟着雷霆万钧地飞奔起来。

本来是小半月才能回皇都,只用了短短的五天时间便赶了回来,望见西越地嵯峨威武城头,城头上招展着的熟悉旗帜哗啦啦的响动,以及城楼背后那晴朗的天空湛蓝一片的时候,昭王爷舒心十分,一刹那仿佛春花初绽愁容尽扫,还未见到人,于马上先欣然笑的花枝招展玉树临风。身边地英公然,犹豫了一会终于问,“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英公然微微笑看着她,“说啊。”

微宝扭头看了看周围,没见到有人,才低声问:“你认识卫大哥吗?”

英公然愣了愣,然后问:“哪个卫大哥?”

“卫大哥…就是卫大哥啦。”她的脸有点憋红,心虚地说。他这样问,可能就是没见过了,难道那天晚上真的是她的幻觉吗?

可是…明明感觉是被卫大哥抱住了的,那时候…

她有点惆怅地叹了口气。

英公然好奇地望着她:“怎么了,是你认识的人?他叫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给你查一查。”

“那个…”微宝想了想,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以前卫大哥偷偷地进昭王府,她还记得,卫大哥不喜欢她对别人说起他的事。

还是算了。她低了头,顺着走廊慢慢地走。

“小宝,你去哪里?”他赶了两步追过去,问。

“我…”微宝顿了顿,心头闷闷地,这几天皇帝对她很好,好的她莫名其妙,周围的人也是,总是会对她露出某种不自然地笑,然而英公然倒还正常,难得地。她转头看他一眼,终于说,“我想去找太子…”

“哦?我陪你去吧。”英公然耸了耸肩。说。

“英大哥不用伴驾吗?”

“上吊也要喘口气啊。”英公然玩笑说。

微宝也跟着笑起来:“那好,我们一起去好了。”

英公然很高兴,同她一起,两个人沿着甬道向着东宫的方向走去,走了不多一会儿,就见到一群宫女低低笑着从眼前成群结队跑过。微宝正同英公然说话,也没有在意。

英公然看了一眼,想起一件有所耳闻地事,却并不表露行迹,仍旧同她谈笑着。

两个人肩并肩向前。过御花园地时候,又见到三三两两宫女嬉笑着跑过,仿佛是急着去办什么事一样,微宝看的有趣。不由问了一句:“她们去干什么啊?”

英公然目光微动,却说:“我也正疑惑呢,好似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微宝想了想,难得的这群人不再将目光的焦点放在自己身上。也没在意,低着头同英公然向前,两个人到了东宫府,在门口遇见个小内监,望见微宝跟英公然结伴而来,笑着问道:“是宝姑娘,英大人,来找太子的吗?”

这几天有时候是轩辕靖去寻微宝,有时候却是微宝来寻轩辕靖。上下都认得了。微宝点点头:“是啊,太子殿下在吗?”

她虽然“得宠”,却丝毫的恃宠而骄的气质都没有,是以小太监们挺喜欢她,连忙哈腰笑着回答:“听说昭王爷回城了,太子殿下早早地去迎接了。”

微宝听得“昭王爷”三个字。仿佛晴天一个霹雷,还有点不敢相信,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那小太监见她脸色不对,也不说话,陪笑说:“宝姑娘还不知道吗?”

微宝哽咽了一下,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小太监有点害怕。看了看旁边的英公然,英公然转头望着她:“小宝?你怎么了?”望着她蓦地变了的脸色,有点担忧。

微宝身子一晃。站不住脚倒退一步。英公然急忙伸手拢住她身子:“小宝,小宝。”连声地唤。

微宝鼻子酸涩。眼中有什么蓦地涌了出来,忍也忍不住,满怀地不知是悲是喜,却涨得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挣扎出来。

“昭…”她想了想,终于哆嗦着开口,“王爷他,他…在哪里?”

“是奉召回城了,此刻,想必是回王府了吧。”小太监低低地回答。

微宝抓住英公然的手臂,力气之大,抓的他微微地疼。

“我要…我要去。”她忽地叫一声,转过头去。

脚步迈动,向前就走,却直直地撞入了旁边的花丛。

英公然大叫一声:“小心!”伸手去拉她地身子,微宝脚下一绊,跌倒在花丛之中,却又手忙脚乱,挣扎着爬出来,这边的花枝硬,有的还生着刺,她这么不管不顾的一顿乱动,手上却已经多了几道刺痕,飞快地渗出血来,脸上也多了一道红红地痕,隐隐地肿起来。

英公然跟那小太监双双抢上,将她扶起来,又急忙检查她手上身上,是否扎着刺。微宝漫不经心地将两个人推开,目光一转看到一条路,脚步踉跄地便冲过去,看那腿脚,仿佛是刚才摔到了跌到了。

小太监看她的身影,担忧皱眉:“宝姑娘是怎么了?”

英公然叹了一声。略微了然。方才微宝跌倒花丛的时候,略微挣扎,他也看到她额头上的纱布,顿时联想到几天前的那夜。

“英大人您不跟去?”小太监望着他,又看看微宝略略晃动的身影。

“嗯,我…”英公然看他一眼,“不用担心,很快就好了。”拍拍他肩头,略身向着微宝离开的方向而去。

春山急匆匆地回府,也不顾等候在府门口的姬妾跟下人们,目光一扫没见到那小小的身影,便纵身掠入,直入内堂,却是找遍了都没见到人,心头一动掠到了冷幽轩。门口是叶迷夏熟悉地影子,坐在竹林丛中的亭子里,懒懒散散,慢慢地喝着酒,仿佛对他的突然出现丝毫不惊。

“小宝呢?”春山望着他,问。

“重色轻友的家伙。”叶迷夏冷冷一哼,放下酒杯。

春山心头一沉,手握起:“她…她…”紧张之下,竟问不出声。

“想找人么?”叶迷夏转头,总算正眼看他。“就怕你没这个胆量。”

“你说什么?”春山双眉皱起。

叶迷夏叹了一声:“你方才回京,第一要事应该是拜见皇帝吧,竟然自顾自就回来了,难道真地是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而罔顾法纪?罢了。你要找人,去皇宫吧。”

春山咬了咬唇,转身。

叶迷夏一时没回味过来,目光一挑自顾自冲口问:“我给你的信没收到?”

彼时春山却已经倒退。转身袖子一敛想离开,闻言却生生地停了步子,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信?”

叶迷夏多余问了一句,此刻见他问,情知不好,后悔地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然而却是无济于事了,只好淡淡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没什么,我想到别的事情,搞错了。”

然而怎能瞒得过这人?

春山目光一变,已经多了似冷意:“看样子本王不知的事情还不少呢。”

叶迷夏心底有点冷。却不再多话。再多话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

他也许会为情所迷暂时看不清事,然而却不是个可以永久蒙蔽的人,给了他一丝的破绽。他就能顺藤摸瓜给你找出所有真相来。

不由地心底有点愧疚,对不起某人的愧疚:好友,真是抱歉,不小心给你捅了漏子,只不过,为何你做事不对我说一声,双方配合起来才好啊。

春山已经回首,人影飞快地消失跟前,叶迷夏听得风吹竹林飒飒地声音。抬头望天。喃喃说:“这一番地风起云涌,可是少不得了。究竟是鹿死谁手孰是孰非,且,拭目以待吧。”

“我给你带了漠上特产。”有个明朗地声音响起。

叶迷夏扭头,望见宁子詹站在跟前,脸色是微微有点黑,却不是因为不悦,大概是漠上阳光太强烈,晒黑了。

叶迷夏微微一笑:“你都听到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宁子詹耸耸肩头,“你不必对我有什么负疚感。”

叶迷夏啐了一声:“少来了,恐怕你是做的于心不安,特意不跟我沟通口风,想去向他领罚吧,你这个人倒也是奇怪,奇怪地我都有点可怜你。”

宁子詹听他这么说,笑容倒多了丝苦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做孽不可活,天下就是有这等的傻人,你一一去可怜,怎么做你无情冷血的辣手神医呢?好了好了,我刚回,你就请我喝一杯故土的酒吧。”

“喂喂,不要搞错,你地故土在雪山。”叶迷夏莞尔一笑,手上却提起酒壶,将面前的杯子捡起一个来,放在对面,倒满了酒。

“有故人的地方,就是故土。对我来说是如此的。”宁子詹大跨步进亭子,坐在他的对面,望着桌上,“四个?”

叶迷夏目光一扫,望着盘子中剩下的两个扣着的小酒杯,一笑:“我在猜,谁会是跟我喝第一杯的那个人。”

宁子詹长眉一挑:“我可真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