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波忙捂耳朵:“那我先去追,你赶紧去通知江盟主。”

“不行!要去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彼时慕容决这么说,是因为他常年不在庄中,并不知道苏波的武功有多高,更别说是现在完全吸收了玄火仙丹内力的苏波。

所以他很快就惊呆了!因为苏波身影一闪,他只看到眼前一道白光,跟着啥都没了……

等到慕容决气喘吁吁跑到湖边树林,看到苏波半蹲着,面前的树上还绑着个人。

慕容决上前一看——哇!美女啊美女……

苏波嘴角抽搐:“八少!把口水擦一擦。”

“她是……你绑的?”

苏波点头:“我一路追到树林,就遇到她了。她二话不说就开打,然后我制服了她。恩,就这样了。八少,你觉得她像刺客吗?”

慕容八少忿忿不平:“当然不像!你干吗也不问清楚就把人家绑起来,哎呀哎呀,还拿东西塞着人家嘴巴!太凶残了!来来来,小美女,哥哥——”

苏波眼看着他伸手,连忙想阻止,可惜来不及了!慕容决已经拿开塞在那少女口中的手绢——

“呸呸呸!”三口唾沫精准地吐到他脸上,然后——

“你这个挨千刀的下三滥死乌龟变态神经病贱人流氓无耻下流卑鄙龌龊禽兽不如的家伙!叫你禽兽是抬举了你是对禽兽的侮辱因为你比禽兽还禽兽!你娘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羞愤自杀你爹在你的满月席上也悬梁自尽!你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一个民族一个城镇一个国家的耻辱,你xxxxxx(此处省略一千二百字。)

慕容决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还是苏波眼明手快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布重新塞回那少女口中……世界顿时清净了。

慕容决过了很久才回过神:“这什么人啊……”

苏波感叹:“幸好你还没来得及解开她的绳子,要不然这会儿估计已经体无完肤了!刚才我制服她之后她就是又打又掐,又叫又骂,我没办法只好绑住她手脚塞住她嘴巴。——不过,看她这样子应该不是刺客。哪儿有刺客武功差还这么张扬的?”

慕容决无奈:“那她是谁?”对此人美貌的垂涎已经在见识过其凶悍的性格之后完全消失。

苏波摸着下巴:“半夜摸进庄,不是寻物就是找人。穿着挺好,又刁蛮泼辣,十有八九是哪家的千金。恩,巧得很,今日我在黎城酒楼就听到某个人说,他家有一个很头疼的刁蛮女儿,小妹妹,你是不是姓赵?”

那少女鼻间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理他们。

慕容决头疼:“现在怎么办?”

苏波道:“还能怎么办?只能扛过去给赵总镖头认人了。”

赵顶天赵总镖头气得脸都绿了!不过——他气的不是赵芙蓉不顾他的阻拦偷偷尾随来武林大会,他气的是,竟然有人敢把他的宝贝女儿五花大绑!

而且,这个人还是今天酒楼结过仇的。

新仇加上旧恨……苏波直到出了南苑的大门,还觉得背后飕飕飕地冒冷气。估计要不是顾忌着这里是江某人的地盘,他老人家早扑上来将她大卸八块了!

慕容决也很气,脸色比起赵顶天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啊啊啊!这对该死的父女!怎么这么恶毒!”

苏波劝道:“算了算了,被骂又不会少块肉。”

“我宁愿少块肉!你没听到那死老头对慕容家冷嘲热讽吗!还有那个死丫头,长得有多漂亮,心肠就有多黑!我真想冲上去撕了她那张嘴!”

苏波倒是没什么情绪触动的样子,平静得很。

慕容决又骂骂咧咧好一会儿,始觉有些不对劲,偏头疑惑道:“阿苏你还真能忍!他们都骂你骂成那样了!”

苏波平淡道:“骂我无所谓。不过,谁要是敢骂慕容山庄的人,可就怪不得我了。”

慕容决不解:“那你还让我忍?”

她漫不经心道:“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第二日一早洗漱出门,便见慕容决从远处大吵大嚷着跑过来。

“阿阿阿——苏——苏——”她出手点了他静心穴,“出大事了!”总算一口气说完。

“什么大事?”她早在意料之中,只顺意问道。

“是赵顶天!”

“哦。”

慕容决一把扯住她衣袖,气急败坏道:“阿苏!你怎么还这么镇定!赵顶天被人杀了!”

“什么!”苏波回眸,神色震惊道,“你再说一次?赵顶天怎么了?”

“被人杀了!被人杀了!”慕容决双手抱胸,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原处绕圈,然后忽然抓住她手臂叫道,“不管了!我们赶紧走!”

她诧异道:“去哪儿?”

“随便了!总之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你不知道,我刚从前厅那边过来,那个魔女和赵顶天那一帮子手下都疯了!一口咬定我们俩是凶手!我看其他人好像也同意的样子,我们如今势单力薄,谁知道他们会使出什么手段对付我们!”

苏波安抚他:“八少,你镇定一点!现在走的话只会让别人认为我们是畏罪潜逃。人反正不是我们杀的,我们问心无愧。再说,江盟主向来以公正无私出名,相信他一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还我们一个清白。”

最后这句话,她的眼神穿过慕容八少,是对着他身后的一个人说的。

江傲炎点头:“两位放心,江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为恶之人,但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慕容决吓得差点跳起来——赫!这人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就到了自己身后!

前厅。黑压压一大群人,苏波前脚刚迈进去,旁边的赵芙蓉就拳打脚踢地扑了过来。

身边一道白影闪过,电光石火之间,江傲炎已经挡到她面前,单手钳着赵芙蓉挥来的右拳。

他面上平和,出口的声却自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赵姑娘,我明白你丧父的悲痛心情。但是江某做事向来讲究真凭实据,如果你情绪失控无法自抑,我也只能请你先回房休息。”

赵芙蓉向来刁蛮任性,这时候竟也不敢再放肆。她被镖局的另一人拉到一边,只怨恨地瞪着慕容决和苏波。慕容决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江傲炎在厅首正中入座,道:“赵姑娘,你可否将昨晚的情况详细再说一遍?”

赵芙蓉道:“昨天夜里我进山庄找我爹,谁知道就遇到了这两个卑鄙小人!他们二人仗着武功比我好就挟持了我,尤其是这个人——”她伸手一指慕容决,“他觊觎我的美貌!还试图对我上下其手!”

慕容决气极:“喂!你别含血喷人!我那是帮你松绑!松绑你懂不懂啊!谁觊觎你的美貌?看你那个泼妇样就倒胃口!”

赵芙蓉抓狂:“你有胆子再说一遍!我杀了你!”

江傲炎重重咳嗽一声:“两位,请稍安毋躁。八少,不妨先听赵姑娘讲完,若有何与事实出入的地方稍后你再补充。”他转向赵芙蓉,“赵姑娘,请你继续。”

“后来幸亏我拼死反抗,此下流小人才没有得手。等我报上大名,他二人顾忌我爹的名号也不敢再实施龌龊的举动,只好把我送回了去。我爹当然勃然大怒,臭骂了他们两个一顿!他们两个一定是怀恨在心所以才杀了我爹!光明正大的话肯定打不过我爹,也不知道后来暗地里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

慕容决又忍不住插嘴:“你够了啊!还越说越离谱了!什么下流肮脏龌龊!”

苏波开口道:“各位,赵大小姐讲得很清楚了。她自己也说,我们绑了她,被赵总镖头骂这些都是事实,是她亲眼所见。但是至于赵总镖头是被我们所杀,那就只是她毫无证据的推测了。”

凶杀(二)

赵芙蓉叫道:“就是你们杀了我爹!妖女!你别狡辩!你之前在酒楼就已经跟我爹结仇,孙叔叔李叔叔他们都可以作证!”

先前酒楼那个大胡子道:“不错!当时在酒楼的时候这妖女就无端挑衅我们!我们几个都可以作证!”

苏波笑道:“不光你们几个可以作证,我自己也可以作证,唐门的四公子和六公子都可以作证。当时还多亏唐四公子出面调解,苏某才得以跟赵总镖头化干戈为玉帛,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她边说着看一眼唐清澜,唐清澜微微一笑,转向众人道:“不错,苏姑娘所言句句属实,唐某可以作证。”

苏波继续道:“唐少门主当时所言字字珍玑,苏某受益匪浅,是真心诚意跟总镖头握手言和的。不过,照目前情况看来,贵镖局的各位英雄却对少门主所说是阳奉阴违,背地里仍当苏某是仇敌。”

她言辞真切,面上神色也是一派恰到好处的惋惜。

乘风镖局的几人被她说得皆是面色一变,领头一个瘦高汉子面色不善道:“妖女,你以为这样挑拨我们跟唐门的关系就能洗刷你的罪名吗?”

苏波惊讶道:“当然不能!挑拨贵镖局与唐门,对这件案子毫无益处。所以我为何要挑拨?由此可见,我并不是在挑拨,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过——”她扫了一眼赵芙蓉,“说到挑拨,有个人恐怕更擅长。昨晚在树林里,我误把赵大小姐当作刺客捆起来,但是其过程中自问并无任何不妥的言语和举动,跟着很快也送她回了赵总镖头房中。本来误会说清楚也就没事了,可惜有一个人,因为我们绑她而怀恨在心,非要在赵总镖头面前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结果搞得双方都很不愉快。是,赵总镖头是曾对我二人出言训斥,不过那是因为他被人蒙蔽,根本不清楚事情真相如何。既然我心里明白都是一场误会,又怎么会跟总镖头计较呢?另外,各位镖局的大哥对我成见这么深,总镖头若死了,我的嫌疑最大。若我真杀了总镖头,还不赶快逃之夭夭?难道还留在这里等各位抓不成?”

厅中众人听到此处均是若有所思,不少人不由点头表示赞同。唐清澜坐在江傲炎左侧,面上神色似笑非笑。有趣,她这席话一则在为自己辩解,条理清晰环环相扣。同时又从头到尾反复地暗示镖局众人对她成见颇深,甚至有可能是借机报仇。

对方每次攻击她,她都不会单纯反驳,而是顺竿而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由此更显得对方心胸狭窄而自己坦然大度,这样她所说的自然就更加可信。

这样敏捷的应变能力和心理暗示的话术……唐清澜起身,拱手对首位道:“盟主,在下有几句话想说。”

“少门主请讲。”

唐清澜面向厅中众人诚恳道:“虽然我与苏姑娘昨日在酒楼才见第一面,但是我可以感受得到苏姑娘是一个行得正坐得直心胸宽广之人。而且昨日之事也确实只是一场误会。镖局各位大哥与赵姑娘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对于总镖头的死,我自己也是一样沉重与悲痛。不过正因为如此,与其在这里没有根据地猜测,不如还是开始着手调查,争取早日找出害死总镖头的真凶。”

厅上众人大多数已开始认同苏波是无辜的,如今又见唐门少主亲自站出来为她说话,纷纷都点头称是。连乘风镖局的几个人也都低头不再吵闹。

江傲炎颔首:“既然如此,我会立即与五色堂堂主开始调查此事。务求尽速给乘风镖局一个交代。——八少,苏姑娘,先前对你二人的误会,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慕容决忙道:“盟主客气了。”

苏波也点点头,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眼神若两湾不见底的寒潭。

她被他看到发毛,总感觉那眼神就要穿过她的面具看到里面去,坚持与他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受不了地转开视线。

直到厅中一阵骚动,那无形的压迫感消失——她不由暗舒了口气。

众人尾随着江傲炎走出大厅,赵芙蓉从他们身边经过时,眼睛通红通红,恨恨道:“不管是谁杀了我爹,我绝不放过他!”

慕容决看她一眼,破天荒没跟她吵。

“那丫头刁蛮任性又蛮不讲理,真是很讨厌。”

赵顶天对慕容庄主出言不逊,她原本只是想教训他一下的。习武之人向来把武器看得很重,那她就借过来玩个两三天,削削他的面子。

“也不能怪我骂她,还不是她先骂我的?她这么讨厌,是个人都想骂她了!我要是能忍得住,还算个男人么!”

昨夜三更她潜入赵顶天房间时,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凶手肯定不是那个时候下手的。那么,是在那之前还是在那之后?她进房间的时候,床上的人到底是死是活?

“唉……不过,刚才看她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一样,又觉得很可怜……”

如果是在那之后,倘若不是她拿走了赵顶天的兵器,以他的武功未必会被杀。那岂不是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烦!”

烦。

“姐姐!”走廊对面滚过来一只小肉球。

苏波顿时顾不上烦了,眉开眼也笑:“小安!”

小安扑到她怀里,用力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慕容决傻眼:“这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就知道揩油了!”

苏波抱着小安,看见走廊对面还站着一人,面若芙蓉眉眼如黛,纤纤若扶柳之姿。

苏波远远看着,小安提着线跑在前头,慕容决在后方双手托着纸鸢助跑。天朗气清,微风拂面,今天真是个晒太阳的好日子。

江若玫与她视线一致,看了一阵感叹笑道:“很少见安儿跟人这么亲近呢。在这庄中,他也就比较亲我和四哥。”

苏波抿了一口茶,悠悠道:“小孩子其实很单纯很好处。若你是真心对他,他自然可以感受得到。其实,也未必是他不想与人相处,只怕是大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江若玫明白她的意思,淡淡笑道:“我四哥就这一个孩子,亲娘又过世得早,所以他真的很疼安儿。可能就管得稍严了一些。”

“我明白。不过,像小安这么大,正应该是无忧无虑玩耍的年纪。这庄中没有与他同龄的孩子,江盟主事务繁忙应该也很少有时间陪他。他难免会孤单。”

江若玫点头,眼中也有一丝心疼:“不过这孩子乖得很,从来不会说什么。只可惜我其他兄弟过世得早,这庄中同辈的只剩我跟四哥,而四哥又没有其他子嗣,要不然安儿也不会这么孤单了。”

苏波闻言不由叹息。江傲炎只有这一个儿子,虽然小安没有童年的玩伴,但换个角度来说,日后也不用面对兄弟阋墙的局面。或许他也正是因为顾忌这个,不想自己的覆辙重导,所以才只要这一个儿子。否则他与梁灵秀成亲这么多年,一直都无所出也挺说不过去。

“不过真的很奇怪,四哥向来不准别人接近安儿,甚至是四嫂……”她适时打住,似乎是有所顾忌,随后又转向苏波笑道,“只有苏姑娘是个例外。今日在走廊遇到四哥,他跟我说可以带安儿来见你时,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苏波平淡道:“是江盟主宅心仁厚,顾念我同为一个娘亲的爱子之情,所以让小安多陪陪我。”

江若玫惊讶道:“苏姑娘……已经成亲了?我还以为……”

苏波哂笑:“以为江盟主看上了我?怎么可能,我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江若玫诚意道:“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容貌并不重要。若玫第一眼看见苏姑娘时,便觉得跟你很亲切,或许四哥和安儿也有这种感觉。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缘分?她垂眸浅笑。或许吧。

“你四哥将你教得很好。”显然那些丑恶的东西,他从未向这少女透漏半分。

提起自己的兄长,江若玫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崇拜和亲近。

“我四哥真的很了不起,当年爹过世后,是他一肩挑起了整个江家。他也很疼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满足我。他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苏波微笑。

是不是最好的人她不知道,但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那时在静安寺,若不是为了她怀中的妹妹,他十有八九已经放弃生命了。

随后的路,他走得那么艰难,然而即使整个世界已经山崩地裂,他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给这姑娘构建了一座世外桃源。

桃源外他们浴血奋战,桃源内鸟语花香。

这姑娘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还可以成长为这样美好的人:天真善良,温柔明慧。

盟主夫人

言谈之间,苏波耳中听到有好几人脚步走近的声音,大多是普通女子,其中一名脚步略轻,有武功底子但是很弱。

一般的人习武之后,内力会随着武功的进展而有所增长,呼吸时候的气息会趋于缓慢平稳,而走路时会越来越多地脚跟不沾地,听起来会轻盈许多。当然男子与女子又有所不同,男子起步与落步的间隙会略长于女子。不过这其中的细微差别,也只有高手才能觉察出来。而且内力越高,五官越通敏,可以从越远的地方就感应出。

苏波没有转头,视线仍是落在远处玩耍的小安与慕容八少身上。这山庄最近虽然人很多,但是来访的都是江湖中人,一个略会武功的女子带着几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女子,来人的身份她不必看也很清楚了。

等到那几人的气息到了身侧,江若玫这才看到,连忙站起身行礼:“四嫂。”

苏波也跟着站起:“苏波见过江夫人。”

六年过去,当初的女童长成了少女,而当初的少女成婚嫁人,青涩稚嫩已完全蜕变成沉稳端庄和眼角眉梢的脉脉风情。

梁灵秀上前握住江若玫的手笑道:“远远就见到安儿在这处玩耍,我心里一喜,想到若玫妹妹必定也在附近,果不其然。”

她说完这一句转头,深究的视线落在苏波身上,微微一笑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江若玫忙道:“这位是苏波苏姑娘,昨日在市集就是她救了安儿。”

梁灵秀闻言面上现出惊喜神色,立刻躬身欲行大礼,苏波眼明手快制止:“江夫人万万不可!苏波可受不起。”

梁灵秀笑道:“苏姑娘救了安儿,傲炎与我都感激得很。只是一礼而已,灵秀还嫌不够表达我这当娘的感激之情呢。”

她这话说得诚恳又风趣,苏波微怔,良久回神摆手笑道:“江夫人不必客气,同为娘亲,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你的感激苏波收下了,至于大礼就免了吧,我还担心会折寿呢!”

梁灵秀闻言也与江若玫一样讶道:“苏姑娘已经成亲了?不知是哪家公子这么有福气!”

苏波信口诌道:“他不是江湖中人,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夫子。说出来也不怕两位笑,苏某还就喜欢他,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惯了,倒觉得我家那口子满嘴的之乎者也更有意思!”

梁灵秀和江若玫果然一道笑了起来,梁灵秀赞道:“苏姑娘果然豪爽,让灵秀心生佩服。苏姑娘,若玫妹妹,我打算待会儿去城中买些布匹给安儿做套新衣裳,你们一道去吗?”

江若玫思忖片刻还是摇头道:“四哥说了这一月都不许带安儿出去,我还是留在庄中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