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过去两年多,盛予正一直是她店中的固定顾客。大约每个月都会来她店里一次,定做一两套衣服。

当然,即使是这层关系,两人还是算不上熟识。

性格使然,宋韵不是那种喜欢热情揽客的女老板,招待客人大多是店内的助理完成,她只负责介绍款式,量体裁衣。

盛予正也不是喜欢寒暄客套的顾客,每回进店,大多是选完面料和款式就走人。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宋韵都只知道自己这位客人姓盛,并不知他的全名,至于身份背景年龄几何更是一无所知。

盛予正不是宋韵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但一定是最有气质的一个。简简单单的衬衣或者正装穿在身上,也有一种卓尔不凡的味道。

总之看起来就是那种鹤立鸡群的男人。

她能猜出他是某个行业的精英,至于精英到何种程度,却不敢妄下结论。

她看到过他常开的那辆车,大约算得上豪车级别。但会常年在自己这种不算太高端的定制店消费的男人,又实在不太像身家不菲的钻石精英。

不过也有可能,这个男人对于高端奢侈品牌不以为然,反而喜欢追求一些小众的特别。毕竟他看起来确实很有些与众不同。

当然,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这都跟宋韵没有任何关系。

盛予正不过是她的一个顾客。

而已。

这个想法,在发生季维和陈若诗那件事两周后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那天到了盛予正来取衣服的日子,但他并没有前来,而是让一个年轻男人过来代劳。

那男人比起盛予正热情很多,拿了衣服还一直和宋韵寒暄攀谈,言谈中宋韵得知盛予正是他的老板,走的时候男人还留了一张名片。

宋韵随手拿起一看,看到上面盛世资本几个字。

忽然福至心灵,迫不及待地上网查了一下,这家规模庞大的风投公司创立者正是叫盛予正。

而她也知道,季维回国后就是在这家公司任职。

据她所知,这位英俊多金的男人,应该还是单身。

她记得就在上次盛予正来店内时,她听到他打电话,大约那头是家人在询问个人问题,而他在不耐烦地敷衍,说安于现状,一切随缘。

宋韵不得不感叹世间各种千丝万缕的联系,真是让人啼笑皆非。比如季维瞥腿对象是与自己相互最讨厌的女同学,又比如自己店内这位顾客,竟是季维的顶头上司。

这是个很让人热血沸腾的念头,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和一个在自己店内光顾两年,却没有任何私人交集的顾客,能在短时间有什么关系。她自知自己对于男人的吸引力向来有限,不过也知道这种有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性格冷淡,从不对男人献殷勤。

男人与女人不同,他们通常不会太排斥女人的殷勤。就好比季维,她绝不相信他那种功利主义的男人,会真爱一个穷奢极欲富家女人,不过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所谓的真爱。

呵!真爱都去见鬼,她才不要什么真爱,真爱往往最伤人。

她的母亲为了真爱抛夫弃女,他的父亲为了真爱单身了大半辈子,三天两头酗酒郁郁寡欢。

宋韵不过是想要将堵在自己心里的这口郁气,一并还给季维和陈若诗。

☆、第3章 醉酒归家

这个念头在宋韵脑子里刚刚窜出了一簇熊熊火焰,很快就消了下去。原因无他,不过是因为她再次确定,盛予正并不是自己可以靠近的男人。

当然,火焰只消,并未灭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盛予正再次来到宋韵店内定做衣服,是两周之后。

他进了门,像往常一样在沙发椅上坐下,拿了助理给的新画册,准备挑选款式。

他每次其实都很随意,看起来对款式什么的并不太在乎,说是挑选,基本上都是随手指两套。

助理给他倒茶的时候,宋韵走过去拿过杯子,示意小姑娘去做别的事。

她倒了一杯茶,放在盛予正面前的玻璃小几,巧笑嫣然同他寒暄:“盛先生,您喝茶!今天刚刚到的碧螺春,您试试看味道怎么样?”

盛予正大约是有点意外的热情,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不明,但大约可以形容为面无表情。

他点点头,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拿过那只瓷茶杯,但并没有举起来喝,只放在鼻前闻了闻继续垂下眼睛,漫不经心地翻阅手中的画册。

宋韵没有走开,片刻之后在他对面坐下。

盛予正察觉到他的动作,抬头看她,依旧面无表情,但一双眼睛里却隐隐有探寻的意味。

宋韵今日特意穿了一件丝质旗袍,画了鲜艳的口红。她的好友俞乔以一个时尚编辑的眼光,曾经评价过她这种打扮,放在别人身上是妖娆性感,但是她却是禁欲感的冷艳,对男人来说,可能是距离感,也可能是蛊惑的大杀器。

但不可否认的是,很美。

宋韵直视着盛予正的眼睛,淡淡笑道:“盛先生这两年一直在鄙店光顾,我还一直没有好好谢谢过您。不知盛先生什么时候方便,我请您吃顿饭。”

盛予正眉头微皱,不知是不是错觉,宋韵觉得他似乎对自己有那么一丝探究,却不知他是否看穿她的本意。

他似是思忖片刻,才微微笑道:“宋小姐手艺好我才光顾,银货两讫的事情,谈不上什么感谢。”

很直接也很委婉的拒绝。

宋韵表情稍稍一凝,继而又笑道:“盛先生似乎不是本市人,但是第一次见您来店里,我就觉得看起来有些面熟,不知是不是从前在哪里见过?”

这是最老套的搭讪方式,用在一个认识两年但只能算是陌生人的顾客身上,实在有些令人发笑。

不过宋韵语气自然,倒也显得有几分真实在里面。

盛予正目光一怔,闪过一次难以辨明的复杂,然后皱皱眉,看向宋韵:“我想我和宋小姐从前并未见过,如果宋小姐真有这种感觉,大概是之前报刊上看到过我的采访,记忆混淆罢了。”他语气云淡风轻,或者说冷淡更为确切。说完,他随手指了画册上两款正装,“就这两套吧,两个星期后我来取。”

话音落毕,他合上画册,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再没有看过宋韵一眼。

如一阵冷风过境,片草不留。

宋韵暗叹自己果然太天真,盛予正这种奢侈品男人,岂是她能轻易染指?那种搭上他狠狠甩季维和陈若诗一耳光的想法,大约也真的只是一个荒谬的幻想而已。

不过,命运总有奇妙之处。

大学期间,因为陈若诗的关系,同学和室友大都因为忌惮陈大小姐,与宋韵关系疏离,只有俞乔没有被恶势力吓退,一直坚定不移地做着宋韵的闺蜜,毕业后两人关系不减,虽然因为工作原因,不能时常见面,但每个月两三次小聚这几年一直坚持。

俞乔在时尚圈工作,说得再具体一点,是时尚杂志的编辑。就跟网上说的那样,所谓时尚编辑,就是一群月薪八千的人,告诉一群月薪三千的读者,月收入三万的人怎么花钱。

所以基本上毕业后定期不定期的小聚,宋韵都是听俞乔吐槽这个明星那个名媛。虽然俞乔的工作处处都是槽点,但对于宋韵来说却有不少好处,比如她经常会把宋韵的店介绍给工作中认识的贵妇,还曾利用职务之便,帮她在杂志做过软广告。

宋韵并未要她帮忙做这些,只是因为俞乔当自己是至交好友。所以她也一直珍惜这个朋友,所以才对伤害过俞乔的陈若诗厌恶透顶。

与盛予正见面后的第三天晚上,宋韵陪再度失恋的俞乔在ktv发泄一晚后,各自打车回家。

路过一段僻静的路段时,支着脑袋的宋韵,目光忽然撇到路边昏黄灯光下,一辆熟悉的车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扶着树干呕吐。

她愣了下,在出租车转弯前,叫停了司机。

打开车门下车,宋韵小心翼翼往回走了十几米,确定路边那人确实是盛予正后,才加快步子走过去。

“盛先生!”她站在离他两米处,闻到浓浓的酒味。

盛予正闻声转头,路灯下苍白的脸上,表情似乎是有些意外。有人喝酒红脸,有人喝酒尽失血色,盛予正显然是后一种。

他没有回应,只是一只手撑着树干,一手举起手中的水瓶,饮水漱了漱口。

宋韵歪头又道:“盛先生,需要帮忙吗?”

盛予正又喝了两口水漱了漱口,终于再次转头看向她,语气有些虚浮一般开口:“宋小姐,你会开车吗?”

宋韵点头:“会的。”

“那麻烦你开车送我一下,我喝了酒有点头晕,不敢再醉驾当马路杀手。”

宋韵微笑:“举手之劳。”

盛予正报了一个地址之后,就拉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上了车。

宋韵对这个地址不陌生,因为与她的店和住处就隔了两条街。也难怪盛予正会成为自己的顾客,大概是某天路过心血来潮进了店,然后发觉她的手艺还不错,便常常光顾。

盛予正住在一栋酒店式公寓内,完全符合他忙碌有钱的单身男人这个身份。

宋韵在大楼门口停好车,去唤身边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人:“盛先生,到了。”

盛予正恍恍惚惚睁开眼,在看到宋韵的那一刹那,似乎是有些愕然,但目光又很快陷入醉酒人的混沌。

宋韵对醉酒者其实有着极大的厌恶。这一切都来自于她的父亲,当然宋父并不算酗酒,也不会在醉酒后撒酒疯,只是会默默地痛哭。但这种低沉压抑的情绪,一度上让年少时的宋韵感受到绝望二字。

不过显然盛予正比宋父要好很多,他没有撒酒疯,也没有传递任何负能量的情绪。大约他喝酒只是应酬,与个人心情无关。

盛予正许久才反应过来,扶着车门边下车边道:“谢谢你宋小姐,时间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就开我的车回去,我明天去你店那边取。”

他的声音倒不像是醉酒者,而只是像一个疲乏至极的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昏睡过去。

宋韵坐在车内眯眼看着盛予正摇摇晃晃往公寓内走,思忖片刻,终于也下车跟了上去。

她扶住他的手臂:“盛先生,我看你醉得很厉害,不如我送你上去吧。”

盛予正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看了她片刻,微微点头:“谢谢。”

她扶着他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唐,值班的保安见状走上前:“盛先生,需要帮忙吗?”

盛予正抬手微不可寻地挥了挥。

进了电梯后,盛予正稍稍挣开宋韵搀扶着的手,靠在冰凉的金属墙上,本来涣散的目光,微微清明,意味不明地打量站在电梯中央的女人。

宋韵一脸坦然,朝他笑了笑,手伸向电梯按键处:“盛先生,那一层?”

“十五。”

宋韵涂着红色甲油的修长手指将十五的按键摁亮。

再看向盛予正时,他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扶额,像是极其难受的模样。

宋韵没有开口说话。

电梯很快叮的一声到达,她这才上前一步将他的手臂扶住:“盛先生,到了。”

盛予正大约是真的醉得没有力气,大半个体重都靠在她身上,短短十几米的距离,用了两分钟。

走到他房门口时,盛予正已经闭着眼睛,像是要睡过去。

宋韵开口唤了他两声,只见他眼睫微微跳动,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想了想,伸手在他微微鼓起的裤子口袋去掏房卡,不知是不是错觉,当她手放进那口袋摸索时,靠在她身边的人,似乎是微微一僵。

酒店式公寓的房子装修和高档酒店别无二致,精致大方的黑白格调没有任何烟火味,跟盛予正这个人的身份和气质相符。

宋韵将他扶在内间卧室床上后,他就俯身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是醉得人事不知,还只是单纯睡了过去。

此时的宋韵经过这一番折腾,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她站在床边,拢了拢微微散乱的头发,低头借着门口投进的客厅灯光,去打量面前这个闭着眼睛的男人。

不得不说,盛予正长得确实英俊不凡。只是气质太冷,此时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的模样,更显得拒人千里。

宋韵嘴角微翘,自嘲地笑笑,不知这个男人明天醒来还会不会记得助人为乐的自己。

她弯下身低低开口:“盛先生,您好好休息,我告辞了。”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站直身体,虚扶着床边的那只手,忽然就被盛予正伸手过来攥住,而后重重一拉。

猝不及防间,宋韵已经倒在床上。

她低呼一声,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本来一下反应不及的脑子,在看到盛予正的脸时,忽然镇定下来。

她身体不再动弹,只静静地看着他。

盛予正此时的眼睛已经睁开,直直与她对视。仍带醉意的目光,透着些迷惘,又好像有一丝不确定的探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宋韵觉得自己快要沉不住气时,他终于慢慢靠过来,浓浓的酒意铺天盖地袭来。

这种滋味让宋韵微微皱眉。

她对带着酒意的呼吸向来厌恶透顶。但她没有动。

盛予正在她唇上试探般亲点了一下,稍稍抬头,隐约的光线中,宋韵发觉他目光里的醉意,似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不确定。

宋韵不知他有没有清醒过来,但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不知是否神思清明的人,此时正在挣扎犹豫。

她嘴角牵起一丝笑容,伸手主动将他的脖子揽住。

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盛予正沉默地看了她几秒,终于再次覆上来。

☆、第4章 混乱一夜

因为对醉酒男人的抗拒,宋韵好几次都想将身上的人一把掀开,就此结束这场荒唐。但想到季维和陈若诗,那种即将报复得逞的快感便占了上风。

她没有推开盛予正,也没有张开嘴唇,像一具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等待结束。

可盛予正似乎对接吻有着某种执恋,他一直用带着酒意的唇齿,在她凉凉的唇上作乱,撬不开她的嘴,倒也不强求,只是一直吻一直吻。

他的嘴唇热得出奇,像是从沸水里面捞出来,又烫又湿,有那么一瞬,宋韵几乎觉得自己的唇要被灼烧掉。

不得不承认,即使她并不喜欢这种带着酒气的陌生的吻,但仍旧被吻得胆战心惊,像是什珍贵的东西马上要失去一样。

她确实有珍贵的东西在这一夜失去。

当然,宋韵并不觉得女人的贞操有多珍贵,男欢女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个宝贵的东西一直还留在身,不是因为她有多想珍惜,只是没有遇到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

到了她这个年龄,所谓的第一次,在她看来已经成为鸡肋。而将这块鸡肋交给一个英俊多金的陌生男人,貌似也不吃亏。

单亲家庭的成长方式,让宋韵早就成为一个看起来从容实则凉薄到骨子里的女人。即使是在和一个完全可以称得上陌生的男人做这件事,她也没觉得有多惊慌失措无所适从,何况这只是个醉酒的男人,宋韵更不觉得有多尴尬,只期望快点结束。

有人说女人第一次大多会痛彻心扉,是为了显得初夜的弥足珍贵,从而铭记终生。

宋韵表示这是个笑话,她不怕疼,也不觉得有多疼。

或许跟教养有关,盛予正虽然一身酒气,但动作并不粗鲁,甚至可以说从头到尾都很温柔。事情发生的那一刹那,宋韵没有像传说中女人该有的那样,留下矫情的泪水,反倒是终于舒了口气。

姗姗来迟的结束终于到来,盛予正抽身而出,翻过来趴在床上沉沉睡去,呼吸间还散发了酒意,像是一个醉得人事不知的酒鬼。

他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宋韵借着一丝光线看着身边的人,忽然有点期待这个平日里看着一丝不苟的冷峻男人,清醒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宋韵从来没觉得夜晚如此漫长,她闭眼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旁边有一个刚和她滚完床单的陌生男人,原谅她再如何淡定从容,大约也做不到蒙头大睡。

几个小时,对宋韵来说,似乎是过了几个世纪。直到半开的窗帘,终于透进一丝半点薄暮晨光,简约的卧室才慢慢清晰。

宋韵稍稍起身,半靠在床头,等待旁边的男人醒过来。

她没有漱洗,头一天脸上的淡妆还残留在脸上,头发更是乱成一团,加上一夜未眠的倦色。她觉得自己此时一定很像一个女鬼。

而盛予正睁开眼睛后的反应,也印证了她这个想法。

盛予正怔忡看着她,半响才反应过来,揉着发疼的脑袋,坐起身,眼睛微微眯起,蹙眉道:“宋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韵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让醉酒的男人一觉醒来,看到床上一个陌生的裸女。她昨晚在结束之后,穿上了自己皱巴巴的衣服。

她没有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身体的习惯。

不过盛予正问完这句,就发觉自己光裸的身体,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脸上顿时出现一丝局促的懊恼神情。

在昨晚他拉住自己的时候,宋韵本以为这是个私生活随便的男人,但他此时的表情,让她明白,他私生活是否随便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是一个经常一夜,情的男人。

宋韵漫不经心扯了一丝笑:“昨晚我在路上遇到喝醉的你,你让我帮忙开车送你回来。我离开的时候,你拉住我,之后的事情,我想你就算没有印象,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盛予正揉了揉额头,似乎是在思忖,随手拉起薄薄的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稍稍盖住,但是他的目光,很快落到被子下浅色床上上,那一抹明显的痕迹。

他怔了几秒,抬头看向宋韵,虽然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但语气却有些颤抖:“对不起宋小姐,我不知道……”

宋韵心里鄙薄轻笑,面上仍旧云淡风轻:“宋先生不用太在意,这毕竟只能算是意外。”

盛予正抬头看他,不只是不是宿醉的关系,他眼睛还有些红,神色复杂,道:“不管怎样,这是我的错误,宋小姐需要什么补偿可以说,只要我做得到一定照做。”

宋韵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有点像嫖客和小姐在讨论筹码。不过不管怎样,这个男人至少还算绅士。

她想起自己的初衷,犹豫着是要让他开掉季维断送他的前途,还是要一笔可以将季维那种凤凰男尊严都砸掉的金钱。

但是最后,她看着这个表情一丝不苟的男人,忽然起了一丝开玩笑的心情,她拉长着语气道:“如果我想要盛先生负责呢?”

盛予正目光看着她闪了闪,沉默片刻后,竟然点头:“好,我娶你。”

这下轮到了宋韵目瞪口呆。

她不过是开个玩笑,就算是负责大概也只是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和婚姻还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