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幸幸好半响没再说话,阴月月看着她的后脑勺,以为她睡了,刚要关灯,又听钱幸幸开了口。

“单行道不是游手好闲的人,别看他这么大岁数了,也没结过婚,工作挣得不少,在这儿还有几套房子,最主要的是,他对我很好,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对什么有兴趣,所以他从没勉强过我。这年头要找这么一个懂自己的人,太不容易了。”

找一个懂自己的人的确不容易,阴月月这么想着,可问题是,懂自己的人却未必能在一起,就像她和丰铭。

钱幸幸找到了单行道,但相差二十五岁也是不争的事实,让这个小了钱父、钱母四岁的大龄男人进门,钱幸幸一定背负了不小的压力。

正如钱幸幸所说,她们这个宿舍的女生在感情路上的确都不顺。

钱幸幸是哪天带单行道回家见父母的,阴月月不知道,但是钱幸幸是什么时候和家里吵翻甚至离家出走断绝关系的,阴月月有点印象。

就在平琰琰出院的一星期后,钱幸幸请假三天没有上课。

在这三天里,警卫处主任又找了阴月月几次,结果仍是调查中。阴月月料到了东西是找不回来了,便向学校申请将宿舍里的赵昭、刘芸调走,被学校拒绝。

拒绝理由很简单。第一,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不要因此事制造更多的误会。第二,没有多余宿舍。

也就是说,那两人还要留下。

为此,阴月月很郁闷,一连好几天没笑过,晚上时常惊醒,生怕那小偷会半夜作案,白天上课总是无精打采,时不时偏头疼。

阴月月怀疑自己有精神衰弱,正打算到医务室开点药帮助睡眠,哪知到了第四天,钱幸幸就带着大包小包回到宿舍,并向阴月月几人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

“我离家出走了。”

单行道不被钱父、钱母认可这是人之常情,阴月月也料到了,可钱幸幸因此闹到离家出走的地步,倒真不像是她的作风。

钱幸幸一向乖巧,上学学习,下学复习,娱乐时看电影或听歌,从不沾烟酒和赌博,甚至在感情上也一心一意,这样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

“那你东西都带出来了?”于一一问道。

“差不多,就剩户口本没带,被我妈扣下了。临走的时候,我爸还对我嚷嚷,说我要是坚持和单行道在一起,他们就和我脱离关系。”

阴月月觉得更头疼了,扶着阵阵抽动的太阳穴,说道:“你真是太伟大了,我离家出走这么多次,每回都是丢三落四的,不是手机没电了,就是手机被偷了,你倒好,带个齐全……难道你真打算在外面混个三五七载?那个单行道就这么重要?”

阴月月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理解钱幸幸了,到底这段忘年恋的魅力在何处,到底那个单行道给钱幸幸下了什么降头,竟能令一个花样年华的好姑娘做出这么多惊世骇俗的事?

这个男人不简单啊!

钱幸幸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收拾了屋子,顺便对几人交代了她的下一步安排。

“你们是没看到,单行道一进屋,我爸妈的脸色就不对了,本来预备的一桌子菜也不做了,我爸也不理人,当着我们的面进了卧室,关上门,直到单行道走他也没出来过。我妈就更不客气了,进卧室和我爸说了会儿话就出来下逐客令。她和我爸说什么我也猜得到,两人肯定是撺掇好了怎么逼我俩分手呗!可问题是,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他们凭什么这么专制!结果还真让我说中了,单行道一走,他们就合伙做我工作,分析利害关系,甚至还拿断绝关系谈判,这也太过分了!”

钱幸幸一股脑的说出当天的情景,虽然并不详尽,但阴月月也想得到当时的情景。

“可是幸幸啊,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和单行道真的结婚了……当他步入老年的时候,你才中年,你要提前二十年多照顾一个老人啊!万一到时候你后悔了,那个岁数再找下一个对象就很难了。”平琰琰理智的做出分析。

于一一也接话道:“不是我偏见,我也觉得找对象要门当户对,忘年恋想要有个好结果的并不多……”

“谁说的,张学良和赵四小姐就是白头偕老!”钱幸幸立刻反驳:“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感情的事不是说一句‘岁数不合’就行的。难道我不知道我们相差了二十五岁么,我也考虑过这些问题,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决定!你们不知道,单行道真的很照顾我,我这人最不会做家事了,可是他什么都会,他也乐意做,不让我动手,这总比当个家庭主妇要好吧!”

那再过二十年呢,等单行道老了以后,那些家事该由谁做?这是阴月月在心底打下的问号,但她没有说出口。

究竟钱幸幸选择的这条路好不好走,结局如何,那都是钱幸幸的选择,旁人难以置疑。

在这之后的一个多月,钱幸幸奔波于学校和单行道的房子,每次搬点零零碎碎的东西,积少成多,最终将栖身之所定下。

钱幸幸和单行道同居了,开始和父母的为期三年的冷战期,这一年,正值大二。

——年轻的时候我们妄下决定,以为自己挥霍的起,后来幡然醒悟才明白,我们挥霍的是一辈子。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14号更~

Chapter 56

大三很快来临,接着是大四,整个宿舍看上去相安无事,但每个人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些烦心事,可尽管这样,日子还是要过,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一天又一天,所有人都在渐渐改变中。

在大四的上半学期,所有学生都在忙碌论文和考证,全宿舍最用功的就是念法律系的平琰琰,但她没有通过司法考试,仅差三分。

阴月月劝她明年再考,平琰琰则认为这就是缘分,不该是自己的强求无用。

平琰琰说:“边城想毕业以后学以致用,我俩商量过了,想开一家属于我们自己的广告公司,自己当老板总比给人打工来的有成就。至于开公司的钱,我们两家凑凑应该能够,走一步算一步吧。”

相比之下,念师范系的钱幸幸对未来的规划则简单的多,毕业以后就去当老师,接着结婚、生子,简简单单一辈子。

而于一一和阴月月就一片茫然,同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毕业后的空白。

幸好,这两家的家长都为她们铺好了后路,于一一准备一毕业就进舅舅工作的工程公司上班,那家公司属于半个事业单位,将发电厂工程承包给各个工程小组,凡是在这家就值的工程师不出一年都能买得起车,三五年就能买得起房。可于一一不是念工程专业,唯有从最简单的珠算师做起,平时节假日就去上课外班,熬上一年就能考到珠算师上岗证,月入三千,还算过得去。

和于一一一样,阴月月听从家里长辈的安排,在亲戚的介绍下准备进一家事业单位旗下的广告公司上班,一边上班一边考公务员资格证,过了一年半载再把关系掉进上级单位,名正言顺的抱着铁饭碗。

四个好朋友好似都计划好了未来的一切,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谁又说得准呢。

学校的课基本结束了,学生们各自奔向前程,大多是进了私企当实习生,小部分为政府效力,还有个别的还没毕业,便被大公司高薪聘请,自然,这多半是平日学习优异且和校方关系处理的相当圆滑的。

在准备上班的前一周,平琰琰和边城一起合租的小套间搬家完毕,阴月月和钱幸幸、单行道约好了一起过去庆祝。

在约定的地铁站里,阴月月坐在长椅上玩手机里的对对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钱幸幸和单行道却迟迟没到。

这站人很少,一眼望去,只有三五个人进进出出,座位旁边的支柱挡住了阴月月右边的视线,当她第七次伸头望去时,正巧看到了钱幸幸。

钱幸幸正对着她笑,穿着粉色的羽绒服缓缓走来,她身后五、六米处有两个男的,三人相隔的距离都很远,行程不规则的三角形。

那两个男人一高一矮,相差半头多,全都若无其事的看着别的方向,不像是和钱幸幸熟稔的样子。

这时候,钱幸幸已经走到阴月月跟前,阴月月看了看她身后,眨眨眼,道:“你男朋友呢?”

“来了啊!”钱幸幸一回头,走快两步,拉住那个好似陌生人的挨个儿男人,带了过来。

矮个男人一脸的平淡,要不是被钱幸幸拉住胳膊,真看不出两人认识。

阴月月彻底傻在了椅子上,连站起来打招呼都忘了,只是尴尬的说了一句“你好”。

单行道对阴月月笑笑,这才露出和善的样子,可是发福的身材和中央不长的发型却令阴月月久久移不开视线。

这是头一次,阴月月对钱幸幸的审美观产生了强力的质疑。

她一直以为钱幸幸和自己一样,是青春洋溢的,就算不是外貌协会会员,也是会区分男人外貌的优劣的。这倒不是说丑男不值得欣赏,只是以钱幸幸的年纪、外形、家世,她有必要屈就至此么?阴月月在心底画下了一个大问号。

阴月月还记得,全宿舍里穿衣服最可爱的就是钱幸幸。钱幸幸喜欢逛西单,喜欢买小饰品和颜色鲜艳的外衣,甚至她所有的牛仔裤上都有各种各样的装饰,蕾丝、铆钉、毛边、钮扣、拼布等等。

这样一个女孩子,居然会喜欢单行道,一个穿着黑色风衣且一脸沧桑的朴素男人。

三人一起出了地铁站准备换乘公共汽车,途经一家烟酒店,一直没说话的单行道建议进去买两瓶红酒送给平琰琰小两口。

单行道进去挑选了很久,阴月月和钱幸幸就在外四处闲逛。

阴月月正考虑怎么开口询问,始终组织不好开场白,只好说道:“头一次见到单行道,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钱幸幸笑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已经听了不下十次了。”

“哦。”阴月月尴尬的低头苦笑,又说道:“幸幸,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钱幸幸耸耸肩,用脚尖在地上画着:“我都和他同居这么久了,也懒得再换一个了,再说他对我也挺好的,就这么先过着看看吧。”

“嗯,不过这事要早点考虑,女孩子的青春就这么几年。”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阴月月也不好再说什么。

单行道买了两瓶三百多元的红酒走了出来,这样的价格很适合第一次登门拜访,他在阴月月的眼里获得了加分,接着,单行道又到隔壁的小卖店买了一包零食递给钱幸幸,全是她最爱吃的。

阴月月想,她知道钱幸幸为什么会喜欢他了。

一个男人可以话少,但不可以体贴少,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单行道的言行举止都充满了对钱幸幸的关怀,不动声色的让人窝心。

四人站在车站边,恰这时有人叫住了阴月月。

阴月月下意识回头看去,那不是池杰么?

一年多没见,池杰变化很大,棕色的短皮衣,灰黑格子的羊毛围巾,黑色的长裤,棕色的休闲鞋,就穿着来说,他的品味没怎么变,但他的两鬓的白发已经趋于明显。可能是刚刚理发过的缘故,白发跟跟竖着,掺杂在黑发里,极其扎眼,令他整个人活像老了十岁。

同一天里,阴月月第二次因为异性的外貌而震惊,一时难以适应,僵着嘴角笑笑道:“这么巧?哦,我来介绍,我同学钱幸幸,他男朋友。”

阴月月这才想起还不知道单行道的本名,但池杰的话令她很快将此遗忘。

“我本来还想打电话给你,不过那时候手机丢了,所有号码都没了。”

阴月月还没来得及回话,公共汽车已经进站了,钱幸幸两人先一步上车,阴月月只好朝池杰笑笑,说道:“我们有事先走了,以后联系。”。

哪知她一脚踏上了车,池杰已经跟了上来,掏出两元钱买了两张票,又和阴月月坐到一起。

“我今天没什么事,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说着话,池杰对后面那排的钱幸幸两人笑了笑,又对阴月月道:“你不会介意带我一起去吧?”

这样理所应当,这样喧宾夺主,这样自以为是,也只有他们池家的人才干得出来。

阴月月瞅了他一眼:“我打个电话问问。”

也不知道为什么,阴月月竟真的打给了平琰琰,当着池杰的面询问意见,平琰琰自然说好。

事后再想起来,阴月月想也许当时是因为怕孤单,想勉强凑出三对三吧。

平琰琰第一眼见到单行道的反应,就和阴月月如出一辙,但她掩饰的极好,只有相处几年的阴月月看得出来。

趁着边城在客厅里招呼客人的时候,阴月月凑到厨房帮平琰琰的忙,两人回头看了看客厅,开始小声嘀咕。

“我说,那个男生就是池杰,那个女人的弟弟?看他的岁数不像是你高中同学啊。”

“他这两年变化太大,别说你了,我也吓一跳,整一个百年沧桑!”

“呵,亏你说的出口……我看他是对你有意思。”

“胡说什么呢!”

阴月月想起上一次池杰送她回学校后,平琰琰也是这么说的。

“谁胡说了!瞧他看你的眼神,骗不了人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切,别说的自己好像是过来人似地,感情您大彻大悟了?说实话,我心里喜欢的只有丰铭,虽然当初是我先提的分手,但我到现在也放不下,短时间内不会有别的打算了。”

“啧啧,你都把自己说成情圣了!”

“讨厌!”阴月月哼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诶,你们最近怎么样了,不是在你家住得好好的么,干嘛突然租房子住啊?”

“哎,别提了,总让边城住我爸妈那儿也不合适,地方小,始终不方便。”

平琰琰开始讲述这段时间的工作经历,她目前正在父亲介绍的一个律师手下当助手,每个月能挣一千多。而边城则四处奔波工作,从最低的广告业务员做起,一个月只有三百块工资,没饭补,没交通费,没保险,所有的开销都要降到最低点,不仅如此,工作的地方偏远,以至于他每天要五点半起床,晚上十点才能回家。

边城的家在延庆,每天来回上班不实际,一开始只好住在平琰琰家里,但平琰琰一家三口住的是两室一厅,平爸、平妈一间屋,平琰琰一间屋,边城只能在客厅搭个行军床凑合。

平琰琰曾经劝过边城换份工作,但边城说道:“现在都是暂时的,我正在跑两个大业务,要做下来还要等一个多月,到时候我就有十几万的奖金了,所以现在辛苦都是值得的,咱们再忍忍吧。再说了,我现在跑业务也顺便掌握广告公司的内部流程,为以后咱们自己的公司打好基础,到时候,日子就好过多了!我相信,总会有咱们飞黄腾达的那天的!”

平琰琰是相信并认可边城的,在她眼里,男人一定要有事业心,而边城最迷人的地方就是认真工作的时候。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原本一切都相安无事,但不想边城的顶头上司竟将他辛苦了一个多月的广告订单截胡,十几万的奖金泡汤了,边城一怒之下辞职走人。

一转眼,边城又到电视台旗下刚开办的节目小组做助理,但好景又不长,节目还没开就接到上级的指示,小组被迫解散,边城再度失业。

这个时候,平琰琰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接了一个重庆某厂的破产官司,她负责在重庆当地收集并调查相关资料,在得知边城第二次辞职的消息后不出三日,又接到了平妈的电话。

“琰琰,你爸住院了,你快回来!”

平琰琰赶回北京才知道平爸被宣布身患胃癌,她一下子懵了,手足无措,幸好家里还有边城。

为了照顾平爸,平琰琰也向公司辞了职,专心在家照顾爸妈。

但戏剧化的是,一个月后,医生又宣布平爸身体健康,并无胃癌,平家一致认为被庸医作弄了,并在当晚凑到一起大吃了一顿,吃完了饭,边城将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告诉了平家的一家三口。

平爸、平妈和平琰琰的态度一样,支持边城的决定。

接下去一个多月,边城和平琰琰两家一共凑了三十万,两人又向以前的老同学借了十万,准备开一家属于他们自己的广告公司。

筹备公司期间,小两口也决定搬出去住,就住在公司的楼上。

说到这里,平琰琰叹了口气,耸耸肩道:“我真觉得这几个月的生活比过去二十几年的都精彩。”

阴月月听得入了神,这些都是她想都没想过的经历,如今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时难以消化。

“天啊,这才几个月不见啊,你们已经成了百万负翁了!负债四十万,你们扛得起么,万一公司做不下去,你拿什么还钱啊?”

“我明白你的担心,但现在正有个机会给我们。我舅舅在消防局管消防审批,他牵线给我们认识了一位地产大亨,我们最近正在和他套关系,希望拿下他们公司下一年的广告代理权……”

说到这里,平琰琰又回头看了看,接着神秘兮兮的靠近阴月月,小声道:“告诉你吧,我们公司请的广告策划一个月一万多工资,他在行内也小有名气。人家天天开车上班,可我和边城就骑一辆脚踏车出行,他骑车,我坐车。”

阴月月一拍脑门:“这叫什么事儿啊,当老板的还不如员工有派头!”

“那能有什么办法?公司一个月五万多租金呐!现在一切都从零开始,只好忍忍了。”

一个月五万元,这个数字阴月月想都没想过,简直就是传奇。

“哎,别光说我了。今天你们一进屋,我真被那个单行道吓了一跳,我一直以为幸幸眼光很独到呢,你看她买衣服打扮什么的都挺好看,怎么……”

见平琰琰一脸的难以启齿,阴月月立刻抢话道:“是吧!是吧!我现在也开始质疑她的审美观了!”

正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钱幸幸一进来就道:“要我帮忙吗!”然后又扫了一眼两人的神色,狐疑地问道:“你们不会是在说我吧!”

平琰琰落落大方的让出个地方,见钱幸幸一靠近就小声问道:“我说幸幸,你到底看上你们家那位哪点?”

“他对我好呗!”

“还有呢!”阴月月接着问。

“他懂我。”

“懂你,我们也懂你啊,要懂你还不简单么!”

“切,你们是女人,他是男人,这年头要找一个懂自己的男人是最难的!”

平琰琰很得意:“谁说的,边城也懂我!”

“你那是运气好。”阴月月白了她一眼,低头摘着韭菜:“丰铭就不懂我,我也不懂他。”

见到此景,钱幸幸问道:“那我问你,如果外面那个池杰懂你,你会和他在一起么?”

“不会。”阴月月很坚定道:“我又不喜欢他。不喜欢的人怎么能凑合?”

“那不结了?我喜欢单行道,他也喜欢我,只要喜欢,别的都不重要。”钱幸幸拍拍阴月月的肩膀,劝道:“不管你和丰铭是不是懂对方,你们都喜欢对方。这一点已经很难得了!”

忽然之间,阴月月很羡慕钱幸幸,因为幸幸身上有一件她没有的优点——勇气。

要是她也有足够的勇气,也许当初真会不顾一切的和丰铭去加拿大了,父母反对又算什么,学业又算什么,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其它的都不是阻碍。

可是阴月月毕竟不是钱幸幸,虽离家出走过几次,却始终做不到断绝关系的那一步,可是,从未离家出走过的钱幸幸做到了。

人不可貌相,看似叛逆的阴月月实则有个胆小的灵魂,遇事就撒丫子跑已成了固定公式,而乖巧稚嫩的钱幸幸则一鸣惊人,爱情至上,无怨无悔。

还有平琰琰和边城,门当户对,夫唱妇随,最令阴月月羡慕。

等饭做好了,三个人陆陆续续将菜端了出去。

六个人,三对男女比邻而坐,一同干杯,这样的排比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在阴月月的眼里,眼前的单行道、池杰、边城,就像是一部电影:《20、30、40》,可在场的三个女孩儿则年龄相当,这样的搭配很玄妙,也令阴月月在心底下了个决定:“找对象绝不能凑合。”

这天之后没多久,平琰琰的话就应验了。

阴月月先是接到了池杰的电话,赶去约定的咖啡店后还没坐定,就听池杰说道:“我早就想跟你道歉了,替我姐姐。”

又是池婕。

阴月月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若无其事道:“什么事?我早忘了。”

“还疼吗?”池杰的手指轻碰着阴月月的脸。

阴月月仿佛被电着一般吓了一激灵,往后挪了挪,瞪着池杰:“你干嘛?”

池杰抽回手,不在意的笑了:“关心一下你。上次分手后,我的手机就丢了,一直想找你电话,可你也知道我和齐萌闹得很僵,未央也不理我了,除了她们,我认识的人也就只有单町有你电话,可他不给我,还让我离你远点,不要再气我爸和我姐。哈!他算老几?”

阴月月听的愣住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插曲?

“后来我去你们学校门口等过你几次,都不见人,也进去找过你,运气也不好……幸好那天遇到你,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缘分?是孽缘吧?一遇到你就没好事,上回你姐平白无故的打了我一巴掌,我到现在还一肚子火儿!你们姐弟就不能和平相处么,别老殃及别人!”

“上次都怨我,不该和我爸吵。”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阴月月还记得那天池婕说都是因为她,为什么是因为她?

池杰懒散的靠近椅背,喝了口咖啡,断断续续道:“没什么,你只是个起因,不是我们吵架的重点。那天一回家,我爸就把我叫进书房,他叫我和你分手,不要和我姐对着干。哈!准时我姐说过什么!从小到大,我最烦她这一点,仗着自己学习好、工作能干就为所欲为,每一次,只要她的一句话,我就只能服从,如果不服,她就会和我爸说,利用我爸的力量比我服从!我已经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