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剧的引力总是潜移默化, 隐隐作祟,将她扭歪的剧情慢慢拨回正位。

如果她不想成为萧家的妾室,便要想尽法子与原剧抗衡。既然如此,不如顺应下原剧情,跟原本与她有一段孽缘的盛轩公子相处一遭。

最起码,她知道这是位不用领盒饭的角色,跟好了盛公子,最起码后来诰命夫人总是可以当一当的。

更重要的是,盛公子可是这篇种马文里难得洁身自好,没有集邮爱好的男性角色,将来二人成婚,应该也不会有通房妾室一类乱七八糟的……

想到这里,笑娘深吸一口气,作出决定:“女儿全凭爹爹做主。”

褚慎见女儿点头,自然觉得笑娘一早便中意了盛公子,只是碍于他先前在老家的说教,退回了字帖,不敢表露罢了。

也难怪笑娘进京后见了那么多的青年,就是不见点头。褚慎自觉自己这是猜到了节点所在。

一时间,他对笑娘还有些说不出的歉意。

于是立刻亡羊补牢。第二日便在府宅里热情地款待了盛家。

刘氏这次因为省亲,所以连女儿研雪也一同带来了。

是以褚慎在厅堂里摆上了两张圆桌,一桌是他与盛万石,还有盛轩。女眷们则在另一桌上。

刘氏笑吟吟地跟胡氏夸赞她家的庭院布置得雅。而研雪小姐则带来了老家里新酿的梅酒,给笑娘和乔伊二姐妹品酌。

一时间,厅堂里笑意融融,大家相处融洽。

其实刘氏这次让夫君搭桥前来也是有缘由的。除了盛轩考完后便催促母亲实践诺言外,刘氏如今也觉得再也没有比褚家更好的了。

既然儿子乐意。褚慎入了军营,成为军爷,而他家的小儿子也争气,将来必定大有前途,儿子在官场闯荡也算有了依傍。

至于笑娘,虽然不是褚慎亲生的,可是将来也不会凭仗着继父的威风在婆家扯旗造反,凌驾在婆家之上。

她又是个恭谨守礼的端庄姑娘,儿子喜欢得紧,倒不如随了他的心意。

总之刘氏权衡了利弊后,终于下定决心前来提亲。

她自认为做事周详,并没有贸然前来,而是做了几许的铺垫。光是特产就送来了五六筐了,然后再登门拜访,这才显得从容不迫。

可饶是如此,盛万石的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临从客栈里出前,犹如难产临盆的妇人般迟迟不肯起身。

没想到的是到了褚家后,得到了褚慎异常热情的款待。

酒席上热络得恍如多年的老友重逢,大家热情客气得叫端坐着的笑娘隐隐的尴尬。

不过盛轩很是高兴,清俊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时不时瞟一眼坐在另一桌上的笑娘。

最后,盛万石在热酒香菜的鼓舞下,终于鼓足了勇气,提了提秦晋之好的典故,褚慎心领神会,也接续上道。

最后便是在两家大人你来我往的言语里,便将两个小儿女的生辰八字都互相看过了。

笑娘和盛轩全程在场。

盛轩多日来的夙愿达成,眼中满含喜悦。而笑娘觉得这种封建相亲的场面,真是叫人有当场碎裂的尴尬感。

可她抬眼看到盛轩飘向自己的那种略带青涩而又率真的眼神时,流星花园的配乐顿响。

青葱美好的美男,白衫瘦削,腰肢纤拔,无论现代与古代,小鲜肉的标准是亘古不变的。

想到还是要糟蹋了盛轩少爷的身,吴笑笑表示,其实包办婚姻,掀起盖头就灵肉交流什么的,也可以尝试一下。

要是放开道德标准,做个率直的渣女,像盛轩这样的鲜肉,她可以闭着眼盲狙十个二十个的……

褚慎的办事效率向来高效。待得坛酒喝下大半时,两家定亲的婚书已经由盛万石拟定了。只等着褚慎签下名姓,再送到府衙,由管理民生的户籍小吏盖章生效。

虽然按着道理,应该是先下聘礼,再起婚书。可是因为盛家不在京城,也可权宜从简。

反正褚慎也不是在乎钱银,指望嫁女儿大赚一笔之人。而盛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想来也做不出小家子气的事情。

到时候,两家便是定下,只待以后褚慎与盛万石,研究下聘礼事宜,待得成礼前,筹备齐整便是了。

待得盛家人笑吟吟的离开时,乔伊都觉得不可思议,也顾不得漱洗,只钻了笑娘的床,小声问笑娘:“怎么你也要嫁人离开了吗?以后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谁跟我玩?”

笑娘理了理她有些发硬的头发丝,笑着道:“不是还有晟哥吗?再说我也不是立时就嫁。总要再一年,容得两家筹备着。”

乔伊一听,放下心来,又心直口快道:“可是爹爹也太随便了吧,放着京城里的王侯公子不选,偏只给你选了个老家的,你也肯答应!若换成是我,必定要选个官家子!我娘说了,我爹已经成了官爷,我可不能低嫁了,她还指望着我享清福呢……”

笑娘闻言,不露声色问道:“你娘何时跟你说的?”

乔伊一直管胡氏叫胡婶子,她说的娘亲必定是她的亲娘岳娥。

可是当初两家立字据互相不再往来时,褚慎分明还未在京城里入军营。

从那时起,岳家就再没有来接过乔伊。那么乔伊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岳娥叮嘱她不要低嫁的话来?

乔伊如今大了,倒也长了心眼,听笑娘这么一问,便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只翻了下眼儿道:“梦里说的!我想我的亲娘,谁也管不着!”

说着便趿拉着鞋子,一溜烟地跑走了。

笑娘觉得乔伊没有说实话,可是也只是叹了口气,不好刨根问底。

毕竟她和母亲胡氏身份尴尬。胡氏平日里管教乔伊就束手束脚,有些话,心里得掂量几个来回,才好说出口。

而乔伊又不是没有见过亲娘,根本不可能拿胡氏当了亲母。因为褚慎跟岳家扯破了脸的缘故,乔伊不到嫁人时不能光明正大的与岳娥见面。

可是也备不住那岳娥通过其他的什么渠道,跟乔伊有着书信往来。

母女连心,若是在现代,法律都要保护母女二人见面的权利。

可惜,这却是古代,人们自有符合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和行为法则。褚慎认为岳娥教坏了孩子,禁了她们的来往。岳家也同意了,便应该实践。

若是岳娥总挖空心思传一些像方才那般,让乔伊心高气傲的话,对于一个小小校尉之家的女儿来说,是有害而无利的。

可是若她去跟爹爹说,乔伊一定认定是她告状,定然又会迁怒她娘亲,和睦的家庭气氛便要宣告破灭。依着乔伊的狗脾气,又不知要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倒不如暗中留意着,免得乔行差走错。

想到这,笑娘人不知叹了一口气。后娘难为,继姐难为啊!

不过,笑娘的人生难为又要添加一笔,那就是长嫂难为。

话说俩家盯了婚书后,盛轩了无牵挂,便是欢天喜地的被父母送入了书院。

盛万石有差事在身,不能在京城里久留,安顿了儿子后,便要返乡去了。

而刘氏却放心不下盛轩。一早便托了京城的亲友在靠近盛轩书院的位置,租了小院落,领着女儿妍雪,和一个老妈子,还有一个丫鬟暂住着。

待得书院休沐的时候,也好让盛轩有个吃餐饭落脚之处。

因为两人未过礼拜堂,笑娘这个未婚妻倒是不用日日在书院外徘徊。但是总要捡拾针线,替未来的夫君做身过冬的衣服,以示挂念。

因为不知道盛轩的身量,是以这日买布,笑娘便邀约了未来的小姑子妍雪一起出门。不光买布,也正好带一带她逛逛京城的街市,买些头花首饰一类的。

褚慎知道她俩要出门,特意给笑娘备了一袋子的银花生方便着花销,又在京城店铺那里调拨了两个机灵的伙计押车跑腿,又让胡氏带着寒烟,领着两个小姑娘逛街。

可是正逛到同仁里胡同时,一辆奢华的马车却停在了她们的马车面前。

堪堪的,差一点就撞上了,晃得妍雪一个趔趄倒在了笑娘的怀里。

笑娘探脖子一看,只见世子爷正一脸不阴不晴地杵在那马车上头。

☆、第39章 第 39 章

这种当街阻拦车马的行径, 还真是有些嚣张。

不过车上都是女眷, 自然不会下来与他对峙。萧月河跳下马车,迈步来到马车前, 用指节敲了敲车厢道:“听闻前些日子,卓夫人好意替我保媒, 欲与小姐牵线搭桥, 此事在下实在不知, 若是知道了,必不会允。”

胡氏从来没有见过这阵仗,只觉得有妍雪小姐在,偏萧月河这等的做派, 实在是叫人尴尬。

听萧月河在外面说话, 笑娘不得不开口回应:“不过是母亲和夫人们的闲谈, 并非什么正式之言, 世子爷不必介怀。”

这话显然扎了世子爷的心, 他的声音骤冷道:“只是想跟小姐说明,纳贵妾之事,只是卓夫人的一厢情愿,我与母亲并无此意,还请您与夫人和褚校尉莫要往心里去。”

说着他便转身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他虽然说得磊落,可是笑娘怎么能听不出画外音?大约的意思便是:像你这样的, 我压根看不上, 就是卓夫人那老虔婆乱拉的皮条。虽然看不上你, 可你居然把我拒绝了, 小爷我觉得不够脸儿,便也来恶心恶心你。

如果可以,笑娘好想探头冲着萧月河大骂三字经。

不愧是原著第一号睚眦必报的反派,还真活人惯出来的!做事竟然这么不替人考虑周详!他哪是来解释,分明是来污了她的名声的!

别的不说,未来小姑子盛妍雪就在马车里听得有些瞠目结舌。眼睛瞪得大大的,来回看着胡氏与笑娘。

胡氏也是被萧月河扔进来的炸弹轰得有些七荤八素。少不得跟妍雪小姐解释,不过是先前与夫人们的闲聊,不知世子爷怎么听到了,还费心来解释一番,还真是个做事有板有眼的好孩子呢……

总之,这次出街购物,最后闹得是不欢而散。

当妍雪回去跟母亲刘氏说起了世子爷拦车的事情时,刘氏的脸儿听得是煞白煞白的。

最后竟然跌坐在椅子上,一拍桌子道:“我说这褚家为何这么痛快地签婚书,竟然跟那郡主府有这般的牵扯!这便是拒婚得罪了世子爷,京城里没得嫁了,才想起我家轩儿……这,这若是郡主迁怒,连累的我儿的前程可如何是好!”

妍雪倒是不觉得会有这么严重,只小声道:“那世子爷今天特意来说,并非是他的意思,既然这般,为何要迫害哥哥?”

刘氏倒是将世子爷的心思看得分明:“若是真看不上,巴不得不成,何苦来解释一番?大约也是上了心,却被那褚家回绝,觉得不够脸儿,才去找一找场面……褚家人实在可恨,有这样的前情为何不提?不行……我得想法子将婚事退了!”

恰好盛轩休沐,刘氏自是迫不及待又将此事说了一遍,可临了说要退亲时,盛轩却斩钉截铁道:“不行!母亲怎么可出尔反尔?”

刘氏直觉当年抄家之祸横面而来,哭诉道:“那申阳郡主何等的权势?萧家又是主掌兵部,碾死你个小小贡生,便跟捏死只蝼蚁一般,如今我儿定了他家贵妾的人选,若是他恼了你,你岂会有前程在?”

盛轩面不改色道:“母亲何必这般惊慌?褚家并未跟郡主府定下什么婚书约定,何来欺瞒我家一说?又何来我与他家争抢?褚大小姐人品端良,之前求亲之人定然不少,又非他郡主府一家。再者,褚伯父乃是世子爷的救命恩人,大恩无以为报,若是真要迫害褚家,搅闹了亲事岂不是为人诟病?如今圣上注重臣子私德,满朝文武不敢有狎妓赌博,欺男霸女之事。他们萧家乃朝之重臣,岂会因为小儿女谈不成亲事,就败坏了私德?”

如今盛轩所在的书院,夫子注重时事,是以盛轩说教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刘氏听了儿子之言,心里略微安稳了些,可以就是觉得不稳妥,依然要悔婚。

盛轩急了,对母亲大声道:“大丈夫立世当光明磊落。褚家此时并无错处,我们为何要退亲?这不是坏了笑娘的名声?母亲你若行事再这么荒唐,连累了儿子的清誉,那么以后的省试倒也不必考了,我自回乡野种田便是!”

母子一番争执之后,盛轩因为有理有据,一时说服了刘氏。

可是刘氏至此也是心惊,心内埋怨褚家行事不周详。

以至于过了几日,待得中秋时,褚家邀请盛家母子一同来府中过节,也被刘氏以盛轩要温习功课,不得松懈偷懒为由而婉拒了。

不过郡主府倒是很有大气的光景,许是听闻了世子爷拦车的事情,郡主自觉自己应该做得大气些,弥补了儿子意气用事落下的口实。

在随后的郡主府的茶会上,她依旧请了胡氏母女前往,以显示郡主府对待恩人的亲厚。

笑娘也叮嘱了母亲,要依着平常行事,态度不卑不亢便是了。

只是那位萧月柔小姐,似乎不大喜欢笑娘,每次见了都是兴致乏乏的光景,脸面上的功夫,显然不及申阳郡主一半。

同样不会做戏的,还有那位世子爷。

有一次,笑娘在郡主府的茶会上应约为众人演示插梅瓶的技巧,一时间佳人映寒梅,一番利落而优美的仪态深得众人的赞赏。

笑娘抬头时,看见世子爷正在屏风后窥探,与她四目相对时,半点被发现的惭色都没有,反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当着众人面说了梅枝插得有些艳俗的酸话。

申阳郡主便是不冷不热地驳斥的儿子,说这是女人家精湛的技艺,笑娘这般造诣,非一般人不能及的。

于是这场没有说成亲事的尴尬,便在申阳郡主的磊落大气下,化解得七七八八了。

那刘氏听闻褚家依旧跟郡主府有来往,而且亲厚得很,高悬许久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便又让女儿妍雪去寻笑娘。

笑娘在京城里呆了些时日,结识了不少高门千金,交际面儿甚广,她带一带未来的小姑子多在茶会走动,对妍雪未来的婚事也是好的。

笑娘自然是微笑应下,只是不再提给盛轩买布料的事情。毕竟还没有正式成亲,笑娘觉得还是矜持些好。

因为没有给未婚夫婿买成布料,那衣服也做不得。笑娘闲着无事,从箱子里翻检出一块淡烟色的布料,丈量了下尺寸,比照着随风剩在家中的旧衣,又放大了五寸,给他做了身新袄子。

这段时间来随风陆陆续续给她写过几分信,虽然总是屁话连天,却能让人觉察到,他是想她这个家姐了。

笑娘倒是被小孩儿的心思逗得心内觉得好笑,闲来无事,便依了他的要求,裁剪了衣样,给他缝一件新袄子。

现代女性向古代五好少女完美过渡,并不需要花费太久,算一算她来到这个世界快四年的功夫,已经能自己剪布、絮棉花、做袄子了。

正絮棉花的功夫,乔伊已经一脸慌张地跑进了屋子,对着笑娘道:“不好了,军营来人,说是爹爹受重伤了,胡婶子方才差点晕过去,董婆子让我来告知你一声。”

笑娘一听,腾得坐起身来,顾不得细问,只让寒烟替她拿了披风,她连衣服都顾不得换,只穿了一身袄子,裹好了披风后,便搀扶着胡氏一起上了马车,朝着军营驶去。

在马车上,笑娘细问了那前来送信的兵曹,爹爹是如何受伤的。

兵曹道:“藩国进献了两门火炮,要调拨到营里试用,谁知拴火炮的绳索没有系紧,竟然松动了下来,恰逢太子巡视,那火炮眼看这要砸到了太子,褚校尉推来饿了太子,可是自己的腿且被砸伤了……”

笑娘听了,一阵的沉默。

在原著中,褚慎是为了保护旧主之子而死了的炮灰。

可是因为她的关系,剧情有了很大的改观,但是接二连三的事情证明,原剧情的引力作用巨大。所以褚慎总是会为了救人而身负重伤。

救随风破庙受伤是一次,为了救萧月河而卧床月余又是一次。

而这次也不例外,他为了救太子而被砸到了腿,也不知究竟伤得如何……

一时间,马车里母女二人各自沉默,只恨不得马上入了军营验看褚慎的伤情。

而此刻,白虎大营里也是兵荒马乱。

太子爷差点被砸死在白虎大营里,光是想一想都是肝肾乱颤的事情。

卓有良都急红了眼。觉得今年流年不顺,他有些犯了太岁。

原本以为只是意外,随便打杀些看守便是。可是后来,御林军的人前去验看,说是那绳子是被人刻意用刀子磨开的,这弑杀储君的意图明显。所以缉拿刺客,盘问是谁割开了绳子的事情刻不容缓。

而能挨近火炮,动一动手脚的,除了救太子负伤的褚校尉外,全都被缉拿捆绑了起来,准备送入刑司过一过油煎铁烙的刑罚。

一时间白虎营里人人自危,恨不得当初被火炮砸到的是自己,也免了盘问祖宗上下三代的啰嗦。

是以当笑娘和护士赶到时,整个白虎大营已经封禁了,她们就算来了也进不去。

☆、第40章 第 40 章

不知里面是什么状况, 胡氏急得六神无主。

笑娘仗着自己是个小姑子,主动来到营口向守军抱上自家名姓, 请军爷代为通传。

可是却被那身穿御林军服的兵卒一脸不耐烦地哄撵了。

笑娘无奈, 只能先让车夫带着她们去了军营附近的一处客栈, 定了间房, 先让母亲安定下来。

而她也了杯温茶,咕嘟咕嘟饮了半壶, 然后冷静下来回想自己看过的剧本。

幸而她的记忆里向来优秀, 加之在看剧本时,要圈点出对艺人形象不利的情节, 以便签约前提出修改意见,是以细节倒是记得七七八八。

依着方才送信军曹之言, 还有御林军严守的细节,让她想起原书里一个隐线情节:那便是随风寄居在莫家时, 恰逢京城里太子遇袭, 虽然得一旁的一位兵曹舍命相救,却依旧被绳索脱缰的火炮砸中,昏迷了三日后,落得脚跛的毛病。

国储在白虎营被藩国的进献之物砸伤了,其中的牵连无异于深海地震,负责引进火炮的兵部侍郎崔工九,也是难辞其咎。

而这崔工九又是萧月河的父亲——萧昇的亲随, 眼看着要祸累全家, 还是老公爷萧衍当机立断, 自己带着儿子入宫,一同请辞了兵部的差事,谢罪天下。

要不是萧月河交际博杂,认识的三教九流甚多,从特殊的渠道获知了二皇子暗中结党,陷害太子,并将铁证呈现上去。萧家便要这一役里折损殆尽了。

至此以后,萧月河甚得老太爷萧衍的器重。

身负残疾的世子爷,和成了跛子的太子爷也正式成为同病相怜的病友,没事可以探讨下雨天腿疼,热敷筋骨一类的话题。为成为日后被太子倚重之臣,打下坚实的基础。

不过当时解救太子的那个兵曹却因为在封营的时间太久,而众人都忙着解救太子,他只靠军营里的军医续命,错过了诊治的最佳时期,而一命呜呼了。

当然,事后再回想起救命之恩,皇家的恩宠可不能少了。给那位兵曹之家的赏赐荣宠甚许,一干亲眷也得到了晋升。

正是一人牺牲,鸡犬升天。

而那兵曹正是莫家大爷莫致观的亲舅子,也是莫迎婷的舅舅。

可是因为莫致观的妻弟乃是独子,又没有成婚,在过继了族中子嗣之余,福泽自然要恩及他的姐姐一家。

是以在淮山任知府的莫致观也一路水涨船高,得了京中的差事,又领了一家老小迁来的京城。

笑娘想到这里,直觉的手尖儿都微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