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褚慎还是说定了单家的单文举公子,只待两年后,再让乔伊出嫁。

而胡氏最后也平安生产,这次确实个女儿,圆嘟嘟的眼儿,跟胡氏像极了。

褚慎心疼着胡氏,直言以后不可再生,免了胡氏的苦楚。而笑娘则搂着裹在襁褓里的妹妹,忍不住期待着自己成亲后,成为母亲的那一天,不知道她的孩儿,会不会像妹妹这般的可爱,小小的嘴儿,让人忍不住想啄一口。

京城的日子,可是比乡野里精彩而悠哉。时间便是滚着浪花儿的往前赶。这两年间的功夫,随风倒是不怎么在家,总是随着洪爷的车队出关。

笑娘操持着府宅的大小事情,还要打理店铺的生意,有时候连去茶会的功夫都没有。

一转眼功夫,两年过去,乔伊的婚事也是提上日程。

刚刚过完年,待得开春就要成礼,笑娘少不得要为妹妹打点大事小情,更要手把手地教乔伊算账,学习操持一道。

小的不计,可是那些布匹器具金银几何,都是要学的,免得将来被贪心的奴才蒙蔽,家财外失都不知道。

晟哥已经开蒙,在自家的家塾里学习,得空便来两位姐姐的房间捣乱,拿了二姐的绣花枕套当帽子往头上套。

这日,足有一年未曾归家的随风,终于随着洪爷的商队回来了。

褚慎得了帖子,带着胡氏去太子府上参加午宴。乔伊则去参加手帕交的茶会,倾述下婚前的心情,顺便炫耀下父亲给她新买的头面首饰。是以家里出了笑娘,没有别的大人。

笑娘得了空子休息,正躺在床上看着闲书。听闻丫鬟在窗下喊少爷回来了。便趿拉着鞋子,披了件袄子去门前迎迎。

可还没有走去,随风已经走到院子里了。

笑娘抬头一看,突然呼吸微微停滞了一下。

眼前的少年又高壮了许多,跟父亲褚慎竟是仿佛的身高。那眉眼也终于张开定型,只是笑娘看着总是觉得眼熟,尤其少年的眉眼,长得实在是深邃,像极了……笑娘一时也说不清楚。

因为下了一场薄雪,随风的肩头一层的积雪。笑娘发愣片刻,便让小丫鬟拿来扫床的小扫帚,踮着脚儿亲自替他扫落身上的雪道:“竟还知道回来,这一年里都没有给家里寄过几封信,还以为你是飞了的老鹰,不再回来了呢。”

随风故意拿手比量着笑娘的脑顶,发现她只及自己的胸口便道:“你怎么不长个儿了,一年不见,倒像是矮了。”

笑娘拿扫帚打了一下他的胸口:“总是到我这贫嘴,等父亲母亲回家,你再说说他们是不是也长矮了?”

随风一笑,进屋子后,觉得炭火暖意十足,便脱了外衫,除了鞋袜,便往笑娘的床上躺。

以前他小时,跟猴子似的撵不走,躺也就躺了。笑娘也从不管他。

可是现在,许久不见,人高马大的一个,就这么躺在她绣花被面儿的床榻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第54章 第 54 章

想到这, 她走过去, 推了推他:“都这么大了,没有半点规矩, 以后我和你二姐的闺房不能乱闯,更不能这般随意地卧着, 传出去像什么话?”

随风没有起来, 反而故意将脸儿往她的枕头上蹭:“传到哪去?怕盛学兄听见?如今我躺的还是褚家的床, 又没有在盛家。我常年不见你,便躺着这跟你说会话,就遭人嫌弃了?”

笑娘推他不动,便也由着他。毕竟随风小爷是整个褚家的主子, 他想躺哪便躺哪。

只是分开了这么久, 也不知他近况如何, 笑娘只拿捏着深浅火候, 略微问了问。

随风果然如她预料的那般, 并没有吐露太多,无非是跟着洪爷走动见见世面,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类的说辞。

说了一会,分隔甚久的二人都有些无话可说。

见随风赖着不走,笑娘吩咐厨下准备些随风开吃的菜肴,准备一会二人一起用午饭, 然后便捡起方才看到一半的那本倒在临场的软塌上, 偎着软垫子继续消磨时间。

而随风则躺着假寐, 不多时又睁开眼, 望向了久没曾见的笑娘。

她不过穿了件居家的半旧棉衫,图得就是布料穿久的柔软,脸上全无脂粉,只有窗外光晕映在粉中透白的颊边,细碎的鬓角也没有打发油,只蓬松地垂下几绺……让人忍不住想要缠绕着发丝,一点点掖入耳后……

屋内的静谧,让笑娘有些不畅意,她无意中抬头,却看见随风不知什么时候手托着颊边半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笑娘忍不知摸摸脸,觉得自己没有出去逛园子,不可能沾了什么脏东西,便抿着嘴儿问:“看什么,竟然不眨眼?”

虽然被笑娘察觉,可随风的目光依旧带着少年特有的坦然,只继续盯着她看,过了一会才风马牛不相及道:“从关外回来时,正好路过老家,倒是在盛学兄的府上略坐了坐……盛学兄身边的丫鬟很好看……”

笑娘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看着不再是孩子的随风,试探着道:“什么意思?”

随风也坐直了,盘腿坐在榻边道:“只是说出所见罢了,其他的,我既然没看到,自然也不能乱说。只听盛学兄说那丫鬟是逃荒时被盛家夫人无意中救下的,她感念盛家救命之恩,自愿为奴入了盛家。她在盛学兄的身边已经伺候了快一年了……”

笑娘皱着眉,觉得少年这话里透着怪异,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她并不想做个耳根子软的人,于是尽量轻描淡写道:“他家乃富户,为人良善收个丫鬟下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更何况刘夫人向来看中盛轩学业,家风严谨。他还在守丧,能跟个丫鬟有些什么?你莫要怪话误导着别人,叫人误会的盛轩的为人。”

随风听了,倒是笑了,冲着笑娘道:“我的话已经说到,听不听在你,再大的孝子也是个男人,天长日久,总是祸患。可别你这个正头的娘子在这里苦守,那边乡野里却是汤肉不缺,过得滋润。”

笑娘再也听不下去,只起身两步走过去,拽起随风就把他往外推,然后冲着门外随风的小厮炳泉道:“给你家少爷弄些竹盐漱口,在外面跟商队的爷们混得,什么荤话都说得出!”

临了,笑娘还懊恼得拍了随风的后背几下,少年被打得哈哈笑,只趿拉着鞋子,大步流星地回自己房间去换衣服去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清净,只余下少年身上独有的麝香味道。笑娘再没心情看书,只来到了妆匣子那,拉开抽屉,里面是两摞书信。

一摞是随风的,大部分的书信全无营养,甚至有时信里毫无文字,只有一片北方高山独有的落叶,或者是一根漂亮的羽毛。

只是让她知道,他身在何处。

而另一摞,每一封都是那么的厚重,是盛轩每个月寄来的。

笑娘用染了丹蔻的指尖轻点,取了盛轩最近寄给自己的书信慢慢展开……

虽然这两年来,二人并无见面。可是书信不断。

盛轩的书信里的文字从略开始的拘谨,到现如今的热情奔放,层层递进,而无迫人之感。

这份细腻让吴笑笑体会到了现代信息时代久违的见字如面。

便捷的微信和电子邮件,到底是没有笔尖划过有质感的信纸时,一点点的酝酿文字的韵味和酥麻之感。

每次看信,当看到一处反复的勾抹,最后又像是下定决心般,郑重写下“思慕难眠”时,都会惹得她会心一笑,体味良久。

这种柏拉图似的恋爱之感,竟然在与盛轩分开两年的时光里,如埋入地下的佳酿一般愈加浓烈醉人。

可是方才随风的话,就是扔进酒坛子的一颗老鼠屎,那酒倒是也能喝,就是有些恶心人了。

而盛轩的信中,并无任何异状,更是未提及什么艳婢美妾之意。

笑娘慢慢呼了一口气,觉得随风自己也说了全无证据。他的那些话,倒像是少年家不识好歹,没有轻重的玩笑之言,只图了惹人讨厌罢了。

于是笑娘决定将这事暂且撂在一边,再过一年,盛轩的守孝期满,也正好是省试开始,到那时,他入了京见了面,一切也就都能弄明白了。

想到这,笑娘突然想自嘲的一笑。虽然时代变换,可是她内里的性格其实一点都没有变。

她是个恋旧的人。就像她从大学毕业起一直都没有变换的手机号码一般,在感情上,从来都没有新的会比旧的更好之感。

这样被动的性格,若是遇到个花言巧语的男人是很吃亏的,感情上的惰性,决定她会是被留在原地的那个人。

这样的教训,她吃过一次了,痛意十足。

她并不打算吃亏不长教训。不管随风的话是不是胡言乱语,到时候她都会侧面查访一番,做到心里有数。

不过中午的时候,笑娘并不想搭理随风,在饭桌上任凭少年使劲浑身解数,她也不同他讲话。

最后,随风也生气了,将碗筷重重放下起身要走的时候,笑娘才赶紧拉住他。

逗逗就行了,她可没有熊心豹子胆真的招惹这位小爷。

剧情引力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呢!

若是一朝跟随风扯破脸,她可能就难逃被捅成蜂窝煤的命运了!

于是她连忙又往他的碗里夹了几块肉,姐弟情谊暂且得了修复,随风顺势又让笑娘这几日给他绣新荷包一类的活计。

笑娘的针线活如今大半都被乔伊的嫁妆排满,哪里有功夫去做小少爷的?

于是一边给他盛汤一边道:“再过几年,爹便要给你说亲,到时候要早早将新妇娶回来,免了我这个针线活计。”

谁知她不经意说出的,又不顺少爷的耳朵了。这次随风摔筷子便冷脸走人了。

笑娘看了看满桌子的菜,觉得这撂筷子的毛病就是活人惯的,爱吃不吃!

到了下午时,褚慎与胡氏双双赴宴归来,而乔伊也兴冲冲地回转了。

随风见过褚慎和胡氏后,又让小厮将自己来的礼物分一分,厅堂里倒是热闹极了。

胡氏产后一直身子乏累,最近才算将养得见起色。

如今年节刚过,褚慎今日在太子府上听闻北山的温泉最适合妇人调理身子。于是决定趁着近日有空,带着全家去泡一泡。

那北山的庄园,乃太子妃的陪嫁,非一般人不能入。她感念着胡副指挥使的救命之恩,是以待褚慎夫妻一向厚重,便是吩咐了北山那边辟了院落,专门接待褚慎一家子。

不过北山上的庄园不只太子妃一家,临山还有申阳郡主的产业。

是以褚家人子在山下换乘滑轿准备上山时,正遇到了申阳郡主夫妻,还有世子爷和他的妻妾们来庄园游玩。

算起来,笑娘已经有许久未曾见到萧月河了。只因为世子爷发愤图强,谢绝了许多觥筹宴会。而笑娘也有回避他的意思,有时听闻世子爷会去,她也会刻意避开。

可是今日下车,却正跟萧月河四目相对。

这位爷倒是成熟了不少,许是圣贤诗书的熏陶,让他少了许多以前的轻浮纨绔之气,整个人显得沉稳许多。

而他的身后那位身穿黑色貂绒斗篷的,便是世子爷的夫人齐司音。

平心而论,这位夫人长得并不难看,只是在打扮上略显中规中矩,脸上不过薄薄施了粉黛,唇形和眉峰形状并不是时下最流行的,衣服的颜色也略显老气些,可见齐才女并不是爱打扮之人。

而与世子妃不同的是,那个做妾的莫迎岚却是姹紫嫣红,通身的珠光宝气。

若是不认识的,恐怕一时要错认了世子爷的正头夫人呢。

两家碰到了,自然是要互相打声招呼。虽然做不成亲家,可也不必做仇人。

申阳郡主是场面上的人,什么尴尬场子都能撑起来。

笑娘默默跟在爹娘的身后,只等两家应酬完便可以一拍两散。

不过她抬头时,正好看到那莫迎岚紧盯着自己,眼神里透着十足的不善。

☆、第55章 第 55 章

笑娘并没有与她对视, 而是错位站在了乔伊的身后, 避开了莫迎岚的眼刀子。

可是她心内却是诧异着莫迎岚为何要这么两眼冒火地看着自己。

莫迎岚的确是心内恼火,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家里的一桩陈年官司。

父亲曾经养的那个外室, 竟然一步登天,摇身一变成为了京城里的官太太!

她知道这件隐情, 还要从她的父亲——莫家二爷莫致闻说起。

他在京城里打着大哥的旗号多方运筹, 终于将自己的二女儿成功抬入了郡主府成为贵妾。

一时间, 他自觉拉拢到了靠山,心内也大为得意。只没想到,自己做到这桩姻缘被莫老太爷听闻了,气得又要用家法打他。

莫家的十年工程, 百年计划岂能毁在无知二儿子的手里?就连平时甚是维护他的大哥, 这次也是连连摇头, 直言他眼皮子太浅, 好好的小姐为何要给人家做妾?

原以为能为莫家光宗耀祖, 却被父亲大哥连连申斥,莫致闻的心里别提多沮丧。

既然在淮山不得清闲,莫致闻索性拨转马头,去了京城消遣。

因为顶了世子爷岳父的旗号,他在京城里倒是结交下了一批狐朋狗友,每日吃喝玩乐排布甚满。

可是没成想一次在京城酒楼吃酒的时候, 他无意中往楼下望去, 他竟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登上马车。

那女子穿着绸缎, 打扮素雅, 可上车时的举手投足带着一股子熟悉之感。

他顾不得吃酒,急急下楼看,终于看到那个正上马车的妇人的正脸,这……这不是他在老家的外室胡氏吗?怎么竟在京城里,又上了别人的马车?

莫致闻当下寻人去打听,这才知看见的那辆马车乃是京城副指挥使褚慎府上的。而上车的妇人正是褚慎的正头夫人,好巧不巧,她也姓胡……

莫致观这下可翻了!自己的外室不守妇道,几时跑到京城嫁给了别的男人?

当下他便要去砸副指挥使的大门,只看看那褚慎给个什么说法。

可会没等他召唤狐朋狗友去闹场,身边的老奴只一把拦住了他,哭喊着直言那外室的事情,莫老太爷早有交代,他知晓里面的内情,若是二爷发现了只管找他去问,不许去搅闹指挥使府上,不然的话,就要活活打死二爷。

莫致闻一听,难道这里面还有老子的事情?可是哪有当老子的,偷偷将自己的女人和女儿卖了的道理?

他觉得在老子面前占理了,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淮山,询问莫老太爷。

莫老太爷沉着脸直言,那胡氏已经带着女儿改嫁,成为了褚慎的夫人,跟莫家也毫无瓜葛。原先不告诉他,是为了省些是非,如今他自己发现了,心里清楚就成了。

莫致闻可不干了,只嚷着,胡氏乃自己的女人,可是家里却搅闹着不许他抬进府门,生生阻断了他和胡氏一对有情人。

而如今分开他和那母女二人不算,竟然任着她带着孩子改嫁,让他莫致闻的女儿随了别人的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

莫老太爷虎着脸,只跟他道:“在这府宅里,你老子没死就是王法!当年你没有娶她,她也没有身契在你的手上,自然爱嫁哪个嫁哪个!”

莫致闻却不干了,他原先已经将老家的胡氏母女忘在了脑后。可是发现自己忘了的肉被别人叼走了,你说怄气不怄气?

莫老太爷看二儿子还不服气,只沉脸道:“你还好意思来问我,且去问问你屋里头的,竟暗中指使着老宅的仆役管事不给那母女月钱,若不是褚慎,只怕那母女二人要活活饿死,给我们莫家徒增话柄!此事木已成舟,你休要再问!”

莫致闻没想到居然这里面还有夫人康氏的事情,在父亲面前闹得没脸儿后,便又去寻康氏去问。

结果二房里头自然是几日的鸡飞狗跳。

最后这件事,虽然被莫老爷子强压了下来。可二房的人个个都落下了心病。

莫致闻突然发现,此生真爱非胡氏莫属,便如戏文里的一般,有情人被无情分散,却不知何时鹊桥重铸,破镜重圆。

康氏则是愤愤然心气难平。当初她立意要将胡氏逼上绝路,若能为娼,再好不过。

想当初听老家管事说,那胡氏她跟个逃荒的汉子走的。

小贱妇不过是跟个带儿子的村汉搭伙过日子罢了,她也没有在意。可没想到,那小戏子竟是通天的本领,改嫁的男人,不知怎么的一路竟然成为了御前的禁军副指挥使。

她一个外室,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京城里的官儿太太,比康氏这个大娘子都体面,你说康氏气不气?

这气愤难平下,她便忍不住将此事偷偷写信告知了二女儿莫迎岚。

莫迎岚这才知道,世子爷几次激情下失语喊出的笑娘,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下子,一直隐怀的嫉妒加上如潮的激愤全搅和在了一块。

再见那笑娘时,莫迎岚只给恨不得立时用眼神除掉这个出身不明的妹妹。

虽然母亲在信里一再重申,千万莫要道出那胡氏母女与莫家的牵扯,以免得罪了褚慎,更影响大伯莫致观的声威。

可是待得入了庄园入夜侍寝时,世子爷再次失语喊出笑娘,莫迎岚是再也忍受不住了。

竟然一股脑地跟萧月河道出了笑娘不堪的身世。

在摇曳的烛光下,莫迎岚渐渐不敢说了,只见那萧月河的眼睛里冒出的狰狞的凶光,他慢慢说道:“有这等事情,你为何不早说?”

莫迎岚怯道:“妾身……妾身也是才知啊……”

她以为自己玷污了笑娘的清誉,萧月河肯定不信,要迁怒自己。

没想到他却猛地站起,在屋内一连转了几圈后,裹了衫子就去了书房连夜写信去了。

莫迎岚的话,萧月河并没有全信,可是他的这个妾却也没胆撒这种弥天大谎。所以他要派人去笑娘的老家,将此事探查个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一应俱全……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天下的男子,谁敢娶莫笑娘这个娘为戏子,外室生出的私生女!

莫笑娘,有你哭着来求小爷的那一天!萧月河安坐在了椅子上,长久以来压抑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

想着白日见到的那姑娘身着粉裙俏生生的模样,萧月河一时又分了神,看着窗外月光映衬的压雪花枝,笑了起来。

笑娘并不知隔山庄园里酝酿的一场风暴。她跟乔伊正温泡在山庄的温泉池子里。

这里的温泉富含着矿物质,浴洗完毕后,皮肤都变得顺滑。

乔伊如获知宝,来到山庄后,拉着笑娘泡了两回了。

到了春时,乔伊便要上轿子了,想着自己初为人妇,她的心里也是雀跃夹杂着不安,这几日总是寻了空子要跟笑娘说话。

笑娘交代乔伊的很简单,孝敬公婆。就算一时被长辈委屈了,也不可当年大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