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柔然已经数年未有踏雪烟飞上贡了,但又年年从朝廷中得到不少赏赐,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只能造假出十匹踏雪烟飞上贡,但是又怕朝廷查出,所以引诱了王爷部下将马抢走。

这样就算王爷交出的贡马被查出为假,也无人认为和柔然有关。

霍岩雷认定这狗屁柔然居然敢拿自己当枪使。可木已成舟,他若是上书解释,也是解释不清,必然不为朝廷所信,反倒认为王爷存心欺辱万岁,朝廷必然不会干休。

于是,谋士又进言,不若干脆说用贡马配种,以后加倍上贡,虽然依然会触怒朝廷,最起码以“借”拖延。万岁向来宽仁,怎么会因为几匹马而轻易得罪漠北重臣?

霍岩雷其实本就不讲朝廷放在眼里,他在漠北也是跋扈惯了,干脆就此托词,回复了朝中派人来的询问。

可惜他并不知,当今圣上的爱马成痴。

于是随风这番的运作,倒是让当今万岁猜忌了远在天边的那头弑兄恶狼!

接下来,他便是要精心布局,让万岁心内的罅隙越来越大。

☆、第63章 第 63 章

虽然漠北生变时, 随风年岁还小。可是他被奶娘带着躲在父王寝宫的暗室里时, 透过缝隙看到父王被那逆贼杀死的情形……

那时,奶娘的大手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 不叫他发出声音。然后又是冒死将他送出漠北王宫,递交到匆匆赶来的褚慎手中, 一路逃亡, 回转了中原。

每每午夜梦回, 鼻息的血腥味犹在,都在提醒随风莫忘杀父之仇。

如今他渐大了,怎肯偷偷偏安中原?总要细细筹谋,将恶贼千刀万剐。

从城外镖局出来, 回程晚风甚凉, 堪堪在关城门前入了城。

当回到褚府时, 已经是快要掌灯的光景。

笑娘正在葡萄藤架下的凉席子上给妹妹喂果子吃, 晟哥则趴在一旁的草堆里抓蚱蜢。

看着他进来了, 笑娘挥手道:“刚切的瓜正甜,来吃几块……”

其实笑娘喊完了他,便有些后悔了,看他身着披风,跑得一身灰尘的样子,便知道这又是出去干些鬼鬼祟祟的事情去了, 若是叫他来, 少不得要问他干什么去了。可是笑娘并不爱问。

这两年, 随风不怎么呆在府里, 胡氏只当他是在求学,可是笑娘却知这位是在图谋着复辟大业。

只是在原书里,他身在京城,依靠着莫家的力量一路靠科举升迁,最后展露了自己乃漠北遗孤的身份,得到万岁的证明,才算是恢复了霍氏王姓。

总的来说就是某点权谋风,一群男人在古代的职场里勾心斗角,互相算计的故事。

可惜因为自己与母亲救下了褚慎,蝴蝶效应惊人。随风过早显露锋芒,却掐断了科举之路。

只那乡试后,再不见他张罗考试,这次的省试也没有应试的打算。如此一来,他要如何复辟变成了未知之谜。

笑娘对此没有丝毫的好奇心,她只是一心在权谋宫斗文里种田的小虾米。

如今,她唯一的期盼就是父亲救贵人不要太拼命,她们家已经不需要更上一层楼了。

褚慎的薪资水平已经是古代职场的中上游,生活压力不算大。又因为家里有买卖,全家生活水平已经步入土豪阶层。在京城的一线城市里有别墅,有私人花园,出门也都是堪比宝马7系列手工打磨的雕花马车。

做人哪,最重要的就是要知足常乐。相比于自己骤然穿过来时,稀粥都喝不饱的开局,笑娘甚是满意。

是以就算现在婚事不顺,她也并不觉得忧愁。身在现代时,太过拼命,总想做一番事业证明自己不是靠父辈庇护的无用富二代,但是创业太伤身,害得她甚至患上失眠症。

是以吴笑笑穿越到此后,一直当小孩子,竟然有些堕落得不思进取。以至于混到了十九岁,竟然觉得整日在宅子里吃吃喝喝,调调自制面膜,没事参加个茶会品茗插花,鉴赏字画的生活刚刚好。

作为古代的混子,如今再看昔日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屁孩竟然一脸的壮志未酬,满身的蓬勃干劲,笑娘在深表敬佩的同时,不由得想敬而远之。

那个什么权谋宫斗的,想想都脑壳疼。

随风弟弟,你加油,努力地走剧情升级称王称霸。那个姐姐我只想窝在宅子里走田园风,我们俩保持些距离,别弄混了文风啊!

可惜随风并不是笑娘明哲保身的心思,倒是觉得她对自己整日进进出出不闻不问的,也是太冷漠了!

于是他解了披风便一屁股坐在笑娘的身旁,让笑娘喂他瓜吃,强行感受下家姐的体贴。

说真的,有时候晟哥都没有长得人高马大的随风黏人。

笑娘表示,随风弟弟总也长不大,有些甩脱不掉呢!

晚风袭人,葡萄藤旁花团锦簇,伴着两个小儿的嬉戏声,随风不紧不慢地问起笑娘,这两日有没有相看公子。

笑娘也是喂得累了,捡了个团垫躺着,拍着粘过来的晟哥,让他跟妹妹玩去,然后道:“又不是十四五岁时,成群上门相看的。倒是有几个主动的,可是父亲都不满意,且再看看吧。”

随风其实一早就从父亲那听说了这些,是以听笑娘说完后,他随手拿起一旁的团扇,替笑娘打着扇子道:“急着嫁,未必能挑到好的,还不如多等几年。”

笑娘觉得小屁孩装着少年老成的样子也是有趣,便噗嗤一笑道:“倒像是你懂一般,再等几年,真进庙庵子里了!等?等谁来娶?”

随风动了动嘴唇,似乎下了决心般道:“大不了,我娶你便是……”

结果这话一出,笑娘捂着肚子笑起个没完,最后竟然把随风笑恼了,站起身来,眉毛立起,气呼呼地瞪着他。

笑娘勉强收笑,郑重地怕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弟弟,你如今的要务便是努力上进,姐姐替你算过命,你以后的媳妇多着呢,府宅太挤,姐姐便不去凑趣了……今天的功课做了嘛?四书五经都能倒背如流了吗?哎……我话还没说完,你怎的就走?”

随风走得也如一场风,大步流星甩开长腿转眼便走得没了影儿。

笑娘顺了顺气,复又躺在凉席上上,一边让寒烟给她打扇,一边心里盘算着家里新近开的几家铺子,铺货的情况。

虽然她立志要当古代的啃老族。然而父亲的公务太忙,家里的产业还需要她费心打理一下,才能维持土豪阶层不变。

褚慎给她的那几家作嫁妆的铺子更是要细心经营,这是古代黄金剩斗士的立身根本。将来就算不嫁人,她也绝不入庙庵吃素。

是以明日还要去各家铺子走一走,盘点下账目,然后便又可以静享坐吃等死的美好时光……

第二日,她便坐上宝马七系手工马车,准备去巡视下铺子。不过京城里这几日日渐的热闹,走在街上挨挨挤挤,加粗轮轴的马车也跑不快。

原来过两日便要省试,是以考生们大都云集京城,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褚家的铺子都是旺铺,尽在繁华的街巷上,是以伙计听闻大姑娘来巡铺子,一早就在店门前预留了位置,让大姑娘的马车停靠下来。

笑娘做得熟手,厚厚的账本翻检起来也快,有时候甚至不用算盘,只拿了张纸,握着根细尖毛笔点点算算,不一会的功夫,便将账本子点算清楚了。

她圈出几份出货不快的,吩咐伙计将它们打个折价清卖一下,以后也不要再上。

因为这些天赶考的举子多,不差钱的都要给自家的公子买参补养身子。只是身在旅店驿馆,用火不甚便利。

所以笑娘还吩咐伙计在店铺后架起了一排炉子,可以让客人预定参鸡汤吃,都是粗根的老参,搭配一年生的小公鸡,一砂锅细火熬一整天,最补身子。

当然这一锅也是价格不菲,可是预定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

除了参鸡汤外,各种明目汤,安眠汤也是种类繁多,任君挑选。效用虽然一时不得而知,但是顺口倒是真的。修习之余,饮些补汤总是好的,是以这山珍店铺在学子里渐渐传出些口碑来。

掌柜的都直夸大姑娘脑筋灵光,总是能想出些新奇的点子来。

笑娘扒拉了一会算盘,这个月的盈利又是沟满濠平。于是她当场吩咐掌柜封了红包,酬劳一下伙计们支火炉子的辛苦。伙计们个个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只摩拳擦掌,干劲十足。

当从店铺子里出来时,笑娘原打算去布店看看新上的料子,随风小祖宗又长个子了,别人裁的衣服他总说不好,非要穿笑娘亲手做的。

是以她要拿几块薄料子,顺便给晟哥也做一身。

可就在她要上马车时,斜刺里突然走出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胖婶子指着笑娘高声大喊:“哎呦,我不是眼花吧?这不是凤城胡氏小娘养的那个女儿吗?”

笑娘闻言,猛地一回头,倒是看到了几张似曾相似的脸,仔细一认,看不正是凤城老家时,胡氏寄居外宅的几个老邻居吗。

而那大嗓门喊话的,正是老家临街开米油店的张妈妈。她可是胡氏曾经做针线浆洗的老主顾,还曾受了胡氏的委托,要给她寻改嫁的人家呢!

此时她瞪大眼,几步走到了马车近前,仔细去看笑娘的脸。

笑娘倒是反应奇快,下一刻快速地转入了马车里,吩咐车夫快些开走了。

可就算马车启动,她依旧能听见张妈妈的大嗓门在嚷嚷,直跟身边的人道:“怎么?你们不记得了,就是那个被莫家哄撵走的小娘胡氏啊!她当初可是跟一个姓褚的外乡要饭汉子走的,怎么一转眼在京城里立根了?哎呦喂,是不是那小女儿被莫家认回了啊,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奢华的马车……”

经过张妈妈的提醒,那几个街坊也纷纷醒腔,甚至有好信的转身问店铺门口的伙计,那是谁家的姑娘?

伙计看出大姑娘在躲避这些外乡人,自然懒得搭理,也不说话,转身回转铺子去了。

再然后,马车渐远,笑娘也听不得他们在说些什么了。她坐在马车里,两手紧紧握住,她觉得有些蹊跷。

老家的街坊们怎么组团来了京城?又好巧不巧地认出了她?

☆、第64章 第 64 章

笑娘心内顿时生疑, 而且这些旧街坊又不能放任着他们不管。

所以马车转了路口后,笑娘就叫了跟车的小厮, 走回街去暗暗跟踪着那几个人, 看看他们在何处落脚。

看着小厮急匆匆而去, 笑娘吸了一口气, 复叫马车继续前行。

也许是做经济人职业病,吴笑笑遇到突发事件总是喜欢往最坏处想。只有做了最悲观的打算, 才可以从容应对任何的境遇。

而现在, 她不由自主地将“他乡遇故知”事件上升到最严重的境地——如果她和娘亲的背景外泄,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可想而知, 这些陈年往事并不光彩,必定会对褚家上下造成极大的冲击。

只要泄露些风声, 京城的各个朋友圈必定会被褚家刷屏。朝中四品大员,却娶了个做人外室的戏子……其内容耸动, 绝对够京城里的贵人们品嚼个一年半载的。

就算她和父亲褚慎不在意别人的流言蜚语, 可母亲却耐受不得,而且家里弟弟和妹妹未来的婚配前程都得受影响。

但最要命的是,爹爹如今在宫里当差。若是注重私德的圣上听闻,若是不细探究竟,必定认为爹爹乃私德败坏之人。

一旦龙颜震怒,生死可都是在万岁爷舌头碰牙的功夫啊!

想到这,笑娘后脊梁冒冷汗, 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好了许久的失眠症也许马上就要翻找上来了。

当笑娘回到府中时, 她派去盯梢的小厮也已经回来了,说那几个人在街市逛了一会,选买了许多物品,似乎手头阔绰,大部分人都是住在京城的客栈,而那个张妈妈后来则是被一辆马车单独接走了。

他跟着马车一直走,发现那马车去的是郡王府的后门。张妈妈进去了老半天才出来,而出来时手里不是空的,似乎领了锦缎等许多的赏……

笑娘听了缓缓将身体靠在了椅背子上,她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街上的巧遇果然不是凑巧,而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郡主府?申阳郡主必定没有这等子闲散功夫挖掘她的陈年旧事。

那么是谁?萧月河?还是……她的异母姐姐莫迎岚?

不管是哪一个,都叫人觉得挠头。

如今确定了并非天灾而是**,自然对要及早解决掉才好。

笑娘一时想着要先告知褚慎。

可是转念想到褚慎的为人,若真是如此,依着继父的性格,宁可丢官不做,也要维护妻儿周全的。

若是辞官倒也罢了,但萧月河倘若是再逼迫上门,依着褚慎的个性,很有可能与世子爷鱼死网破……到那时候,郡主府势大压人,褚家全无还手之力……

事情尚未明朗,倒不必急着跟他言,免得闹得爹爹被郡王府刁难,再横生枝节。

那剩下来可商量的就是随风了。可想到随风当初将盛轩打得皮开肉绽的模样,他似乎不是危机公关的高手。

笑娘想了一圈,决定先找世子探一探口风,最起码要知道那枪口是直冲着谁的,才好应对。

只是私下跟那位私德有些不堪的世子爷见面也非明智之举。笑娘犹豫了一会后,决定将洪小姐找来。

其实到了古代这么久,她真正的知己应该就是这位洪小姐了。虽然平时交际时,认识了诸如盛妍雪,卓红珊等小姐,但也不过是些玩伴,谈不到什么心灵的交流。

但是洪萍就不一样了,她这个人带着江湖儿女特有的豪气,吴笑笑觉得跟这样爽直的人相处不累。

最后她找到洪萍迟疑地说出了自己娘亲的出身,还有她娘改嫁褚慎的经过。

洪萍的睫毛都没眨一下,只是语带敬佩道:“难怪我爹跟褚叔交好,果然是个顶天立地的昂扬汉子,为人至情至性,可惜我迟生了二十年,不然非这样的男子不嫁……”

笑娘郑重谢过洪萍想要嫁给她继父的美意,然后便说了自己想要寻世子爷问个清楚的意思。

毕竟任何谈判斗争,弄清对方的意图最重要。只是需要洪大姑娘帮忙掠阵,同时秉承文斗的精神,尽量不流血不闹人命官司。

不然的话,不好收场!

洪萍道:“明白,便是给褚大姑娘当一回保镖,倒是我家的祖业,尽可放心,我自是会让姑娘你安安全全地回来。”

笑娘微微一笑道:“不光是要大姑娘您押镖,还需得您找些有些神通之人,干些掘坟刨墓之事……”

洪萍听得一愣,而笑娘则贴在她的耳边,低低耳语,如是这般,吩咐了一遭……

于是两人商定之后,笑娘寻了小厮蹲守在郡主府,守了三日后,正等到世子爷出门拜访恩师,梳理省试前命题。

待得世子爷转了巷子时,那马车不知怎么的,竟然掉了根簧子,车轮眼看这要掉,车夫与侍卫便换。

萧月河下马车的功夫便看见笑娘带着兜帽堪堪露出一张脸,在一旁的巷子里冲着他挥了挥手便一闪而过。

此间乃是偏巷,并未什么人。

萧月河也是诧异笑娘怎么突然主动找寻自己,想也未想,挥手让跟着自己的小厮和侍卫退下,自己径直入了巷子。

一进巷子,便看见褚家小姐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他心里一喜,觉得笑娘许是开窍了,后悔先前那般冷落自己。

可是笑娘主动,世子爷的架子又端了起来,微微翘着下巴道:“这大白天的,姑娘这般邀约在下,许是跟礼法不合吧?”

笑娘冲着他施礼道:“只因为有一事不明,需得向世子爷讨教。”

萧月河冲着她走了两步,背着手,脸上开始露出微微的笑意道:“何事?”

笑娘眼睛紧盯着他道:“世子爷可曾往凤城派过人手?”

萧世子并没有料到她会问起这个,诧异地挑了挑眉,可他向来就是个肆无忌惮的,倒也不用撒谎隐瞒,便照实道:“是有派过。”

笑娘屏住了呼吸,沉声道:“那世子爷意欲何为?”

萧月河笑了笑:“你倒是知道了,难道是老家的人给了你口信?不过就算我知道了,姑娘也不必这么急切地来巷子里堵我,我又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笑娘觉得萧月河这手隔山震虎玩得甚好,先是弄了张妈妈那些人在街上喊出她的名姓,如今却在她面前装起了好人。

她懒得跟他废话,直问道:“那世子爷是打算何时将张妈妈那些人请出京城?”

萧月河一皱眉,不解道:“张妈妈,那是何人?”

就在这时,萧月河突然觉察到身后有人,猛回头一看,一个黑脸的姑娘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手里捏着的却是一封泛黄的书信。

“世子爷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就别怪我手松,一不小心,将这封书信呈递给穆王爷。”

萧月河看得清楚那书信上的芳名,又看了几行字……那封书信……可不正是他几年前写给犹是姑娘的穆王妃的书信吗?

当时他与还未出嫁的穆王妃私下幽约了几遭,可偏巧赶上圣上赐婚,将她许配给了穆王爷。

穆王妃与他哭诉时,年少轻狂的他,信内不免夹带了些许抱怨万岁之言。

只是后来,二人断了联系,萧月河没有定性,早过了一开始的热忱。而穆王妃也流露了以后不可再往来的意思。

他觉得她必定会妥善处理了二人先前的书信,也就淡忘了此事,谁曾想这书信竟然捏握在了这个黑炭姑娘的手里。

这是要干什么?想要用书信要挟他不成?

萧月河这辈子都没有被人捏着脖儿要挟过,可是眼前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褚大小姐,可真是有大能耐啊!竟然能翻捡出他自己都差点忘了的陈年旧事,眼巴巴地来威胁他!

也是气怒攻心,萧月河当下伸手便去抢,结果下一刻,那个黑脸姑娘竟然变出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别动,不然便给你放血!”

行家一出手,便知高低深浅——萧月河知道,这位绝对是手黑的练家子,竟不知褚笑娘是从哪里找来这些个山猫野兽,不愧是个戏子养出的女儿,竟是这般下九流!

他心里一气,言语里不免带了出来。

笑娘闷不做声,突然朝着他的脸狠狠甩过一巴掌:“你倒不是戏子养的,干的连下九流都不如!竟然把我家以前的街坊都弄到京城来当街要挟着我,你既然立意要搞臭我爹娘的名声,叫他们没脸见人,怎么的就不许我要挟要挟你?如今咱俩各握一根小辫子,便会看看最后谁最疼!”

没办法,褚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她只能厚着脸皮,抢占了原书男主的一招狠棋。

那穆王妃当初葬情,将与世子的来往书信放到了一个桐油木匣子里,在亡母的坟前挖坑,埋葬了一段往事。

可穆王妃却忽略了那匣子做工好,隔水隔湿,埋入土中多年不腐。最后被无意中知道这段往事的男主知晓,挖掘出来,利用这书信,狠狠打击了死对头萧月河一番。

笑娘也是被逼无奈,突然想起这段,便让洪萍找人挖坟,捏住了萧月河的七寸。

萧月河气得脖子青筋都蹦起老高,再顾不得贵公子的风度体面,扯着脖子道:“老子他娘的就是去打听打听你,何时派人去请你的街坊了?眼看着备考在即,夫子给写的文章都没有背完,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哪里有功夫……你竟是这般看我……我……他娘的还考了什么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