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母不停地看着挂在墙上的钟表,眼看着都一点了,虽然不情愿还是赶紧哄着女儿女婿回去。

“这都一点了,我们也要睡觉了,你们回去吧。”

易素心里很清楚,母亲是为了她好,想起自己前些年的不孝道,眼眶里有些红。

茅侃侃站起身皱眉,他就不乐意看见易素这样的表情,低声下气的,想不回去就不回去呗,什么都不说,他怎么知道?

“我们今天不回去了。”他淡淡的说着。

易母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不过马上被担忧盖过。

“还是回去吧,过两天再来一样的。”

茅侃侃转过头去看易素,她竟然主动的去拉了他的手,这种便宜自然不占白不占,大手在后面握住她的,在她的手心里满满的刮着,易素觉得痒想收回,可是他拉得紧,她收不回来。

易素小鹿状的看着茅侃侃,眼里带着哀求。

茅侃侃叹口气,顺手揉了她一把头发,以眼神示意,你要怎么来报答我?

易素躲开。

躲开是吧?茅侃侃挑着眉头,不说话。

易素咬着唇,眼看着妈妈已经将樱桃什么的给她装了一份,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特别的想留在这里,不想走。

易素想去看茅侃侃的脸,可他居高临下,眼神亦不曾给她,之露出了线条完美的下颌,表情隐秘的似天边不可触及的星涡。

* * *

茅莹莹突然觉得在这个房子里待着心很堵,抓着车钥匙快速走出家门。

这样适合举家团圆的日子并不适合她,她只适合和孤单为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回到画廊,去看看那些冰冷的画,也仿佛只是有这样,才能证明胸膛里的那颗心是在正常的跳动着。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自己唯一的弟弟结婚的同时。

茅莹莹从大堂走出来,手机响起来,看了一眼号码接起。

那边缓缓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周小舟穿着黑色的礼服站在某一处,淡淡的看着前方的人影。

“不恭喜我吗?我今天结婚。”周小舟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在笑,可是深处却分明冰凉彻骨。

一个人上天堂太孤单,彼此拥抱下地狱才不会寂寞,不是吗?他淡淡的想。

茅莹莹狠狠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

仿佛流星一般,熠然一闪,只是又迅速的黯淡下去,像一点飘摇的火烛,瞬间湮灭在了她漆黑的眼里。

她手下做得很漂亮的指甲狠狠扎入掌心里。

“恭喜你。”

心底里最后的一丝信仰也终于在瞬间倒塌,心如死灰。

恨不得,爱不了,她的人生还能求什么?还能剩下什么?

茅莹莹挂了电话,双睫上悬挂着泪珠,闭上眼睛,然后淡定的走出酒店。

身后古井般深幽的黑眸定定的望向那么脚步有些仓促凌乱的身影,没有追出去,修长白皙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薄唇,眸底若有所思。

“小舟你父亲......”周母被人用轮椅推了过来,眼眶有些红,这么多年终于能看见儿子结婚了,只是......

周小舟的脸色果然阴了起来,接过工作人员的手,推着母亲进入礼堂:“他来我便走。”

周母叹口气:“小舟啊,妈妈都不怨了......”

周小舟那双眼睛里光芒四射,仿佛嵌着钻石,折射出的清辉让人不能逼视,转身进了和茅侃侃同时举行婚礼的对面宴会厅。

父亲?他的父亲早就死了。

为什么选择和茅家同时同地同酒店举行婚礼,这个只有周小舟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要的就是茅莹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她亲眼看着自己娶了别人,这些都是她欠自己的。

周小舟整理好礼服气质优雅的再次进入会场。

茅莹莹连衣服也没有换,披着长发,黑色的高龄小绒衣外面随便的套了一件灰色的泡泡袖西装外套,绒衣的领子上还挂着那条金色大扣的长链,紧紧勒在臀部的牛仔裤,坐进车里,穿着高跟鞋的脚踩在油门上,车子蹿了出去。

车子的窗子都大开着,茅莹莹已是一脸的泪水。

她和周小舟彼此间联系却淡薄如同场秋雨后,梧桐树光秃枝桠,萧索寒凉,除了那一场意外。

一路无阻的将车开到了画廊,从车里翻出画廊大门的钥匙,借着广场上的光推开大门。

茅莹莹所经营的画廊位于市中心,虽然过年了,不过这里的酒店早就已经被订满了,所以即便是一个女子,也不用害怕被抢,因为这附近的人群不断。

将屋里所有的灯打开,满堂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有些刺眼,莹莹将外套脱下,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了几度,将自己平时作画用的画板取出,调色盘之列的一一摆在台子上。

慢慢坐下身,在画板上铺上白纸,拿起一旁的笔刷。

她不知道自己想画什么,只是一笔一笔扔了上去,当她完成了最后一笔,茅莹莹看着自己所画出来的东西,还是哭了。

她认识周小舟的时候才二十岁,在茅莹莹所有的印象里,从二十岁的那一年到二十五岁结束,这里面有她这一生都难忘的快乐和苦涩。

周小舟认识茅莹莹的时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低谷。

周母是典型的家庭妇女,从生了周小舟开始就闲居在家专心照顾老人和孩子,可谓算是一个好妈妈好媳妇儿的代言人。

可是男人和女人看到想得到的永远不一样。

无论他是多么正经或者他已经有多么老了,年轻的少女依然有为他发狂,或者是为他的地位发狂的。

“他现在喜欢的是我,你这样缠着他有意思吗?”周母对面坐着一位端庄的女人。

女人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并没有时下那些年轻人的张狂,有的只是一种淡淡的精炼。

她从走进屋里到坐下,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周母的头顿时像是被木槌给重重砸了一下,砸的她睁不开眼。

并不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心里也只是侥幸的觉着他在上面,至少不会胡来。

“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你可以先离开吗?”周母勉强扶着沙发的扶手坐起身,小舟这个周末要带女朋友回来,她不想儿子看见。

女人优雅的起身,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面上。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说明白我现在的处境,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不会放手,请你们离婚。”

女人优雅的走出大门,身后周母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

等周小舟和茅莹莹回来的时候,周小舟抱起周母直奔医院。

周小舟知道详细的情况后冲进他那父亲的办公室,很可惜的是,那位很忙的人在外地开会,迎接他的是那位美丽端庄优雅的秘书。

女人将一杯水放在周小舟的面前,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

“我们能谈谈吗?”当女人看见周小舟起身的时候如是说着。

周小舟冰冷的双眸淡淡扫过女人的脸,冷哼。

“你认为我们有必要谈吗?”周小舟迈开步子。

“我爱你父亲......”女人自顾自的说着。

说话的同时女人转过脸看着和所爱男人有些相同影子的少年,他和他的父亲长得太像了,只是小舟是他父亲的缩影,女人淡淡的想,如果周小舟能试着了解她的话,其实他们可以当很好的朋友,她会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疼小舟的。

周小舟忍不住蹙了眉,忍了半响,最后说:“对,陪着我父亲走向成功的女人是家里那个任劳任怨的,现在陪着他拥有成功的却是你,你当然爱他。”

女人叹口气,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

女人的唇角淡淡的笑着,看着小舟转过来的面容:“你不了解我,所以我不会生气,我只是想问问你,小舟,如果有一天你爱上除了女朋友之外的人,你会觉得良心不安吗?”女人的五官线条很是柔和,迎着阳光:“我觉得我们是一种人,当这份爱消失不见的时候,我便会离开,可是现在我爱他,你父亲爱的那个人也是我,所以你母亲只能退让。”

周小舟手下的拳头握的直响。

最终父母依然是离了婚,最让周小舟觉得这个世界冷漠无情的是,他母亲赡养了一辈子的公公婆婆竟然在儿子离婚之后住进了那个破坏掉他家庭的人的家里。

对于那个女人周小舟这一辈子全部的恨意全部都奉献给了她。

遇见茅莹莹算是意外中的不意外,事情、事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周小舟从车子上走下,叫司机先去转一圈,然后再回来接他。

他慢慢的走进画廊,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半晚的月色朦朦胧胧的照在地上,四周吹着淡淡的风,吹起了他黑色的大衣。

慢慢的靠在一棵树下,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将一根烟送入口中,慢慢的点燃。

脚下有圆月的剪影,若是在外人看来,这一定是一幅画,一幅很美的画作。

画里有白色,有黑色,有淡黄,有树,有月亮,男人靠着树看着前方,从未关严的门缝里流泻出的一丝长长的带着光亮的光。

周小舟扔掉手中的香烟不以为意的笑笑,胸膛发出闷闷的声响。嘴角微抿,目光如同刀锋般锐利。

取出电话:“现在回来接我。”

车子没一会儿返了回来,周小舟的影子消失在白雪之中,黑色的车子尾灯慢慢消失在这个雪夜,没人知道曾经画廊对面的那棵树下,一个男人站了很久。

黑色的车子急速的行驶在风里,坐在后面的男人微微闭着眼睛,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茅莹莹缓缓的站起身,将画板上的白纸抽离,淡淡的笑着,然后关闭掉所有的灯,将大门锁好,取过外套,出来的急,没有穿大衣,有些冷,她缩缩脖子,放弃了再开车的念头,一个人行走在这该是团圆的一年。

中心广场上,还有的父母带着孩子在放鞭炮,似乎孩子们就是格外的喜爱那个会发出声响的东西。

茅莹莹沿着街角缓缓的走动着,脚下的靴子咯吱咯吱踩在雪上,发出声响,脆脆的,很好听。

茅莹莹其实觉得有些孤单,看着街上都是成对成对的情侣,路过肯德基的时候,外面窗子面对面坐着的情侣相互依偎着。

茅莹莹深吸口气,双手不停地搓着,呵气,手有些冷,从口中吐出的热气到了手上只有一秒的热度,然后变成了冰冷的寒气。

沿着江慢慢地走着,街上的车比以往少了很多,不再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跑。似乎都休息了。

“老板......”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男人。

男人左手食指一摆:“走吧。”

黑色的车子快速的超越了前方还在慢悠悠走路的女人。

车子和女人擦身而过的时候,茅莹莹的额头流下的汗顺着眼眶跌落和男人的脸交错而过。

茅莹莹的额头已经微微出了些汗,她有些后悔自己的率性而为,靴子的跟实在太高了,脚磨得有些疼。

* * *

易素拿着电话想了半天,最终还是给雷臣骁的母亲去了一个电话。

雷臣骁的母亲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并没有睡,只觉得孤单。

以往每年也是如此,可是素素会留下陪她,虽然还是一样的冰冷,可到底比如今强,想到今天的晚餐,想到家里人的种种,想到自己以前的不平,老太太心里很难受。

她和雷臣骁的父亲结婚的时候,雷臣骁已经两岁了。

对,雷臣骁不是她的孩子,她从来没有说过。

她不是不怨恨自己这样的命运,可是时光一蹉跎就过了,她已经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大姑娘,对于雷臣骁的父亲,其实她自己也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感觉,就这样搭伴过了半辈子,雷臣骁的父亲对她很好,可是两个人都没有爱。

她把雷臣骁当成自己的孩子,老了的时候也曾想过,如果那个时候要了一个孩子,是不是就会不同呢?

对于雷臣骁她真的做不到对易素的喜欢。

老太太揉着头,站起身,想回房间,才起身,电话响了起来。

“喂......”

是柔柔淡淡的声音。

易素的眼眶有些湿润,不管如何雷母对她很好,这两年之中产生的感情不是洪水,说退就能退的。

“妈妈过年好......”

老太太无声的哭了。

不是不委屈的。

养了雷臣骁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说陪陪自己的妈妈,现在他身边换了秦淼,情况不用想也知道。

这个秘密就让她带进棺材吧,老太太如是想。

“素素过年好啊......”雷母抹掉眼泪。

电话里两个人突然就尴尬了起来,因为找不到可以说话的理由。

易素的心很难受,自己母亲的孤单就是雷母的孤单。

挂了电话,已经三点多了,将客厅的电视关掉,听着屋子里钟表发出的哒哒的声音,易素站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电视机带走了最后一点的光抹,易素踩着拖鞋推开自己的房门,茅侃侃已经睡了。

她站在门前,客厅了皎洁的月光淡淡的印入屋内,家中不适其他人家开着灯,那一点的光亮在易素推门的时候随之倾泻般的进入房间内。

看着床上的男人,易素一时百感交集。

心里说不上是恨他还是其他的,她怨过,这个人为什么就非的是她呢?

也恨过他往死了里去逼迫自己。

淡淡的叹口气,就这样吧,脱掉外衣上了床,茅侃侃自然的抱过她的身子。

当怀中的人淡淡的睡去,茅侃侃在月色之中猛然睁开眼睛。

睡眠对于他来说是很奢侈的东西,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她淡淡的呼吸声,她的眉头微微的蹙着,茅侃侃伸出手,食指抚摸上他的眉头,想将她的烦忧赶走,可是易素却睡得更加不安了。

茅侃侃拿走手指,她一直紧紧蹙着的眉头就跟拧开了水龙头的水流一样,马上淡淡的舒展开来。

茅侃侃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冷,悄悄的掀开被子,一个人站在客厅的窗子前。

单薄的身影映在窗前的月下,勾勒出一个孤独寂寞的背影。

新一年的第一天竟然下雪了。

薄如棉絮的雪花轻轻飞舞盘旋在天空,慢慢的掉落,掉落人世间。

胸口处一阵心浮气躁的。

易素在想什么,他自然也是知晓,茅侃侃曾经问过自己,后悔那样做吗?

其实说不后悔是骗人的,心里多少是有些后悔的,可是他不能再等下去,如果他继续等,也许他永远都等不到易素,走了一个雷臣骁又来了张扬,这之中怎么也不会有他存在的位置。

走过了多少青葱的岁月,从懂事到动情,看着她,看着她如戴望舒笔下从雨巷里走出的丁香般的姑娘,看着她慢慢的长大,成了漂亮的姑娘,嫁了人,然后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怀里,他只觉得岁月的沧桑。

明明还很年轻,可是他却觉得自己老了,很老了。

如果事情再重新来一回的话,他也许就没有了当初那样的决心,将她逼迫上死路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将自己的路推到最后。

可是易素永远都不会明白他的心,也没有人能明白。

茅侃侃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沈让和沈家平,前者他看了会羡慕,后者觉得就是自己的明天。

他心里很清楚,易素的妥协不是她爱自己,也不是她的心甘情愿,她只是暂时的妥协了,如果他松开手,她会像是一只小鸟一样的马上飞走。

他只是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做一个她在桥上看风景,而自己在楼上看着她。

过分吗?

年很快就过完了,大家全部开始忙碌的忙碌,该干嘛就去干嘛。

易素倒是活的有些仙骨了,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就在暖房里,穿着吊带的背心穿着舒服的家居裤慢慢地拣起了画笔。

周阿姨倒是越来越担心,因为现在的易素就像失去了灵魂,只是一个娃娃,每天重复这一样的事情,她和现在的那些少奶奶都不一样,她不出门,即使出了门买完自己想要的东西就马上回家。

她发现的茅侃侃未必没发现,他只是和易素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挑战。

她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收回,等着他放开手,可是他不能。

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当成十个人来用。

吃过了早饭,想起自己在擎宇的工作,想了再三,还是去辞掉吧。

上次和秦淼那样说无非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她不会将自己至于那样难堪的境地的。

她现在迷上了作画,易素终于明白,大姐为什么会在画室一待就是一天,因为在作画的时候,可是将自己躁动的腾空下来什么都不去想。

活着......是很累的。

叫了司机备车,出门之前给茅侃侃去了一个电话。

“我要去擎宇将辞职办了,然后过去找你吃饭吧。”

电话那头很久没人说话,易素皱着眉,修剪得很整齐的眉头微微扭着:“你在听吗?”

“恩,我现在有点忙,你去吧,到了的时候打个电话,我会让秘书订餐的。”

易素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也明白。必是生气了。

过了年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情况是越来越差,茅侃侃工作的时间开始增加,易素倒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在床上他依然是逼迫自己的,可是他现在回来的越来越晚,易素为自己的处境感到知足,而且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碰自己了,这样的情况让易素觉得,也许哪一天她就将被替换掉。

由于在家里暖气和空调同时给着,暖房的温度又比较高,所以她都是当夏天过的,穿了一条不算是紧身的深蓝色牛仔裤,上身里面穿着白色的T恤外面罩着一件深蓝色格子衬衫,脚下蹬着一双军绿色的帆布鞋。

“素素出去啊?”周阿姨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易素的一身皱眉:“外面很冷的,多穿点吧。”

易素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估计走街上会被人家当疯子,一想还是算了吧,换衣服的过程弄不好她又改变主意了。

司机备好了车,周阿姨接到电话让易素出去,易素快速坐进车子里,车子慢慢的动起来。

停在擎宇大楼的下面,易素交代着司机:“你先去哪儿坐坐吧,这附近咖啡厅之类的很多,我想应该会花费一些时间。”

司机点头说好的。

易素下了车直奔楼里走去,在大堂已经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因为实在是太清凉了,让人的感觉就像是到了夏天。

上班族每天在办公室内吹空调,哪里有冬天夏天之分,只是出了门被风这么一吹才有了是冬是夏的感觉。

“那个是谁啊?腿好长。”

“气质真好。”

“我们公司招新人了吗?”

易素的表情一直淡淡的,淡淡的笑着,淡淡的对人点头,淡淡的上了电梯。

易素的身上除了手上的那颗硕大的钻戒并没有太过于张扬的东西,脖子上只是用红色的绳子挂了一个玉坠。

进了办公室,她的到来自然是引起了很多的骚动。

“是易素......”

“听说没,嫁给茅侃侃了......”

“真的假的?”

“我表姐工作的那家主人和茅侃侃是住在同一个小区里,能是假的吗?你看易素手上的戒指......”

“素素?......”刘雯听见大家说一开始还不信,她总觉得素素对这个地方有些抵触,大概也不会再走进来了。

半信半疑的从办公室冲出来,一看,果然是易素。

“蚊子......”易素淡淡的笑着。

刘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觉得易素变了,变得感觉......好像很遥远。

她想一定是自己最近神经失常了,过去拉易素的手。

“怎么过来了?”

易素对刘雯笑笑:“我过来办辞职。”

办公室里有的是看易素不顺眼的,风凉的说着:“都是少奶奶了,还办什么辞职,显摆就说显摆呗,哎,世风日下啊......”

易素淡淡的朝说话人的方向看过去,淡淡的一笑。

周心妍拿着开会的资料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穿得这么不三不四的人,看到了脸才知道是易素回来了。

她推推眼镜,过了半天只问了易素一句话:“你幸福吗?”

刘雯说话马上就要和周心妍起冲突,谁不知道周心妍今年已经过了三十,天天恨嫁,可是眼光太高,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的,看见别人结婚,她心里恨个半死的。

易素微微的勾起唇:“也许吧......”

刘雯心里大骂着易素,应该就说幸福,很幸福好气死她才对啊。

周心妍眼中闪过一抹温和,拍拍易素的肩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刘雯张着大嘴巴:“她今天吃错药了?”

易素但笑不语。

这个时候秦淼走了进来:“大家听着,今天我和雷总请......”她的目光对上易素的。

秦淼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平静的重复。

“大家注意一下,一会儿下了班,我和雷总请大家吃饭,如果没事的就都去吧。”

“哇塞,秦淼是不是要嫁给雷总了?”

“还问什么,一定是。”

刘雯用眼睛夹着秦淼,她就是看不惯秦淼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