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莫芯觉得心跳如擂鼓,咚咚咚的在响。不自知的,又深呼吸一口,才算勉强定神。

“茅总我说我没有你信吗?我说了您也不信,不过夫人......”

茅侃侃嘟起嘴,摇摇头。

“她什么都不知道,莫芯你知道为什么我以前的女朋友都不敢来找我吗?”

于莫芯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他还是一样清爽俊朗的眉宇,目光沉沉的仿佛是黑洞,将她最细微的一丝表情都吸纳在了其中,最后,语带调侃,半真半假:“我以前很风流的,女人过手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可是她们之中一个都没有找过我麻烦,知道为什么吗?”

于莫芯的脑子乱乱的,她知道自己这次完了,她也知道自己太傻了。

这样明晃晃的去挑拨人家夫妻关系,以茅侃侃爱易素的心,她能落到什么好处?

太有失水准了,可是她控制不住那张嘴巴,现在的她就像是被外星人附身了一样。阳光笼罩着这个城市,带了些许温热的炙烤。从高处看下去,对面马路上大树的影斑将平滑的大路割裂如残缺的弹坑。

“因为她们不敢......”茅侃侃想想,发现自己的记忆库里真的没有女人敢给他使点绊子,或者跟他玩阴。

于莫芯和别的女人这点不同,她将自己漂得很白,所以他不会觉得她是在图什么,所以弄到现在还让她抱着以为自己还可以有什么的心。

于莫芯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抱着胸,她看见茅侃侃的侧脸,似乎是有人将这个城市仅剩下的,所有的璀璨光芒打在了他的身侧,一种难以言说的俊美。他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微微侧过头,轻轻扯开薄唇:“因为茅侃侃是没心的,惹了我下场会很惨,比如这次你为什么会被取消代理......”

茅侃侃将脸转向于莫芯,笑了,笑得很是舒心。

于莫芯捕捉到这个笑的时候,仿佛瞬间都被浸润在了碧蓝冰冷的海水里了,连呼吸之间都有着寒意,莫名的恐惧。

于莫芯突然恨,为什么给自己这个机会?

如果她没有走上高台,她还会是那个她,不会这样心里扭曲。

人的出身不能选择,她最大的错就是遇见了茅侃侃,茅侃侃像是一块上好的蛋糕,一块华美的宝石,他就是一个让人犯罪的药引,别人之所以安然无恙是因为别人没有贪念,她之所以沦陷了是因为她心底就像是茅侃侃所说的那样,还是有了贪心。

她羡慕易素,刚进公司的时候,只是羡慕,一种看别人的心态,可是慢慢爬上来,站在高处,见多了她的幸福,心里的天秤慢慢失衡,所以她的内心里是嫉妒的,易素有那么好的父母,有那么好的面容,出生了就踩在别人的头顶,她身上所带来的东西是别人一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

她看着易素就好像在看着哈哈镜中的自己,想着为什么自己不能那样呢。

于莫芯从茅侃侃的办公室跌跌撞撞的走出来,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别的女人不敢去阻碍他。

因为赌不起。

她现在什么都没了,因为那颗不知满足的心。

回到家很意外杜畅在家,于莫芯换了拖鞋,心里有些诧异,杜畅和她一样,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不会请假的,她换好鞋走进客厅。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

杜畅顺着她看过去。

“我记得很久以前在一个杂志上看了一个故事,很有感触,一个女孩儿跑出来见网友,两个人很高兴,住在外面的旅馆,女孩儿特意说,他们不能住在一起,男孩儿答应了,五一旅馆单人间都满了,只剩下多人间,女孩儿和服务员交待说自己包下一间,半夜的时候她感觉有人压在她的身上,她想推,想喊,可是这个时候已经失身了,她想那就这样吧,反正她也是喜欢男孩儿的,她清醒的时候没有看见男孩儿,她出去的时候和男孩儿碰到一起,她对男孩儿说,你这辈子都是欠我的,因为你强迫我......”

“男孩儿冲进里面,看到白色床单上的血,后来两个人恋爱了,过了恋爱的蜜月期,女孩儿觉得男孩儿很烦,想着我可以找到更好的,如果不是你绊住我的脚步,那么我今天会更好,她的心总是想去外面闯闯,男孩儿想和她结婚,可是她却选择分手,她离开的时候,指着男孩儿的鼻子骂道,如果不是因为失身给你,我不会忍这么久,你就不是一个真男人......”

“男孩儿露出一个很涩的苦笑,这两年,就因为那件事,女孩儿不断的打压着他,这些他都忍了,因为爱她,她娇蛮,不切实际有野心有欲望,这些他都不在乎,可是这一次......他站起身让女孩儿想清楚,说如果你这次离开,我们就真的完了......”

“女孩儿很不屑的说,离开你才是我最正确的选择,女孩儿走了,她带着一颗野心走了,她在火车上遇见另外的一个男人,男人很幽默看着很有钱,说遇见她是缘分,女孩儿笑了,再次觉得心停跳了,两个人甚至就在火车上一起了,女孩儿这次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她就是连睡着的时候都带着笑容,因为她相信,已经找到了她的幸福,可是她醒过来的时候,男人走了,已经下车了,她拨打着男人留下来的号码,却被告之是空号,她突然明白了,对自己好的只有那个永远会和自己唠叨的男人,可是她舍不下脸,她选择继续在外面漂泊......”

“一年之后她重新回到第一次和男孩儿见面的那家旅馆,因为太过于思念他,选择了上次入住的房间,服务员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不解,问服务员怎么了,服务员说还是不要住那间房了,换间吧,她问为什么?服务员说一年前就在她当班的那天犯了一个错误,因为后半夜有些迷迷糊糊的,竟然把一个男人放进了一个女孩儿包下的房间,第二天男孩儿赤红着双眼找到她,说他的女友被人强奸了......”

“女孩儿傻了,她疯了一样的跑回两个人以前住的地方,男孩儿很是平静的给她开了门,可是他的家中已经有了另外的女孩儿,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儿,男孩儿送女孩儿下楼,她问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忍受自己那些嚣张,男孩儿淡淡的说着,因为那时候我喜欢你,你是因为我出的错......”

杜畅说完就没有再说话。

于莫芯抓住包包的带子。

杜畅淡淡的笑笑,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做不到他那么优秀,可是我想说,莫芯我们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共同的家,虽然我现在缓不过去,可是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跨过去,如果你像那个女孩儿一样,认为你还需要一段时间实现自我,那我们就分手吧......”

于莫芯僵住。

***

茅侃侃晚上接到许圆圆的电话,约他们过去,在体育场见。

体育场今天人比较少,见了面,两个人相互一顿扒。

“哟——妹妹,你是吃酵母粉了啊,怎么身材跟肿了似的?”茅侃侃搂着简宁说着话。

“哥哥,你早晚也会这样的......”简宁推开他,她就讨厌别人说她胖了。

许圆圆将自己的家伙拿出来,放在地上,茅侃侃走过去,看了一眼。

许圆圆指着地上的赛车:“跑两圈?”

茅侃侃哼哼着:“转弯是几厘米?”

“15......”

茅侃侃点点头,拿起赛车看了一眼:“得有点彩头,不然没意思。”

许圆圆冷哼:“我老婆脚才好,为了给她庆祝小爷今天非赢了给她做彩头不可,你说......”

茅侃侃切了一声:“去你丫的,德行......谁输谁脱裤子......”

许圆圆掀掀唇,将赛车放在地上,这种赛车跑起来甚至比路上的汽车都要快,周围的人围上来,两个人跃跃欲试的,许圆圆调好遥控,赛车在草坪上狂野地飞奔起来,因为这种赛车是模拟真实的赛车,所以它还可以做某种要求不高程度的爬坡,耳边有嗡嗡的引擎声,草坪上冒起一阵土。

简宁觉得那玩意不错,过去去抢,许圆圆也根本没注意她上来了,一下子被她抢过去,简宁上哪里会玩,刚抢过去简宁就张着嘴巴看着赛车直直地照着体育场旁边正在盖的墙撞上去。

“我的车......”许圆圆泪奔。

他的钱啊......这个死三八......

“脱吧......”茅侃侃嚣张地看着许圆圆。

许圆圆去掐简宁的脖子:“我的车,你个笨蛋,你赔我......”

简宁反掐着他的脖子:“你松手......”

“你先松......”

“那同时松......”

易素无奈地看着那两个人,茅侃侃喊着:“圆圆圆圆......内裤露出来了......”

许圆圆收回手,摸着自己的脖子,看着自己的裤子,翻着白眼:“你懂什么,这叫潮流......”

两个人回程的过程中,茅侃侃架着许圆圆的脖子。

“我以为你要留在日本做活标本了......”

许圆圆切了一声。

“我们这里前些天抢盐......”说起这个茅侃侃显得特无奈。

如果抢盐的都是老人这也说得过去,可是他所看见的,闹的最凶的却是二十到三十这个年龄层的人,这个年龄层要么还在接受教育,要么已经接受完了教育,怎么还会这样呢?

提到这个,许圆圆说:“我记得东京第一次震的时候,我去接林工,真的就没有感觉和平时有什么不同,没有红绿灯也不会有人鸣笛,去的时候因为车子很多,我在路上花了四个小时,可是一来一去两条路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绝对不会出现因为交通乱而形成堵塞的情况,而且有一点我觉得是比较好的,就是当时是绝对几乎很少有囤积食品然后为了以后卖得高价的......”

说到这个茅侃侃更是无言,前几天看新闻最多的就是这个囤积了几千斤的食盐,那个囤积了几千斤的,当然囤积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发笔小财,不过可惜的是梦碎了。

我们也有很了不起的人,留在当地的我们的人有七十万,义务抢在前线去救治的义工义医们,不是因为他们生活在那里,而是此时他们代表的是我们的国家,美国和法国在忙着打利比亚,我们要让日本知道,虽然两国之间之前发生过许多现在依然有许多的问题,可是远亲不如近邻,这个时候永远支持你们的人在哪里?

“第一批送林工上飞机的时候,林工说他不走,是我们强制性的将他送走的,回程的时候遇见捐款的,我们公司有一个翻译,抗日情绪很重,说凭什么捐?不捐,在另一个随行的人员将日币捐了进去,那个学生鞠躬,她说感谢中国,中国加油!其实我们地震的时候也有很多老奶奶学生为我们捐款,那个时候依然有很多人带着纯真的笑容说中国加油,可能看见这个的还是很少,所以现在大部分人是抱着一种侥幸幸灾乐祸的情感,说为什么不干脆整个国家都被埋呢,可是我们还有七十万的人在这座岛上......”圆圆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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侃侃从良记 123

所有一切的事情都在夏之澜的计划之中,沿着她所设计好的道路前行着,她甚至就在翘着脚等待着最后的那个早就已经被设定好的结局,可是......

出事儿了。

夏之澜约小乔出去,打算带她买点衣服,这个傻妞儿......

约在外面的咖啡店见面,夏之澜知道卢家老三结婚了,小乔最近因此会很轻松。

夏之乔从外面缓缓走进来,反常的穿了一件长袖高领的衬衫,眼睛有些红,可是看样子并不像是今天哭的,眼圈肿肿的。

“给她杯咖啡......”夏之澜修剪的精致的眉头微微拧起,准备等侍者离开再发问。

夏之乔低着头,喊住侍者:“给我杯水就好......”

等侍者一离开夏之澜拉过夏之乔的手,夏之乔闷着哼了一声。

夏之澜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谁欺负你了?”

姐姐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夏之乔想缩回自己的胳膊,可是胳膊被夏之澜压着,不能动。

她低下眼帘,躲避开夏之澜的视线。

“姐......我我,我下午还有事,我要先走了......”小乔紧张得浑身颤抖,夏之澜就那亲倨傲地看着她,她不敢将视线迎接上去,只敢把头顶留给夏之澜看。

侍者端着东西走过来,夏之澜松开自己的手,看着侍者将咖啡和白水放在桌子上,偶然间的一眼,也许是因为夏之乔刚才想挣脱夏之澜的钳制,衬衫的扣子微微脱开了,夏之澜无阻碍地看到了她脖子上所有的青紫。

一时之间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等侍者一走,夏之澜起身,倾身扯开夏之乔的衬衫扣子,有两颗扣子被她扯下,在木板的地面发出声音,之澜的视线移向小乔的胸口。

夏之乔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整个胸口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甚至淹没在胸口下方,夏之澜拉开她吊带的领口,夏之乔用手去按。

夏之乔重重喘着气,捂着自己的领子,出了一身的汗,手指有些发抖。

夏之澜坐回自己的位置,狠狠闭上双眼,然后又睁开,她站起身,她的个子很高站得也挺直,寡着脸。

“起来。”

夏之乔小声的拉着之澜的手,哀求着她:“姐......”

此刻的夏之澜很不在状态,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问道:“是哪一天?”

夏之乔低垂着头,勾着手:“他喝多了......”

夏之澜将自己的身体抛回沙发中,似乎在淡定情绪,她坐在一侧有些背阴,光线不是很明亮,显得之澜的脸有些阴沉。

夏之乔盯着自己的鞋尖儿,不说话。

在姐姐要她骗卢子昂的事情上,她总觉得自己做错了,所以在卢子昂侵犯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做抵抗。

夏之澜看着外面,可能因为是下午了,靠着窗子走动的人越来越少,只是偶尔有一些逛街的人经过窗子边,之澜站起身,她穿了一条米灰色的开叉西装裙,纤细的小腰被掐在裙腰中,上身的小西装开着扣子。

尖尖的鞋子踩在木质地板上,高跟鞋的声音充斥在耳边,她走到前台,似乎在和老板商量什么,然后老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后面的夏之乔一眼,点点头出了门,站在外面抽烟。

夏之澜走回夏之乔的位置,站定在夏之乔的脚边儿,脸上平静的情绪仿佛像是涨潮,所有的巨大海浪全部拍了过来,狠狠打在海岸上。

“姐......”夏之乔抬起头叫了一声。

夏之澜扶了扶自己的额角,微微闭眼,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所有的暴怒已经再也挡不住。

她拿过放在夏之乔后面的靠垫,扬起狠狠砸在夏之乔的头上,疯狂的砸下去。

“你他妈的傻啊你,我这头为你设计半天,你竟然给我犯傻?......”

这一刻她们不再像是姐妹,反倒像是仇人,夏之乔抱着头,无声的哭泣着,夏之澜的火气没降反升,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手中的垫子彻底散了,一天的羽毛,飞的到处都是。

之澜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她的衬衫领子微微松了开,裙子也有些往上提,一头一身的羽毛。

她坐下身,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左手支撑着自己的脸:“你愿意的?”

夏之乔将哽咽吞下去,点点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全身都僵硬着,卢海洋结婚三天了,这三天她甚至就连五小时都没有睡上,因为睡不着,眼眶下方一大片的黑青。

之澜揉着太阳穴看着外面,青灰色的道路笔直的伸向前方,两边林荫道上稀稀拉拉偶尔会有人经过,绿叶和阳光,似是浅金和深绿的颜料,全部泼在地面上的那张图纸上。

夏之澜完全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她只是后悔。

她明知道小乔的性子,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去骗卢子昂,如果她不是内疚......

大热天的外面的柏油马路上冒着热气,整个咖啡店中只有她们姐妹两个人。

夏之澜取过自己放在沙发上的背包,抓起走了几步,然后并没有回过头,站定脚步:“你自己回去吧,人的路是要自己走的,不是别人帮你走的。”

说完她没有再停留,直接走了出去。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如果不可以,她宁愿玉碎也不留瓦全。

她离婚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谴责她,说她是一个狠心的母亲,说她不配当一个母亲,疼不疼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别人怎么会了解呢?她抱着为孩子准备好的小被子哭得差点成了瞎子的时候谁看见了?

她也不稀罕别人知道。

既然要断就断的完全没有退路,如果后面就是悬崖,既然选择了,那就跳下去。

夫妻之中有多少是因为孩子勉强在一起的,女人为什么要牺牲?

夏之乔蹲下身,抱着胳膊捂着脸压抑的哭着。

她知道,姐姐是对她失望了。

门外大胡子的老板听着里面女人的哭声,叹口气,心里想着,估计又是正妻约见小三的场面吧。

****

杜畅给了于莫芯两天,其实他自己究竟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杜畅自己都解释不好。

他给于莫芯讲那个故事,他自认没有里面的男孩儿那颗纯真的心,他是真的在乎,可是他也一直在调节,不否认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不然他永远不会觉得于莫芯的野心有何不妥。

他等了三天,也许是在等一个好的结果,也许是在等一个可以彻底死心的结果。

同时于莫芯也是一样,她度过了算是一生之中最难的一个选择关卡。

继续过还是离?

不得不说在于莫芯的心里,在事情出来的时候,杜畅的反应,他潜意识的躲避这些都让她没有信心再去相信他。

如果她选择和杜畅继续过下去,势必以后要扭转一个态度,如果往不好的地方想,也许这件事会成为一根刺,时不时冒出来刺疼她一下,婆婆会怎么看?

一旦她选择了杜畅,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老老实实的当一个职员。

不,不不,这不是她要的。

于莫芯对着镜子将自己憔悴的面容一一遮盖住,打开房门走出去,用客厅的电话给杜畅打了一个电话。

“你回来吧,不会太长时间的......”

杜畅接到电话,坐在原来的位置很久,然后起身。

“哎,老杜,马上要开会了......”

杜畅摘掉胸卡:“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杜畅开着车回到所居住的小区,熄了火很久才下车,望着自己住的地方,上了楼。

于莫芯坐在客厅里,杜畅从外面进来,将钥匙放到一旁的鞋柜上,换了拖鞋。

“坐啊。”于莫芯的唇很白。

她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杜畅很敏感的发现了这张纸,他的身体一僵。

“对不起,我想了很久,这不是我要的生活,孩子还是由我来养......”

于莫芯的选择就是......离婚。

她这辈子可以这样,可是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以后还是这样,不要,不要让自己的孩子被看不起。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甚至这个房子都可以不要,但是美美她一定要带走,那是她的命。

杜畅闭上眼,然后又淡淡地睁开,将自己一闪而过的伤心掩饰住。

“离婚我同意,但是美美必须归我......”杜畅在这一点上无比的强势。

孩子第一是姓杜的,再来他还有能力去养好女儿。

于莫芯有些诧异地站起身,试图解释着:“杜畅,你还年轻,以后还会结婚的,带着一个孩子......”

他真的不需要和自己堵这口气。

杜畅站起来走向厨房,倒了一杯水全部喝下去,然后回到客厅。

“走吧......”

杜畅知道自己的心有点疼,可是他是个男人,既然她都选择了,那多疼他都扛着,将所有的心伤和忧郁全部压死在心中。

于莫芯有些心不在焉的,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看向杜畅。

“去哪里?”

“离婚,你的东西包括这个房子你的钱我都不要,孩子必须归我,莫芯我知道在你心里你是瞧不起我的,是,我买不起这么大的房子,我再努力十几年估计也买不起,我只能买起一套六十平米的地方,几百平我是真的无力,买一套你认为还不错的房子需要几百万,我不是什么老板只是一个正常不太有钱的男人,我能给的就是一种平淡的生活,你买得起其实不需要瞒住我的......”

杜畅很想哭,觉得自己太他妈的委屈了。

甚至他有一种想冲出去大喊的冲动,他郁闷。

他是买不起,可是他也不会去贪别人的东西,犯不上这样防范着他,不知道是不知道的,可是知道了,心就伤了,毕竟夫妻一场,落得如此狼狈的结局,他无力。

于莫芯和杜畅所有的争议不是在夫妻财产上,只是在孩子的分配上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就算是现在杜畅也不知道于莫芯背后的那个公司已经彻底名存实亡,这些他都不清楚。

杜母从外面买菜回来,看着儿子这个时间出现在家中,有些发懵。

最近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

杜畅叹口气:“妈,你坐下,我们有事跟你说。”

杜母心里有些紧张,这到底是怎么了?

听着杜畅说完,摊在黑色的沙发上,离婚?

为什么离婚?

她拉着杜畅的手,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儿子出轨了,虽然不明白老实的儿子怎么会出轨,可是出问题一定要从自己儿子身上找,她语重心长的说着:“杜畅啊,你们离婚不离婚我管不了,可是美美才多大?她需要妈妈也需要爸爸,你们想问题不能这么自私......”

杜母的情绪很激动,可是当事的两个人却很冷静。

终究这个婚还是离了,于莫芯自己的私房钱,这个房子她侄子全部归她所有,杜畅只要了女儿,于莫芯也没要杜畅的财产,这个婚倒是离的挺简单的。

杜畅极快速的在外面找好了房子,准备搬家,于莫芯的侄子 无动于衷的在地上玩着火车。

美美抱着奶奶的腿大哭着:“我不要,我要妈妈......”

杜母也没有想到于莫芯变的竟然这么快,可是心里也多多少少的明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她贪心于莫芯的东西也不会弄到今天这样,可是有句话说的很对,男人有钱变坏女人也一样。

杜母带着孩子离开的时候,对于莫芯挺无奈的。

“不管我怎么难为你,或者怎么想压在你的头上或者我贪心你的公司,可是摸着良心讲,在我心里你和我儿子一样,都是我的孩子,不过既然你看不上杜畅那就算了,你想的对,我们家杜畅就是一个平常人,他没本事管理什么大公司,你也犯不上和他耍心眼,你的房子再好我们也不会想要分的......”

在这件事上,杜母觉得于莫芯是一个挺奸的女人,奸过分了。

是有这样的女人,可是她是第一次见到,大开眼界。

付了全款竟然骗自己的丈夫和婆婆说,钱还在分期付款,钱从哪里来的?

杜母也懒得管了,早分早干净,他们家小养不起这尊大佛。

杜畅将母亲和女儿的东西搬上车,美美哭得嗓子都哑了,于莫芯想上前,可是杜母抱着孩子就走了。

于莫芯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好好的给女儿创造一个和自己不一样的未来。

侄子抱着她的大腿,心里有点伤心,也有点高兴,这下妈妈总算是自己的了。

“妈妈,我保护你......”

杜母哭了一脸的泪,拍着孩子的背上了车,抹了一把脸。

这叫什么事?

到了新居住的地方,家里很乱,孩子又小离不开人,杜畅闷声自己全包了,收拾着房子,他的房子那人说过一个月一定给倒出来。

德国世家对于易素所犯的错是肯定会追究的,这个责任不是说封杀一下你就可以全部抵消的,前任代理以及现任代理全部是要负上责任的,这个责任自然离不开赔偿。

易素方面因为茅侃侃已经做了准备,所以也没有烦到易素,至于所谓的后果,封杀什么的,她都不干了,封不封杀又如何?

可是于莫芯就显得焦头烂额一些,她手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存款,只能卖了房子。

现在的房价正高,她适时的出手,她的责任不是很大,可是也赔偿了不少的钱。

看着银行卡里显示出来的数字,她觉得有些荒凉,可是马上打起精神,告诉自己她一定行。

于莫芯的脑子不算笨,在光宇也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次她上了高位没摆正她的心态,她是不会落到如此地步的,有了这次教训她小心的走每一步,侄子被她送到了寄缩的学校,一心一意扑在自己的事业上。

***

易素在阳台上给花浇过水,回到铺在客厅的白色圆毯上,光着小脚取过一旁的杂志慢慢翻着。

其实这是一种浪费的行为,这些杂志买的时候花了很多的钱,可是卖的时候却很不值钱,易素穿着一条白色的瑜伽裤盘着腿,身边放着一杯牛奶。

茅侃侃吃过中饭,抽出时间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他松松领带,将头靠在椅背上,闲闲地说着:“有时间吗?”

易素翻了一页杂志,趴在圆毯上,两只脚交缠在后面。

“干嘛?”

“一会儿要拍两张照片我让高原过去接你......”

高原去接易素,易素换好了衣服,套上鞋子下了楼,高原坐在前面,转过头。

“大概要去公司待一会儿,临时有个会。”

易素点点头。

茅侃侃在会议室开着会,易素坐在他的椅子上,也没什么事,打开他的电脑玩着QQ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