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着这么大的别墅,竟然偷三轮车,我诅咒你下半辈子就开三轮车…”

武红旗将三轮车停好,晃晃悠悠的进了厨房。

佣人看着他回来了,问着:“文件给大小姐送去了?”

他点点头,佣人嘴巴不停闲的念叨着:“这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将停在外面的三轮车给偷走了,这老张在院子里哭呢…”

武红旗耸肩,指着门外:“不会是门外的那一辆吧,我开出去的…”

佣人指指武红旗的脸,想着这事吧,不能承认。

结果就是佣人果然是夏家的人,说人喝多了,车就摆在那里,愣说是丢了,丢车的人是怎么也说不清,不过车确实回来了,他真喝多了?不能吧,这酒是三天以前喝的啊,难道转移了,转移到今天才发作?

不过找回来就好,欣喜的跨上车,准备回家。

今天的收获不错。

三轮车开到半路的时候一动不动的,男人从三轮车上下来,很无语的看着自己的车,他明明早上加满的油。

夏家离夏氏的大楼开车的话需要两小时,油早就被武红旗给耗光了。

男人啪啪拍着自己的头,口中念念的说道:“我是喝多了,估计是昨天晚上做梦将油给加满了…”

武爷花园里喝茶,阿二大热天的手里拿着一个大扇子,足有一人那么高。

武红旗进了门就看见阿二在给大哥扇扇子,武红旗抱着头走进自己的房间,拿点换洗的衣物。

阿二看着武红旗上了楼,眯着眼睛看着二楼,说着。

“武爷,你看二爷是不是的需要个帮手,不然我去帮帮他吧…”

武爷笑的很是妖媚,从躺椅上坐起身,抱着腿,好像是在想问题,没一会儿敲着自己的脑袋问着。

“你管红旗叫二爷?”

阿二点点头,他还觉得委屈呢,平时都别人管他叫二爷,弄的现在别人一叫二爷他就以为是在叫别人。

“那外人管红旗叫什么?”武爷在谆谆的引导着阿二上钩。

阿二想都没有多想的,就将答案从嘴里蹦了出去。

“武二爷啊…”

武爷笑的更甚了,在心里想着,哦,叫武二爷啊。

“那他们管我呢?”

阿二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要说这个,武爷你说说你为什么姓武啊,二爷是武二爷,那您当然是武大爷了,以前不是有个打虎英雄叫武二爷嘛…”

阿二简直多此一举的解释,果然!

武爷那双眼睛像是会放电一样的眯了起来,然后对阿二摆摆手。

“你别扇了,休息会儿吧,武二爷武松啊…”

阿二点头如捣蒜。

“打不打虎,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哥是买烧饼的,老婆不是被西门庆给抢了嘛,武大爷真是惨啊…”

阿二虽然嘴上说着惨,可是嘴巴都要裂开了。

武爷站起身,逼近了阿二面前,阿二捂住自己的嘴巴,摇着头,他不是这个意思。

完了!

这武家的人个个都是小心眼,他死定了。

武爷笑得如沐春风,叹口气。

“对了,刚才我脱了鞋子在花园走了一圈,好像路有点咯脚,你看着办吧。”

阿二扔掉手里的大蒲扇,不带这样玩人的,之前说唐太宗身边都有小女给摇扇,找不到小女只要用他,现在又说路不平,这不废话呢嘛,谁把脚放在石头上会平?

“让你小心眼,我戳死你…”阿二跟在后面距离武爷很远的一段距离,自己口里念念叨叨的。

武爷的耳朵里插着耳机,停下脚步,阿二特淡定的跟着站住。

“武爷您还有什么吩咐?还哪里咯脚我都给您收拾好嘞…”

武爷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型录音机扔给阿二,阿二一戴上,觉得自己的明天彻底没有太阳了。

“武爷,您为什么就可我来**情深啊,家里有这么多的人,不然公司也有很多人可以的…”

武爷想了一下,耸肩。

“可能是因为你傻…”

阿二晕倒。

武爷走了没两步,转过身笑眯眯的眨着自己的眼睛:“别在背后说我小心眼,我听得到的。”

上了楼,看着弟弟背着一大包的行李,武爷没有说什么,就好像这人不是他弟弟一样。

武红旗回到了夏家,夏之澜还没有回来,倒是夏天放学回来了。

夏天半挂在沙发上,看不见进去的气,只能看见出来的气儿,一圈一圈的吐出来,武红旗觉得这个挺奇妙的,就蹲在夏天的身边看着,发现这小子还真是,身边蹲了一个人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夏母从外面喝茶回来,今天的心情不错,进了门就看见儿子的脚,剩下的身子被武红旗给档上了,武红旗的头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夏母手中的包掉在地上。

难怪,难怪,原来这个武红旗奔着的人不是之澜,而是夏天。

“你干什么呢?”武红旗回过头看着夏母,站起身就要向前走,夏母制止住他的脚步。

“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说着走到儿子的身边,推推夏天,夏天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揉着眼睛,继续打瞌睡。

“妈,你干嘛…”

夏母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头上,睡睡睡,你还睡,早晚会被人家给睡了。

夏母进了自己的房间,夏天准备继续睡,武红旗看样子是要上楼,夏天难得的喊住了他。

“喂,你打算就这么追我大姐?”

以他大姐的性格,就是天塌了说不喜欢,就一定不会喜欢武红旗的,要让这种女人妥协就得出狠招,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待自己残忍,男人嘛,就得对喜欢的女人狠一点。

武红旗站住脚看着夏天,眼睛卡巴了两下。

“你有什么好的意见?”

夏天从沙发上爬起来,摸着自己的下巴,可是摸了半天却没有胡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很小,还没成熟呢。

“给她下点**?”夏天眯着眼睛,两颗小黄豆眨啊眨的。

武红旗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愣,表情成了过夜的小冷包子,脸上一片迷茫。

“不好吧…”

“那给她下蒙汗药…”

“…”

“强力**?”

“…”

“下耗子药吧。”突然有人说道。

夏天想想,这个不太好,耗子药会死人的,等等…

啪!

啪!

夏天和武红旗抱着头,夏之澜将自己手上的高跟鞋扔到一边,看着夏天。

“我是你亲大姐。”

夏天点点头,他知道啊。

夏之澜懒得在去搭理那两个神经病,进了房间。

今天收到消息,说是刘之牧有意思要跟她合作,夏之澜的心一整天都是怪怪的。

合作是自然不可能,不过心情难免有所波动。

夏公主还在床上睡觉听见之澜开门的声音从床上爬起来,之澜抱起夏公主。

武红旗跑上来叫夏之澜吃饭,也没有敲门,推开门直接就进去了。

夏之澜正在换衣服,整个后背对着他,武红旗看着无一物的光溜溜的后背首先想到的问题是,能不能换个角度?让他去前面?

夏之澜淡淡的将衣服穿好,然后转过身看了这个不速之客一眼,瞟开眼睛踩着拖鞋下了楼。

武红旗眯着眼睛看着还在床上的臭狗,叫什么公主,明明是色狼。

夏天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漫画,突然看到一个关键的地方没有了,他抠着看着书的中央,武红旗在后面端菜,看着夏天的东西,将菜送上桌的时候,瞄了一眼。

原来在左面是一个美女的上身,而关键部分没了,估计夏天是想在中间将剩下的部分找到。

武红旗心里想着,真是败类啊,竟然看这种书。

夏天将漫画放到一边,吃过饭打算继续看,手一摸旁边,咦?

书哪里去了?

武红旗捧着书蹲在外面,翻了几页,觉得自己可以学习一下漫画里的人,女人不都是爱好浪漫嘛。

十二点刚过,夏之澜脱衣服都睡了,听见外面窗子有沙沙的响声,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不像是风的声音,在仔细听,好像有人在窗子外。

夏之澜悄悄从床上拽过自己的睡袍披在身上,靠近窗子,看着屋子里可以保护自己的用具,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可以防身的,手里半天抓不到东西,只能将夏公主抱在怀里,冷不防突然推开窗子。

外面的武红旗已经打算下去了,他觉得半夜爬到人家的窗子边,是一件非常土鳖的事情,结果夏之澜打开窗子之后,夹住了他的手,武红旗眼一闭就掉了下去。

席晴、孩子和刘之牧出去准备吃饭,席晴看着被佣人抱在怀里的孩子。

“他算是我儿子吧。”她笑嘻嘻的问着。

其实这个孩子还是挺好玩的,席晴想其实生个孩子也不错。

刘之牧没有说话,只是唇角的笑容浓了一点。

“宝贝儿叫妈妈…”

被佣人抱在怀里的孩子,小手一张,扑向席晴。

“妈…”

席晴一高兴,解开自己脖子上其中的一条项链,带在孩子的脖子上,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一口。

“真听话,叫爸爸…”指着刘之牧的方向。

佣人将席晴给孩子带上去的项链又取了下来,席晴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佣人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

佣人解释着:“小少爷现在还小,有的时候会吃这些东西,而且他的脖子很脆弱的…”

席晴翻着白眼,照着镜子整理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刘之牧觉得自己的人生掉进了一个怪圈当中,他似乎爱错了人,以前以为是喜欢席晴的,可是到最后一看,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他淡淡的从后视镜中看着席晴的脸,席晴闭着眼睛在休息,很漂亮的一张脸,可是最近夏之澜的脸却是越来越多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刘之牧和他们吃过饭之后,让佣人带着孩子先回去,席晴被朋友叫走了,他回了公司。

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上的号码,什么名字也没有,只有一个数字,曾经他讨厌夏之澜,甚至这种讨厌已经将夏之澜所有的有点都给遮挡住了,以至于他什么也看不见。

现在回头想想,其实她似乎也没有错。

夏之澜的手机在桌子上吱吱响着,她接起电话,用脖子和肩膀夹住。

“哪位?”

“是我。”

两边都很久没有说话。

这个声音在她的生活中存在了两年,喜欢了两年,如果说听不出来,这绝对是骗人的。

可是…

之澜放在键盘上的手慢慢从键盘移开,一只手拿着电话,将头靠在椅背上。

“有事儿吗?”

刘之牧有些愣,该怎么说呢?

“孩子病了,你要不要来看看他?”

这是他现在唯一可利用的资源。

夏之澜淡淡的笑了一声,很是突兀,她看着自己的脚面很久。

“不了,那是你和席晴的孩子,他是席晴的儿子,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虽然态度在自己的意料当中,可还是让刘之牧有了一点感伤。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回头是有了一个前提的条件,现在如果他们复婚,那么刘氏和夏氏迟早会是最强的。

只是刘之牧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自己生来的儿子,竟然总是能这么狠心。

孩子出生她一眼没有看过,现在说孩子病了,她说孩子是席晴的。

刘之牧觉得人都是贱皮子,只有得不到的才会心心念念的去想,掀掀唇,也许他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不过夏之澜的狠绝让他很不爽。

“夏总…”

秘书推推夏之澜的胳膊,之澜慢慢回过神,看着一桌子的人,她叹口气,扶着桌子站起身。

“我先出去喘口气…”

之澜慢慢的将自己胸口上的牌子摘掉,双手握住扶手,在走廊来回的走着,高跟鞋踩在地面上。

晚上开车回去的时候,由于精神不集中和前面的车发生了小摩擦,车子停火之后就打不着了,之澜关上车门,一个人沿着公车站慢慢的走着。

之澜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的脚很疼。

路边骑车的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黑白条纹的连身短裙,八厘米的黑色高跟鞋,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走路的人。

之澜站在公车站里,随便的上了一辆车,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公车启动,她的头挨在玻璃上。

武红旗今天本来借了大哥的车打算来接夏之澜下班的,看着她从大楼里走出来,武红旗喊了好几声,可是夏之澜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开着车子走了,武红旗觉得夏之澜的表情有点怪,跟在后面。

他不知道夏之澜发生什么了,可是知道这个时候她不想叫人打扰的。

武红旗是一根筋,可是不代表他傻。

他开着车子贴在车窗子边和夏之澜所乘坐的公交车保持着平行。

他无声的掀掀唇角。

他知道自己很讨厌,对于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自己的做法已经构成了骚扰,可是他想努力看看。

想试试看,如果真的不行,如果她真的不能接受自己,那么自己会笑着祝福她。

之澜的脸贴在车窗上,眼睛里有泪水的痕迹飘过,武红旗单手支撑在挨着夏之澜的一侧,看着她的脸。

车子最终还是会到终点,就像是人生。

“小姐,已经是终点站了…”

之澜一个人下了车,她的包扔在座位上,司机在后面叫着。

“小姐你的包…”

之澜仿佛如孤魂野鬼一样的游荡在带着晚风的路上。

武红旗将自己的车子停在一边,上了公交车,司机有些发愣,武红旗径直走到之澜坐的位置,将她的包拿在手里。

因为武红旗太高了,给人一种震慑感,司机的声音有些发抖。

“这个包是那位小姐的,你…”

武红旗什么也没有说,提着之澜的包跟在后面,抱着头。

水蓝色的布鞋踩在马路上,一步慢似一步,他微微抬着头欣赏着月亮。

夏之澜走着走着,慢慢的鞋子也脱了,就光着脚,**也破了,可是她都不知道,一直走一直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着前面的墙壁,之澜突然伸出手去捶打墙壁。

“为什么没有路了,为什么没有路了…”

她的手被一个大掌抓住,武红旗肩上背着她的包,一只手拿着她的鞋子。

之澜抹抹脸,有些狼狈的看着武红旗。

“你…跟踪我?”

她脸上的化妆品被冲刷得一道一道的,很是狼狈。

武红旗将她的鞋放在地上,蹲在地上,抓起之澜的脚。

“你到底要干什么?武红旗你不是我喜欢的款,你别做梦了,不可能的…”

武红旗强硬的将之澜的脚抬起,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手轻轻的将她脚上的灰尘拍掉,然后小心的放进鞋子里,另一只脚也是一样,然后蹲下身。

“上来。”

夏之澜心情非常不好,她今天谁的面子都不想给,瞪着鞋子往前走着。

武红旗从后面拉住之澜的手,将她一个倒挂,抗在肩上。

“你和混蛋,你到底要干什么?”之澜伸出手打在他的脸上,声音很大,之澜下了很大的力气,啪啪的声音打在他的脸上,武红旗没有停,继续走。

夏之澜闭着眼睛。

“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那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说不要他,我说要流掉他,可是我只是说说,我不去看他,我是怕自己会哭,我放弃他的抚养权和探视权,这样我就可以不痛了,可是每天我都会梦见他,梦见他怨恨我…”

之澜生产之后的情绪完全是崩溃的,每天都是在哭,可是她不能当着弟弟的面哭,她只能躲起来哭。

所有人都说她心狠,可是她的心狠是用眼泪换回来的,她先自己哭完了,然后坚强给别人看。

她不想认输,不想认为她夏之澜输了爱情,输了友情就爬不起来了。

她在原地狠狠的挣扎,一整年的时间她都用在怀念孩子,那个小小的孩子是在她的腹中慢慢长大,第一次踢她时候,她那种欣喜。

夏之澜就像是疯子一样,第一次无所顾忌的哭着,不过哭之前还是把脸埋了起来。

武红旗带着夏之澜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酒吧,特意要了一个密封间,桌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酒瓶子,夏之澜捂着脸,不肯抬头。

“你干嘛?”武红旗问着某位没有脸的人。

夏之澜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如果没有疯,她怎么可能去当着外人的面想一个弃妇一样的哭泣?

这不是她夏之澜的风格。

“出去给我买副墨镜去…”

武红旗的脑子有点短路,他发现这个女人脑子转的太快了,难怪会是商人。

“现在不用戴墨镜吧…”武红旗看着屋子里一眼,乌漆吗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要墨镜干什么?

夏之澜扔了一瓶酒对这武红旗砸过去,因为有警觉性,所以武红旗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接住酒瓶,站起身无奈的往外走着。

夏之澜在杯子里倒着酒,送进口中。

可能是以为哭过,加上又吹过了风,头疼的要死。

之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自己灌醉,醉了就不疼了。

只是不知道不疼的那个是头还是心。

武红旗跑了很远才找到还在营业的店面,买了墨镜,返身回来的时候夏之澜已经挂在沙发上了。

他打开包厢里的灯,桌子上的酒瓶空了好几个,夏之澜抱着肚子半仰在沙发上干呕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武红旗走过去,将墨镜戴在她的眼睛上,夏之澜也许是因为有了墨镜做掩护,放心了,耷拉着手。

“我头好疼,好疼好疼…”

她逼迫自己不去想,不管是刘之牧还是叶心还有那个孩子,可是每次在午夜他们都不放过自己,好难过,好难受。

武红旗拦了一辆车,可是夏之澜就是不上,拽着车门,蹲在地上。

“我闷,我不坐车,我要走路…”

武红旗无奈,只能让司机先离开,背着她慢慢走在路上。

他停在公车站的车子现在正享受冷风的肆虐,他走没多久,有人看着那辆车的后面放着一个电脑,将玻璃砸了开就将电脑偷走了。

可怜的武爷,可怜的车。

武红旗将夏之澜往背上蹿蹿,怕她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