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韬顺手一拂,将长袍拂落在地,而后倏地站起,一把钳制住她略显纤细的手腕,“你真以为为夫是傻子么?”又是冷哼一声,“怎么,方才你笑得明明很开心!”便是一口气堵在心头,为之气结!

燕凝望着柳云韬好半晌,两人沉默在屋内,终于发了话,“夫君不喜欢么?”

“燕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这银针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今日一大早究竟去了何处?!

燕凝又是沉默了良久,才微微吐了口气,“夫君多心了。”倒也没有挣扎,片刻并无迟疑,口开口竟是说,“燕凝生母一向身子不好,也没有什么闲钱,便自己看了些医书,习了点医术。”抬眸望他双眼一如以往的沉静,“这些日子娘的睡眠不稳,一时冲动,想替娘分忧。”

柳云韬一时辨不出真假,口气里仍带着几分怀疑,“用针灸?”而后他嗤笑一声,“你倒真是闲着没事。”

说完后隐隐觉得不妥,气氛冷凝了下来。

果不其然,燕凝吸了口气,眼里隐隐多了些愤慨,语调却异常平板,“夫君教训得是,燕凝逾矩了。”而沉默后,燕凝未被钳制的手握成了拳头,又拽了拽衣摆,竟由心里多了丝想笑的冲动,未料到也付诸了行动,浅扬嘴角扬起讽刺的角度,“夫君打算握到何时?”

“…”柳云韬细细打量那抹笑容,慢慢的看到她的眼她的眸,感受她实实在在的怒意,而后才放开她的手,垂眸思量了片刻,也是抿紧了唇,突然道,“娘子用过膳了么?”

燕凝些些错愕,望着他,却是躬身去捡地上的长袍,“用过了。”

“我却未。”

燕凝便不再言语,一手撸着长袍,另一手将装着针具的盒子收起,没有看他。

柳云韬眼眸一直未离开她,又是突然言语,“今日寻了你一早晨。”

燕凝顿了顿,咽喉处轻轻嗯了一声。

“娘的失眠症,你有把握么?”

燕凝不作答。

“娘的身子不能开玩笑——”柳云韬突然明白,这女人果然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只是见她不同于以往的表情,他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兴奋,他得好好斟酌下。

只是显然,他的娘子并不习惯发泄,但回想起刚才她嘴角那抹略带讽刺的笑容,唔…她真的不适合呢,看得他心里不太舒服,对比起在小厮面前的笑——心里又多了些怒意,语调便是多了些刚硬,不容拒绝的,“但即便试针也莫再找他人。”

燕凝颔首,“之后拜托夫君便是了。”

柳云韬突然笑出了声,觉得她此刻的沉静竟是鲜活的,便伸手弹了下她鼻头,“我以为你会说‘岂有此理’。”

燕凝一时有点懵,又是吸了口气,盯着他足足三秒,生平第一次有种想出口骂人的冲动,眼前的男人未免也太不可理喻了些,喜怒无常,令人琢磨不透。

“娘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这不是你们妇道人家所能应付的。”他又伸手拿过她架在手臂上的长袍,细细看了看绣在上面的纹路,“手工倒是不错,我便收了罢。随我去用膳。”

燕凝低头阖上眼,睁眼望他时已是点了点头。

“唔…以后多笑些,免得别人说我待薄了你燕凝。”

“…”燕凝觉得,她倒真想拿柳云韬来试针。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女主开始有脾气鸟~

偶今日木有食言了喂~~

一连几日,燕凝都对柳云韬不冷不淡的。

连下人们都觉得有些不妥。只是意外大少夫人平日一向不多言语,也无甚太大的变化,为何都能感觉得出来?

因此最不爽快的,便是柳云韬。

却因面子问题也不好多说什么,心想即便他再消失个几天,也只怕这女人会拍手叫好,不知为何他益发笃定了这个说法。闷着口气,极其不悦。怪哉,明明做错事的就是她,为何反倒成了他受罪。便只得指点燕凝做这做那,她倒好,也不拒绝,闷声不吭的一一完成,来回之间,觉得直窝火,狠狠摔了手中的杯子。

望着燕凝处惊不变,安静坐在一旁看书的身影,便沉声道,“再斟杯茶。”

燕凝未有迟疑便起身斟茶,而后又回了原处坐着。那模样瞧得柳云韬更加不悦!

“捡起来!”

“青儿。”燕凝轻轻叫唤,自那日起她便唤了青儿在旁伺候,然后等到人进来了,以眼神示意了地上,自己又低头看书去了。

“滚出去。”柳云韬声音阴阴沉沉,对着青儿。

由始至终燕凝都没有望他一眼。

青儿是真的吓到了,也只能望望燕凝退了出去。

她也未加以阻拦,由得他。

没错,区别就在这里,以前她即便是沉坐着不说话,只要望过去,她似乎都能察觉到他的动作,抬头和他对望,说明她眼中有他。

而今一日下来,她鲜有举止,只有他开口之时,才能感觉到她知道他的存在,能接受的就照做,不喜欢的也不拒绝,而是唤下人来干。

说来说去,她就是在摆脸色给他看!

哼,想他柳云韬,自幼得天独厚,要什么没有?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烦心?即便她是他的妻子那又如何,他才不稀罕!

然而他却陪她窝在着屋里,连湖中亭也不去了。他想听她的声音,然要他主动开口也太没面子,他也不知道究竟为何燕凝就成了这般模样,因为他七日未归?还是那晚他咬了她?亦或者那日他讽刺了她?越发觉得女人小气,让人琢磨不清,一时又是来火,声调也涨了三分,出口却是,“你在看什么书?”

燕凝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妇道人家看的书罢了。”

“…”他一口怨气堵在心头,很想一走了之,却又心有不甘,觉得输给了她。想他在商场上即便面对的是年长他几倍的老狐狸,也从无身处下风的感觉,而今…

深吸口气,将茶杯放置桌面,“过来给我捏捏,昨日睡得不稳,生疼。”

燕凝盯着书好一会,慢慢放下书,走向他,慢慢的给他按捏了起来。

柳云韬一直打量着她的表情,直到她将双手搭在他肩头为止。轻轻柔柔,连她的气息也近了,一时觉得松了口气,便微微放松了身子。而燕凝的手势不错,穴位力道掌握得刚刚好,一来一往,柳云韬已是整个人往燕凝身上靠去。

燕凝因他突然靠过来不好发力,便停了片刻,刚想推开他些,柳云韬突然拉住她的小手,将她往自己怀里拽,燕凝便是跌坐在他大腿之上,暧昧的姿势。

柳云韬便是由心底开始发热,他身子倒也不是孱弱,小小风寒早已恢复,只是她偏偏每日给他准备中药强身,口里早就苦了几日,而今佳人在怀,又岂会放过甜头?

人已经是凑了过去,却见得青儿来报,瑟瑟的站在门口,一个“大”字卡在喉咙。

燕凝不慌不忙推开柳云韬,又使了些力气站起来,“何事?”

“刑公子来了。”

燕凝记得这个人,那日郊外赏花,如花娇艳的公子,刑子岫。

他为何而来?

却是弄得柳云韬没了兴致,哼了一声,“让他回去罢,说我身子不适,不宜见客。”他可没忘记那日刑子岫眼里的兴味。

“可是——”人已经在涛园门外了。

便是听得一声慵懒似乎和着三分娇气的男声,“你身子一向硬朗,前些日子才在我府上休憩了些日子,又怎会不适?”人便是已到门口。

青儿一见到他,小脸蛋垂了几分,显得有些娇羞。也难怪,这刑子岫相貌并不比柳云韬差,虽然更偏阴柔,也因此少了些霸气,更为平易近人些,自然管不住了一颗心,“刑公子午安。”

刑子岫随意的摆了摆手,而后微微躬身作了个揖,“刑子岫见过柳夫人,好久不见。”抬头便满是兴味的笑。

“刑公子。”燕凝也欠身回了礼,便听得柳云韬一嗤,“不请自来么?”

“你说的什么话?这不生意上出了点问题,才拿来讨教讨教么。”他的动作不若燕凝的不紧不慢,而是明显的慢人一拍,有点拖,坐在柳云韬对面,熟门熟路的给自己斟了杯茶,又是打了个哈欠,就往桌子上趴下了,而后又望了望地上的残壳,唷了一声,“你今日脾气不好啊。”

自从刑子岫用了装懒打哈欠这招后,柳云韬嫌他女气,二人相处,便是从此不再如此,即便是平时,除了一些些原汁原味的举措,渐渐人前人后亮着一身霸气,开始招摇。

“与你何关?”

“柳夫人也无须那么见外,刑公子未免生疏了些,唤你一声嫂夫人,你便称呼我子岫罢了。”

柳云韬突的将手中杯子送出,击得那茶水溢出,湿了他外衫,却全不在意的继续,“嫂夫人坐下便是,不然显得子岫不识规矩。”

柳云韬哼了一声,“你那布庄生意,做不下去了么?”

“一切倒也还好,只是你知道我新开的布庄,尚未有熟客上门,只是贾元外早些时候将手下的布料生意交给了贾景辉那小子,他不想输我,又想做点成绩给他爹爹看,将布价压得低过成本,加上最近下了大雨,我那锦绣楼近日可谓门可罗雀了。”

燕凝又记起那日赏花最少言语的那位公子。便瞧得刑子岫一脸哀怨的望着她,“嫂夫人,你可说说,我该怎么办哇。”

神色却不见得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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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无意外,每日11点之前可以更新

刑子岫一脸哀怨的望着燕凝,“嫂夫人,你可说说,我该怎么办哇。”

燕凝将刑子岫打量了一番,低头应到,“公子是聪明人,这些事自然难不倒公子。”

“嫂夫人怎么还是如此见外?云韬你可得好好说说你娘子,”便又是一笑,直起身来,“只是嫂夫人这么一说,也是觉得子岫不请自来么?”

燕凝望着他不语,而后颔首,“你是夫君的客人。”她又如何能做主?

柳云韬直觉自个矛盾,明明不悦她这般表情,却又喜欢她对外人这般不冷不淡的模样,便一把抓住她的掌心,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而后略微讥讽的笑笑,“这点小事你也拿来讨教,也不嫌丢脸。”

刑子岫娇然一笑,随之略带委屈的望了望他,“真是有了娘子,连兄弟也不要了,待我告之他们,定取笑你柳大公子平日嚣张惯了,如今栽了。”便又看向燕凝,显然对她兴致更大,“嫂夫人前些日子露的那一手高超棋艺,让子岫佩服,瞧得你刚才说话口气,想必心里自有一套解决方式,何不说出来,也给子岫出个主意。”

燕凝坐在柳云韬旁边,听得他哼了一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又是有了些情绪,于是缓缓吸了口气,开了口,“以本压人并非长久之计,公子显然不是担心这点,大概也是心里不服罢了。不过是多了些上门客,虽然在公子面前多少耍了次威风,但燕凝相信公子定已找出了解决之道。”

说罢轻轻抬眸看了看柳云韬,而后对上刑子岫,又道,“只是燕凝突然想起,固安城有些官家富家夫人们,往往三两日一些个小茶会,聊的也就是城里城外一些琐碎事。公子锦绣楼的布匹,不如择几匹上好的给几位夫人送去,结果么,想必也不会让公子失望。”

“呀,得好几匹啊,我锦绣楼这些日子尽是做些赔本生意呢。”却是笑脸盈盈,别有深意的望着燕凝。

柳云韬倒真不知这些官家的,富家的妇人平日也会聚聚,无非闲着闷着憋的慌,但听燕凝这么一说,也是明白她话中道理,妇人们都摆脱不了贪小便宜这一块,况且锦绣楼的制布工艺他信得过,布料都是一等一,随便一匹布也值几个钱。

得便宜卖乖,自然得拿来说一说,名声传开了,自然比物廉价美慢慢吸引回头客快多了。

既然是压本伤人,他原本打算使人花钱将贾记的布匹都买下来,毕竟也是老字号,布匹质量也是上等。

只是贾景辉那傻子,大概是新接手了贾记布庄,又忌讳他二人,才头脑发热,做出这等举措。所以他从不将此人放在心上,况且压价这事,贾员外定不会坐视不理,这段时间买下来,转手卖出,还可以倒赚一笔。

本来事情也这么定下来了,但事实上货仓里的布料也多起来,却是碰巧这些日子下雨,屋里见潮,不方便保存,刑子岫才会上门罢。听得燕凝这个方法,以静制动,倒也未尝不可。

当即也沉默下来,用别样的目光看了看她。

他只道他的小娘子一向与众不同,比寻常人沉默得多,想逗得她的表情丰富些,添些乐子。

她娘亲身子也的确不好,平日见她捣弄些药草倒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这几日见识她的依旧与别不同的脾性,恐怕是因为那日他说她闲着没事玩弄针具罢了,女人么,难免小心眼,倒也觉得她更为人性。

而今见她连商场些小把戏也懂得些…明明是妇道人家。

便是想起他娘那人,多少有些争强好胜,不愿在另几房人前丢了面子,让他娶燕凝,恐怕他的小娘子,当初也说了些让他娘心甘情愿的话。

不禁在唇边扬起了一抹笑容,有趣有趣啊。

燕凝望了望柳云韬有点诡异的笑,未作表示,而是接到,“这寻常人家,穿的也不过是些粗衫旧布,逢年过节的才省点钱给自己添套衣衫,但固安城内家境殷实的人家也不少,有些闲钱的,会在柳家的绣房里制套成衣诸如此类,公子的锦绣楼想必正考虑和柳家的绣房长期合作,只是布料到了绣房,只要布料上乘,摸在绣房姑娘手里大多一样,公子不防往这方面想想。”

燕凝在绣房里做过,自然清楚这些,但随之又侧了身子,“夫君和公子谈的正事,燕凝多嘴了。燕凝去膳房给二位备些酒水,先告退了。”

“嫂夫人留步。”

便瞧得刑子岫一脸惋惜的看了看燕凝,而后目带抱怨的瞪了瞪柳云韬,“怎么就便宜你了,真不爽快啊。”

柳云韬蹙眉,“你是不是太多话了些。”而后望了望她,“你怎会知道有些那三五日的小聚?”

“三娘曾经找过燕凝一起前往。”而后不着痕迹的抽回自个在他掌心的手,提起裙摆站了起来,“你们慢慢谈,燕凝告退。”

便未作迟疑,人往门口退去。

自然知道今日不合规矩,只是听得柳云韬那声哼笑,竟是没忍住。

她究竟是怎么了?

她知道这些日子给了柳云韬脸色,这犯了为妻者的大忌,只是那日他毫不在乎的说她闲着没事,却的确惹恼了她。

这是陌生的情绪,只是在柳家待得越久,她的确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然而她是真的喜欢医术,摆弄药草的时候,也真的尝到和以往不同的满足感,那种情绪强烈得让她却步,却义无反顾。

自幼她认认真真的遵循着每个人的话,却依旧不讨奶奶和娘亲的欢喜,唯一疼她的爹也早早去世,而今即便是他的模样,她也记得不清了。

浅浅的吸了口气,抬头望了望阴阴沉沉的天空,眼里闪过了一丝阴霾,她的夫君,定是不允许她习医的,她必定得瞒着他,而穆睦却是明确提出了要求,再来是得在娘身上施针,又怎会允许。

也许是无人能依靠,从来便依靠自己,所以她信任自己,她有把握能医好娘亲的失眠症状,又是回头望了眼屋内,突然计上心头,只望刑子岫可以帮她。

作者有话要说:囧一个。。。

那啥,小虫勤奋鸟,你们也得勤奋点,多多留言哇~~

燕凝便是唤来青儿,附耳于她交代了番话,让她候在门口。

自个便去了膳房,亲自弄了点糕点,等着时间过去。

果然,待她回来时,二人已是谈完,柳云韬也草草的送了客。随之静静的坐在屋里等着她归来,望着她的眼神,一如新婚之夜的炽热。

燕凝手捧甜羹,却是知道躲不过了,然而这些肌肤相亲的亲密之事,她并非如以前澡堂子那些噪舌女人说的那般,能感到多大乐趣。有时一个动作重复久了,往往疼痛难耐,更何况柳云韬一向喜欢啃咬她,动作也略带粗鲁,这些事又如何不羞人?

因而不便启齿,更何况,这种事为妻者理应配合,也是怀孕必经之事。

倒是期望自个能如娘说期待那般,能早些怀上,一来给柳家添丁,二来也能避开那些事。便是突然想起穆大夫那日诊断之言,若她也如亲母那样,柳云韬是否也要纳娶妾氏?

那个时候,她是如爹所说,从,还是如娘所说,不从?

扪心自问,却是没有答案。

若是从,自然皆大欢喜,然从心底涌上的一丝丝郁结的情绪,有些陌生,却弄得她蹙了眉。娘亲从不妥协的坚定一丝一丝的清晰起来。

不从么?柳云韬从来不若爹那般儒弱,又如何会听她说话?那么,她是否也会为了纳妾的事情家无宁日?

燕凝只得沉默,却是不想再深思,事情若真到那一步,她想她自然懂得如何抉择。而后将甜羹奉上,却瞧得柳云韬一把拉过她,连同那托盘一同搂进了怀中。

想继续方才被打断的事。

燕凝表情无甚变化,尽显镇定,“夫君今日早膳用得不多,燕凝炖了甜粥,不试试么?”

柳云韬深深望了她一眼,又望望她双手托举着的甜羹,没有说话。

燕凝便是明白了,而后将托盘放在桌面上,将盅内的粥盛在小碗中,而后托住碗,舀了一调羹,送去他的嘴边。

并不自在的。

她不知为何柳云韬喜欢搂着她,印象中并无一对夫妻如此,倒是有时远远瞧得百花楼的镂空楼阁上,一些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儿,喜欢这么搂着些欢场女子。

柳云韬心情愉悦的吃了一口,总算弥补了这些日子心中的阴郁,他的娘子经已不再如今晨那般冷淡,这不冷不淡的模样刚刚好,就偷偷在她腰和臀之间捏了一把。

燕凝一调羹没抓稳,皆数倒在他身上。而后很无言的静止对望了数秒,随之,将碗略带劲道的摆在桌面上,立起身,不晓得是不是应该瞪他。

从未有人和她开过这般玩笑。

柳云韬却是哈哈笑了,而后抹了一把黏黏糊糊的白粥,突然随她站起来在她脸上揩了一把。

燕凝握着衣摆的手已经是揪了几个结,而后闭上眼睛,打算离开。

柳云韬平日多少有些洁癖,今儿个却是全不介意了,反而一把横抱起了燕凝,往床那边走去。

燕凝在心里说了三声由得他去,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是在心里隐隐担心起来,为何她的情绪会起伏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