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到底是不是爱情?

谁又能说得清!

正文小媳妇儿

看着两父女从更衣间走出,简宁迎了上来,“没事吧!要去医院吗?我已经备好了车,”

刚才叶末摔倒时,他就在隔壁,不过,他比叶修谨镇定多了。先是将屏风给掩上,很君子,没有左顾右盼。而后又冷静而礼貌地将门外的服务员给拒之门外。

不管怎么样,不能坏了两父女的名节。

叶末摇头,“我不要去医院,我没事,”樱唇微撅,微垂杏眸,修长的羽睫轻轻颤动,如蝴蝶般翩跹起舞,一副惹人心怜的委屈模样。

“真的不用?”想到方才那一番惊天动地嚎唠恸哭,他望向好友,郑重地询问道,神情很是认真。

“不用,”叶修谨失笑,“虽然动静大了点,但真只是有点淤青而已,晚会我给她喷点云南白药,”

“动静确实大了点,”简宁心有戚戚道。

“哈哈,”手指轻点她的鼻尖儿,叶修谨大笑道,“我家娇娃娃是个爱哭鬼,”

“那,真的很疼嘛!”微微撅起了红润的小嘴,叶末脸上绯红,墨瞳泛起微微朦胧而略带羞恼之意的星光。

“确实是个娇娃娃,”掐了下她粉白的脸蛋儿,简宁嘴角笑意更甚,眼底捉狭的味道甚浓,“瞧瞧这华清浴池里泡出来的雪肤凝脂,真真一个玲珑剔透、纤尘不染,”

指腹掐过的地方,烙下一个瑰艳的指印。

哎,这皮肤养的,跟鲜奶似的!

饶是见惯美人儿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鹅蛋脸,杏仁眼,玉拢鼻,朱红唇,肤白颊嫩,眼光清柔,明亮如星。声音娇嫩,软糯清甜,腰软身娇,吐气如兰。

着实是个可人疼的孩子。

而且人除了盘亮、条正外,性子也讨喜,谈不上纯善、好心,但跟恶毒、狡诈沾不上一点儿边,只多情淡没心没肺而已。

但这些小小的缺点不足以让人讨厌,反而更招人疼。

再加上她这副模样实在乖巧、娇憨的紧,不是一句漂亮、美丽、迷人能概括得了的。

她的性子,跟她的容貌一样,内敛、淡然、与世无争、空谷幽兰的感觉,静静淡淡的,给人一种细腻婉约的灵性美,纯的跟阁楼上的公主般,没一点杂质!——当然,这是不了解、不熟识她的所有人心里的想法。

事实上,她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巫婆,有着很多惊世骇俗的想法,只是鲜少向别人倾诉而已。

她执拗、偏执、敏感、疯狂,同时又豁达、淡定、空灵、大气----

她是矛盾的个体,可就是这样有着仙子的面孔、妖精的躯壳、魔鬼的内心、撒旦的灵魂的多元化女孩才更招人。

不难理解叶家几代人,为啥那般宠她。

撇去他爹的那层关系不说,就这小模样也很难让人不喜欢,打心眼里宠着、爱着、疼着、迷着。

只是,这宝,也不是谁都能养的起的,这宝,只怕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了的。

是福是祸?

他心底也没个准儿了!

看看自己好友眼中的浓情蜜意,沉了眼,不说话。

京城八旗贵族们最擅长不是逛窑子、打马吊、溜鸟儿、养情儿、逢迎拍马、捧高踩低、夺权争工力,使绊子、挖坑、察言观色,而是‘装’。

叶末虽小,可她的‘导师’‘榜样’们都很装精的祖宗,她自然也差不多哪儿去。

她勾着叶修谨的胳膊,嘟嘟嘴道:“爸爸,我饿了,”随意拨了拨额前自然垂下的几缕发丝,唇角漾起一抹纯真的笑意。

叶修谨亲昵地揉了揉她还有些湿的短发,淡笑道,“好,咱们这就去吃饭,”

这个世上,你不管她是上辈子积了德,还是受了罪,这辈子就是来享福、受宠爱的,不仅佛祖眷顾,就连上帝都为她开了窗、敞了门。

叶修谨是真的打心眼里宠着他的小公主,疼着他的小养女儿。

豪华包间里的八仙大桌上,摆放着各种搭配细致的菜品:燕窝如意肥鸡、香蕈春笋东坡肉、清蒸细鳞鱼、芙蓉蟹黄包、荷叶鸡笋粥、风味鸭舌羹、缕金香药、雕花蜜煎…

虽然来到了洋鬼子的地方,可,还是要顾忌一下叶末的中国胃。

所以,一道道的山珍,一盘盘的海味,可不仅仅是精美,还有地地道道的美味。

叶末吃的是不亦说乎。

一张小嘴,吃的那叫一个油汪汪。

手里把玩一个高30厘米、镶有131颗钻石,售价为2万美元,限量版的铂金HelloKitty雕像。

正餐过后还有饭后餐点——甜品百吉圈:覆盖着名贵的白松露、奶油乳酪和枸杞果酱,还点缀着可食用的金叶,面饼则用六种鱼子酱和龙虾肉制成,推出价格为1,000美元。

简宁咂舌,“叶子,你也太宠你家闺女了吧,小心养个娇公主,找不着贵王子,万一,一个眼糊,贪了个穷小子,到时候,吃亏、受苦的可是你家娇娃娃哦,”

摇头,叹息。

套用电影里的一句台词:不要最好,但求最贵!

瞧瞧这一桌一床的吃的、用的、住了、耍的,都是些普通人吃不起,也用不起的天价玩意儿,只能在被窝里,枕头上才能享受到的独一无二的奢华体验,却被她这么个小丫头青天大白真枪实弹地享全乎了。

“女儿娇着养,儿子贱着养,我家宝宝就是个公主的身子公主的命,谁也不能让她受了罪、挨了穷、吃了苦,即便穷姑爷养不起,她还有个富爹爹,左右不会屈着她,”叶修谨一脸倦容,懒懒地靠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桌边正朝嘴里扒拉着圣诞的叶末,笑的一脸的宠溺和纵容。

“也是,巴巴的一群傻小子等着养你家小公主呢?”简宁叼着烟笑着,声音淡淡的,“我帮你看过了,都顶顶上进的,断不会让你倒贴的,”语气中带着讥诮。

叶修谨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不搭话。

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简宁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透过缭绕的雾气望向正吃得不亦说乎的叶末,“叶子,别怪哥们没提醒你,你这宝贝疙瘩可要看紧了,不然,”‘哼哼’两声,笑的诡异而让人头皮发麻,“早晚得出大事,”

晚饭时分,赵惜文的监督慰问电话准时打来,“小宝贝,今天有没有想我?”低沉悦耳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来,原本这该是女人对男人的矫情和撒娇,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自然,自然的就像【今天天气不错】【有没有吃晚饭】。

春节过后,他就去四川上任了,像他这样有身份、背景、学识,又渡过金的‘权三代’自是不会真的从基层做起,即使到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担任的也是非一般的职务。

至于具体做什么,叶末不知道,也不关心。

想来也难不倒他,不然哪有空天天陪她煲电话粥?

不过才来十天,他便打了二十几通电话,而且特规律,早中晚各一通,时间不定,大多是搞突然袭击。

虽然他不心疼电话费,可她的耳朵也经不起这一天几次的蹂躏。

而且多数都是她在讲(被逼的),你说哪有那么多话要讲,左右不过是一些废话,无非是一些风景趣闻啥的,他听着不累,她讲的嘴酸。

“不想,”她可不是矫情,她还真没来及想!

本来嘛,叶修谨好吃好玩的供着她,赵惜文又一天两顿儿地远程陪她解闷,她哪顾得上寂寞?

可被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惦记着,是个女人都会虚荣。

所以,说完后,嘴角扬着笑。

“嚼了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赵惜文方才还温柔似水的声音顿时像董哥哥手中的炸药包般,‘彭’的一声炸开了,若非隔着千里迢迢,他非扑上来咬上几口不可。

“那是不可能的,”叶末呵呵轻笑,赶紧弥补错误,“我正准备打给你呢?”

“小东西,算你有良心,”声音隔着电话没了方才的怒气,温柔的像放了糖的甜水,黏黏糊糊的、又甜滋滋的。

原本放暑假,赵惜文打算让她去四川陪他的,可被叶修谨捷足先登了,其实不算捷足先登,即便是哥哥先提出来的,她也会爽约选择陪她的小爹爹的。

临来时,赵惜文便一再叮嘱,让她至少每天一通电话给他。

一来是报平安,二来嘛----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而且这逼着电话的由头是:在国外给国内打长途那叫一个爽,便宜啊!在国内给国外打,那是割肉。所以,他们得多消费点便宜货。

啧啧,人这权术玩的,明明盯梢,却这般的理直气壮。

愣了愣,又问,“小舅舅在你边上?”

“没有,跟简伯伯在商量事呢?”手里抱着个抱枕,叶末像个软骨的娃娃般歪在沙发上,脸埋进抱枕中,耳朵贴着话筒,可眼睛,却望着阳台上的叶修谨和简宁。

他们从吃完饭后,就一起嘀嘀咕咕了好久,虽然不知道两人说什么?

但从叶修谨的频频看过来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事跟她有关系。

“哦?看来小舅很忙?”

“恩,挺忙的,”心不在焉地回着。

“那回来吧,我最近很空,你来四川,我陪你玩?”赵惜文继续第十次的勾引,从来的那天,他便一直捣鼓着让叶末回去。

“爷爷最近身体好了很多,爸爸让我多陪陪他,”

电话那头静了下来,许久后,赵惜文突然说道,“小媳妇儿,回来吧,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他的话让叶末下意识地手一抖。

两人一起这么长时间,甜蜜话儿也听他说过不少,只是,这‘媳妇儿’三字却是第一次从他嘴中说出。

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虽然,她知道,这个年代,未婚男女之间老公、老婆、媳妇儿、男人叫的多的事。

可这样的称呼用在他们之间,还是很突兀。

正文 绝爱(上)

迪拜的街头,随处奔驰着“奔驰”“宝马”,敞篷跑车不时传来风情浓郁的阿拉伯音乐,时而神秘、时而疯狂----

迪拜的传统和现代在这里交相辉映,纸醉金迷的奢侈后面,是一个个头戴面纱身着黑袍的女人,一条条年数已久的购物街和无数座清真寺…

关于它的神秘、它的传说、它的一切的一切都让叶末着迷,如同她的美爹爹----靡丽、多彩、高贵、奢华。

“这儿真美,”叶末仰着头,清秀的小脸上附了一层细密的汗,脸上带着绮丽的笑颜,目光殷切,渴望非常。

阳光、海滩、细沙、湖水----富饶、繁华,确实很美,只是再美再好,也只起了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叶修谨伸出手捏了捏她犹带湿意的脸颊,“如果你喜欢,明年放假我们再来。”

“爸爸,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叶末低吼,墨色的瞳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不满,不染铅华的剪水秋瞳嗔怒流转。

“末末,”叶修谨呵斥她,板着脸孔,命令道,“下个礼拜你生日过后,必须跟简宁伯伯一起回国。”

叶末一愣,咬着嘴唇,声音低哑,哽咽着问,“你和简宁伯伯有事瞒着我?”

“末末,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样,叶修谨轻叹一口气,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安抚道,“你只需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关于我的事,既然关于我的,为什么我不能知道,我已经十七岁了,我有知情权,”

别以为她不晓得两人瞒着她在干什么?她曾偷偷地听过两人密谈好不好,不问不是因为不怕,而是她相信他的能力!但并不代表,她要离开他!

“是是,你有知情权,但能不能缓几天再让我履行告知的义务?”笑了笑,叶修谨拨了拨她额前的流海,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她额上的薄汗。

“好,我听你的话,回国!但是在此之前,我想你陪我去一趟密鲁,我想看看那个西班牙殖民时期留下的古老城市,”见叶修谨犹豫,叶末勾着他的手臂,摇晃着,哀求道,“就当我十七岁的生日旅行,好不好,好不好?”

叶修谨考虑了下,点头,“好,我答应你,”瞟见好友朝这边过来,拍拍她的脸蛋,柔声说,“那现在,我的小女王、管家婆,能不能帮爸爸拿些饮料和冰镇瓜果过来,”

“乐意效劳,”叶末笑,管家婆三个字听在她耳朵里很舒服,所以明知道他是故意将她支开,也不生气。

乐呵呵地起身,朝柜台走去。

简宁走过来,做到叶末方才的位置上,点了两根烟,一根递给叶修谨,“你给她说了?”

接过烟,叶修谨叼在嘴中,“恩,不过回去之前,我先陪她去趟密鲁,”

“密鲁?”简宁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黑子那有消息了?”

“恩,如你所料,蛇已经出洞了!”

叶修谨笑,“是人都有**,但如果控制不住,**,会让人死亡。”

简宁问,“包括你吗?”

叶修谨沉默,许久,答道:“包括,”喷出一个大烟圈,又喷出数个小烟圈,他凝视着两个烟圈在眼前扩大,扩大,再扩大…慢慢、慢慢地,浮现出一张轮廓,起先是稚嫩的、小巧的也是模糊的,后来慢慢变的鲜明、清晰和明亮起来…他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到许多年以前。

他问:为什么学昆曲?

她答:因为你喜欢!

他说:可我不喜欢你唱给别人听!

她笑:那我以后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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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末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沙发上正埋头看文件的叶修谨,熟稔地爬上他的背,勾着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说好出来玩不办公的,你又说话不算话,”

柔软的带着不满和撒娇的嗓音撩拨着他的心弦,他只觉得耳边热气袭来,拿着笔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放下手中文件,转过身来,“乖,还有一点就看完了,”抬手拍拍她的脸颊,讨好地说,“你先打电话叫点吃的、喝的上来,吃完饭,带你去逛夜市!”

“好,”‘啵’的一声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响亮的吻,叶末快乐的像个小松鼠般蹦跳着去打电话了,“你好,我这儿是203号房,请送些吃的过来,恩,随便,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来点,”

挂上电话,没有去打搅叶修谨,而是随手拿起一本旅游杂志,翻到关于密鲁的介绍时,大声地朗读了起来,“秘鲁第二大城市阿雷基帕是西班牙殖民者在1540年兴建的,至今仍完好地保留着西班牙殖民时期留下的古老建筑和教堂。这些建筑都用大块的浅色火山岩建成,阿雷基帕市也因此以“白色城市”而闻名…”

为了不引人耳目,他们这次出来游玩,很低调,低调地只带了两个背包,低调的只找了个三层楼高的小旅馆,低调地只租了一间标准房。

碎花自带小睡裙,因为她的不淑女已经卷至大腿之上,臀部之下,仅仅能包裹她浑圆结实的小屁屁而已。

叶修谨摇头,一脸无奈的宠溺,“小淘气,算爸爸求求你,安静会,好么?”点点手中的文件,“真的就一点了,”

叶末嘟嘴,不情愿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边,看夜景去了。

因为密鲁很讲究环保,所以这儿的月亮真的很圆,星星也很亮。

繁华比不上迪拜和她去过的其他发达国家,壮观也比不上国内的很多城市,但也有它独特的味道。

很幽静,典雅,空气质量也不错。

呼吸间都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正陶醉这夜晚的美景时,突然间,屋外,风声呼啸如掠过苍原,泣泣如诉。天边闪现出一条绚丽的彩色光带,就像一条金色的火龙,转瞬即逝。色渐渐变暗,黑得如同墨染的一般,天空中不时迸发出闪亮的光,照得地面发白,此刻,大地沉浸在灾难前的宁静中,静得让人发怵。

叶末惊呆了,这样的景观她从没见过,诡异却美丽。

“末末,快走,”叶修谨捞起桌上的资料,朝她奔来,神色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

铁蹄般踏踏震地动天,像上千火把划过一处,竟让墨沉苍穹多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来。轰隆隆的响声,还有震天的嚎叫声,那一刻,终于体会到天塌下来的绝望。

“来不及了,爸爸,”虽然她没有经历过,却也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传说中的地震,被他们赶上了。

天空中电光闪闪,惊雷震荡,地上狂风呼啸,大地深处传来“嘎嘎”的声响。整个世界在剧烈的地摇晃、震动着,就像风浪中的小舟,随时都会被吞没。

瓦落、墙倒、屋塌,在顷刻间发生,门窗都已经变形,逃是逃不出去了,叶修谨抓起床上的被子将叶末裹紧,抱着她避到里间的墙角,这个据说地震中危险系数最小的三角地带。

黑暗中,人们的尖叫声、惊恐声响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