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吃饱了。

然而,屋里化为安静,而屋外,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却响起了。

司马萍裹了裹披在身上的被子,身子再往门上凑了凑,只是耳朵都要贴门上了,可却再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这是睡了?他暗忖着,带着些遗憾的成分。

可转而一想——也该睡了!这都折腾多久了!

心里暗暗算了算,得到一个大概的数后,司马萍的表情变得诡秘起来,眼中也开始闪烁着阵阵精光。

没想到啊没想到,大人居然这么厉害!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蹑手蹑脚转身回屋,发现床上的小孩已经睡熟了后,司马萍轻轻拴上门,然后放下被子钻上床,脸上依然带着捡到宝贝似的窃喜——他还在回味着刚才所听到的一切。

只是想着想着,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话说,他跟了容大人这么多年,也没见着他跟那个女的有过啊,怎么他就能这么厉害呢,现在他可是一傻子啊?刚才听着他可是熟络的很!

额不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了,他当年可是奉命为他搜寻过各种春宫小本的!虽然观察之下这些小本最后是被送进宫给了那位,但他可也无意瞅见了他老人家待在书房一页页的翻着看的!

嘻嘻,咱可是眼尖的很。

不过容大人“技艺精湛”是这个缘故么?他可是忘了所有事啊!一瞬间司马萍又有点不确定起来,不过很快他又释怀。

管他为什么“技艺精湛”呢,开了荤就好!

哎,跟了您这么些年,可总算见您开了荤咯。想当初有多少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啊,那可是个顶个的美人,可您都是一眼不瞧就把人推开,啧啧,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皇上皇后几次要往您身边塞女人也总被拒绝的死死的,回绝不了了,也只是往院里一丢就让她们自生自灭…啧啧,为着这些事,暗地里可传了多少风言风语啊!

哎,大人啊,知道你一切正常属下也就放心啦!

司马萍已一种家长为孩子操碎了心的表情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窃笑起来——敢听容大人壁角的,除了他司马萍,满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不过要不要把大人的“丰功伟绩”给宣扬宣扬呢?右营那帮孙子可总是胡乱嚼舌头说着什么“不举”什么“断袖”,真正卑鄙无耻!

司马萍义愤填膺之下,浑然忘了他命人编排监察司右指挥使李香年的那些嚼舌头的话了。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情,然后他的脸色就微微变了变。

得,您这丰功伟绩小的还不能给您宣扬了,不然宣扬出了这么个小寡妇,您准得被活活嘲笑死!

司马萍差点忘了,他家大人这么英勇可是跟着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寡妇!

于是他开始叹息:您说您身边美人要多少有多少,您怎么就独独看上这么个人了呢!

司马萍开始为容肃不值起来,他觉得他家大人还是吃亏了,暗叹再三后,想着明日得赶紧想着法恢复他的记忆。

只有恢复记忆了,他才能不干出跟狗似的围着那个锦娘转的丢人事!

——这一天晚上,司马萍是带着很沉重很复杂的心情睡去的。

第二天一早,容肃再次被尿憋醒。他睁开惺忪睡眼想要起床,可发现怀里抱着个软软的暖暖的人,于是一下愣住了,等想清这是怎么回事后,嘴一咧,又笑了,也顾不上起床尿尿了,转身一趴就要去蹭周锦。

“锦娘,锦娘,起床啦。”

周锦被蹭醒,艰难的抬起眼皮,看到面前那晃着脑袋欢天喜地的人后,气一松,又一阵晕眩,她也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了。想要呵斥,可终究说不出什么,想要起床,又四肢酸麻无力的很,但是外面的天色已经显示出时候不早了,她已经睡晚了许多,所以她没法再躺下去了。

“小白,扶我起来。”

容肃听话起身,可一动,被子被掀落,于是两人的赤裸身体便完完全全显露出来。昨晚黑灯瞎火谁都没有看清,此时面对面的,一下就看了个透。周锦原本低着头,所以一眼就落在了容肃还精神着的东西上,心中一乱,赶紧转头,耳根却开始发烫发红。容肃也愣住了,他盯着周锦的胸脯,眼睛有些直。

挪开了视线的周锦又瞥见床上的狼藉,再加上汩汩从身下流出的东西,脸上就更是红的厉害,想到什么,又赶忙抬头道:“昨晚的事谁都不许说!”

那帮人还想着今天他找他们说道说道呢!不但是他们,连周舟跟司马萍都不能让他们知道!想着司马萍那笑容,周锦心中生出了一些烦乱,那些人暂时不用接触,周舟小也不会察觉,可司马萍这人…一看就是精明了事瞒不过的…

“啊?哦。”容肃正盯着出神,听到这么严肃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又习惯性的应下,可马上又纳闷起来,他抬头问道:“为什么啊?”

“听着就是了。”周锦不愿多解释,只是撑着下床,却是腿需的发飘。

“我知道了,这又是秘密!”容傻子自以为得到了答案,高兴极了。

“嗯。”周锦敷衍的应了一下,开始自顾自的穿衣服。

谁只容肃却又神神秘秘凑上来道:“那还有下次么?”

周锦手一颤,哑了半晌才郑重道:“洞房只有一晚上的!过了就没了!”

“哦…”声音很是遗憾。

“出去给我烧点水吧。”周锦没法再跟他待一个屋了。

容肃瞅了她一眼,最后还是乖乖的下床穿衣跑了出去——隐隐的,似乎屁股后面长了条尾巴,在不停的摇啊摇。

只是门一打开,他就站定。

门口,两个伙计打扮的站着,一人手里端着脸盆,一人手里托着装着巾帕胰子的盘,而他们边上,司马萍弯着腰笑得谄媚:“少爷,您醒了啊,那赶紧漱洗一下吃早点吧,早点小的都买好了。”

容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桌子上,包子油条春卷馄饨大饼鸡蛋稀粥小菜摆满一桌,而周舟,正盯着他,端着小脸,目光幽幽。

第32章 周锦的腹黑之道

司马萍人品不佳为人厌恶,但他身上却有个常人不得不佩服的地方,那就是,只要条件允许,他永远能让自己成为他的上司在早上醒来开门时看到的第一个男人以及晚上睡觉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男人——当然,自从跟了容肃后,那个“男”字也就可以去掉了。

司马萍雷打不动不辞辛苦的保持着比别人早起比别人晚睡的习惯,只为在自己的上司面前混个脸熟,然后试图让自己的上司产生一种“这人很狗腿但狗腿的很尽职说不准可以施以小用如果可行也可以视作心腹的错觉”,而不得不说,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攻势”很有效,他从一个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小喽啰一步步变成监察室左指挥使身边的红人就是最好的说明。

而现在,虽然容肃失去记忆变成了个傻子,但这完全不能影响他继续献殷勤的决心,都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最可恨,那他现在可不就是表里如一从始至终,要是容大人事后想起来,可不得更加对他信任!而他一信任,那些荣华富贵不更是妥妥的了!

司马萍算盘打得紧,所以现在不但不松懈,反而卯足了劲尽忠,不但一大早就出去给他买早点,还扣下了跟着过来送食盒的酒楼伙计——得有人烧水啊,不然大人醒来了要用怎么办!他倒想找几个下人的,可一时半会,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上哪找去。

司马萍体贴入微,直想着他家大人为此会对他更加高看一等。

然而容肃明显感觉不出他的心意,他瞥了那俩伙计一眼,就接过他们手中的东西,然后转身给周锦送去。

“锦娘,水来了!”声音欢快又殷勤。

司马萍默默吐血。

周锦不知道外边的情况,接过水就关门清洗起来,等到换了衣裳收拾脏衣服时又发现被面上也弄脏了,便拆下来也放进了盆里。身体依然有着很大不适,但她强忍着,然后端着盆出了屋。

而这一出去,就看见司马萍站在屋外跟俩伙计说话。

一伙计说:“您出再多银子都不成啊!”

另一个接着说:“就是,谁愿意放着大好的酒楼伙计不当跑棺材铺给一个傻子当小厮啊,脑门被驴踢了吧!”

司马萍怒道:“大胆!”

俩伙计不屑一笑后转身就走:“回见了您呐!”

原来,司马萍见这俩人长得清秀人又机灵动起了利诱他们来当小厮的心思,谁知人没拉拢到反而挨了呛,他狐假虎威横行京城,近几年再没人敢顶撞,今日竟被俩小东西给骂了,真是气得直想将他们拿下丢入大牢再各种严刑施一遍!

“有眼无珠的东西!等死吧!”他琢磨着回头再去找衙门里那姓黄的,让他出面把这俩大胆奴才给狠狠收拾一遍!

可是转而一想又作罢,现在可不比在京城里,得事事小心着,万一惊动了人那可就麻烦了!于是便又咬牙切齿的骂道:“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你们这回!”

“你在做什么?”

司马萍正在嘀咕,冷不丁听到身后响起一清淡的女声,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周锦,脸色一变,笑容立刻堆上,“夫人,您起了。”又是一副迎须拍马的奴才嘴脸。

“夫人?”周锦终于听清了这一个称呼,想到里面的渊源,眉一皱,都知道成亲是做戏的了,还叫这做什么?想要开口,可立马又顿住,面前这人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说这话也不过是因着小白现在对她的态度所以奉承着,看碟下菜对人说话而已,当不得真,她也没必要放在心上,于是她揭过不提,只继续问道,“他们两个是谁?”

周锦从皱眉到表情恢复淡然只在一瞬间,可司马萍却看得透彻,心里不由一窒,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周锦身上那举重若轻的气度。感觉自己背上有些压力,他挺了挺身,回道:“小的见这俩个伙计机灵,想要说服他们留下呢。”

“留下做什么?”

“自然是伺候少爷,您,还有小少爷了…”

周锦看着他,目光微动。

司马萍还想再开口,可容肃已从屋中走了出来。

“锦娘,吃饭了。”

周锦看了一眼司马萍,放下木盆转身进屋。

司马萍看着她走路的步伐,心一咯噔,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然后就深吸了一口气,他意识到刚才自己所想极有可能出了些偏差。

原先只是做戏也就算了,可现在已是正儿八经的洞了房了啊!他倒不信她现在还能满不在乎!那是现在真把自己当成个主母了?所以刚才她不是举重若轻,而只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一瞬间,司马萍觉得事情有点超出掌握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还真有些主母风范…司马萍瞅着周锦的背影,不知不觉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了这个念头,等意识到后,眼一瞪。

虽然她的确很有主母风范,但咱也不能承认啊!

暗地盘算了一下,忙又跟上。

周锦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满桌的早点,愣住了,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周舟以及一屁股坐下的容肃,问道:“这些都是买的?”

司马萍面色已恢复如初,听到这话赶紧上前一步,答道:“正是。”

周舟见周锦表情有些怪,就跟着告状:“我早上醒来看你们还睡着准备熬粥的,米都淘好了,可他拉着我不让熬说要出去买。!”

周锦看向司马萍,司马萍忙媚笑道:“小少爷现在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呢!本来想着代替的,可小的自小没下过厨,心想万一糟蹋了粮食可就罪过了…”

司马萍说着,微微低头,似乎有些惭愧,然而这番话说得坦诚,事实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就这稀粥咸萝卜条当早点?咱怎么能吃得下!额不对,是咱们家大人怎么吃得下!

“那买这么多做什么?”又吃不完。周锦看出了司马萍所说不实,但也不说破。

而司马萍听到这一问,看了她一眼,嘴边却抿出了一丝高深的笑意,“就这点东西还真不算多,我们家少爷原来在家的时候,每天早上备的早点可比这多多了,在这也就是找不到什么好了小的才凑合着买了这些,要是换了以前,这些东西哪能入得了眼呐,我们家少爷可是挑嘴的很…”

司马萍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余光一瞥,就瞅见容肃左手大饼右手油条,嘴里还嚼着半个煎饺,是吃得一嘴一手的油,见他们看过来,还憨然一笑“真好吃!”

这哪是挑嘴哦,根本是来者不拒嘛!倒确实是不入眼,全入了嘴了!

司马萍看得嘴直抽抽,周锦却是低头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目光又沉了下去。

她听出了司马萍的提醒。

提醒她身份悬殊,提醒她,他们家少爷高贵的很,不是你一个小寡妇能攀得起的。

虽然叫着一声夫人,可说到底,终究是没将她放在眼里一丝一毫。在他眼里,自己跟小白是云泥之别,只怕连跟他都无法平起平坐。

周锦突然就笑了,她施施然坐下,抬头看向司马萍,道:“你现在跟我讲这话,难道不怕有朝一日我真成了你口中的夫人?”

怎么可能!司马萍心中立马否定道,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自家大人醒来了还能看上她!

周锦不说话,只继续笑吟吟的看着他。

司马萍原本站着还有些居高临下的架势,可被她看着看着,心突地一下就绷紧了。

这个笑,太邪门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仿佛在告诉别人,只要我想,就没什么做不到。司马萍觉得这太过荒谬了。

可是为什么又觉得这荒谬说不准真能成真呢!

司马萍错乱了。

再一想如今的容大人对她言听计从,如果她现在想给他穿小鞋,那简直就是一句话的事,到时候他连哭都没地哭去!

想到这司马萍又开始后悔刚才自己莽撞了,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想着要提醒提醒她呢!看着边上容肃吃得开心,他脸皱起来了,我的大人哎,小的为了您,现在可里外不是人啊,这心操得快碎的不能碎了!

周锦见他表情收敛了,收回视线,低下头,微笑,开始拿过早点吃了起来。

容肃吃着东西,感觉到了司马萍的视线,抬头见他站着,道:“小萍,你也坐下吃啊。”

司马萍连忙摆手,“小的不敢,不敢,您吃吧,不用管我。”

容肃看向周锦,目光询问。

周锦只做不察。

司马萍这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现在平起平坐的是他们,根本就没他的份啊!

司马萍突然间想起了那些深宫大院的女人们,顿时就哭了,嘤嘤嘤,这小寡妇怎么就这么腹黑啊!

周锦无声甚有声,一下就把他给灭了!

容肃不知两人暗中交锋了无数回,只继续欢天喜地的吃着,吃到好吃的,还不忘拿在周舟碗里。他是想着有福同享或者心存讨好,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周舟的不悦,然而这副样子落在周舟眼里,就让他更不爽了,这是要反客为主了么!这要以前可都是他反过来把好吃的拿给他的!

容肃吃着吃着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小萍,我们明天还能吃到这些吗?”

大人问话,司马萍赶紧回神:“少爷您要喜欢吃,小的就天天给您买。”

容肃咧嘴笑了,碰了碰边上的周舟,道:“我们明天还能吃这个!”

周舟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也不搭理,只是对着周锦道:“娘!明天我们还是熬粥喝吧!”才不要吃你们的东西呢!有什么好得瑟的!

“可是白粥不好喝啊,你原来不是说不喜欢的么?”容肃有些不明白。

周舟怒了,“你什么时候听到我说不喜欢了!你要吃你自己吃吧!不跟你玩了!”说着,把面前的碗一推,爬下凳子气呼呼的跑了。

容肃茫然不解,看向周锦。

周锦头都没抬,“不管他。”又小心眼了。

司马萍也跟着说话转开他的注意力,“少爷您放心,有小萍在,绝对不让你吃半点苦…早上时候小的还订了一桌菜,到中午时候会送来…”他已经打听好了,这家子人早上喝稀饭吃咸菜,中午晚上也好不到哪去,那怎么能行呢!

容肃听说有酒水,立马被吸引过来,昨天那顿饭可是让他回味无穷啊!

司马萍察言观色,知道自家大人是欢喜了,思忖了一下,又弯腰继续献媚,“小的琢磨着也该给您买点衣裳,就这粗制滥造的您穿得肯定不舒服…”

容肃连连点头,“那你给锦娘喝周舟也买吧。”

“这是应该的!”司马萍再接再厉,“当然,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跟小的说,小的一定竭尽全力完成!”

“真的吗?”

“自然!小萍愿意为少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花的银子,到时候回了京在上哪捞捞吧,眼珠子转了转,见边上周锦正喝着粥,又低声试探道,“其实少爷您要觉得这里住的不舒坦,小的还能给您换个大一点的宅子。”

“换哪?”

“您想换哪就换哪!”您容大人一句话,多少房契地契不争着赶着飘到您手里啊!当然,如果能乖乖跟着回京就好了。

“算了,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容肃憨笑。

“…”

好个屁!巴掌大的地,转个身都不够!这边上还都是棺材板呢!

火都快燃完线了炮仗都能响了,啪的一下,火苗给踩灭了,司马萍郁卒。

想了想,又道:“那要不,给您换个床?您向来喜欢大床,屋子里那床您一定睡得不舒服…”关键是他睡得很不舒服啊!把大人忽悠出去已经不可能了,那还是实际点先买个床过来吧!

“唔…”容肃似乎有些犹豫,想了想后,头一转,朝周锦道,“锦娘,要换吗?昨晚跟你睡的时候那床老吱嘎吱嘎响,一点都不结实!”

周锦正一边喝着粥一边听他们说话,乍一听到这句,满口粥喷了出来,然后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第33章 因果循环变数起

“不用了!”周锦好不容易恢复神色后,抬头说道,声音带着坚决。

司马萍感到奇怪。

周锦扫了他一眼,抿了下唇,道:“你把你订的那桌菜也退了吧。”

“嗯?”这话很是莫名,司马萍更加不解。

“我们这吃的穿的用的都不缺,不需要别的。”周锦继续道。

什么意思?

“当然,你要给他买什么我不拦着,但别拿进来让我看见就是了。”

司马萍懵了,这唱的哪出?

“另外,我们这也不需要什么下人,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四句话说完,周锦就又开始喝粥。

司马萍这下却是听明白了,这女人在拦着他对他家大人好呢!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他订酒席买衣裳添物什,大人过得舒坦了,他们不也跟着沾光么!

“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啊?”司马萍有些痛心疾首,“不说少爷跟您了,小少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这么萝卜青菜的吃着,多不好啊!”不让买东西不然人伺候,开什么玩笑!

周锦抬起眼皮,目光沉静,却带着别样的压迫力。

司马萍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周锦一笑,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轻描淡写一句话,听着突兀,可司马萍一瞬了然,然后脸色就变了。

这一句,仅十个字,可包含了太多内容啊!

由俭入奢便是接受了司马萍的“好意”,由俭入奢则是说明有朝一日这份“好意”会消失!可为什么会消失?她已经跟他们家少爷拜堂成亲甚至洞房花烛了,不是有了很大的持仗了么!按照正常的,知道自己跟了个有财有势的主,哪怕她知道自己最终不能成为真正的“夫人”,可到底还是能捞着一笔换个下辈子衣食无忧!可现在听着她的话,她不但不想着捞一笔,甚至还想着跟他们撇得清清的啊!

这女人脑子是被驴踢了么!司马萍蓦地就想起刚才自己被骂的这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