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容肃一摆手,烦躁的说道:“去一下就走便是,我看谁能奈我何!”

总之,是不能让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一个人去的!

第73章 李香年的悲催史

此时的丞相府,里里外外都是哭声一片。

灵堂前,家中两根支柱齐齐倒塌,一众女眷哭得呼天抢地伤心欲绝;府门外,爱民如子的丞相大人去了,寻常百姓聚集而来,哭声阵阵;对面,或师恩难忘或嫉恶如仇的众学子亦相继赶来,守于阶前,泪洒衣襟。除此之外,满朝文武也纷纷前来吊唁,而不同以往的是,这些大小官员吊唁完并非即刻就走,而是一个个留了下来。

丞相府本就不够宽敞,此时再被挤满了人,就更觉拥堵,这让操办丧仪的礼部官员分外头疼,不过他们自然知道他们是为何留下,所以不作他言,只紧张有序的应付着一切事宜。

裴元修下令要为宋丞相风光大葬时,他们就知道这次他们接了个棘手的活,拥堵这些问题相对于其他,实在是小菜一碟。

文武百官不约而同留下的目的,彼此皆是心知肚明,他们当然是在等,等容肃上门。

时值正午,礼部已着手安排宾客就餐,可是容肃始终没有露面。

“李大人,容大人真的会来么?”某官员对坐在上首的一人道。

那人黑色素服,可掩不住一身华贵之气,虽是肃穆悲戚场合,神容亦是正儿八经,可眉梢眼角,还是流露着一丝丝与生俱来的玩世不恭,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早已在此恭候多时的李香年。

听到问话,他丢下手中啃了大半的香梨,接过下属递来的香帕,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回道:“他要敢不来,回头你再参他个抗旨不遵呗。”

那官员闻言脸色大变,要他参容肃,那不是找死,他可不嫌命长!想着要巴结一下右营的人,没想到反被嘲弄了去,那官员听着边上同僚的讥笑声,赶紧撤了下去。

李香年丢下帕子,扫了那官员的背影一眼——爷正心烦着呢!

今天早上,他刚要出门,就被皇后召进宫。

皇后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从小相依为命,感情甚笃,可是这几年来,他明显感觉到了两人的疏离。

而今天早上皇后的一番话,更是让他觉得吃了苍蝇似的。

皇后说:如今宋家遭难,风雨飘摇,倘若你在此时迎娶宋家长孙女宋琪玉,必然为右营增加许多砝码,毕竟,宋之谦虽死,可天下拥护者众多。再者,右营虽然与左营作对,但平常也做下不少犯众怒之事,与宋家结亲,势必能归拢不少人心。

皇后言之凿凿,尽是为他右营考虑,可是右营又是为谁效劳?

右营从来被划归为后党的势力,可是如今帝后关系真如外人所见的那般恶劣么?呵,也就骗骗家里那个日渐昏聩的老头子罢了。这么多年,他可看得清楚,自己的姐姐早已被皇帝裴元修拉拢,那一出出帝后相争的戏码,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早先年阿姐还当真是为李家谋利,可后来,全是一心为皇家,为裴元修!裴元修这人看似和善憨厚,可腹黑阴险程度,根本无人可及!现在让他娶宋琪玉,只怕也是裴元修的主意,他以宋之谦为棋子想要对付容肃,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就想着让自己为他收拾这烂摊子,哼,做梦!

李香年越想越来气,一开始怕他李家势大,就扶持出个左营扶持出个容肃来跟他们打擂台,现在拉拢住了皇后,控制住了李家,见容肃势大愈发不可控制了,就又想着借他李家借他右营来打压左营了,好一手君王平衡术,全帮他们当棋子了!

只可恨姐姐尽然鬼迷心窍,尽被他忽悠的言听计从了!

李香年有些心酸,从小姐姐就是一心一意只疼他,可现在,竟然为了自己的夫君,要让他牺牲他的幸福!

宋琪玉,那是什么鬼东西,他李香年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娶一个平凡的女人!

李香年身为李家唯一的嫡子,当初为了给身为皇后的阿姐当靠山,所以在父亲渐渐年迈,李家日益势微的时候,毅然舍弃锦衣玉食投入军营,从而挣出了一份功名培养出了一些势力;之后为了跟右营打擂台,又毅然决然的从边关回来,开始着手监察司那些复杂繁琐的事,并一次次的跟容肃斗智斗勇,最后培养出了右营这个特殊的存在…他本事懒怠好享福之人,可是为了自己的姐姐,他一次次的做出牺牲,可是没想到,在他拥有足以跟帝党容肃分庭抗争的势力之时,姐姐那边却出了问题。

之后,他一点点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势力被裴元修蚕食,他无可奈何,因为这是他自小相依为命的姐姐的授意。他根本无所谓权势,可是他不能任由裴元修将他们李家的势力瓦解,帝王心术深不可测,谁知道他借着李家的势将容肃收拾了之后,会不会又反过来将他们给收拾了,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之事,裴元修向来做得得心应手!所以,这几年来,在明面上,他确实遵从的旨意处处与容肃敌对,可是私底下,他通常都是见好就收从不死磕到底。

他保全容肃,也就是保全自己。

只可惜,这一切他只能埋在心里。

李香年越想越觉得灰心丧气,早上出门之前他还为了今天能看容肃的笑话而兴致盎然,而此时,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容肃来不来,关他屁事!

李香年想着,就打算就此告辞,可还没走几步,就听人堆里传来一声——

——容大人来了!

——带着那个小寡妇!

小寡妇也来了?李香年立马驻足,思忖片刻,又转身往灵堂走去。

算了,既然来了,看看热闹再走好了。

灵堂前,此时一片沸腾。宋家老少本不知道容肃会来,此时见他出现在丞相府,各个恨不得扑上来食其肉啖其血。

“你还我夫君命来!容肃你不得好死!”宋景明的妻子从来和顺,如今也是丝毫不管仪态。

“你这个大恶人!大坏蛋!你还我祖父!你还我爹爹!”年仅四岁的宋麟玉也哭着骂道。

“…”

礼部官员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得知容肃来时,一早就命丫鬟仆人看住宋家老少,所以此刻一见她们扑上来,一拨人等早已将其拦住。

容肃迎向她们蕴满仇恨的目光,丝毫不以为然,他只是放慢脚步,不敢让身后的女人离他太远。

周锦看着这一切,面上虽是镇定,可心中着实不好受,刚才在门外她就感受到了百姓与学子们愤然的怒火,现在再面对宋家人,已无力承受。

“你们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推开阻拦的人们,走了出来。此女面容清丽,气势傲然,正是宋家长孙女宋琪玉。

容肃却理都不理他,只是看向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李香年冷声道:“我来了,你待如何?”

李香年也是看都没看他,只对着周锦道:“夫人,好久不见啊。”若不是场合特殊,他还真能堆出一副笑脸。

别人不知究竟,周锦却明白他话中所指的具体意思,不由有些无言。

容肃见他居然又敢调戏周锦,怒目而视,同时不经意的挪动身体,将周锦挡在身后。

李香年像是这才看到他般,说道:“容大人这话是何意?女婿祭拜丈人舅兄不是理所应当么,怎么说的好像是我这个外人胁迫似的。夫人,您说是不是?”视线又转向周锦。

周锦自然不会在这里应对他,所以只默然无语,同时将视线转向人群,刚才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宋琪玉似乎退了出去。

李香年转而又对容肃道:“容大人既然来了,难道不先在灵前磕个头?”

“做梦!”容肃直接否决。

“容大人这是要抗旨不遵么?”李香年掩口惊道。

“你能奈我何!”容肃浑然不惧。

李香年竖起大拇指,“容大人好胆量!我一定会如实转达皇上!”

“哼!”容肃不愿与他搭理,见差不多了,又对周锦道,“我们走!”

既然已经来了一趟,在皇上面前也可以交差了!

周锦却拉住他。

容肃站定皱眉。

周锦转过身,跪下,在宋之谦的灵前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

“不准你磕!不准你磕!”宋家老夫人怒吼道,可她因为太悲戚,早已瘫坐在边上的椅子里,说话都喘气,如何还能过来拦阻。

周锦心如刀绞,可也不愿再久留,最后看了牌位一眼,便起身就走。

而这时,她无意一瞥,看见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

那人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正是刚才离开的宋琪玉。

眼看着她冲向容肃,而容肃正背对着她,周锦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吼道——“容肃小心!”

同时,人已奔了出去。

“容肃!我要杀了你!”

“哧——”

第74章 容大人化身忠犬

容肃听到周锦的警示,立马回头,瞥见宋琪玉手中的匕首,双眸一沉,只是还没来得及应对,就见周锦已扑来挡在她面前。容肃脸色顿变,再想不及其他,只一手将她拉开并拥入怀里,只是到底来不及,锋利的匕首到底还是划破了周锦的胳膊。

袖子被划开,露出一指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汩汩冒出,容肃见状双目睁大,杀气顿现,毫不犹豫的就伸出左掌打向宋琪玉。

宋琪玉闺房女子如何承受得住这一击,即刻倒地口吐鲜血,只是她盯着的眼神依然满是仇恨,毫无惧意。

“胆敢谋害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拿下!”容肃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此刻他只想将宋琪玉千刀万剐,而他也根本不顾及此时所在宋家灵堂,当场又站满文武百官!

左营的人听令,立马上前就要架走宋琪玉。

宋家的人上来拼死阻拦,全场立即混乱,。

眼看着惨剧即将发生,一人站了出来。

李香年扶额道:“容大人!她好歹也叫你一声姐夫,你怎么可以下此狠手!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嘛,小姑娘年轻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她斤斤计较!再说了,这里躺着你的老丈人跟大舅子,你难道想让他们死不瞑目?”

李香年并不想管这破事,可是如果真不管,只怕今天这事就难以收场了。说着,他又瞥了一眼宋琪玉,有勇无谋,以为这样就能杀了容肃?蠢货!

容肃当然不买账,宋之谦死不死的瞑目,管他屁事!

李香年见状,只好又将视线落在周锦身上,“夫人,想来您也不愿令尊跟令兄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吧。”

他拧着双眉,眼神带着求助的意味。如果容肃执意要带走宋琪玉,他还真拿他没办法,毕竟宋琪玉欲图谋害朝廷命官当真是有目共睹,而他也看出来了,容肃之所以这么愤怒,全是因为这个小寡妇受了伤。

哎,看来容肃对那小寡妇还真是非常的不一般啊。

周锦看出了李香年的意思,她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让容肃再惹得众怒,所以她拉拉容肃的袖子,低声道:“我没事。”

我没事,饶了她吧。

容肃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周锦拉着他衣襟这一举动莫名让他晃神,再触及到那恳求的眼神时,刚才那冲天的怒火不知怎么的,哗的一下就熄灭了。

“哼!”最后,他怒哼了一声。

礼部的人见情势好像没那么恶劣了,忙上来道:“容大人,夫人受了伤,还是先去包扎一下吧。”

这么一说,容肃又紧张起来。

“带路!”他怒道。

容肃跟周锦以及左营的一众下属走了,灵堂前空了不少。煞神走了,文武百官交头接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李香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时,有人走来。

“多谢李大人救命之恩!”来人正是宋琪玉。她福了一福,抬起头时,目若秋水,一身素衣下,我见犹怜。

李香年却嫌弃的挪开眼,“你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看到宋家再办丧事。”

“…”刚才还为她百般求情,现在却一副冷淡模样,宋琪玉一时无措。

李香年却并不就此住口,他扫了一眼怔然的宋琪玉,又道:“你也别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容肃来宋家可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我真是什么好人,又怎么会让你爹让你哥死后都不得安生!”说完再不多说,转身就走。

宋琪玉看着他走开,表情有些难看。

很早时候,她就听说,李家有意娶她为媳,嫁的就是这个俊秀非凡的男子,原先她并不在意,可刚才见他百般为自己求情,心便不由动了,可没想到…

宋琪玉有些失望,可很快,又恢复如常。

丞相府旁厅内,大夫在给周锦包扎伤口,容肃看着那道伤口,只觉触目惊心。

好不容易等到大夫走了,他冲着周锦怒喝道:“谁让你给我挡了!”

周锦瞅了他一眼,回道:“没想太多。”

所以这是情不自禁么?蓦地,容肃想起李香年说的那句话来——女人怀了男人的孩子就会死心塌地的,所以她现在已经对自己死心塌地了?为了救自己,都不惜以身犯险了…

容肃觉得是了,心跳了两下,耳垂也微微发热,察觉到周锦还在盯着他看时,又凶道:“下不为例!”

“嗯。”周锦很听话的应了。

见她这么乖顺,容肃一时之间心里又有些痒痒的,默了半晌,又道:“我先出去,待会再来接你!”

顿了顿又补道:“没事别出去!”

“知道了。”周锦柔顺的回道。

只是等容肃出去,她的表情又变得凝重。容肃的恶,到今天,她了解的分明,想及周旁之人想要吃了他的样子,她一阵心颤。

容肃处理完了事,很快便来接她回去。周锦想着能离开了,也就松了口气,浑然没多想容肃是出去干什么的。

——刚才,容肃在周锦的“求饶”下放过了宋琪玉,但也只是暂时的,他从来心狠手辣,对于想要杀他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饶过,更何况,那人还伤了他的女人,所以在安顿好周锦后,他立马对手下下了令——一个月之内,宋琪玉必死!

周锦原本以为他们回去当从后门,这样无声无息最好不过,可没想到,容肃还是带着她往前门走去。

容肃从来嚣张跋扈,又怎么会惧人言,他敢从前门进来,就敢从前门出去。周锦无奈,只好跟在身后。

外面又比来时多了不少人,各个怒目相对,恨不能将他们生吞活剥,周锦看着,心情沉重。而在一眼扫过众人的时候,冷不丁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站在一群学子中间,旁人都在怒视容肃,惟有他,只一眼不错的盯着她,目光殷切,表情担忧又悲伤。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允抒。

四目相对时,顾允抒眼睛一亮,而周锦却是一惊。他怎么会在这?是知道自己要来?他为什么还留在京城?心中存疑,脚步自然也放缓下来。

容肃虽然一直直视前往傲然往前走,可是余光却始终注意着身边人的动静,所以她一迟滞,他立马就觉察到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同样,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顾允抒。

容肃眉头一蹙,这人甚是面熟,一想,恍然,正是此人在青云殿上与李香年这厮一唱一和!再一看,怒目,此人还曾是锦娘的旧相好!

这人怎么还没死么?!倒是把他给忘记了!

见周锦与他目光胶着移不开视线,他重重的——“哼!”

周锦闻声,赶紧回神,抬头见容肃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赶紧拉过他的手,道:“我们走吧。”

周锦的手凉凉的,软软的,容肃一个心神荡漾,居然就这么被她牵着走了。走了两步回过神来,却猛的一甩手又径自离开。

走到外面,马车已恭候,周锦先行上去。容肃本欲跟上,却突然放下帘幔,他转身对手下耳语道:

“今年春试有个叫顾允抒的,让他彻底在这个京城消失!”

哼,自寻死路!

马车很快回到容府。司马萍见他们回来了,飞也似的扑了出来,“大人!夫人!”

“有事?”容肃问道。

司马萍立马顿足,眼睛一转,道:“额,没事,只是奴才担心大人跟夫人而已,见大人跟夫人回来,一时激动,一时激动,呵呵,呵呵。”

“有什么可担心的!”容肃扫了他一眼,跨步进去。

见他走开,司马萍马上蹭到周锦身边,“夫人,听说宋家那小丫头片子伤了您!哎呀,奴才听到后可担心死了,真是坐立难安啊,夫人,您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周锦已经习惯了他的殷勤,回道:“没事,就是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

哪知司马萍更是心痛的道:“一道口子呐!想想都疼!”转而又道,“这万一要是留疤了可如何是好,这宋家的丫头真是狠毒!”

“…”周锦见他小题大做,不再理他。

而前头的容肃听到司马萍的话后,却停下了脚步,愣了片刻,又转身往回走。

“大人您要出去啊?”司马萍立马狗腿的跟了上去。

“多事!”

容肃离开府中,去了皇宫。

裴元修听完他的来意,笑得满是趣意,“所以你心急慌忙的进宫来,就是为了向朕讨那祛疤的膏药?”

“嗯。”容肃哽着声音回道。

监察司里的人擅长制毒解毒,论医术,还是宫里的御医来得精通,而后宫佳丽三千,美容祛疤那些玩意,御医早已研制的通透。

裴元修见他这么快的承认了,摸了摸下巴,笑问道:“你现在不怕天下人耻笑了?”

原先谈及那小寡妇他就色变,今日在丞相府,他竟然当着那么多人面将小寡妇护在怀中,啧啧,是浑然不怕别人的目光了。

——裴元修耳目众多,自然早就知道丞相府发生是一切了。

容肃冷哼一声,“我看谁敢耻笑!”

如此一说,算是应了。

既然天下人都知道他娶了个山野女子,既然周锦已对他死心塌地,容肃破罐子破摔,也就管不着难堪不难堪了,反正在他眼里,谁敢在他面前耻笑议论,杀了便是!

容肃纠结挣扎过,可下了决心,也就不管不顾了。

再次回到容府,已是傍晚。容肃没在前院停留,下了马车,拿了药,就径直往后院走去。

司马萍正在伺候周锦用膳,见容肃进来,吓了一跳。

周锦也很吃惊,见他盯着桌上的饭菜面色似乎有些不对,便站起问道:“你吃过了么?”

容肃没应,只哼了一声。

这就是没吃了,“那要留下来一起吃么?”

容肃嘴上还是不应,只是人已走了过来。当然,脸色还是难看的很——难道不知道等他一起吃饭么!枉他中途被叫去左营后把事情处理完就赶紧回来了!

司马萍惊完早已反应过来,忙不迭的使唤边上的人,“快去多拿一份碗筷!”

亲自奉上碗筷后,司马萍见容肃吃的起劲,忖度了半天,又小声的问道:“大人,今晚可是在这过夜?”

容肃握筷子的手滞住,眼睛飞快的瞄了一眼周锦后,冷冷的回了个——“嗯!”

第75章 周锦同榻戏容肃

司马萍很识相,等他们用完晚膳,收拾好,洗漱完,就带着人滚下去了。

烛火已亮起,屋子里,只剩下容肃跟周锦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