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妍惑/妍魅/妍情/同生契上一章:第 26 章
  • 妍惑/妍魅/妍情/同生契下一章:第 28 章

他不以为意的淡笑,“再等片刻,我们去外面用晚膳。”

这间酒楼是南月南面的傣罗国人开的,除了大堂是一幢两层的木质建筑,雅间皆是一栋栋极具热带风味的草屋,没有墙,四围以木质百叶帘隔起,通风又私密。桌子是不知从何处弄来的老树根,坐垫是编得精致的草垫。食具亦十分天然,椰子壳做碗,椰子叶作盘。

种种设计,不显粗鄙,反处处透着一种原始的激情。徐思妍坐定之后,便不吝啬的赞道,“果然是匠心别具的所在。潇潇真的长了见识呢。”

楚曦欣然一笑,“师妹喜欢就好。”

菜式颇为丰富,许多热带水果,如椰肉,菠萝和香蕉都用来入菜,对徐思妍来说,新鲜倒占了大多,可口却称不上了。风味嘛,本来也是浅尝辄止,若天天吃的话,谁也受不住。

很多菜里都有一种叫“咖喱”的调味料。点菜的时候,店里的小二一再强调会有些辣,她还以为会如蜀湘一带的重口味。谁知尝过之后发现,虽然味道还算特别,但对她这种嗜辣之人来说,这点辣简直不值一哂。

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轻蔑,楚曦微微一笑,指着椰子叶上用来做陪衬的樱桃形状的小红椒道,“其实最辣的是这‘樱桃椒’,怕是还要烈过湘椒。”

她闻言仔细观察了一番,怎么看那小辣椒都似水果一般,搞不好还带着甜味…想起什么似的抬眼笑道,“师兄算是江南人,自然受不得辣的。”说着话,随手拎起一头小辣椒放入口中,吃了下去,正待得意的鄙视他一次,一股几乎能烧破内脏的烈意便从胸腔深处延伸到了喉咙,然后直冲百会,再经过额头,从眼睛倾泻而出。此时,她只觉得一阵眩晕作呕,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时,楚曦极为识趣的递上凉茶,她连灌了几杯,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此时再看她,眼眶微红,面上梨花带雨,红唇微肿,圆润通红的一如她刚才吃下的樱桃椒…原来樱桃椒不只是形似樱桃,吃下它的人也会变得犹如樱桃…

想到这,他轻笑出声,惹来她怒目而视,却更加的让人忍俊不禁。他不自觉的抬手遮住她的眼,清凉的吻在她火辣的唇上轻浅的一啄后,低叹道,“果然辣得很。”

俺滴新坑:《后现代皇妃物语》

对弈(2)

他突然抬手遮住她的眼,一抹温软在她火辣辣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划过,带了几分清凉和几分迷醉,晕开了一片涟漪。她怔忡之际,便听他略带戏谑的浅叹,“果然辣得很。”

听了这话,她本该立即气恼的推开他,可伸出的手抵上他胸膛时,她听到了心跳的声音,有些急切,有些慌乱…然而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只要移开他修长完美的手,答案就会在眼前,可是她猜她现在脸红得紧,突然就不想让他看着自己了。

时间似乎就在这一刻停止,他的手遮着她的眼,感受着掌下火般的灼热,她的手抵在他胸膛,倾听那不知是谁的心跳…两人竟没有一个动上一动,直到园中嘈杂起来,惊醒了他们的迷思。

“表演开始了。”他轻声解释时,顺势收手站起,转身拉开了朝向院中的帘子,散出了满室情怀。

院中间此时已燃起了熊熊篝火。进来时徐思妍便发现,作为雅间的小草屋围了院子一圈,将中间空了出来,原来是表演场地。

她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有些零乱的思绪,就被缓慢悠扬却伴着些远古神秘的音乐吸引了心神。一群表演者慢步走进空地。女人穿着五颜六色的裙子、罩衫,头上梳着高高的髻子,鲜花佩戴在美丽发式的两侧。男人裸着健美黝黑的上身,穿粗麻布裤子。乐手用不知名的异族乐器奏出一阕哀婉的旋律,坐着的一个女人用傣罗语唱起了歌。

听不出所以然的,她转头小声问楚曦,“你可懂她唱的是什么?”

他没有看她的柔声道,“‘我想离开我的恋人,他却先我而去,留给我一颗破碎的心。’”她对他的言语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他在翻译歌词给她。

这时一名女舞者随着歌声来到空地中心,以一种节奏性极强的舞蹈开始了表演,随着伴乐的加快,舞步渐渐急剧起来。

当音乐节奏再度加速。舞姿瞬间化为妖冶的疯狂,她不断地变幻各种舞步,展现出傣罗族人的风姿。

伴奏变得愈发紧张和兴奋,舞步也愈加迷乱而销魂时,其他的表演者和雅间中的看客欢呼雀跃,不断以喊叫鼓励独舞女郎。

各种各样的喝彩声交织一片,引诱跳舞者施展出更加疯狂和剧烈的舞步。

陡地,音乐和舞蹈嘎然而止,院里里一片阒然。但只俄顷又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欢呼声。

“好美…”徐思妍已看得目眩神迷,喃喃出声时,只说得出贫乏的两个字。

楚曦仍笑得清淡,“还没完呢。”

说着话,又一名舞女走上前。她皮肤黝黑,是标准的傣罗美人。她神态超然冷漠,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看客的存在。伴乐开始演奏一首忧伤而低回的旋律,乐曲充满东方的韵味。一名男舞伴也走上舞台,于是,两名傣罗人踏着稳健有力的节奏,跳起双人舞。

在一旁坐着的表演者有节奏的喝彩、拍手掌,为他们的舞蹈伴奏。抑扬顿挫的手掌拍击声包容了音乐,包容了舞蹈,将气氛推详谈高潮,直到院落都在舞蹈音乐的冲击下震颤起来。

表演者的身体在疯狂的欲望中分离、聚合,像欢爱般狂热地扭动,但却不相接触。这种充满野性和激情的舞姿渐渐达到高潮时,众人皆为之如醉如痴。

徐思妍在这疯狂的氛围中,也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胸中似有种呼之欲出的渴望,却被她耗尽全力的压抑,因为她感到,那东西一旦成形,便会化成一只兽,将自己的理智和冷静全部吞噬干净。而她害怕面对那样的自己。

垂下头,虽想知道楚曦在这种情况下是否仍淡静如常,却一眼也不敢看他。

直到回了驿馆,她都未曾与他对视。而他对她的异常恍若不觉,未曾试着去撩拨她那根绷紧的弦。送她到门口时,他才打破沉默道,“师妹好好休息,明日带师妹去个有趣的地方。”

她草草应了一声,便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靠上了门板听见他离开,才大口的喘起了气,好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下来,迈步走进了卧室。

懒得唤婢女进来,自行除了罩衫,卸了发饰,待要换衣时,发现柜中多了套白彝女装,心中又是微荡。没想到昨日在市场上多看了几眼,他便也上了心。这套衣服,做工用料皆为上品,怕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耐不住诱惑的穿上身试了下,竟是合体的一分不差…该死的楚曦…他那双贼手,估计是碰过一次,便知道尺码了…想到自己这副身子,大概也没有什么他没碰过的地方,刚凉下来的脸,又烧了起来…

此时镜中的女人,长发有些散乱的披散在身后,锦织的贴身的马甲托起了玉峰,性感的乳沟透过襟领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裸露在外,短裙下修长的玉腿紧紧并起,微红的脸衬上春意流转的美眸…

她蹙眉轻触铜镜…好像刚刚欢爱过的女人呢。

微眯起眼,目光瞬间冷凝起来…对一个俘虏这般殷勤,她可以单纯的理解为,他对她有了男人对女人的兴趣吗?

又或者,他只是开辟了另一个有趣的战场?

…情场本就如战场,不是吗?

是征服还是被征服,对他们来说,结果可会天差地别…

很奇怪的,激荡的情绪并未影响她入眠。一夜无梦,起身时已日上三杆,梳洗后,只简装素髻的打扮了一下。

推开门,仍是一袭玄色长衫的他静坐于院中百年老榕下的棋桌旁,似乎正在研究一盘残棋。解珍珑棋局吗?没想到楚大少也有这种兴趣。

只是军机在身的他,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忙吧?这般悠闲…难道早已胸有成竹?

从好眠而来的舒畅心情,因着他的云淡风轻莫名沉闷下来。

感到她有些阴郁的注视,他抬起头对上她的眼,仍是那般从容无华的神色,仍是那般静切清逸的眉目,仿若千百年来他都如此的淡看着红尘万丈,从未沾上一丝凡俗…

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她竟完全看不透也猜不到…

她这一生,从未试过对局面失去控制到这般,而这个男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将她困在了迷局中…

眯起眼与他无言对视半晌,她倏然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师兄要带妍去哪?”

无论哪一个战场,目前来看,她都处在劣势,可是她…实在不喜欢输。

对弈(3)

他说有趣的地方,原来是月都拍卖会。

拍卖这种售货方式对她来说并不算陌生,不过,在天宇,这种售货方式只限于出售一种货物,那就是青楼姑娘的初夜权。

而这个一月一次,在月都最大的酒楼揽月楼举行的拍卖会所贩卖的商品,范围显然广泛得多,从珠宝玩物到奇花异卉,到神兵利器,任何稀罕物事,包括特别的人,在此皆能找到一席之地。

有楚曦这个天下数一数二的大财主在身边,徐思妍自然不会亏待自己,一日下来,收获极为丰富,为自己拍了副墨玉棋子,给宜莹拍了副金刚钻镯子,还给凌筠拍了副做工极佳的秘银软甲。

都是天价交易,只可惜大把的银子撒出去,未能博得楚曦蹙下眉。楚家是不是已经有钱到连她也要咋舌的程度了呢?

她要是皇帝,一定会忍不住诱惑,想办法去抄了楚家。当然她不是皇帝,这种邪恶的想法也只是在心中意淫而已。不过,也很难说历代皇帝想尽办法削弱世族,动机不是跟她一样就是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的足迹遍布了月都各个角落,路边小摊到赌场酒楼,只要是好玩的好吃的,他全都带她尝试个遍。

楚曦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几天下来,徐思妍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似乎与他出尘绝俗的气质极为不符,但事实就是如此。一个吃喝玩乐无一不精,十分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不是纨绔子弟,还能是什么?

她有种感觉,他是在刻意的将自己展现给她,若有似无的暗示着,撇开一切身份地位,他亦是一个男人,一个各方面皆可以取悦她的男人。

有一次,她没几分认真的问他,“师兄是在追求我吗?”

他笑得清逸,答案却狡猾得让她想杀人,“师妹若觉得是,那便是了。”

征服与被征服…爱情的游戏,往往谁先交了心,便注定输了。他们皆非纯情男女,这游戏的规则,他们比谁都明白。

她当然也可以选择退出游戏,然而胜利的果实,实在太过于丰厚,她抗拒不了也不想抗拒。

不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很快就不太开心的发现,她越接近他,反而越看不清他。

万事皆在胸中,却万事皆不入心。享尽世间繁华,却从不沉迷其中。

这就是为何,他出身富贵,却始终不染尘俗,这也是为何,他可以是纨绔子弟,却从不是纨绔子弟。

这便是天剑门的入世修行吗?而他,是否始终坚定地行走在这条进窥天道的道路上?

那她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是他打磨自己心镜的磨石?还是不小心闯入他心中成为他心魔的尘劫?

她倒喜欢后者多些。而且她要做,便做他今生渡不过的劫。

这样过了几日,她差点以为他已沉迷于她的美色不能自拔,为此荒废了正事时,一名老妇到驿馆报到了。

她叫戚二娘。说她老,看起来却只是四十上下年纪,不见老态。可说她不老,她却已经年过花甲。

楚曦并未如何仔细介绍她,不过想也知道,能让他放心“保护她安全”的人,绝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而很显然,她的到来,使楚曦终于能从她身边脱开身,去忙他的“大事”。

她早就料到他定然不会一直被她牵制在身边,因此对他的金蝉脱壳也不算吃惊。只是她很快发现这个相貌拙朴的老妇,跟楚家和洛王皆无瓜葛,是个十分纯粹的江湖人。

而她对徐思妍的身份和她与楚曦的关系似也并不清楚,在她眼里,徐思妍只是公子的爱妾,需要受到保护。

戚二娘的误解,显然给了徐思妍许多做小动作的机会,例如留下暗记联络玲珑阁的属下。可是楚曦的这种异常的安排,也让徐思妍确认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实——他是瞒着家族和盟友将她留在身边的。

也就是说,她或者在逆党必杀的名单上,或者是他们用来交易的对象——例如将她卖给月邝换取支持,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尤其在月邝正式的求婚被拒绝之后…

而在这个问题上,楚曦很明显没有和盟友站在一起。所以很可能,除了他自己和同行的亲信,没人知道她已经南下。大部分人会以为她仍雌踞金陵,虎视南方。

他那时说要护她周全,倒也不是空话呐。

不过,这也许给她留下了翻本的机会?她暂时还没有想到什么,但她感到一定会有的。

是否有些卑劣呢?她好像又要利用他的优点去害他了…就像那次在昆仑时。

对着从拍卖会上买来的巨大水银妆镜,她的一切皆在镜中清晰可见,然而明明还是那张被人赞为国色无双的脸,她却突然觉得自己面目可憎起来。

有些烦躁的起身离开妆台,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楚曦也应该好好上这一课了。

楚曦消失的第二天,那日在市场上遇到的白彝女子——好像叫白晶的,突然来访。八成是故意挑他不在的时候上门找茬的。

这种戏码,在宫中也见惯了,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算第一次,于是饶有兴致的作为女主人接待了她。

“原来你只是他的妾室。”白晶刚在客厅坐定,开口便是这么一句。

徐思妍微微一愣,不知道白晶是如何打探到她“妾室”身份的。不过她本就抱着看戏的心情请白晶进来的,自然也不会因此对她动怒,故作温婉道,“是啊。公子虽怜惜妾身,可他出身世族,正室必要门当户对。”言下之意便是,白晶这个异族蛮女也没有希望。

白晶眼中闪过恼怒,待要发作,却又不知为何隐忍下来,僵硬道,“妹子这等人才,难道就甘心低三下四的做人妾室吗?”

徐思妍垂下眼,扮出一副自怜身世的哀怨状,心中却在琢磨着白晶的话中有话。瞧白晶这番做作,倒不似是上门撒野那么简单,不知打了什么主意。

抱了静观其变的心思,徐思妍也不搭话,等着白晶自己倒出葫芦里藏的药。

看到徐思妍敢怨不敢言的窝囊样,白晶眼中闪过不屑,却仍耐着性子唱自己的独角戏,“妹子原也是可怜人…那日白晶在外面对妹子失礼,过后心中总是过意不去,这几日恰好得闲,便做了个锦囊,给妹子赔罪了。希望妹子能用上。”

徐思妍这才抬眼望向她,有些愕然,有些了然…戏肉应就在这锦囊中了。

她微低下头,柔婉道,“潇潇哪会因那些许小事生姐姐的气,倒劳姐姐费心了。”说着话,不动声色的将锦囊纳进袖带,接道,“今日潇潇无所准备,改日才能报答姐姐的心意了。”

白晶见她收了锦囊,目的便也达到,就迫不及待的起身道,“不值钱的小东西,妹子不用上心。白晶还有其他事,就不阻妹子休息了。”

说罢,也不等她送,径自走了。

徐思妍一动也未动的目送她离开,心中却是不屑得紧…这般无礼无脑的蛮族女子,实在不适合做戏呢。

对弈(4)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打开锦囊。

知道她是楚曦妾室身份的人并不多。这驿馆中伺候的,皆是楚曦亲信,自然不会乱讲,而她初来南月,还没有认识什么人,

因此,她猜白晶消息的来源,是国君月邝。

这样的话,白晶不停提到她妾室的身份低下,暗示可助她更上一层楼,很可能是在试图替月邝做说客…那天月邝对她的势在必得,她想装看不见都难。而从他们的角度,入宫为妃,在地位上,确实胜过做人妾室不知多少。

白晶如果视她为情敌,想要借此将她从楚曦身边赶走,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所以,那锦囊,很可能是情书一类的东西。

然而,一来,她对月邝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二来,她还没有自信到去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毕竟她们除了楚曦这个交集,以往素无瓜葛,所以她选择无视那个锦囊——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装了一触即死的毒药。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倒是过了两天,楚曦回来后,首先问起了此事。

这天艳阳无云。不到三月,天气已略微炎热,四处皆百花盛放,明丽的甚至刺目。

她正因为玲珑阁的属下对她的召唤迟迟没有回应有些心烦意乱,就听到侍女在外面恭敬道,“公子回来了,想见夫人。”

本没好气的要一口回了,但转念一想,见着他最起码还可以旁敲侧击的得些消息,好过独自在这里胡思乱想,就还是去了他那里。

午后的阳光有些毒辣,进了他的书房后,一股清凉迎面扑来。此时他身周仍绕着些淡淡的水汽,显是刚刚沐浴完。柔亮的长发顺着右肩垂下,身上只披了件深色暗纹薄衫,平坦宽阔的胸膛透过领襟半掩半现,有种说不出的撩人。

见她来了,他便将手边的事情放到一边,迎上前陪她坐在茶几旁。她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眼,不再看他。

“师妹这几日可是闷了?”他见她眼观鼻鼻观心,也不说话,便主动打破沉默。

她面无表情的用眼神讽他明知故问。

他有些歉意的柔声道,“再过几日便会得闲许多。委屈师妹了。”

她闻言心中更是烦闷。再过几日,他全部布置完,对她来说只会更糟糕。

外面现在到底怎样了?为何她失踪了快十天,还好像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楚曦的手,到底遮了多大的天?

越想越是一团乱,她几乎想找把剑直接砍了眼前的男人,不成功便成仁时,她听楚曦问道,“白晶来找你了?”

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她总算拾回了一些理智,反问道,“她为何会知道我是你的‘妾室’?”

楚曦微蹙眉,“白晶是月邝的表妹,想来通过月邝知道的。”

徐思妍这才恍然白晶的傲慢从何而来。原来她是白彝族的公主。

南月地处边陲,种族极多,族群之间一向矛盾纷争不断,极难驾驭。这也是为何天宇一直没有试图将南月纳入版图。

而南月王室为了稳固统治,素来会于几大族联姻通婚。月邝的母妃,是现任白彝族长的姐姐,他王弟月影的母妃则是素苗族的公主。

月影…她一直都是通过玲珑阁与月影联系,原以为隐秘又安全,没想到现在却反受限制,与他“咫尺天涯”了。

沉思间,她听见楚曦沉肃道,“月邝是只凶残的狼,师妹千万不要玩火。”

她抬眼满是嘲讽的看他,抿唇不语。

他见她如此,叹口气道,“师妹心浮气躁,是否因为所等的人迟迟不来?”

她身躯止不住的一颤,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这一刻,她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一败涂地。

“月都的玲珑阁已经在师兄手中了?”她无意识的抬手,揉起了太阳穴。现今的情况,似乎她已四面楚歌,再无任何本钱。

玲珑阁在各地都有不同的头人,所有线人、探子的消息会汇到头人处,而头人会向总舵直接汇报,互相并不认识。这在最大程度上,保护了各地情报的独立性,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头人一旦叛变,就会使那个地区的情报陷入瘫痪。

为防止这种情况发生,阁里有相应的监察机制,然而监察机制也不是完美无缺,要发现一个头人的异常,最起码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当然这属于秘中之密,除了阁中几个管事的大掌柜外,没人知道。

从昆仑回来之后,她已经迅速秘密处决了与楚家有染的那名大掌柜,且开始对所有下属机构进行清洗,无奈适逢年关,时间太过于紧迫,还未来得及完成,她便已南下,最后还是栽在了这上面。

由现在的情况看,楚曦最起码可以控制月都的玲珑阁一个月,而这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从容完成所有的布置。

难怪…难怪她失踪快十天,一点风声都没有。

他既然可以控制月都玲珑阁,自然可以通过玲珑阁放出她的假消息。也就是说,在金陵的入画,现在仍会以为她平安无事,数万大军还会在原地待命。

“月影还活着吗?”未等楚曦回答,她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玲珑阁叛变,也就代表他们之前欲助月影篡位的谋划,早已不再是秘密。说不定,还成为了楚曦说服月邝站在他们一边的有力因素。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她现在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精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