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寡……寡妇……?”慕容媚庄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一个样貌平平的寡妇也能做范四爷的正妻?又有些恼羞成怒:为何范四爷就是看不上自己?自己就算比不上他的前妻,可是和面前这个女人相比,自己就算脸上有疤都比她强上一百倍

安解语见慕容媚庄这次惊讶鄙夷的神色连藏也藏不住,心情更是复杂。

这个女人恨自己,跟自己有过节,想抢自己的夫君,可以说是劣迹斑斑,罪痕累累。对她心软,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她又确实是救过范朝风,且真的是不顾性命,连女子最珍视的容颜都不在乎。这种感情,若不是用在自己夫君身上,安解语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夸赞她有情有义,是个好姑娘。

更何况,当初她被承王所劫,被迫委身做妾,也是范朝风一手主导。说起来,其实范朝风更对不起她,而她对范朝风,确实是……

安解语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一向恩怨分明,虽不会以德报怨,可是要以怨报德,她也做不出来。——这慕容媚庄,就算对自己再狠毒,对范朝风,真是没得说。自己不能昧着良心,抹杀她的好。

可是她对范朝风好是一回事,好到要将人家的原配赶尽杀绝,就是另一回事了。难道就因为她的好,自己就要退让?就要把自己的男人都让出来,成全她的一片苦心?

这也太荒谬了吧

范朝风在横梁上听见安解语叹气,心里一紧,似乎猜到这个不定时脱线的女人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就有些恼怒:早知道,就不告诉她当年在江南的事儿。那些事情,完全与她不相干,可别往自己身上揽

慕容媚庄见旁边坐着的女人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心里一喜:看来,自己先前的话,还是起了些作用,就故意叹气道:“说起来,我跟安公子以前的妻室,还是有过一面之缘。”

“哦?”安解语有些没精打采,琢磨起来若是这慕容媚庄若是真的提出要跟着范朝风,她该怎么办?

慕容媚庄见对方居然都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有些诧异,就加重了语气道:“那位先夫人的容颜,在我们南朝,无人能比,不似凡俗中人。”

安解语微微笑道:“再好看,如今也不过是个死人。我从不与死人置气。——不值得。”

慕容媚庄被噎了一下,又不甘心地问道:“你真的不在乎?——她死了,你永远也争不过她。她会永远活在你夫君心里。”

安解语不由想到当初自己以为范朝风也死了的时候,对范朝晖说过,他会永远活在她心里。就有些出神,没有接话。

慕容媚庄见对面的小妇人歪着头,嘴角一抹笑,显得诡异又别扭,就觉得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完全不着力。不由暗自腹诽范朝风不知从哪里找来这种活宝做老婆,不仅长得丑,且脑子都有问题

安解语出了半天神,才回过头来,看见慕容媚庄一脸落寞的坐在一旁,青丝拂面,柳眉微蹙,就算左脸上有个疤,对她的容颜却也影响不大。

安解语心中突然一跳,觉得这位姑娘的侧影好生熟悉,特别是她脸颊上的伤疤,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慕容媚庄见安解语定定地看着她,就一不做,二不休,道:“夫人,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安解语定了定神,不再被慕容媚庄牵着走,而是将谈话的主动权不动声色的引了过来,对慕容媚庄问道:“慕容姑娘,你当初是如何救了我夫君的?”

这件事,乃是慕容媚庄最得意的往事,便微笑了一下,将自己扑入火场,把晕迷的范朝风拖入地道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安解语就又微笑着问道:“敢问姑娘是营州哪里人?”

慕容媚庄说得口渴了,端起茶喝了一口,才道:“我不是营州人。我是旧都人士。”话语一出,慕容媚庄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安解语便做出诧异的样子,问道:“既然是旧都人士,如何千里迢迢去了营州救我夫君?你从哪里得知我夫君在营州有难的?”

慕容媚庄当然不敢说她是从前朝皇后安在皇帝那里的暗桩听来的,且她也知道,若是她真的为范朝风着想,不是存了私心,当时知道了这件大事,就应该告知范家人知晓,而不是自己偷偷带了人北上。便只好含糊其词道:“也是凑巧。那日我在营州亲戚家,无意中见到范家庄大火,跑进去一看,见安公子冲进了火场,我就跟进去了。”

安解语点点头道:“你亲戚家在营州何处?”又道:“我和夫君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姑娘既然对我家夫君有大恩,我们不仅要报答姑娘,也要报答姑娘在营州的亲戚。想来若不是他们在那里,姑娘不会去营州,也就不能‘顺手’救我夫君了。”将“顺手”两字咬得重重的。

慕容媚庄不知这个小妇人如此伶牙俐齿,绕了两绕,就将自己绕了进去,就冷笑道:“不管是顺手,还是特意,我救了你夫君,这是事实。”又故意道:“况且,我同你夫君,在呼拉儿国一起住了三年。他当年眼盲,不能视物,都是我伺候他的。你说,我除了跟着他一辈子,我还能怎么办?”说完,媚庄觉得自己非常委屈,就哭了起来。

安解语大吃一惊,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范朝风从来没有说过,他在呼拉儿国眼睛盲了三年,也没有说过,慕容媚庄一直跟他在一起

范朝风见安解语脸色大变,便赶紧从横梁上跳了下来,拉住安解语的手,又有些慌乱,忙道:“语娘,你听我说,不是你想得那样。”

安解语下意识抓住范朝风的手,浑身不断发起抖来。

范朝风便一手搂了她的肩,一手慢慢给她背后顺气,免得惊到了。

慕容媚庄不意外范朝风突然献身,却很意外那小妇人的名字,便也起身问范朝风道:“你刚才叫她什么?”

范朝风此时对慕容媚庄耐心用尽,冷冷地道:“我夫人的名字,关你什么事?——我警告你,不要再缠着我”

安解语听见范朝风的声音,略微镇定了下来,就对慕容媚庄道:“慕容姑娘,我知道你对我夫君有大恩,我们也愿意报答你。但是绝对不会是让你进门,跟我分享夫君的这种报答。——若是你打这种主意,我告诉你,绝无可能”又看了一眼慕容媚庄的神色,道:“世上的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就缠着我夫君不放?”

慕容媚庄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知道此生再难如愿,忍不住泪如雨下,对范朝风泣道:“她对你有什么好?我对你又有什么不好?”又掀起一边垂下的头发,露出半边被火燎伤的脸,对安解语冷笑道:“你能做到吗?”

安解语平静地看了看慕容媚庄的脸,问道:“是不是我做得到,你就从此放手?”

慕容媚庄拭了一把泪,斩钉截铁地道:“我发誓,若是你能做得到,我慕容媚庄今生今世,都不再见范朝风一面。有违此誓,我生儿代代为奴,生女代代为娼”

安解语见她拿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儿为誓,就道:“我姑且信你一次。”说着,便转身进到一旁的茶水房,从架子上拿了把剪刀出来,对着慕容媚庄道:“我还你伤疤”说完,就用剪刀往脸上狠狠划去。

范朝风飞身上去,握住了她往脸上划的手腕,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安解语惨笑道:“我帮你还债呢,你看不出来吗?”又挣扎起来,要拿剪刀往脸上扎。却哪里是范朝风的对手?就三下两下,被他夺了剪刀,揉成了一团废铁,扔到地上。

慕容媚庄在一旁冷笑道:“你少做戏了。在你夫君面前划脸,真是会挑时候”

范朝风本来不想说,这次实在忍不住了,才霍然转身对慕容媚庄吼道:“够了——你有完没完?”

慕容媚庄泪眼婆娑地看着范朝风,不敢再说话。

范朝风就指着慕容媚庄一字一句道:“好教你知道,当初你被承王所劫,做了他的侍妾,乃是我一手谋划。我对你,自始至终,就没有上过心”

“什么?”慕容媚庄尖叫一声。她实在没有想到,当初毁了她一生美梦的承王侍妾的身份,原来都是拜范朝风所赐

范朝风不再说话,将安解语护在自己身后,紧紧盯着慕容媚庄,以防她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他本不想说这些。在呼拉儿国,慕容媚庄救了他,他也曾对当年的事,有过一丝愧疚。可是慕容媚庄这么多年来的死缠烂打,又屡次对安解语要赶尽杀绝,已经将他的愧疚消磨得一干二净。

“当初是皇后要将我赐给你,不是我的错”慕容媚庄捂着胸口,慢慢瘫坐在地上。

“当初没将你弄死,倒是我的错”范朝风很冷硬地答道。

安解语从范朝风背后探出头来,看了一眼面若死灰,坐在地上泪如泉涌的慕容媚庄,突然有一丝不忍:又一个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的女人,为什么迷途知返这么难呢?

安解语就嘀咕道:“若是让她能忘了这些事就好了。这人实在难处置。”

范朝风回头看了安解语一眼,对她低声道:“不会让你为难的。我这次一定对她一了百了。”说着就要去动手。

安解语忙拉住他,也低声道:“你要是了结了她,你会一辈子愧疚。我不要你一辈子心里都有这个疙瘩在。”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温存

※正文334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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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解语就对范朝风道:“你先打晕她吧。”

范朝风却知道若是此时弄死慕容媚庄,真正心里有个疙瘩的,不是自己,而是安解语。便点点头,先安抚她再说。横竖慕容媚庄是留不得了,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就上前一个手刀,砍到她的后颈上,将慕容媚庄打晕了过去。

安解语就叫了五万和六万进来,将晕迷的慕容媚庄抬到客房去住了。

范朝风在正屋沉思了半晌,想到自己已是被慕容媚庄认了出来,若是被她张扬出去,甚而投到前朝太子那边去,自己说不定就会功亏一篑,也别想再靠自己的力量去报仇。——而自己,是再也不愿回到范家,生活在兄长的阴影之下。

又想到慕容媚庄当年几次要置解语于死地,就算此时偿了命,也不算冤枉。便下了决心,去到慕容媚庄住的屋子里,下重手截了她的心脉,让她拖个几天,就会重伤不治而亡。

回到睡房,范朝风见安解语呆呆地靠在床头的大迎枕上出神,就坐过去握了她的手道:“语娘,她认出了我。不管怎样,确实留不得。”

安解语望着范朝风,却道:“她对你如此,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又自嘲道:“她有一句话其实说得很对,她对你,的确比我对你要好得多。”又苦笑道:“我们之间,是我对不起你。而你们之间,是你对不起她。”——这本帐,怎一个乱字了得

范朝风却忍着笑道:“你还知道啊?——是啊,你有什么好的?矫情,娇气,又挑剔做作,蛮不讲理。经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话未说完,已经被安解语捂住了嘴:“你还说?”又气鼓鼓地道:“既然我有这么多不好,你还跟着我干吗?”

范朝风见她急了,就把她的手掰开,也不再逗她,正色道:“从你嫁给我的那天开始,我的心里就再没有别人。不管你是好是歹,我既然娶了你,这辈子就只会对你一人好。”

安解语纳闷了:“原来你对我好,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那若是别人是你的妻子,你会不会对她一样的好?”

范朝风见她又开始胡搅蛮缠起来,就叹了口气,道:“若不是你,我怎会有妻子?——我那时还担心,你是被逼嫁给我的。谁知新婚之夜,你居然反过来劝我,告诉我,就算我真的好男风,你也不介意。”低头又吻上了安解语的唇:“你不知道,那一天,听见你这样说,我有多感动。”

安解语这才释然,又故作大方道:“世上这么多男人,就算成了亲,也依然左一个,右一个的往屋里拉。——你能只有我一人,也真是奇葩一个。”

范朝风也笑道:“那你说我要怎么做?遇到一个更好的,就把以前的人扔了?”就抱紧了安解语,在她耳边道:“以前没人要我的时候,只有你愿意跟着我。若不是你,这些人依然会对我避之唯恐不及。这些人的嘴脸,我早看够了。——我只要你。”又追问道:“那你呢?你会不会这样?遇到更好的,就不要我了?”

安解语将他推开一些,恼羞成怒道:“说谁呢说谁呢——怎么扯到人家身上?”

范朝风就握紧了她的手,道:“你放心。不管慕容媚庄对我怎样,她对你做出那些事,我都容不下她。就算说我忘恩负义,我也认了。——我宁愿负了她,也不会负你。”

安解语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只好强笑了一下,道:“别说她对我怎样了。她视我为情敌,自然不会让我好过。——若是没有我,你会不会跟她在一起?”

范朝风知道今日不说清楚,日后解语会越来越不安,就看着她的眼睛坦然道:“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要她。她跟我不是一路人。你也不用内疚。我从不觉得我欠她的。她救了我的命,我自是感激。可是若她认为,她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是她的,我怎么活着,就要她说了算,就是打错了算盘”

看着安解语有些落寞的样子,范朝风知道她又患得患失起来。自从那事之后,她的爽利总是不复从前。就掀开被子也上了床,将她拥在了怀里。

安解语听了范朝风的话,细想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就叹息道:“男人狠起心来,真是可怕。”又认真地对范朝风道:“若是你不想要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绝对绝对不会死缠着你。”

范朝风靠在大迎枕上,双臂舒展,将她圈在了怀里,低头看着她道:“嗯,知道了。我要是稍微有些变心的苗头,你一定跑得比兔子还快些。——所以我一定要小心,不给你借口,让你离开我。”

安解语脸红道:“你就会曲解我的话。——我不过是怕你厌了我。”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慕容媚庄对你那么好,你却对她从来不假辞色……”

范朝风奇怪道:“我没有听错吧?你想让我对别的女人心软?”

安解语忙扑过去,拧起他胸口上的一块肉,下死力扭了几下,恶狠狠地道:“想都别想——你只能对我心软,只能对我一个人好我就是再不好,你都要原谅我,爱惜我,老老实实跟我过一辈子”立刻原形毕露起来,刚才故作大度的样子荡然无存。

范朝风便忍了笑,继续耐心地安抚她道:“别胡思乱想了。答应你,我都答应你。”又道:“你想太多了。对我好的人多了,我都要一个个娶回来吗?”

安解语这才放开他胸口上的那块小肉,道:“你可要记住你说得话。以后就算我做错了事,你也不能骂我。”

范朝风装作为难的样子,踌躇了一会儿,道:“我答应不骂你,可是你总得给我些补偿才行。”

“什么补偿?”安解语愣愣地问道。

范朝风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又低声道:“只是换个样子,可不可以?”

安解语羞红了脸,胡乱应道:“到时候再说。”又听见范朝风说不能把对他好的人都娶回来,就有些好笑,道:“情债肉偿,才是正理。——你是男人,有什么吃亏的?”

范朝风当作没有听见她的话,手就自动自发地钻进了她的小衣里面,握住一只沉甸甸的丰盈,大力揉弄起来,又一边亲吻她的耳垂,一边在她耳边低语:“你刚才捏了我,我现在要捏回来。”

又一边抚弄,又一边呢喃:“我只要你欠我的债。让你给我偿……”

安解语听了情动,也回身抱住他,将另一边的丰盈也贴了上去,又忍不住细细地喘息了起来。

范朝风的手劲越发大了,安解语被他捏得有些疼,便嗔道:“你就不能轻些……”

两人温存了半天,范朝风忍不住将她按在床上,想要入港。

安解语这才想起来身上不方便,只好将他推开道:“今日不行,我来小日子了。”声音细若蚊鸣。

却将范朝风气得直捶床,直恼道:“真是个小浪蹄子,迟早有一天被你憋死”

安解语就赶紧离他远些,免得又挑起他的火来。

范朝风见她躲到床边,一脸心虚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又觉得满身的火无处出,只好长臂一伸,将她拽了过来,拥在怀里。

安解语忙要挣扎,又道:“你一会儿难受了,可别怨我。”说话间,范朝风却已经拉了她的小手,颤抖着放在自己坚硬如铁的硕大上,“帮帮我……”

虽然并不是头一次帮他,安解语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将头埋在他怀里,小手握住他的那里,上下动作了起来。

范朝风这次憋的狠了,很快就在她手上释放出来。

安解语躲之不及,被糊了一手,忍不住嗔怪道:“也不说一声。我拿个帕子盖着也好些。”又看了看被子,庆幸道:“还好,没有弄到被子和褥子上。”

范朝风刚发了一回,正是全身舒坦的时候,见安解语还在那里刹风景的喋喋不休,就顺手从床头的小柜子上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手。

安解语接过帕子,又给范朝风那里仔细擦拭干净。许是擦得太仔细了,那里又有些要抬头的样子。

范朝风便赶紧将她的手拿开,又把帕子扔到一旁的水盆里,拥着她躺到被子里面,道:“睡吧,明儿我要跟宋大哥去宜城。这一去,就是十几日,我会跟雪衣说一声,让她照应照应你。”

安解语便不再言语。

两人很快就睡过去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安解语醒来的时候,范朝风已经走了。

五万过来给她收拾屋子,又道:“昨儿来的那位姑娘病了。老爷叫了几个仗义楼的人过来,抬到仗义楼的义诊房去了。若是治不好,就直接抬到义庄,等做了法事,就葬到那边的坟地里去来了。”

安解语想起昨夜范朝风说过,慕容媚庄留不得了,便知道定是他做了手脚。到也没有再多话,就道:“若是她去了,跟我说一声,我要给她上拄香。”

五万应了。又同六万一起过来摆了早饭。

范朝风不在家的日子,安解语就觉得有些难受,又觉得每天无所事事,坐吃等死,实在是没意思,就想找些事儿来做做。

五万见夫人百无聊赖,就提议道:“夫人,不如去宋楼主家坐坐。南宫堂主有好几日没有过来了,夫人去看看南宫堂主也好。”

安解语想想也是。

南宫雪衣还是范朝风和宋楼主出门的头几天过来过,后来就没有来过了。也不知她在忙什么。

“那咱们就去看看。”

想到此,安解语便让六万先去宋家送个帖子,问问南宫雪衣可是有空。

六万去了半日,回来对安解语道:“回禀夫人,南宫堂主不在家。——说是他们赌坊出事儿了,这几天,南宫堂主都一大早就去外面的堂口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赌王 上

※正文327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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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解语听说南宫雪衣不在家,就有些失望,回了软榻上歪着去了,一整日都闷闷不乐。

直到晚上掌灯时分,安解语正要用晚饭,南宫雪衣才忙忙地过来拜访。

安解语见南宫雪衣还穿着出门的大衣裳,就笑问道;“吃过晚饭没有?若没有,咱俩一起吃吧。”

南宫雪衣也不客气,点头道:“叨扰了。正有此意。”

五万就赶紧给南宫雪衣添了一幅碗筷。

安解语和南宫雪衣便吃起来。

南宫雪衣似是饿得狠了,忙忙地要了两大碗饭,又拌着菜汤,吃了精光。

安解语就关切地问道:“你白日里可吃过了?”

南宫雪衣吃到第三碗,才觉得舒服了,便放慢了些,又答道:“最近赌坊里出了点儿事,疲以应付,哪有时间吃饭?”

安解语听说赌坊,便十分感兴趣,就兴致勃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南宫雪衣本来心事重重,现在见安解语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笑了:“说了你也不懂。”

安解语支手托腮,望着南宫雪衣,笑得神神秘秘地:“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还是说说看。你们这里的赌坊,都主要做哪几种营生?哪一种最挣钱?哪一种最赔钱?”

南宫雪衣有些诧异:“咦,好象蛮内行的样子。你在北地也是经营赌坊的?”

安解语但笑不语。

南宫雪衣想了想,觉得也需要跟人说说这些心里话,就慢慢地讲给安解语听。

原来这几日里,仁兴堂在辉城的四个赌坊,被人挑了三个。三日之内,已是赔了快三万两银子出去。他们仁兴堂是小帮派,赌坊也是小买卖,比不得仗义楼的大赌坊。

只因为她南宫雪衣是仗义楼楼主的夫人,江湖上的人,都给她几分薄面。她的几个小本经营的赌坊,也得以生存下去。

而最近赔的这三万两,已是仁兴堂的那三个赌坊去年一年的进帐。

她在外跑了两天,跟着那几个砸场子的人逐个看过去,知道他们不是平常人。看起来不仅精通赌艺,且功夫也是不凡。仁兴堂那三个赌坊里坐镇的几个庄家,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安解语听了半天,有些不明白,就问道:“难道抓不住他们作弊的把柄?”

南宫雪衣反倒笑了:“人家凭本事吃饭,你怎么开口就说人家作弊?”

安解语不以为然,道:“人都说十赌九骗,其实不尽然,应该是十赌十骗才是。”

南宫雪衣就有些不自在。她是开赌坊出身的,自然知道安解语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安解语见南宫雪衣神色尴尬,就掩袖笑了,道:“雪衣不必不好意思。十赌十骗才有意思呢。不然光靠运气,开赌坊的,还不都得喝西北风去?”

南宫雪衣这才有些兴趣起来,忙道:“听语娘的口气,好象内行的很?”

安解语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自己前世的经验,好象也不能生搬硬套到这里来。最起码一条,他们梵安妮赌场投资千万,装备的全天候作弊与反作弊电脑监控系统,在这个异世就完全行不通。

“也不能说内行。只是比较感兴趣。”安解语笑着答道,想起今日一直无所事事,闲的发慌,就又对南宫雪衣道;“雪衣要是觉得不麻烦的话,明日带我去你的赌坊看一看,好不好?”

南宫雪衣点点头。远怀不在这里,南宫雪衣就觉得没了主心骨。这几日被那几个人耍得团团转,也憋了一肚子火。——她最气愤的,不是这些人作弊。而是自己的庄家技不如人,作弊作不过对方

安解语见南宫雪衣点头,异常兴奋,就又拉着她问了一些赌坊里的情形。

南宫雪衣便简单地说了一下。两人议定了明日一起出去,再看一看。

安解语心里有事,兴奋得一夜没有睡着。

第二日早早地起来了,又换上宝蓝色遍地金绣铜钱的通袖小袄,下配棕色铜钱暗纹云锦面子,白狐皮里子的长裙。连头发上,都让五万特意给她在额前做了一圈细小的铜钱纹,盘在前额上,倒也别致。

南宫雪衣过来接她,见她一身铜钱打扮,不由瞠目结舌道:“你这是做什么?”

安解语咳嗽一声,故作自然地道:“没什么。不过是讨个好彩头而已。”

赌博的人,最讲究彩头,最忌讳触霉头。

南宫雪衣一听,便赶紧闭了嘴。

两人就上了南宫家的大车,往南市的赌坊里去了。

这南市是三教九流聚居的地方,仁兴堂的赌坊,面向的顾客群主要是中下层人士,自然是在这里最为合适。

两人一到南市仁兴堂的一个堂口,就有仁兴堂的一个属下过来给南宫雪衣见礼,又给安解语问好,才道:“启禀堂主,今日那侯七去了我们仁兴堂最后一个赌坊,天字号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