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养着的马,不会有这么大的默契和熟悉,头一队出去就直接是送死,睿王爷抓了人还不傻,抓起来留着,出来一批抓一批,半响,这有铁无骑的铁骑军,只剩下一半人了。

陈王爷按耐不住,终于亲自带人到了城门上,论说这气势,势必是如此才能给将领们最好的鼓舞。

陈王爷一身后定制的?袍子穿在身上略显滑稽,他看着城下的人,阴沉着脸,也仅是呆了片刻,他一声令下,城墙上准备的投石,用布匹包裹后撒上油,点火,抛射,朝着底下的人打去。

睿王爷当即命人攻城门,数名士兵抱着巨大的木头朝着城门口冲去,咚咚的敲着城门,而城门上的火石还在继续往下跑,有弓箭手列阵,朝着那些士兵射去。

后方战鼓敲着,数量战车上都是四人击鼓,把人吹号,睿王爷差人把铁骑军的伤亡情况回去告诉还被关押的赵王爷,后营这边,沈香茉的营帐外守满了人,是怕到时有人偷袭,防护不及时要拿女眷回去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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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仗持续了好几天,睿王府这边沈家几乎是倾尽全力,当日在兰城时沈老太爷就命人抬着数箱黄金到睿王府交给睿王爷,后方支援粮草,都是沈家带着卫家苏家,以及兰城数家,为睿王爷的人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粮草,让他们在这持久战中光是支援这一块儿就胜过陈王爷。

其实到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不难预计,时间拖得越久对陈王爷越没好处,宜都城已经经历了谋反,和康王爷的对峙,再来睿王爷的兵力,已经堪堪难支撑,更重要的是要是等到宜都城被团团包围,粮草切断时,陈王爷就更耗不起,对于他来说,愈快愈好。

可所想之事永远及不上所发生的事,宜都城内蛰伏已久的罗家苏家,还有范大学士为首的几个官员,竟是煽动起了宜都城中的百姓,内忧外患,犹如是困兽之斗。

沈香茉对这个日子记得很清楚,八月初三,黄昏天,从宜都城门口那儿的欢呼声是如潮水一般蔓延开来,传到了内营这边,这一场持续好几日的仗在攻破城门的那一刻已经定了输赢。

睿王府的兵马势如破竹攻入城内,欢呼的也不止是他们,还有城中的百姓,早前睿王府打着讨伐的旗号,如今得以攻破,百姓们就是欢迎他们,更是希望结束这霍乱,重还太平。

睿王爷带着兵马直接前往皇宫,陈王爷是仓惶逃回了皇宫,此时宫内的守卫犹如是弱鸡,外面都被攻破了,里面的还能有多大的意义。

当睿王爷到达乾清宫时,陈王爷举剑站在那儿,他的身后是太后娘娘,皇后,太子妃这些女眷,睿王爷进来时门口那儿跪着的大臣,这殿内其中就有他们的家人。

负隅顽抗,把脸丢尽了,还做着最险恶的事,不肯放人。

季熠辰跟在睿王爷身后进来,观河护着他,这殿内有一部分的女眷已经是面如死灰,她们之中还有别的家人被带过来的,可最后留下的只有她们,有些死了,怎么死的,其中又多曲折。

陈王爷还不肯就范,试图要拿太后和皇后的性命要挟,他脸上的神情已是疯狂,脸颊的右侧沾着血,不知是刚刚又杀了谁泄愤,他身上的?袍也是沾满了鲜血,他怒目看着睿王爷,“朕没有输,朕只是没有想到你还能有这本事,是谁,是谁在背后窜使你来反朕的,你这个逆贼,你竟然叛乱,你也想坐这皇位,啊哈哈哈哈哈哈。”

陈王爷好似疯了。

他眼底充斥着腥血,看着睿王爷他们,疯笑着提起剑,要直接从皇后的脖子上抹过去时,外面一支飞箭袭来,直中陈王爷的眉心,只听噗的一声,那箭贯穿了他的头射在了他背后的?椅上,陈王爷整个人僵在了那边,笑意凝固。

咣当一声,他手里的剑掉了下来,陈王爷的眉心处破开的血洞开始流血,陈王爷用力推开了皇后,踉跄了一步转过身去,目光看着那?椅,在歪歪倒倒中冲向了台阶,只是他只走了两步就趴在在了台阶上,他抬手朝着那?椅虚空抓去,身下的双脚无力的蹬着想要往上,目光死死的盯着?椅,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登上皇位,接受百官朝拜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陈王爷支撑不住倒了下去,目光还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手抓着台阶,不肯闭眼。

鸾华东宫太子妃 102.入住东宫太子妃(一)

陈王爷在乾清宫内自尽。

睿王爷率五万大军讨伐陈王爷大获全胜。

赵王爷被囚,所有陈王爷联合谋反的一干人等全部都被擒获,宫中所被关押多日的官员家眷派人送回,宫内宫外大举搜索陈王爷部下余力。这一清理,又是四五日的功夫。

等季熠辰把沈香茉从营地里接回宫中,早已经看不到当初宫乱时的模样,季熠辰把她安置在了东宫,宫里的人少了许多,在东宫伺候的人也少了许多,崔妈妈带着瑞珠进进出出,她们随军而来并没有带什么东西。

半日之,季熠辰还派了观天回睿王府老宅,把雪盏她们带回来了。

瑞珠看到雪盏和莫离时几乎是喜极而泣,瑞珠抱着雪盏呜呜的哭,“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饶是平日里沉稳有加的雪盏抱着她也是眼眶红红的。

两个丫鬟松开之后,雪盏到沈香茉面前,微梗着跪到她身旁,“小姐。您没事就好,宫门口没有接到您,我和莫离都担心坏了,王妈妈让我们好好留在老宅中,幸好您和世子回兰城了,幸好您没事。”

“好了,如今都没事。”崔妈妈拍了拍她的肩膀扶她起来,“小姐也一直惦记着你们的安危,如今都好好的就行,哭什么,高高兴兴的事。”

瑞珠擦着眼泪,一面哭一面笑,“崔妈妈,那我们也是高兴的哭。”

屋子里就这么些人。雪盏她们从睿王府老宅里带来的东西也不多,相聚过后崔妈妈带着几个人把这东宫内外好好看了一圈,她们也是第一回入宫,瑞珠从偏殿过来。小跑着进屋,看雪盏正在换床上榻上的垫子,语气里一抹兴奋,“小姐,皇宫好大。”

【观天可还在外头。】

“在呢。我去叫他进来。”瑞珠跑出去,没多久,观天进来了。

“夫人,您找我?”

【世子可有交代你何时回来。】

“世子尚未交代。”

沈香茉挥了挥手,起身走出屋子,这东宫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里里外外尽管是有人在清扫都不如长住的宫殿来的有生气,沈香茉带着雪盏去了东宫后殿的厨房,这儿崔妈妈已经带人清扫了大半。

从睿王府老宅拿来的东西摆了一些在架子上,沈香茉走进去,秋裳领着两个小宫女在烧水。

“小姐,您怎么来这儿,还脏着呢。”秋裳过来扶她。沈香茉看了一眼洗刷干净的板子上放的东西,【揉些面备着,入夜万一要做宵食。】

“崔妈妈让观天去寻了两只鸡过来,这么多天军营里吃的也不好,晚上崔妈妈和我给小姐做您爱吃的。”秋裳扶着她出了厨房,从这儿往里看,忙归忙也不显乱。

沈香茉看他们几个都活力四射的样子,笑了,回了主殿,例外收拾一新,也不知瑞珠打哪个宫里寻来的冰,放了两个在屋子里,散着丝丝凉意。

天快暗时才有宫人过来,说是皇后娘娘那儿派来的,送了许多东西,抬了几个箱子到屋子内,那通禀的太监亦是神色匆匆的,似乎后头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怎么都忙不完。

沈香茉命瑞珠取了个红包给他,皇后那儿也没传什么话,几个人把东西送到后离开,瑞珠她们打开箱子,里面都是这东宫内用得到的东西,锦布铺垫,精细软席,还有几套沏茶用具,都是崭新的。

这时崔妈妈也在后殿的一个屋子里清扫出了不少摆设之物,沈香茉让崔妈妈把那些东西留在那儿,把皇后送来的这些摆了上去,她们是暂住还是久留都不清楚,东宫内大致清扫出能住人就成了,多的就不必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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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熠辰是忙到了很晚才回来,进东宫时这儿几间屋舍灯火通明。

屋子里沈香茉坐在外屋等着他,见他来了,起身迎了上前,让秋裳扶了他一侧,到坐榻前放下,看他坐姿拧巴的模样,直接让秋裳把他扶进了内屋靠在床上,命瑞珠取药过来。

【是不是又疼了。】沈香茉解开他的外套,把层层纱布卷下来,早已经掉了痂的疤痕周围泛了一圈的红,还憋出了一层的汗。

清水擦过疤痕周围,换药早就是熟练的事,把下午从军医那里取来的药敷上,缠上纱布,小心的把边缘拗进两头固定住,沈香茉抬头看他,季熠辰已经眯着眼,似是睡着了。

他累坏了。

兰城那些日子养了几天安稳伤,最初随军那几日也还好,快到宜都时就开始忙了,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十来日的功夫,他都没怎么休息,有时候睡到半夜就要起来,沈香茉只能督促他按时吃药换药,其余的,她也帮不上忙。

让瑞珠把清理下来的东西拿出去,再让秋裳去厨房里下两碗面过来,沈香茉坐到床边替他系上外套,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季熠辰蓦地睁开眼,见到是她,眼神柔和了下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拗起身子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才一会儿,吃点东西再睡吧,不能空着肚子。】沈香茉端了茶过来递给他,季熠辰喝了一半拉住她的手,“你是不是也没吃。”

【我不饿,下午的时候吃了些糕点。】沈香茉把杯子放下,那边秋裳很快就把面煮好送过来了,季熠辰拉着她走到桌子旁,看到碗里放着的满满下料,不禁笑了,这是要把没吃的晚饭全部都补回来。

也是饿了,季熠辰坐下之后很快就把一碗面都吃了,吃过之后精神反倒是好很多,看她慢条斯理的喝着汤,季熠辰环顾了一下四周,“皇祖母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暂且用着,等宫里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把母妃她们从兰城接回来,这儿再好好收整。”

沈香茉放下勺子,【父王那儿是否要准备登基大典?】巨沟肝圾。

季熠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晦涩,语气中显露出了些嘲讽,“下午去了天牢里,太子之前被陈王爷折磨的不轻,和父王表态的也明白,就是那太子妃,等见到太子还活着后竟是要求父王拥立太子为皇,说是顺应先帝遗命。”

沈香茉一怔,与太子妃而言,自是有不肯放弃的理由,只是在这个时候要求睿王府的人拥立太子,就好似在说一个笑话。

鸾华东宫太子妃 103.入住东宫太子妃(二)

洗漱过后躺下来,季熠辰又和她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陈王爷当了一个多月的皇帝,别的事没做。宫里弄的一团乱,太后年事已高,又经历了这么一场,实在是无力操心后宫这些事,先帝过世后一些妃子都成了太妃,这些人还要另外安排住处,最重要的是,在登基大典之后,皇陵那边先帝当初草草下葬的灵柩,还要再行哭灵祭拜。

“明日就会派人去兰城把睿王府的人接回来。”季熠辰拍拍她的肩膀,“你明日去太后娘娘那儿看看。”

沈香茉点点头,【后日就是登基大典,这两天你好好歇着,新伤化成旧疾,再想好可就难了。】

季熠辰见她说的都是关切他的话。抬手替她顺了下头发,“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从不碰这些东西的她竟也做起汤羹之事,若是要让季熠辰来选,他宁愿她是不谙世事,青葱不沾。巨沟木圾。

沈香茉摇了摇头,季熠辰把她搂在怀里,忽然轻嗫了一句,“等这些事过去,我就为你去寻名医,治好你的病。”

沈香茉靠在他怀里看不到他的嘴型,她神情微怔,季熠辰的声音又传来,“我问过你父亲,刚刚失语的时候你曾有听见过。”

他把她扶起来。看着她,“你还记不记得山洞中那一天,你扶着我进去,找了草垛子遮住门口后昏倒在我怀里。你说过一句话。”

沈香茉心尖一颤,她说过什么。

“我应该没有听错,你倒在我怀里之前,你说这样三叔就找不到你了。”季熠辰回忆了一下,他应该不是听错。若是关于他们逃跑的事也许是他幻听,可她说的是沈家三老爷。季熠辰认真的看着她,“香茉,在那危机时刻你也许自己说了也不记得,但你确实是说话了。”

她不记得了,她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样的话,当时她陷入了一个疯狂的状态,她杀了那个官兵,把那两个人的尸首拖到河里,把季熠辰扶进山洞后又把河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她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保命,为了不被人发现,就像当初她为了活下去,装失忆。装失语,装失聪。

她不记得昏迷之前说过这样话,即便是真的说了,当时游走在她脑海里的,就真的是不被三叔发现的话语。

沈香茉看着他,季熠辰瞧着她的眼神越发殷切,“香茉,你不是本来就失语,你只是受了刺激,这些都能好起来,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不等她有所表示,季熠辰把她又搂在了怀里安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当年都能有被人下蛊这样的离奇事,又有被人医治好的时候,你的病一定也能治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

沈香茉被他搂的紧,微动了动嘴,张口想说什么,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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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的第三天,新皇登基,沈香茉换上当初入宫觐见时的诰命宫服,随同太后娘娘一同前去,在乾清宫外的广场上,八月的天艳阳高照,高高搭起的塔台上立着数面旗子,供桌上摆放着香炉,范大学士高举手牌祭天朝拜,底下百官纷纷跪拜,沈香茉扶着太后娘娘跪下,三拜之后由礼官端着盘子上去。

如此三次跪拜之后黄袍加身的新皇才走上塔台,接过范大学士手中的牌子朝天三拜,继而跪拜,皇上一跪拜,底下的人都得跟着跪拜。

听礼官念过手册上的内容之后,只听闻礼官高声念,“告祭礼成,请即皇帝位”。

百官群臣在下扶拥,皇上从塔台上下来进入乾清宫大殿,至椅上坐。

百官先排班,礼官举冕服案、宝案至前。丞相、诸大臣奉衮冕跪进,置于案上。丞相等就取衮冕加于圣躬。

排班?后,众大臣鞠躬,奏乐,然后在于殿内的诸位大臣下跪三拜,平身,乐止。然后再三拜,平身,乐止。如此几番行礼,礼官捧宝官开盒取玉玺,丞相大人手捧玉玺进献:“皇帝登大位,臣等谨上御宝”。

沈香茉在殿外几番听到“就位,拜,平身”这样的喊话,过去了良久,才有卷班一声,文武百官退下,礼毕。

此时才有官员奉上宝册,登基为皇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封先帝,继而判决赵王爷等叛逆之贼,处置陈王府家眷,该追封的追封,该赏的赏,跟随讨伐有功的均在殿外候着,江山社稷之事,才堪堪初始而已。

这已经是晌午的时辰,沈香茉扶着太后娘娘回寿和宫,一路软轿,到了寿和宫后,太后倦态,回屋休息,沈香茉这才回东宫。

等到下午时莫离回来,脸上满是欣喜,“小姐,乾清宫犒赏功臣,老太爷前去领赏,沈家助皇上讨伐有功,特封一等功,赐沈家镇国侯爵位,大老爷过去就做过太子太傅,二老爷还封了官。”

不止是沈家,卫家和苏家跟着沾了光,他们本是商族,跟着能跃升官场,不论这官职高低,论这家底,宜都城中还真能比过一大批的人。

“不过苏家只有苏家大小姐一人,皇上御赐了苏家的缎绣,也赏赐了不少东西呢。”莫离细数着大大小小的赏赐,包括田家在内,兰城提督府,还有当初跟着睿王爷一块儿的德王府,都得了很大的赏赐。

此时是拉拢人心之时,登基之初在这上面的赏赐和嘉奖皇上并不手软,有功的记功,沈家倾尽全力相助,皇上给的这些赏赐,是沈家应得的。

秋裳带着几个宫人进来,为首的是制衣坊的姑姑,皇上登基大典过后再接下来就是皇后册封大典,太子册封大典,宫中没有专门为册封太子妃的典礼,沈香茉是要跟太子一同出席,记入族谱中去,所以制衣坊的姑姑带人前来量身,首先就要为准太子妃把典礼上的衣服都做出来。

而等沈香茉喘过气来,终于得空在宫中接见沈家人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彼时已是九月末。

鸾华东宫太子妃 104.入住东宫太子妃(三)

皇上赏赐沈家镇国候的殊荣,赏赐了府邸,沈家举家要迁移过来也需要一段日子,宫中册封皇后大典后圣旨已经下到了东宫。册封皇长子为太子,皇妃为太子妃,册封大典的日子就定在十月初。

东宫偏殿内,沈香茉接见了祖父和大伯,他们的脸上都甚是有光,因为沈家也因为沈香茉。

沈家祖辈曾也是有过大功绩,只是从没有做到过镇国候这一爵位,帮助皇上平定叛乱,登基为皇,沈家功不可没,但沈老太爷同样清楚沈家往后要面临什么,所以长子仍旧不复仕,家中只有二子为官,三子协助长子操持家业。

有功要赏,功高盖主就不行。沈老太爷深知这一点,他看着沈香茉,意味深长道,“茉儿啊,如今的沈家,要扶你一个太子妃绰绰有余,就算是你如今要为世人诟病,这太子妃的位置还是你的。”

至于今后皇后的位置是不是她的,沈家的继续荣耀,都要靠沈香茉在这后宫中一步一步去争取到。

太子妃是个失聪失语的人,这件事在半个月前皇上旨意下来时就引起过朝中的小纷乱,说是小纷乱,那只是朝臣议论过一阵的事,如今沈家如日中天。和沈家相连的镇南侯,从兰城过来的一些官员都和沈家有深交,得罪不起。

得罪不起的,自然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说。

【祖父对茉儿的扶持茉儿都懂。不知大哥他们是否也要来宜都。】祖父要告诉她的她都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大哥外任去了,六年之内不会回来。”

如今的沈家,老太爷受敬重。是镇国侯;长子在家,次子为官,幺子不走仕途;长孙在外任职,其余的几个孙子都还没成大器,皇上不必忌惮,还能更青睐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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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沈香茉接见了沈家人,那边皇后所在的景阳宫内,皇后娘娘接见了罗家和蒋家人,她当年随着睿王爷去了兰城之后就只回过宜都两趟,和罗家人亦是多年不见。

再见面时哥哥嫂嫂都是眼底泛泪,方妈妈还一面安慰着皇后,身子不好,忌情绪激动。巨沟以亡。

相对于皇上待沈家的不薄。对罗家的赏赐就少了许多,作为皇后娘娘的娘家,太子殿下的外祖家,皇上入宜都的时候罗家还出力不少,这样的赏赐罗家人不太满意,既是不满意的,皇上面前哪敢说,于是就到了皇后这儿来说。

蒋家二夫人带着蒋怀柔过来倒不是为了赏赐的事,蒋家在先帝时被贬,元气大伤之后再要回到当年的光景已是不易,蒋家二夫人带着女儿前来,那是本着亲姐妹的情谊。

方妈妈在旁听的却连连担心,罗家人一来,叙旧完就替罗家二老爷的差事,还有几个罗家小辈,甚至于,罗家二夫人带来的女儿还隐隐又别的意思,这还没算蒋家二夫人这边呢,皇后娘娘是初见亲人有些激动着,她伺候在旁的却看得通透,若是皇后都答应下来了,届时皇上那儿没点头,娘娘又是自己伤神。

听到后来皇后也听出点意思来了,她还不至于太被这久别重逢给冲昏了头,皇上有过交代的,听罢两个哥哥所说,“那些都是朝堂之事,别说如今本宫不清不楚的不好过问,再过几年内宫也不能插手,皇上如今正是需要人支持,哥哥们此时鼎力相助,而后定是有回报的。”

罗家两位老爷也知道不能多说,宁愿是往后多来这儿和皇后提一提,话题很快转到了这些年在兰城的生活,又提及前几年过世的罗家二老对皇后的思念,这一伤怀,皇后又隐隐要落泪。

方妈妈赶紧劝住她,“娘娘,皇上嘱咐过了,娘娘见了罗家人切不可伤怀,您要是损了身子,那皇上和太子都该担心您了。”

皇后擦了擦眼泪笑着,“如今也不该让他们担心。”又和他们说起高兴的事情来。

罗家人走了后蒋家二夫人和蒋怀柔又留了一会儿,等屋子里没有别人了,蒋怀柔撒娇的扑到了皇后怀里,喊了一声姨母,这娇憨的模样,皇后娘娘是喜欢的很。

“姨母,我入宫来陪您好不好,您下旨让我嫁给表哥,我就能来宫中陪您了。”蒋怀柔挽着皇后不停撒娇,她就是想嫁给表哥,以前想,想在更想。

“怀柔!”蒋二夫人轻斥了她一声,语气里却没有过多的指责,只瞪了她一样,抱歉的看着皇后,“姐姐,怀柔的话你可别在意,她的年纪实在是不能再拖,我和她父亲已经商量好了她的婚事,早早嫁了也算是了却我的心事。”

“我不嫁,我就想进宫来陪姨母。”蒋怀柔才不要嫁给那个书呆子,这么大年纪,只会念书,而且模样又不好看。

“只是陪姨母,那你就住在这景阳宫里好了,天天陪着本宫。”皇后逗了她一句,蒋怀柔神情一滞,红着脸又央求了一声姨母,闷着不肯说话了。

蒋二夫人叹了一口气,“要是蒋家过去的光景,什么样子的婚事不能给怀柔说,都是让她大伯一家给闹的,如今是委屈了这孩子。”

蒋怀柔已经是十六的年纪,在宜都城中,这年纪的姑娘都已经定亲出嫁,尚未说亲的寥寥无几,说了这么多门蒋怀柔一个都不愿意,她一门心思想要嫁给表哥,到如今还是如此。

皇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件事我心中有数,我看待她就如亲女儿一般,不会委屈了她。”

“姨母,这失聪又失语的人怎么能当表哥的太子妃,她何德何能,怎么有资格霸者太子妃的位置,姨父怎么会要表哥娶她,那沈家有什么好的。”蒋怀柔心中一喜,继而挽着皇后娇俏着说起如今太子妃的不是。

蒋二夫人刚刚训斥的脸色还是笑意的,如今却是真的呵斥,沉下了脸孔,“怀柔,不许胡说!”

“我又没有说错。”蒋怀柔瘪嘴委屈着反驳,转头看姨母还想多撒娇几句,却见姨母的笑意也有些淡,蒋怀柔即刻转了个脸色,“姨母,刚刚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说。”

“没有沈家倾力相助,这讨伐就不会这么顺利,镇国候联名了不少人支持皇上,这等功,我们不可不记。”皇后摸了摸她的头,叹气着教导,“往后你入了宫,可不能再这样说话了。”

鸾华东宫太子妃 104.入住东宫太子妃(四)

蒋怀柔脸上一喜,朝着蒋二夫人那儿看了一眼,笑的十分开心,“姨母您放心。等我入宫来陪您了,我一定听您的话,我要是嫁给了表哥,我就会替表哥好好伺候您,孝敬您,时常过来陪您说话聊天。”

“姐姐,怀柔的性子可不适合在宫里呆着。”蒋二夫人神情里有担忧,意有所指,“怕是容易得罪了人。”

“这你无须担心,就算是辰儿他不护着,我也会护着。”皇后神情一肃,难不成她还护不住了。

蒋二夫人笑了,和女儿交换了一个视线,“姐姐能护着怀柔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皇后的话是给了蒋二夫人定心丸,蒋怀柔更是撒着娇捱在皇后身旁说这话。等到她们出宫已是傍晚。

入夜皇上过来景阳宫时皇后提及为太子纳侧妃一事,提到了蒋家,“先帝在时蒋家遭了难,如今过的也不容易,怀柔那孩子与臣妾也聊得来,不如让她入宫来,辰儿的两位侧妃如今可都还没立呢。”

皇上换下外套,“侧妃的人选一个已定,霍北将军的孙女,至于另外的人选要不要定蒋家的姑娘,你不如和辰儿提一下。”

“辰儿定是会答应,他和怀柔小的时候就相处的来,这情分可不一般。”皇后命人端了汤药过来,“这些天你也累了。我让御膳房里给你炖的益气汤。”

皇上端过碗喝下汤药,扶了她一把坐下,老夫老妻的经历了这么多,情分自然是不一般。“宜都这儿不比兰城暖和,你多注意身子,别让这寒症又犯了。”

“打小就是在这儿长大的,不会差到哪里去,下月是辰儿的册封大典。淑妃和德妃的册封一事,看来还得往后再推了。”皇后与他坐下,说起了如今内宫中的事,把先帝留下的这些太妃送去了皇庙,太皇太后病卧在榻,太后娘娘如今也是深居简出,偌大的皇宫如今是空的很。

“明年选秀,后宫能充盈不少。”皇上扶着她到床边,“你也别累着,后宫中的事淑妃和德妃也能帮衬你一些。”

皇后笑着,靠下后语带不明,“是啊,她们的确能帮衬臣妾不少。明年除了选秀之外还有一件大事,熠川的婚事可不能再等了,田家此次出力颇多,如今皇上又是才登基之初,真是建立民心威望之时,虽说田家三小姐如今般配熠川是差了些,但婚事早已定下,没有嫌弃糟糠的道理,倘若我们反悔,这满朝文武可都看着呢。”

皇上是有意想让儿子再另娶正妃,田家三小姐可以做侧妃,也不委屈她,但听皇后这么一说,二皇子的这桩婚事,确实是卡的不是时候,早成亲也就罢了,如今看着,不委屈田家,那便是要委屈了二皇子。

“到时给熠川选侧妃时再多上点心,淑妃那儿臣妾也会劝,毕竟这事关皇家脸面。”翻脸不认人的事他们可不能做,皇后笑着拉他的手拍了拍,“皇上讨伐登基是顺应民心,若是熠川娶了田家三小姐,往后啊,百姓更是敬重您的信誉。”

皇上的眼底闪过一抹情绪,“朕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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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时东宫这边沈香茉也知道二皇子婚事一事,皇上下旨给田家赐了不少东西,又命了礼官过去商议婚事,日子定在了来年三月初,选秀之前大婚。

皇上这儿没有反悔,过去还在兰城时给二皇子定下的婚事,如今身份水涨船高了,也还是会如征纳之言,让二皇子娶田家三小姐为妻,这倒是在宜都城里博了不少好名声,只是宫中这边,淑妃娘娘听闻这件事后,又病了。巨肠豆血。

沈香茉前去明华宫探望李淑妃,这才从兰城接回来多少时候,入宫的时候李淑妃还是很好的身子,高高兴兴的来当她的淑妃娘娘,可如今,真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靠在床上,见沈香茉来看她了,又是泪涟涟的,哭的眼睛都肿了。

“我苦命的儿子,香茉啊,以前你怎么也得喊本宫一声庶母妃,如今本宫也还担得起,你说,那田家的丑丫头怎么配得上我的儿。”李淑妃拉着沈香茉的手就开始哭,她又不会手语,旁地没人给她翻译,说的快了沈香茉只能装作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