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亦白的不一样。他的压迫感与生俱来,像是骨子里刻出来的,纯而粹。

轻微晃了晃绑着的长发,林思晗问Monee:“他真的只是职业选手?”

现场的叫喊声太大,Monee听不清, 脸转向她,大声地问:“什么?你说什么?”

林思晗不得不加大了音量,“他真的只是职业选手?”

“是啊。”Monee跟着欢呼一波团战的胜利, “Me加油!卧槽,神走位!牛逼!到底是我Me,稳的一匹。”

“…”

第一场结束,中场休息。

Monee放下应援手幅,甩了甩手腕, “诶,你刚才怎么问那个?”

“没什么, 就随便问问。他给人的感觉不太像单纯打职业的。”林思晗坐直了身子, 目光还停留在台上。倒像是和沈亦白一样,天生适合谈判桌。

“真的。他好像是沈亦白学弟, 连着跳级,最后跳成了沈亦白他学长哈哈哈哈哈哈。”

“…他多大?”

“19啊,职业选手的黄金时期。”

“…”林思晗突然发现她不会算了,这是得多能跳?

第二局。BAN/PICK环节的音乐响起。林思晗的视线重新回到中央大屏幕上。小瑾在这个环节的解说会不自觉的加上着语态词,客观分析着现版本英雄的优劣势。

林思晗跟着小瑾的节奏,在心里默默地演练着剧本上的台词,想象着神情语态。她的目光落在台上,长久的未曾移动。像是午后阳光大盛的寺院中入定的僧侣,在参悟着佛经。

又一波精彩的团战,Me团灭对手,打出一波0换5。

欢呼的间隙,Monee瞥了眼身边一直安安静静的林思晗,发现她的目光落在台上某一点。拍了张她的侧脸照片,给沈亦白发了过去。

Monee:沈亦白,你女人。

又拍了一张舞台上的目光聚集的焦点处发过去。

Monee:啧,哥,你老了看看人家,我男神。

下午他给沈亦白发的第一张照片,显示已读。他就不信,这两张还气不到他。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女人的目光黏在别的男人身上。

安静的大会议室中,格林森酒店负责人做着上半季的工作总结。声音透过话筒传至四面八方。

沈亦白和沈熙凡一左一右地坐在一脸肃容的沈立国后面。不同于沈熙凡强装出来的严肃认真,这次的沈亦白显得格外的玩世不恭。穿着烟灰色西服的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搭在棕红色大会议桌上的手把玩着打火机。

季会,真够墨迹的。从中午一直开到现在,热开水都换了好几壶还停留在上半季。子公司负责人讲话讲半天也讲不到点子上,兜着圈的弯弯绕绕。

“上一季度制定的方案我个人还可以取其精华,继续沿用好的一部分,力求打造出最高最好的服务产业链…”

放在西裤口袋中的手机明显地震动了两下。

沈亦白放下打火机,从西裤口袋中摸出手机。解锁,两张照片跳入眼帘。

一张他女人的,一张叶泽的。

挑了眉峰,将手机丢回会议桌上,沈亦白抓过桌子的烟,起身。路过沈立国身边时,沈立国问:“去哪?”

怒气压抑的明显。

沈亦白不在意,冷着音调回:“出去透气。”

季会还在开,他出去透气。摆明了持无所谓不耐烦的态度。

沈立国重重地哼了一声,呼吸声也变粗,忍了忍到底把到嘴的话又压了下去。现在的沈亦白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合上了大会议室的门,走廊尽头是一个露天阳台。阳台上种植着各式各样得绿色植物,在晚风中摇曳着宽肥的叶片。

沈亦白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拿在手中把玩着。细长的白色烟卷,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断。“啪”的一声,擦亮了打火机。唇咬上盘纸,沈亦白背靠在玻璃门上仰头大力地深吸了一口。

烟入肺腔,莫名的情愫挠着心肝。苍白的烟雾萦绕着,想她柔软的腰肢以及在他怀里起伏着的曲线。

他很少抽烟,碰烟的次数少之又少。

指尖上的明黄的火光明明灭灭。第一次碰烟,还是在学校实验室的阳台上。他的导师带了一个相当年轻的大男孩过来,身形单薄,面容白皙透着女相。

中国人,是个小孩子。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他只知道他叫叶泽。倒不是他听得不认真,而是大男孩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只说了两个字:叶泽。

十几岁的年纪在实验室里一声不吭地和他们组没日没夜地忙了一个星期。一个组原本有五个人,都是二十出头的男生,忙项目实在累到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会趴着眯一会。只有他,编外的第六个人,像是永远不会困,项目的实验数据记录也一直保持着超高的准确率。那次,同一个项目组的四个人回公寓洗澡,只有他和他留在实验中做着项目的收尾工作。身体处于极度疲劳状态下的他趴着眯了会,半醒间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阳台上,纯黑色的短袖被夏风吹的鼓起,清爽的黑色短发也被风吹的微微翘起。

他打开阳台,走近。

他回头瞥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眼底有一片淡青。

沈亦白抿唇,考虑到对方还是在长身体的小孩子,说:“回去休息,项目数据…”

话还没说完,被打断。

“提神吗?”他说。声音如那天晨间的风,冰冷不带温度。

他修长苍白的指尖夹着两根烟,意思很明显。

他接过。

他从裤子口袋中摸出打火机迅速地点燃了烟,咬住。之后,打火机又被抛给他。抽烟这种东西,不用学。点燃,凑近咬住,烟丝入喉。

果然清醒了不少。

“沈、沈总。”助理的声音将沈亦白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嗯?”看着跑的满头大汗的助理,沈亦白懒散地应了。助理一边擦着因为楼上楼下上下跑动流出的汗,一边唯唯诺诺地说:“沈老先生在,在找你。”

沈亦白咬着烟,姿态慵懒地调笑。沈立国真一刻安宁都不给他。

助理急得脑门上汗越来越多,汗珠滚滚落下。两边都是他祖宗,沈亦白他大祖宗。

弹了弹烟灰,沈亦白问:“瑞莎慈善晚会什么时候?”

“后天。”助理心领神会,“林小姐已经确定会去。”

“嗯,到大后天之前,尽量不要和媒体接触。”沈亦白摁灭了烟,“避不到大后天至少也要撑到后天晚宴结束。”

助理点头,看着单手插兜走进会议室的男人,松了口气。他妈的,他们沈总就是帅,办事不像老沈总拖泥带水,就连抽烟也比别人有feel。

瑞莎慈善晚会明星之夜。

林思晗在酒店化好妆换好礼服,等时间差不多准备出门。唐如带着助理小江先行下了楼。昂长的欧式长廊中,只有她一个人。

拎着长裙,白色高跟鞋踩在厚实的织着复杂图案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咔擦”一声,门开了一条缝隙。

专注脚下的林思晗还没反应过来,喉咙甚至还没发出半点声音就被人拖了进去。

力道绝对说不上温柔,甚至带着急切。

轻微的关门声后,她被一个高大的身体压在门板上动弹不得,光.裸的背贴着冰凉的门板,后面冷,前面火热。

唇被他压住,带着凶狠的力道。

熟悉的男性气息包裹着他,危险又迷人。

第44章 宝贝儿

Chapter.44宝贝儿那些人加起来都不如我

林思晗放下了戒备, 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迎合着压在自己身躯上的男人。微张的唇给了沈亦白邀请的信号。他的舌头不由分说地滑进入,撷取着她口腔内的氧气。

“你…”林思晗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风口浪尖,他怎么还和自己待在一块儿。这些天的报道中, 沈立国虽然没有明确表态, 但态度明显。只要他沈立国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孙子娶一个毫无背景的戏子。

沈亦白捏着她细长的脖颈, 指尖摩挲着,唇贴着唇,“嘘——”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户开着,床帘完全放下。很黑。楼层很高, 夜风吹得窗帘扬起一角,沙沙作响。

窗帘被风力长久地支起,微弱的灯光透进来。一道白光映在林思晗脸上, 她看清了面前与她唇相贴的男人。目光撞进他的眼底,读不懂他眼底的神色。

淡薄的欲望,强烈的占有。

矛盾至极。

林思晗光.裸的手臂勾上他低着的脖子,主动送上了温热的唇,加深了这个原本激烈后又被他停止不动的吻。

沈亦白从善如流地接过节奏, 咬着她的下唇舔舐,不满足。没多久, 舌头又滑进了温软的口腔, 肆虐着她的,缠绕上她的。

深吻的间隙, 沈亦白喘着粗气,问:“比赛好看吗?”

声音染了情.欲,喑哑又性感。

“好…好看。”林思晗回答的磕磕绊绊,被他放开的唇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彼此间的空气。胸口起伏的曲线加深。

沈亦白扯下她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把她两只胳膊并到一起举高过头顶,压在门板上。这种姿势,使得林思晗后背不得不更加贴近门板,前胸挺立。

沈亦白在生气。这种认知一跳出来,林思晗自己先吓了一跳。在她的认知里,沈亦白的情绪鲜有外露,更不明白他在生谁的气。

咬了咬被他吮的发疼的下唇,林思晗软了嗓音,“到底怎么了?”

沈亦白没说话,拉下她长裙的侧拉链,空着的手贴着她的肌肤滑了进入。礼服裙子上面是贴身的设计,很紧。拉链被拉开后,滑顺的丝绸布料下滑,露出身体漂亮的线条。

“为什么避着我?”沈亦白垂下眸。她的前胸抵在他的胸膛上,布料正好卡在那。这个角度,弧度很美。

“啊?”林思晗不明所以,“我没有避着你。”

沈亦白半掀了眼皮,要笑不笑地看着林思晗。

“我听Monee说季会很重要,事关、事关…”林思晗咬紧了下唇,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事关什么?”沈亦白曲起中指,垫在林思晗的下唇上。

“事关沈氏未来的继承人。”林思晗扭动着发酸的手腕,试图缓解酸胀感。“你爷爷应该不太乐意见到我。尤其是现在,万一他因为我而迁怒你怎么办。”

沈亦白松开被他禁锢着的手臂,捞起林思晗的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上半身的礼服因着这一动而彻底滑落,浑圆失去束缚,跳脱了出来。

被他抱到床上。林思晗双手护着自己的前胸,紧闭着眼睛,喊:“沈亦白,你才是个流氓。”

“嗯。”沈亦白嗯的坦荡。

他本一心向佛,奈何生活渡他成魔,此无间地狱,万幸有她。佛不渡他,万事皆苦。有她,她是他的佛,来渡他。

“…”

在心底盘算好怎么收拾Monee,沈亦白一条腿单膝跪在林思晗腿侧,另一条腿支在床下,双臂撑在她大腿两边。

林思晗像受了惊的猫,身子不安地躬着,微微颤抖。胸前浑圆跟着起伏致命的弧线。

大床旁边的落地窗半开,风顺着敞开的缝隙灌进来,高扬起厚重的窗帘,月光也跟着倾泻进来。皎白的月光落在林思晗完全裸.露的背部,林思晗的手指不由得微微蜷缩着。

沈亦白压下,一只手在她手感滑腻的背部游移,另一只手松着领带。

“嗉嗉——”领带布料间摩擦的声音。沈亦白抽.开领带丢到一边。

林思晗陷在柔软的大床里,任由沈亦白掠夺她口腔中的空气,心里慌乱如麻。手臂不小心触碰到他衬衫半开的胸膛,像是触电般弹开。

“沈亦白?”林思晗喊他,带着哭腔。

沈亦白从他埋首的前胸抬起头,紧抿着唇,唇线紧绷,一言不发。

“一、一定要在这里吗?能不能回去再…我不太喜欢帝都。”

我不喜欢帝都,因为你。这个城市给了留了很多不好的回忆,天也总是灰蒙蒙的,所以我不喜欢。

“回去和我住。”不是商量的语气。

林思晗没犹豫,点头。

沈亦白闭了眼,不再看他身下身段妖娆的林思晗,极力忍耐克制着,“停不下来。”

“还有慈善晚宴…”

从她身上翻身下来,沈亦白仰躺在床上喘着粗砺的气,胸膛起伏,收紧的手臂上青筋尽露。

林思晗觑着眼很快地扫了下他的下面,咬着下唇,抱着快要彻底滑落的长裙翻坐在他胯部。

突然起来的动作,两人皆下了一跳。

沈亦白额角细青筋跳起,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压出来一样,“下去。”

林思晗固执的摇头,一手压着裙子一手撑在他的腹部。沈亦白躺着,看着跨坐他身上衣衫不整的林思晗,他拒绝不了。

颤抖着手指解开他的腰带。“喀擦”一声,腰带暗扣被细指按开,林思晗甩了甩额角湿黏的汗,轻声说:“我帮你”

“怎么帮?”沈亦白欣赏着人间绝色。

佛说佛性常清净,人能常清净,天地悉皆归。见鬼的悉皆归,那是年少的沈亦白说的,不是他。

月偏移,风渐凉。

“好了吗?”林思晗满头大汗,汗水涔涔地侧躺在长枕头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手下动作机械。

沈亦白捞起身侧的林思晗放到身上,咬着她的耳垂诱哄着:“快点,再快点。还想去慈善晚宴吗?”

不提还好,一提林思晗就来气,原本已经帮他解决了一次,结果他说再抱一会就去,然后…没然后了,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加重了力道,林思晗抬头瞪他,秋水盈盈的波光中暗藏化不开的媚色。只为沈亦白一个人绽放的媚色。

沈亦白看地心悸,手掌合上她的眼睛,声音哑透,“我们回S市。”

林思晗一口咬上他坚实的胸膛,抬手锤他,“我的晚宴,捐了钱的好吗。”

沈亦白低低地笑了声,说:“来得及。”随即又因为林思晗的动作倒抽了一口气,“还早。”

林思晗又锤了他一下,净睁着眼睛说瞎话。

……

因为瑞莎晚宴邀请不少政届名流、商界巨头、明星大咖、文化名人等,所以通向会馆的道路早就拉起了境界线,沿路都有警察站岗。错过人流高峰期,拉起警戒线的道路上除了沈亦白那辆车,并没有其他的车辆。

林思晗摁亮手机又看了眼时间,“…”

她突然就不想参加了,与其明天被媒体报道些无中生有的玩意还不如直接说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办法参加慈善晚会。

沈亦白慵懒地靠着椅背,察觉到林思晗不止一次看手机时间的小动作,指尖缠绕上她柔软的发丝,“没事。”

“你话的可信度快奔负了。”

“为什么?”沈亦白揽过身边女人的腰肢,在她耳边低喃,“因为我今晚嗯?”

瞥到前面司机探究的目光,林思晗一把捂住沈亦白的嘴,低声哀求着:“别说别说别说!”

沈亦白目光漾着调笑。

是他的女人,他看上的女人。

曾经的他信奉万物无常,有生有灭,不执。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而现在,非虚非妄,林思晗是他的执。佛能渡苦厄,而林思晗能渡他,渡他困顿,予他喜乐。

“我保证,明天没有乱七八糟的报道,嗯?”沈亦白长指虚贴着林思晗的唇,“今晚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和叶氏的项目负责人在谈项目,明白吗?”

“哦。”林思晗哦了声,沈亦白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个办法不好吗?”

“好。”

瑞莎慈善晚宴明面上是做慈善为社会有需要群体募捐善款,但它最重要的作用是为各界巨头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募集善款仅仅是一个小方面。在这场融合了政商因素的晚宴上,遍地都是金钱机遇。

“这么急着去?”

话是这么说,瑞莎的慈善晚宴沈亦白根本不care。沈家几辈积攒的人脉在那,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晚宴可以比拟的。这次帝都叶家竟然也派人去了,才是真的稀奇。

帝都叶家,像是盘踞在皇城脚下长眠的远古巨龙,龙吟声震,绵延三万余里。

“好歹我捐了钱的好吗,不能吃点回来吗?要是被唐如姐知道我迟了一个多小时,又要被念叨好久。”

这次晚宴对她们小艺人来说是一个增强曝光,拓展人脉的好机会。用唐如的话说就是多认识点妖魔鬼怪总没错的,只要她自己问心无愧。

“宝贝儿。”沈亦白低笑,捏着她的下巴抬头,“晚宴上的那些人加起来都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