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人秀的美食节目,菁城电视台的节目,本地的节目,不好推,就带着公司的艺人去了。为了工作,可是连我这老公都撇下了。”唐肆爵无奈。

像这样怨念的话,唐肆爵也只能对兄弟吐露,要在唐家,稍微说一句,还不得引起战争?

妻子不关心他,心疼和不依的,第一个就是母亲。

唐肆爵想起爱妻和母亲之间的矛盾,脑仁儿抽抽的疼,抬手轻轻按在眉心,很无奈。

覃老板听出了的这话中背后的意思,试探的问:“大哥,你跟小嫂子不是闹别扭了吧?”

想起早上助理给他透露的新闻,脸色立马不对劲,猜测着是不是颜雪桐那出啥状况了。

唐肆爵笑开:“夫妻嘛,我要说没有别扭都不正常,但她是懂事的,闹一闹两分钟不到,又好了。”

他愁的是婆媳问题,这事情曾经他从来没担心过,毕竟前妻进门的那段时间,这问题可从没出现过,可如今,却弄得他焦头烂额。

跟母亲的矛盾,颜雪桐是不会主动做什么和解的,再者,她那脾气早被他养坏了,就跟带刺儿的球一样,只能顺着捋,逆着来得翻天。

所以这婆媳问题,说到底还是他要解决的事情。

覃老板听他大哥这话里有隐瞒,自己已经将事情往坏里安了。

“就算本地的节目,推不了也不能夜不归宿,菁城才多大点儿?再者,我还没听说过什么节目要二十四小时录的,这话说得可太过分了,大哥,有些事情能纵容,有些事情…”

唐肆爵听那“夜不归宿”有点刺耳,不愿兄弟对自己老婆有误会,当即摆手解释。

“真人秀,机器全天跟着,她也叫苦不迭。”唐肆爵这话说得轻松多了,改了方才沉闷的语气,免得兄弟再误会。

覃老板笑了笑,还记着跟史老三那茬儿呢。

“大哥这么说,是在助纣为虐,早上我听助理说,嫂子闹新闻了,就昨晚的事情,昨晚她回家了吗?”

唐肆爵了然,覃老二果然已经误会了。

“昨晚是没回家,但她跟你我在一家,你说那新闻,是我。这几天正在节庆日里,回唐家住,但跟家里有点误会,晚上临时去了酒店。”

唐肆爵这话,覃老板更怀疑了,“就算不在唐家,你们不一直住在这时代城这边?”

“在装修,准备要孩子,房间不够。”唐肆爵坦言。

“原来是这样。”覃遇这才恍然大悟。

反过来一想,都准备要孩子了,那或许是,真没啥问题吧。

“大晚上离开唐家,看来昨晚事情闹得不小。”覃遇笑道。

“你呀,就别来挖苦我了,我家的事儿相比起你家老头子给你选媳妇的动静,要好解决多了。”唐肆爵笑道。

覃遇果然不再多提:“吃东西吧,都是素的,就奔着你口味来的。”

唐肆爵言谢,席间各方面聊了些,相谈甚欢,离开餐厅时都快九点了。

走出时代商城时,唐肆爵居然又见到那叫“小钱包”的小女孩儿了,这缘分,还真奇妙。

因为孩子长得实在太漂亮,唐肆爵没忘记她。

情形是这样的,唐肆爵和覃老板前后从商城出来,在大门口站着说话,唐肆爵感受到裤子被拉动,身边一小人儿不停的扯他衣摆,他这才垂眼看。

“叔叔…”

唐肆爵垂眼时,对上孩子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似曾相识的眼睛,唐肆爵愣了下,认出了这孩子。

“又走丢了?”唐肆爵下意识问,拨开她攥紧衣摆的小手。

覃老板打住话,好笑的看着。

“谁家小孩儿?”长得可真漂亮。

唐肆爵回答覃遇的话:“前一次跟颜儿在超市见过她,走丢了,看来今天又走丢了。”

覃遇倒是比唐肆爵更有人情味儿,半蹲下身把孩子抱了起来,主要是这孩子长得实在太好看,忍不住想亲近。

“这么漂亮的小丫头,要是被歹人带了去可真是可惜了。”

说着转向小丫头问:“叫什么名字,爸爸是谁,家住哪里,家里人的手机号码会背吗?”

“又来一个叔叔。”宫千宝揪着头发,胖乎乎的手胡乱捏了一把可爱的粉脸蛋儿,不理覃遇,扭向唐肆爵。

“我妈咪呢?”

覃遇好笑的看着这丫头,让他主动抱上身的孩子可不多啊,可这小丫头却没当回事。

唐肆爵皱眉,有些介意别人家的孩子管自己老婆叫“妈”,他又不是生不出了,为什么要接受别人的孩子叫爸叫妈的?

“出差。”唐肆爵没什么感情的回答。

也是孩子长得可爱,他不排斥,差一些的,唐肆爵怕是不会多看。

唐肆爵本身不是多喜欢动物孩子,但自家的,就另当别论。

小千宝认真看着唐肆爵,小孩儿的感觉是敏锐的,知道那大叔不喜欢她,但想不通为什么不喜欢她。

“我爸爸来了。”

小钱包抓着覃遇耳朵拉扯着,覃遇不得不把孩子放下地。

唐肆爵转身,只好奇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但当他回头时,看到个这辈子他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宫子岳!

“爸爸!”小千宝迈开小短腿儿直朝她爸爸跑去。

宫子岳倾长身形半蹲而下,将软呼呼娇嫩嫩的女儿抱进怀里,单臂抱起,顺势在她脸上亲了几下,然后带着温和笑容朝唐肆爵和覃遇走来。

“好久不见,唐总,覃总!”

覃总,情种!

这谐音是为什么覃遇一听别人叫他“覃总”时就会大动肝火的原因,熟识覃遇的人,都会识趣的喊一声覃老板。

可宫子岳就是故意装的失忆,他表示在大帝都生活多年,忘了菁城这圈子里的潜在的规矩。

覃老板已经在宫子岳这招呼后黑了脸了,唐肆爵却还绷着脸子,跟宫子岳握了下手,忍不住看向小女孩儿。

“你女儿?”叫我老婆叫“妈”,是何居心?!

宫子岳点头:“是啊,我女儿,宫千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宝贝,千宝。”

覃遇暗哼:这么直白的名字,还用得着解释?

唐肆爵却回了神,因为他老婆以为是装钱的“钱包”,原来是千宝。

忍不住又看向宫千宝,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宫子岳的?抱错了吧?

“这孩子跟你长得不像,验DNA没有?”唐肆爵酸溜溜的刺儿了句,风度尽失。

连宫子岳都有后了,他居然还没有,心口别提多堵了。

覃老板听他大哥那么一问,当即认真打量着宫子岳和宫千宝。

宫子岳抱着女儿对着光让他们看个够,这是妒忌他父女二人颜值高啊,他懂,他这回出现,就是来给人添堵的!

大家都是抱着自己日子不好过,也不能让你痛快了去的心在搅和别人的生活。

覃老板看了看,看着好像不太像,五官差得有些远,可说不像吧,却又有些像,应该是亲生的吧,他们都是同类人,不会过继家族的孩子更不会领养别人的孩子,因为一生所得只会留给自己的血脉。

宫子岳没理会唐肆爵,转向覃遇问:“覃老板看我们是不是父女?”

覃老板碍于他大哥忽然间的情绪变化,笑答:“看都能看出来是不是亲生的了,那权威机构早就没饭吃了。”

唐肆爵忽然背对着宫子岳,对覃遇说:“走吧,不早了。”

覃遇点头,没忘记友好的跟宫子岳打了声招呼。

“后会有期,今天不早了,得回去休息。”

宫子岳大度的不多做纠缠:“正好我女儿也要休息了,覃老板唐总,再会。”

人都走远了,宫子岳抱着女儿换了手,在她脸上亲了亲。

“都说了妈咪不在这里,以后要听爸爸的话,嗯?”

宫千宝委屈极了,抿着小嘴巴肉呼呼的双手抱住她爸爸肩膀,小脸儿枕在爸爸肩膀,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汪汪的看着周围。

“想妈咪。”她小小声说,声若蚊音,听进宫子岳耳里,却异常难受。

没料到母亲在孩子心里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连他这个朝夕相处的父亲,都不及。

“千宝,要听话,不然以后爸爸不带你出来。”宫子岳轻声哄着女儿。

女儿难过,最心疼的,是他。

“可是我想要妈咪,爸爸,你把活的妈咪带回家好不好?”宫千宝轻声问。

宫子岳沉默,宫千宝又软乎乎的问:“好不好?”

宫子岳心底最柔软的感情被女儿牵扯,从没想过,世界上会有一个人能如此主导他的情绪。就连颜雪桐都不能,可这小丫头,做到了。

“好。”

就为了女儿,赴汤蹈火又如何?

可就怕,到时候不成功,会坏了现在平静安宁的生活。

“只要你想要的,爸爸都给你,包括,活的妈咪。”宫子岳亲亲女儿的头发。

女儿出生后,他生活才有了主心骨,这生活丰富,单纯,美好,他很满足。

覃老板快步跟上唐肆爵,“大哥,大哥等等。”

唐肆爵在停车场边上站着,回头看跟上来的覃老板,见他身后没有宫子岳,脸色才稍微好看几分。

“大哥,你还忘不了当年宫子岳为了一己之私,杀害颜达嫁祸给你的事情?”

警方已经立案,拖来拖去模糊焦点给了个答案,找了医生当替罪羔羊。

可幕后人是谁,谁都知道。

舒谦在病房装的监控清楚记录着朝言前后进出过病房,可这证物莫名其妙在警局消失,并异口同声说并未见过所谓的录像资料,而最后查来查去,揪出几名医生和护士顶罪,还弄了个主谋。

当时唐肆爵还未跟颜雪桐复合,警局那边怎么断案,他不管,只要不再把他牵扯进去,谁当替罪羔羊他不过问。

“宫子岳阻挠我和我老婆,除了忌惮我会坏他计划之外,还对颜儿有异心。”

覃老板愣了下,“嫂子招惹的人,还真不少…”

好在他和史老三不算其一。

唐肆爵脸色很沉,“前一次见到那孩子,一上来就抱我老婆喊‘妈’,我担心这是宫子岳再一次的预谋。”

覃遇当场恍然大悟,他说呢,怎么那孩子刚才只管他大哥问妈咪在哪的话,原来问的就是颜雪桐。

“那孩子要真是宫子岳的,跟小嫂子就没关系,有孩子了那也是有家庭了,相信他不会乱来,大哥你别多心。”覃老板宽慰着唐肆爵。

唐肆爵一想到宫子岳就心里不安,更别提再见到了。

“当初方家对他的追杀,逃了就算了,现在又回来,不怕方鹤对他的仇恨未消?”唐肆爵沉声而出。

覃遇对方家的恩恩怨怨和宫子岳的什么目的,没那么上心,事不关已谁去在意?

所以他大哥一直在纠结的这些问题,覃老板勉强宽慰几句就没话说了,因为他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

唐肆爵看覃遇无话,当即道:“走吧,回去了。”

兄弟两人道别,唐肆爵开着车回唐家,车上电话打给扶江。

“宫子岳来菁城了,查一查他身边的小女孩儿的来历。”

扶江得知宫子岳回菁城很意外,居然无视方家的愤怒,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了?

“我马上通知谦人,即刻就着手办。”扶江应话。

唐肆爵挂了电话,很不放心颜雪桐。

工作已经足够累人,生活还这么令他不顺心,抬手按着头,电话打给颜雪桐。

颜雪桐刚跟节目组的嘉宾们一起用过晚餐,准备回小屋休息,路上就接到唐肆爵的电话了。

颜雪桐下意识问工作人员:“我接电话会不会被拍进去?”

摄影师没回应,机器却没撤。

颜雪桐心底崩溃,陆天逸笑着说:“没关系,你接吧。”

颜雪桐接通电话,嗯了声儿就等唐肆爵说话。

唐肆爵戴上蓝牙耳机,掌不离方向盘,有了家庭的男人,得更加惜命,即便开车在讲电话,精神也是保持高度集中的,并且双手绝不离开方向盘。

“休息了没有?”

“没有。”

电话里声音一过来,唐肆爵就听出了不对劲,直问:“在走路还是运动?”

“走路啊,一天都没停过,脚皮都碎了,现在正回休息的屋子去。”她轻轻叹气。

唐肆爵眉峰拧得紧紧的,她自己选择出去受罪,他心疼又有什么用?

“什么时候回市里?”唐肆爵问。

颜雪桐小声问陆天逸,陆天逸说大概三天后,后续可能要补拍镜头,还加了流程。

唐肆爵戴的耳机,所以收进来的声音很多,听到陆天逸的声音心底立马不好受了。

这几年这个点儿的时候,哪天晚上她身边的男人除了他还有第二人?

“你跟陆天逸在一起?”唐肆爵声音见怒,“唐太太,我记得这事你没告诉我!”

“啊?我没说吗?我说的呀,跟天逸一起录节目。幸好天逸在,不然我都愁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颜雪桐在巴拉巴拉小小声说着话,唐肆爵没再回应,今晚一连串的事情够他消化了。

颜雪桐听他久久没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到家了,不说了,我得赶紧洗漱泡个脚,然后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呢。”

打了声招呼就挂了,唐肆爵紧跟着听见的就是电话里面传来的盲音。

唐肆爵车子停在路边,闭着眼睛平复自己的情绪。

平平静静生活了几年,忽然间被人打破,这感觉不好受。

电话拨给史三升:“去宸宫喝一杯。”

史三升不论在哪个趴上乐呵着,老大召唤,当然第一个响应。

半小时后,宸宫。

几兄弟难得又坐在了一块儿,覃老板看着今晚反常的大哥,直觉告诉他出了什么事儿。

可两人晚上就一起用的饭,闲闲散散的聊了不少,除了出了点儿婆媳问题之外,没听出来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覃老板一直没说话,开始走养生之道的他已经戒了夜生活,饮食和生活都很规律健康。

也就唐肆爵能请动他了。

“对了大哥,来这地儿我才想起奕家宸那老狐狸的事儿,你听说没有,那老狐狸家的正宫娘娘正闹着跟他离婚呢,嘿嘿,真是老天开了眼了,这事儿可真值得庆祝。”

史三升话落起了酒瓶子挨个儿满上,热诺的招呼着:“来来来,咱们碰一杯,庆祝那老狐狸早日脱单。”

唐肆爵抬眼,眸色泄露几分惊讶。

奕家宸家庭和睦,这是一直备受肯定的事儿,怎么忽然闹离婚了?

覃老板也很意外:“家爷结婚有二十年了吧?”糟糠之妻啊,抛下糟糠之妻天打雷劈。

“可不是,早婚,却无子女,那婚姻能坚持二十年,也是本事啊。”史三升耸肩道。

奕家宸正宫夫人没有生育子女,但这人向来低调神秘,所以外界对他家庭的报道,仅仅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覃遇想起助理给他透的八卦消息,“难不成是他那干女儿要逼宫?”

覃老板那助理可谓是江湖百晓生,没有那人不知道的小道消息,覃老板不问世事,多亏了有那助理的存在,否则身边人谁都要关注,他还真腾不出那个时间来。

史三升立马朝覃老板飞去眼神儿:“哟,二哥那消息挺多嘛,可不是逼宫了,那小丫头片子,我见过一次,上次在高尔夫球场正好撞见,生得是好看,小个子,想来是别有滋味。”

史三升喝了口酒,放下酒杯:“听说才刚二十岁,几年前就跟了那老狐狸的。”

唐肆爵微微拧眉,想起奕家宸的眉目来,觉得那不是贪美色之人,应该不至于为了外面养的跟结发妻子闹。

沉默的听着史老三带来的各种八卦,听着别人的不信,再想想自己,似乎又没觉得多难受了。

比起各家各兄弟来,他有爱他的母亲和妻子,有稳如泰山的父亲坐镇,自己实力与地位比肩,所有人拼死拼活努力冲刺的目标,他早就收入囊中,爱情事业皆有,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想想大唐盛世的规模,想想爱妻顺从他的娇俏模样,唐肆爵心底一阵暖意淌过,一整晚的心结终于解开了,陪兄弟认真喝了几杯,然后告辞。

“嫂子不在家,还到点回去,大哥,你这新世纪好男人也偶尔卸卸。”史三升调侃道。

“你嫂子是不在家,可家里母亲在。”唐肆爵拿起衣服真走了。

颜雪桐三天后回菁城,唐肆爵准备中秋节日这天,去青云镇陪她。

230,妻奴命是遗传的

唐肆爵车到唐家时,忍不住又给老婆拨了通电话去,这时候拨过去,人已经睡了。

车子停好,他人下车在车旁边站着,认真听着对方的铃声,到最后也没接听。

“应该睡了吧。”唐肆爵轻轻出声。

怕她睡了再打又扰了她睡眠,身躯后靠在车上,抬眼望天。

中秋节庆将至,可天上挂的弯月并不圆,月亮周围撒了几片稀疏的乌云。

唐肆爵心有些沉,虽说他很满足现状,可婆媳问题不解决,迟早出大事。她宁愿出去受苦,也不愿意在唐家住一两天,她已经对家里反感到这种程度了吗?

小夫人和张妈迎了出来,张妈拿着灯给照着露面,小夫人走在前面。

唐肆爵抬眼,见母亲出来,忙把手指上夹的已经吸了半截的烟扔在地上,鞋底踩灭。

“儿子啊,怎么回来了都不进去?”小夫人到了唐肆爵跟前问。

唐肆爵吐了口浊气,然后朝母亲走去,抬手从张妈手里接过照明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