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可能它们会摔死?”

“如果它是鹰,那就摔不死。”言非默傲然看向前方,顺着他看的方向,萧子裴远远地能看见萧可勒马而立,已然有了一股隐隐的王者风范。

楚天扬和他并肩而立,笑着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话果然不假。小殿下骑术高超,佩服佩服。”

萧可却淡然地说:“太子殿下比我快一个马身,是在下输了。”

楚天扬说:“小殿下,要知道在大楚,我的骑术如果说是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我比你虚长了这么多年,却只领先一个马身,实在是太惭愧了。”

“楚兄何必如此自谦,输了便是输了,小殿下方知人上有人,不可骄傲自满。”言非默说。

萧可点点头:“是,非默哥哥,我明白了。”

楚天扬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这两人,率先掉转马头往前走去,另三个人跟在后面,萧可走在言非默的身边,到底是少年心性,忍不住兴奋的心情,缠着他问东问西。萧子裴默默地看着他们俩,脚下一夹,追上了楚天扬。

楚天扬有点纳闷,问:“萧将军,今天怎么看起来形容憔悴,难道昨晚回去没有睡好?”

萧子裴的确整晚没睡,只在凌晨十分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还梦到了言非默居然一身红衣,含羞带怯地看着他,醒来的时侯不由得一身冷汗。“昨晚酒喝得太多了,折腾了一个晚上。”

“那看来今天萧将军精神不济,该我拔得头筹了。”楚天扬哈哈大笑说。

“在下必然竭尽所能,不会有分毫相让。”萧子裴也不示弱。

后面的萧可也跃跃欲试地说:“我也是,我要把我猎到的第一件猎物送给非默哥哥。”

萧子裴回头一看,正好瞧见萧可仰慕地看着言非默,心里忽然一阵不舒服,笑嘻嘻说:“小殿下莫不是要猎只野鸡野鸭地送给非默,这个还要拔了毛吃,太麻烦。”

言非默瞪了他一眼,温言安慰有点沮丧的萧可:“野鸡野鸭我最喜欢,可以做叫化鸡,十分好吃,到时候我做给你吃。”

萧可顿时来了精神,得意地瞟了一眼萧子裴,应了一声,开心地策马往前跑去。

萧子裴勒住缰绳,站在原地,看着前面三个有说有笑的人影,摸了摸自己怦怦乱跳的心,一时五味陈杂,刚才言非默瞪他的时侯,他居然有股冲动,想要把他身边的人全部赶跑,就剩他一个!后面的车队赶了上来,风武阳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奇怪地问:“子裴,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萧子裴翻身下马,把马交给手下,一言不发地钻进了他的马车。

马车里十分舒服,铺了一层软软的褥子,里面一个小茶几,风武阳正拿了一本书在看。萧子裴拿起茶杯,咕噜噜地喝了好几口,定定地出了一会神,问:“武阳,如果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会是怎样的?”

风武阳晃了晃脑袋,说:“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子裴你喜欢上了哪家千金?”

萧子裴烦躁地扒扒脑袋:“我只是问问,你怎么想得那么多。”

“照书上说来,应该是你满脑子都是那个佳人,睡觉做梦也会梦见她,只想和她在一起,一刻不见,就会百爪挠心…”

萧子裴的脸色更白了,挣扎着问:“其实我觉得你说的情景和仇人差不多啊,你要是有个仇人,一定也会无时无刻地想着他…”

“此言差矣,你想到你心上的人儿,会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心里会有说不出的满足和喜乐。”风武阳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上翘,微微笑了。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萧子裴喃喃地说,忽然振作了一下,问:“那要是你喜欢上了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怎么办?”

风武阳神色一黯,轻声说:“慧剑斩情丝,只是情这东西,不知道斩不斩得断呢。”

“斩得断,一定斩得断!”萧子裴斩钉截铁地说。

不一会儿,上乐苑就到了。上乐苑是大衍国最大的围猎场和皇家园林,占地三四百里,内有离宫别苑一十六座,不过萧帧向来痛恶奢侈浪费,一次围猎需要花费无数,因此自登基以来,仅来过没几趟。

上乐苑的另一头是连绵的群山,山势险要,杳无人烟,因此,只要扼守住三面,便可确保此地万无一失。言非默留了一大半京卫营分头驻扎,带着羽林军入了上乐苑。

宫人们早在一处平缓的地上搭好了看台,几个文官坐在看台上,风武阳也不例外。看台下彩旗飘飘,号角铮铮,所有参与围猎的羽林军们都昂首挺胸,等待着命令。

山地上,几只被赶过来的山鸡野兔被惊吓得四处乱窜,萧鸿挽弓搭箭,一下射在一只野兔身上,只见血花四溅,那只野兔抽搐着倒在地上。一旁的吴孟大声呼喝:“殿下有令,围猎开始!”

顿时大地震动,群马嘶鸣,一抹抹褐色的身影迅速地融入了绿色的丛林中。

萧可兴奋异常,一带缰绳,正要往林子里冲,言非默忽然笑着说:“小殿下,你那匹马怎么看起来有点紧张,不如这样,你骑我的小银吧。”

说着,他跳下马,把自己的缰绳递给了萧可。小银马色纯白,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是言非默最心爱的坐骑,萧可想骑过好几次都没被允许,顿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深怕言非默反悔,飞速地跳下自己的马,骑上小银带着一众手下飞驰而去,远远地还听见他快活的声音传来:“非默哥哥,你等着我猎个野鸡烧叫化鸡吃!”

楚天扬在远处冲言非默扬扬手,招呼说:“言弟,这边来!”

言非默摇摇头,大声说:“殿下你自己去吧,不然只怕你的猎物要被我抢走了!”

“好,我们且来比试比试,看看谁的猎物最多!”说着,楚天扬也拍马走了。

言非默四处看看,大坪上剩下些留守的侍卫和一些文官,萧鸿站在不远处阴冷地看着他,见他回过头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言大人看来如鱼得水啊。”

言非默谦逊地弯了弯腰:“大殿下谬赞了。大殿下那个野兔射得才叫威风凛凛,英姿勃发。”

一旁有人噗嗤了一声,萧鸿怒喝一声:“谁!”说着看也不看,猛地一马鞭甩了过去。

言非默脚尖一点,飞身用手握住了萧鸿的马鞭,一看,一旁那个侍卫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他大声喝道:“大殿下和你们开玩笑呢,这点眼色也没有,还不快滚!”那侍卫倒也机灵,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到后队去了。

萧鸿用力一抽,那马鞭从言非默的手中抽了出来,立刻言非默的手上泛起了一层红雾,几滴血落在泥土上。萧鸿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还是言大人会讲笑话,走吧,我们大衍的威风可全靠言大人了,不能叫大楚太子拔了头筹啊!”说着,拍马率着手下走了。

一旁的侍卫这才呼啦一声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要帮言非默包扎手,言非默摇摇头,淡淡地一笑:“没事。”说着,他翻身上马,把还在滴血的手冲着远处的萧子裴晃了晃,张嘴无声地说,“解气吗?”

说完,他哈哈大笑着,策马往密林深处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_<)~~~~ ,乃们肿么也不冒个泡温暖下我,我都快冷死了

第 12 章

萧子裴对那些野鸡野兔的不屑一顾,原本打算着让这些人先去里面闹腾一阵,过一会儿再领着自己的几个心腹往深处去猎些野兽来,因此也不着急,正和风武阳聊天呢,哪知道刹那之间萧鸿和言非默就起了冲突。

他远远地看着言非默的手,骤然好像自己的心脏被细细的铁丝勒了一下,一阵尖锐的疼痛。脑子一热,什么保持距离,什么慧剑斩情丝,什么断袖,统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一夹脚下的“飞雷”,追着言非默进入了树林。

“飞雷”很通灵性,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急切的心情,几个纵跃,飞快地往前面追了过去,眼看着就看到言非默一众的身影了。萧子裴高声喊了起来:“非默!非默等等我!”

忽然前面的队形乱了起来,隐约可见一匹马象发疯一样乱窜,一阵阵的惊呼声传到他的耳朵里,“快拦住它,它疯了!”

“大人!快,快跳下来!”

“快,你们到那一头去设绊马索,小心别伤着大人!”

“言大人千万别松手!言大人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顿时,萧子裴吓得魂飞魄散,嘶声叫道:“非默!非默!拽紧缰绳,我来了!”他的飞雷急速地逼近那匹棕马,只见那匹马状似疯癫,不停地撞倒在树上,碗口大的几棵树被撞得七零八落;言非默的身影仿佛如狂风中柔弱的小树,被甩得东倒西歪。

飞雷到了惊马的跟前,犹豫着不肯上前,萧子裴又气又急,呵斥着逼迫着它往前,却听见言非默一声惊呼,那棕马嘶声长鸣了一声,往前一窜,飞速地往前奔去。

萧子裴大惊失色,他对这里并不陌生,前面不到一里地便是几个悬崖,如果让这匹马跑到那里,后果不堪设想,他红着眼睛对手下说:“快,绕小道去前面,设绊马索!”说着,一催“飞雷”跟在言非默后面疾驰而去。

惊马的威力的确不容小觑,即便是“飞雷”这样一匹万里挑一的宝马,竭尽全力居然也只能追到离言非默一丈远的地方,近看之下,言非默仿佛受了伤,半边身子耷拉在一旁,另半边伏在马上,随着马身上下起伏,看到他过来,哑声说:“快走,小心被马伤了!“

萧子裴充耳不闻,吼了一声:“言非默!快起来,我过来的时侯把手给我!”

眼看着前面几个手下刚刚飞速赶到,却连绊马索都还没拿出来就被惊马一下子窜了过去,前面就是一个陡峭的悬崖,对面的山林足有数十丈远,惊马毫无知觉地冲着那悬崖往前飞跃;言非默看起来无计可施,勉强直起身来,手起掌落,一掌劈在马脖子上,只看见那惊马前腿一瘸,言非默被急速地甩了出去,甩向悬崖…

萧子裴目眦尽裂,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按马背,整个人从空中跃起,直直地扑向言非默,堪堪碰到了言非默的指尖,却眼看着他的指尖掠过他的身体,往悬崖下坠落!萧子裴不假思索,脚尖往山崖边的树上一借力,往悬崖下扑去,一手抓住了言非默的袖子,另一手“噌”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一把短剑,往悬崖的的石缝中一插——随着一阵金属的撕磨声,萧子裴几乎要捏不住短剑。

幸好,短剑是把削金切玉的宝剑,一阵下滑后,终于止住了去势,萧子裴抓紧手里的衣袖往下一看,只见底下言非默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非默,你没事吧?”萧子裴大声问。

言非默摇摇头,忽然冲着他轻轻一笑,纵使此时情势危急,那笑容仍如春花般灿烂,直沁萧子裴的心里。他定了定神,咬咬牙说:“你放心,快抓住我的手,我把你甩上去。”

“那你呢?”言非默轻声问。

“我没事,会有办法上去的。”萧子裴看看下面,仿佛深不见底,他心里略略胆寒。

言非默摇摇头,整个人轻轻晃了一下,只听得一声裂帛,萧子裴抓到的那个衣袖开了一个口子。

萧子裴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吼道:“言非默你敢!快把我的手抓住!”

言非默微微皱起了眉头,脑袋歪了歪,诧异地喃喃自语:“萧子裴,你不是恨死我了吗?不是想要把我从京城赶走吗?我掉下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

“是,我是恨你…不,不是的…我怎么会恨你…”萧子裴语无伦次,忽然大喝一声,“言非默,你要是敢松手,我就跟着你往下跳,到了阴曹地府你也别想跑!”

言非默有点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衣袖被一个人的重量挂着,即使言非默没有动也瞬间被撕开,电光火石之间,萧子裴松开了短剑,往下一沉,飞速地抓住了言非默的手,两个人顺着山崖急速下坠…

言非默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身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反转,脚尖碰到崖壁轻轻一点,萧子裴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身子忽然碰到崖壁上的一株灌木,重重的撞击了一下,他忍住胸口的气血翻滚,紧紧地抱住了言非默,几个连续的撞击之后,“砰”地一声,两个人落在了一个绵软的所在,顿时剧痛袭来,失去了知觉。

萧子裴悠悠地醒了过来,浑身上下象被碾过了一样得痛,他朝四处看看,只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涧的角落中,山中的树叶由于风向的关系都堆积在这个角落里,足足有一尺来厚。他躺在这堆腐烂的树叶之中,略略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骨折,只是胸口闷得有点难受。

他挣扎着支起了身子,只见言非默侧卧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绷紧的那根弦顿时松了下来:还好,还好大家都没事。想到这里,他屏住呼吸,忍痛慢慢地爬了过去,呆呆地看着言非默,只见他的皮肤白如上好的美玉,眼睛轻轻闭起,睫毛并不浓密,浅浅地在眼线边投下阴影,唇色苍白,却仿佛有着什么异样的磁性,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眼看着就要碰到言非默的嘴唇…

言非默忽然咳嗽起来,顿时把萧子裴从旖旎中惊醒,他涨红了脸,飞速坐正了身体,又觉得有点不妥,急忙扶起言非默,想要帮他去顺胸口的气息。

言非默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边咳边说:“没事,只是一下子有点呛住了。你呢?你还好吗?”

“我皮糙肉厚,没事。倒是你,活动活动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言非默站了起来,鞋子掉了,腿上蹭开了好大一块,有点见血,袖子已经撕破,露出了一节手腕,他皱了皱眉头,四处看了一下,也没发现可以遮挡的东西,只得无奈地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我们赶紧得找地方上去。”

萧子裴忽然想起了什么,略带气恼地说:“刚才掉下来的时侯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扯破衣袖自己往下跳?你要是这样,我不是白忙乎一场?”

言非默怔了一下,忽而笑了:“对不住,只是我一想到庆王爷就你这么一个单传,要是你因为我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他要到阴曹地府来捉拿我。”

和以往那些略带讥讽的笑容不同,此时言非默的笑颜灿烂,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暖,让萧子裴一下子又恍了神,良久,他忽然垂下头,闷声说:“胡说八道,我要救的人怎么会救不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在树叶堆上坐了一会儿。山涧里鸟鸣虫叫,灌木葱郁,偶然从树丛中窜出一只野兔,警惕地看着他们两个,又飞快地闪入树丛中不见了。萧子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的手怎么样?”

言非默举起了手看了看,被马鞭磨破的地方依然有点红肿,血倒是已经止住,留下了几道深褐色的血痕。

萧子裴心里微微发疼,恨声说:“萧鸿这厮怎么这么小气!”

言非默有点诧异地看着他:“你可要小心,既然知道他这么小气,怎么还敢直呼他的名字。”

“这里除了你又没有别人,难道你还会去告密?”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言非默淡淡地说,“就像我们两个,正是这句话的最好注解。”

萧子裴语塞,不一会儿,他有点恼怒地说:“谁说的!非默,只要你以后都不要骗我,我们两个就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谁的心里就没有几个不能与人言说的秘密?”言非默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处,怅然地说。

萧子裴定定地看着略带忧郁的脸庞,心里蓦地涌起一股冲动,他紧紧地握住言非默的手,认真地说:“不,非默,就算你骗了我,我也相信你一定不是故意的,从今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言非默不由得呆了一呆,看着他诚挚的神情,他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良久,他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低声轻柔地说:“好,我会记住你今天的话,但愿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萧将军,你这是要干嘛,啧啧啧~

谢谢亲们上一章的留言,小醋顿时浑身有了力量!

第 13 章

两个人虽然形容狼狈,但总算没什么大碍。山涧里有点阴湿,一条小溪急促地从另一个稍微平缓一点的山头流下,在中间形成了一汪泉水,又缓缓地流入谷底。萧子裴摘了一片阔叶,掬了一点溪水递给言非默。

溪水清冽,沁人心脾。言非默啜饮了两口,看看高高的峭壁,不免有点发愁:“你快想想办法,我们怎么上去?”

萧子裴四处查探了一下地形,只见这个山谷处于两山之间,两头一眼望不到边,他们的所在指出可能正是山谷的腹地,他心里七上八下,忽喜忽悲,喜的是终于和言非默解开了心结,算是握手言欢,而悲的是自己那不为人所知的阴暗心思,要是言非默知道他心里所想,两个人非得立刻割袍断义、划地绝交不可。“看来只好沿着这个谷地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上去的出路。”

言非默看了看自己一个光着的脚,皱了皱眉头:“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

言非默的脚受伤了,萧子裴想背他,被他婉言谢绝了。京城在南边,两个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溪水往山谷的东南方向走去,谷地的风景不错,一会儿是奇形怪状的乱石滩,一会儿是绿郁葱茏的青草地,一会儿是布满鹅卵石的湿地。一路上,不知名的野花遍地开放,萧子裴忍不住赞叹说:“这里的景致也别有一番风味。”

言非默笑着说:“那是你没看过好的景致。我家里一年四季满山谷都是花,到了秋天,满山的红枫,各色的菊花、曼陀罗含苞怒放,不知名的野花更多了,你看到了一定会惊叹。”

“还有这等美景?你家里在哪里?下次我跟你一起去拜访。”萧子裴说。

言非默一怔,摇摇头说:“不行的,我家里规矩很严,不是家里人不能进去。”

“我也不行?”萧子裴有点忿忿。

“不行。”言非默认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