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朝他点了点头,心里觉得很温暖。回想几个月以前,我在街上被公主地手下围住殴打时的那种惊惶与无助,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有人关心,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走过去跟彩珠道早安,然后深深致歉道:“真是对不起,最近我病了一场,八、九天不能下床。经书还差一点没抄完。不过,再有两天就好了,彩珠姐姐可不可以给我宽限两天?”

彩珠却只是满腹心事,一脸忧虑地看着我,过了半晌才说:“经书的事不急,你什么时候抄好什么时候给我就行了。我今天来。不是为这个,而是…”

看彩珠这样凶悍的女人竟然吞吞吐吐起来,我觉得很意外,也有点好笑,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问:“而是什么呢?彩珠姐姐尽管说别客气。”

彩珠又犹豫了一会,才嗫嚅道:“你,可不可以去看看我们殿下?他最近很不好,真的不好。”

六殿下很不好?

这也好理解,母妃病危,任谁都不会好的。

不过既然彩珠把这个“不好”特别强调出来。我也只好随口问:“他怎么不好了?天天一日三餐外加宵夜地折磨你们?”

这是很有可能的。那个变态平时“很好”地时候就以虐待身边的女人为乐了,何况现在还“很不好”呢?我都怀疑在彩珠光鲜的衣服底下。早就已经遍体鳞伤了。

彩珠好像对我话语之间的讽刺一点也没在意,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要是这样就好了。问题是他不。他现在不折磨我们了,他折磨他自己。”

我当出了什么事呢,原来是变态又换新花样玩了。这回,他不玩别人了,改玩他自己。

我用嘲弄的口气问:.红的烙铁烙自己?”

我本来是一句戏虐,想不到彩珠竟然点了点头。

我悚然而惊:这人疯了不成?

同时心里也起了一点怜悯。毕竟。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他母妃地病。不管他本来是怎样的人。孝心是千古同一的。我也是不久前才痛失慈母的人,很能理解失去母亲之际的那种痛彻心扉。

想到这里我轻轻叹息,问彩珠道:“他光折磨自己?有没有说什么呢?”

彩珠一脸疼惜地回答:“他说,都是因为他作恶多端,做了太多坏事,他母妃才这样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所以他恨自己,只有折磨自己才能求得一点心安。”

我听了,越发恻然了。这样的人,居然也孝心可感。可是,“我去了有什么用呢?”

我和他,不过少少地打了几次交道。而且记忆中,每次见面,不是他打我,就是我想办法整他,我们甚至连交谈都很少。我们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人,我去了,他会听我的吗?

彩珠愁眉苦脸地说:“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是能想的办法都想到了,都没有用,才来找你地,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我们殿下已经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担心,我们娘娘还没有…殿下先…”

难怪她跑来找我的,事情真地很紧急了。几天几夜不吃不喝,想不到那个变态殿下对自己母亲的感情这样深,难道他想随母亲一起去吗?

但真地要我去见他,我又犹豫了。我怕彩珠只是在夸大其词,甚至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我怕她们知道我失去了娘亲,就故意拿孝心来做文章,好让我因感动而答应。

而事实上,那个变态殿下根本就没有变,他依然以折磨别人来缓解自己的情绪压力,搞不好现在他正拿着皮鞭在宫中的某处等着我呢。

想到有这种可能,我浑身泛起了一阵寒意。

于是我很对彩珠说:“这个,你让我想想好吗,我现在还不能作决定。”

进皇宫去见那个魔头,除了自己要好好想想,还要跟王献之商量一下,最好让人派人去宫里打听一下,看六殿下是不是真的如彩珠说的那样了。

谁知彩珠却噗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说:“算我求求你了,去看看我们殿下吧。你也是刚刚失去了娘亲的人,肯定能体会到我们殿下的痛苦的,是不是?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们对不起你,求你看在殿下地一片孝心上,进宫去劝劝他吧。”

我忙拉住她的胳膊说:“你有话起来讲。这里是路上,人来人往地。叫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不拉还好,一拉她反而哭了起来,哽咽着磕下头去:“求求你,去劝劝我们殿下吧。请相信我,如果不是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我不会来打扰你的。”

我尴尬地四处张望。王献之早就在那边探头探脑了,估计就快过来了。再看看周围,还好,幸亏是早上,路上的行人还不多,即使路过的也都是行色匆匆,顶多瞄两眼就走了,还没有围观的。

会起个大早赶路的,都是勤快人。不然,彩珠这么一哭一闹,那还不马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上了?

彩珠还没起来,王献之已经等不及走了过来。

卷三 碧云深 (75)书法比赛筹备会

更新时间:2008-5-10 11:52:40 本章字数:2986

着伏地哭泣的彩珠,王献之皱着眉头问:“你这是干

彩珠竟然又朝王献之磕头道:“七少爷,求求您进宫去看看我们公主吧。她最近瘦得很厉害,每天吃不下睡不着,天天伴在娘娘房里哭。如果您能在这个时候去看看她,她会觉得很安慰的。”

我和王献之面面相觑。这个彩珠,见一个拉一个,把我们都拉进宫去干什么?她难道不明白,她家娘娘病危,她的殿下和公主必须要自己熬过这段最痛苦的时期,谁都没法安慰的。

王献之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故而对彩珠说:“我去看她不是不可以,但这又于事何补?她的母妃这样,御医都束手无策,我去了,说两句安慰的话,又有什么用?她该痛的还是要痛,该伤心的还是一样要伤心。”

生老病死本是自然现象,活着的人,除了自己咬紧牙关挺过去,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在这种时候,谁都不是谁的救命稻草。更何况,我们和他们,本来就是站在对立立场的人。

王献之说完,拉着我的手就走。彩珠匍匐着抱住他的腿说:“求七少爷和桃叶姑娘进宫一趟吧,我们公主和殿下真的很可怜。”

我们只好又站住了。这个彩珠,对外人那么凶,想不到对她家主子倒是挺忠心的。

王献之不解地问:“你要我进去就算了,还要桃叶进去做什么?”

我把彩珠先前说过的话跟王献之说了一遍,他听了,立刻断然拒绝道:“不行!这个时候,六殿下情绪那么不稳,你怎么能去见他,那不是送羊如虎口吗?”

拉拉扯扯之间,王献之的几个仆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王献之大喝一声:“你们几个是死人啊,这么久才出来。快点过来把她拉走,再找辆车子送她回宫去。”

几个人应了一声“是”,走过来不由分手拉走了彩珠。彩珠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末了还朝我喊着:“桃叶姑娘今天不答应,我明天还来。在这里不答应,我就晚上多带些人到你家里去。”

得了,乞求不成,又开始威胁了。

既然她又放泼,我也懒得搭理她了,由着她被王家的几个豪奴拖走。

看我一言不发地走进卫府大门,王献之跟在后面担心地说:“要不,你今天晚上就别回去了吧。”

我苦笑道:“不回去,我去哪儿?又去船上住一晚吗?今晚不回去,明晚、后晚也不回去吗?被这些人缠上了,就跟被鬼神缠上了一样,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逃避是没用的。

王献之想了想,拉住我说:“我们今天就不去书塾了,我去给你另外找个地方,你赶紧带着妹妹一起搬过去。免得老跟这些人纠缠不清。你放心,我给你安排的地方绝对隐秘,而且机关重重,守卫森严。”

我噗哧一笑道:“你把我当成重要人质保护起来吗?别傻了,没那么严重的,彩珠不过吓吓我罢了。现在她家主子都自顾不暇了,她一个小宫女,能拿我怎样?”

王献之正色道:“你千万别小看了彩珠,她不是一般的宫女。她是公主所住的锦绣宫的管事之一,在宫里有一定势力的。”

既然是个管事,怎么每次到我这里来跑腿的都是她呢?弄得我还以为她只是个小喽罗。

不过就算这样,我也没打算搬家,更不想搬进王献之所说的那种像关押犯人的地方。现在虽然有点麻烦,但我好歹还可以自由来去。

实在被她们缠不过了,大不了,我进宫就是了。

不过这话我不敢跟王献之说,怕他担心,更怕他非要当我的护花使者,也跟着进宫去。宫里可是还有一只八爪章鱼在等着他去“慰藉”呢。

好不容易说服了王献之暂时不搬家,我们继续往里走.廊,就看见桓济一个人站在书塾前.正大门的方向翘首盼望。看见我们一起出现,他的眼神明显地一黯,但很快就打点起笑容说:“子敬,桃叶,你们的病都好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我的心一阵乱跳,一边含糊地回应他一边偷偷打量着王献之。他的表情还是很凝重,大概还沉浸在刚刚彩珠说的事情里吧,没怎么注意桓济,连跟桓济打招呼也很敷衍。

桓济意味深长地说:“这些天你们不在,我们三个

得要死。”话是对着我们两个人说的,眼睛却只看▋

我的心又狂跳起来,手心直冒汗,一声也不敢应了。还是王献之回道:“怎么会寂寞呢?你们不是正忙着筹备书法比赛的事吗?”

话音刚落,我们身后又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说:“是啊,最近是很忙,你们两个家伙都装病偷懒去了,什么事都摊到我们头上。现在好啦,你们来了,正好这会儿趁先生还没到,我们去合计一下。把事情一件件拟好,开个清单,再分头去做,免得打乱帐。”

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谢玄来了。那家伙据说每天在家打一千次沙包,插一千次铁砂,耍一千次大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是觉得,至少插一千次滚烫的铁砂是太夸张了点,要真那样练,那他的手成什么样子了?给他研磨的时候,我还曾特别注意过的他的手,虽然不像桓济那样细品嫩肉,但也决不是粗皮厚掌。

谢玄走过来,朝王献之当胸就是一拳,王献之敏捷地退后躲过了。两个人又过了几招,谢玄才住手笑道:“嗯,不错,病了一场,还没变成弱鸡。”

王献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才是弱鸡呢。”

谢玄伸手揽住王献之的肩,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王献之一掌把他推开道:“桃叶在这里,你说话注意点。”

桓济看着我笑,我也尴尬地笑了笑,低头走进教室,提起水桶就去往外走。

他们男孩子在一起会开一些粗野的玩笑,我还是赶紧回避的好。

等我提着水回去,他们已经坐在教室里,凑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书法比赛的事。

正说着,超来了,见我们在谈论这个,忙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手卷说:“我昨晚把事情整理了一下,理了一个计划表出来。大家看看,还漏掉了什么就补上,然后分头去完成就是了。“

这时王献之问:“比赛日期定了没有?”

“定了”,谢玄答:“就是本月二十八。”

这时桓济说了一句:“会不会太晚了?才女大赛初赛截止日期就是这个月的三十一号,只相差了三天时间。早点办,会不会效果更好点?”<子推迟的,师傅本来定的是二十。一来,当时子敬和桃叶都病了,我怕会来不及。二来,书法比赛在最后几天举办,可以在那几天为桃集聚最高的人气。要知道,往往是最后几天投出来的票最多。”

“嘉宾说得很有道理”,谢玄也说:“昨天跟我家一个参加过才女大赛的嫂子谈起这件事,她是上上界的,也就是六年前的才女大赛选手。据她说,最开始的二十几天她一直都排在前十的。结果倒数第三天被拉下前十。当时她还想,只要能保住前二十就行了,这样就获得了决赛资格,可以进宫了。皇后亲自选的时候,并不很看初赛的名次,而是根据她自己还有其他几位后宫贵妃的评判。可是,就在最后一天,她连前二十都没保住。”

桓济附议道:“是啊是啊,最后几天,那个排名榜过一会儿换一次,负责发榜的人都快忙死了。名次一会儿就变了。他们只得不停地换,一天换好多回。最后几天,因为挤着看榜的人太多了,他们只好把发榜处用栅栏围着,不然他们贴榜都没地儿站了。”

既然大家意见统一,王献之就拿起笔在日期上打了个勾说:“那这一项就敲定了,不用再议,大家看下一项吧。”

卷三 碧云深 (76)进宫(一)

更新时间:2008-5-10 14:27:06 本章字数:4702

家正商量着书法比赛的事,卫夫人来了。

她拿起超拟的清单看了看,笑呵呵地说:“还是阿超细心,不错不错。那你们就先商量着,商量好了,再把最后的计划书拿给我。阿超,这件事,还是交给你来办吧。”<发请帖的事就交给你了。”

接着,又给王献之和桓济两个也分配了任务。

最后轮到我的时候,她却什么也没有交代,只是对我说:“桃叶,你跟我来一下。”

“嗯”,我答应着跟了过去,心里不禁打起了小鼓。作为一个工人,我实在是太不称职了。一开始就迟到了一个月,这回,又休息了十天,卫夫人请我这个杂工,实在是请亏了。

走出门的瞬间,余光所及处,看到了王献之担心的眼神,我朝他微微颔首。桓济的眼睛却钉牢在超的计划表上,似乎对我的来去漠不关心。这个人,一会儿对我好得不得了,一会儿又满不在乎,也是个捉摸不透的家伙。以后还是尽量地少跟他打交道为妙。

一路上,我惴惴不安地向卫夫人解释:“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又误了十天工,我…”

她却很亲热地搂住我的肩膀道:“别说了,又不是你故意旷工的,你病了嘛,谁没个三病两痛呢?我还很惭愧呢,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本来说好了要去看你的,结果一次次地耽搁。到最后也没去成。”

她这样一说。倒把我弄得有点受宠若惊了。

卫夫人又把我上下打量了几眼,然后啧啧赞叹:“想不到病了一场,你反而出挑得越发漂亮了。今日梳的这发式很好看,衣服也搭配得当。你还挺会打扮的嘛,稍微收拾一下,就艳光四射。”

我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夫人夸奖,桃叶算什么漂亮啊,夫人才是真正地美人呢。”

这话可不纯是拍马屁,卫夫人是真地很美,年轻的时候。还不知道样地倾城倾国呢。可能就因为太美了,为鬼神所忌,所以姻缘份上就差了一点点,弄得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女人对赞美的话永远是百听不腻的,听一次爽一次。卫夫人也是,当下心情大好。眉开眼笑地嗔着我说:“就会说好听的哄我开心!我现在还美个屁啦,你是没见过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才真的美呢。”

趁她心情好,我赶紧打探:“夫人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呢?”

卫夫人拍了拍我的背说:“就是叫你过来试新衣服的,别那么紧张。你生病的那些天,我把城里几个有名地女红师傅全都请到家里来。一共给你做了八套衣服。”

我吃惊地说:“八套?怎么做了那么多啊?有两、三套新衣服进宫的时候换着穿不就行了?”

卫夫人摇了摇头说:“你以为八套很多吗?我还嫌少了呢。其他的参赛选手肯定不只这几套的。到时候进了宫,要先在宫里住几天,熟悉一下宫廷礼仪。在那几天里。选手们除了比才艺,就是比穿着打扮了。几套衣服是最基本的配置。”

好吧,既然已经上了賊船,我又完全没经验,只能什么都听她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越走近卫夫人住地地方,我心里越不安,因为卫夫人脸上的表情有异。她虽然一直都在笑着,我却总觉得她地笑里藏着某种东西。于是我再次试探着问:“夫人您叫我来,只是试新衣服吗?”

“哦,还有一个人要见你。”

咯噔!

一阵心惊,我站在当地不能动弹了,脱口问出了一句话:“那个幕后指使者终于肯现身了?”

卫夫人笑着斜了我一眼说:“什么幕后指使者啊,人家可是你的贵人呢,出钱又出力,卯起来支持你。你这丫头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才会有这样的奇遇。可是你不仅不感激,还把人家说得跟搞阴谋诡计似的。”

难道不是吗?

真是好心帮我,为什么要鬼鬼樂樂地躲在后面?不光明正大,就是阴谋诡计。

不过当着卫夫人地面,我还是用羞愧地语气说:“我不是不知感激,可是这样神神秘秘的,让我心里很不安呢。所谓无功不受禄,我无缘无故受这么大的恩典,将来怎么还?”

卫夫人抚掌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这个最好办了。人家有钱有势,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稀罕,唯独稀罕你这个人。”

这回我真地走不动了,头皮一阵发麻。虽然我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但卫夫人总不肯露口风,我也不好明说。如今突然肯这么明白地说出来,事必有因。

我着急地追问道:“夫人可以说得更明白点吗?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既然这事我是当事人,我想知道真相,应该不过份吧。”

我本来打算的是,如果卫夫人不告诉我在她屋里等着我的那位“贵人”是谁,我就不过去。

可卫夫人始终没有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在前面说:“快走吧,到了我房里你就知道了。”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我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过去。

卫夫人的院子,前面有个大客厅,后面有个小客厅,可是她见人好像总在卧室。至少我参与的几次是这样。也许因为我是女人,又是她的请的下人,见我不用那么正规吧。

我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生怕会见到什么我不想见到的人。可是一进房我就呆住了,坐在屋里一脸愁容的,可不就是不久前还在外面缠着我和王献之的,“彩珠姐姐?”

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彩珠跟卫夫人认识,甚至可以坐在卫夫人的卧室里。让卫夫人亲自去书塾那边把我找过来。为什么她以前每次见我。总要游魂似地守在路旁?直接来卫夫人家找我不就好了。

见到了彩珠,我就明白卫夫人为什么叫我来了。多半是彩珠自己请不动我,就跑来找卫夫人帮忙。

看彩珠在卫夫人房里大摇大摆地坐着,那个幕后指使者也跃然浮出水面了。

尽管心底已经有数了,我还是带着一点点希翼问:“那个背后支持我地人,果真是吴王六殿下?”

彩珠看着叠得高高地新衣服,掩饰不

的眼神说:“当然是我们殿下了,除了他,试问这世那样的能耐,可以把你一个做丫头的捧成知名才女?”

这时候我才发现。彩珠其实也挺会说话的,只一句话,又捧了她家殿下,又踩了我这个“做丫头”的。

可惜就是口气太酸了,酸得可以拿去泡酸黄瓜了。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我啥时候成知名才女了?彩珠姐姐你封我啊。”

彩珠越发酸溜溜地说:“少装了,你现在已经够有名了。知足吧。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大街小巷哪里不不是在说你?你是这次才女选拔赛的大冷门。比榜首的小姐还有轰动效应。”

我轻叹道:“这种名,不要也罢。”

虚名而已,又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好处。

彩珠已经一脸气忿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要?不要你出去声明,说你退出比赛啊。”

见彩珠又恢复了泼辣本色。我反而坦然了。因为。这样才像彩珠,早上那个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反而给我一种怪异的感觉。

卫夫人见我们话不投机。忙出来打圆场说:“彩珠,你有什么话就跟桃叶说吧,别耽误时间了。桃叶,一边听一边试试这些衣服,看合不合身,不合身地好改。”又把我推着转了一圈说;“这一病,好像瘦了一圈,这些衣服可别大了。”

我笑着说:“大一点没关系,我瘦也只是暂时的,不用一个月又养回来了。”

我知道彩珠要说什么,无非又是早上说过的那些话。可是那对兄妹实在让人难以产生同情之心。而且,六殿下那人的行为那么暴力那么变态,就算我对他有点恻隐之心,但让我自动送羊入虎口,我真的做不到,王献之也不会允许。

彩珠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问了我一句:“你到底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