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道:“你不敢?你们胆子大得很!王献之居然还骗朕说你是他地未婚妻。想骗得朕的一纸诏书赐婚。若不是看在他王家有功于社稷的份上,这次定重惩不逮!”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声音也在微微颤抖:“请皇上息怒。这事都是小臣出的主意,是小臣一心想高攀高枝,王献之也是被我缠得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的。总之一切都是小臣的错。”

“攀高枝?你家的枝头很低吗?”皇上皱着眉头问我。

看来皇上并不了解我的身世。他也跟其他人一样,以为能进宫当女官地,都是很是有来头的,自小就接受良好家教的女人。

我伏地答道:“回皇上地话,小臣家本就是无官无爵的平民,现在更是父母双亡。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只有一个半岁的妹妹相依为命。”

皇上更讶异了:“那你是怎么混进宫里来的?”

混进?我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这词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啊,就像我采取了什么不正当地手段,蒙混进来搞颠覆活动一样。

见皇上还在等着我解释,我只好把自己从参加才女大赛到后来被皇后挑选进宫的始末简略地叙述了一遍。但愿这位高高在上的皇上能够明白我的不易,不要随便就把我赶出宫。

说到最后,我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开恩。让小臣能在宫里谋得一个职位,挣一份俸禄养家糊口。”

果然,皇上听了,没有再厉声责问我,而是感叹了一句:“这么说起来,你也不容易。”

我再次磕下头去:“正因为不容易,有时候觉得很辛苦,所以就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总想找个有家底有背景的男人嫁了,好摆脱目前地处境,过清闲安逸的日子。小臣如今知错了。还请皇上明鉴,不要责罚王献之。他真的是被我缠得没办法了。”

“哦,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缠他的?”

我愕然,因为皇上又一次变脸了。这次,是从声色俱厉变成了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连眼睛里都是戏谑的笑意。

我的手心直冒冷汗,比刚才更紧张了

个随时会变脸的皇上在一起,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地就掉了脑袋。难怪皇上要自称“孤家寡人”地,谁跟他在一起都是一种折磨,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了。

这个明明没有答案的问题,皇上要问,我也只能搜索枯肠回答:“就是总跟他吵,要他娶我,不然就不跟他来往了。”

“这不是纠缠,而是恐吓了,哈哈。”

皇上又开始一口一个“哈哈”了,但我的心情已经跟初次见他的时候不一样了。有些人,明明满脸都是笑,你却感觉不到一点笑意,只觉得恶寒,从眼里一直寒到心里。

“呃,是吧?呵呵。”我也只得陪上一脸虚伪的笑。

皇上突然目光如炬地看向我:“你是不是想告诉朕,王献之非常喜欢你,不能没有你,所以情愿冒着欺君杀头的危险也要向朕要赐婚诏书?”

“不是,不是这样的,小臣…”

我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鲜血,就跟飞落的桃花一个颜色。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不过是想散散闷,看一下桃花而已,就好死不死地遇到了这尊神。

头顶上突然又传来放肆的笑声:“哈哈,瞧你怕的,朕又没说要把你怎样啊。你们这些女人,就不能有点骨气?见了朕就只会跪着求饶,要不就跪着求宠,真是烦透了。”

我不看也知道他又变脸了,现在是一脸地不屑。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突然冲口而出:“如果您不是手握生杀大权地皇上,女人们也不会这么怕的。”

“哟,有点意思了,哈哈。那要是朕赦你无罪,你会对朕说什么呢?”

“小臣说什么皇上都会答应吗?”

“你先说说看。”

老子豁出去了!说就说!死就死!反正桃根有干妈疼,也不会因为我翘了辫子就饿死。

我最后磕了一个头,然后直起身子说:“您刚才说得没错,王献之确实很喜欢小臣,所以,小臣恳请陛下成全。”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他那架势,只差鼓掌了。但很快又用恶狠狠地语调说:“你凭什么以为朕会答应呢?王献之可是朕的女儿看中的人,难道朕不帮自己的女儿,反而帮一个外人抢她的男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反而镇定了,当下不慌不忙地说:“让小臣和王献之在一起,正是帮了九公主。皇上也是男人,自然明白男人对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态度。皇上可以逼他娶九公主,但不能逼他喜欢她吧。那样,公主就算如愿嫁了,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他敢!他敢对朕的女儿不好,朕灭了他!”

这一刻,我才从皇帝的眼里看到了父爱。我以前的想法错了,他平时是无暇关心那些皇子皇女,但到了关键时刻,他的父爱也不比别的父亲少。

不过,这个时候,他有父爱对我反而是好事。这证明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身上多了一些光环,让人一下子看不清他的真实面貌。

因此我毫不畏惧地说:“您要灭了他容易,但您的公主也就没驸马了。”

他毫不在意地一挥手:“没有就没有!朕的女儿,还怕没人要?朕马上给她另外找一个比王献之更好的。”

我紧追着问:“如果这样的话,又何必走那趟弯路,受那遍苦呢?好好的姑娘家,却弄成了二婚,除了伤心,什么也没有落下。”

皇上沉默了。站了一会儿后,他继续向前走,走时好歹开恩说了一句:“你起来吧。”

“谢皇上。”

还没站稳,走在前面的他突然说:“新安这几天一直吵着要去前方探望她的太子哥哥,朕也有点不放心,已经好几天没有战报回来了。朕又调集了一只队伍,这几天就会开拔,你陪新安走一趟吧,跟大部队走也没有危险。那丫头亲口对朕提过,要你跟她一起去。”

啊,怎么突然又说到这里来了?

“是…”,我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作为七品芝麻官,又怎么拒绝得了皇上的命令。

卷六 诉衷情 (147)部籍是必须保留的

更新时间:2008-6-5 11:49:09 本章字数:2758

桃园回返司籍部后,我坐在椅子上半天缓不过劲来。呢?以前还只是新安公主一个人闹闹,现在连皇上都下了“口谕”,我肯定是躲不掉了,非得陪那个不可理喻的公主上前线不可。

事已至此,首先得跟侯尚仪说说。我走了,部里必须增添人手,我早点说她也好早做准备。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你已经抬头看了我一百次了。”我还没开口,侯尚仪已经在对面催了起来。

“我恐怕…”,怎么说呢?才来了没几天就请假,一会儿事假,一会儿病假,现在又要出门,而且这次还不是去一天两天,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一年半载。

侯尚仪笑着放下手里的笔:“恐怕什么?你从进来起就魂不守舍,一直欲言又止的。我说你可不可以干脆点,不要这么吞吞吐吐?”

我只得一脸歉意地告诉她:“我恐怕要离开一段时间,具体是多久我也说不好。我知道这个时候走很不应该,因为你和谭书典本来就忙不过来了。可是,这回是皇上的‘口谕’,我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想去。”

“什么?皇上的‘口谕’?皇上要你干什么去?”侯尚仪吃惊地坐正了身子。

我苦笑道:“还不就是那回事?我想您也肯定也听说了,九公主一直想要我陪她去前线看她的太子哥哥。以前还只是公主嚷,现在,连皇上都亲口提出来了。您说我敢不遵旨吗?”

这时谭书典走过来说:“这个九公主也真是的,她要去战场看她哥哥就去嘛。干嘛非得拉上你呀,你跟这事明明一点关系都没有。”

侯尚仪看了她一眼,谭书典立刻脸红了,嘴里呐呐地说:“我又嘴快了,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说完,打开门警戒地朝外面看了看。回过头来拍着胸口说:“还好还好,外面没人。”

“没人也要小心点,要时刻记住这里是皇宫!”侯尚仪板着脸警告了一句。

谭书典忙躬身道:“是,属下知错了。”

看侯尚仪面色沉凝,我半天没敢再开口。一直等到快散值的时候,才鼓起勇气说:“我知道这样要求有点过分,但我还是希望,以后能继续在这里跟你们共事。”

侯尚仪瞥了我一眼:“等你有命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我惊喜地趴在桌上。笑逐颜开地看着她说:“我可不可以把您地意思理解成,您依然欢迎我回来?”

“去,谁欢迎你啊。要是我的属下都像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我们司籍部早关门大吉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发誓的口吻说:“您放心,只要我这次有命回来。我一定好好做事,绝不再打鱼晒网。我要在司籍部一直做下去,直到白发苍苍,再也做不动为止。”

她把手抽回去,白了我一眼说:“这话谁信啊?前两天还溜班去会情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马上就成亲。等你嫁人了,王家是什么门第,会让媳妇出来做事?”

我不解地看着她。王家跟家仓促定亲的事难道还没有传到宫里来吗?不会的,就算王家不说,道茂也会大张旗鼓地往宫里传消息。在这场夺夫大战中她出奇制胜,肯定非常得意,而能打击到我。我相信她也是非常乐意地。

这只能证明,侯尚仪是个埋头做事不问是非的人。

既然她不知道,我也不想提起此事。

于是我说:“我这不是要去前线吗?不知道要去多久,还有没有命回来。将来的事,谁说得清呢?现在唯一能让我心定的,就是您的应允。我不能拣了命回来,却丢了女官的职衔,那我回来喝西北风啊。”

侯尚仪很郑重地回答我:“我这里没有问题,随时欢迎你回来。但你也知

官的职务安排。不是能由我说了算的,上头地主子定的人。”

我听懂了她的意思。如果我真的跟公主走了,皇后必然会安排新的人手过来。那么等我回来的时候,也许司籍部的人员已经饱和了,再也没有了我地位置。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这里啊。”我由衷地感叹。刀子嘴豆腐心,总是不厌其烦教导我的侯尚仪,心直口快的谭书典,在这诡橘的宫廷里,能遇上这样两个同事实在是一种难得地幸运。可惜,我这一走,只怕以后就难进来了。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人:畅。

也许可以通过畅求求皇后,让我保留司籍部的职衔。司籍部现在三个人的编制本来就少了,我走后,皇后调进一个。我回来了,再加上我一个也不算多啊。

主意打定,晚上散值回凤仪宫歇息的时候,刚好畅也回来了,我就向她打听:“妹妹,皇后娘娘那边,现在还每天念经抄经吗?”

.=|.上都闹到很晚,害得我白天上值的时候总是打瞌睡。唉,又困了,真想好好睡一觉啊。”说完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我给她脱下鞋子,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说:“困就睡一会吧,皇后娘娘这会儿还在前头接待客人呢。”

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嘴里咕哝着:“那你到时候要喊我哦,你只要打听到皇后娘娘回来了,就赶紧喊我起来。”

可怜的孩子!太受皇后宠爱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皇后好像离不得她一样,只要一回来就到处望:“畅儿呢?畅儿呢?”

..:呢。姨母一见客人就忘了畅儿,跟人家叽里咕噜说个没完,畅儿在后面好无聊。”

这时候的皇后就会又欣慰又怜惜地揽过畅说:“那畅儿以后跟姨母一起去接待客人好不好?”

.<了阿谀奉承就没有一句真话。听着就烦。”

皇后就尽力呵哄着:“好好好,畅儿不去。姨母以后也少陪点客人,多陪陪畅儿。”

说实话,那次在凤仪宫正厅外的走廊里看到皇后与畅的“互动”,真觉得有点恶心。一个是母爱泛滥无处发泄,一个是投其所好卖力扮演恋母孩儿。畅演得痛苦,皇后投入得真切。一旁的观众却只觉得别扭。母子之情,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怎么演都演不像的。但皇后过家家酒越过越上瘾,畅也只能奉陪到底。

想到这里我给畅掖好被角说:“你只管放心睡吧,皇后一来我就喊你。不过,等会你去皇后娘娘那边的时候,我有一个小小地要求。”

“什么要求?”她努力睁开眼睛问。

“你先睡吧,睡了起来再告诉你。”

“你快说,说了我好睡,免得心里又惦记着。”

我笑着说:“你不是说很困吗?还能想事?”

小丫头不依地嗔着:“是你勾的我。就会吊人胃口,快说啦,人家困死了,你还不肯放过我。”说话的时候,还小猫一样把脑袋在我手上蹭啊蹭。

既然这样,我只好说了:“我想你带我去见皇后娘娘,我去了可以帮忙抄经。多一个人抄,你们不是就可以早点散了回来睡觉?”

她眼神朦胧,声音越来越低。但我还是听清了她的回话:“没问题,我带你去。”

卷六 诉衷情 (148) 那些离去的人们

更新时间:2008-6-5 14:22:21 本章字数:3250

着畅去皇后那里连抄了三天经,总算得到了皇后的保留我在司籍部的职位。等我从前线回来后,不用去有关部门办理任何手续,直接回司籍部上值就行了。

侯尚仪她们也得到了一个新帮手,就是畅。这是畅自己提出来的。她跟皇后说,她在原来的司乐部根本就是个摆设,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学会。她想换个地方实实在在地做点事情。

也难怪,司乐部的人员配置本来就比司籍部多。而由于前方战事吃紧,皇上和诸位大臣们没心情听歌观舞,司乐部早已从江北时代最繁忙的部门变成了江南宫廷里最清闲的部门。畅年纪小,又是皇后跟前最得宠的大红人,那里的人吹着捧着她都来不及了,哪里敢要她做事?每天去了就是喝茶发呆干坐连茶都有人抢着去泡。

.=.文中抬起头来劝阻道:“妹妹还是不要去吧,侯尚仪很严格的,可以说,我去了多久,就被她骂了多久。有时候骂得很难听。一开始真的受不了,哭了好几回鼻子,时间长了才发现,她都是为我好。”

...骂,能学到什么东西?若进宫了也是玩,那我不如在家里玩好了,还自由一些。”说完赖向皇后身边撒娇:“皇后姨母,让畅儿去司籍好不好?畅儿真的不想当摆设,不想成为废人。”

皇后搂着她连连答应:“好好好,畅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姨母也跟侯尚仪说说,叫她不要骂你。”

.谕’,侯尚仪以后什么话都不敢对我说了,那我不是跟在司乐部一样了吗?求姨母不要跟她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畅儿不急哦。”

皇后对畅,总是一副哄小娃娃的口气。唉,没孩子的女人,这样宠着一个假女儿,看了让人鼻酸。孩子对女人,尤其是宫廷里地女人这种心灵和身体同时像荒原一样的地方,可能真的太重要了吧。

.i|]就将向前线开拔。

我和新安公主,还有彩珠等四位侍女,以及专门抽调出来沿途保护公主的御林军十人,也将加入到了这只队伍中。

出发前地晚上,我到干妈那边辞行。干妈提议:“不如让桃根和燕儿搬来跟我一起住吧,把她们俩单独放在那边我不放心。”

我笑着说:“自从我进宫后。平时家里也只有她们俩的,应该没问题吧。桃根晚上要起夜,我怕吵到干妈了。”

干妈瞪了我一眼:“我怕桃根吵到?桃根是谁?那是我的心肝宝贝!我还怕你老不在家,别人不肯好好带她呢。你平时虽说不能天天回来,但时不时还是能回来一次。她心里还有个忌惮。现在你一走好多天,家都要荒了,我的宝贝桃根只有放在我的眼皮底下我才放心。而且,”干妈停顿了一会儿后说:“现在你跟那王献之又没什么关系了。这丫头肯不肯好好地帮你带小孩,还难说呢。”

说了半天,原来是不放心燕儿。我不禁迟疑地问:“干妈,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燕儿真的不愿意跟我了,现在让她回去也是时候。

干妈说:“你平时那么细心的人。现在怎么迟钝起来了?你就没发现,自从王献之跟他表姐定亲后,燕儿就有点心不在焉地了。”

我仔细想了一想,不得不佩服干妈的细心与敏感。的确,自从那天之后,燕儿话少了,笑容也少了,虽然干活还是照样勤谨,但每天闷头做事,连我都不大搭理的。

如果不是燕儿曾经信誓旦旦地表示要一辈子跟着我。也许我早就有所怀疑了。我闷闷地说:“我从宫里参加完才女大赛回来,就曾提出过让她回王府,但她当时哭着发誓说,既然王献之把她给了我,她就是我的丫头,这一辈子跟定了我。现在,这才过了几天啊,怎么就变卦了。”

干妈叹息道:“傻丫头,她以前痛哭流涕地表示要跟定你,是因为王献之还和你在一起,你还有希望成为王家的七少奶奶。现在,王献之订婚了,你没指望了,她也没指望了。自然就不愿意跟你了。”

我心里一动:“她没指望

么指望啊,干妈的意思不会是…燕儿也喜欢王献之

“你说呢?”干妈反问我。

我呆住了。原来,燕儿对王献之也存着那份心思。

干妈提醒我:“你有没有注意看过,燕儿也长得挺漂亮地。女孩子有几分姿色,又常年在王献之那样的贵公子身边打转,王献之还对她那么器重,她心里有企望也在情理之中。”

这话更让我纳闷了:“王献之对她很器重吗?”这是哪里看出来的?

干妈点着我的额头说:“你还是年纪小了,单纯啊。王家有多少丫环?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吧。王献之能从那么多丫环中单独挑出燕儿来侍候你,必然是看她比别人更机灵更能干。否则一般的丫环,只怕认都认不全了。能得王献之亲自挑选来侍候他喜欢地女人,对一个丫环来说是一种荣耀,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因为,如果你将来成了七少奶奶,她作为七少心腹,不就成了府里最得势的丫头?”

“嗯,干妈分析得有道理。”我连连点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不只如此”,干妈接着说:“最重要的还是,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时常在男主人面前露脸,时间长了,说不定就混成了姨奶奶。主母身边最得力的丫头最后被扶成姨多了去了。你怕燕儿心里没做这个指望?”

我沉默了。干妈这样一说,让我不由得回忆起了许多细节。

地确,每次王献之到我家里来的时候,燕儿都特别兴奋,不停地在我们跟前转来转去。害我们连说个私房话都不敢在家里说,只能跑到外面去。

而这次,也是她自告奋勇地去王府打听王献之是否定亲的消息,那份急切,现在想来,根本就是去打听自己的心上人有没有定亲时的表情。她回来后,站在门口呆呆愣愣的,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样子,以至于干妈问她话,她也只有摇头和点头两种反映。后来还是干妈大声询问,她才如梦初醒般地开始回答问题。

我难过地说:“就因为王献之已经定亲了,我失去了争取‘七少奶奶’宝座的机会,对她而言,也就失去了价值。她要服侍的是‘七少奶奶’,或‘七少奶奶’的候选人,以便近水楼台先得月,混成七少爷地‘姨奶奶’。现在希望落空,自然也就不想在我身边待了。”

干妈点了点头,而后心疼地安慰我说:“这丫头走了也好,心不在这里了,人还留着干嘛?反正你去前线后,桃根跟着我,你那屋空着,何苦平白地养一个闲人在里面。”

我起身道:“干妈说得有理,我这就去打发她走。”

不属于我的人,终归是留不住的,走吧,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