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捂住自己的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让我激动的不是这四个字,而是这四个字地笔迹,那无比熟悉的笔迹。

眼看着送信的人就要走远,我追上去喊住她道:“姑娘,我是第一次到贵宝地,不知道云来客栈怎么走,等下可以麻烦你领我去吗?”

见她迟疑,我从钱囊里抓出一把钱放进她手里。

她不好意思地推拒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大奶奶还有事要找我。”

仓促间,我用手指了指花园的一角:“那我在那里等你,你忙完了手头地事就来领我出去好吗?”

“那好吧。”她总算点了点头,塞好钱匆匆走了。我也急忙回到公主屋里。

公主问:“桃叶,刚才是谁找你呀?”

我早已想好了说辞:“是这府里的一个下人,问我们吃不吃宵夜。我自作主张替公主回了,就说我们想早点休息,不吃了。”

这样当面撒谎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去,幸亏她们都窝在里间的床上,离门口还有点远。

还好公主没有追究,而是打了一个呵欠说:“嗯,我的确是困了,这就睡。”

我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向公主躬身道:“那公主早点睡吧,我也去隔壁休息了。”

“好的,你去吧。”她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我拿着经书离开公主的房间,走到了隔壁的卧室。这间原本可能是正屋女主人的侍女住的地方,不过床帐都是新换地,梳妆台上的花瓶里还插着刚从园中采摘的鲜花。

虽说天高皇帝远,难得这左家还如此隆重其事,对公主一行不敢有丝毫地怠慢,真不亏是书香世家。

为防彩珠突击査巡,我也爬到床上躺了一会儿。直到公主那边的房门几开几关,然后再也没有了声息之后,我才悄悄打开门,朝花园深处走去。

夜已深,四周静悄悄的,我摸索着沿花径前行。那个靠门的角落处果然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我一阵欣喜,疾步走过去,悄声问道:“是送信的姐姐吗?”

“是送信的哥哥。”

“天那,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也许是因为一路颠簸劳累,身体虚弱;也许是因为见到了一个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的人,我激动得晕眩起来,也懒得硬撑着,正好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卷六 诉衷情 (152) 不安全的客栈

更新时间:2008-6-8 9:00:55 本章字数:3040

久地拥抱之后,我从激动的晕眩中清醒过来,这才意的处境。我忍不住再次问他:“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个县府周围驻扎了好几万人的军队,公主所住的院落外更是层层岗哨,严密防守。他能不声不响地进到院子里面来等我,是怎么办到的?就算他家在京城能呼风唤雨,可这里是远离京城的他乡外府,快要脱离朝廷掌控的地方,再有势力也鞭长莫及吧。

他轻笑一声道:“山人自有妙计。”

得了,都什么时候了啊,还跟我来这种调调!我只得长话短说地告诉他:“如果你不想让公主发现,就不能在这里出现。不如,我们一起去云来客栈吧,这里实在不是谈话的地方。”

出去我倒不担心,他有办法进来,就有办法出去。我晚上出去一会儿应该没人发现的,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晚上没人会去査我的房。只要在天亮之前能赶回来就行了,反正白天一整天都得坐在车里,到时候想怎么睡都成。

“也好。”他点头,然后拉着我手走出虚掩的院门。院门外,一个穿着战袍的将领正背着手抬头看着满天繁星。

王献之略带惊讶地喊了一声:“阿土,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将领回过头来,虽然光影幽暗,还是依稀辨认得出就是谢离这支军队的副统领,地位仅次于桓渲的谢将军。后来我向知情人打听过,他果然是谢家的人,论起辈分,还是谢玄的堂侄子呢。

听王献之喊他“阿土”。我也就是明白王献之何以能自由地出入县府后堂了。其实也很好理解,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互相之间基本上都认识。尤其谢离的年纪也不大,看起来就二十来岁,辈分又比谢玄小,所以王献之直呼其乳名。

谢离笑着打趣道:“我给你站岗啊。你看我多好,你跟姑娘约会,我在门外给你站岗。回去之后,你将何以谢我?”

王献之也笑道:“顶多我把你一直垂涎地那幅字送你就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谢离差点蹦了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这也是个书法迷。难怪肯帮王献之“站岗”的。沉迷书法的人,都是王氏父子的狂热追随者和崇拜者,说一声给他写字,什么都肯效劳的。

而在我们大晋,这样的“书法迷”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可以说人人都迷。不存在迷不迷的问题,只有程度的差别。所以。王献之要找人引路见我,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有谢离作陪,我们一路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出了军队的包围圈,来到了云来客栈。

掌柜地点头哈腰地迎上来,王献之劈头就问他:“你把我们的马喂好了没有?”

他一叠声地说:“喂好了喂好了,都是用最好的细草料喂的。公子想必也知道,现在的草料有多金贵。半个多月前这里才过去了十几万大军,这次又是几万,就像蝗虫过境一样。什么草料都给他们啃光了。别说细草料稀罕,就连那粗的都很艰难了。”

见王献之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掌柜里露出了一脸尴尬的笑,自己打着自己地嘴巴说:“瞧我这张乌鸦嘴。朝廷的军队过境,是到前方去为我们打退敌人,怎么能说是蝗虫过境呢…”

我也快忍不住笑了。这家客栈好像还是清源县城最大最好的客栈,怎么掌柜的口才这么拙劣。这样不会说话,能做生意吗?

王献之不再听他罗嗦,一面带着我往楼上走一面吩咐:“你只管把我的马喂好就行了,草料要单独算钱你找我的下人去谈吧。”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掌柜的屁颠屁颠地走了。罗嗦了半天,无非就是想再敲一笔钱而已。我不满地嘀咕道:“从没听说住店还要单独算草料钱的,喂好客人的马那是他们地服务项目之一。钱早就打进房钱里面了的,不然,为什么那么贵?”

王献之笑了笑说:“算了。我们马多,现在的草料贵也是事实。离战场越近,草料

越大,军队,土匪,哪边不需要草料啊?军队还出钱直接抢了。他们也很难地。”

这时我才注意到,客栈里异常的安静,我问他:“怎么这里除了你带来的人和掌柜的,就再也见不到其他的人了?”

现在是比较晚了,但也不至于全部都睡死了吧。在我的印象中,客栈是开通宵的,随时都可能有客人上门,因此环境也比较嘈杂。

王献之回头说:“你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看吗?门口挂着客满的灯笼,这里我全包下了。”

真是不知柴米贵的败家阔少!这么大地客栈,两层楼少说也有几十个房间,而他们统共不到十个人,要那么多房间干嘛?

而且,“你来之前,这里就没客人住吗?”

“有啊,我既然要包,那些人自然不能留,我叫掌柜的把房钱还给他们,让他们去别的店投宿去了。我住地地方,怎么能有闲杂人等。”

“我就是闲杂人等。”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听客栈掌柜刚刚说话那腔调,表面上点头哈腰,但说话暗中带刺,讥讽朝廷军队,根本就是个难缠的角色。我就不信他是真的愚笨到不会说话,要那样他还做屁的生意啊。

在时常有土匪出没的地方开这么大的客栈,客栈前面还有配套的大酒楼,掌柜的身份绝不简单。搞不好,就是和土匪勾结的。

想到这里,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跟着他一走进他下榻的天地号房,就催促道:“叫你的人快收拾好行李,我们马上就走。”

他惊喜地搂住我:“我们真是心心相印呢,这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也惊喜地说:“原来你不笨啊,还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他连连点头:“嗯嗯,此地不宜久留,我这就带你回京去。”

“回京去?”

我没听错吧,深更半夜,土匪出没的边远之地,要带我回京去?

“是啊,我这次就是来带你回京的。你怎么能去前线?怎么能去见那个变态的太子?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那个女人要疯随她疯去,但把你拖去给她哥哥劳军我绝不允许。”

原来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千里迢迢追赶而来,是为了来带我回京去。我心里顿时一股热流淌过。不管我和他以后如何,他将来能不能娶我,有他今日的这番举动,我为他付出一切都值了。

但有一点我也听明白了,我们刚才的“惊喜”是完全不同步的,有点鸡同鸭讲的味道。我的意思,是这家客栈不安全;他的意思,是我去前线不安全。

不管那么多了,先撤去这家客栈再说。虽说府衙那边有几万军队驻扎,这客栈掌柜可能不敢轻举妄动,但我们最好是不要冒险。这些土匪已经猖獗到敢公开跟军队干仗的地步,也抢去了许多粮草,在这里未尝不敢,说不定深夜人静正好下手呢。

想到这里我问他:“你们一路行来就没遇到土匪吗?”

“没有,我们轻装简行,一看就不是肥羊,土匪打劫我们什么?”

“也是。你收拾好了没有?我们这就结帐走吧,你今晚带着你的人到谢将军那里挤一挤,我回府里去睡。”

他尚在犹豫:“这样明天那女人就知道我在这里了。”但很快就笑道:“不怕,我们明天早点走,等她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她能奈我何?“

我笑着没有吭声。他肯定还不知道我来之前发生的事,现在我可不是公主私下押来的,而是皇上下了“口谕”的御用随行人员,是不能擅离职守的。

但暂时还不是跟他谈论这些的时候。先离开这家让我不放心的客栈,带着他回到谢将军那里再说。等到了相对安全的地带,再慢慢跟他解释吧。

卷六 诉衷情 (153) 军营夜谈(一)

更新时间:2008-7-13 14:26:59 本章字数:2605

来客栈的掌柜听说我们要走,先是一愣,然后就摆出兮的样子说:“是不是小店招待不周啊。公子对我们哪里不满意只管说出来,我们马上就改,就是请您千万不要走。客人住到半夜突然走人,我们心里会很不好受,也影响了本店的声誉。别人会说,肯定是我们招待得不好,服侍得不周到,才把客人气跑的。”

言下之意,我们如果这会儿走就是坑了他了。

王献之听到这番似挽留又似指责的话,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我不想节外生枝,笑着向掌柜解释道:“是那边军营的谢将军听说王公子到了这里,特意空出了一顶帐篷,接我们过去住。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但因为谢将军随部队驻守在外,已经有两年多没见面了,所以想借这个机会聚一聚。谢将军如此盛情,公子当然不好拒绝,掌柜的你说是吧?”

掌柜的眼珠转了转,干笑着说:“呃,那倒…也是。但小店难得接待像公子这样的贵客,大伙儿都说一定要让公子尝尝本地的特色小吃。不信公子可以到厨下去看看,厨子们正在连夜赶制特色早点,准备明早端出来请公子品尝,指望公子回京后能帮我们宣传宣传,以吸引更多的贵客到我们这里来…”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让我们走。

掌柜的说得越多,越是让我心生疑窦。像我们这样纯粹的过路客,没有发展成老顾客的可能。既然没有长远利益,那么,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就要转而考虑眼前利益。如果王献之一行现在退房走人。房钱肯定还是照原数给,而房间又给他空出来了。今晚他还可以用那些房间接待别的客人,再赚一次房钱。

至于说早点,我就不信这个时候厨房在赶制什么早点,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呢,早点需要这么久做吗?

心里起了怀疑,就一刻也不想多呆下去了。在这种偏远地地方,有连军队都敢打劫的土匪,可见治安之恶劣,人心之胆大妄为。总之早走早好。

我拉了拉王献之的衣袖。朝门口努嘴,他一言不发地和我一起走了出去。掌柜的还在后面跟着罗嗦个没完,可我们已经不听他了,由他自说自话。

主人既然头也不回地走了,掌柜的也只好回去跟他的手下办理退房手续。

走了一段路后再回头,远远的,看见灯笼上摇晃着的“云来客栈”几个大字。还有灯笼下站立的一大排隐约人影,我竟然脊背生凉,不寒而栗。

有时候,并非是因为对方做了什么才让你害怕,而是那种没来由的恐惧,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地预感,让你只想远离某个人,某个地方。离开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来到谢离的营帐,他很热情地把帐篷让给了我们。出门的时候还特意说:“我去桓老大那里挤一晚上,你们就安心地在这里住下吧,我不会来打扰你们的。”

我赶紧声明:“我等下就回公主那边去睡。只坐一会就走。”

他笑着摆手道:“放心,明天我一定会跟别人说你晚上回去了。“

“我是真的回去啦。”我面红耳赤地重申。

“真地,真的。”他大笑而去,走的时候还跟王献之做了一个很暧昧的手势。最气愤的是,王献之也很配合地跟他挤眉弄眼,态度比他还暧昧。

谢离走后,我气急败坏地朝他吼着:“喂,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啊?人家真的会误会的啦。”

王献之不以为然地说:“误会就误会,怕什么?反正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这句话一出口,我立即柳眉倒竖。“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你还敢打趣我,我还没跟你算帐呢。当下我冷冷地说:“你如今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这样地话说出来就不嫌轻佻吗?万一不小心传到你亲爱的未婚妻耳朵里。你回去要怎么跟她解释?”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着急地说:“我发誓,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我叹息。这事地来龙去脉我又不是不清楚,何苦还为难他?本来他跟这事就没什么关系。

我心情复杂地问他:“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他没事,只是感了风寒而已,我去了几天就好了。我担心你被那个疯女人强拉着上战场,不顾父亲的挽留坚决赶回京城,可还是迟了一步,你已经走了。”

我了然地笑了笑说:“我也猜你父亲没什么大病,年前我还见过他的,他看起来多健康。你母亲也是,为了拆散我们,连你父亲病危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也不怕晦气。”

王献之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母亲是故意那样说的,她生我父亲的气,因为父亲又在官署新纳了一个小妾。”

原来如此。他母亲也是个彪悍的女人,丈夫背着她纳妾,就毫不犹豫地咒他“病危”,同时一箭双雕地遣走小儿子,好背着他定下一门他根本不想要的亲事。

我有感而发地问他:“你将来也想纳很多小妾吗?”

“不想。”

回答倒是很干脆,但我一点也不相信:“才怪!是男人都想三妻四妾,倚红拥翠的。”

他诚恳地说:“也许有很多男人想,但我不想。刚刚那位谢离也不想。他十八岁成亲,娶的是我大伯父地孙女,如今成亲都快十年了,两个人依然很恩爱,他也没有纳妾。他亲口对我说过,永不纳妾,因为不想让他心爱的妻子伤心。”

我由衷地赞叹:“想不到世家子弟中也有这样的人!”

原来谢离已经二十八岁了,我还以为他才二十出头呢。我笑着问:“他娶地是你伯父的孙女,那他不是该喊你叔叔了?”

他点头道:“是啊,但除了正式场合,比如家里长辈们都在的时候,他会勉强喊我一声七叔外。其它的时候,他是死都不肯喊的,因为他比我大了十几岁嘛。“

我想象那情景,越发觉得好笑。“你是你父亲的老幺,你父亲在兄弟辈中也是年纪比较小的。那你不是有好多比你还大的‘侄儿侄女’?

他得意地说:“那是当然了。尤其逢年过节的时候,看一堆比我大的人喊我叔叔、舅舅的,很好玩哦。你将来嫁给了我,也可以坐在上座听他们喊婶婶、舅妈,让他们敬茶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忍不住酸溜溜地嘀咕着:“坐在上座接受奉茶的人选你明明就已经有了,还拿我开这种玩笑。”

他拉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说:“相信我,这些问题都会解决的。最终,坐在上面接受奉茶的人一定是你。因为,在我心里,除了你,再也没有哪个女人有这个资格。”

卷六 诉衷情 (154) 军营夜谈 (二)

更新时间:2008-7-13 14:27:39 本章字数:2723

献之的话让我感动。但有些事,光有良好愿望是不的家族势力和血脉亲情的压力下,个人的力量太微弱。

像这次他和道茂定亲,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一直说他和这事没关系,这是事实。但他没说他不承认这门亲事,他没否认道茂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他只说他会想办法,会最终让我成为那个和他一起坐在上位,接受那些比我们还大的侄儿侄女们敬茶的人。

他许诺的是未来,而不是现在。现在,道茂是他的未婚妻,这一点他也无可奈何。

我有点灰心地说:“你要知道,这个一心要拆散我们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的母亲!”

任何男人,不管他有多么喜欢一个女人,都不可能为了这个女人去对抗自己的母亲。

他握紧我的手,担忧地看着我说:“请你相信我好吗?每次看到你这样灰心的眼神,我心里就会很慌。如果你早早地就退缩,就放弃我,我怕我会没有信心和决心去想办法克服困难。这个时候,我需要你的支持。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我,要等我,要给我时间去解决问题。”

他的忧虑和伤感的目光让我心惊,是不是,我一直都太不勇敢,太不坚定?一见情况不对,就本能地想跳出来,想快点置身事外以避免伤害。可是我没有想过,我这种态度对他也是一种伤害。

在他为了我跟整个家族抗争的时候,如果我不和他站在一起,他能从哪里找到支持?

我愧疚地把另一只手也放进他的手心说:“你放心,我会一直等你的。”

这句话我没有说完:我会一直等到你和道茂正式成亲为止。

定亲他母亲可以背着他弄成。但成亲没有新郎是不可想象的。如果他肯披着红绸带迎娶道茂,跟她一起入洞房,那么一切语言都是苍白地,我也不会再相信任何事。

得到了我的首肯后,王献之把我拥进怀里,慢慢告诉我他对此事的看法和打算:“我母亲到底是疼我的,她是心向娘家没错,但也不能罔顾我的幸福吧?我会慢慢说服她的。还有,你一定要相信,我母亲不是反对你。她对你没有成见,她只是太想跟娘家亲上加亲而已。”

“嗯。”

他父亲对我印象那么好,回去肯定会对他母亲说起的。我虽然出身低,但参选才女的时候也算打出了名声,进宫还得到了皇后的赏识,给了我七品官衔。我已经为自己挣得了出身,不再是平民了。我在努力拉近跟他的距离。这种努力他母亲也应该看得到地。

他不好意思地告诉我:“我家的情况你肯定也听说过,我父亲是不怎么喜欢家人的,他回京的时候也很少去家,反倒常去谢家走动。我母亲对此一直很有意见,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我娶姐的原因。她认为我父亲已经够冷淡家了,其他的几个哥哥也都没有娶家女儿为妻。如果我还不娶家表姐,那到下一代,我们王家就跟家彻底没关系了,这是她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