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公主坐在另一边冷冷地说:“你在找他是吧。我还以为你昨晚要跟他私奔呢,早上彩珠去敲你房门的时候说你还在,我一开始还不敢相信。你怎么不跟他跑呢?多好的机会呀。放心,我不会派人去捉你们的,反正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土匪。他就那么几个人,带着你这么个美人同行,那不等于是给土匪送押寨夫人啊,我乐得看笑话呢。”

真酸啊。我不想跟她说,王献之来的时候有办法避开那些土匪,去的时候自然也能。

再说了,明知路那么难走,难道我还会像现在这样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坐在车里招摇过市?自然是男装打扮了,我和母亲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走的。

总算看见了王献之骑在一匹白马上向我挥手致意,我也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放下小窗帘,回身恭顺地答道:“下官是奉皇上口谕陪同公主随军前往的,怎么可以擅离职守,违背圣意。”

公主一声嗤笑:“哈,原来是怕我父皇降罪呀。要我说,你们的感情也不怎么样嘛,若真的相爱,就应该排除万难,不顾一切地在一起。”又猛扯着自己的手绢,像跟谁发誓一样地说:“要是我。就算违抗旨意,也要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冒着杀头的危险,也决不跟他分开。”

我心说:么着也没有杀头的危险。就算私奔了,绕一圈回来,还是公主。

口里仍然恭顺地回话:“是,公主笃于情义。至真至纯,下官只是凡俗之人,怎么能跟公主比。”

她不屑地抢白道:“少乱拍马屁,我不吃这套。不过呢,你也怪可怜的,他口口声声喜欢你,追你都追到这里来了。可追回去了又怎样呢?还不是得大红花轿明媒正娶,先把道茂抬进门,然后再赏你一个小妾当当。你就等着以后侍候道茂吧,哈哈。”

我低下头不再说什么。虽然公主的哈哈声让我想起了她父皇那令人恶心的“爽朗笑声”,但公主的这番话确实戳到了我的痛处。

是的,他追我回京了又如何,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有些已然是既成事实,我们无法否认也无法逾越。

以后,道茂。还有她地秋儿,若是再损起我来,我甚至都没有立场跟她们争辩。因为,名份上。道茂才是王献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想到这些,我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偏偏公主还不肯放过我,又在对面阴阳怪气地说:“不过呢,他肯这么辛苦追过来,对你也算不错了。你当他的小妾也不亏啊,你本来出身就低,能当上王献之的小妾,就算是抬举你了。”

“如果是您嫁给了他,肯让他纳妾吗?”我突然抬起头来问她。

听她今天这口气,似乎对王献之已经死心了。所以对他和道茂定亲的事也不再打算插手干涉。是昨晚王献之的态度让她彻底失望了吗?

她很坚决地回答:“当然不肯,死都不准!我的驸马,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那您也肯定不会当妾了。是吧?”

虽然这话我问得小心翼翼,她还是被激怒了,满脸通红地说:“那是当然!本公主是

份,给人当妾?笑话!”

“那么”,我笑道:“您跟王献之今生注定无缘了。他一定会娶我地,妻也好,妾也好。您不能容忍妾的存在,自己又决不会当妾,那您跟他还有什么指望呢?”

我知道这样说会进一步激怒她,但也只有这样才能逼她说出真正的心意和打算。

在这场情感争夺战中,她对我而言是比道茂更厉害、也更具威胁性的存在。道茂的问题还有解决的可能,实在不行了,我还可以退而求其次,嫁给王献之为妾。但如果新安公主坚持非要嫁给王献之,并且请动了圣旨的话,我就完全没指望了。

她突然笑了,笑得很笃定、很邪恶:“你就这么肯定他一定会娶你吗?”

“邪恶”这个词本不该用在她身上,因为,她的性格大体上还是属于直率莽撞型的。但昨晚之后,也许是被王献之当着我地面拒绝的难堪,让她变得又嫉恨又暴躁,情绪就有点极端了。

但事已至此,我已经无法后退,只能一直跟她顶下去,让她在激愤中说出更多的心里话。于是我点头道:“是的,我肯定。”

她面色阴沉地说:“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指望。趁这次一起出行地机会好好跟他聚聚吧,等回了京城,你就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流口水了。”

看来我早先的猜测完全错误,公主不仅没死心,还对王献之势在必得。我索性直接问她:“怎么,您要招他为驸马?”

她眼睛一瞪:“是又怎么样?我是大晋的公主,太子的亲妹妹。我要招谁为驸马,谁又拒绝得了?”

“是吗?据下官所知,公主多年前就有这想法了吧,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得逞?”

她气得捏紧了手绢:“诸葛桃叶,请注意你的用词!别以为不在宫里,我就治不了你。”

我耸肩一笑道:“公主是可以随意惩处下官,甚至就地处死。小官小民的命在公主眼里原本就有如蝼蚁。但请问公主,如果处死了下官,公主拿什么去献给令兄皇太子呢?”

她呆住了,竟然半天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

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明朗了,我来前线果然是太子的授意。

那个变态来了前线还不肯放过我!

不肯放过我,也就不会容许王献之接近我。而以他地心狠手辣,会不会采取一了百了的办法永绝后患?

我抬头看了看公主,如果真到万不得已,说不定还得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以保王献之的周全呢。

于是我换回恭顺地语气说:“下官刚刚只是试探公主对王献之的心意是否真挚坚定,如果公主真的认定了他,就请保护他,别让他受到伤害。尤其,别让他受到太子的伤害。”

她不以为然地说:“我哥怎么会伤害他?”

“您多注意点就是了,下官也不是说一定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是不是?”

她带点恍然的口吻说:“你的意思是,我哥会为了你而针对他?”

“下官没那样说,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她突然朝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这你可以放心,我的人,我自然会全力保护的。”

好吧,她的人就她的人。谁的人都好,只要我们最后都能平安地回家。

卷六 诉衷情 (158)向前,向前

更新时间:2008-7-13 14:28:39 本章字数:2422

靠近前线,难民越多。他们扶老携幼站在路旁等着去。

新安公主靠在车窗边看了老半天,然后回过头来问我:“你说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仔细看了一下他们的装束说:“不清楚。他们有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流落来的。有的看起来又还好,而且穿着打扮颇像本地的农户。公主若想知道,何不招他们过来问问?”

新安公主朝窗外做了一个手势,随行的御林军小队长戚魏很快就出现在窗口询问。

马车停下了,几个难民被领到车窗前。公主问他们:“你们是从哪儿来的?要到哪儿去?”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虽然来处不一去处也不一,但他们眼中的恐惧和他们陈述的理由是一样的:江北和江南的秦晋两国就要一决生死了。秦国的皇帝坚已经亲自率领百万大军南下,誓言要一举攻下江南,让晋朝君臣都到他的马厩里给他喂马去。

这个消息让我和公主相对愕然,半晌无言。

难怪连本地农户都要弃家奔逃的,秦国皇帝苻坚,的确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话说永嘉之乱,原本归顺大晋的匈奴、鲜卑、羌、、鞨五大胡族群起反晋,晋室被迫南渡。当时大批汉族军民也随之南迁,涌入石头城的难民一时多达百万之众,晋遂于石头城建新都。历经十多年之后,如今的石头城已经变成融合南北风格的大都市,非常兴旺热闹,老百姓的生活也渐渐安定下来了。

这期间。北方诸族建立的众多小国一直混战不休,有地昙花一现就被灭掉了,有的则逐渐发展壮大。如苻氏一族建立的秦国就在吞并其他小国的基础上不断扩张版图,慢慢变成了北方最强盛的国家。

也多亏了他们互相牵制,一时难以顾及偏安江南的东晋,才有了南方十几年相对稳定的日子。虽说边境从未真正平静过,好歹还没有侵入南方腹地。

但北方这种群雄割据、互相混战的局面到去年还是结束了。去年年末,北方剩下的最后两个偏远小国凉、代,也被秦国的苻坚灭掉了,秦基本上统一了北方。

可以想见此时地苻坚。志得意满,豪情万丈,立志要一统江山,成为天下之主。

而啃下最后一块硬骨头,把南方这片不属于他的国土拿下,就成了他征服天下的最后一战,也是最重要的一战。

为此。他精心准备了半年之久。

如今一切就绪,他倾全国之力,集结了百万大军挥师南下。这无论对晋国政府还是对晋国的老百姓来说,都是一个让人惊惧的消息。要知道,坚率领的军队在北方可是横扫千军,从未遇到过对手。

在一片紧张气氛中,我们地队伍继续前行。一路上,难民如潮。眼看着一群群惊慌的人从我们车边掠过,我们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从车窗望出去。四野一片荒凉,临近中午了却看不见炊烟,一个个村落似乎都已人去房空。

新安公主一脸忧急,坐立难安。可又能怎样呢?唯一能做的只有命戚魏去四处打探消息。

而消息听得越多,就越让人心慌。原本我们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坚的百万大军可能只是虚张声势。因为,北方在战乱多年后,早已白骨蔽野,人烟稀少,到哪里去找那么多人?可是打听到的消息却说这不是传言,而是事实。

原来苻坚为了一举攻下晋国,在自己国内实行“十一制”征兵法,也就是。每十个男丁就抽一个出来征招入伍。同时还把全国的马匹,不管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一律集中起来以供远征军使用。

据说。在南下前地誓师大会上,苻坚说了一句很牛的话:“朕今有百万大军,兵多将广,人多势众,投鞭于江,足断其流。岂惧天险?”

投鞭能断流,这不仅说明了人数之多,还说明了来的尽是跃马挥鞭的骑兵。

这样地传言听多了,害得我在困极中一闭上眼睛,就恍惚看到了北方蛮子的铁蹄已经踏上了江南的国土。

我和娘,历尽艰辛,去年才逃到这里,原指望从此过一点安稳的日子。谁曾想,娘因为在长途迁中耗虚了身子,刚生下妹妹就死了。留下我和不到一岁的妹妹,难道从此也要生活在异族的暴虐统治下?

又闷头闷脑地走了一会儿,桓渲从前头赶了过来,在窗外向公主施礼道:“前方形势严峻,公主肯定也看到了,这一路都是从前方逃过来的难民,他们都在向内地撤。公主此刻也不宜再前行了,不如,由末将派一些人护送公主原路返回吧。”

当时我就想:新安公主如果肯回去,她当初就不会来了。前方危险,这应该是个常识性的认知。就算没有苻坚领兵南下,两国边境又何尝平静过,哪一年不打几仗不死一堆人?

果然,公主很坚决地表示,一定要去前方看太子哥哥,还要留下来和将士们一起杀敌。

桓渲听了公主要杀敌的话,当时脸就绿了,耐着性子劝了一会。连戚魏都帮着说了不少好话,终究没有劝动固执的公主。

此时王献之也凑到我这边地车窗前,悄悄问我:“她不走,你呢?你想走吗?”

我把原话奉还给他:“你呢?你想走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

别说他,我都不好意思走了。前方如此危险,谢玄还不是要守在那里?桓渲、谢离他们还不是要快马加鞭赶过去驰援?我们不来就算了,既然已经来了,又撇下他们半途逃跑,算什么?

王献之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好的,我们一起去前线。我可以上战场,你可以留在军营里帮忙处理一些文书信函。要是这次我们都能活着回去,不管多少人反对,我都一定要娶你为妻。”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从车窗里伸出手,他立刻握住了。

新安公主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嫉恨,高喊了一声:“走了!”

马车再次开动了,我收回手,心里一片温暖。

前方是危险,但有他陪伴,生死好像都可以置之度外了。

桃根,如果我不能回去,你就做干妈地女儿吧,她会疼你一辈子的。

卷六 诉衷情 (159)到达京口

更新时间:2008-7-13 14:29:11 本章字数:2779

经过了三天急行军后,我们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京口是毗陵郡的郡治所在地,地处长江下游,北临大江,南据峻岭,地势险要。这里还是江南运河的北口,过长江与江淮运河相联,交通便利,故历来为兵家所重。

西晋时代,这里是朝廷“四征”..后,长江变成了朝廷与北方军队对峙的最后一道屏障,故“征南”变成了“征北”。朝廷的征北、镇北、安北、平北等将军府以及北中郎将府均设于此,因又有“北府”之称。

如今戍守在这里的征北将军,也是这里的最高军事统帅,人称“大将军”的,就是谢玄的哥哥谢石。太子则顶着北中郎将的头衔。

若按军中职务,太子是在谢石之下的。这其实有点不合常理,皇上完全可以授予太子一个凌驾于征北将军之上的头衔以符合他的太子身份。不过皇家父子的关系向来又复杂又敏感,也许皇上虽然迫于形势在阵前册立了六殿下为太子,心里其实对这个儿子并不完全信任,所以故意让他的军职在谢石之下以辖制之。

与京口一江之隔、遥遥相望的对岸那座小城叫颖口,是敌方的驻军重地。

两军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死守着这两座小城彼此窥视,时不时互相“调戏”一下,干上一仗,是因为,这里是江面最狭窄,水流最平缓,最容易渡河的地方。守住了这里,也就掐住了敌方强渡以侵入敌国领土的咽喉。

远远地在马车上看着这座赫赫有名的城池。果然是军事重镇,连城墙都比别处修得高,上面岗哨林立,戒备森严。

进城后,才走了没多远,就看见街边搭着高高的擂台,上面地横幅用红笔刷着大大的字:“保家卫国,人人有责!”、“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再往擂台上看,上面两个赤裸着上身的大汉正在贴身肉搏。下面助威声喊成一片。而擂台边则排着长长的队伍,个个手里拿着一张纸在看。

公主趴在车窗边问戚魏:“他们排队干嘛?”

戚魏回答说:“这里在招兵,他们手里拿的是倡议书。”

公主让他找一张来看。这时,王献之凑到窗口,指着横幅上的字说:“桃叶,你看那字,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我笑着说:“是啊。像谢玄写的。”

在书塾里帮他们整理了半年书桌,对他们几个的字迹,我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王献之也笑了:“不是像,就是他写的。这小子地字我一眼就认得出来。”

他走过去抓了一个正在维持排队秩序的小兵过来问:“你知道这横幅上的字是谁写的吗?”

小兵说:“知道,就是谢参军写的。连倡议书也是他起草的。”

“那他人呢?”

小兵手一指:“就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在那里帮忙登记呢。”

“那我去找他。”打发走了小兵,王献之回头对我说:“要不你也下来吧,我们一起去找他。”

看着他眼里地欣喜之情,我的心情也好转了起来。这几天。每天听到的都是坏消息,每个人心里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还怎么笑得出来?直到来了这里,看到这热火朝天的备战场面。听到擂台上下激昂的欢呼声,再听到谢玄的消息,他才总算是笑开了。

我正要请示公主,却见她阴沉着脸假装看窗外,根本就不理我。唉,她脸色这么难看,我不开口还好,一旦开口招惹了她,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公主,我可不可以就在这里下车?”王献之还在车窗边等着我呢。我也只好硬着头皮“顶风作案”了。

我刚一问出口,她立即转过脸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这里下什么车?你们当来这里是游山玩水的。一来就呼朋引伴,大家聚在一起乐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军营!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不能擅自行动!亏你还是什么才女出身

宫里的七品女官,不要给才女和女官丢人好不好?还要卿卿我我也拜托看一看地方,我们是来打仗杀敌的,不是来跟男人鬼混地。我劝你收敛点吧,别在这里发春了。”

要是这话是侯尚仪说的,只怕我又眼圈红红的,鼻子酸酸的了,但由公主嘴里说出来,我反而没什么感觉。因为知道她不过是嫉妒,所以尽拣难听地话刺我,把我当她的情绪垃圾桶。要是我在乎,我伤心,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怀?所以,对不起,以后不管她说什么,我都左耳进,右耳出了。

于是我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多谢公主教诲,下官会注意的。”

回头再看窗外的王献之,早已双拳紧握,眼睛里喷出怒火,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我忙安抚他道:“没事没事,你先去找谢玄吧。这个地方人太多,也的确不方便下车。反正我们都已经到这里了,以后看谢玄的机会多的是。”

看他还是面带怒容,又把头伸出去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别生气啦,跟不相干的人生气不值得。”

“嗯。”这句话算是说到他地心坎上去了。像是故意要气公主一样,他伸手进来摸了摸我的脸,然后微笑着朝我一挥手,便顺着队伍到前面找谢玄去了。

公主的脸色又如何了我没再去看,我不是看人家脸色活着地。我只是在心里轻叹,不管我和王献之如何,都改变不了我是公主眼中钉这个事实。我们当着她的面交往,她恨;背着她,她又猜测、怀疑、打探,就像以前夸张到让我写“跟踪日记”一样,只会更让人不胜其烦。

两个人的情路,本来就走得够不顺了,偏偏还要挤进来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弄得处处碍手碍脚。最可笑的是,明明是很正常的交往,却像偷情一样,到哪里都要避着人。

但愿,我们千难万难,几乎看不见出路的感情,能在这个非常时期,这个非常的所在,找到一个缺口。

只有奇迹才能成全我们。

一路默默无言,任由车子带着我一直往里走,直到走到一栋大房子前才停了下来。

这栋房子应该是这座军事化城市里最奢华的房子了,大门外的骑楼上挂着的牌匾是:北中郎将府。

太子也还知道为人嘛,只挂“北中郎将府”,不打出皇太子的旗号。

我们进去的时候,门人说太子不在,到谢大将军那边开会去了。这几天因为前方风声很紧,他们每天都要开碰头会商量对策。

我松了一口气。乍一来就见他,我还真有点难为情呢。

(注:“四征”晋朝设征北、征南、征东、征西四大将军驻守四方,合称“四征”。这四征将军相当于掌管国土四方的四位节度使,军政一把抓,权势巨大。当年司马昭在哥哥司马师死后继立为晋王,本来想立即就让魏帝禅位、自己称帝的。但他派人去“四征”将军处征求意见,就因为征南将军坚决反对,其余“三征”也不热烈支持,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后来他亲自领兵,历时一年多,总算是杀了征南将军,但到底忌惮其他“三征”,终其一生都不敢称帝。直到又过了几十年后,他儿子司马炎才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

卷六 诉衷情 (160) 北中郎将府

更新时间:2008-7-13 14:29:21 本章字数:2943

领进北中郎将府后,新安公主就嚷着先要好好洗个澡一顿饭。

公主开了金口,府里的下人自然诺诺连声地赶紧下去准备。

平心而论,这一路上桓渲他们对公主还是很照顾的。虽然公主带了十几个人随行,他们还是派了专人为公主做饭,不敢使唤公主的婢仆。即使露宿野外,供给公主的饮食也没有马虎过,总是热菜配冷碟,有荤有素,大米饭加小米粥,不敢稍有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