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和娘家总是区别大着的,萧老夫人是爽快人,也##了她,可世事都一样,不到最后一刻盖棺时,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在顾雁歌胡思乱想的时候,娇子出发了,经过前街时,满街的百姓都在两旁围观着,远远地能听到百姓们的话。大多都是祝福与羡慕的。

“雁郡主嫁给靖国公,这才叫人间佳话呢,上回嫁给谢公子算个什么事儿!”

“还谢公子呢,现在连平民百姓都不是了,听说皇上赐了贱籍呢,啧…以后连读书写字都不能了。”景朝管普通老百姓叫贵民,管贱籍在册的叫庶民,至贵民及上才可以识书知礼上学堂,而庶民除非特赦,否则永远不能脱籍。

顾雁歌听了心里却没有感觉到高兴,有时候觉得凡事不能太过了,太过了无益。可她才刚这么想的时候,前头的队伍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顾雁歌有些奇怪,想掀开帘子去问问扶疏出了什么事,还没挑起帘子呢,扶疏就眼疾手快地拉开帘子凑了上来。

“主子,您别急,许是前头走得慢了些,要过平安门了,礼也是要慢些走的,过了平安门,做双安平人。”扶疏话是这么说的,可这话去不实,是杨嬷嬷教她说的,杨嬷嬷上前头看去了,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呢。

顾雁歌应了一声,这么说就不必多想了,手里抱着块金镶玉的锞子,怀里还惴着个冰凉凉的玉如意,她还真是初次体会到什么叫金尊玉贵,浑身上下戴珠佩玉,恨不得挂几箱金子在身上,就差没金碧辉煌了。

想到这儿一乐,当年结婚的时候,就想买对金手镯,母亲说:“我们小紫的手生得好,将来福气也好,要做戴金戴玉不沾家务事的太太。”

后来她倒是真做了太太了,却一点福气也没有。忽然现在想明白了,手的福气就是十指勤动弹,后来她不得自己领着女儿自个操心嘛。笑一笑,往事忽然也就散了,经过这么些事儿,也想明白了,那个梦就不当它是真的吧,那个世界里,她也幸福着,女儿也幸福着,而自个儿就在这里好好活着吧。

这事儿才刚想起来,前头忽然一声惊天大的呼喊,就算花轿停在队伍的中后部,顾雁歌也清楚地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呼喊:“扶疏,不许瞒我,前头到底是什么事儿?”

扶疏扭捏着不敢说,顾雁歌就要掀帘子出来,扶疏一看连忙贴过来:“主子,您别介,前头只不过是有人拦着队伍,您放心,有靖国公在呢。回屹的几十万兵马都退于谈笑间,咱难道还担心拦轿的,保不准就是京里那些亲贵主子们要为难靖国公呢,这样的事儿他们也不是干一回二回了。”

顾雁歌听了歪着脑袋想想,这样的事儿倒真是屡屡见,只不过她还真没想到,这些人还有胆儿来拦他们嘴里那“又冷又不近人情的兵头子”,难道就不怕秋后算帐了!

撇撇嘴,外头的声音似乎小些了,看来已经镇住了场面:“他们什么时候胆肥了,真是,这一定是敏郡王的主意,扶疏你记下了,回头敏郡王成亲,咱们也打人拦他媳妇儿去。”

话音一落,外头就传来了扶疏的笑声:“是,主子,奴婢记着了!”

然而前头可没顾雁歌想的那么乐观,已经乱成了团。谢君瑞一身凌乱地拦在轿子面前,一声声大喊着:“郡主,君瑞对你之心天日可表,您怎么可以另嫁他们,君瑞是那样的尊敬您,像捧着天上的云彩一样捧着您,像照顾着骄弱的花朵一样照顾您,对您的心就连天上的月、水里的鱼也会感动,您为什么看不见,您为什么不看一看。”

现如今的谢君瑞可真是孤注一掷了,他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往日里敛着性子跟他来往的人全不见了,一个个看见了他就远远躲开。顾雁歌是他最后的赌注,他拿自己的来赌,可是很遗憾啊,谢公子,您觉得您这样的赌局,需要拿堂堂一个郡主下押注么?

萧永夜远远的骑在马上,怒火中烧,谢公子已经成功地把不苟言笑的萧永夜惹怒了,狠狠地揪着马缰,要不是前头太子说今天他是新郎倌,不宜动粗,于是带着几个皇子亲自押阵,他早已经上去把人给平安门上挂着了。

谢君瑞…萧永夜眯了眯眼,好样儿的,津洲候…更是好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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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 “公子”退散

只见太子站在谢君瑞面前,一张脸是臭得不能再臭了,这头回送亲,头回做娘家人,谢君瑞竟然敢来拦他的事,真是连命也不要了。几个皇子站在一边,脸也臭了个齐整,狠狠地瞪着谢君瑞,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旁边的围观群众这时候声音也小了起来,大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真不要脸,当初在城门外你见了没,当初不珍惜,和个丫头不清不楚,现在知道郡主的好了,想回头了,真是没脸没皮。”

“是啊是啊,那天我也看了,好不容易回屹王走了,雁郡主能嫁给靖国公,他这扯出来算怎么回事。以后雁郡主到了婆家可怎么过,他这是在往雁郡主脸上抹黑啊!”围观群众小范围里互相交头接耳,各自发表着意见。

“可不是,换了你家娶媳妇儿,闹这么一出,你能乐意。真替雁郡主不平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无耻的男人了。别说,以前看他落魄,我还觉得挺可怜,现在真应了酸秀才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群众,您不能这么精明,您明摆着就是顾次庄派来的吧,不带您这么黑的。

习武之人耳朵都好使,何况几位“有心的群众”声音稍稍大了那么点,靠得稍稍近了那么点,太子和几位皇子想不听着都很难。萧永夜听着心 里也是咯噔一下,看向谢君瑞的眼神就更加阴沉了。

太子还得保持着一国储君的仪范,三皇子可不管,一脚就踹过去:“谢君瑞,你回家量量自己的脸皮厚到什么程度了,你也好意思把这些话说出口。本皇子以前只当你是个负心汉,没想到你竟然是可颠倒是非,口吐妄言的小人。你的圣贤书文读到哪儿去了,哦…不对,我忘了曾经的‘第一公子’,如今已经不配谈圣贤书了!”

太子看着三皇子咳了一声,贵民与庶世之争在景朝由来已久,三皇子这个节骨眼上挑起来说,影响不好。三皇子立马明白了,所幸他声也不大。

“谢君瑞,你口口声声说心里有雁儿,你心里有雁儿就是这样做的吗?本太子可是记得,当初你指天誓地说,把一个人放在心上,就是要看着好过得好,就算不是跟自己过得好也要祝福,你的话是这么说的吧,本太子当是没记错吧?”太子记性好哇,光这一点就够让诸位皇子们羡慕的,平时觉不出好来,这关键时刻还真是好用啊。

谢君瑞一听当然有些被喧住了的感觉,可他今天又不是来求顾雁歌回心转意的,只是来搅臭顾雁歌的名声,让她以后一辈子都不好过。虽然也不是没有侥幸心理,可那心思已经微乎其微了:“太子殿下,奴才当时一时糊涂,误陷温柔乡,是奴才的错,圣八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佛祖也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奴才现在知道错了,奴才后悔了,也明白了郡主的苦心。郡主,请您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

三皇子一听差点一口气儿没提上来,怒目俯视着谢君瑞:“混账,你当初哪儿去了?如今雁儿已是靖国公府的一品夫人,你不觉得你省悟得太迟了吗?而且就你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来后悔,你这是做戏给大家伙我看呢,还是来破坏雁儿的名声?”

太子冷冷一眼,挥了挥手:“来人啊,把谢君瑞架下去,如有反抗,按犯上作乱论处。”

太子说完话扫了四周一圈,沉声问道:“众位以为如何?”

人群中顿时爆出一片叫好声,顾次庄在后头遥遥看了一眼,眉开眼笑,暗暗嘀咕一声:“还没完呢,谢公子啊,江姑娘啊,你们都给爷等着儿,爷不把你们整残了,爷就白在京城街面儿上混了这么些年。跟我玩谣言,跟我玩空穴来风,爷是这门里的祖宗。想玩死爷,再去修个千八百年吧!”

顾次庄这次是真火了,不管搁谁身上这事都怒,天天大河大海的捞鱼,忽然在个小浅滩上翻了船,那恼火就别提了。

还没完,当然,小杏花还没出来呢,正在侍卫们架着死命挣扎的谢群瑞时,江杏雨一个侧身扑了出来,撞开了抓着谢君瑞的人。侍卫们也是被猛然间冲出来的人给惊了一下,要不然哪那么容易松开手。

只见江杏雨梨花带雨一般地跪在太子和皇子们面前,那眼都肿得跟核桃似的,整个人憔悴不已,可衬着一身白衣,看起来除了可怜却不显半分狼狈。谢群瑞好歹还浑身凌乱呢,可她这么冲过来,竟然是半分不乱:“太子殿下,请您高抬贵手。君瑞是无辜的,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痴心妄想,是奴婢攀龙附凤…”

话还没开始说呢,就被一旁的三皇子打断了:“什么攀龙附凤,谢君瑞是龙不是凤,好大胆子!”

这话其实平常的时候说说也没什么,可要真挑起字眼来说,那就真叫通天的大恩,要打要镣都是这四个字的事儿了。

江杏雨明显的愣了,准备了好久的辞儿,竟然就堵在了喉咙里,像石块一样哽着:“不,不是的,不是的…”

这时候江杏雨也不光是为了自己了,而是南陈江家送来了信,南陈江家因为她而倍受连累,各家的“关照”已经让南陈江家不堪重负了。如果江杏雨不圆回事儿来,江杏雨的母亲就会被移出祖坟挫骨扬灰,江杏雨这辈子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独独是她娘无法不在意。

“太子殿下,奴婢生来低微,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见了君瑞就如同见了天人一般,请原谅奴婢用词当。”

太子懒得理会,倒是三皇子看了一眼问:“为了他,你愿意死么?”

“奴婢愿意!”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心里并不这么想。

三皇子哈哈一笑,皇宫里长大的人,哪个不是妖精鬼怪里打滚过来的,江杏雨眼神里那些闪闪烁烁的光芒,当他没看到:“好,来人,拿刀来,虽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应当伤人,可这么伟大、美好的情节,总该有人来成全不是。今天谁也别拦她,只要她抹了脖子,我回头也敢以死谏父皇,请求恢复淮安候一家的身份。”

围观群众一下子冷了场,顾次庄远远一抬眼,有个人就跑进了群里:“三哥,我伟大的三哥,您真是我的救星,您是我的菩萨,回头我早晚一柱香供着您。”

冷场没多会儿,人群中又响起一阵叫好声:“好,就该这样,三皇子英明,天天说生死相许,让他们许一个看看,要是真死了,咱们也上万民书,替她圆了这念头。”

“对,死哪儿是这么容易的事儿,成天寻死觅活的威胁,也不嫌这出太俗套了,戏台上都演烂了,还在这演。”

三三两两的声音很快在各处响起来了,接着百姓们也就跟着响应了,人嘛总是容易被引导的,尤其是在这样打鸡血的八卦场面中。

江杏雨看着递到眼前的刀,颤抖着伸出手去,在离刀寸余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寒光闪闪的刀犹豫了,她哪里舍得死。她还没有回南陈江家告诉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她过得比谁都好,没有到那些嘲笑过她的人面前吐唾沫,没有清完以前的恨和怨,她怎么可以列。

但现在的场面,江杏雨也明白自己是骑虎难下了,侍卫见她有些迟疑,竟然把刀递到了她手心里。摸着冰凉的刀,她的心开始颤抖起来。

群众中竟然有一两个人叫嚣着说:“怎么,迟疑了,不舍得了!”

三皇子这时显示出皇家气度来了:“大家伙别逼她,她死是舍身为情 ,各位敬她,她活着是珍惜自个儿,咱们也不必逼她。”

皇子一说话,哪儿还有人敢吱声,就只齐刷刷看着江杏雨了。

只见江杏雨死死咬着下唇,心一横刀就架在了脖子上,轻轻地勒出了一条血痕来,然后抬眼扫视了四周,都是那样冷漠、那样无情、那样麻木不仁的眼神,甚至有些人还带着期待、带着调侃、带着看戏一样的笑着看她。

江杏雨何尝不想鼓起勇气来,可她没这个勇气。

三皇子冷笑一声,他刻意站近了些,要是江杏雨只敢抹下去,他自然会出手相求,可没想到他这回还真是看准了,这女人压根没这勇气,更是从来没这打算,大概压根就没想到,真会有把刀交到她手上。

这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谢公子冲上来 ,拿着刀往江杏雨肚子上用力压了过去,幸好三皇子眼疾手快,一掌将谢君瑞拍倒在地:“大家伙看清楚了,要是这姑娘真有这气魄抹脖子,本皇子非但不会袖手旁观,反而会敬其大情大爱,也自会去谏言请书,是你自己错失了机会,怨不得旁人!”

谢公子狂喊起来:“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我们一家就可以回候府了…”

顾次庄这会出现了,站到三皇子旁边说:“这就是你们的爱情,…”

众皆哗然,这样的“爱情”可真是“伟大”到让人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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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章一嫁“惊”城啊!

从围观百姓们鄙夷的目光中,谢君瑞终于明白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可竟然还有脸冲到人君前头大喊大叫:“不是你们逼她去死吗,我成全你们,如果她死了,我这辈子都会把她记在心上,也会把你们一个一个全记在心上。如果她死了,也是你们逼死的。”

江杏雨如果说从前是失望,现在是绝望了,这就是她曾经仰慕过的男人,曾经想过要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原来就是这么一副嘴脸吗,真是可笑至极:“殿下,还是让女婢死了吧,奴婢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奴婢刚才没想清楚,但是现在女婢不迟疑了。”

顾次庄猛一听还真当江杏雨是省悟了,可一看江杏雨双眼里的不甘与愤恨,就摇头讪笑一声,这二人真是天生一对卦牌。他自认是个无赖,可今天处划明白了一句话,他是够无赖的,可不无耻,还算个正常人。

只见江杏雨一边抽泣着说话,缓缓地站起身来,这时候到底还是有人心软的,比如年纪略小的五皇子:“有什么死不死的呀,为这么个人要死要活的,算个什么事儿!”

江杏雨冲王皇子一笑,把王皇子身后的三皇子笑得浑身直发颤,连忙拉了五皇子一把。幸好江杏雨的目标也不在皇子们身上,而在顾次庄身上。嘴角泛着悲伤的笑,似乎就快在风中摇落的杏花,却还是强撑着一点点慢慢站起来:“说要把奴婢放在心上一生一世的人,如今要奴婢死,而在奴婢心上的人,却对奴婢不屑一顾。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顾次庄挑挑眉,忽地满脸温笑,凑到江杏雨面前:“江姑娘,不若跟我走吧,这人还有何可恋呢?”

顾次庄的表现让群众们惊呼一声,人群里就跟炸了窝似的,太子和皇子们也惊呆了,萧永夜直接在马上傻了眼,这叫什么个场面。

“不不不…我配不上您,您是如此高贵、如此不凡、如此出尘绝世,如奴婢这等粗鄙之姿怎么能配得上您呢!”江杏雨眉眼明显一亮,整个人就显得更加的柔弱无助了。

顾次庄又凑上前一步:“横竖我顾次庄的名声也没好到哪里去,在京城里,我顾次庄就是一霸,街面儿上有名的混混头子,你要愿意跟着我,我自然也不会拒绝。”

三皇子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顾次庄:“次庄,你傻了吧你?”

太子到底还是明白事儿些,拦了三皇子一手:“三弟,次庄自有主意,再说他的家事,也只父皇和瑞王叔管得,咱们也不好插手。”

原本扑到人群中叫嚷的谢君瑞这会儿也回过头来了,一脸被人背叛表情,嫌弃地看着江杏雨:“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难道不是…”

萧永夜听不下去了,从马上翻身下来,一只手就把谢君瑞整个人提了起来,往旁边一扔,侍卫连忙会意上来,把谢君瑞逮了下去。司仪一见这情况,再看萧永夜的那张黑脸,心头一颤道:“太子殿下,吉时快到了,这花轿可得快些了。”

太子一听连忙冲顾次庄使了个眼色:“次庄,你就领着这位姑娘下去吧,回头怎么安置看你的意思办。但是,本太子在这替宗室说一句,这位江姑娘要是进了你敏郡王府一步,郡王府的大门会立马贴上封条。”

太子这也是帮顾次庄啊,瞧顾次庄对江杏雨都没意思,他虽然不知道顾次庄有什么打算,可这么先堵一堵总没错!

“是,臣弟听太子的。”顾次庄这声儿可应得不少,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要等的就是消息四散开来了。

这会儿迎亲送嫁的队伍终于又可以起了,顾雁歌在后头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下来。花轿过平安门的时候,一阵门吹开了右侧的帘子,她正揪着盖头一角往外看,不看还好,一看竟然还看到了谢君瑞…那叫一个挣扎,也不想想就他那力气,挣扎得出不。

不对…他怎么会在这儿,还被侍卫拦着:“扶疏…”

扶疏在外头应了一声:“主子,奴婢在呢!”

“刚才是不是谢君瑞在平安门闹事儿,你可别瞒我,我刚才看到谢君瑞在边上折腾呢。”顾雁歌奇迹似的不气愤,她自己就惊讶自己还笑得出来,甚至觉得要是谢君瑞没来,她这心里才不踏实…这叫什么个事儿?好吧,她承认是越来越恶趣味儿了,成天就不想得闲!

扶疏还怕她不高兴,哪想得到她现在都靠这打发无聊的时间了:“主子,其实没什么,这不都过了。有太子压着阵,能有什么事儿。太后娘娘也是怕谢家那些人会出这一手,才让太子和皇子们来送嫁呢!”

“哦…我知道了!”##地,何不干脆闹大点,让皇帝一咬牙一狠心,把津洲候连锅端了,那时候天下才真太平了。津洲候一天不平,谢君瑞就得蹦跶一天。戏好看,看久了也腻味!

过了平安门往东就是靖国公府了,今天的靖国公府处处披红挂彩,来往的皆是朝中重臣,也不乏众多武将在列。军中除了必需守边关不能回的,大部分将军都回京来庆贺,这也是皇帝允许的,现在皇帝把玩着荧,没功夫管其他事儿了,奏什么就准什么!

“落轿…”

随着这一声,顾雁歌总算是踏踏实实地过门儿了,作为宗室女,轿子直接从中门抬进去,而不必在外头下轿。一下轿挑了帘子,喜娘就来扶了,一手揪着那红花大带,一手被喜娘扶着。她却忽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了,有些担忧,可更多的是安心,因为知道红花大带另一头是萧永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在一个又一个的规矩礼仪过后,他门总算是可以回院儿里了,喜娘依旧扶着,后头还跟了群眉眼没长开的孩子,跟着去闹新房呢。

萧永夜回头只看了这群孩子一眼,这群孩子就噤了声跑回去,可没多久就又被鼓动来了。这回萧永夜的眼神可不管用了,这群孩子的了指令,今天“萧冷面”一点也不可怕,放心得瑟!

于是顾雁歌侧耳听着萧永夜被一群孩子缠着问东问西,甚至连小时候有没有尿过床这样的话都得问上一问,把萧永夜是问得不胜其烦。其实,萧永夜对这群孩子还是挺细心的,尽管被问烦了,可却声儿却依旧平和,语气也好好的,只要问了还都会回答,没想到,靖国公大人还是个孩子王呢!

顾雁歌眯眯眼睛笑了笑,这样真好,或许将来他们会有个孩子,像她从前的小小女儿一样,到时候缠死人,也不会被父亲教训。好不容易进了洞房,那群猴孩子虽然想跟进来,可是被嬷嬷虎脸给吓跑了。

萧永夜这才得了空闲,回了到里,交杯酒呀,红盖头呀,这些可都得萧永夜亲自来呢。顾雁歌也是才知道,这景朝的红盖头,原来不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掀,因为待会儿还得出去致宴、辞宴。

当红盖头掀开的时候,萧永夜拿着手睥玉如意看过去,虽然是惯见的眉眼,惯见的笑脸,可今天看来却分外的踏实:“雁儿,我们成亲了!”

“嗯,祝我们白首偕老,不离不弃!”穿着一身打红衣服的萧永夜,倒还是那副子气势,只是多添了一份喜气,衬得整个人更加精神。看着她的眼神也分外温柔,平时不轻易外露的柔情,这时候竟也流露在外了。

举起酒杯,饮尽了杯中的浅浅浮香的水洒,萧永夜忽然叫了声:“娘子…”

顾雁歌酒还在嘴里没咽下去,听到这一声差点喷出来,但也知道这酒不能吐出来,只好又吞了下去,可没想到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卡在喉咙里了。

萧永夜见状连忙拍了拍,微有些责备的说:“你啊,连喝个酒都能噎着自个儿!”

…这能怪她吗,还不是他的称呼太过神来一笔,她至于噎着,好不容易顺了气儿,又不由得嘿嘿直乐,她怎么在这时候还能想起《七仙女》来。

“娘子…”“相公…”

顾雁歌很不厚道地嗤笑一声:“咱们还是继续叫名儿吧,猛然间一叫娘子,我差点儿因为在看戏呢。”

萧永夜一琢磨,可不是这味儿,于是开始不明白别人家都怎么叫出来的:“好,依雁儿。”

听得唤她一句,便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永夜…”

两人正脉脉相视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嬷嬷的声音:“禀靖国公、靖国夫人,该头前致宴了!”

两人遂携手而出,今天这宴会,广大朝臣,武将们全来了,当然也少不得一个已经消失了有些日子的人,我们的忱王殿下。这孩子郁闷啊,被汉王拉着去狩猎,为了追一只白虎,一去就是月余,可就这月余什么都定下了,等回来一打听消息,郁闷地只能搁屋子里生闷气了!

不过忱王也就生生闷气,过个两三天也就自然想通了!忱王当然好想通,可这世上想不通的人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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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洞房花烛夜

等致宴、辞宴结束,已经是点灯时分了,夹着点点红烛,送走了最后一批宴客。萧永夜站在门口回身时,猛地被自己身上的酒味儿给呛着了,再举起袖子来一闻,酒味夹着菜汤味儿,别提多难闻了。再一看顾雁歌,正猫那头捧着个盘子吃东西呢。

顾雁歌是真饿着了,不让吃饭就算了,还喝了一肚子酒,越喝越饿。这些人也真不是来吃饭的,桌桌上头都饭菜基本上都没动,皇子、公主们桌上,只是吃动了些点心。她当然也不嫌弃,往那儿一坐直接开吃。正吃着一抬头,发现萧永夜在看着她,好像有些惊愕的样子。不由得低下头审视自己一番,应该没什么不对:“永夜,饿不饿,一块来吃饭吧!”

有些微醺的萧永夜看着顾雁歌稍微有些“豪迈”的举动,不由得笑了,看向顾雁歌的眼睛里透着疼惜和宠溺,这一天下来,就连他这领兵打仗的都觉得累了,何况是娇滴滴的姑娘家:“雁儿,你真是饿狠了!”

“啊,是啊,早上就把我折腾起来,吃得少动得多,可汗是饿着了。”顾雁歌往旁边让了让位子,示意萧永夜坐下来。

萧永夜却看着盘子里已经凉了的菜,摇头叹气:“这都凉了,你怎么还吃,也不怕吃坏了身子。管家,吩咐后厨备些热汤饭来。”

顾雁歌连忙阻止了,拿着帕子擦干净嘴,说:“不要麻烦了,这么一大桌子菜呢,拿点心垫一垫就成了,今天府里上下都忙着了,别再折腾人了。”

萧永夜还是让管家去吩咐了,丫头,小厮们这会儿也该来收拾院里的场面了,萧永夜拉了顾雁歌一把,领着向后头走去。半道上碰见了萧老夫人,萧永夜叫了声娘,顾雁歌跟在后头福了福叫“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笑着看了一眼,语重心长地道:“都嫁进门了,还叫萧老夫人,该叫娘了。”

…顾雁歌一时间还真没这个心理准备,猛地脸就红了,尴尬地掀衣袖叫了声:“娘!”

萧老夫人喜气洋洋地说:“好了,知道你们这些小姑娘都害羞,为娘也不打趣儿你们,好好歇着去吧!”

待回了屋里,顾雁歌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今天真是綳了一天了,坐在小桌上,丫头们把准备好的热汤饭呈了上来。两个人对坐儿吃着,不时抬头看对方一眼,这满室摇曳的红烛里,两人竟然在很没气氛地喝汤吃饭。不过这时候,即使只是对坐看着,什么不说两人心里都甜得跟蜜似的。

用过了饭,丫头们把碗筷收下去了,顾雁歌颇觉得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萧永夜看了眼说:“雁儿,该浴汤了!”

顾雁歌呃的一声,起身出了帘子,外头自有丫头照应着,可一挑帘子她就回头了,莫名地看了萧永夜一眼,她脑子里倒是没想什么。可萧永夜啊,真是生生读出一句话,那就是——你不来么?

顾雁歌是到后头去了,留下萧永夜这个翻腾啊!想了想挥退了丫头,浴池子旁边站着的丫头一见萧永夜到了帘外,暧昧一笑,连忙悄没声息地退了下去。顾雁歌还犹自不知,自得其乐地玩着池面上的花瓣,一边赞着香,一边批着奢侈。

萧永夜拿起池边的竹舀,舀起池中的温水从顾雁歌肩头浇下去,顾雁歌如铃般地笑出声来:“嗯,不用浇了,我怕痒,你一边待着就行了。”

这一笑间发丝带着浴池里的水汽一起浮动,整个池子里的白兰花香随之更加浓郁而温润,萧永夜只觉得眼前一花,顾雁歌竟然转过身来了,这一下可正是看了个满眼雪白。

顾雁歌下意识地掩住胸口,幸好还没尖叫出声儿,嗔怪地看了萧永夜一眼:“你怎么都不吭个声,我可差点当你是登徒子了。”

很努力地眼光带回来,不去看清池浅波与白兰花下的娇软身子,萧永夜觉得自个儿的喉咙里跟火烧了似的,胸口也热汤得快要喷涌出来:“雁儿…”

这一声“雁儿”真是叫得春潮带雨,顾雁歌一听哪有不明白的道理,故意笑眯眯地靠近池边趴着,侧仰着头看向萧永夜:“永夜,你声儿怎么沙了,是不是喉咙不舒服呀,要不要喝点药茶?”

顾雁歌露出的这表情,萧永夜可不是没看懂,只是看着小丫头揣着点小心思,跟藏着大秘密似的,他心里觉得有意思,也乐意纵容。可今天他不打算在纵容了,自顾自的脱衣裳准备进池子里,一边暗暗看着顾雁歌转过身去,不由的一笑。

满脸通红的顾雁歌本来是打算就这么瞧下去的,可她还是没这脸皮,心说又不是没看过,一边嘲着自个儿,一边腹诽萧永夜没脸没皮。正在她腹诽着的时候,某人已经慢慢地开始往这边蹭过来了。

萧永夜溜到顾雁歌身后,在她耳朵边上叫了声:“雁儿!”

顾雁歌猛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觉得自己开始喷鼻血了,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自个儿又迷迷糊糊,没看太清楚。今天衬着满室微暗的灯火和池上的波光,才发现萧永夜真是有本钱啊。那一声结实的肌肉,匀称的身形儿,头发湿着随意贴在脑后,就两字儿形容——猛男呐。

咳…她太不纯洁了!

“好看吗?”萧永夜半响半响,被看得不自在了,这才出言调侃。开始被看得挺高兴,可耐不住顾雁歌的眼神越看越不对劲儿。

摇头,她拒绝承认好看,这人脸黑得跟茅坑里出来的一样,怎么除了脸都白呢,而且现在一看,脸也显得白。她觉得萧永夜应该反省,为什么就没人说他是小白脸呢,可见平时表情也太臭了:“太白了,你怎么可以比我还白,我恨你…”

萧永夜无语了,没想到顾雁歌给他来这么一句,除了沉默着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和手,再比对比对顾雁歌…虽然没有顾雁歌这么白,多年铠甲征衣地遮盖着,确实是没晒什么太阳。于是萧叔叔下了一个决定,要把自己晒黑!

这副深思的样子,让顾雁歌不由得乐了:“你不是在考虑要把自己晒黑吧,千万别,这样多好看呀。古不有语,美姿容,面如玉,清俊如管韬者,实乃人间美男儿也!”

不说还好,一说萧永夜更觉得应该把自己晒黑。看顾雁歌笑成这模样儿,哪有半点鸳鸯共浴地暧昧感,倒像是…他被调戏了!这个认知让萧叔叔非常郁闷,萧叔叔要反攻。伸手抱住就在眼根关的顾雁歌:“雁儿既然知道管韬,就该知道我可比不得他。庐中纪上说‘凡韬言,其妻陈氏拂违也,早倾绝而倒矣’。

咳…顾雁歌被呛着了,这典故说得,真让人越来越脸红心跳。

管韬是前朝有名的美男子,刚才那话听着很干净,其实一点也不纯洁。说得是陈氏和管韬在床第间,但凡管韬有任何”奇特“的要求,其妻都不会拒绝,因为早已经上赶着送上去了!

想着不由得看了萧永夜一眼,没想到这人还看这些闲书,而且还是本少儿不宜的闲书。在她眼里没什么,在这时代可算得上是十八禁了。想着想着,竟然没注意到某人已经开始上下其手了。

萧永夜热烫地手指撩开飘荡在顾雁歌身上的发丝,他以指腹轻轻搓揉着手中愈加滑腻地肌肤,透着白兰花的香气,有着珠玉一般的光泽。沿着圆润的肩一点点摸索而下,压着白兰花进入水中,手罩上浑圆的雪峰,轻轻一触,那花朵儿便已经傲然而放。

顾雁歌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支在浴池边上的手一软,整个人全倒在了萧永夜怀里。她的发丝绕着萧永夜的身子飘荡,更激起了萧永夜身上一波一波地热火燃烧着。

萧永夜的手轻轻一弹,那绽放的花朵在雪峰这上勾出水的波澜,层层荡开,隐隐地在白兰花之下,开得鲜艳而娇美。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看着怀里娇软低吟着的人儿,心头地火焰恨不能把浴池里的水全烧干了。

顾雁歌感觉到了那力道,猛然间扫了一眼,白兰花波澜下的手揉捏着她胸口的小小花骨朵儿,肌肤被揉得有些发红,浅浅地粉色在清波之下荡漾,这情形…咳,很荡漾很荡漾!

萧永夜低下头来搁在顾雁歌的颈窝上,嘴轻轻地碰了一下耳垂,明显感觉到顾雁歌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萧永夜笑笑贴着耳垂一点点啃咬,先是轻轻地用牙齿轻咬着,而后又重重吸吮。直到耳垂也和她的身子一样通红,才放开耳垂,沿着脖颈一路轻吻,越圆润的肩、玲珑的锁骨,停留在那朵雪里绽放着的小小梅花骨朵上…轻轻地吮了一口。耳边便传来了顾雁歌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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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洞房(下)

烛光之中,那些浅浅地惊呼声像雨点一般,打在萧永夜的心头。这对他无疑是最好的鼓励,轻轻地呵了一口气,手托着顾雁歌的腰略略浮出水面上。拂开微湿的发丝,从她的颈窝间垂首,掠过锁骨落在白如积雪的峰顶之上,轻轻地舔舐,直到那朵小小的梅骨朵儿渐渐湿润几近透明。

萧永夜的呼吸喷在顾雁歌的肌肤上,那些浅红脂白吹弹可破,猛地啃咬了一下,用唇齿轻轻撤拔着。直到顾雁歌的嘴里溢出深深浅浅如呜咽一般的低鸣,才放开,却在顾雁歌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又移过另一侧覆盖而上,用温热地气息包围着。

却不似初时那般地啃咬,而是一点点地呼着热气儿,不似方才的动情、入骨,却麻麻痒痒地让她几乎要笑出声来。正当她笑着的时候,萧永夜的手托着她浮出水面,让她整个身子全部依靠在他怀中。背隔着几缕发丝贴在他结实的躯干上,热烈如火的温度让她几乎不能自持。

不能自持地何止是她一个,萧永夜此时早已经浑身上下躁动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刚才被啃咬得几近透明的花骨朵,此时已落入他温厚而带着粗茧的大掌中,轻轻地揉捏提拉着,偶尔用整个手掌覆盖住,再猛地收紧,不疼,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当萧永夜的手一路向下,拂开小腹犹停着的几朵白兰花,带着香气地手掠过一片蓊郁,轻轻撑入溪谷这中。那里原本就被水滋润着,他的手很轻易地探了进去,轻轻挑开带着水和露珠的花瓣儿,那颗小小的珠子在其间微微探出来。

萧永夜的手指轻轻按上去,带着短短指甲的手划过。顾雁歌”嗯咛“一声,他虎口上的薄茧摩擦着她细润湿滑的花蕊。她不由得动情的反手抱住他的脖子,整个身子向上颤抖了几下,又落入他怀中,温热的水随之没过她的身子,却正巧压在他的炙热之上,惊得她身子一弓…萧永夜原本徘徊着的手指便探入了潺潺地溪谷之中,只这一下,竟就轻易地被勾出丰沛的汁液,那些温热的热涌随着他的手指散入池中,在白兰花飘荡之间,很快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