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他对每个成为他老皇历的女孩都说过同样的话,尤其我怎么看他一表人渣的样子都不像是对爱情郑重以待的人。”萧语珩对楼意琳对这场恋爱投入的精力和筹码感到担心,可见她一脸死不悔改的纯情,只好说:“多嘴早晚会成为你暗杀我的理由之一。”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楼意琳笑得明媚无比:“你果然是最深得我心的女人。”一手接过拉杆箱,一手挽上她胳膊,“反正你今天要在外场过夜,要是没什么事,顺便陪他吃个饭吧。”

还要陪吃饭?萧语珩眼角眉梢都是不满:“不怕我趁酒劲把他一团和气了?”

楼意琳慷慨表态:“‘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咱俩谁跟谁啊,你喜欢的话尽管拿去穿。”

“你的衣服穿给我看没问题,我摸的话,要被剁手的。”萧语珩接过拉杆箱,“还有别的吩咐吗,祖宗?千万别再让我帮你讨个Kiss一解相思之苦,逼急了,我真不客气。”

楼意琳撒娇似的说好啊,注意到她的黑眼圈,皱眉:“你怎么了,一脸的睡眠不足?冯晋骁不是人间蒸发了么,现身了?小别胜新婚,你们,持久战啊?”末了,笑得贼贼的。

“你的逻辑思维里就不能有正常一点的男女关系?”萧语珩拿眼前这个说话百无禁忌的丫头没办法:“连班,昨天航班又延误。你是不是中南航空的员工?公司航班情况都不清楚。”

你是我的姐妹儿吗,我昨天没班你不知道?楼意琳懒得反驳,直接开始训她:“是我逻辑思维不正常,还是你们不正常?也对,你们两个哪怕有一个不是神经病,早修成正果了。”清楚萧语珩最近情绪低迷,她没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算了,落地你就抓紧时间休息吧,东西我让苏溢去取。”

“别假客气了。冲你对他情深一往的份,我也得把这‘赏赐’亲自给他送去。你想想怎么报答我就行。”言语间,萧语珩就要走。

楼意琳手欠地拍她俏臀一下:“以身相许你看怎么样?”

萧语珩也不恼,边走边放言:“等我回来的,剁你手!”

萧语珩加快脚步前往飞行准备室。准备会上,了解完执飞航班信息,开始做飞行前准备工作。八点整,乘务组搭乘摆渡车进场,八点三十分,萧语珩把工作状态调整到最佳,站在舱门前迎接登机客人:“早上好,欢迎登机。”

直到视线内出现一张不算陌生的蛮横面孔,她眉尖轻蹙。

男人显然也有些惊讶,只是眼底的那抹意外很快就被得意取代了。

堪堪停在萧语珩面前,他以威胁的口吻说:“萧什么来着?我记住你了。”

乘务长不解,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冤家路窄。居然是值机柜台前闹事的吊丝男。

很快地,所有旅客落座,舱门关闭,飞机即将开始滑行。

这时,有手机铃声在机舱内响起,紧接着就听吊丝男对着手机嚷:“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长途加漫游贵得很,没大事别打电话。什么?你是猪脑子啊,这种事还用问我……”

他坐的位置恰好由萧语珩负责,她赶紧过去提醒:“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尽快结束通话关闭手机。”

吊丝男充耳不闻,继续吵吵嚷嚷地骂。萧语珩只好又重复一遍,就听他不耐烦地说:“为什么要关机?那么多事情怎么关机?你们航空公司不仅事多,服务还差!我明明是头等舱,却给我弄到经济舱来,退钱就行了吗?我是差钱的人吗?”

这趟飞行显然是清静不了了。萧语珩控制着脾气:“先生,在飞机上使用中的手机会干扰飞机的通讯、导航、以及操纵系统,会威胁到飞行安全。乘坐民航班机必须全程保持关机,这是我国民航相关法律规定。因此为您带来的不便,请谅解。”

吊丝男油盐不进:“以为我没坐过飞机么,还威胁安全,唬谁呢?我就是不关机,我有大生意要谈,耽误了你赔得起吗?”

什么样的客人都遇到过,这样无理取闹的却不多。萧语珩语气微沉:“您的生意有多大我不清楚,身为机组人员,我只对乘机客人的安全负责。所以,关机或下机,请您二选一。”

她态度和缓,语气却强硬不容反驳,吊丝男当即就被惹火了,叫嚣着让整个机组下岗,甚至情绪激动地连什么“旅客万岁”都喊出来了。

乘务长也制止不了他扭曲的疯狂,正要去向机长汇报,吊丝男后排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突然起身,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丫的赶紧关机!坐个飞机这家伙把你得瑟的。脑残,全世界人民都看不起你!”

吊丝男被打得懵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脸红脖子粗地瞪着他:“你是谁啊?凭什么打我?”

“打你咋地,不服啊?再他妈叽叽歪歪打折你肋巴扇子!痛快关机!”身形高大的男人撸袖子,俨然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你!”吊丝男气得直喘粗气,但权衡了一下要仰头才能和人家直视的身高差异,熊熊燃烧的怒火又熄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可这样又好像太没面子,“别以为我怕你,我只是顾全大局!哼!”

前一秒还嚣张至极的人,忽然就软下来了。以吊丝男为中心,周围一片寂静。惟有清脆的童音喊着“爸爸”。萧语珩忍笑摸摸小男孩的脑袋,轻声提醒他妈妈:“我给您拿杯水来吧,起飞下降期间给孩子喝点,防止压耳。”

不及女人回答,她身旁那位操着一口地道东北话的汉子彪悍地说:“没事儿,都不用,我儿子,扛造着呢。”

终于,机舱内响起了笑声。

原本还担心吊丝男找茬再闹,结果却是,一路相安无事。

飞机准时抵达A市。

由于这天要在外场过夜,通勤车把机组人员送到集团酒店。时间还早,同事们相约着出去逛街。萧语珩留在房间休息。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再加上连班太累,才一沾床就睡着了,被电话吵醒时天色已晚。

是乘务长叫她到餐厅吃晚饭。想到楼意琳的惊喜,萧语珩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带上礼物出门。出租车很难打,好不容易在路口拦了辆空车,萧语珩才拉开后座车门坐上去,副驾位置已坐进来一人,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南京路,谷都酒店。”

男子抬眸,萧语珩与他的目光在后视镜中相遇。

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眸。

司机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理所当然的认为两人是一起的,说了声“好嘞”,啪地把计价器一扣,启动车子。

萧语珩就没说话。

路上给苏溢拨了个电话,想确认他在酒店,竟然是个女人接的,声音媚的不像话。以打错为由挂断,心中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萧语珩清晰地默了一瞬,然后又打了一通电话出去,才交代司机:“师傅开快点,我赶时间。”她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没发现前座的男子正透过后视镜打量她。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谷都酒店门口。

萧语珩看了眼计价器把钱递过去,男子却把她的手轻轻却不容反驳地推开:“我来。”

☆、艳域03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谷都酒店门口。萧语珩看了眼计价器把钱递过去,男子却把她的手轻轻却不容反驳地推开:“我来。”

司机笑笑,“姑娘,和男士抢着付钱就是不给他面子哦。”话语间接过男子手中的钞票。

出租车在夕阳中驶去,萧语珩对男子说感谢。

对方点头表示笑纳,径自向酒店大堂前台而去。

林经理接到萧语珩的电话就候在了门口,看见她和一名陌生男子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又没有同行的意思,心下奇怪,面上却没表现出丝毫异样,微微躬身道:“二小姐。”廖廖一个称谓,却是十分恭谨。

萧语珩点头:“给你添麻烦了林经理。”

林经理不敢当:“二小姐说哪里话。”

萧语珩从他手中接过一张房卡,确认:“人还在吗?”

“在。”挂了电话他就派人看着了,别说人,蚊子也没飞走一只。

萧语珩把手机摄像功能开启,递过去:“等会进去你负责录。”

捉……奸?刺激!林经理的表情终于松动,瞬间变幻莫测,看向萧语珩的目光从起初的同情转为愤怒,心想:哪个有眼不识金湘玉的男人敢劈二小姐的腿,绝对要让他光着屁股见人。出于安全考虑,他问了句:“需要叫上保安部的人吗?”

萧语珩说了句“不用”便向电梯而去。

林经理快步跟上,按下12楼。

萧语珩在1211房门外站定。片刻,她居然开始敲门。三下,一下重过一下。等确认里面的人应该听见了,她才用房卡打开了门。快步来到套房里间,看向床上来不及整理的苏溢和他身下妖娆的女人,冷笑:“我应该说什么?还是你需要先解释下自己,我再下定论?”

与此同时,林经理已经举起了手机。面对眼前如此香艳的一幕,他的手有些抖,不过还是聪明地把镜头拉近,360度无死角地录。

女人的惊叫声中,苏溢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跳下床裹浴巾:“萧语珩你干什么?”

萧语珩忽然上前,照着他的脸甩手就是一耳光:“干、什、么?教训你!天还没黑呢,苏溢你可真是急不可捺。”

苏溢何曾栽过这样的跟头?此时被打得偏过脸去,顿时就恼了,抬手就要向萧语珩打回来。

机警的林经理一个闪身挡在萧语珩身前,稳稳扣住握住他手腕,沉声警告:“先生,奉劝你考虑清楚再动手。”

“奉劝?这是威胁!”苏溢目光阴冷地向林经理发难:“随意进出客人房间,这是哪家酒店的规矩?没有合理解释,我们法庭上见。”

法庭上见?我们萧氏的律师团能吓死你!乱搞男女关系还有脸吆喝?分分钟砍死!林经理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看向萧语珩,一副听候老板发落的神情。

回想一本杂志对身为律师的苏溢的报道:年轻有为,洁身自好……洁身自好?萧语珩觉得讽刺。她以冰冷的声音说:“我郑重提醒你别把琳琳作为风情艳史的一笔。你要游戏人生随你,别招惹她。否则,你试试看会不会身败名裂。苏溢,我这才是威胁。”

“萧语珩!”

苏溢的咒骂声中,萧语珩转身就走。经过1206房间时,房门开着,门口站着先前坐同一辆出租来的男子。男子此时换了衣服,应该是要准备出去用餐。

看样子他是听见了。不过,有什么关系?

萧语珩脚步一顿,随即越过他。男子落后她两步,也到了电梯口。

到达一楼,男子倒是很绅士,以手势示意萧语珩先行。

萧语珩的视线无意中略过他抬起的右手,内腕有一处明显的疤痕。像是,烫伤。

抬头时男子已往餐厅方向去了,萧语珩说:“那位先生刚刚帮我付了车钱。”

林经理微微一笑:“知道了,二小姐。”

“谢谢。”

林经理已经拿了顶楼不对外开放的套房门卡,萧语珩却还是决定回集团酒店住。毕竟那里距离机场更近,方便明早回G市。林经理又挽留她用了晚餐再走,萧语珩拒绝。林经理只好派车送她。萧语珩临走前交代这件事别对外人提起,林经理应下。

楼意琳的诉苦电话是意料之中,但比萧语珩预期的快。

苏溢不是什么痴情种子,在被萧语珩抓了个现场后,自知无法与楼意琳继续,原形毕露的他为了保全在司法界混出的一席之地,主动提出分手是必然的结果。

不知道他是不是拿世界通用的“性格不合”这样的万能分手理由刺激了楼意琳,总之,她很气愤。电话接通后,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萧语珩,就连珠炮似地骂:“言情小说里的狗血剧情根本就是他的教科书,台词都懒得改就直接拿来向我授课了。什么在时间和距离的考验面前他失败了,装什么文艺!他就是,就是始乱终弃、背信弃义、信口雌黄的一坨屎!”

萧语珩听得想笑,真想提醒她:屎还能当肥料,苏溢是纯垃圾。结果前一刻还骂得热血沸腾的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

楼意琳的哭哭啼啼比大姨妈还让萧语珩头疼。然而失恋的人最大,只能任由她发泄。萧语珩闭上眼睛,左手举着手机,右手搭在微有些烫的额头上,静静地陪着她。

楼意琳哭够了,拿哑得不像话的嗓音问:“你还活着么?”

萧语珩失笑:“健在。”

那边有轻微的响动,应该是楼意琳拿毛巾擦脸,没一会就听她问:“东西你没给他吧?”

“没有。我扔楼下游泳池里了。”

“啊?白金袖扣啊姐姐,你居然扔了?”

“那你是准备送给他当分手礼物吗?”

“我可以送给下任啊。”

“看来你是没事了,洗洗睡吧。”萧语珩正准备挂电话,就听向来不知愁滋味的楼意琳沉沉叹了口气,莫名其妙地感慨:“其实冯晋骁挺好的。”

萧语珩一愣,不明白话题怎么扯到那个人身上的。

楼意琳也不需要她的回应,径自说:“至少他除了你没别的女人。”

没别的女人?萧语珩本能地反驳:“你怎么知道他没有?”

楼意琳俨然一副冯晋骁代言人的口吻:“他忙得像机器人,维持生命的那点可怜的休息时间都拿来陪你睡觉了,他怎么有?”

什么叫“维持生命的那点可怜的休息时间都拿来陪她睡觉了”?这话歧义太大,太引人遐思了。萧语珩忍奈地说:“我有卸你一条胳膊的冲动。”

“这种体力活只能由你家冯晋骁代劳了。”又抬了几句杠,楼意琳终究没忍住,她犹豫了下,问:“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被你撞见了是吧?不会是他们正在做——”却没勇气说完整句。

楼意琳不是傻子,苏溢突出提出分手,还是她让萧语珩给他带去惊喜的节骨眼上。她多少猜到几分,到底心有不甘。

萧语珩没有否认,“他要走的路不是你陪得起的。趁着还没爱到非他不行,换个人。”

“爱?他也配!王八蛋!吃不到我的肉,就出去偷!种马!”又痛骂了苏溢一番,楼意琳发誓:“天涯何处无破草,想要多少有多少。我要迅速开展一段恋情,气死那混蛋!”语音未落,通话就已结束。

萧语珩头晕眼花地消化着她的话,呆坐片刻钻进被子里准备休息。结果她刚要睡着,楼意琳又把电话打过来,然后又反悔了似的说:“算了,不和你说了。”就又挂了。

萧语珩是真想杀了她。

之后什么时候睡着的,萧语珩不知道。只是半睡半醒间感觉喉咙疼得厉害,到了后来浑身酸疼得她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应该是最近太忙,睡眠质量又不好导致免疫力下降才病了,可惜忘了买药。她强迫自己继续睡,以为一觉醒来能好些。可身上发冷的感觉越来越重,她终于想起打电话求助。

根本就是潜意识的,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却在摸索中拨了快捷键。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然后是简短的询问:“怎么?”语气冰冷,怒气未消的样子。

怎么就打给他了。熟悉的男声让萧语珩忽然失去了语言功能,好半天没说话。

等了片刻没有回音,那边又甩过来两个字:“说话。”

萧语珩用尽所有力气依旧细弱蚊声:“冯晋骁,来接我去医院。”

那边明显一愣,语气不复前先冰冷没有温度:“你在哪里?怎么了?”

“我在……”大脑恢复运转,萧语珩反应过来她在A市,他从G市赶过来的话需要三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往返机场的时间,还要考虑航班因素,况且他们现下双边关系低迷……再想下去都有点绝望了。她费力地回了一声:“算了。”就挂了。

把手机压在枕下,萧语珩艰难地翻了个身。朦胧间隐约听见手机响过,隔了不知多久又传来敲门声。然而她怎么都醒不过来,更别提起身开门。意识混沌中,整个人被无数零散的片段淹没——叫喊声、哭泣声、急救车鸣笛声、甚至还有……像是梦,又真实的让她觉得身体的每个细胞都疼痛难忍。

“不,不要,还给我,还给我——”近乎祈求的呓语声中,萧语珩全身已被冷汗浸湿,直到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冰冷素白的手,她才渐渐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午后,而她身在素白一片的病房里。

当一个男人的轮廓清晰地呈现在视线里,萧语珩很是意外:“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艳域04

当一个男人的轮廓清晰地呈现在视线里,萧语珩很是意外:“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萧语珩底气不足,音量不高,却还是把趴在床边浅睡的萧熠惊醒了。

他坐起来,探身摸摸她额头,确认烧退了才没好气地答:“阴风。”

想到她昨夜的高烧,开口时语气中不是没有责备之意:“也不怕烧傻了嫁不出去。多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这是我恰好在A市,否则看谁管你。”

这样家常的唠叨,本不该出现在眼前这个一身精英味的男人身上。然而因为他们是亲人,这样的关怀又显得那么的自然而然,令萧语珩因生病变得略有些哑的声音里都不自觉带有一丝嗔意:“说得我好像生来就只是为了嫁人。”

“就算不是人生目标,也是早晚的事。”萧熠到底没办法对她疾言厉色,语气回暖:“要不怎么说:女大不中留。”

“男大也是愁。”虚弱让萧语珩的语速比平时慢,却丝毫不影响她调侃兄长的心情:“三十好几的人,还是光棍,可不可耻?那些夸你“钻石五老五”的话,不是恭维是捧杀。”

从来都是这么没大没小。然而看着小妹眼中的浅浅笑意,萧熠的心里软软的,于是玩笑道:“跑到我地盘上捉奸,啊?林业给我打电话,吓得我以为是冯晋骁。”

萧语珩却像没发现话题中的主角是谁:“五星级酒店的客人,好歹过虑一下,也不怕警察找你喝茶!”就不再继续。

这样的刻意回避,仿佛是在暗示和冯晋骁划清了壁垒界线。

那又是谁,在烧得几乎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半夜里给他打电话?

算了,女人有权利口是心非。

萧熠也不揭穿她,顺着她的思路继续:“总不能遇见同进同出的男女,就查人家结婚证吧?我是商人,不是警察。对了,公司那边给你打过招呼了,你们机组的同事早上都来过,有位叫‘菜菜’的姑娘特意让我转告:你的班她代了。”忽然想起什么,他笑问:“是上次电话里你提过那个询问我近况的小空姐?”

“见到你本尊,她就能安心地择良木而栖了。”深怕他听不懂,萧语珩不客气地补充了四个字:“你太上相。”

上相?意思是,他本人难看?萧熠险些气笑:“什么话。”他为自己辩白:“我很抢手。”

萧语珩不回应的自夸,看看天色,估摸着航班应该都落地了。虽然有些懊恼病发的不是时候,可基于不具备预约生病的能力,就说:“看来我这个月的奖金是没有了。”

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个。萧熠失笑:“去找我妈要礼物,当是补偿。”

萧语珩有些意外:“姨妈也回来了?”

“怕我给她娶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儿媳妇儿吧,迫不急待地非要回来。”萧熠掐她脸蛋,眉宇间流露出宠爱:“还特意让我选你们公司的航班,要给你个惊喜,可惜有人不争气,只飞国内航线。现在应该在你家,和你妈上演姐妹情深呢。”

萧熠两年前去了国外。名义上是陪父母,让二老享受天伦之乐。知子莫若母。他借远走疗情伤的心思,萧母始终洞若观火。

然而,绝口不提和永不相见并不足以令伤痛平复。

身为过来人的萧母就说想念在国内的妹妹了。萧熠是个细微的人,母亲的苦心怎会不知?况且他在国内的生意也不能总是遥控指挥,毕竟那是他踏着多少人的尸骨打下的江山,如何能拱手让人?反正早晚都要回来,不如顺了母亲的意。

“然后你就被放羊了?我看你不是恰巧在A市,而是特意为了某人过来的。”萧语珩可不像萧母那样婉转,她直接问:“去看你的那个她了吗?”

萧语珩口中的那个她,是萧熠的禁忌。

果然,他的笑容瞬间苦涩了几分:“总这么一针见血地往人痛处戳,能交到朋友吗?”那个已经属于别人的女人,太久没有成为他的话题,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朋友和男人一样,不贵多,贵精。真正懂我的,不会因为我有多尖锐弃我而去,心里没我的,再温柔也是负累。”

“你这丫头太刚了。”一语切中要害。